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完】大婚夜,我掀开盖头笑:装疯卖傻十年,世子演得可尽兴?

B站影视 港台电影 2025-09-06 14:50 1

摘要:百里凝一把掀开盖头,匕首抵住齐忍冬的咽喉:“装疯卖傻十年,世子演得可尽兴?”

大婚之夜,红烛高燃。

百里凝一把掀开盖头,匕首抵住齐忍冬的咽喉:“装疯卖傻十年,世子演得可尽兴?”

齐忍冬低笑,反手扣住她的手腕:“夫人火眼金睛,不如合作?”

本该是仇人的两人,却在交手中发现——这场替嫁,竟是局中局。

1

红烛的油花爆开时,我正用匕首抵住齐忍冬的咽喉。

盖头被我亲手扯掉,红绸落在满地花生桂圆上,像摊开的血。

喜房里熏人的甜香压不住刀锋的冷,我盯着眼前这张据说疯了十年的脸,指尖因用力而泛白。

“齐忍冬,”我的声音比烛火更稳,“十年前你在围场坠马,醒来后便成了见人就笑、见了桂花糕能滚在泥里抢的傻子。可方才拜堂时,你无名指第二关节在袖摆下叩了三下——那是暗河卫传递『有诈』的暗号。”

他喉结动了动,刀锋陷进皮肉半分,渗出血珠。

本该惊慌失措的世子爷却低低笑起来,胸腔的震动透过匕首传到我掌心,像条蓄势待发的蛇。

“百里小姐的匕首磨得真利。”他眼皮微抬,那双总被人说呆滞无神的眼睛里,此刻翻涌着我看不懂的暗涌,“比起你那朵娇弱的庶妹,倒是更像能掀翻棋盘的角色。”

我手腕猛地一沉,想再逼他几分,却被他反手扣住脉门。

力道不大,却精准地捏在我使力的穴位上,匕首“当啷”落地,在金砖上砸出刺耳的响。

“你替嫁过来,总不是为了给我剔牙。”他松开手,指尖却顺势滑到我腕间那道浅疤上——那是三年前在暗河卫训练营留下的。

他指尖微凉,像在确认什么,“百里家长女自幼养在深闺,左手无名指却有老茧,倒像是常年握刀的模样。”

我后退半步,摸向靴筒里的短刃,却被他看穿动作。

“别忙。”他慢条斯理地扯开婚服领口,露出锁骨下一块淡青色的胎记,形状像片蜷曲的忍冬叶,“十年前围场坠马,救我的人说我弄丢了这块记认。可方才你掀开盖头时,目光在我颈间停留了两息——你认得这个,对吗?”

烛火噼啪作响,我盯着那块胎记,后背泛起寒意。

暗河卫密档里记着,当年带队围剿叛党的百里澈,锁骨下有块一模一样的印记。

我的兄长百里澈,恰是在十年前那场“剿叛”中,被齐家铁骑“误杀”。

2

“你兄长的事,我知道些内情。”他忽然开口,声音压得极低,“我母亲当年并非病逝,她的药渣里,验出过暗河卫专用的牵机散。”

我的短刃停在袖中。

牵机散是暗河卫处决叛徒的药,兄长绝不可能用它害任何人,更别提齐忍冬那位素有贤名的母亲。

“所以你装疯,是为了查你母亲的死因?”我反问,指尖已经摸到短刃的柄,“可齐家是暗河卫的死对头,你母亲的死,与我兄长何干?”

他走到桌边倒了杯酒,酒液在杯中晃出细碎的光。

“十年前坠马后,我醒在一间密室里,听见有人说『齐忍冬必须疯,不然百里澈的事瞒不住』。”他转过身,眼底的笑意褪得干干净净,“你替嫁来齐家,不就是想查清楚,当年你兄长到底是被谁的『误杀』送了命?”

