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年前,陈礼问我要不要跟他走,我就跟他走了

B站影视 内地电影 2025-03-29 22:24 1

摘要:我认真扮演一个妻子的角色,拿着他的钱挥霍无度,我问他会不会心疼。

五年前,陈礼问我要不要跟他走,我就跟他走了。

我一直很清醒,我和他没有感情。

他需要一个妻子,我需要钱。

我认真扮演一个妻子的角色,拿着他的钱挥霍无度,我问他会不会心疼。

他足够富有,只会笑着说:不够用再问他要。

婚后第五年,陈礼死了。

太好了。

以后没人管我抽烟喝酒,我可以拿着他留给我的钱随便去找年轻的弟弟潇洒。

陈礼死后的第三天,我收到一封来自五年前的信。

信上第一句:

【致吾妻。】

1

陈礼刚死,我就在酒吧里蹦了三天迪。

几十上百万的酒说开就开,男模站成一排任我挑选。

等我玩儿累了回家,陈礼的律师交给我一封信。

「这是陈先生给您留下的信,遗嘱上您是他所有财产的唯一继承人。」

我惊讶得瞪大了眼睛。

天呢。

陈礼是疯了吧?我才和他结婚五年,连个孩子都没有,他就把他所有的钱都给了我。

「你确定没看错?」

律师点头:「陈总亲自拟定的遗嘱,不会有错。」

那陈礼肯定是脑子坏掉了。

我快要压不住嘴角,巨大的喜悦冲昏了头,一时忘了陈礼还留给我一封信。

对于陈礼把钱都留给我这件事,最不满的当属他那些亲戚。

陈礼死的时候,他们一个个趴在病床边哭得声嘶力竭。

没想到这么卖力,到头来一分钱都没拿到。

陈礼从小父母双亡,唯一的继承人只有我。

亲戚们上门来闹,凶神恶煞的样子逼我把钱拿出来平分。

好歹我以前也是在社会上混过的,什么人没见过?他们能比我更泼皮无赖?

我当了陈礼五年的老婆,这些钱是我该得的。

到了我手里的钱,他们还想抠出去,简直痴心妄想。

我双手抱胸,倚靠在门边,讥讽地笑着看他们跟狗一样叫唤。

「要钱行啊,我和陈礼正好没孩子,你们谁磕头叫我一声妈,我就把孩子那份儿钱给你们。」

一群人年龄加起来几百岁了。

个个都是长辈。

他们气得面红耳赤,指着我鼻子骂。

「你个勾栏里出来的烂货贱人!陈礼才死你就拿着他的钱去找男人,你会遭报应的!」

我无所谓地微笑:「叔叔,及时行乐你懂不懂?」

死人走了,活人不得好好活着吗?

况且我和陈礼又没有感情,我嫁给他只是为了钱。

他死了我白捡这么多钱,我睡着了都得笑醒。

人活着,最重要的还得是钱,其他都是狗屁。

2

骂走了缠人的亲戚,前两天刚加到的一米八八小男模给我打来电话。

「姐姐你什么时候来找我啊?我想你想得睡不着。」

这撒娇的小调调听得我心神荡漾。

「这几天有点事儿先不来了。」

转手就给他发了个 9999 的红包,一点小钱就把他哄成胎盘。

挂了电话,我坐在真皮沙发上喝着红酒思考该怎么花这笔钱。

好多个零,密集恐惧症都得治好。

这就是我以前幻想过的生活。

有钱有时间还自由,不用再过那种见不得光的日子,想吃什么吃什么,想买什么买什么,还没人管着。

除开其他不说,我还挺感谢陈礼的。

当年他在宴会上遇到浑水摸鱼进去想傍个大款的我,问我要不要跟他走。

我问他为什么。

他微笑着说他需要一个妻子。

恰好,我需要钱。

各取所需,两全其美。

忽然又想起来他还留给我一封信,不知道被我随手扔到了哪儿。

他能说什么?

