摘要:公司给了我一个驻非三年的外派名额,薪资福利丰厚得让人无法拒绝。临走前,我把年事已高、患有痴呆症的父亲托付给未婚妻秦悦照料,还把工资卡交给了她——我以为,这是对我们未来的信任。
公司给了我一个驻非三年的外派名额,薪资福利丰厚得让人无法拒绝。临走前,我把年事已高、患有痴呆症的父亲托付给未婚妻秦悦照料,还把工资卡交给了她——我以为,这是对我们未来的信任。
她当时握着我的手,眼含温柔:“你放心去工作,爸就是我亲爸,我肯定好好照顾他。”
可谁能想到,一年后,因为项目临时变动,我提前回了国。站在家门口,我却看见一个陌生男人正对着我父亲厉声呵斥:“老东西,又乱跑!再不听话,就让你女儿把你送养老院去!”
我瞬间红了眼,冲上去理论,男人却一把将我推开,语气嚣张:“你谁啊?我老婆说了,她爹脑子不清楚,不管谁来认亲,都不能信!”
1
男人用轻蔑的眼神把我从头到脚扫了一遍,像在看什么垃圾:“看什么看?再不走我报警了,告你骚扰老人!”
我攥紧拳头,指了指父亲枯瘦的背影,声音发颤:“他是我爸!”
男人嗤笑一声,往我脚边啐了口浓痰:“你爸?上个月就来了三个说这话的,全被我打跑了。”他顿了顿,语气更不屑,“我老婆说了,她爹就她一个亲闺女,根本没儿子。”
父亲似乎听到了争吵,浑浊的眼睛缓缓转向我,嘴唇哆嗦着,却一个字也说不出来。他身上的衣服又脏又旧,明显不合身——裤腿短了一大截,露出干瘦如柴、沾满污垢的脚踝,看得我心脏猛地一抽。
“秦悦呢?叫秦悦出来!”我嘶吼着,伸手就要推开男人。
男人反手揪住我的衣领,力气大得惊人:“你他妈算哪根葱?敢直呼我老婆的大名?”
“老婆”两个字,像滚烫的烙铁,狠狠烫在我心口。
就在这时,一辆崭新的红色宝马X5停在了路边。车门打开,秦悦穿着一身香奈儿套装走了下来,手里拎着最新款的爱马仕包,脸上的妆容精致得无可挑剔。可当她看到我时,脸上的笑容瞬间僵住,手里的车钥匙“啪嗒”一声掉在了水泥地上。
“孔……孔哲?”她声音发颤,“你怎么回来了?”
男人一见秦悦,立刻松开我,换上谄媚的笑脸迎上去:“老婆,你回来啦?这有个疯子,非说爸是他爹。”
秦悦脸色煞白,快步走到我面前,眼神慌乱地四处瞟,试图掩饰:“孔哲,你听我解释,这位是周毅,我远房表哥。”她拉了拉男人的胳膊,“他就是嘴碎,爱开玩笑,你别当真。”
我盯着她,又看了看那个叫周毅的男人——他竟自然地伸手揽住了秦悦的腰,手指还在她腰上不轻不重地捏了一把。
“是啊,妹夫,都是一场误会。”周毅冲我皮笑肉不笑地扯了扯嘴角,“一家人,别伤了和气。”
父亲蹒跚着走过来,伸出干枯的手想去抓秦悦的衣角,嘴里发出“啊啊”的急切声响,像是想说什么。可秦悦却猛地后退一步,眉头皱得紧紧的,脸上写满了嫌恶。
周毅立刻上前,一把将父亲推开:“老东西,又发什么疯!吓到你女儿了!”
父亲踉跄着撞在墙上,发出一声痛苦的闷哼。我再也忍不住,一拳砸在周毅的脸上:“你他妈再动他一下试试!”
周毅被打得后退两步,吐出一口带血的唾沫,眼神瞬间变得凶狠。秦悦尖叫一声,冲过来挡在我面前:“孔哲你疯了!快住手!”