窗外传来脚步声,是巡夜的家丁。

我迅速收敛神色,捡起地上的盖头往他头上一罩,故意提高声音:“世子爷乖,莫要乱动,不然凝儿可要生气了。”

盖头下传来他低低的笑:“夫人说什么,便是什么。”

脚步声渐远,我掀开盖头,看见他眼里的默契。

这盘棋里,我们都是过河的卒子,而摆棋的人,藏在红烛照不到的阴影里。

3

“说说看,你查到了什么?”我拖过椅子坐下,直视着他。

既然撕破了脸,便不必再演那套郎情妾意。

他拿起桌上的喜饼,却没吃,只是摩挲着上面的芝麻:“齐家二叔齐远山,这十年把掌家权握得很紧。我母亲头七刚过,他就把伺候的丫鬟婆子全换了。去年我『疯病』发得厉害,他却特意让人送来一碟桂花糕——我母亲生前最忌桂花,说闻着头晕。”

我心头一动。

百里家那位庶妹最怕的是杏仁,可送亲时,陪嫁箱子里偏偏塞了一整盒杏仁酥。

当时我只当是母亲粗心,此刻想来,倒像是有人故意放的,就等着庶妹在喜房里出丑,好让替嫁的我顺理成章留下。

“我收到一封匿名信,”我缓缓道,“说若不替庶妹嫁过来,三日后百里家会被冠上通敌的罪名。信纸边缘有松香,是京西松林寺特有的那种。”

齐忍冬捏碎了手里的喜饼,碎屑从指缝漏下来:“齐远山每月初三都去松林寺上香。”

4

正说着,门外传来轻叩声,是陪嫁来的丫鬟春桃:“小姐,老管家楚衡说炖了安神汤,要端进来吗?”

我与齐忍冬对视一眼。

楚衡是齐家老人,伺候过齐忍冬的母亲,平日里最是谨小慎微,从不会在新婚夜打扰。

“让他搁在门外。”我扬声道,同时摸向腰间的软剑。

齐忍冬已经走到窗边,指尖搭上窗棂,那是暗河卫准备突袭的姿势。

门外没了动静,过了片刻,传来碗碟落地的脆响,接着是一声闷哼。

我推门而出时,正看见楚衡倒在廊下,后心插着一支淬了黑血的短箭。

他手边的汤碗碎成几瓣,汤汁在青石板上晕开,泛着诡异的蓝。

齐忍冬蹲下身探他的鼻息,指尖沾了些黏腻的东西。

“死了。”他捻了捻指尖,“箭上的毒是『牵机』,和我母亲药里的一样。”

我看向楚衡紧攥的右手,掰开时掉出半块玉佩,上面刻着个模糊的“澈”字——那是我兄长的私印。

5

“他在给我们递消息。”齐忍冬捡起玉佩,月光照在他脸上,明明灭灭,“楚衡伺候我母亲多年,定是知道些什么。有人怕他今夜对你说漏嘴,所以灭口。”

我盯着那半块玉佩,兄长的字迹我绝不会认错。

当年他战死的消息传来时,随身玉佩据说已被马蹄踏碎,怎么会出现在楚衡手里?

“看来想让我们死的,不止一方。”我抬头看向齐忍冬,他眼中的寒意与我如出一辙,“你装疯十年,我替嫁入局,原以为是各怀目的,没想到……”

“没想到是掉进了同一个局。”他接话时,指尖无意中碰了碰我的手背,像有火星溅过,“百里凝,你信我吗?”

