发现我档案被调,女团长挺着肚子闹军区,师长怒斥_你孩子是他的吗_

B站影视 日本电影 2025-08-31 21:51 1

摘要:一半是过去,是那个为了所谓的爱情和前途,在泥泞里摸爬滚打,以为抓住了光的傻小子。

我的人生,在那一天被撕成了两半。

一半是过去,是那个为了所谓的爱情和前途,在泥泞里摸爬滚打,以为抓住了光的傻小子。

另一半,是现在。

是看着那个我爱了三年的女人,挺着五个月的孕肚,跪在军区大院的水泥地上,对着来来往往的军官和士兵,哭得撕心裂肺。

她叫唐琳,我们文工团的台柱子,我曾经的未婚妻。

“陈阳!你没有心啊!”

“你说过要娶我,要给我和孩子一个家的!现在为了提干,你就要抛弃我们母子吗?”

“首长们,你们要为我做主啊!他骗了我,他是个骗子!”

她的每一句话,都像是一把淬了毒的刀,精准地捅进我的心脏,然后狠狠地搅动。

周围的指指点点,那些同情、鄙夷、愤怒的目光,像一张密不透风的网,将我死死地罩住。

我的父母,两个老实巴交的农民,昨天才从乡下赶来,准备参加我的提干庆功宴。

此刻,他们提着一篮子土鸡蛋,茫然地站在人群外围,脸上的皱纹里写满了惊恐和羞耻。

我爸的手在剧烈地颤抖,那双挖了一辈子地的手,连篮子都快提不稳了。

我妈的眼泪在浑浊的眼眶里打转,嘴唇哆嗦着,却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他们不懂,他们怎么也想不明白,自己那个引以为傲、即将成为军官的儿子,怎么就成了一个抛妻弃子的陈世美。

而我,作为这场风暴的中心,只是死死地攥着拳头,指甲深深地嵌进掌心,用疼痛来维持最后一丝清醒。

我知道,我完了。

在纪律严明的部队里,一个“作风问题”的帽子扣下来,足以压垮我十年寒窗,五年军旅生涯所有的努力。

我的提干名额,我梦寐以求的军官梦,我父母半生的期望,都在唐琳的哭声中,碎成了齑粉。

而这一切的起因,不过是三天前,我发现我的档案,被从提干名单里,悄无声息地调走了。

时间倒回三年前。

我,陈阳,一个从大山深处走出来的农村兵,凭借着一股不服输的狠劲和在文艺上的一点天赋,被选拔进了师文工团。

在这里,我遇见了唐琳。

她就像是画里走出来的人,皮肤白皙,眼睛会说话,一笑起来,整个排练厅都亮了。

她是城市里长大的姑娘,父母都是知识分子,身上有种我从未见过的自信和骄傲。

而我,除了那身军装,一无所有。自卑像野草一样在我心里疯长。

我以为我们是两个世界的人,永远不会有交集。

直到那次团里搞文艺创作,我写的一个小品剧本,被选中了。

唐琳是女主角。

为了让剧本更出彩,我们开始频繁地接触。

我惊讶地发现,她并没有我想象中那么高高在上。

她会为了一句台词的逻辑和我争得面红耳赤,也会在我熬夜改稿时,悄悄给我送来一杯热牛奶。

她说:“陈阳,你真有才华,你的剧本写得真好,比团里那些老编剧都有灵气。”

那是第一次,有人如此肯定我的价值。

在她的鼓励下,我的自信心一点点被建立起来。

我们一起排练,一起吃饭,一起在操场的月光下散步,聊着不着边际的梦想。

爱情,就那么自然而然地发生了。

确定关系的那天,她靠在我怀里,仰着头,眼睛亮晶晶地看着我。

“陈阳,你会对我好一辈子吗?”

我重重地点头,把她紧紧地搂在怀里,像是抱着全世界最珍贵的宝物。

“会,我会用我的命对你好。”

那时候的誓言,是真的。那时候的心,也是真的。

和唐琳在一起后,我把她宠上了天。

她喜欢吃城东那家店的灌汤包,我愿意在休息日,坐一个多小时的公交车去给她买回来,哪怕包子到手已经凉了。

她演出用的道具坏了,我能熬一个通宵,用我的津贴买来材料,给她修得完好如新。

她想要在军区汇演上拿奖,我便把自己关在创作室里,没日没夜地为她量身打造剧本,写歌谱曲。

我的战友们都笑我,说我是“二十四孝男友”。

我却甘之如饴。

因为唐琳也对我很好。

她会把自己的津贴省下来,给我买我舍不得买的专业书籍。

她会耐心地教我说普通话,纠正我带着浓重乡音的发音。

她甚至在休假时,跟着我回了那个贫穷闭塞的小山村。

我的家,是土坯房,四面漏风。

我爸妈拿出家里最好的被褥,杀了唯一一只过年才舍得吃的鸡。

饭桌上,我妈局促地搓着手,连话都不敢多说,生怕怠慢了这位城里来的“仙女”。

我以为唐琳会嫌弃。

可她没有。

她笑着吃着我妈做的粗茶淡饭,用不熟练的姿势帮我妈烧火,还挽起袖子说要下地帮我爸干活。

虽然最后什么也没干成,还弄了一身泥,但她的姿态,让我爸妈感动得热泪盈眶。

临走时,我妈偷偷把我拉到一边,红着眼圈说:“儿啊,这姑娘好,你可千万不能对不起人家。”

我用力点头:“妈,你放心。”

那时候,我真的以为,我找到了可以相守一生的伴侣。

我发誓,一定要出人头地,一定要让她过上好日子,一定要让她成为世界上最幸福的女人。

机会很快就来了。

部队每年都有一次从优秀士兵中提干的名额。

这是我们这些没有背景的农村兵,改变命运的唯一途径。

一旦提干,就意味着从士兵到军官的跨越,意味着稳定的工作,体面的收入,以及能给家人带来的荣光。

为了这个名额,我拼了命。

五公里越野,我跑到吐,依然能拿到全团第一。

射击考核,我在大雨中趴了三个小时,打出了五十环满分的成绩。

文化课考试,我把大学教材翻得卷了边,专业理论倒背如流。

文艺创作上,我更是拿出了压箱底的本事,我为团里创作的歌舞剧《烽火情》,在军区汇演中拿到了一等奖,为师里争得了巨大的荣誉。

我的努力,所有人都看在眼里。

团长拍着我的肩膀说:“小陈,好好干,今年的提干名额,非你莫属。”

唐琳也比我更激动,她抱着我,又笑又跳。

“陈阳,我就知道你最棒了!等你当了军官,我们马上就结婚!”

