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 伟 |《金瓶梅》对蒲松龄创作的影响(上)

B站影视 日本电影 2025-03-30 10:58 1

摘要:明朝嘉靖年间长篇小说《金瓶梅》的问世,在中国小说发展上,具有划时代的意义;它结束了长篇小说以“史传”题材为中心的局面,开创了“人情小说"之先河;它对清朝两位著名的文学家蒲松龄、曹雪芹的影响尤为深刻。

明朝嘉靖年间长篇小说《金瓶梅》的问世,在中国小说发展上,具有划时代的意义;它结束了长篇小说以“史传”题材为中心的局面,开创了“人情小说"之先河;它对清朝两位著名的文学家蒲松龄、曹雪芹的影响尤为深刻。

清朝康熙三十四年(1695)张竹坡批评本《皋鹤堂批评第一书金瓶梅》出版,张竹坡在评语中,指出《金瓶梅》的作者兰陵笑笑生创作《金瓶梅》的动机时说:“作者不幸,身遭其难,吐之不能,吞之不可,搔抓不得,悲号无益,借此以自泄。其志可悲,其心可悯矣。”

他在批评有人把《金瓶梅》指为“淫书”时说:(《金瓶梅》)是借“秽言以泄其愤。”这就是作者创作《金瓶梅》的真正意图。

也就是说,作者那副愤世嫉俗的心肠,一股脑儿倾注于书中——将人们所认为的那些最丑陋的东西,剥去他的外衣,赤条条地暴露于光天化日之下,让人们狂笑,让人们臭骂,让人们斥责;但也让人们五体投地心悦诚服。

历史的事实也正是这样:其两种结果是交叉的进行。

蒲松龄与曹雪芹所受的待遇似乎要较兰陵笑笑生好得多。但曹雪芹在《红楼梦》中所说的:“满纸荒唐言,一把辛酸泪。都云作者痴,谁解其中味。”这其中的“三味”,是别人所不能理解的。

至于蒲松龄呢?他说的就更直截了当了。他在其《聊斋志异·自志》中说:“才非干宝,雅爱搜神;情类黄州,喜人谈鬼。”

蒲松龄将自己的身心,已引申到鬼狐的世界里。这种创作的“志趣”与“意向”,并不是蒲松龄在逃避现实,而是对冷酷现实无情的否定——“人不如鬼”,这是何等的世界?

生活在现实中的蒲松龄,感到自己如同“惊霜寒雀,抱树无温”,如“吊月秋虫,偎栏自热”;孤寂、冷漠、悲愤,时时在困惑着他。

茫茫的尘世间,他无以为伴;坎坷的行旅中,恨“无知己”。无奈中,他面对苍天大声疾呼:“知我者,其在青林黑塞闻乎!”

这呼声,在十七世纪的中国大地上颤抖着;名之为“孤愤之书”的《聊斋志异》,其中包容着作者多少辛酸与痛苦的泪水。生不逢时的情怀,在他早期艳情俚曲《琴瑟乐》中,就已经说得很明白:

“男子不遇时,就像闺女没出嫁,时运不来谁人不笑他,时运来了谁人不羡他。编成小令闲玩要,都净是些胡话,即且解愁怀,好歹恁他罢,闷来歌一阙,我且快活一霎。”

这与《金瓶梅》中说的“常言:时来谁不来?时不来谁来?”聊斋俚曲《琴瑟乐》的写作,就是蒲松龄在无路可走的境遇中的呼喊:

“好花初开,奇书读一卷。打油歌儿将消遣,就里情无限。留着待知音,不爱俗人看。须知道,识货的,他另是一双眼。”

这字珠句玉的衷告,透露着作者的一番苦心。

蒲松龄在其《群残闹瞎传》中借瞎子的嘴说:“江河日流日下。习俗愈趋愈离,正人君子难支持,邪僻小人得意。”

又说“人情世事难睁眼,俺也就无有眼子把他观。万样的看到眼里添愁恼,到不如通不看见得安然。”

“时至今日,毁誉无凭,是非颠倒,总是个胡闹世界。”

