第三次重生(完结)

B站影视 电影资讯 2025-04-01 14:15 1

摘要:她淬着恶毒的笑意俯下身,「姐姐,人人都说你比我强又如何呢?到底还是我赢了。」

崔氏家训,崔家女不嫁商贾不为妾。

所以封我为贵妃的圣旨传来时,世家大族都以为新帝借机羞辱。

而我却不惜与家族决裂,坐着那顶小轿入了宫。

因为我已经死过两次了。

这是我活的第三世。

01

我又一次从噩梦中惊醒。

梦里有我的两次前世,还有一个不知名的声音一遍遍地告诉我,

这是你最后一次机会了。

我是清河崔家的长房嫡长女。

第一世,我嫁给了曾与崔家世代交好的谢凭轻。

他用着我的嫁妆,借着崔家的势,带着我写的策论,一步步往上爬。

而我在谢家受了婆母十年蹉跎。

最终我的亲妹妹崔淑然,一杯毒酒送走了缠绵病榻的我。

她淬着恶毒的笑意俯下身,「姐姐,人人都说你比我强又如何呢?到底还是我赢了。」

那时我才知道,表面温顺乖巧的她,背地里一直嫉妒于我,恨不得除我而后快。

我的魂魄停留七日,却看见谢凭轻构陷崔氏谋反。

他以崔氏二百六十八条人命做了他最后一块垫脚石。

只除了崔淑然。

她因检举有功幸免于难,并且成了谢凭轻的丞相夫人。

我怀着满腔的不甘与怨恨,一朝重生回到了我与谢凭轻定亲的那日。

那是我的第二世。

我跪在父亲面前,「父亲,女儿不想嫁。」

父亲不解地问道,「谢家与我们世代交好,凭轻学问样貌人品届是上乘,你为何不愿?」

我确实说不出不愿嫁的理由。

纵使我与他毫无感情。

父亲皱眉道,「莫非你嫌谢家没落?嫌贫爱富背信弃义,实非君子所为。」

我重重地将头磕到地上。

「女儿不嫁。」

父亲为我没有缘由的忤逆恼怒异常,对我动了家法。

板子打在腰间,是难以承受的痛。

可比起前世谢家那十年,以及我死后的锥心之痛,也算不得什么。

父亲还是要我嫁。

我只能不顾礼仪教养以死相逼,他才暂时作罢。

没过多久宫中传来圣旨,要册我为贵妃。

前朝昏庸,先帝本是经营一家镖局,被逼落草为寇,哪想不到十年便真的夺了天下。

但世家大族都不肯效力新朝。

不久前太子刚刚继位,宫中只有一位皇后。

想必是想通过姻亲与世家交好。

但他们或许不知,我崔氏家训,不嫁商贾不为妾。

很不幸在我爹眼里,这位新君两条全中。

所以他倍感屈辱,要我自尽以全崔家清名。

02

我好不容易才能再活一次,自然不愿这么去死。

我跪在地上抓着父亲的衣摆。

「父亲一定要逼死女儿吗?」

他装作无奈地叹了口气,继而又恼怒起来。

「你若早嫁了凭轻,哪会有如今的局面。」

可那般活着,又比死好得了多少?