“到时候,我们把叔叔阿姨也接过来,在城里买个大房子,我们一家人住在一起!”

她为我描绘的未来,是那么的美好,那么的触手可及。

我把这个好消息告诉了远在老家的父母。

电话那头,我爸激动得半天说不出一句话,只听得到他粗重的喘息声。

我妈则在旁边喜极而泣:“祖宗保佑,我们陈家要出军官了……”

我知道,为了供我读书,为了让我能有一个好前途,他们付出了多少。

我爸常年在外打零工,一身的病痛,却从不肯去医院。

我妈为了省几块钱的车费,能挑着上百斤的农产品,走十几里山路去镇上卖。

我暗暗发誓,等我提干了,第一件事,就是把他们接到身边,让他们好好享几年轻福。

那段时间,是我人生中最快乐,最充满希望的日子。

我以为,我所有的苦,都吃完了。

公示名单出来的前三天,一切都还是正常的。

考核成绩汇总下来,我以总分第一的成绩,遥遥领先。

所有人都觉得,这事已经是板上钉钉了。

战友们见了面,都开玩笑地喊我“陈干事”。

唐琳更是天天黏着我,开始兴致勃勃地规划我们的婚礼,小到请柬的样式,大到婚房的装修,都想得清清楚楚。

我沉浸在这种幸福的泡沫里,完全没有察觉到,危险正在悄然逼近。

那天下午,我去师部政治处办事,无意中听到了两个干事的对话。

“听说了吗?文工团那个提干名额,好像有变动。”

“陈阳不是稳了吗?那小子确实是个人才。”

“人才是人才,可惜没个好爹啊。听说王副师长的儿子王浩,也看上这个名额了。”

“王浩?那个整天游手好闲的公子哥?他凭什么?”

“凭他爸是王副师长呗。档案都快调过来了,估计就是走个过场。”

我的心,咯噔一下,瞬间沉到了谷底。

王浩,我认识。

他是王副师长的独子,仗着家里的关系,在机关当个清闲的通信员。军事素质一塌糊涂,文化水平更是初中都没毕业。

他怎么可能跟我竞争?

我安慰自己,这只是谣言,部队是讲规矩,讲原则的地方,不可能这么颠倒黑白。

可是,一种不祥的预感,却像藤蔓一样,死死地缠住了我的心脏。

我找到了我在政治处的老乡,想打听一下情况。

他面露难色,支支吾吾了半天,最后才压低声音对我说:“阳子,你……你做好心理准备。你的档案,今天上午,被人从干部科提走了。”

“提走了?提到哪去了?”我急切地问。

“……提回你们原单位的人事股了。”

这句话,如同一道晴天霹雳,在我脑中炸响。

档案被退回原单位,就意味着,我的提干程序被强制中止了。

我被踢出局了。

“为什么?我的成绩是第一!凭什么?”我双眼赤红,声音都在发抖。

老乡叹了口气,拍了拍我的肩膀:“阳子,这里面的水,深着呢。你……斗不过的。”

我失魂落魄地走出师部大楼,外面的阳光刺眼,我却感觉浑身冰冷。

我不甘心。

十年的寒窗苦读,五年的血汗拼搏,父母半生的操劳,难道就要因为一个“没个好爹”,就化为泡影吗?

我需要一个解释。

我冲回文工团,找到了我们的团长。

团长正悠闲地喝着茶,看到我闯进来,愣了一下,随即恢复了平静。

“小陈啊,这么急匆匆的,有什么事吗?”

“团长!”我把所有的委屈和愤怒都压在喉咙里,尽量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平静,“我听说,我的提干档案被退回来了,我想知道是为什么?”

团长放下茶杯,慢悠悠地叹了口气:“小陈啊,这件事呢,组织上也是经过综合考量的。”

“综合考量?什么综合考量?”我追问道,“我的所有考核项目都是第一,这个结果,全团的人都有目共睹!”

“成绩只是一个方面嘛。”团长打起了官腔,“我们选拔干部,要德才兼备,要看一个人的综合素质,发展潜力……”

“我的德行有问题吗?我的潜力不够吗?”我几乎是在嘶吼。

团长皱起了眉头,脸色沉了下来:“陈阳,注意你的态度!怎么跟领导说话呢!这是组织的决定,你作为一名军人,要服从命令!”

“我不服!”

这三个字,耗尽了我全身的力气。

我看着眼前这个曾经对我赞誉有加,拍着胸脯保证会为我争取名额的领导,他眼神里的闪躲和心虚,让我瞬间明白了一切。

所谓的“综合考量”,不过是一块遮羞布。

他们早就做好了交易。

我,陈阳,不过是这场权力交易中,被牺牲掉的那枚棋子。

心,像是被泡进了冰水里,一寸寸地变冷,变硬。

我不知道自己是怎么走出团长办公室的。

满腔的怒火无处发泄,最终都化作了彻骨的绝望。

我想到了唐琳。

她是我的精神支柱,是我的港湾。

在这个时候,我迫切地需要她的安慰和支持。

我跑到排练厅,她不在。

我跑回宿舍,她也不在。

我给她打电话,电话接通了,那头却很嘈杂。

“喂,陈阳,我在外面逛街呢,有什么事吗?”她的声音听起来有些心虚。

“琳琳,出事了。”我的声音沙哑,“我的提干名额,被人顶了。”

电话那头沉默了几秒。

“……怎么会这样?你不是说很稳的吗?”

“是王副师长的儿子,王浩。”我咬着牙说出这个名字。

又是一阵沉默。

这一次,沉默的时间更长。

久到我甚至能听到自己心脏破碎的声音。

“琳琳,你在听吗?”