这种对现实大胆的否定,与愤世嫉俗的情怀,是使兰陵笑笑生与蒲松龄走上中国文坛的伟大作家宝座的重要条件。

绘画 · 蒲松龄造像

康熙九年(1670)蒲松龄应同乡孙蕙的邀请,到江苏省高邮、宝应县做幕宾,这使他有机会接触并了解到上层社会统治者生活的内幕,特别是他的主人孙蕙。

孙蕙在高邮、宝应间,虽说做了一些有益于国计民生的事情,但是,他的私人生活是很腐朽的,买妓纳妾,声色狗马,无所不为。其爱妾顾青霞,就是扬州的名妓。

由于蒲松龄在孙府中的地位关系,所以,蒲松龄对孙蕙的私生活了若指掌。当时为了讨得主人欢心,蒲松龄也庸俗地追逐声色,写了一些孙蕙宿娼纳妓的诗。

这时,在蒲松龄生活道路上,发生了一件重要的事,就是蒲松龄结识的扬州名妓顾青霞。后来,顾青霞随孙蕙回到淄川。

康熙十四年(1675)孙蕙以“卓异”行取入都,补户科给事中,而顾青霞没有随孙蕙进京,她留在淄川孙氏家中。

我们在蒲松龄的许事作品中,时而见到晃动着顾青霞的影子。下边,是蒲松龄南游时,写于孙蕙府中的一组诗。

蒲松龄之《树百宴歌妓善琵琶,戏赠》其一:“丽人声价重红楼,日日弦歌近王侯。莫把金槽弹夜月,恐将春恨恼江州。"

《戏酬孙树百)中第二、三首:“芳草青青院柳长,一庭春色近重阳。狡鬟不解东风恨,笑折花枝戏王郎。";“琅玕酒色郁金香,锦曲瑶笙绕画梁。五斗淋浪公子醉,雏妓扶上镂金床。”

在路编《聊斋诗集》的《续录》中《赠妓》共写诗十一首,其写作的时间当在南游时,写于孙蕙的幕府;其写作的对象,或孙蕙、或是自身的体验。

但不管哪一种可能,它都与蒲松龄有关系,她都为蒲松龄的创作,提供了重要的、实性的材料。

其一:“无衿小袖捧霞觞,款握金穗夜未央。明目缘禅重指鬓,更无云雨梦襄王。"

其二:"一枕香风散口脂,殷勤为劝玉郎知。莫将依臂金条脱,传与长安轻薄儿。"

康熙十八年已末(1679)孙蕙由京师回家营造“万仞美容斋"以储妓;这位短命公子,一生是声色狗马,于康鼎二十五年(1686)死去。

蒲松龄的挚友张笃庆有《同邑八哀诗》,其中有哀孙蕙的一首,其序说:“伤同学也。”

序文中有:“清淡刘真长,风流苏伯王。采采纫湘兰,怀之动盈掬;余亦忝同游,方阵操夏箙。鼓旗竞中原,鄢陵与诚濮。”

这是说孙蕙在进入仕途前,与其乡中士子时作诗文会的事。那么,《同邑八哀诗》之“伤同学”之孙蕙,则是对孙蕙一生大致的勾勒;而对其淫乱的生活,则大加讽刺:

“麻衣返故里,幽忧自相属。渐衰沈腰瘦,未老江花秃。怪群素清贫,颇厌膏梁福。金粉黛螺丛,狼藉方空觳。妖妓一十二,伐性亦何速!加彼蠹食桂,中虚何能淑?弦急何悲哀,上声知柱促!雕梁映画栏,飞甍照林麓。广厦千万间,曾不一伸足。”

“我来过空堂,依旧山如沐”,“春随樊素归,人伴杨枝宿;散作北海宾,谁作西州哭?大梦转毂间,黄粱犹未熟!"

