摘要:顶层的观景餐厅内,沈知衍正专注地为苏曼琪剥着虾壳,暖黄的灯光洒在他脸上,那温柔的神情,刺得我眼睛生疼。
文|元舞
元舞小书房,总有一本是你喜欢的故事
他白月光脆的像张纸。
隔三差五住院病危,不能受刺激。
他找理由回回去陪她。
结婚三周年的纪念日。
他忙着跟她吃饭,我却在暴雨中淋个湿透。
这一次,我扔掉戒指。
“净身出户。”
离婚协议书甩给他后,我只要他签字。
1.
狂雨如注,狠狠拍打在铂悦酒店的璀璨玻璃幕墙上。
顶层的观景餐厅内,沈知衍正专注地为苏曼琪剥着虾壳,暖黄的灯光洒在他脸上,那温柔的神情,刺得我眼睛生疼。
我脚边的礼盒早已被雨水浸透,里面精心准备的奶油蛋糕混着污水淌了一地——那是我耗费了整整两个月的心血,为结婚三周年纪念日精心挑选并定制的。
服务员第四次走上前来,小心翼翼地提醒:“林晚小姐,雨势实在太大了。”
我却像没听见一般,一动不动地站在原地,直到看见苏曼琪纤细的手指轻轻搭在沈知衍的领带上,娇嗔道:“还是我选的最配你这身衣服呢。”而他,竟没有丝毫的抗拒。
我缓缓抬起手,动作迟缓而又决绝地将无名指上的婚戒摘下,用力抛向窗外那积满雨水的阴沟里。
转身的瞬间,顾晏辰的伞稳稳地为我遮住了风雨,他指尖的温度透过那枚简约的银戒传递过来,烫得我鼻子一酸,泪水在眼眶里直打转。
沈知衍突然冲了出来,西装早已被雨水湿透,下摆还在不停地滴着水。他紧紧攥住我的手腕,那力道仿佛要将我的骨头捏碎:“林晚,你扔了什么?”
我费力地掰开他的手指,将早已准备好的离婚协议书狠狠塞进他手里。
纸张被雨水泡得软塌塌的,可“自愿离婚,净身出户”这八个字,却清晰得如同刻在我的心上。
“签字。”我冷冷地说道。
“你疯了不成?”他的声音陡然拔高,带着几分慌乱与愤怒,“就因为我没陪你吃这顿饭?她急性肺炎刚出院 ——”
“上周也是急性肺炎,”我忍不住冷笑出声,雨水顺着脸颊滑落,流进我的嘴里,又苦又涩,“上个月是重感冒,再往前是食物中毒。沈知衍,你家这位白月光是玻璃做的吗?这么容易生病?”
苏曼琪撑着伞,莲步轻移地跟了出来,白皙的手臂轻轻缠上沈知衍的腰,柔声道:“晚姐,你别怪他啦,是我非要他陪我的……”
“住口!”我死死地盯着沈知衍的眼睛,这三年来压抑在心底的委屈,如同决堤的洪水一般,瞬间爆发,“你说她需要人照顾,我信了。你说你们只是兄妹情谊,我也信了。可她摸你领带的时候,你为什么不躲开?”
他喉结动了动,眼神有些闪躲:“她刚出院,身体还很虚弱,我不想让她受刺激。”
“那我呢?”我声嘶力竭地喊道,雨水疯狂地灌进我的嘴里,“我在雨里站了整整一个小时,沈知衍,你连一条短信都不愿意回我!”
“住口!”他猛地扯下领带,领带夹“啪”的一声掉在我脚边,“别像个疯婆子一样胡搅蛮缠!签什么离婚协议,跟我回家!”
泼妇?原来在他眼里,我三年的隐忍只配这两个字。我后退半步,顾晏辰立刻上前半步,伞沿始终稳稳护着我。“沈总,” 他声音平静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力量,“晚晚累了。”
沈知衍这才注意到顾晏辰,以及我无名指上那枚素圈。他瞳孔骤缩:“你为了他?”
我没说话,只是拉着顾晏辰转身。
身后传来苏曼琪怯怯的哭声,还有沈知衍气急败坏的低吼,但我一步都没回头。
雨水打在脸上,反而比心里更暖和些。
2.