“……啊,我在听。”她的声音有些飘忽,“陈阳,你……你先别急,也许事情还有转机呢。”

“没有转机了!档案都退回来了!”我痛苦地说道,“琳琳,我现在好难受,你在哪?我想见你。”

“我……我跟朋友在一起,不太方便。要不……你先回宿舍等我吧,我晚点就回去。”

她匆匆地挂断了电话。

握着冰冷的手机,我站在原地,一种比被抢走名额更深的寒意,从脚底升起,瞬间席卷了全身。

女人的直觉,不,是男人的直觉,同样敏锐得可怕。

她的反应,太平静了。

平静得不像那个口口声声说爱我,把我的前途看得比自己还重的女人。

她的闪躲,她的心虚,她的不方便……

一个可怕的念头,像毒蛇一样,钻进了我的脑子。

我疯了一样地冲出军营,打了一辆出租车,报出了一个我曾经无比熟悉,此刻却让我心惊肉跳的地址。

那是王浩在外面公寓的地址。

唐琳曾经无意中提起过,说王浩仗着家里有钱,生活奢侈。

当时我只当笑话听,并未在意。

可现在,这个地址却像烙印一样,清晰地刻在我脑海里。

我希望是我想多了。

我一遍遍地告诉自己,唐琳不是那样的女人,她爱的是我,是我的才华,不是我的前途。

可是,当出租车停在那个高档小区的门口,当我看到那个熟悉的身影,挽着王浩的胳膊,从公寓楼里笑着走出来时,我所有的自我安慰,都成了一个天大的笑话。

唐琳的肚子,已经微微隆起。

她穿着一条漂亮的孕妇裙,脸上洋溢着的幸福笑容,是我从未见过的满足和安逸。

王浩则一脸得意,亲昵地搂着她的腰,另一只手还提着大包小包的母婴用品。

他们看起来,才像是一对恩爱的夫妻。

而我,像个躲在暗处的小丑,窥探着本该属于我的幸福,被另一个人堂而皇之地占有。

那一瞬间,我感觉不到愤怒,也感觉不到悲伤。

我的大脑一片空白。

血液似乎都停止了流动。

我就那么定定地站着,看着他们有说有笑地上了王浩那辆价值不菲的越野车,绝尘而去。

直到汽车尾灯都消失在视线里,我才像一个被抽掉所有骨头的木偶,瘫软在地。

原来,这才是真相。

没有所谓的“综合考量”。

没有所谓的“怀才不遇”。

只有一场赤裸裸的背叛和交易。

她用我们的爱情,用她肚子里的孩子,为她的新欢,铺就了一条通往军官之路的康庄大道。

而我,就是被他们踩在脚下,当做垫脚石的那块烂泥。

我回想起了过去的种种细节。

她是什么时候开始变得疏远的?

是那个说我剧本有灵气的晚上,还是在我熬夜为她写歌的时候?

她是什么时候开始和王浩勾搭上的?

是在军区汇演庆功宴上,王浩端着酒杯向她献殷勤的时候?还是在我为了五公里越野挥汗如雨,无暇顾及她的时候?

她肚子里的孩子,到底是谁的?

我们最后一次亲密,是在两个月前。

可她现在的孕肚,看起来至少有四五个月了。

一个又一个的疑问,像尖刀一样,把我的心割得千疮百孔。

我笑了起来。

笑着笑着,眼泪就流了下来。

陈阳啊陈阳,你真是个天字第一号的大傻瓜!

你以为你付出的是真心,换来的会是真情。

你以为你守护的是爱情,得到的却是背叛。

你把她当成宝,她在你背后,却把你当成了一个可以随时丢弃的傻子!

那一晚,我喝了很多酒。

我把自己关在宿舍里,一瓶接一瓶地灌着劣质的白酒。

我想把自己灌醉,想忘掉那刺眼的一幕,忘掉唐琳那张虚伪的脸。

可是,越喝,我越清醒。

越清醒,心就越痛。

三年的感情,那些甜蜜的过往,像电影一样在我脑海里一帧帧地回放。

我们第一次牵手。

我们第一次拥抱。

我们第一次接吻。

她说“我爱你”时的娇羞。

她说“非你不嫁”时的决绝。

她说“我们要永远在一起”时的憧憬。

……

全都是假的。

全都是演给我看的戏。

我像个傻子一样,沉浸在她为我编织的美梦里,浑然不觉自己早已被她算计得体无完肤。

第二天,我顶着宿醉的头痛和满身的酒气,去找唐琳。

我需要一个答案。

一个亲口的,来自她的答案。

我在排练厅堵住了她。

看到我通红的双眼和颓废的样子,她眼神里闪过一丝慌乱,但很快就镇定下来。

“陈阳,你喝酒了?你这是干什么?”她皱着眉,语气里带着一丝嫌弃。

我盯着她的眼睛,一字一句地问:“我的提干名 ઉ额,是不是你和王浩搞的鬼?”

她的脸色瞬间变得煞白。

“你……你胡说什么!我听不懂!”

“听不懂?”我冷笑一声,“那我换个方式问你,你肚子里的孩子,是谁的?”

这句话,像一颗炸弹,彻底炸毁了她伪装的镇定。

她踉跄着后退了一步,扶住了墙壁,眼神里充满了惊恐。

“陈阳,你……你跟踪我?”

“我需要跟踪你吗?”我的声音里充满了嘲讽,“唐琳,我只问你一遍,孩子,是谁的?”

她咬着嘴唇,脸色青一阵白一阵,说不出话来。

她的沉默,就是最好的回答。

我最后的一丝希望,也破灭了。

“好,好得很。”我点了点头,心如死灰,“唐琳,你真行啊。”

“你一边享受着我对你的好,一边心安理得地躺在别的男人床上。”

“你一边跟我规划着未来,一边怀着别人的孩子,盘算着怎么把我踹掉。”

“你把我当什么了?备胎?还是傻子?”

我的质问,让她无地自容。

她终于崩溃了,眼泪流了下来。

“陈阳,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

“对不起?”我像是听到了天大的笑话,“一句对不起,就想抹掉你做的这些事?”