但或许是我先前的忤逆彻底惹怒了他,他不再惦念一丁点父女之情。

他冷淡地唤管家,「清文,大小姐不肯动手,你替我送她一程。」

我愣在原地,寒意从脚底一点点升起。

母亲惊叫,「你疯了吗?」

大哥也劝道,「父亲,不可啊!」

小弟更是紧紧抱着他的大腿求情。

我下意识看向崔淑然,她却微微勾起了嘴角,然而她也只能跟着跪下,嘴里却说道,「父亲,难道姐姐比崔氏百年的清名还重要吗?」

最终我还是死了。

白绫勒紧的那一刻,喘不过气的那一刻,胸腔都似乎有东西要炸开。

那是我无尽的不甘与怨恨。

我这一世没有看到崔家的结局。

但我想不会太好。

因为天下士子都纷纷夸赞我的气节。

说皇室逼死了崔家最优秀的姑娘。

世家与皇室的矛盾更加激化。

在我死后,父亲在谢凭轻面前满脸歉意,「天道不公,蚍蜉撼树。」

谢凭轻满脸大义,「总会有清明盛世。」

我不禁觉得好笑。

不知道的还以为如今是生灵涂炭,山河破败呢。

事实上新帝确实是位明君,他带来了真正的清明盛世。

但这与我固执守旧的父亲和汲汲营营的谢凭轻都无关联。

只可惜我看不到了。

我的第二世,活得那般仓促无用。

徒留无用的身后名。

等我再次睁眼,却又一次回到了谢家来商量婚事的那一日。

03

与前两世一模一样,谢夫人笑意盈盈地登门拜访。

她那么端庄可亲,一点也看不出后来的刻薄模样。

那时娘亲对我说,虽然谢家败落,但是崔家会为我准备丰厚的嫁妆。

谢家孤儿寡母,我也不必为后宅烦心。

谁曾想我嫁过去以后,谢夫人就变了脸。

她收了我的嫁妆,却极为克扣我,只说日后谢凭轻需要打点花钱的地方还很多。

谢家没有下人,于是寒冬腊月我都要为他们洗衣裳,洗得双手肿痛。

我日日要去婆母房里站规矩,稍有不慎,便要罚抄《女德》。

我也曾向爹娘哭诉。

可我爹却说我能嫁给谢凭轻,已经是我的福气,莫要娇气任性。

我娘性格软弱,如此便也不敢多言。

谢凭轻只会和稀泥,劝我忍。

后来他一路飞黄腾达,我却一点一点磋磨在谢府的后院。

谢凭轻站在谢夫人身边,神情有些不耐。

果然,他并不情愿也并不爱我。

但我自小家教严明,也只是盼着与夫君相敬如宾而已,从不敢想要恩爱缱绻。

他待我平平,只在我写出惊艳的诗词与策论可以让他扬名时,才会对我多几分柔情。

这一世,没了我与崔家,我倒要看看他能走到哪里。

谢家来过以后,父亲对我提起亲事。

我已知抵死不从是下策,便佯装温顺地应允下来。

而后偷偷买通大夫,装作大病一场ţú₋。

大夫说我伤了元气,恐难长寿,也恐难生养。

我以此为由想要推拒谢家的婚事。

父亲果然迟疑。

然而谢凭轻再度上门,表明不会因此弃我于不顾,甚至说年方四十仍旧无子,他才会纳妾。

父亲看他的眼神满是慈爱与欣赏。

可他还是迟疑。

我心中的疑惑再度加深。

谢凭轻话已经说到这个份上,他的迟疑必定不会是忧心我。

毕竟第一世他就不是很在乎。

我冒出一个匪夷所思的念头——

他觉得我不配嫁给谢凭轻。

但无论如何,他的迟疑都是在帮我的忙。

我做的一切都不过是想拖延。

因为圣旨很快就要到了。

03

宫中来的聘礼一抬抬进门,把院子塞得满满当当。

我有些愣怔。

前一世并没有这些。

宣旨公公朗声读完圣旨,院内鸦雀无声,没有一个人上前接旨。

我扫了一眼,可谓众生百相。

父亲一脸怒容,母亲忧愁,大哥错愕,小弟懵懂,而崔淑然则是一脸看好戏的表情。

我此前从未留意过,她有着那么深的心思与怨恨。

她在崔家这么多年,到头来竟能眼睁睁看着崔家满门覆灭。

我坦然地上前接过圣旨。

「臣妾谢主隆恩。」

自这一刻起,我不再是崔氏的嫡长女,而是宫中的崔贵妃了。

我又对那位公公道,「可否留几个人告知本宫宫中相关事宜?」

这位公公自然说好。

如此一来我爹就不可能再让我「自尽以全崔家清名」了。

回到内堂,我爹狠狠地甩了我一巴掌。

「崔家怎么会生出你这种不知廉耻的东西!」

我平静地回道,「父亲,抗旨是死罪。」

他冷笑一声,「女子就是女子,读再多书也不堪大用。」

说罢又将怒气撒到母亲身上,指责她不会教导儿女。

是了,前世父亲也是这般说的。

我自小受他教导,他后来自然认得出谢凭轻拿去扬名的诗词文章都是出自我的手。

可一向在意文人风骨的父亲,却一反常态地没有因此看轻谢凭轻。

反而对我说,「女子读再多书也无法施展,这般倒也不算辱没了你的才学。」

幼时他总是称赞我的课业,也无数次感叹为何我不是男儿身。

那时我却不懂。

父亲最终撂下一句,若我执意入宫,自此便与我父女情断。

夜里母亲细心为我的嘴角上药,不断为父亲说着好话,更忧心宫墙深深,若是失去家族支持,我又该怎么办。

崔淑然却满心满眼只有自己。

「姐姐这般,我们族中姐妹如何自处啊?」

她Ṭűₘ怕我影响崔家清名,影响崔氏女婚嫁。

我淡淡瞥她一眼,「父亲不是说了,我不是崔氏女了。」

母亲拍拍我的头,「瞎说,你父亲气头上罢了。」

可我知道他并不是一时气话。

临行前,他不许任何人来送我,以此表明与我划清界限的决心。

