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颗枣,嚼出沧州三千年

B站影视 内地电影 2025-09-06 11:42 4

摘要:凌晨四点的沧州,枣园里的露水还没来得及躲进草叶缝,就被竹竿“嗒嗒”的轻响惊得打颤。我蹲在老枣树底下,指尖刚碰到一颗红透的金丝小枣,就被老张头的烟袋锅子敲了手背:“慢着!这颗得留着,是‘老寿星’树尖上的,甜得能嚼出日头味儿!”

凌晨四点的沧州,枣园里的露水还没来得及躲进草叶缝,就被竹竿“嗒嗒”的轻响惊得打颤。我蹲在老枣树底下,指尖刚碰到一颗红透的金丝小枣,就被老张头的烟袋锅子敲了手背:“慢着!这颗得留着,是‘老寿星’树尖上的,甜得能嚼出日头味儿!”

烟袋锅里的火星子在晨雾里闪了闪,照亮了他手背上爬满的老茧——那是摸了四十年枣子磨出来的,粗得能卡进枣树皮的裂纹里,却准得很:哪颗枣晒够了十天日头,哪颗还得再吹两夜秋风,他一捏就知道。“你爷爷当年跟我抢收枣子,暴雨浇得跟落汤鸡似的,还攥着枣枝喊‘这是咱沧州的血本’!”老张头往枣树根上磕了磕烟灰,土缝里立刻飘出一股混着枣香的土腥气,“现在的年轻人说这叫‘文化’,咱不懂,咱就知道,这枣树活一天,沧州的甜就多一天。”

第一颗枣:嚼出《诗经》里的露水珠

我第一次见“老寿星”,是七岁那年跟着爷爷去枣园。那棵枣树粗得要两个我才能抱住,树干半边焦黑,像被火啃过一口——爷爷说,是民国年的雷劈的,当时村里人都哭,说这树活不成了,结果来年春天,焦黑的树皮里硬是钻出新芽,到了秋天,结的枣比往年还甜。“你看这疤,”爷爷的手抚过那片黑皮,像摸我冻红的耳朵,“树跟沧州人一样,骨头硬,不认输。”

那天爷爷给我讲《诗经》里的“八月剥枣”,我听不懂,只记得他摘了颗刚红圈的枣塞我嘴里,涩得我直吐舌头。他笑:“甜得等,就跟咱沧州的地一样——早先全是盐碱,一踩冒白霜,祖辈们扛着镢头翻地,往地里掺麦糠、灌运河水,硬是把苦地泡出甜来。这枣子,就是地给咱的回信。”

后来我在县文化馆翻老档案,看见光绪年的《沧州乡土志》里写:“金丝枣,实如玛瑙,丝如金线,岁贡京师,曰‘沧州红’。”馆长是个头发花白的老头,翻出个布包,里面裹着个缺了口的粗瓷碗:“这是民国时枣农交公粮用的,你看碗底的印——‘福源枣坊’,现在还在运河边开着呢,第五代传人陈伯,酿的枣酒能香透三条街。”

我去找陈伯那天,运河边的风裹着枣香,老枣坊的木门“吱呀”一声,先扑出来的是酒曲的酸香,再是枣肉的甜香,混着老木头的味儿,一下就把人裹住了。陈伯正蹲在陶瓮边,耳朵贴在瓮壁上听,像在跟瓮里的酒说话。“别吵,”他摆手,“这瓮酒刚过了第二个冬天,正长劲儿呢。”

陶瓮上刻着年份,最老的是“2012”,陈伯说那是他儿子出生那年酿的:“选枣得用‘蛤蟆枣’,就是枣尖有点鼓的,肉厚;去核得用竹刀,铁刀会串味;水得是运河地下三丈的,甜。”他掀开个小瓮,琥珀色的酒液晃了晃,我尝了一口,先是枣的甜,再是酒的烈,最后咽下去,喉咙里还留着点运河水的凉——“这酒,是把沧州的日头、运河的水、枣树的魂,全封在里面了。”陈伯的眼睛亮得很,“去年送了两瓶去上海的展会,人家说‘这哪是酒,是沧州的明信片’!”

第二颗枣:嚼出雨夜里的脚步声

去年秋天,沧州下了场连阴雨,我在老张头的枣园里帮着抢枣。雨点子砸在枣叶上“噼里啪啦”响,泥地里的脚步声“咕叽咕叽”,老张头的孙子小伟举着手机直播,镜头里的枣子红得发亮:“家人们看!这是咱沧州的金丝小枣,刚从树上摘的,带露水!”