“我也是没办法!”她哭着喊道,“我爱你,我是真的爱过你!可是爱你有什么用?你能给我什么?”

“你没钱,没背景!就算你提了干,也不过是个小小的排长!我要熬多少年,才能跟你过上好日子?”

“王浩不一样!他爸爸是副师长!他能给我我想要的一切!他能让我的事业更上一层楼,能让我们的孩子一出生就赢在起跑线上!”

“陈阳,你醒醒吧!这个社会就是这么现实!光有爱情是不能当饭吃的!”

她的话,像一把把锋利的刀子,将我残存的自尊,割得体无完"完肤"。

我看着眼前这个陌生的女人,感觉无比的可笑。

这就是我爱了三年的女人。

这就是我曾发誓要用生命去守护的女人。

现实?

没错,她说的很现实。

现实到,让我觉得恶心。

“所以,为了你的‘现实’,你就牺牲我?”我冷冷地看着她,“我的前途,我父母的期望,在你眼里,就一文不值?”

“我……我也不想这样的!”她试图辩解,“王浩答应我,只要我跟他在一起,他会想办法补偿你的……”

“补偿?”我笑出了声,笑得眼泪都出来了,“怎么补偿?给我几瓜两枣,让我闭嘴滚蛋吗?”

“唐琳,收起你那套可怜的嘴脸吧。”

“从今天起,我们之间,一刀两断。”

“你和你肚子里的野种,还有你的王副师长公子,你们的荣华富贵,都跟我陈阳没有半点关系。”

“但是,你们欠我的,我会一笔一笔,亲手讨回来!”

说完,我没有再看她一眼,转身就走。

我听到她在我身后歇斯底里地哭喊,但我没有回头。

我的心,已经死了。

哀莫大于心死。

我以为,事情到此就该结束了。

她得到了她想要的,我认清了她的真面目。

虽然代价惨痛,但至少,我可以及时止损,远离这个肮脏的旋涡。

我太天真了。

我低估了唐琳的无耻,也高估了王浩的担当。

我那番决绝的话,显然是吓到了他们。

他们大概是怕我把事情闹大,影响到王浩的前途。

于是,他们想出了一个更恶毒,更阴损的招数。

那就是,倒打一耙。

把我彻底搞臭,让我永世不得翻身。

于是,就有了开头的那一幕。

唐琳挺着肚子,跪在军区大院,把自己塑造成一个被始乱终弃的可怜女人。

而我,则成了那个为了前途,抛妻弃子的现代陈世美。

这出戏,演得真好。

好到,连闻讯赶来的师长和政委,都对我怒目而视。

“陈阳!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师长张力,是一个脾气火爆的铁血军人,最是看不得作风不正的兵。

此刻,他一张脸黑得像锅底,眼神像刀子一样,恨不得在我身上剜下两块肉来。

我还没来得及开口,唐琳又开始飙演技了。

她挣扎着从地上爬起来,扑到师长脚下,抱住他的腿,哭得更凶了。

“师长,您要为我做主啊!”

“我和陈阳是真心相爱的,我们已经谈了三年了,他说好要娶我的。”

“我……我怀了他的孩子,他一开始也很高兴,说要等提干了就跟我结婚。”

“可是,可是现在……现在为了提干,他竟然不认我们母子了!他说孩子是我的累赘,会影响他的前途!”

“师长,我什么都不要,我只要他认这个孩子,给我一个名分啊!”

她声泪俱下,每一个字都充满了委屈和绝望。

周围的议论声更大了。

“真是知人知面不知心啊,没想到陈阳是这种人。”

“是啊,平时看着挺老实的一个小伙子,没想到这么不是东西。”

“为了个提干名额,连自己的老婆孩子都不要了,简直是!”

一句句诛心之言,像潮水一样向我涌来。

我的父母,再也撑不住了。

我妈“哇”的一声哭了出来,瘫倒在我爸怀里。

我爸气得浑身发抖,指着我,嘴唇哆嗦着:“你……你这个……逆子!”

他大概是想骂我“”,但终究是自己的儿子,骂不出口。

那一刻,我感觉全世界都与我为敌。

我百口莫辩。

没有人相信我。

在他们眼里,唐琳是一个挺着大肚子的弱女子,而我,是一个身强力壮的男人。

天然的同情心,让他们毫不犹豫地站在了她那一边。

师长的怒火,已经攀升到了顶点。

他指着我的鼻子,厉声喝道:“陈阳!你还有没有一点军人的样子!有没有一点男人的担当!”

“组织上正在考察你,你竟然给我搞出这种事来!”

“我告诉你,像你这种品行不端的人,别说提干,就是继续留在部队,都是我们军队的耻辱!”

“我现在就让人事部门处理,把你……”

“师长!”

我终于开口了,声音不大,却异常坚定,打断了他的话。

所有人都愣住了,惊讶地看着我。

大概是没想到,在这种情况下,我还敢顶撞师长。

我没有理会旁人的目光,只是死死地盯着唐琳,那眼神,冰冷得让她不自觉地打了个寒颤。

然后,我缓缓地转过头,看向暴怒的师长,深吸一口气,努力让自己的声音保持平稳。

“师长,政委,各位领导。”

“在我回答问题之前,我想先问唐琳同志几个问题。”

所有人都没想到我会来这么一出。

师长皱着眉,但还是耐着性子,沉声道:“问!”

我迈开步子,一步一步地,走到唐琳面前。

我每走一步,她的脸色就更白一分。

我居高临下地看着她,眼神里没有一丝一毫的感情。

“唐琳,你说,你肚子里的孩子,是我的?”

她被我的气势所慑,下意识地点了点头:“是……是你的……”

“好。”我点了点头,继续问道,“你说,我为了提干,要抛弃你们母子?”

“没错!就是你!”她仿佛找到了底气,声音又大了起来。

“你说,我们谈了三年,感情深厚,是你心甘情愿怀上我的孩子?”