可是小弟却偷偷摸摸来了。

塞给我一包槐花饼。

那是母亲亲手做的。

往日槐花开时,她会带着我们兄弟姐妹一起去摘,做了槐花饼再分给我们。

他的眼睛红红的。

「大姐,娘亲说你以后再也吃不到了。」

我又想起第一世。

崔家覆灭,父亲自撞城墙,大哥也随他而去。

而我的弟弟,谢凭轻把他做成了人皮鼓。

在我的灵前敲响。

只因为小弟觉得他待我不好,觉得他靠着吸食我们崔家的血肉平步青云。

那一刻我只恨不得变成厉鬼,日日啃食他与崔淑然的皮肉。

前世我错过了一次报仇的机会。

但这一世不会了。

04

可宫中的生活却出乎我的意料。

新帝萧煜给了我洞房花烛夜,与我喝了合卺酒。

他的长相有些凌厉,说话却有些小心翼翼。

「旨意是母后背着我下的,她听闻我为了世家苦恼,就想出这么个法子。」

「她不知道崔氏的家训。」

「我知是委屈你了,但日后我们便是一家人了。」

「皇后与太后读书不多,但她们都没什么坏心思。」

世家总说他出身卑微,得位不正,不通文墨,不识礼仪。

可我与他的第一面就给了我两世都不曾有过的温情。

就寝时,他在我耳旁轻轻地说道,「别怕,我会待你好的。」

我恍惚又想起我与谢凭轻的洞房花烛。

我咬紧下唇告诉自己,崔淑宜,这一世你一定要好好活。

次日便要去向皇后和太后请安。

到了凤藻宫,太后竟然也在。

宫内摆设朴素,甚至略显随意。

皇后与太后倒是盛装,端坐着,表情显得不是很高兴。

只是堆砌了太多金银,品味实在有些不敢恭维。

我向她们行礼,却半天没听到叫起的声音。

世家的女子自小规矩都很严苛,我倒也不会受不住而出丑。

但皇后与太后对我不宽厚,我日后便也过得不会太轻巧。

我这一世看来也是不易。

只听宫人咳嗽了一声,太后才开口道,「哦,起,起吧,贵妃不必多礼。」

又解释道,「本宫是瞧着贵妃的发髻与头饰好看,一时忘了叫起。」

皇后连声附和,「贵妃行礼行得真是好看啊,比宫里的女官做得都好,本宫都看入迷了。」

接着又反应过来,「本,本宫不是在拿你跟女官比的意思。」

倒Ťū₅真是,有意思。

05

我才进宫,就发觉内务府猫腻很多。

萧煜后宫就那么点人,宫人管理却仍旧混乱,我的份例都有人动手脚。

我这辈子可是想舒坦过活的。

我押着内务府的管事亲自去见了皇后。

皇后一开始萎靡不振,后面却越听越精神。

待人走后,她目光灼灼地拉起我的手,「你很会管家对不对?那以后宫务就交给你吧。」

我正色道,「皇后娘娘,嫔妃至多只能协理。交出宫权,世人会认为皇后失德。」

皇后眼神一下黯淡,「我爹明明说做皇后一点也不烦的。」

她的父亲与萧煜一同打天下,所以皇后只能是她。

但为了我的日子能过得更好,我只好亲自上手。

萧煜来时,我还在教皇后看内务府的账目。

她实在太爱走神了。

她说她父母开明,自小随着她的性子。

她会舞剑,会骑马,甚至还跟着父亲上过战场。

却不会管家。

萧煜看着皇后苦哈哈的样子,却笑得很开怀。

「皇后这下可与朕同病相怜了。」

瞧出我的疑惑,皇后看好戏地解释道,「陛下少时也没读多少书,如今被太傅压着日日上课。」

然而萧煜话锋一转,「听闻崔氏家学渊博,朕可否也请教贵妃一二?」

我眼神一亮,知道我的机会来了。

萧煜加开了三年恩科,但世家子弟都不愿下场。

我有些讶异,「臣妾以为陛下会觉得世家都不过是受祖辈庇佑。」

萧煜浅笑,「武将有武将的用处,文臣也有文臣的用处。寒门子弟很好,但世家也有世家的本事。」

我向他推荐了王家的幼子王文元。

王家在世家中相对开明,王文元又是老来子,管束不严,性子跳脱。

找人去游说一番,再激他几句是不是担心考不过寒门学子,他必定偷偷下场。

有一便会有二。

谢凭轻很在意名声,素来表现得不屑名利。

前世他是靠着我的诗词文章先扬名,宫中派人三请四请才答应出仕。

他没有科考,却破格得到赏识,加上崔家助力,顺利成了世家新贵之首。

但这一世如果王文元一举夺魁,率先成为萧煜打开世家的口子,他恐怕就很难那么得意了。

06

王文元果然下场,夺了乡试头名。

王家不止听之任之,甚至摆了宴席。

一些旁系子弟也纷纷下场。

除了崔家在内的几个清流大世家。

我回宫时便看见萧煜站在我的书桌前。

我心下一沉。

我忘了收我为殿试而写的策论。

萧煜再平易近人,也不会容许后宫干政。

他果然沉着脸。

然而他开口却说,「你藏拙了。」

他怪罪我从不与他多说这些。

他说女子也有女子的智慧。

一个帝王自己无能,才会将罪怪给女人,怪给外因。

他带我微服出宫去了民间。

我们去田间看了百姓劳作。

他说今年会试之所以出题「君为轻,民为本」便是如此。

这就是前朝覆灭的原因。

也是他与父亲毕生的夙愿。

他说这些时,眼睛里亮光很盛。

虽然我第一世只活了区区十年,但足不出户也知道四海皆平百姓安乐。

可谢凭轻仍旧在内心轻视他。

因为萧煜的出身,因为萧煜的礼贤下士,让他们自视甚高。

我如今才明白,世家故步自封的骄傲固执有多可笑。