她张开双臂,把周毅护在身后,像在守护什么稀世珍宝:“他是我请来帮忙照顾爸的,你怎么不分青红皂白就打人?”
她护着另一个男人的样子,让我窒息。“帮忙?他刚才怎么对我爸的,你没看见?”我指着父亲身上的旧衣服,声音发哑,“我爸穿成这样,又是怎么回事?”
秦悦眼神闪躲,不敢与我对视,支支吾吾地说:“爸他现在脑子不清楚,总把新衣服弄脏,我寻思着旧衣服耐脏……”
“耐脏?”我冷笑出声,“我每个月给你打五万块生活费,你就给我爸穿这个?”
2
周毅在秦悦身后探出头,揉着被打肿的脸,阴阳怪气地开口:“五万很多吗?现在请个好点的住家保姆都要一万多。”他顿了顿,故意加重语气,“你爸这情况,又痴又傻,吃喝拉撒都要人伺候,这点钱根本不够花!”
“我们家悦悦心善,不忍心看他没人管,才自己贴钱请我来帮忙的。”他说得理直气壮,仿佛自己是个天大的好人。
我气得浑身发抖,指着他吼道:“你给我闭嘴!”
秦悦拉住我的胳膊,声音软了下来,带着一丝恳求:“孔哲,我们进去说好不好?别在门口吵,让邻居看笑话。”
她拽着我往屋里走,周毅跟在后面,眼神里满是得意的挑衅。我回头看了一眼父亲——他孤独地站在墙角,茫然地看着我们,浑浊的眼眶里蓄满了泪水,像个被遗弃的孩子。
一进门,一股浓重的烟味混着陌生的男士古龙水味扑面而来,呛得我皱起眉头。客厅的茶几上,烟灰缸里堆满了烟头,旁边还散落着几个空酒瓶,乱糟糟的一片。墙上,我和秦悦的订婚照不见了,取而代之的,是秦悦和周毅的亲密合影——照片里,他们依偎在游艇上,背景是碧海蓝天,笑得灿烂又刺眼。
血液瞬间冲上头顶,我指着照片,声音沙哑得不像自己:“秦悦,这是怎么回事?”
秦悦慌乱地跑过去,想把照片摘下来,嘴里还在辩解:“这是……这是上次公司团建,大家一起拍的……”
周毅大喇喇地坐在沙发上,翘起二郎腿,随手拿起一个苹果啃了一口,满不在乎地说:“妹夫,别那么紧张嘛,大家都是亲戚,拍张照而已。”他顿了顿,语气带着嘲讽,“你一年到头不在家,总不能不让悦悦交个朋友吧?”
我没理他,径直走向父亲的卧室。周毅见状,不耐烦地冲门外吼了一声:“老东西,滚进来!”
站在门外的父亲打了个哆嗦,低着头,小步小步地挪了进来,然后畏畏缩缩地躲回了自己的房间。我立刻跟了过去,推开他卧室的门——一股酸臭味瞬间涌了过来,熏得我差点吐出来。
房间又小又暗,窗户被木板钉得严严实实,连一丝阳光都透不进来。床上的被褥又脏又硬,散发着刺鼻的尿骚味;床头柜上放着一碗已经馊掉的稀饭,几只苍蝇在上面嗡嗡地盘旋。父亲就蜷缩在床脚,看到我进来,害怕地往后缩了缩,喉咙里发出“嗬嗬”的恐惧声响。
“爸……”我喉咙发紧,走过去想扶他。可他却猛地打开我的手,嘴里发出呜咽的哭声,整个人都在发抖。
我的心像是被一只无形的手狠狠攥住,疼得快要窒息。我回头,死死地盯着跟进来的秦悦,声音冷得像冰:“这就是你所谓的‘照顾’?”