一个标准的温柔体贴没有任何尖锐的绅士,信里大概都是些文绉绉的东西。

我不太在意,甚至烦躁于他死后还想在信里说教我这种事。

红酒度数不高,我这人向来无酒不欢。

起身下楼找我冻的冰酒,打开冰箱就看到贴在冰箱壁上的便利贴。

【少喝冰酒,少喝酒。】

我愣住。

想起来,这是陈礼写的。

他不喜欢我抽烟喝酒,说对身体不好,好几次陪着我一起戒。

我总是坚持不下来,破罐子破摔地告诉他:「好久以前就养成的习惯,改不了了。」

在混浊的社会里摸爬滚打,吃了太多苦,酒精和尼古丁可以麻痹痛苦,自然而然地就产生了依赖。

甚至于嫁给陈礼成了富太太还是改不了,不够优雅不够得体也不够温柔。

陈礼不会骂我,眼神里没有鄙夷,温柔得像阳光下晒过的被子。

「好习惯也可以养成,我陪你一起。」

他不喝酒不抽烟没有任何不良嗜好,兴趣就是养养花写写字看看书,温吞又平静,似乎永远也不会生气。

对我而言枯燥乏味到了极致。

我喜欢张扬刺激,喜欢一切新鲜的事物,高调到让所有人都知道我有钱,是和陈礼截然相反的生活态度。

我穿着浮夸,有钱了以后就喜欢把值钱的都戴在身上,不管好不好看合不适合。

有人讥讽我是没见过世面的暴发户,我不在乎,问陈礼我是不是给他丢脸了。

他只是温柔地笑着说:「你很漂亮。」

就这样,我们在一个屋檐下和平共处整整五年。

3

看到便利贴上的字,我烦躁地啧了声,用力关上冰箱门。

死了还要管着我,真烦人。

没了喝酒的心情,我转身回到楼上。

房间里很安静,床边的柜子上还放着他以前每晚都会看的书。

又厚又重的一本,我说可以拿来压泡面,他笑着说等他看完了让我试试。

那封不知道被我放到哪里的信,正压在那本书上面。

我把信拆开,里面有两张薄薄的纸。

刚劲有力的字很好看,是他的字迹。

我没文化,高中没毕业就出来混社会了。对我而言,写信这种事老气又过时,很土。

但他的信有淡淡的香味,让我没那么抵触。

律师说,这封信是五年前写的,陈礼交代他,他什么时候死了什么时候把信给我。

也就是说,他早就知道自己要死了,我们刚结婚,陈礼就准备了这封信。

信上会说什么?

说和我结婚不过是为了凑合过日子,还是说等他死了就让我和他离婚,以后也不能进他家族谱,我这种女人会玷污他的声誉。

如果真怕我玷污他,当初又何必找我结婚?

光是想想就气得要死,我讥讽地冷笑一声,想看看这个死男人到底要交代什么屁话。

信上第一句:

【致吾妻。】

4

小时候家里重男轻女,父母的无能造就了我的痛苦。

为了供养家里的小太子,十四岁那年我被赶出家门打黑工。

从小我就意识到没有人爱我,为了能得到父母的认同,我把赚的钱全都寄回家,留下来的钱仅够温饱。

过年回家,爸妈一反常态地热情温柔,我窃喜,就像小孩子得到了想要的玩具一样幸福。

除夕夜,吃完了饭,他们让我今年别出去打工了,给我找了户好人家,给十万的彩礼。

那个男的比我大了二十岁,死了两个老婆,还是个残疾。

没有父母会把孩子往火坑里推,于是我半夜收拾好东西,承认了父母并不爱我的事实,带着为数不多的行李,偷了家里的钱跑了。

我干过许多工作,正经的不正经的,只要能赚钱活着,干什么都无所谓。

二十岁那年我遇到个男人。

他体贴入微,会给我买鲜花蛋糕和裙子,他骑着电动车带我在河边兜风。

河风湿冷,心里却暖洋洋的。

工地上干活的男人,却也有着一颗热忱温柔的心。

他不嫌弃我的出身,心疼我的经历,他和所有人都不一样。

我陷入他的情爱谎言中无法自拔。

直到他赌博酗酒把我打得鼻青脸肿,然后抢了我的钱跑了。

我才清楚地意识到,这个世界上没有人会爱我,我是被遗弃的垃圾,是苍蝇。

爱对我来说狗屁不如,我再也不要爱了,我要很多很多的钱。

我被人包养过,干过陪酒,当过陪聊主播,除了当小三破坏别人家庭和违法犯罪,什么都做。

那几年攒下来不少钱。

后来遇到个小孩儿,读不起书在街边乞讨,我一时心软给了他一百块钱。

然后当天晚上就被他的同伙盯上,入室抢劫,差点死了。

我问他为什么,小孩儿说别人都给一块五块的,就我给了一百,肯定有钱。

冰冷的刀抵在我脖子上时,我发誓,只要能活下去,我要做个坏女人,刻薄、恶毒、自私、低劣、冷漠。

5

【当你看到这封信的时候,我已经死了。】

看到第二句我就看不下去了,矫情得很,莫名地烦躁。

把信胡乱塞回去,我翻了个白眼。

他是不是觉得自己挺伟大的?拯救了我这个失足女人,给了我温暖和家,他死了我应该念念不忘为他守寡?

呵呵,看来结婚五年他都不够了解我。

我薄情寡义,他刚死我就去蹦迪,和男模喝交杯酒,又过回了结婚前醉生梦死的糜烂生活。

结婚前我就跟他坦白过,他说他不介意。

想了想没忍住,我又把信拿出来看。

【我就知道你没耐心看下去。】最后一个字后面还画了一个狡黠的笑脸,像是他做得出来的事。

「操!」

这方面他又这么了解我。

【这是一封诀别信,不是说教,放心看吧。

【我感到很抱歉,在我知道自己时日无多的情况下,依旧向你求婚,恳请你做我的妻子。】

我捏着信纸的手指无意识地用了力,心里咯噔一声,像是有棉花堵在了喉咙里。

好好的他和我道什么歉?我感谢他还来不及呢,活着对我大方也就算了,死了也不吝啬。

这种舍得对老婆好的人,做什么都不会太差。

哦,除了短命。

正准备继续看下去时,手机响了。

是个陌生号码。

刚接通,就听到了熟悉的声音:

「温凛,我是你爸,你男人死了是不是给你留了很多钱?正好你弟弟快结婚了需要钱,我知道你有,拿个百八十万的出来资助你弟弟一下也不是大事儿。」

百八十万他也敢想?