然而回宫时,却突然遇到了刺客。

萧煜让侍卫都来保护我,却没注意他身后漏出一个空档。

千钧一发之际我向他跑去,他却转身护住我,生生用手臂挡下一刀。

他抱我抱得很紧,神色里是我从未见过的慌乱。

又低声呢喃,「我不能再害你一次了。」

我疑惑道,「什么?」

「没什么。」

07

我与萧煜越发默契,只是进宫一年有余,我却始终没有身孕。

皇后也没有。

她自然不会有。

因为她与萧煜甚至从未圆房。

她的心上人死在了战场,她爹说他们家必须送一个女儿进宫。

她想,那她就来吧。

可她与萧煜太熟了,从前她教训萧煜跟教训弟弟一样。

大婚那日他们大眼瞪小眼,始终无法跨出那一步。

她总对我说,若是将来我想做皇后,那她就出宫逍遥自在去。

可我知道不行的。

她父亲手握重兵Ŧū́ₖ,她坐在皇后的位置上,萧家与他们才都能放心。

大臣提议广开后宫,萧煜却以世家会不满为由否了。

他同我说起时,我却道,「陛下想尽快笼络人心,选秀确实是最好的法子。」

他气得拂袖而去。

我一脸莫名。

皇后知道了,笑着点了点我的额头,「你究竟把他当什么呀?」

我愣住了。

皇后眼见我不开窍,压低声音道,「淑宜,他喜欢你呀。」

可我这一世不是为情爱而来。

我把萧煜当作知己。

第一世谢凭轻所谓得他青眼的那篇策论,是我呕心沥血。

萧煜用了十年终于一一实现,甚至做得比我想得更好。

我活得那么不值,却仍旧感念他实现了我想要的海晏河清。

萧煜最终还是没有同意选秀。

但自那日被皇后点破,我见了他总是有些不自在。

第一世我同谢凭轻,大概从未有过男女情爱。

崔家更不会教导这些。

我读了那么多书,活了两世,也不明白喜欢一个人是什么感觉。

萧煜望着我,总像是看着失而复得的珍宝。

这就是所谓的喜欢吗?

08

这一年的春闱,谢凭轻下场了。

因为上一年,状元不是王文元,是他的堂兄谢凭文。

他入了读书人梦寐以求的翰林。

他向来不能容忍任何人掩盖他的光芒。

然而谢凭轻最终却只名列二甲。

民间传言四起。

「贵妃娘娘曾与谢公子议亲,陛下心生不悦,故而打压公子名次。」

「否则谢公子才高八斗,怎会落榜?」

「陛下不过是做做样子笼络世家,再不会有上一届状元、探花同出身世家的好事咯。」

谢凭轻大概也想不明白,他为何一甲不入。

他认定是我从中作梗,所以想用舆论逼迫萧煜。

他不知道,我向萧煜推荐了几位主考官。

那都是心思实在的纯臣,他们会认为谢凭轻的文章辞藻华丽流于表面。

我要将谢凭轻青云路掐灭得更ŧúₕ加彻底。

事实上,前世真正打动萧煜的,是我不得不冠上谢凭轻名字的那篇策论。

也是崔氏在天下读书人心中的名望。

如今谢凭轻什么都没有了,自然再也得不到萧煜的青眼。

这次殿选题目偏实用,考了对水利农事以及赋税的看法。

而世家子弟学问虽好,却不知百姓与帝王所想。

从私情牵扯到朝事,事情便小不了了。

萧煜却史无前例地公开了殿选题目与考生试卷。

谢凭轻的试卷仍有争议。

那是一份读书人赞不绝口,实干派却看了摇头的文章。

萧煜借此在所有人心中留下了一个问题,他们读书做学问,究竟是为了什么ŧũ₃?

谢凭轻一条路走不通,竟然又攀出一条青云道。

09

尽管谢凭轻不入前三,还是得了丞相千金的青眼。

倒也不奇怪。

毕竟谢凭轻的长相与风流的气质向来讨女人喜欢。

丞相对这唯一的老来得女千娇百宠。

他拗不过自家姑娘,拼着得罪圣上的风险也要为谢凭轻铺路,

他将谢凭轻塞进了翰林院。

萧煜与我说,「丞相是最先归顺的前朝重臣,我必须礼遇。」

他在朝堂仍旧束手束脚。

而谢凭轻靠着裙带关系入翰林,自然受人排挤。

但他很能忍,加上丞相斡旋,处境已是好了许多。

我微微蹙眉。

萧煜有些吞吞吐吐,「你怎么看这个人?」

怎么看呢?

同床共枕,深仇大恨。

最终我只能说一句,「臣妾与他并不相识。」

但我自然是记挂着他,要给他送一份大礼的。

前世他有位红颜知己,名为红袖,是万花楼的当家花魁。

落难的官家千金,只卖艺不卖身。

谢凭轻是她唯一的入幕之宾。

世人对男子宽容,对红袖添香的故事也是一笑了之。

但自视甚高的谢母却怪我抓不住夫君的心,所有小姐夫人都把我当笑话看。

我后来才知她与谢凭轻有旧时之谊。

我永远记得我病重,谢凭轻丝毫不顾忌我,仍旧纳她入府。

她见了我故作惊讶,「呀,夫人的脸色竟这般不好了。」

难堪的泥泞好像爬满了我的全身。

然而民间的话本却在歌颂他们的爱情。

可惜这一世,他们不会再有这般动人的故事了。

谢凭轻在万花楼与红袖姑娘一夜春风,惹怒了红袖多次拒绝的安乐侯世子。

他一脚踹开房门,把衣衫不整的谢凭轻从二楼扔了出去。

红袖不再是遥不可攀的月亮,便失去了她最大的价值。

我设计将谢凭轻引去万花楼,买通了另一个屈居红袖之下的姑娘身旁的婢女。

在谢凭轻与红袖相认之际,为他们送去一杯合欢酒。

再添油加醋地告知那位纨绔世子。

如今没了崔家,又没了相府,谢凭轻还能去哪里寻他的青云梯呢?