风卷着烛火晃了晃,将我们的影子投在墙上,交叠成一团看不清的形状。

我想起兄长临终前的信:“齐家有变数,暗河卫已被渗透,若我出事,去找那个锁骨下有忍冬胎记的人。”

“信不信不重要。”我抽出软剑,剑尖指向楚衡尸体旁那支箭,“但杀他的人,和杀我兄长、你母亲的,定是一伙。今夜我们暂且休战,天亮后——”

“天亮后,一起掀了这棋盘。”齐忍冬握住我的剑柄,他的掌心温热,与这秋夜的凉形成奇异的对比,“从今夜起,你我便是同盟。”

远处传来打更声,三更天了。

红烛还在喜房里燃着,只是此刻再看那跳动的火光,倒像是无数双藏在暗处的眼睛,正死死盯着我们这对本该是仇人的新婚夫妻。

我握紧了剑,齐忍冬的手覆在我的手背上。

6

清晨的第一声尖叫,是从廊下传来的。

我正对着铜镜卸钗环,齐忍冬坐在窗边剥莲子——他说疯傻人就该吃些软糯东西,此刻却用银簪将莲子心挑得干干净净,手法比绣房的老妈妈还利落。

听见尖叫时,他指尖的莲子“啪”地裂开,青白色的果仁滚落在案上。

楚衡的尸体已被抬走,只余下青石板上未擦净的蓝渍,像块丑陋的胎记。

齐远山拄着拐杖站在廊下,鬓角竟一夜白了大半,见了我便抹泪:“凝丫头莫怕,许是老奴夜里走急了,失足摔死的……忍冬,你看你把新媳妇吓着了。”

他伸手想去碰齐忍冬,却被后者猛地甩开。

齐忍冬抱着我的腰往怀里缩,头埋在我肩窝哼哼:“娘……有血……忍冬怕……”

我顺势拍着他的背安抚,眼角余光却瞥见齐远山袖摆下的手在发抖——不是悲伤,是惊怒。

方才抬尸的家丁袖口沾着点松香末,与我那封匿名信的信纸边缘一模一样。

“二叔公说的是。”我柔声应道,指尖在齐忍冬背上敲出暗河卫的暗号:“他袖口有松香。”

“忍冬许是魇着了,凝儿先带他回房歇息,晚些再去给老夫人请罪。”

转身时,我听见齐远山低声吩咐管家:“把楚衡房里的东西全烧了,片纸不留。”

7

回房关上门,齐忍冬立刻直起身,方才那副痴傻模样半点不见。

“他急着毁楚衡的东西,说明里面有他怕我们看见的。”他走到妆台前,拿起我那支嵌红宝的步摇,“你去楚衡住的西跨院看看,我去缠住老夫人。”

“你装疯卖傻十年,老夫人信你?”我接过步摇,将短刃藏进发髻。

他忽然笑了,指尖划过我耳垂:“我娘是老夫人唯一的女儿,她总信我是受了惊吓才疯的。倒是你,百里家的大小姐,何时学会暗河卫的暗号了?”

我心头一紧。

昨夜只顾着对暗号,倒忘了这是不该让外人知晓的密语。

“兄长教过些防身术。”我避开他的目光,“你母亲……当真与暗河卫无关?”

他眼中的笑意淡了:“她是江南大儒的女儿,连杀鸡都怕。倒是你兄长,暗河卫的百户大人,为何会有我母亲的牵机散?”

窗外传来脚步声,是皇甫惜文带着丫鬟来了。

我迅速将步摇插好,齐忍冬已重新挂上那副痴傻笑容,正伸手去抢我发间的珠花。

8

“表哥新娶了嫂子,就忘了含烟了?”皇甫惜文捏着帕子进门,眼神像淬了毒的针,在我身上扎来扎去,“方才听闻楚衡死了?也是个没福分的,竟没能伺候表哥到最后。”

她说话时,袖口露出半枚银锁,锁身上刻着“远山”二字——是男子给女子的定情物。

我忽然想起昨夜齐忍冬说的,齐远山每月初三去松林寺,而皇甫惜文的生辰恰是初三。

“表妹说什么胡话。”我按住齐忍冬乱抓的手,柔声道,“楚衡是家中老人,怎好这般说他。”

皇甫惜文冷笑一声,突然抓起桌上的杏仁酥就往齐忍冬嘴里塞:“表哥不是最爱吃这个吗?快尝尝,是含烟亲手做的。”