秦悦被我的眼神看得发毛,却还在强行辩解:“爸他现在谁都不认识,还总乱发脾气,我也是没办法……”她指了指床上的被褥,“前几天刚给他换的干净被子,他又尿床了,我正准备拿去洗……”
周毅靠在门框上,剔着牙,懒洋洋地说:“你爸这病,就是个无底洞,花再多钱都没用。要我说,直接送去养老院最省事,省得大家都麻烦。”
“你闭嘴!”我猛地冲过去,再次揪住他的衣领,“这是我家,轮不到你在这里指手画脚!”
周毅被我凶狠的样子吓了一跳,但很快又恢复了嚣张:“你家?房产证上写的是秦悦的名字,跟你有什么关系?”
我浑身一僵,不敢置信地看向秦悦——当初买房时,我主动把名字写成她的,以为这是爱情的见证,却没想到,如今成了她背叛我的资本。
秦悦被我看得心虚,低下头小声说:“孔哲,你别激动,房子……房子以后肯定是我们的……”
“我们的?”我惨笑一声,“是‘我们’,还是你和他的?”
3
秦悦脸色一白,嘴唇哆嗦着,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周毅挣开我的手,整理了一下衣领,冷笑道:“孔哲是吧?我劝你搞清楚状况。现在是我在照顾悦悦和她爸,你算哪根葱?识相点就赶紧滚,别在这里碍眼!”
我看着他身上那件价格不菲的潮牌T恤,突然觉得有些眼熟——那是我去年生日时,秦悦在视频里给我看的礼物,说等我回国后穿。我当时还很感动,一直舍不得穿,可现在,它却穿在另一个男人身上,还对着我叫嚣着让我滚。
多荒唐。
我没有再跟他们争吵,转身扶起父亲,声音放软:“爸,别怕,我回来了,我带你走。”
父亲似乎听懂了我的话,浑浊的眼睛亮了一下,紧紧抓住我的手,像是抓住了最后一根救命稻草。
秦悦见状,急了,上前拦住我:“孔哲,你要带爸去哪?他现在离不开人照顾,你带走了怎么行!”
“用不着你操心。”我推开她,声音冷得没有一丝温度。
周毅也冲了上来,堵在门口:“想走?门都没有!先把这一年的护理费、精神损失费结了!”他从口袋里掏出一张皱巴巴的纸,在我面前晃了晃,“不多,算你一百万。”
“一百万?”我看着周毅那张贪婪的嘴脸,气笑了,“你把我爸折磨成这样,还有脸要精神损失费?”
周毅一脸无所谓地耸耸肩:“话不能这么说。要不是我,你爸早不知道死在哪个犄角旮旯了。我每天给他端屎端尿,还得防着他乱跑,精神压力多大啊。”他看向秦悦,眼神里带着一丝威胁,“悦悦,你说是吧?”
秦悦咬了咬嘴唇,艰难地点了点头,声音微弱:“孔哲,周毅他……他确实挺辛苦的。爸的情况你也看到了,真的很花钱,你给的那些钱,早就用完了。”
她说着,从包里拿出一沓厚厚的单据,递到我面前:“这是给爸买的进口药,这是请的专人理疗,还有每天的营养餐……样样都是钱,我也没办法。”
我接过那些单据,快速扫了一眼——全是些天价的陌生药名,还有子虚乌有的理疗项目。看着父亲瘦得脱相的样子,这些假账简直是在侮辱我的智商。
“够了!”
4
我把单据狠狠扔在地上,纸片散落一地,像破碎的谎言。“秦悦,我们谈了五年恋爱,我没想到你会变成这样。”我盯着她的眼睛,声音里满是失望,“我究竟是哪里对不起你,你要这么对我,这么对我爸?”
秦悦被我问得眼圈一红,泪水“唰”地就流了下来,一副楚楚可怜的样子:“你没有对不起我,是我对不起你!”她哽咽着,像是受了天大的委屈,“可是孔哲,你懂一个女人独自撑起一个家的辛苦吗?你爸病了,家里所有的重担都压在我一个人身上,我快被压垮了!”