10

谢凭轻已经是秋后的蚂蚱,我想起了我远在清河的家人。

进宫以来,我不曾收到家中一封书信。

今生能护崔家安然无恙,便算是我尽孝。

我该做的已经做了,该讨的却还未讨。

我故意将家乡的老物件放在显眼的位置,萧煜果然问起,我提起我的往事。

「我自幼肩负家族的希望,每日都有做不完的功课。」

「大些便学着与母亲一同管家。」

「父亲待我严厉,母亲也只知道为我多炖些汤水。」

萧煜却说,「但你还是想见他们的,不是吗?」

所以在我生辰将至时,萧煜特许让崔家进京与我团聚。

崔家回信说我母亲身子不适,不宜远行。

而萧煜为了我,竟然亲自去了一趟清河。

他办成了事,回来时却并没有显得很高兴。

他轻轻抱住我,「淑宜,我以后会对你很好很好。」

父亲的性子,想必在他面子也不会掩饰。

我的心好像第一次被什么击中。

崔家进宫的家宴上,太后也来了。

但这样的礼遇却只让父亲更趾高气扬。

「永乐十四年,我曾去过一回国宴,至今难以忘怀啊。」

那一年,宫中与万民同乐,邀了许多有清流盛名的白身入宫。

也因此,不仅穷尽奢靡,礼数也甚为繁琐。

但当时文人与皇室都觉得这般才是礼仪之邦的大国盛景。

大哥面色有些为难,可对父亲习惯性的顺从让他只能沉默。

我开口道,「陛下一心为民,宫中吃用一应从俭。水能载舟亦能覆舟,若非如此,便也不会是如今的景象了。」

父亲大怒,却又顾忌好歹是天子跟前,只能压着怒火道,「为父从前如何教你的?你怎可随意评判朝政?」

我还未开口,萧煜便笑道,「贵妃见识广博,给了朕许多启发,都是崔先生教导得好。」

父亲回道,「她一个妇人——」

萧煜不再给他面子,打断道,「崔先生讲礼,贵妃入了皇家,便不归先生教导了。」

他未说出口的话是,如今我与父亲不再是父女,而是君臣了。

父亲自然能领会,面色很是难看,却再说不了什么。

话说到这里,太后以身体不适为由直接送客了。

临去时母亲一直回头看我,眼神里似有万千情绪。

崔淑然的眼睛却不住地瞟向萧煜。

父亲觉得我不嫁谢家是贪图富贵,却不知他这个小女儿,更有出息。

我自然要成全我的好妹妹的。

11

我问大哥,「兄长可知前朝一亩产量多少?」

这确实难住了他。

「一亩地,出米一石,一个人一年得吃两石米。」

「可如今,出米能到两石了。」

大哥疑惑我为什么要说这些。

我感慨道,「百姓们日日辛,不过是为了有口饱饭啊。」

「兄长觉得我们读书究竟是为了什么?」

「留下传世之作还是平步青云?」

他终于懂了我想说什么。

他声音透出坚毅,「是为天地立心,为生民立命,为往圣继绝学,为万世开太平。」

「我回到族中,会与先生们深谈。」

小弟很喜欢萧煜,甚至嚷嚷着说他想要学武,想要从军。

我父亲听得脸都青了。

在他眼里,万般皆下品,唯有读书高。

萧煜也不再惯着他。

笑着摸了摸小弟的头,「很好。正是因为有将士们抛头颅洒热血,文人才能安心念书做学问。」

大哥也道,「幼仪很有志向,更胜之于我啊。」

父亲是典型的一族之长,容不得任何人忤逆他的意思。

他的子女却纷纷走向他厌恶的道路,我想就是对他的报复吧。

可这一回,他不再出言驳斥,反而流露出想在国子监任教的意思。

甚至想在京中为崔淑然选一门婚事。

于是除了大哥,他们都要在京中安置下来。

也让我终于找到了困扰我的那个答案。

京郊禅院,我偶然撞见父亲在向谢凭轻行礼。

我不禁内心骇然。

我一直觉得父亲对谢凭轻态度有异。

我原先甚至想过父亲是否年轻时与谢凭轻母亲有旧情。

所以他爱屋及乌,所以前世他一味叫我忍让恭顺。

如今看来并不是。

可父亲连萧煜都有所轻视,什么人能让他恭敬行礼呢?

他心中最挂念的不就只有前朝……等等,就是前朝!

再斩草除根或许仍有漏网之鱼。

12

待我回宫,崔淑然却已经等着了。

她几乎日日来找我。

之前头回进宫,她一双眼睛便贪婪地四处打量。

我试着为她选了几户清流人家,她果然都以各种理由推拒了。

她从小就喜欢同我争。

这回要怎么压我呢?