孙惠死后,其所储之十二妖妓,自然如同西门庆死去一样,各自散去,自寻其主。

据新发现的《聊斋诗集》抄本,路大荒先生收录于《聊斋诗集 · 续录》中的《伤顾青霞》一诗,注明写于康二十七年戊辰(1688),其诗:“吟音仿佛耳中存,无复笙歌望墓门。燕子楼中遗剩粉,牡丹亭下遇香魂。"

由此看来顾青霞在孙惠死后的三年,就死去,而且也未离开淄川。

以前,我在谈及蒲松龄写作《琴瑟乐》曲的时间时,亦曾指出康熙三十三年将《琴瑟乐》曲向高珩出示井由高珩题跋,其整个过程,与孙蕙的淫乱生活及对顾青霞的感情分不开的。

《蒲松龄传》连环画

蒲松龄写《琴瑟乐》曲,固然是受《金瓶梅》的影响,但与蒲松龄自身的思想的因子是分不开的。

由于他长期接触过象孙惠、高珩这些风流不拘小节的官宦,使他大胆的跨进模拟《金瓶梅》而进行创作的防围圈中,应该说这种作用力还是应承认的。

蒲松龄在《聊斋志异 · 夏雪》篇的"异史氏曰"中说:

“世风之变也,下者益谄,上者益骄。即康熙四十余年中,称谓之不古,甚可笑也。举人称爷,二十年始;进士称老爷,三十年始;司、院称大老爷,二十五年始。

昔者大令谒中丞,亦不过老大人而止;今则此称久废矣。即有君子,亦素谄媚行乎谄媚,莫敢有异词也。若缙绅之妻呼太太,裁数年耳。

昔惟缙绅之母,始有此称;以妻而得以此称者,惟'淫史'中有林、乔耳,他未之见也。”

文中所说是的“淫史”,就是指《金瓶梅》,文中所说的“林”,就是指《金瓶梅》中的林太太。她是招宣府太原节度汭邠阳郡王王景崇之子王逸轩之妻王三官之母。

在《金瓶梅》第六十八、六十九、七十二、七十七、七十八、七十九回,都提到过她。

《金瓶梅》第六十八回中郑爱月对西门庆说林太太“今年不上四十岁,生的好不乔样,描眉画眼,打扮狐狸也似”;第七十二回西门庆初会林氏,便左一个“老太太”右一个“老太太”地叫个不停;

第七十八回的回目便是"西门庆两战林太太”,第七十九回中吴月娘骂林太太“恁大年纪,描眉画鬓儿的。”;

乔,即《金瓶梅)中乔五太太,是宋徽宗在清河县的亲戚乔五之妻,她本人姓郑,乔五是乔皇妃的亲族。

《金瓶梅》第四十一、四十二、四十三、四十五回都提到过她。《金瓶梅》第四十一回西门庆与乔大户结亲,到李瓶儿房里说:“他家有一门子做皇亲的乔五太太",“到十五日也来走走。”

第四十三回的回目便是“因结亲月娘会乔太太”。太太:是指职官之妻,古称郡君县君之母,则曰太太。明代,部民呼有司眷属,惟中丞以上者得称太太。

以上,便是蒲松龄在《夏雪》中所引"林、乔”的来历。

至于蒲松龄在文中称《金瓶梅》为“淫史”,这是反映了生活在时建社会中知识分子的矛盾心理。

曹雪在《红楼梦》第一回中说:“风月笔墨,其淫秽污臭,最易坏人子弟。”这也是骂《金瓶梅词话》与《玉娇李》。

他们这自相矛盾的心理,都是带有历史的烙印,不足是为怪。蒲松龄《聊斋志异》中《云萝公主》:

“章丘李孝廉善迁,少倜傥不泥,丝竹问曲之属皆精之。两兄皆登甲榜,而孝益佻脱。娶夫人谢,稍稍禁制之。

遂亡去,三年不返,遍觅不得。后得之临清勾栏院中。家人入,见其南向坐,少姬十数左右侍,盖皆学音艺而拜门樯者也。”

《金瓶梅》人物的活动中心就是在临清,其背景也是在临清。

《金瓶梅》第八回“西门庆梳笼李桂姐”,西门十友在花家摆酒会茶“一个粉头,两个妓女,琵琶筝琴,在席前弹唱。”

西门庆问妓女名字时,应伯爵说:“这弹筝的是花二哥令翠,构栏后巷吴银儿。拨阮的是朱毛头的女儿,李桂卿妹子,小名叫做桂姐。你家中见放着你亲姑娘(李娇儿),大官人如何推不认得?”