「天地银行烧给你要不要?」我暴躁地挂断了电话,再没心情看信里写的什么。

用脚趾头也想得出来,肯定是陈礼那些虚伪的亲戚把我电话给那老东西的。

什么玩意儿啊。

一个一个的平时都瞧不起我,觉得我上不得台面,配不上陈礼。

逢年过节见面必要阴阳怪气地打压我一顿。

结果到头来还不是想方设法地要从我手上抠点儿钱出去。

但陈礼是个好男人。

每次那些亲戚说我不好时,温文尔雅的陈礼总会用他博学多才的知识不带脏字地骂回去。

看那群清高的老不死气得脸色涨红的样子,我憋笑憋得在桌子下面掐陈礼大腿。

我行事浮夸,没有豪门仪态,为老不尊的陈礼叔叔教育我当了妻子以后要贤良淑德,相夫教子,这才是一个女人该做的事。

说得挺有道理,毕竟拿着陈礼的钱也得干点实事。

我捏着嗓子故意让声音温柔一点,走路也慢悠悠地抬莲步,别扭做作的样子像个扭来扭去的企鹅。

陈礼失笑,把我抱在他的腿上,对我说:「不用贤良淑德,做你自己就好。」

别人豪门太太体恤老公料理家事,我在家里四仰八叉地喝酒唱歌,陈礼回来了还得把喝醉的我抱回房间。

啧啧。

想一想,结婚以来便宜都让我占了,还挺对不起他的。

我坐在床上发呆,房间里安静得让耳朵出现了耳鸣。

电话又响了,我以为又是我爸打来的。

正准备骂他一顿,结果是殡仪馆来电。

6

今天是陈礼火化的日子。

天气转凉了,他的尸体保存在冰棺里,死的时候很安静,也没有外伤,就是瘦了很多。

但化成灰了大家都一样,不要紧。

我打开衣帽间的柜子想找一身合适的衣服,却看到了整整齐齐一整格的围巾。

各种颜色和款式,但都是我喜欢的风格。

颜色艳丽,质感柔软。

一张便利贴醒目地贴在柜门上。

【天冷了,记得保暖。】

我喜欢漂亮,哪怕是不方便的冬天也要化浓妆,穿得性感。

哪儿有美女裹得像头熊的?

所以每次出门我都坚持只穿皮草和修身短裙。在车里和室内还好,但北方的冬天实在太冷,稍微在室外待一会儿就会冷得瑟瑟发抖。

每次出门前陈礼都会让我多穿几件,我不听,他后面就不再提了,只是会习惯性地帮我多拿一条围巾。

我挤眉弄眼地问他:「是不是你老婆太性感了,你怕别人惦记?」

他宠溺地笑笑,熟练地把围巾给我戴上。

「小心别感冒。」

他还挺贴心的。虽然我们之间没有爱,但他努力尽到了一个丈夫的职责。

想了想,我挑了一条其中颜色稍微暗一点的围巾出门。

到火葬场签了字。

这是我见到他的最后一面。

苍白瘦削的陈礼躺在那里,安详地闭着眼睛,就像睡着了一样。

他穿着黑色的西装,无名指上的婚戒早已被取下。

二十八岁的他,哪怕成了尸体依旧英俊得让人挪不开眼。

看到他时我的心里闷闷的。

四肢像是定住了,强迫我看着他。他死亡的事实,在这一刻具象化,就像他在亲口告诉我,他要走了。

这一走就是永别。

我酸了鼻尖,眼睛又热又胀。我眨了眨眼,背对着尸体深呼吸。

怎么就死了呢?