那只能找萧煜了。

所以她不着痕迹地向我打听萧煜的喜好与行踪。

今天也是一样,知道萧煜要来与我用膳,便磨磨蹭蹭不肯走。

于是我派了人将皇后一并请来。

我与萧煜还未表示什么,皇后那个直性子就已经忍不了崔淑然频送秋波的含情样了。

她直接问道,「崔姑娘似有眼疾,可宣太医了?」

崔淑然尴尬一笑。

接着她又讲起闲话,「从前啊本宫有个好姐妹,她夫君不知怎的,趁着她生病,跟小姨子勾搭上了。本宫一怒之下便打断了那男人的腿。」

萧煜脸色一僵,我险些笑出声。

她笑盈盈地望着我的好妹妹,「崔姑娘觉得这男子可是罪有应得?」

崔淑然惊呆了,「这,这——」

她被皇后吓得饭也没用完便提前告退了,据说晚上还做了一整夜噩梦。

我在心中冷笑,这才哪到哪呢。

然而晚上萧煜就压着我狠狠折腾了一夜。

「崔淑宜,我也是挑食的。」

「找皇后不如找我。」

「包君满意。」

再见父亲时,我拿崔淑然的婚事作试探。

有名望的清流,无权的勋贵,有兵权的本朝重臣。

他竟然更倾向于后者。

即便那位将军行伍出身,不通文墨,长相不堪。

他的野心竟然那么大。

外人若不知道,或许只会认为他在为我铺路。

只有我明白,他是为了谢凭轻,甚至不惜牺牲自己的女儿。

或许第一世崔家覆灭的罪名,并不完全是谢凭轻捏造的。

可他一心为谢凭轻铺路,谢凭轻又为何要灭了崔氏?