“是!我爱错了人!我瞎了眼!”她开始捶打自己的胸口,一副痛不欲生的样子。

我看着她拙劣的表演,嘴角勾起一抹冰冷的弧度。

“很好。”

我转过身,面向师长和政委,以及所有围观的人,朗声说道:

“师长,政委,她说的话,大家也都听到了。”

“现在,我来回答。”

我顿了顿,目光扫过全场,最后落在了唐琳那张惨白的脸上。

“第一,关于我的提干问题。”

“我的各项考核成绩,军事技能、文化理论、文艺创作,综合评定总分,是不是我们师今年所有候选人里的第一名?”

我这个问题,问向的是站在师长旁边的政治处主任。

主任愣了一下,下意识地点了点头:“……是。”

“好。”我继续道,“根据总政《军队干部选拔任用工作条例》,干部选拔,坚持以德才兼备、以德为先,坚持五湖四海、任人唯贤,坚持事业为上、公道正派的原则。请问,我的档案,在没有任何官方解释的情况下,被从提干名单中调走,换上了考核成绩远不如我的王浩同志,这是否符合程序?”

这番话,掷地有声,问得政治处主任哑口无言,冷汗都下来了。

师长和政委的脸色,也变得凝重起来。

他们显然没想到,我会把提干程序的问题,当众摆到台面上来。

我没有停,继续说道:

“第二,关于唐琳同志对我的指控。”

“她说我为了前途,抛弃她和孩子。这个指控非常严重,属于作风问题,道德问题。”

“我,陈阳,在这里,当着所有领导和战友的面,郑重声明:我没有!”

“我承认,我和唐琳同志曾经是恋爱关系。但是,我们已经于三天前,正式分手。”

“分手的原因,不是因为我要提干,而是因为我发现,她背叛了我们的感情,和别人有不正当关系!”

我的话,像一颗重磅炸弹,在人群中炸开。

所有人都惊呆了。

唐琳的脸,“唰”的一下,血色全无。

“你……你胡说!你血口喷人!”她尖叫起来。

“我胡说?”我冷笑一声,目光如刀,“那我问你,三天前的下午,你是不是跟王浩在一起?你们是不是从他校外的公寓里一起出来的?他手里,是不是还提着给你和孩子买的营养品?”

唐多琳彻底慌了,她语无伦次地辩解:“我……我没有!我那是……那是跟他请教工作!”

“请教工作?”我步步紧逼,“请教工作需要请教到床上吗?请教工作的成果,就是你肚子里的这个孩子吗?”

“你!”唐琳被我问得哑口无言,一张脸涨成了猪肝色。

人群中爆发出了一阵倒吸冷气的声音。

信息量太大了。

提干名额被顶替,未婚妻怀了别人的孩子,而这个“别人”,恰恰就是顶替了名额的人。

这已经不是简单的作风问题了,这是一场精心策划的阴谋!

所有人的目光,都开始变了。

从对我的鄙夷,变成了对唐琳的怀疑,和对整个事件的好奇。

师长张力的眉头,拧成了一个疙疙瘩。

他久经沙场,什么样的人没见过。从我和唐琳的表现,他已经嗅出了一丝不寻常的味道。

他没有再对我发火,而是将锐利的目光,投向了摇摇欲坠的唐琳。

“唐琳同志,陈阳说的是不是事实?”

“不……不是的……师长,你别信他!他是在污蔑我!他是在报复我!”唐琳还在做最后的挣扎。

“污蔑?”

我笑了,笑得无比凄凉。

我缓缓地,从口袋里,掏出了我的手机。

然后,我按下了播放键。

一段录音,清晰地从手机里传了出来。

那是我和唐琳在排练厅对峙时,我留了个心眼,悄悄录下来的。

“……王浩不一样!他爸爸是副师长!他能给我我想要的一切!”

“……陈阳,你醒醒吧!这个社会就是这么现实!光有爱情是不能当饭吃的!”

“……王浩答应我,只要我跟他在一起,他会想办法补偿你的……”

录音里的每一个字,都像一记响亮的耳光,狠狠地扇在唐琳的脸上。

也扇在了所有刚才指责我的人的脸上。

真相,大白于天下。

唐琳的哭声戛然而止,她像被抽干了所有力气,瘫软在地,面如死灰。

整个军区大院,鸦雀无声。

只有那段录音,还在冰冷地回响,揭露着人性的丑陋和肮脏。

我看着地上的唐琳,心中没有一丝报复的快感,只有无尽的悲哀。

为了所谓的“现实”,她毁了我们的爱情,毁了我的人生,也毁了她自己。

值得吗?

我收起手机,最后一次,也是最关键的一次,面向师长和政委。

我的声音,冷静得像一块冰。

“师长,政委。”

“现在,我想提出我的正式诉求。”

“第一,我要求组织成立专案调查组,彻查本次提干过程中的违规操作问题!是谁,利用职权,将我的档案调走?是谁,把一个不合格的人,放到了提干名单上?这背后,是否存在权力交易和腐败行为?我要求组织给我一个公正的答复!”

“第二,我要求组织对唐琳同志的诬告陷害行为进行严肃处理!她不仅败坏了我的个人名誉,更是在军区大院这种庄严的场合,无理取闹,严重扰乱了正常的办公秩序,给我们的军队形象造成了极其恶劣的影响!我要求她,必须向我公开道歉,并接受组织的处理!”

“第三,也是最重要的一点。”

我顿了顿,目光直视着唐琳已经毫无焦距的眼睛。

“关于她肚子里的孩子。”

“她说孩子是我的,现在看来,这是一个天大的笑话。”

“但是,凡事要讲证据。”

“我在此,正式提出申请。等孩子出生后,我要求,在组织纪委和公证处的共同监督下,进行亲子鉴定!”

“如果,鉴定结果证明孩子是我的,我陈阳,立刻脱下这身军装,承担所有我该承担的责任,任凭组织处置!”

“但如果……孩子不是我的!”

我的声音陡然拔高,充满了压抑了许久的愤怒和不屈。

“我要求,还我清白!还我公道!严惩所有在这件事中,陷害我,污蔑我,交易我人生的人!”

“无论他背后站的是谁!无论他的官有多大!”

“我,陈阳,一个普普通通的农村兵,今天,就要在这里,向不公,向特权,向这肮脏的一切,宣战!”