我瞳孔骤缩——庶妹最怕杏仁,这盘杏仁酥分明是冲着我来的。

齐忍冬却猛地推开皇甫惜文,抱着头在地上打滚:“苦!杏仁苦!娘说吃了会像外祖母一样睡过去……”

皇甫惜文的脸瞬间惨白。

齐忍冬的外祖母,正是十年前“误食”杏仁自尽的前齐老夫人。

9

皇甫惜文落荒而逃后,我立刻扶齐忍冬起来。

他嘴角还沾着点心渣,眼神却亮得惊人:“我外祖母死时,皇甫惜文就在场。”

“你故意说给她听的?”

“试试她的反应罢了。”他擦掉嘴角的渣子,“齐远山把她养在府里十年,绝非只为了做个娇客。方才她袖口的银锁,你看见了?”

我点头:“刻着『远山』二字。”

他忽然起身往外走:“西跨院你别去了,齐远山定在那儿设了圈套。我去引开他们,你从密道去书房——楚衡既是我母亲的陪房,定在书房留了东西。”

“密道?”

“新婚夜你抵着我咽喉时,没听见墙角有机关声?”他回头笑了笑,眼底闪过一丝促狭,“夫人下次行凶,记得先检查房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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书房的密道藏在博古架后,推开时扬起一阵灰。

我举着烛台往里走,尽头竟是间密室,墙上挂满了药方,最上面那张写着“牵机散,配杏仁引”。

烛火照到桌案时,我浑身一僵——上面摆着半幅未写完的字,笔锋凌厉,正是我兄长的笔迹。

内容却让我如坠冰窟:“暗河卫指挥使已被齐远山替换,忍冬胎记是假,真正的标记在……”

后面的字被墨点污了,看不清。

我伸手去碰那纸,指尖却触到个硬物——是块被压在砚台下的木牌,刻着暗河卫的徽记,背面写着“十年为期,换嫁为饵”。

外面传来脚步声,是齐忍冬的声音,带着刻意装出的疯癫:“二叔公,你看我找到什么好东西!”

我迅速将木牌藏进袖中,刚推开密室门,就撞见齐远山站在书房中央,手里捏着支沾了墨的狼毫,正盯着我从密道出来的方向。

“凝丫头怎么在这儿?”他笑得慈眉善目,拐杖却往地上顿了顿,“忍冬说丢了块玉佩,原是被你捡了?”

我摸向袖中的木牌,指尖冰凉。

齐忍冬不知何时站在门口,手里把玩着那半块“澈”字玉佩,忽然笑得天真烂漫:“二叔公,这块玉,凝儿说要送给含烟妹妹呢。”

齐远山的脸色,在烛火下瞬间变得铁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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齐远山捏着狼毫的手青筋暴起,墨汁滴在宣纸洇出个黑团,像他此刻眼底的阴鸷。

“凝丫头不在新房待着,来老夫的书房做什么?”他拐杖往地上一拄,“咚”的一声震得烛台晃了晃,“莫不是听信了什么闲言碎语,怀疑起二叔公来了?”

我往齐忍冬身后缩了缩,故意露出半截衣袖里的银镯子——那是百里家的陪嫁,上面刻着避邪的符咒。

“二叔公说笑了,”我声音发颤,活像个受惊的新妇,“忍冬闹着要找他娘留下的玉如意,凝儿劝不住,只得跟着来……”

齐忍冬突然拍手笑起来,指着齐远山的袖口:“二叔公袖里有光!像萤火虫!”