13

我告诉崔淑然,父亲想将她嫁给马将军。

至于这位将军是何人?她可自行去京郊大营打听。

崔淑然再进宫时,脸色惨白。

或许她不只打听到了,还亲眼见到了。

她第一次真心实意地跪在我面前。

「姐姐,我,我不愿你,你帮帮我。」

我仍旧笑得如她记忆中的样子,「姐姐只有你一个妹妹,自然要帮。可父亲的意思——」

她有些不忿,「姐姐若不是当初执意忤逆父亲,如今哪有这好日子?」

「当初是因为圣旨已到,父亲不得不应允。」

崔淑然眼睛一亮。

我凑近她的耳边,「安南侯府世子陆明英俊多情,最爱才女,时常去荟英楼诗会。」

这位世子在前世很有名。

他甜言蜜语哄着姑娘失了清白,带回侯府便会变脸,在床榻间折磨凌辱。

可他是侯府独苗,因此一直Ṭü₎被遮掩得很好。

后来他娶了与侯府利益相连很深的镇北将军独女。

那姑娘更是狠辣,婚后一直与他一起凌辱那些侍妾。

直到一位侍妾抓住机会跑了出来才真相大白。

萧煜大怒。

谢凭轻与我说是啧啧称奇。

此时婚约已定,但陆明仍旧表现得对所有女子都心软多情,甚至来者不拒。

在我有心推波助澜之下,父亲似乎真的选定了马将军。

陆明是崔淑然情急之下最好的选择。

她向来自信,陆明一定也会让她以为,自己会为她退婚。

那边崔淑然汲汲营营为自己寻出路,这边萧煜也终于查出了谢凭轻的身份。

他是前朝太子侍妾的遗腹子。

他娘亲趁乱逃出,被刚刚失去孩儿的谢母所救。

我瞬间明白了一切。

父亲一定早就知道,他把谢凭轻当作了他对前朝全部的念想。

他认为那才是正统,他所做的不过是要拨乱反正。

前朝仅存的血脉自然比我金贵多了。

我一个女儿家,不能实现抱负,不能名垂千古,甚至不能延续他的血脉。

他执意要我嫁谢凭轻,不过是为了能够顺理成章更好地支持他。

可笑我前世还以为是谢凭轻借了我与崔家的势才平步青云。

但其实没有我,父亲也会举全族之力为他铺路。

如今知道真相我只觉得更加心寒不甘。

萧煜轻轻环住了我,「若只是他,我保证崔氏可保。」

14

查出了背后的隐秘,萧煜打算按兵不动,彻底将前朝的余孽肃清。

可顺着调查深入,竟查出了一个惊天的秘密。

谢凭轻不是先太子的血脉。

是那名侍妾与人通奸。

我实在等不及想看父亲知道真相时精彩的脸色。

他为了这么个奸生子,第一世毁了我的一生,第二世要了我的性命,第三世又打算牺牲另一个女儿。

而崔淑然,比我想的还有本事。

她有了身孕。

按常理就该一定小轿抬入府中做妾。

但安南侯府要顾及崔氏与贵妃的脸面,却又不能背信将军府。

父亲打死也没想到崔淑然能做出这种事。

崔淑然跪在地上哭泣,语焉不详,「女儿错了,女儿真的什么都不知道。」

父亲一巴掌将崔淑然打倒在地,又推到母亲身上。

「你教出的好女儿!」

子嗣不是女子独自一人生的,教导子女更不只是女子的责任,结果出了事好像与男子便没有关系了。

我带了他们去见萧煜,安南侯父子也在。

我淡淡开口,「世子,本宫妹妹说她什么也不知道,你有何说法?」

崔淑然没想到我会直接抖出来,脸都吓白了。

安南侯世子脸色一变。

两情相悦有了私情与哄骗崔氏嫡女贵妃亲妹可不是一回事。

他当场便拿出了崔淑然的亲笔信与帕子为证。

父亲气得站也站不住,「教女无方,任凭侯府处置。」

崔淑然扑到我跟前,「姐姐,姐姐你救救我!」

我看向安南侯,「侯爷怎么打算?」

安南侯表示,已与将军府协商,娶崔淑然做平妻,不过那边要求先进门。

倒也公允。

崔淑然长舒了一口气。

她一定觉得自己赌赢了。

可她却不知今后会输成什么样ţű₌。

这事儿掩不住,萧煜怕牵连我的名声想使劲压一压。

我却说不必了。

人死灯灭,所有的虚名都没有意义。

可崔淑然,我要所有世人都知道她是什么人,她如何进的安南侯府。

我要她在定京上流圈子永远抬不起头。

15

谢凭轻约莫是疯了,他不再如前世徐徐图之。

他为了本不属于他的皇位,联络了前朝叛党,同时勾结了北越。

这消息是皇后昔日心爱的少年郎带来的。

一别经年,他们都不再是当年的少男少女了。

他没有死。

只是将计就计去了北越卧底。

萧煜告诉我时,皇后还不知道。

他不敢说。

他怕皇后直接拿出鞭子抽他。

我只好替他走一趟。

皇后愣了愣,然后瞬间红了眼睛。

「他没死,那真是太好了。」

余下的,她什么都不在意了。

皇后又哭又笑,一定要留我住一夜,说要跟我说说她的故事。

这些日子,我变得嗜睡易疲,闻不得油腥,葵水迟了一月有余。

我瞧见桌上的鱼,又忍不住犯了恶心。

皇后满眼惊喜,宣了太医果然证实我有孕。

我有些恍惚。

我不知道我会不会做娘亲。

「这可真是双喜临门呀,快告诉太后与陛下。」

我拦住了她,说今日晚了,明日我要亲自告诉萧煜。

皇后笑得一脸狡黠。

可第二日我还未来得及说出口,萧煜便说他要御驾亲征。

我咽下要说的话,皱紧了眉。

萧煜安慰道,「我与父皇筹备多年,此番必定拿下北越。至于京中,我只是把戏台子让给他们罢了。」

直到萧煜临行,我都没有告诉他我有孕的消息。

进宫这些时日,他一直站在我的身后。

我不能拖累他。

我要让他毫无后顾之忧。

萧煜走后,京中风雨欲来。

我以太后的名义借故将父亲宣进了宫。

他见了我,一皱眉,开口便骂,「娘娘为何在此?这般不合规矩。」

我勾勾嘴角,「总比叛臣谋逆合规矩多了。」

他脸色大骇,「什么意思?」

我又问道,「在父亲眼里,血脉如此重要吗?前朝血脉方是正统,女儿不能延续血脉便可随意牺牲。」

他脸色阴沉,「大胆!」

我挥挥手,让人把前朝东宫的旧人与谢家的下人带上来,细细与他说谢凭轻的身世。

他的脸色越发铁青,直到惨白,失了力气瘫坐在地上。

他摇着头喃喃,「不可能,这不可能。」

我冷声道,「先不说他根本不是前朝血脉,就凭他勾结北越,又怎堪为帝?」

父亲瞪大了眼睛,「什么勾结北越?」

我嘲讽地看着他。

我也不再废话,「交出叛党名单,还可保住崔氏无辜之人。」

他仰起头,「崔氏绝不依附叛党。」

我冷冷一笑,「那从现在开始,大哥便是崔氏的族长了。」

16

我将父亲软禁起来。

我原本也没指望从他这里得到什么,萧煜的探子早就查得差不多了。

只是为了养育之恩给他最后一个机会。