我的话,如同一声惊雷,在所有人耳边炸响。

整个世界,仿佛都静止了。

所有人都被我的气势,我的决绝,我的勇气,给震慑住了。

他们看着我,眼神里不再是鄙夷和同情,而是震撼和敬佩。

一个被逼到绝境的士兵,发出的最决绝的怒吼。

我的父母,不知何时已经走到了我的身后。

我妈不再哭了,我爸也不再发抖。

他们看着我的背影,眼神里重新燃起了光。

那是为自己儿子感到骄傲的光。

师长张力,定定地看着我,看了足足有半分钟。

他那张黑脸上,看不出喜怒。

但他的眼神,却发生了微妙的变化。

从最初的暴怒,到中途的凝重,再到此刻的……欣赏。

他是一个爱兵如子的将军,他最看重的,就是一个兵的骨气。

而我,恰恰让他看到了,一个中国军人,宁折不弯的铮铮铁骨。

终于,他缓缓地,重重地,点了点头。

“好。”

只有一个字。

但他这一个字,却比千言万语都更有力量。

然后,他猛地转过头,像一头被激怒的雄狮,对着已经魂不附体的唐琳,发出了震天的怒吼。

“唐琳!”

“我再问你最后一遍!”

“你肚子里的孩子,到底是不是他的!”

这一声怒斥,充满了将军的威严和不容置疑的压迫感。

唐琳的心理防线,彻底崩溃了。

她“哇”的一声,嚎啕大哭起来,那哭声里,再也没有了算计和伪装,只剩下了恐惧和绝望。

“不是……不是他的……呜呜呜……不是他的……”

她终于,承认了。

虽然答案早已在众人心中,但亲耳听到,还是引起了一片哗然。

师长的脸色,铁青到了极点。

他没有再看唐琳一眼,而是对身边的警卫员命令道:“把她带到禁闭室去!等候处理!”

然后,他转向脸色煞白的政治处主任。

“立即封存所有提干候选人的档案!成立调查组!我亲自担任组长!这件事,一查到底!不管涉及到谁,绝不姑息!”

“是!师长!”主任立正敬礼,声音都在发颤。

处理完这一切,师长的目光,才重新回到我的身上。

他的眼神,已经变得柔和了许多,甚至带着一丝愧疚。

“陈阳同志。”

他第一次,用“同志”这个称呼叫我。

“让你受委屈了。”

“是我这个当师长的失察,没有把队伍带好,让你这样的好兵,受到了不公正的待遇。”

“你放心,我向你保证,组织一定会给你一个说法,还你一个公道!”

我看着他,眼眶一热,积攒了多日的委屈、愤怒、不甘,在这一刻,终于找到了一个宣泄的出口。

我猛地挺直了胸膛,抬起右手,向他敬了一个标准的军礼。

“谢谢首长!”

声音,已经哽咽。

风波,暂时平息了。

唐琳被带走了,围观的人群也散去了。

师长和政委亲自把我父母请到了招待所,不住地道歉,安抚他们的情绪。

而我,则被政委单独叫到了他的办公室。

政委姓刘,是个看起来很温和的中年人。

他亲自给我倒了一杯水,示意我坐下。

“陈阳啊,今天的事,你处理得很好。”他开口说道,语气里满是赞许,“有勇有谋,有理有节,像个真正的军人。”

“政委,我只是想讨个公道。”我低声说道。

“嗯。”刘政委点了点头,“公道,一定会给你的。但是……”

他话锋一转,表情变得有些严肃。

“……事情,可能比你想象的,要复杂得多。”

我的心,又提了起来。

“王副师长在军区,根基很深。王浩是他唯一的儿子,从小娇生惯养。这次提干,王副师长是下了死命令,志在必得的。”

“你今天把事情闹得这么大,虽然占住了理,但也等于,是彻底把王家给得罪死了。”

“他们不会善罢甘休的。”

刘政委看着我,眼神深邃:“调查会进行,但过程,可能会很曲折。你要有心理准备。”

我沉默了。

我当然知道,撼动一棵大树,有多难。

但我已经没有退路了。

从我决定站出来的那一刻起,我就已经把自己的命运,赌了上去。

“政委,我不怕。”我抬起头,迎向他的目光,“我相信组织,相信公理。”

刘政委欣慰地笑了笑,又叹了口气。

“你是个好兵,也是个聪明的孩子。”

他从抽屉里拿出一份文件,递给我。

“这是……我托人从干部科,把你原始的考核成绩单复印件拿了出来。你收好,以备不时之需。”

我接过那份薄薄的,却重如千钧的文件,心中涌起一股暖流。

“政委,您……”

“我什么都没做。”刘政委摆了摆手,打断了我,“我只是一个老兵,见不得好兵受欺负罢了。”

他站起身,走到窗边,看着窗外操场上训练的士兵们,悠悠地说道:

“这个世界,有时候是不公平的。”

“有阳光的地方,就难免有阴影。”

“但我们当兵的人,就是要用自己的脊梁,把那些阴影给撑开,让阳光,能照到更多的地方。”

“陈阳,你的仗,才刚刚开始。”

我紧紧地握着那份成绩单,重重地点了点头。

“我明白,政委。”

离开政委办公室的时候,天已经快黑了。

夕阳的余晖,给整个军营都镀上了一层金色的光。

我走在路上,感觉前所未有的平静。

虽然前路未知,充满了荆棘和挑战。

但我的心,却无比的坚定。

因为我知道,我不是在为我一个人战斗。

我是在为所有像我一样,没有背景,没有靠山,只能靠着自己血汗打拼的普通人战斗。

我是在为“公平”这两个字,战斗。

就在我快要走到招待所的时候,我的手机响了。

是一个陌生的号码。

我犹豫了一下,还是接通了。

电话那头,传来一个阴冷的,带着几分威胁意味的男声。

是王浩。

“陈阳,你他妈长本事了啊?”

“敢在军区大院告我的状,你是不是活腻了?”

我没有说话,只是冷冷地听着。

“我告诉你,别以为有师长给你撑腰,你就了不起了!我爸是副师长!弄死你,就跟弄死一只蚂蚁一样简单!”