“是周毅,是他在我最无助的时候出现,帮我分担,给我依靠。”她抬起头,眼神里带着一丝决绝,“我们……我们是真心相爱的!”
她终于承认了。
胸口一阵闷痛,让我几乎无法呼吸。周毅得意地将秦悦搂进怀里,用胜利者的姿态看着我:“听到了吧?悦悦爱的是我。你这个前未婚夫,也该有点自知之明了。”
看着他们相拥的样子,我只觉得讽刺——那个曾经在我面前说“非你不嫁”的女孩,如今却在另一个男人的怀里,指责我的缺席。
我深吸一口气,压下心头的翻涌,努力让自己冷静下来:“好,既然你们是真心相爱,那我成全你们。房子是你的,我不要了。我只要带我爸走。”
我以为我的退让能换来一丝安宁,可我错了。秦悦擦干眼泪,眼神突然变得冰冷:“不行。爸的监护权在我这里,你不能带他走。”
我愣住了,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你说什么?”
周毅在一旁煽风点火:“你一年到头在国外,怎么照顾老人?万一出了什么事,谁负责?悦悦现在是他的法定监护人,把他交给你,那是不负责任!”
秦悦立刻点头附和:“是啊孔哲,我是为了爸好。我会给他找最好的养老院,请最好的护工,肯定比你照顾得好。”
我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她把我的父亲折磨成这样,现在却要以“为他好”的名义,把他从我身边夺走?他们的心思再明显不过:想要的,是我爸名下的拆迁款,还有我那张源源不断进账的工资卡。
多可笑。
我掏出手机,手指在屏幕上飞快滑动,声音平静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力量:“秦悦,你是不是忘了,当初为了方便你在国内帮我爸办手续,我爸签署过一份全权委托授权书。”
“而授权的对象,是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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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悦的脸色瞬间变得惨白如纸——她显然早就忘了这份授权书,或是笃定我也会遗忘。周毅见势不妙,立刻炸毛,扯着嗓子吼道:“什么破授权书!都过去多久了,早失效了!就是张废纸!”
我没理会他的叫嚣,直接拨通了王律师的电话,语气平静却带着力量:“王律师,可以开始了。”电话那头传来沉稳的应答:“好的,孔先生。”
挂断电话,我看向面如死灰的秦悦,一字一句道:“我爸的监护权,从来就没归过你。还有这套房子,虽说写着你的名字,但每一分购房款都是我出的,完整的银行流水我都保存着。你想霸占,也得问问法律答不答应!”
秦悦身体一晃,险些栽倒,多亏周毅扶了她一把。周毅又惊又怒,指着我骂:“你……你早就算计好的!”
“彼此彼此。”我冷笑,“比起你们对我爸做的那些事,我这点手段,算得了什么?”
门口早已围了不少邻居,指指点点的议论声此起彼伏:“我就说嘛,小悦怎么突然换了个男人,原来是这么回事!”“老孔也太可怜了,儿子不在家,被折腾成这样……”
秦悦听到这些议论,脸上青一阵白一阵,突然尖声喊道:“孔哲!你别逼我!我今天把话撂这,爸你带不走,这房子你也别想要!”
她彻底撕破了伪装,周毅也从最初的慌乱中缓过神,露出凶相:“对!悦悦说得对!老东西今天哪儿也去不了!”他堵在门口,眼神凶狠,“孔哲,识相点就赶紧滚,我们还能念点旧情。不然,就别怪我们不客气!”
看着他们丑陋的嘴脸,我只觉得一阵恶心。不想再跟他们废话,我拉着父亲就要往外走。周毅竟猛地冲上来,一把推在父亲的肩膀上——父亲一个踉跄,差点摔倒在地。
积压的怒火瞬间被点燃。我松开父亲,转身一脚踹在周毅小腹上。他闷哼一声,整个人向后倒去,撞翻了门口的鞋柜,鞋盒散落一地。
“孔哲你疯了!”秦悦尖叫着冲上来,对着我又抓又挠。我一把攥住她的手腕,用力将她推开:“滚开!”