萧煜走后半月,大约已经与北越交手,谢凭轻带着叛军起事了。

他们一路顺利地攻了进来。

太后带着我与皇后在大殿与他对峙。

谢凭轻身后跟着旧臣,对我们得意洋洋。

「大殿已被我包围。本宫乃先太子遗孤,今日便拨乱反正。」

他又瞧向我,「崔淑宜,你本来该是皇后的,你可后悔?」

皇后小声问我,「你不是不想做皇后吗?」

我想不想做皇后另说,她确实是不大适合。

太后拍拍手。

羽林卫统领突然将剑转向谢凭轻。

羽林卫霎时将他们包围起来。

谢凭轻大怒,「陈文!」

陈统领道,「我们弟兄十二人,除了我,全为保护先太子家眷而死。我的恩已经还清了。我这条命,是陛下在战场救回来的。」

谢凭轻却突然大笑起来。

「好,好啊,太后皇后贵妃与我一同陪葬,我输了,萧煜也不会赢!」

我们闻言届是脸色一变。

皇后身边的奶嬷嬷却扑通一声跪下了。

「皇后娘娘,奴婢有罪。奴婢是前朝的细作。」

「可奴婢看着娘娘长大,娘娘从不把奴婢当下人,怎么忍心下毒啊!」

说着她身子一软,吐出一口血。

「忠义难两全,这毒药,奴婢便自己用吧。」

皇后大喊一声「嬷嬷!」

她恨恨地看向谢凭轻,随手抽出旁边侍卫的刀便向谢凭轻掷去。

谢凭轻还未反应过来,便惨叫一声摔倒在地。

那刀正中他的大腿,顿时血流如注。

我朗声道,「谢凭轻,你的生母与人私通,东宫旧人与谢家下人皆可作证。」

谢凭轻眼中呈现出慌乱难堪,却没有意外。

他竟然知道。

所以前世他不只是拿崔家当垫脚石。

他知道崔家对他的支持,完全是因为他的身世。

世上没有不透风的墙,一旦父亲知道真相,必定会反噬。

谢凭轻强忍着痛想要站起来,可他还未站直,便被一箭穿心。

是萧煜。

他穿着铠甲从天而降。

17

得知谢凭轻败了的消息,父亲自尽了。

他说他有眼无珠。

他后悔的从始至终都是谢凭轻并非先太子血脉,他追随错了人。

于是我告诉大哥,他景仰的父亲究竟做了些什么。

陛下慈悲不牵连崔家无关人等,但他不配入崔氏宗祠。

大哥面上浮现出不忍。

我笑了,「他与谢凭轻勾结,可想过我,可想过全族?可有过不忍?」

我们难道活该为他所谓的大义牺牲么?

大哥不再多说什么。

崔淑然递了许多次牌子想见我,之前我一直压着。

如今一切尘埃落定,她便是我最后一桩未完的心事。

她脸上有伤,一来便想朝着我扑。

被宫人一把推开。

「我们娘娘有了身孕,世子夫人当心些。」

崔淑然脸上闪过一丝嫉恨。

她低下头,「姐姐真是好福气。妹妹可就惨了。」

我轻轻吹开茶沫,「是么?」

崔淑然咬牙切齿, 「那安南王世子——」

我打断她, 「妹妹,这是你自己选的路,跪着也得走。」

崔淑然愕然,随即反应过来, 「你早知道是不是!你害我!」

我勾勾嘴角, 「那又如何呢?」

「我要告诉陛下你的蛇蝎心肠!」

我微微一笑, 「陛下说我还让你顶个世子夫人的名号,太宽慈了。」

崔淑然彻底傻了, 「为什么?我可是你亲妹妹啊。」

是啊, 前世我可是她亲姐姐啊。

我意味深长地说,「大概是因为前世你欠了我吧。」

皇后等回了她的少年郎,一刻也忍不住就想红杏出墙。

萧煜安排了她假死出宫。

那人就任北境指挥使,皇后会换个身份与他一同赴任。

走前她一想到再也不用被宫务折磨, 兴奋得觉也睡不着。

她还当着萧煜拉着我的手说道, 「宫里确实没意思,做皇后也没意思。你哪天腻了,就带着我干儿子干女儿来北境找我啊。」

萧煜皮笑肉不笑,「不会有那一天。」

皇后撇撇嘴,兴高采烈地走了。

国不可无后,萧煜顺理成章地封我为后。

由于有了身子, 一切便得抓紧办。

萧煜让我从中宫而入。

那是元后才有的待遇。

可赢了北越, 肃清了前朝乱党,大臣们都对萧煜更加敬畏,因此也无人敢有异议。

我与萧煜一同接受百官朝拜。

萧煜目光煜煜。

「梓潼, 我会与你共享天下山河。」

18 番外

母后很喜欢皇后, 可她总说皇后太冒失了,要为我娶个端庄的世家女子。

我想起了一个人。

崔氏的嫡长女崔淑宜。

我路过清河, 见过她一次。

她扮作了男装去参加了诗会。

我在后巷听见她抱怨说这世道对女子太不公了。

惊鸿一瞥。

但我也未放在心上。

只是如今又想起来,不知不觉念出了她的名字。

母后擅作主张要封她为贵妃。

我派人去追懿旨, 却得到了她自尽的消息。

我才知道, 崔氏女不为妾。

我不该肖想她折辱她。

我为此颇感愧疚, 对崔家多有照拂。

却养出了一头狼。

她的父亲想拥护谢凭轻夺位。

而我在处理崔家的时候才知道当年是她的父亲害死了她。

我日夜难眠。

搜寻了许多有关她的东西。

在她死后的第十年,我爱上了她。

上天有灵, 我竟然重生了。

这回随着太后懿旨而去的,还有我的聘礼。

我会给她该有的一切。

她真的是很好的姑娘。

她帮了我,帮了皇后。

可她不爱我, 她只想与我交易。

她救了我,我以为我会再度失去她。

我差点露馅。

我想这辈子我们还有许多时间。

她生下了太子,我封她为圣后, 让她与我一起临朝。

大臣自然争得脸红脖子粗。

但我已为了做了许多铺垫。

我始终记得前世她黯然的神色。

她有才华有抱负,不该困于后宫。

帝王无能才会惧怕女子, 忌惮外戚。

后来又过了许久, 我终于忐忑地对她说我重活了一次。

前世我间接害死了她。

她愣了很久很久, 直到突然落下泪来。

她说那是她的第二世。

而她的第一世,她说得那么平静,我却忍不住红了眼眶。

她轻轻抱住我, 「真好啊,原来在我不知道的地方,还有人爱着我啊。」

-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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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源:甜炒栗子推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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