几句话裁提到两处妓院,四个妓女,一个钨儿。这同是写临清勾栏生活的。

《聊斋志异》卷十二《周生》中写“淄川县令时公之夫人徐氏,时公外出,夫人徐,有朝碧霞元君之愿,以道远故,将遣仆斋仪代往。使周为祝文,周作骈词,历叙平生,颇涉狎谑。中有云:‘栽般阳满县之花,偏怜断袖;置夹谷弥山之草,惟爱馀桃。‘此诉夫人所愤也。”

其仆挟此骈词到泰山进香还愿,仆人死于途,徐夫人产后母子皆死。蒲松龄在“异史氏曰”中说:“淫漫之词,何敢以千神明哉!”

这个故事的框架完全套用了《金瓶梅》第八十四回“吴月娘大闹碧霞宫,普静师化缘雪涧洞"的模式。

吴月娘请将吴大舅来商议,要往泰安州顶上与娘娘(指碧霞元君——笔者)进香,因西门庆病重之时许的愿心。

"吴月娘就由吴大舅、玳安、来安陪同到泰山顶为碧霞元君娘娘进香。旁边一庙祝道士“约四十年纪,生的五短身材,三溜髭须,明眸皓齿,头戴簪冠,身教绛服,足登云履。”,

“原来这庙祝道士,也不是个守本分的,乃是前边岱岳庙里金住持的大徒弟,姓石双名伯才,极是个贪财好色之辈,趋时揽事之徒。“

”这道士石伯才,专一藏奸蓄诈,替他(指殷大岁,股天锡——笔者)赚诱妇女到方丈,任意奸淫,取他喜欢。”

就这位庙祝道士,将吴月娘骗得在方丈中暂住,被殷天锡强拦欲奸之,造成了吴月娘大闹碧霞宫的事件。

吴月良幸好被救,与吴大舅玳安乘夜下山,到雪涧洞遇到老僧得救,但老僧,将吴月娘之子,化缘为门徒弟子。

到《金瓶梅》第一百回“韩爱姐路遇二捣鬼,普静师幻度孝哥儿"月娘问他(指孝哥儿——笔者)"如今你跟了师父出家?"

“在佛前与他剃头,摩顶受记。”给他法名为"明悟”。月娘放声大哭,老僧与孝哥儿"化阵清风不见了“。

崇祯本《金瓶梅》插图

《聊斋志异》卷六《细侯》的故事情节,是借鉴于《金瓶梅》第二回"俏潘娘帘下勾情,老王婆茶坊说技"中,

“约莫将及他归来时分,便下了帘子,自去房内坐的。一日,也是合当有事,却有一个人从帘下走过来。

自古没巧不成话,姻缘合当凑着。妇人正手里拿着叉竿放帘子,忽被一阵风将叉竿刮倒,妇人手擎不牢,不端不正,却打在那人头上。

妇人便慌忙陪笑。把眼看那人:也有二十五六年纪,生得十分浮浪……手里播着酒金川扇儿,越显出张生般庞儿,播安的貌儿,可意的人儿,风风流流从帘子下丢个眼色儿。"

“这个人被叉竿打在头上,便立住了脚。待要发作时,回过脸来看,却不想是个美貌娇娆的妇人。"

“那人见了,先自酥了半边,那怒气早己钻入爪哇国去了,变作笑吟吟脸儿……那一双积年招花惹草、觑风情的贼眼,不离这妇人身上,临去也回头了七、八回,方一直播播摆摆,遮着扇儿去了。”

“当时妇人见了那生的风流浮浪,语言甜净,更加几分留恋。”

“却说这西门大官人自从帘下见了那妇人一面,到家寻思道:'好一个雌儿,怎能勾手?’猛然想起那间壁卖花的王婆子来:‘堪可如意,这般这般,撮合得此事成,我破费几两银子谢他,也不值甚的。”

(日本内阁文库藏《新镌绣像批评金瓶梅》35—37页)

“昌化满生,设帐于馀杭。偶涉塵市,经临阁下,忽有荔壳坠肩头。仰视,一雏姬凭阁上,妖资要妙,不觉注目发狂。

姬俯哂而入,询人,知为娼楼贾氏女细侯。其声价颇高、自顾不能适愿。归斋冥想,终宵不枕。明日,往投以刺,相见,言笑甚欢,心志益迷。托故假贷同人,敛金如千,携以赴女,款恰臻至……