在非洲的一年,我跟着安保学过不少格斗技巧,手上有真功夫。周毅这种常年被酒色掏空身体的货色,根本不是我的对手。他从地上爬起来,擦了擦嘴角的血,眼睛都红了:“你他妈敢打我?我弄死你!”
咆哮着,他转身冲向了厨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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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毅再出来时,手里多了一把明晃晃的菜刀,刀刃在灯光下泛着冷光。“今天谁也别想走!”他挥舞着菜刀,面目狰狞地朝我扑来。
秦悦发出一声尖叫,却没有上前阻拦,眼神里甚至藏着一丝快意和期待。我侧身躲过他劈来的一刀,顺势抓住他的手腕,猛地一拧——“咔嚓”一声,骨头断裂的脆响清晰可闻。
周毅发出凄厉的惨叫,菜刀“当啷”一声掉在地上。我没停手,又一脚踹在他膝盖上,他“扑通”一声跪倒在地,疼得浑身发抖。我捡起菜刀,冰冷的刀面贴在他脸上,声音冷得像冰:“鱼死网破?你配吗?”
周毅疼得满头大汗,看着我的眼神满是恐惧:“别……别乱来……杀人是犯法的……”
“放心,我不会杀你。”我冷笑,“我只会让你,生不如死。”
秦悦吓得瘫坐在地上,声音发颤:“孔哲……求你……放过他吧……我们把房子还给你,钱也还给你……”
我居高临下地看着她,语气没有一丝温度:“晚了。从你们动我爸的那一刻起,一切都晚了。”
不再理会他们的哀嚎,我转身扶起蜷缩在角落的父亲,轻声说:“爸,我们回家。”父亲茫然地看着我,似乎没听懂,但我分明看到,他浑浊的眼睛里,有泪光在闪动。
带着父亲离开这个充满肮脏与背叛的地方时,身后传来秦悦和周毅绝望的哭喊,我没有回头——有些伤害,一旦造成,就再也无法回头。
我把父亲安排进一家高级私立医院,请了最好的医生和护工。医生告诉我,父亲长期营养不良,身体极度虚弱,加上精神上的刺激和惊吓,失智症状比之前更严重了。听到这些,我的心像被针扎一样疼。守在病床前,看着父亲安睡的模样,我只有一个念头:一定要让那对狗男女,付出最惨痛的代价。
第二天,我回了趟老宅。房子被秦悦和周毅搞得乌烟瘴气,我请了专业保洁,里里外外彻底清扫消毒。清理杂物时,我在储藏室角落发现了一个被丢弃的旧木箱——里面装着我的东西:我的书、衣服,还有母亲留下的遗物。
打开箱子,最上面是一个相框,里面是父母的结婚照,照片上的他们笑得那么幸福。可现在,相框玻璃碎了,照片上划着一道狰狞的裂痕。我拿起相框,手指颤抖地抚摸着裂痕,心里的怒火再次燃起。
继续翻找时,我在箱子底部发现了一个沾满污渍的铁盒。打开一看,里面是父亲最珍视的军功章——那是他年轻时抗洪抢险,因表现英勇获得的荣誉,他一直视若珍宝,连母亲都很少碰。可现在,军功章边缘有几个豁口,还沾着啤酒的腥臊味。
我瞬间明白了——周毅那个畜生,竟然用父亲的军功章开啤酒瓶!再也控制不住情绪,我一拳砸在墙上,指关节瞬间血肉模糊。身体的痛,远不及心里的万分之一。他们不仅虐待父亲的身体,更在践踏他的尊严和灵魂!