“唐琳那个,我已经不要了。你要是识相的,现在就去跟师长说,这一切都是个误会,是你自己搞错了。然后立刻给我打报告滚蛋回家!”

“否则,我保证,不仅你当不成兵,我还能让你家里人,在老家都待不下去!”

赤裸裸的威胁。

毫无顾忌的嚣张。

我终于开口了,声音平静得没有一丝波澜。

“王浩,我等着。”

说完,我直接挂断了电话,然后将他的号码拉黑。

对付疯狗,没必要跟它多废话。

你越是怕它,它咬得越凶。

你只有拿起棍子,把它打怕了,打残了,它才会知道,谁才是主人。

而我手里的棍子,就是公理,就是纪律,就是那些被他们视如无物,我却奉若神明的东西。

走进招待所,我看到我爸妈正和师长政委坐在一起吃饭。

桌上的气氛,有些沉闷。

看到我进来,我妈立刻站了起来,拉着我的手,左看右看,眼泪又下来了。

“儿啊,你受苦了……”

我爸也站了起来,拍了拍我的肩膀,什么都没说,但眼神里的心疼和骄傲,已经说明了一切。

师长招呼我坐下,给我夹了一大块红烧肉。

“来,陈阳,多吃点,把身体养好,才有力气,打硬仗!”

我看着满桌的饭菜,看着关心我的父母和首长,突然觉得,自己不是一个人在战斗。

我端起饭碗,大口大口地吃了起来。

饭,很香。

吃饱了,才有力气。

才有力气,去迎接,即将到来的,更猛烈的暴风雨。

接下来的几天,军区里风平浪静。

但所有人都知道,这只是暴风雨前的宁静。

调查组已经正式成立,由师长亲自挂帅,纪委、干部、保卫等部门联合办公,开始对这次的提干事件,进行全面的调查。

王浩被暂时停职,接受调查。

唐琳则一直被关在禁闭室,据说精神状态很不好,整天哭哭啼啼。

我则被安排了公差,暂时离开了文工团这个是非之地,每天跟着后勤部门,负责一些物资的押运和交接。

我知道,这是师长和政委对我的保护。

让我远离漩涡中心,避免受到王家可能的报复。

日子过得很平淡,但我心里那根弦,却一刻也不敢放松。

我每天都在等。

等调查结果,等一个公正的判决。

然而,一个星期过去了,两个星期过去了……

调查,似乎陷入了僵局。

军区里开始流传出一些风言风语。

有人说,王副师长动用了自己所有的关系,给调查组施加了巨大的压力。

有人说,很多关键的证人,都突然改了口,很多重要的证据,也莫名其妙地“丢失”了。

还有人说,这件事,最后很可能会不了了之。

以一个“工作失误”的名义,给我一个无关痛痒的补偿,然后让王浩官复原职,大事化小,小事化了。

听到这些传言,我的心,一点点地往下沉。

难道,连师长亲自坐镇的调查组,都顶不住来自上层的压力吗?

难道,所谓的公道,在绝对的权力面前,真的就如此不堪一击吗?

我不信。

我不能信。

就在我快要失去耐心的时候,政委找到了我。

他把我带到了一个没人的地方,脸色凝重地对我说:

“陈阳,情况不太好。”

“王副师长能量很大,调查组现在举步维艰。”

“很多知情人,都不敢开口了。”

“最关键的是,当初操作你档案调动的那名干部科干事,突然心脏病突发,被送进医院抢救了,现在还在重症监护室,根本无法接受询问。”

我的心,凉了半截。

这世上,哪有那么多巧合的“心脏病”。

这分明是杀人灭口,或者说,是让关键人物“闭嘴”。

“政委,那现在怎么办?难道就这么算了?”我急切地问道。

刘政委摇了摇头,眼神里闪过一丝厉色。

“当然不能就这么算了!”

“开弓没有回头箭。这件事,既然已经摆到了台面上,就必须有个结果。”

“现在,我们需要一个突破口。”

他看着我,一字一句地说道:“这个突破口,可能就在唐琳身上。”

“唐琳?”我皱起了眉。

“对。”刘政委说,“她是整件事的另一个核心人物。王浩为了保住自己,一定会想尽办法封住她的嘴。但她现在被关在禁闭室,精神几近崩溃,正是心理防线最脆弱的时候。”

“只要她肯开口,指证王浩和王副师长,把所有的交易内幕都说出来,形成书面证据,那么,这盘棋,就活了。”

“可是,她会吗?”我有些怀疑,“她毕竟是孩子他爸,她会为了我,去指证王浩吗?”

“她不是为了你。”刘政委的眼神变得锐利起来,“她是为了她自己。”

“你想想,如果这件事最后不了了之,王浩全身而退。你觉得,他还会要唐琳这个给他惹了天大麻烦,还差点毁了他前途的女人吗?”

“王家那样的家庭,会接受一个声名狼藉,还差点让他们家蒙羞的儿媳妇吗?”

“到时候,唐琳的下场,只会是被无情地抛弃。她不仅会失去一切,还会背上处分,被赶出部队。她将一无所有。”

“只有把王浩拉下水,把事情彻底闹大,让组织不得不严惩王浩,她才能为自己争取到一线生机,至少,能落一个‘被蒙骗的受害者’的名声,争取一个宽大处理。”

“这个道理,你找个机会,去跟她说清楚。”

“能不能说服她,就看你的了。”

我明白了。

这是釜底抽薪,也是攻心为上。

唐琳是他们链条上最薄弱的一环,也是我们反败为胜的唯一机会。

在政委的安排下,我见到了唐琳。

禁闭室里,光线昏暗。

不过半个多月没见,她像是变了个人。

曾经那个光鲜亮丽的文工团台柱子,此刻面色蜡黄,头发散乱,眼神空洞,穿着一身囚服,蜷缩在角落里,像一只受了惊的兔子。

看到我进来,她的身体猛地一颤,眼神里充满了恐惧和……恨意。

“你来干什么?来看我笑话吗?”她的声音沙哑干涩。

我没有理会她的敌意,只是拉了张凳子,在她面前坐下。

“唐琳,我不是来看你笑话的。”我平静地说道,“我是来给你指一条活路的。”

她冷笑一声:“活路?我这条命,不就是被你害成这样的吗?”

