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戒尺悬光》第六章 艾血脐纹
陈家要她在祖宗画像下绣百子千孙图,金线勒进指腹时,咳出的血沫溅在送子观音衣袂上。她偷偷用艾草灰调了朱砂,把血斑改成石榴纹样,却被婆婆用铁火钳烫穿了手背。"晦气东西!" 火钳烙出的焦痕正盖住她当年在祠堂偷写的"鹏"字。
陈家要她在祖宗画像下绣百子千孙图,金线勒进指腹时,咳出的血沫溅在送子观音衣袂上。她偷偷用艾草灰调了朱砂,把血斑改成石榴纹样,却被婆婆用铁火钳烫穿了手背。"晦气东西!" 火钳烙出的焦痕正盖住她当年在祠堂偷写的"鹏"字。
祖父将戒尺横在嫁妆箱上,逼着漆匠多刷了三道桐油——正好盖住箱底大姑偷藏的《声律启蒙》。二姑跪着给喜鞋收口时,针尖扎出的血珠染红了艾草绣样,她说这叫"驱邪",可那血渍分明像极了大姑咳在灶灰里的斑痕。
逃亡路上,祖母把艾草籽缝进我的夹袄。炮火染红夜空那晚,她将我塞进腌菜缸,自己却穿着祖父的灰布长衫往反方向跑。我透过裂缝看见,月光把她的影子拉得很长很长,长得像祖父那柄悬在祠堂的戒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