这时,手机响了,是王律师打来的:“孔先生,事情有点麻烦。秦悦的父母来律所闹,说您血口喷人,还找了记者,现在律所门口围了不少人。”
我冷笑一声:“来得正好。王律师,麻烦你帮我约个地方,我要开记者会,把能请到的媒体都请过来。”
王律师愣了一下:“孔先生,您确定吗?这样会把事情彻底闹大。”
“我确定。”我语气坚定,“我要让所有人看看,他们一家人,究竟是怎样一副丑恶嘴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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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个小时后,五星级酒店的会议厅里,我见到了秦悦和她的父母,还有手臂打着石膏的周毅。秦悦的母亲一见到我,就冲上来指着我的鼻子破口大骂:“孔哲!你这个没良心的白眼狼!我们家悦悦辛辛苦苦帮你照顾你爸,你不但不感激,还倒打一耙!你还有没有人性!”
她父亲也跟着附和,摆出一副义正言辞的样子:“年轻人,做事别太绝!悦悦是你未婚妻,有什么事不能好好说,非要闹成这样?你这么做,对得起我们两家这么多年的情分吗?”
秦悦躲在父母身后,哭哭啼啼,一副受尽委屈的模样。闪光灯不停闪烁,记者们兴奋地记录着这“感人”的一幕。我没有说话,静静地看着他们表演,直到他们骂累了,说不动了,才缓缓开口:“说完了吗?”
我的声音不大,却让整个会场瞬间安静下来。走到台前,我对着所有镜头深深鞠了一躬:“各位媒体朋友,感谢大家今天能来。我知道大家有很多疑问,别急,我会一一解答。在此之前,想请大家看一段视频。”
说着,我将手机连接到投影仪上。幕布上,老宅客厅的画面清晰出现:周毅翘着二郎腿坐在沙发上,秦悦跪在他面前,用嘴给他喂葡萄。“老公,这个甜不甜?”“甜,你喂的都甜。”周毅捏了捏她的脸,笑得猥琐,“还是你好,不像那个傻子,一年到头在非洲吃沙子。”
秦悦娇嗔地捶了他一下:“不许你这么说他,他现在可是我们的财神爷。等他爸死了,那笔拆迁款到手,我们就结婚,去环游世界。”话音刚落,周毅把她拉进怀里,两人在沙发上肆无忌惮地亲吻。
视频很短,信息量却大得惊人。整个会场瞬间死寂,所有镜头都对准了脸色惨白的秦悦一家。秦悦的母亲最先反应过来,尖叫着扑向幕布:“假的!都是假的!这是合成的!是AI换脸!”
她父亲也颤抖着手指着我:“你……你无耻!用这种下三滥的手段陷害我女儿!”
我冷眼看着他们最后的挣扎:“是不是假的,在座的各位心里都有杆秤。当然,如果你们坚持认为是假的,我不介意把完整视频交给警方,做技术鉴定。”
顿了顿,我又放出另一段视频——镜头角度在父亲的卧室里:周毅正一脚踹在父亲腿上,骂骂咧咧:“老不死的,让你别尿床,你他妈听不懂人话是吧?信不信老子饿你三天!”父亲蜷缩在地上,痛苦地呻吟,而秦悦就站在门口,冷漠地看着,脸上没有一丝波澜。
“天啊,太不是人了!”“竟然这么对待生病的老人!”记者群里爆发出阵阵惊呼,闪光灯再次疯狂闪烁,这一次,全对准了惊慌失措的秦悦和周毅。
秦悦的父母彻底傻眼了,张着嘴说不出话。秦悦瘫倒在地,眼神空洞;周毅手脚并用,连滚带爬想逃,却被门口的保安拦住。我走到他们面前,将装着军功章的铁盒重重摔在地上:“这是我父亲的命,你们却拿它来开啤酒?”