坐进顾晏辰的车里,真皮座椅还带着余温。他从后座拎出毛毯裹在我身上,空调风口立刻转向别处:“先吹吹暖风,别对着脸。”
车载香氛是雪松味的,清淡得像他身上的气息,我忽然想起沈知衍的车永远喷着浓郁的古龙水,因为苏曼琪说那是成功人士的味道。
“去我那?” 顾晏辰转动方向盘时,腕表在仪表盘的光线下泛着细闪,那是块旧款的浪琴,还是大学时我陪他挑的。
“会不会太麻烦?”
我攥紧毛毯边缘,指尖触到布料里织着的细绒。
“你忘了?”
他轻笑一声,“大学时你帮我占了整整一学期图书馆座位,欠你的人情早该还了。”
车刚拐进别墅区,就看见沈知衍的助理站在保安亭外张望。顾晏辰降下车窗递出通行证,对方的目光像探照灯似的扫过我,我索性往毛毯里缩了缩。
顾晏辰不动声色地升起车窗:“别理他,沈知衍的眼线罢了。”
他的家比我想象中更温馨。玄关柜上摆着大学毕业照,我穿着学士服站在他斜后方,偷偷比了个剪刀手。
“一直没舍得换。”
他接过我湿透的外套,衣架发出轻响,“客房在二楼,热水我已经调好了。”
浴室里的磨砂玻璃透着暖黄的光,我盯着镜中狼狈的自己 —— 睫毛膏晕成了熊猫眼,婚纱店定做的连衣裙沾满泥点。
三年前试穿这件裙子时,沈知衍搂着我的腰说:“我太太穿什么都好看。”
现在想来,那大概是他这辈子说过的最敷衍的情话。
吹风机嗡嗡作响时,楼下传来门铃声。顾晏辰的声音隔着楼梯扶手飘上来:“沈总,她已经休息了。”
“让我见她一面!”
沈知衍的吼声震得吊灯轻颤,“林晚!你出来!”
我拔掉吹风机插头,赤脚踩在地毯上。
二楼走廊的落地窗正对着院门,沈知衍被保安架着胳膊往外拖,定制皮鞋在石板路上刮出刺耳的声响。他挣扎着回头,领带歪在一边,曾经一丝不苟的头发黏在汗湿的额角 —— 这副狼狈模样,倒比平日里的意气风发顺眼多了。
“别看了。” 顾晏辰端着牛奶站在门口,白瓷杯沿冒着热气,“加了蜂蜜,助眠的。”
我接过杯子时,指尖不小心碰到他的。他像触电似的缩回手,耳尖却悄悄红了。
“明天…… 我陪你去拿东西?”
“不用。”
我抿了口牛奶,甜意顺着喉咙淌下去,“我的东西不多。”
其实我心里清楚,那些被我视若珍宝的纪念物 —— 第一次约会的电影票根,他创业时写废的计划书,甚至我们的结婚相册,早就被苏曼琪以 “占地方” 为由扔进了储藏室。上个月我偷偷翻出来时,相册封面已经发霉,某一页还粘着半片干枯的玫瑰花瓣 —— 那是苏曼琪最喜欢的品种。
凌晨三点,手机在床头柜上震个不停。
屏幕亮起来的瞬间,沈知衍的名字像烙铁似的烫眼。
我划开接听键,那边传来玻璃杯碎裂的声音,还有苏曼琪带着哭腔的辩解:“知衍你别喝了…… 晚晚姐她只是一时糊涂……”
“让她接电话!”
沈知衍的声音混着浓重的酒气,“林晚我告诉你,你要是敢跟顾晏辰……”
我直接按了挂断,顺手拉黑了那个号码。
黑暗中,牛奶杯还放在床头柜上,杯底的蜂蜜凝结成琥珀色的糖块,像极了沈知衍送我的那枚婚戒 —— 当初他单膝跪地时说 “永不褪色”,结果还没熬过三个雨季。
第二天早餐时,财经新闻正在播报沈氏集团的股价波动。顾晏辰舀着燕麦粥的手顿了顿:“沈知衍昨晚在酒吧闹了事,被人拍下来了。”
我抬头看向屏幕,沈知衍被几个保镖架着走出酒吧,衬衫领口大开,怀里还搂着个穿吊带裙的陌生女人。
记者的闪光灯噼啪作响,他却对着镜头比了个中指。“苏曼琪看到这个,怕是又要‘急性阑尾炎’了。”
我戳了戳煎蛋,蛋黄流出来的瞬间,忽然没了胃口。
顾晏辰把晨报推到我面前,社会版的角落印着小小的照片 —— 铂悦酒店门口,沈知衍正弯腰在排水口里翻找什么,西装裤的裤脚沾满污泥。配文写着:“神秘男子雨夜寻宝,疑为贵重物品掉落。”
“需要我让人处理掉吗?”