手机屏幕上的评论刷得飞快:“我小时候吃过,甜得忘不了!”“能包邮吗?给爸妈买点!”小伟一边帮着捡枣,一边跟网友唠:“这枣子得晒够十五天,晒得皮起皱,丝才亮。我爷爷说,晒枣的时候得翻三遍,早中晚各一遍,不然甜气跑了。”

老张头蹲在雨布上捡枣,手指在泥里扒拉,一点都不嫌弃:“早先抢枣,全靠人扛,现在好了,有直播,枣子不用愁卖了。小伟大学毕业不留在城里,回来卖枣,我高兴——咱沧州的枣,就得让更多人知道。”

那天雨停的时候,月亮从云里钻出来,照在满院子的枣子上,红得像撒了一地的星星。小伟抱着手机跑过来:“爷爷!今天卖了三百斤!还有个广州的老板要订一千斤!”老张头摸了摸枣子,又摸了摸小伟的头,没说话,却把烟袋锅子点了三遍才点着。

我想起前阵子去沧州枣品创新研究所,年轻的工程师李薇正盯着显微镜,里面是枣肉的切片,金丝像细金子似的缠在果肉里。“我们在搞低温冻干,”她指着桌上的枣片,薄得能透光,“这样能留住刚摘下来的脆劲儿,运到国外也不怕坏。”

实验室的角落里堆着不少失败的样品,有的太干,有的没锁住甜。“最开始的时候,冻干出来的枣片发苦,”李薇笑,“后来问了陈伯,他说‘枣得带点运河的水味儿才甜’,我们就调整了湿度,果然成了。”现在,这些枣片已经卖到了新加坡、马来西亚,包装上印着“沧州金丝枣”,还有一行小字:“来自《诗经》里的枣乡”。

第三颗枣:嚼出屏幕里的甜风

上个月,我去参加“沧州枣文化节”,广场上摆满了枣做的东西:枣酒、枣茶、枣糕,还有用枣泥做的小老虎、小兔子,孩子们围着展台转,手里拿着刚尝的枣片,嘴里喊着“甜!”

陈伯的枣酒展位前排着长队,他给每个人倒一小杯:“尝尝,这是用‘老寿星’的枣酿的,够劲儿!”有个上海来的游客尝了,当场订了十箱:“我爸是沧州人,总说老家的枣酒好喝,今天一尝,果然没骗我!”

小伟的直播间就设在广场上,镜头对着满场的红枣,他拿着一颗枣对着镜头:“家人们看!这颗枣来自沧州千年枣园,每一颗都带着沧州的阳光!现在下单,还送咱沧州的枣文化手册!”屏幕上的订单不断跳出来,小伟的额头渗着汗,却笑得停不下来:“我现在不光卖枣,还带网友‘云逛’枣园,教大家怎么分辨好枣——咱沧州的枣,得让全国都知道好!”

李薇的冻干枣片展位前,不少外国人在尝:“It's sweet!”(真甜!)李薇用英语介绍:“This is from Cangzhou, China. It has a history of more than 2,000 years.”(这来自中国沧州,有两千多年的历史了。)有人竖起大拇指:“Cangzhou dates, great!”(沧州枣,太棒了!)

那天傍晚,我跟老张头、陈伯、李薇、小伟一起坐在枣园里,每人手里拿着一颗枣。老张头的枣是刚摘的,脆甜;陈伯的枣是泡过酒的,酒香里带着甜;李薇的枣是冻干的,脆得像薯片;小伟的枣是直播间卖爆的“网红枣”,红得发亮。

“你说咱沧州的枣,咋就这么甜?”老张头咬了口枣,枣核吐在手里,仔细收进兜里——那是要留着种的。

陈伯喝了口酒:“因为咱沧州人把甜藏在骨头里,再苦的地,也能种出甜枣。”

李薇晃了晃手里的冻干枣片:“现在咱有技术,能让这甜走得更远,让全世界都知道沧州的枣!”

小伟拿着手机,镜头对着满天的晚霞:“我要把沧州的枣,变成河北的骄傲,让大家都知道,咱燕赵儿女,能为河北争气!”

我咬了口枣,甜汁在嘴里散开,混着运河的风、枣园的露、酒瓮的香、屏幕的光——这甜,是《诗经》里的露水珠,是雨夜里的脚步声,是屏幕里的甜风,是沧州人三千年的坚守,也是河北人敢闯敢干的硬气。

临走的时候,老张头塞给我一颗“老寿星”树上的枣:“留着,想沧州了,就嚼一颗——能嚼出咱沧州的魂。”

我把枣揣在兜里,走在运河边,风里的枣香跟着我走。我知道,这颗枣里,藏着沧州的日头、沧州的水、沧州人的手,藏着“为城市争光、为河北争气”的劲儿——只要这颗枣还甜,沧州的魂就不会散,河北的甜就会走得更远。

来源:专业英语翻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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