我的声音不大,却字字砸在每个人心上。秦悦的父亲看着那枚沾满污渍的军功章,身体猛地一震,浑浊的眼睛里第一次露出羞愧和恐惧,嘴唇哆嗦着:“你……你是老孔家的……”
我没有回答他,而是对着所有镜头缓缓说道:“今天请大家来,不是为了博取同情,也不是为了审判谁。我只是想让所有人知道,有些人,不配为人。我不会原谅他们,永远不会。”
说完,我不再看他们一眼,转身大步离开了会场。阳光透过酒店的落地窗洒在身上,我知道,从这一刻起,我要带着父亲,彻底走出这场噩梦,迎接新的生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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记者会的效果立竿见影。当天下午,#高知未婚妻虐待失智老人# #软饭男联手女友骗取财产#等词条就像长了翅膀,瞬间冲上热搜榜首。视频里秦悦和周毅的亲昵画面、周毅踹打老人的场景,在网上被疯狂转发,每一条评论都充满了愤怒。
秦悦、周毅连同他们家人的信息,被网友扒得一干二净——秦悦的工作单位、她父母的退休院校、周毅以前的借贷记录,全都暴露在阳光下。秦悦所在的公司第一时间发声明,将她火速开除,生怕被这场丑闻牵连;她父母也因舆论压力,被单位要求停职反省;周毅更是成了过街老鼠,以前被他骗钱的债主纷纷找上门,据说有人在巷子里堵住他,打断了他另一条腿,现在没人知道他躲在哪个角落苟延残喘。
他们一家,彻底成了人人喊打的对象,社会性死亡来得又快又狠。
而我,把所有精力都放在了照顾父亲上。我卖掉了那套沾满不堪回忆的房子,在私立医院附近租了套安静的公寓。每天清晨,我会给父亲读报纸;中午喂他吃饭时,会慢慢跟他说以前的事;傍晚推着轮椅带他在花园散步。我把父母那张碎了玻璃的结婚照送去修复,重新挂在父亲床头;那枚被糟蹋的军功章,我用软布一点点擦去污渍,放回铁盒里,摆在床头柜最显眼的位置。
在精心照料下,父亲的身体渐渐有了起色——脸颊慢慢有了血色,不再是之前那副枯瘦如柴的模样。虽然他的神智还是时好时坏,但清醒的时间越来越长。有一次我喂他喝粥,他突然抓住我的手,浑浊的眼睛定定地看着我,含糊不清地喊:“哲……哲……”
那一刻,我积攒了许久的眼泪瞬间决堤,握着他的手哽咽道:“爸,我在,我一直都在。”他看着我,露出了孩子般的笑容——那是我回国后,第一次看到他笑。
几天后,王律师给我打电话,说秦悦一家想找我谈,愿意放弃所有财产,只求我能“高抬贵手”,放他们一条生路。我想都没想就拒绝了——有些人,从他们对我父亲下狠手的那一刻起,就不配得到同情;有些错,一旦犯下,就永远没有原谅的余地。
又过了一阵,我接到一个陌生电话,听筒里传来秦悦嘶哑的声音,满是恨意:“孔哲,你毁了我的一切!我做鬼都不会放过你!”我平静地听着她的诅咒,心里没有一丝波澜:“秦悦,毁了你的从来不是我,是你自己的贪婪和欲望。当你把良知踩在脚下时,今天的结局就已经注定了。”说完,我挂断电话,把这个号码拉进了黑名单。
从今往后,这个女人,会彻底从我的生命里消失。我没再关注他们的下场——对我来说,他们早已是无关紧要的陌生人,我只想守着父亲,过好往后的日子。
9
父亲的状况越来越稳定,在医生的建议下,我们搬回了家。我把老宅重新装修了一遍,选的都是他最喜欢的中式风格,院子里种满了花草,月季、栀子、茉莉,都是他和母亲以前最爱的品种。