齐远山果然下意识捂了袖口,我眼角余光瞥见那处鼓鼓囊囊,像是藏着个卷轴。

他很快松开手,脸上堆起笑:“忍冬看错了,是二叔公的玉佩反光呢。”

说着就要去拉齐忍冬,“走,二叔公带你去找玉如意。”

“不必了。”我抢先一步抱住齐忍冬的胳膊,指尖在他腕间快速敲出暗号:“他袖里是密信。”

“老夫人刚派人来传话,说要见新媳妇,凝儿得先去请安。”

齐远山的脸色变了变,老夫人虽不管事,却是齐家唯一能压得住他的人。

他盯着我看了半晌,忽然笑道:“也是,该去给母亲请安。凝丫头放心,忍冬我替你看着。”

转身出门时,我听见身后传来齐忍冬的疯话:“二叔公,你的墨水里有杏仁味……”

廊下的风带着秋凉,我攥紧袖中的木牌,那八个字硌得掌心生疼——十年为期,换嫁为饵。

这饵,究竟是指我,还是指齐忍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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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夫人的院子里飘着药香,她正歪在榻上喝药,看见我进来,枯瘦的手颤巍巍地招我过去。

“好孩子,”她握住我的手,掌心比药碗还凉,“忍冬虽疯,心是好的,你……”

话没说完,皇甫惜文就掀帘进来,手里捧着个锦盒:“姑祖母,孙女儿给您带了新得的雪蛤。”

目光扫过我时,带着毫不掩饰的敌意。

我起身让座,眼角却瞥见她发间插着支碧玉簪,簪头雕着忍冬花——那是齐忍冬母亲的遗物,去年还摆在祠堂里。

“含烟妹妹这簪子真别致。”我状似无意地拨弄自己的发钗,“倒像是……”

“是姑祖母赏我的!”她急忙打断,耳尖却红了,“姑祖母说我跟姑母最像,戴着好看。”

老夫人咳嗽起来,脸色发白:“胡说什么,那是……”

“是二叔公让我拿的。”皇甫惜文突然提高声音,像是在给自己壮胆,“他说姑母的东西,给我戴着最合适。”

我心头一动,齐远山把齐忍冬母亲的遗物给皇甫惜文,绝非简单的赏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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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老夫人院里出来,齐忍冬正蹲在石榴树下数蚂蚁,看见我就拍手:“夫人,蚂蚁搬家了!它们说要下雨了!”

周围的丫鬟婆子都在偷笑,没人看见他指尖快速划过掌心:“楚衡房里有块松动的地砖。”

我蹲下身帮他拂去衣上的土,用只有两人能听见的声音说:“木牌写着十年为期,换嫁为饵。你母亲的玉簪在皇甫惜文头上,齐远山给的。”

他突然抓起我的手往石榴树上撞,疼得我差点呼出声,却听见他在我耳边疯言疯语:“夫人看,这树皮上有字!像不像含烟妹妹哭鼻子的模样?”

树皮上确实有刻痕,是个模糊的“卫”字。

暗河卫的卫。

“皇甫惜文怕杏仁,”我顺着他的疯态笑道,“方才在老夫人那里,她听见‘牵机散’三个字就发抖。”

他突然正经起来,眼神清明:“我母亲的日记里提过,皇甫惜文的母亲是被牵机散毒死的,死状和我外祖母一样。”

远处传来脚步声,他立刻又变回那副痴傻模样,指着天上的云傻笑:“棉花糖!忍冬要吃棉花糖!”

14

夜更深时,我借着去茅房的由头溜到西跨院。

楚衡的房间果然被翻得乱七八糟,桌椅都倒在地上,像是被人粗暴搜查过。

我跪在地上敲了敲地砖,果然有块是空的。

掀开一看,里面藏着个油布包,打开竟是半本账册,上面记着十年间齐远山的银钱往来,每笔都指向同一个名字——李公公。

当今圣上最信任的太监,李瑾。

账册最后一页画着个简图,是间密室的布局,旁边写着“三更,松林寺”。

窗外突然有黑影闪过,我迅速将账册藏进怀里,吹灭烛火。

门被推开时,我正站在桌边梳头,铜镜里映出皇甫惜文的脸,她手里攥着把剪刀,浑身发抖。

“你在找什么?”她声音发颤,“是不是找楚衡藏的……”

“找你姑母的玉簪。”我转过身,直视着她,“齐远山让你戴那簪子,是想让你替他顶罪,对不对?”