“害你的人,不是我。”我摇了摇头,“是你自己,是你的贪婪,还有你的男人,王浩。”

提到王浩,她的身体又是一抖。

“我来,只问你一句话。”我盯着她的眼睛,“王浩,是不是已经让人给你带话,让你把所有的罪名都一个人扛下来?”

唐琳的瞳孔,猛地收缩。

她的反应,告诉了我答案。

“他是不是跟你承诺,只要你闭嘴,等风头过去,他就会把你捞出去,然后娶你过门,给你和孩子一个名分?”我继续追问。

唐琳咬着嘴唇,不说话,但她的眼神已经开始动摇。

我叹了口气,把最后,也是最残忍的真相,揭开了。

“唐琳,你醒醒吧。”

“你以为你怀了他的孩子,就有了一张王牌吗?”

“我告诉你,就在昨天,王浩已经通过家里的关系,去医院做了体检。体检报告显示,他患有严重的弱精症,自然受孕的几率,几乎为零。”

“所以,你肚子里的这个孩子,连他自己都不知道,到底是谁的野种!”

“你这颗他眼里的定时炸弹,他现在躲还来不及,怎么可能还会要你?”

“他让你抗下所有罪名,不过是想让你当他的替罪羊!等事情平息了,你就会像一块擦脚布一样,被他毫不犹豫地扔掉!”

我的每一句话,都像一把重锤,狠狠地砸在唐琳的心上。

她瞪大了眼睛,脸上写满了难以置信。

“不……不可能……你骗我!你在骗我!”她歇斯底里地尖叫起来,“他爱我!他说过会娶我的!”

“爱?”我笑了,笑声里充满了怜悯,“如果他真的爱你,他就不会在你最需要他的时候,把你一个人扔在这里等死。”

“如果他真的爱你,他就不会在背后,急着跟你撇清关系,甚至不惜伪造一份医疗报告来证明自己的‘清白’。”

“唐琳,你为他付出了一切,背叛了我,毁了自己。可到头来,你在他眼里,不过是一个可以随时牺牲的工具。”

“现在,摆在你面前的,只有两条路。”

“一条,是继续替他扛着,然后等着被他抛弃,被部队开除,身败名裂,一无所有。”

“另一条……”

我看着她,眼神变得无比郑重。

“……就是站出来,把所有你知道的,关于王浩,关于王副师长,如何利用职权,操纵提干名额,如何威逼利诱,让你配合演戏陷害我的所有内幕,一五一十地,全部告诉调查组。”

“成为污点证人,戴罪立功。”

“这是你,唯一的活路。”

说完,我站起身,不再看她。

“路怎么选,你自己决定。”

“我给你一天时间考虑。”

我转身,向门口走去。

就在我的手,即将碰到门把手的时候,身后,传来了唐琳带着哭腔的,颤抖的声音。

“陈阳……”

我停下脚步,没有回头。

“如果……如果我说了……组织会怎么处理我?”

我沉默了片刻,淡淡地说道:

“法律和纪律,会给你一个最公正的判决。”

“至少,比被王浩抛弃的下场,要好得多。”

说完,我拉开门,走了出去。

门外,阳光正好。

我知道,天,快要亮了。

(悬念收尾)

第二天,唐琳选择了开口。

她向调查组,全盘托出了所有的事情。

从王浩如何用金钱和前途诱惑她,到王副师长如何亲自出面,向她许诺,再到他们如何一步步策划,将我踢出局,并企图用“作风问题”将我彻底钉死的全部过程。

她还提供了一段她偷偷录下的,和王浩的通话录音。

录音里,王浩亲口承认了是他父亲利用职权,搞定了提干名额,并威逼她,让她把所有责任都揽下来。

铁证如山。

王家的防线,彻底崩溃了。

军区纪委迅速介入,王副师长被停职审查,王浩被刑事拘留。

一场由提干名额引发的风暴,最终以一种谁也没想到的方式,揭开了一个巨大的腐败案。

而我,陈阳,洗刷了所有冤屈。

师部党委专门召开了会议,为我正名,并恢复了我的提干资格。

文件下达的那天,我爸妈抱着我,哭得像个孩子。

我也哭了。

这不是喜悦的泪水,而是百感交集的释放。

这场胜利,来得太不容易了。

我的军官梦,终于实现了。

可我失去的,也永远都回不来了。

那段曾经真挚的感情,那份单纯的信任,都随着这场风波,被埋葬了。

半个月后,我正式被任命为师侦察连的见习排长。

穿上崭新的军官制服,肩膀上扛着那颗闪亮的金星,我对着镜子,敬了一个军礼。

镜子里的人,眼神坚毅,面容沉稳,已经再也看不到当初那个青涩的农村兵的影子。

生活,似乎回到了正轨。

然而,我知道,事情,还没有完全结束。

王副师长虽然倒了,但他在军区经营多年的关系网,还在。

那些曾经依附于他的人,那些在这场风波中利益受损的人,会不会在暗中,对我进行报复?

那个一直对我态度暧昧,既像是在帮我,又像是在利用我达成某种目的的刘政委,他在这场风暴中,又扮演了什么样的角色?

最让我感到不安的,是一封匿名的信。

就在我任命下达的第二天,我收到了这封信。

信上,没有署名,只有一个打印出来的地址。

信封里,也只有一张照片。

照片上,是唐琳。

她站在一个看守所的门口,肚子已经很大了,身边,站着一个陌生的中年男人,正亲昵地为她披上外衣。

男人的侧脸,我总觉得,有些眼熟。

照片的背后,用红色的笔,写着一行字:

“小心你身边的人,有些人,比你的敌人,更可怕。”

我看着那行字,一股寒意,从脊背,直冲天灵盖。

这封信,是谁寄来的?

他的目的,又是什么?

照片上的男人,又是谁?他和唐琳,是什么关系?

我突然意识到,我所推翻的,或许只是冰山的一角。

在那平静的水面下,还隐藏着更深,更汹涌的暗流。

我的战争,远没有结束。

它,才刚刚开始。

来源:枝头欢悦啼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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