结婚五年,我一点儿没发现他得了绝症。

只是在他弥留之际再也撑不住倒下,我才知道这个秘密。

我想起来他在信里的第五句话。

他为他隐瞒病情跟我结婚这件事感到抱歉。

原来他也是愧疚的。

我理解,人之常情嘛。要是连婚都没结过就死了,那太遗憾了。

看在他给我留了这么多钱的分儿上,我原谅他了。

两个小时后我抱着陈礼离开了殡仪馆。

一米八三一百多斤的人,现在装在一个方方正正的盒子里只剩几斤。

这么轻,安安静静地在我怀里,还是那么体贴。

坐在回去的车里,我看着窗外逐渐昏沉的天空,乌云像是压在我的心口,我有点喘不过气来。

陈礼躺在我的腿上,我抱着他,很冷。

我突然口干舌燥,没有由来地焦虑。

下一个路口时,我让司机换了个方向。

「调头去十点酒吧。」

7

酒吧里的音乐劲爆,男男女女尽情地挥霍生命力和时间。

我坐在一众男模中间,最乖的那个冲我撒娇:「姐姐你好久都没来了。」

我摸了摸他的脸,喝下杯子里的酒。

酒精穿过喉咙,在嘴里留下辛辣,像刀子一样剐蹭,不知名的疼痛就会转移。

「最近太忙了。」

他看到了我身边的盒子,问我:「姐姐这是什么?」

我拍开他的手,冷着脸警告:「这是我老公,别碰,小心他晚上跟你回家。」

小男模的脸色顿时变了,又青又白,看得我哈哈大笑,眼泪都笑出来了。

玩儿到凌晨两点我才回家。

跌跌撞撞地倒在沙发上,头又昏又疼。

「陈礼,我头疼,给我倒杯水。」

声音在空荡的房子里回响,安静得过于诡异,无人回应。

我反应过来,陈礼已经死了,他在盒子里。

我啧了一声,艰难地从沙发上爬起来走到厨房。

「就知道男人靠不住。」

好不容易遇到个有钱还人好的冤大头,没想到是个短命鬼。

我自己接了杯水,看着水花在杯底翻涌。

晶莹剔透,像陈礼经常戴的那副眼镜。

他喜欢在阳光倾洒的午后坐在书房阳光最好的位置看书,看书的时候他会习惯性地戴眼镜。

他大了我两岁,我笑话他是个老头子,看书都得戴老花镜了。

他不以为然地勾着嘴角笑,比阳光更温暖地迁就我。

我抢走他的书,坐在他的腿上,把下载好游戏的手机塞他手里。

「看书多没意思,我教你打游戏。」

他并不排斥接纳我的爱好,甚至很有兴趣尝试。

他从不高高在上,从不好为人师,从不傲慢偏执。我和他,就像一黑一白两条河,在漫长的碰撞中融汇,入侵对方的领土,收起警惕的戒备,习惯彼此的存在。

——不,他从来对我没有戒备。

杯子里的水满到溢出来我才回过神。

着急忙慌地关掉,水洒了一地,我已经没心情再喝水了。

「真是倒霉……」我自说自话,「陈礼,该不会是你在报复我刚才去酒吧找男模吧?」

我摇摇头,笑得得意:「谁让你死得这么早?我还年轻,你不能让我守一辈子寡吧?再说了,我和他们单纯喝酒而已,什么也没做,你不是在旁边看着吗?」

我说了一大长串,安静的空气流动,没有任何声音可以回应我欲盖弥彰的解释。

陈礼从来都不会不回应我。

除非他死了。

我突然就笑不出来了。

愣愣地看着失去生气的客厅。

似乎陈礼昨天还坐在沙发上看那些对我而言毫无味道的财经新闻。

可恍惚一眼过去,连他的影子也没有。

灯光依旧明亮,时间依旧前行。

这一秒,我觉得好孤独。

8

不知道是不是喝了酒的原因,我翻来覆去地睡不着,胃里翻腾,想吐又吐不出来,头疼欲裂。

都怪陈礼。

要不是看到他火化怪难受的,我也不会去喝酒,更不会难受到睡不着。

我怕自己猝死了去陪他,翻开抽屉想看看还有没有剩下的安眠药。

拉开抽屉,里面放了好几瓶没有开封过的褪黑素。

日期是两个月前,还很新鲜。

瓶子上同样贴了一张便利贴。

【睡不着少吃安眠药,这款褪黑素副作用小,一次吃一粒,实在睡不着就去看医生,你要注意身体。】

依旧是陈礼留下的。

只是这次他写的字没那么有力,收笔的地方歪歪扭扭。

两个月前,是陈礼病重到再也装不下去,不得不住院的时间。

冰箱里的叮嘱、衣柜里的围巾、柜子里的褪黑素。