她手里的剪刀“当啷”落地:“你怎么知道……”

“因为那簪子里藏着他和李公公的密信。”我走近一步,“你母亲的死,也和他们有关,对吗?”

她突然哭起来:“十年前我听见他们说,用牵机散毒死我娘,就能让我永远留在齐家,替他们看着齐忍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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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甫惜文的话没说完,就被一支飞箭钉在窗棂上的箭羽打断。

是齐远山的人!

我拉起皇甫惜文往床底钻,她还在哭:“他们说十年之期到了,齐忍冬再不真疯,就要杀了他……”

床板突然被掀开,齐忍冬的脸出现在上面,他做了个噤声的手势,伸手将我们拉出来:“西跨院的狗洞通后墙,快走!”

穿过狗洞时,皇甫惜文的帕子掉了,我捡起来一看,上面绣着半朵忍冬花,针脚粗糙,像是初学刺绣的人绣的。

“这是我娘教我绣的。”皇甫惜文抽噎着,“她说等找到那个有另一半忍冬花帕子的人,就能知道真相……”

齐忍冬突然停下脚步,从怀里掏出块叠得整齐的帕子,展开来,正是另一半忍冬花。

“这是我娘留给我的。”他声音发哑,“她说若遇危难,持此帕者,可为心腹。”

远处传来马蹄声,是齐远山带着家丁追来了。

皇甫惜文突然推了我们一把:“我引开他们,你们去松林寺!楚衡说,那里有能让他们万劫不复的东西!”

她转身朝相反方向跑去,边跑边喊:“齐忍冬在这里!快来抓他啊!”

我望着她单薄的背影消失在夜色里,突然明白——这盘棋里,从来就没有真正的棋子,只有一个个被命运裹挟,却仍想护住些什么的可怜人。

齐忍冬握紧我的手,他的掌心全是汗:“走。”

夜风卷起落叶,拍在我们脸上,像无数双催促的手。

三更的梆子声从远处传来,和松林寺的方向,正好是一条直线。

账册上的李公公,皇甫惜文母亲的死因,忍冬花帕的秘密,还有那间藏着真相的密室……所有的线,都在今夜,往松林寺的方向收拢。

我摸了摸怀里的账册,指尖冰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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松林寺的山门虚掩着,门缝里漏出烛火,像只睁着的眼。

我和齐忍冬猫着腰溜进去,香炉里的香刚燃到一半,地上的脚印杂乱,显然来了不止一波人。

他捏了捏我的手心,示意往西侧的偏殿走——账册上的简图,密室入口就在那里。

偏殿的佛像后果然有机关,扳动时发出“咔嗒”轻响,石壁缓缓移开,露出黑黢黢的通道。

齐忍冬举着烛台先走进去,我刚要跟上,就听见身后传来压低的说话声。

是齐远山的声音:“李公公的人什么时候到?那丫头片子和疯小子要是闯进来……”

“放心,”另一个声音尖细,像是太监,“暗河卫的人已经把寺围了,他们插翅难飞。十年都等了,还差这一夜?”

烛台的光在通道里晃,我攥着齐忍冬的衣角,指节发白。

暗河卫……他们果然连这个组织都渗透了。

兄长当年的死,恐怕不只是“误杀”那么简单。

通道尽头的密室亮着灯,迎面就看见墙上挂着幅画,画中女子眉眼温婉,锁骨下赫然有片忍冬胎记——是齐忍冬的母亲。

而画下的桌案上,摆着个熟悉的锦盒,正是我兄长当年随身携带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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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我娘的画像。”齐忍冬的声音发哑,指尖抚过画中女子的脸,“可我娘根本没有胎记,这是……”