阳光好的午后,我会推着轮椅带他在院子里晒太阳。他总是眯着眼睛,安静地听着鸟叫,脸上带着满足的微笑。虽然他还是很少说话,但我知道,他心里是开心的。
我的生活也渐渐步入正轨。非洲的项目已经结束,公司给了我一笔丰厚的奖金,还邀请我回总部担任高管。我婉拒了——现在的我,只想守在父亲身边,不想再错过他生命里的任何时光。我用手里的积蓄开了家小小的贸易公司,生意不大,但足够我们父子衣食无忧。生活像一汪平静的湖水,偶尔泛起涟漪,却再无惊涛骇浪。
我以为那些不堪的过往早已远去,直到那天在超市购物,意外遇到了秦峰——秦悦的哥哥。当初在记者会上,他是唯一一个没指责我,反而默默站在一旁的人;事后,他还托人给我带过道歉的话。
再次相见,他比以前憔悴了很多,两鬓甚至冒出了白发。看到我,他先是一愣,随即露出苦涩的笑容:“孔哲,好久不见。”我点了点头,没多说什么——我们之间隔着太多恩怨,实在没什么好聊的。
我推着购物车准备离开,他却叫住了我:“孔哲,我能跟你聊几句吗?”我犹豫了一下,还是答应了。我们在超市附近的咖啡馆坐下,他沉默了很久,才缓缓开口:“我爸妈,上个月都走了。”
我心里一惊,却没打断他。“我爸是突发脑溢血,没抢救过来;我妈受不了打击,没过几天也跟着去了。”他的声音很平静,却透着化不开的悲伤,“秦悦……疯了,被送进了精神病院,时而清醒时而糊涂。清醒的时候就骂你,糊涂的时候就抱着枕头,叫周毅的名字。”
他顿了顿,自嘲地笑了笑:“至于周毅,听说被债主追得急,失足从高楼上摔下来,死了。也算是,恶有恶报吧。”说完,他定定地看着我:“孔哲,我知道我没资格求你什么,但还是想替我爸妈、替秦悦,跟你说声对不起。是我们秦家,对不起你,更对不起你父亲。”
我端起咖啡杯抿了一口,咖啡的苦味漫过舌尖,像我此刻的心情。“都过去了。”我看着窗外的人来人往,轻声说。这三个字,既是说给他听,也是说给我自己听——我不想再被过去的恩怨纠缠,只想好好过日子。
秦峰像是松了口气,眼圈泛红:“谢谢。以后,我不会再来打扰你了。保重。”看着他落寞离去的背影,我心里五味杂陈——一场孽缘,最终以两个家庭的破碎收场,谁都不是赢家。
回到家时,父亲正坐在沙发上看电视,屏幕里放着他最喜欢的京剧。看到我,他转过头,清晰地说:“回来啦。”我走过去坐在他身边,握住他温暖的手:“爸,今天天气好,我带您出去走走?”“好。”
我推着轮椅,沿着门前的林荫小道慢慢走。阳光透过树叶的缝隙洒下,在地上映出斑驳的光影;路边的月季开得正艳,粉色的花瓣在风里轻轻晃动。父亲突然指着那朵月季,开口道:“你妈,最喜欢这个。”
我鼻子一酸,点了点头:“是啊,妈以前总说,月季耐看,花期又长。”我们继续往前走,沉默在父子间蔓延,却一点都不尴尬。
走了很久,父亲突然让我停下,他转过头看着我,眼神清澈明亮——那是我从未见过的清醒。“哲,这些年,苦了你了。”我愣住了,眼泪瞬间模糊了视线:“不苦,爸,一点都不苦。”
父亲抬起手,用粗糙的手掌轻轻擦去我脸上的泪水,动作和我小时候受委屈时,他安慰我的样子一模一样。“都过去了。”他说,“以后,我们好好过日子。”
我用力点头,声音哽咽:“嗯,好好过日子。”
风轻轻吹过,带着月季的香气,阳光落在我们身上,温暖而安稳。我知道,那些黑暗的过往终于彻底翻篇了,往后的日子,我会陪着父亲,把失去的时光,一点点补回来。
来源:百合谷追寻纯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