这些,都是他知道自己即将离开,所以提前给我准备的。

我的大脑一片空白。

有什么坚硬沉重的东西在我毫无设防时重重砸在我的脑子里,让我停止了思考,忘记了呼吸,胸腔里呼之欲出的撕裂感在不断地膨胀,四肢百骸像是被浸泡在冰水里一样冷。

他弥留之际我在干吗?我出国旅游,在马尔济斯冲浪。

我给他通视频,告诉他这里的海有多蓝。

他鼻子里插着氧气管,那时他已经开始肉眼可见地变瘦,病痛折磨着他,他却依旧认真听我说话。

「温凛,你要玩得开心知道吗?」

他不会责备我自私,像是对待小孩儿一样对我。

大多数时候他都把我当成了小孩儿。

他总是夸我。

自己动手磨咖啡夸我,削了个苹果夸我,帮他浇了花夸我,突发奇想早起做了早饭也夸我。

我烦他的这种行为,觉得虚伪:「这有什么好夸的?我又不是残废,你要是找不到话聊可以闭嘴。」

陈礼不会生气,他认真地听我说的每个字,然后告诉我:「可是我觉得你很棒。」

没有人觉得我很棒。

我爸妈厌弃我,觉得我是浪费钱的赔钱货,养我就是亏本买卖。

同学老师也不喜欢我,说我是垃圾堆里的老鼠,浑身恶臭。

我是个见钱眼开的贱货,是无人问津的野草,也是夜色下穿梭在垃圾里的蟑螂。

遇到的每一个人都说我是自私自利的小人,不值得被同情,不值得被爱,我就该烂在泥里,被人踩在脚下,永远不得善终。

陈礼说我很棒,哪怕我只是在呼吸他也觉得我很棒。

他从不吝啬他的夸赞,在他看来,我这个劣迹斑斑的肮脏女人简直完美无瑕。

我嫌弃他的夸赞,却又在他的夸赞中日渐开朗,对他收起了浑身的尖刺。

我为什么没有去医院陪他?

因为我不相信他真的要死了。

那么健康高大的男人,怎么会这么容易就死呢?况且他那么有钱,这个世界上没有什么是钱办不到的。

等我从马尔济斯旅游完回来,他肯定就好了。

我给他带了礼物。

是我自己捡的贝壳和海螺,做成了风铃,他一定会喜欢,他从来不会嫌弃我送给他的任何礼物,哪怕是一片风干的枫叶书签。

我满心欢喜地带着礼物回国,期待他看到礼物时开心的表情。

然后,我收到了医院的死亡通知单。

9

那个贝壳风铃现在挂在他的书房里,风一吹就会响,声音清脆,摇晃的动作也很柔和,像被谁轻柔地抚摸。

我拿着褪黑素,憔悴的样子在台灯的光照下像个女鬼,陈礼显灵了都得被我吓一跳。

但我真的没有察觉到陈礼的异常吗?

不是的。

在一起的五年,他每个月都会定期去医院。

我问他是不是身体不舒服,他说只是寻常体检而已。

谁一个月做一次体检的?我只当他是太怕死了,毕竟这么多钱没花完,我也不愿意死。

于是我压下心头的怀疑。

我一直在固执地坚守坏女人的准则。

永远不要心疼男人,永远向钱看齐。

我的关心一文不值,没有人会想要得到一个肮脏女人的呵护。

我故意忽视他,故意不去在乎他,所以忽略了很多细节。

二十岁那年被男人骗被男人打让我吃够了教训,我再也不会爱一个人,我只会爱自己,任何人对我来说只剩下有价值和没有价值。

陈礼也是同样。

但我现在。

好像有点想他了。

我没有吃褪黑素,又把它放回了原来的位置,连角度也一成不变。

躺在冰冷的床上睁眼到天亮,早上七点,是平时陈礼拉着我一起出门晨跑的时间。

他总让我注意身体,别抽烟别喝酒别熬夜,他说我们要一起长命百岁。

这个死骗子,离长命百岁才过了十分之三,他就没了。

我想起床洗个澡,小男模给我发了微信。

【姐姐,你的发圈落在我这里了,什么时候过来拿啊?】

只是为了让我去找他的小手段罢了。

我心里毫无波澜,想了想,还是把他删了。

陈礼总说不介意我的过去,但他也会吃醋。

毕竟我是他老婆,没人愿意自己老婆和别的男人卿卿我我。

我总喜欢挑战他的底线,故

来源:艾青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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