细侯蹙然曰:’妆虽污贱,每愿得同心而事之。君既无妇,视妾可当家否?'生大悦,即叮咛,坚相约。‘

其母要二百金,细侯自己仅能凑办百金,让满生凑办一百金,但满生家素贫寒百金难办。他与细侯约定,他去湖南盟友处凑办,三四月可归。谁知生至湖南,盟友已罢官家居,钱未办成,困于湖南,一过四年,细侯被迫嫁于富商。

后来满生出狱归,得知自己于牢中不能出,皆富商用钱买通官吏,迫使细侯嫁给他。

后来满生将此事告于细侯,细侯将其与富商生的儿子杀死,携带自己的东西,往投满生。“

《聊斋志异》卷十一《某甲》的故事情节,脱胎于《金瓶梅》第二十六回“来旺递解徐州,蕙莲含羞自缢。”

来旺是西门庆手下一名忠实的奴仆,西门庆以其极鄙卑的手段,霸占了他的妻子宋蕙莲。此事,被潘金莲得知,她向西门庆进谄:“剪草不除,,萌芽依旧生;剪草若除根,萌芽再不生。”

西门庆就施用了潘金莲的毒计,使来旺隐进他的圈套:一是,定罪为谋杀其主;二是,欺骗银两。把来旺押送提刑院,西门庆又送上礼物,把来旺判刑入监,最后押解回老家徐州,永无生还。

《聊斋志异》 (清)蒲松龄 著

《聊斋志异》中《某甲》,其主要某甲,与其仆人之妻私通,某甲为霸占其妻,将其仆设计杀死,可谓“剪草除根”。其故事梗概,类于西门庆之恶行。

《聊斋志异》之《凤阳士人》篇中,写丽人与凤阳士人及其妻,三个对酌时的一段:

“士笑曰:’卿为我度一曲,即当饮。丽人不拒,即以牙板抚提琴而歌曰:'黄昏卸得戏残妆罢,窗外西风冷透纱。听蕉声,一阵一阵细雨下。

何处与人闲嗑牙?望穿秋水,不见还家,潸潸泪似麻。又是想他,又是恨他,手拿着红绣鞋儿占鬼卦。‘歌竟,笑曰:'此市井里巷之谣,不足污君听,然因流俗所尚,故效颦耳。音声靡靡,风度狎亵。士人摇惑,若不自禁。”

上海有正书局精印《原本加批聊斋志异》,此段眉批曰:“从《金瓶梅》脱化来。”

也足以说明蒲松龄创作《聊斋志异》,受《金瓶梅》创作思想的影响这一历史事实,早就受到人们的重视。

聊斋俚曲,其创作明显受《金瓶梅》影响者,有《新婚宴曲》、《夜雨思大曲》、《琴瑟乐》、《丑俊巴》、《禳妒咒》与《增补幸云曲》:《富贵神仙》中某些情节,亦颇有《金瓶梅》风味。

《新婚宴曲》与《夜雨思夫曲》据前野直彬与藤田佑贤二位先生引用日本庆大聊斋文库的藏本,说是写成于康熙五、六年间。

这两支曲子,我未能见到,只从二位先生的文章得知其"聊斋风味"很浓。

《琴瑟乐》曲的创作,所受《金瓶梅》的影响,是明明自白的写在那里;目本庆应大学"聊文库”所藏《琴瑟乐》曲中,引用了《金瓶梅》第四回“交颈鸳鸯戏水”;

第四回“男子物”与“女子物”;第六回“寂静兰房簟枕凉";第八回[山坡羊〕;第七回与第九回关于孟玉楼与潘金莲的描写。

《琴瑟乐》与《金瓶梅》间的关系,我们从《琴瑟乐》曲[玉环带清江引〕中,也可找到一些例证。

该曲中所说的"奇书读一卷”和“打油歌儿”就关系着蒲松龄读《金瓶梅》与所读《金瓶梅》版本的问题。

(未完待续)

《校注》 张 泰 校注

文章作者单位:蒲松龄研究所

本文获授权发表,原文刊于《金瓶梅文化研究》(王平、李志刚、张廷兴编),中国文联出版社,1999。转发请注明出处。

来源:金学与明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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