“是用来辨认的标记。”我打开锦盒,里面装着半块玉佩,龙纹断裂处还留着血迹,“我兄长的玉佩,另一半据说被齐远山拿走了。”

他突然转身,从怀里掏出个一模一样的锦盒,打开,里面竟是另外半块玉佩。

两块合在一起,正好是条完整的龙。

“楚衡临死前塞给我的。”他盯着玉佩上的血迹,“他说这是你兄长托他转交的,还说……暗河卫指挥使十年前就被齐远山替换了,现在的指挥使,是李公公的心腹。”

烛火突然摇曳,门外传来脚步声,是齐远山带着人来了。

“忍冬,凝丫头,别躲了。”他的声音贴着门板传来,像毒蛇吐信,“你们要的真相,我这就告诉你们。”

18

门被撞开时,齐远山手里拿着封密信,举到烛火前:“十年前你兄长发现我和李公公勾结外戚,要联名上奏,我只能让他‘战死’。忍冬的娘撞见了,就用牵机散送了她上路。”

“那我呢?”皇甫惜文的声音从门外传来,她被两个侍卫押着,嘴角淌着血,“我娘也是你们杀的?就因为她是暗河卫的密探?”

齐远山笑起来:“你娘倒是忠心,可惜太蠢,竟想带着证据跑。不过她也算有用,用她的死,换你留在齐家当眼线,多好。”

我突然明白那木牌上的话——十年为期,换嫁为饵。

这饵,从来都是我们三个:装疯的齐忍冬,替嫁的我,还有被蒙在鼓里的皇甫惜文。

齐远山要的,是把所有知道真相的人,都圈在他的局里。

19

“可惜啊,”齐忍冬突然笑了,笑声在密室里回荡,带着说不出的冷,“你忘了算一样东西。”

他抬手击掌,密室两侧的暗门突然打开,冲出来十几个黑衣卫,为首的正是暗河卫的副总管——我兄长当年最信任的下属,赵峰。

“齐远山,你勾结外戚、谋害忠良,证据确凿,束手就擒吧!”赵峰的剑直指齐远山的咽喉。

齐远山脸色骤变,突然抓起皇甫惜文挡在身前:“谁敢动?这丫头身上有牵机散的解药,你们杀了我,她也活不成!”

皇甫惜文却突然笑了,猛地推开他:“我娘说过,暗河卫的人,从不怕死!”

20

齐远山被制服时,还在嘶吼:“李公公不会放过你们的!十年之期已到,新帝登基……”

话没说完就被堵住了嘴。

赵峰收起剑,朝我和齐忍冬拱手:“百里百户的冤屈总算能昭雪了,齐夫人的清白也能还了。”

密室的门被推开,晨光涌进来,照亮了满地狼藉。

皇甫惜文靠在墙上,手里捏着那两块合在一起的玉佩,笑得释然:“原来……我娘找的人,就是你们。”

回府的路上,齐忍冬突然停下脚步,转身看着我。

晨光落在他脸上,褪去了疯傻,也褪去了冰冷,只剩下清明。“百里凝,”他说,“局破了。”

“嗯。”我低头看着手里的玉佩,兄长的字迹还刻在背面,“我该回百里家了。”

他却伸手拉住我的手腕,指尖温热:“可我们的账还没算。”

“什么账?”

“你大婚夜用匕首抵我咽喉的账,”他凑近一步,眼底有笑意浮动,“还有……合作的账。”

风卷着落叶掠过脚边,远处传来报喜的锣声,大概是齐远山被擒的消息传开了。

我看着他眼里的光,突然想起红烛高燃的那夜,他扣住我手腕时,说“不如合作”。

有些局,破了之后,会生出新的牵绊。

“账可以慢慢算。”我反手握住他的手,“但齐家的喜酒,我还没喝够。”

他笑起来,阳光落在他发梢,像镀了层金。

远处的红烛大概已经燃尽了,但我知道,总有些光,会比烛火更长久。

【完】

来源:西门有仪一点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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