他递来纸巾,“这种新闻留着碍眼。”
我摇摇头,把报纸折成方块塞进包里:“留着吧,说不定以后能当笑话讲。”
3.
去沈宅拿东西那天,顾晏辰特意请了假。他把车停在街角,引擎都没关:“我在这等你,十分钟不出来我就进去。”
玄关的水晶灯蒙着层灰,保洁阿姨正在收拾地上的碎瓷片。“林小姐你可算来了,”
她压低声音,“沈先生昨晚砸了一整夜,说要找什么戒指……”
卧室里的景象让我倒吸一口凉气。
婚纱照被人用刀划得面目全非,我的梳妆台翻倒在地,口红眼影混着香水洒了满地。
衣帽间更是惨不忍睹 —— 所有标着我名字的衣架都掉在地上,取而代之的是挂满了苏曼琪的裙子,其中一条香槟色鱼尾裙格外眼熟,那是我结婚时穿的敬酒服。
“喜欢吗?”
苏曼琪的声音从门口传来,她正对着穿衣镜比划那条裙子,拉链卡在腰间拉不上,“知衍说还是我穿好看。”
我懒得跟她废话,径直走向衣帽间最深处。那里藏着个旧纸箱,装着我大学时的课本和顾晏辰送我的毕业礼物 —— 一本包着牛皮纸的《小王子》,扉页上写着 “愿你永远活在玫瑰园之外”。
“急着走?”
苏曼琪忽然笑起来,高跟鞋踩过碎玻璃的声音像磨牙,“知衍说了,只要你肯认错,他可以当什么都没发生过。”
我抱起纸箱转身时,她突然伸手来抢:“这里面是不是有顾晏辰的东西?我就知道你们早就……”
纸箱 “哐当” 一声砸在地上,《小王子》滑出来,扉页被高跟鞋踩出个黑印。我盯着她染成蔻丹色的脚趾,突然想起沈知衍有洁癖,从前连我掉在地上的头发都会捡起来,现在却能容忍另一个女人在他的地盘撒野。
“沈太太的位置,” 我扯了扯她的裙摆拉链,听见布料撕裂的轻响,“不是谁都能坐的。”
苏曼琪的尖叫引来了管家。老陈看着满地狼藉,脸色比锅底还黑:“林小姐,沈先生吩咐过……”
“告诉他,”
我捡起那本脏了的书,“他的东西,我一分都不要。”
顾晏辰的车就在在路口静静等着。
我拉开车门时,他正对着笔记本电脑敲敲打打,屏幕上是沈氏集团的财务报表。“
需要帮忙吗?” 他推了推眼镜,“沈知衍挪用公款给苏曼琪买别墅的证据,我这里刚好有几份。”
我愣住了。大学时他就是这样,永远在我需要的时候递上最实用的帮助 —— 帮我修卡住的打印机,替我整理混乱的实验数据,甚至在我被前男友骚扰时,默默报了警。
“先欠着吧。”
我把《小王子》放进包里,“等我想好要怎么收拾他们。”
4.
沈知衍的电话换着号码打进来时,我正在顾晏辰的公司熟悉新环境。
前台小姑娘抱着文件进来,欲言又止:“林姐,楼下有位沈先生……”
“让保安请他走。” 我划掉设计图上多余的线条,笔尖在纸上顿出个小点,“就说我在忙。”
下午三点,内线电话突然响起。新助理的声音带着哭腔:“林姐,沈总他…… 他在大厅砸东西!”
我抓起文件夹就往电梯冲。
顾晏辰的办公室在顶层,透过玻璃幕墙能清楚地看到一楼 —— 沈知衍正把前台的水晶摆件往地上摔,碎片溅到旁边的盆栽里,吓得几个实习生躲在柱子后面。他手里还举着个扩音器,声音透过麦克风的电流声刺得人耳膜疼:“林晚!你出来跟我回家!”
“沈总这是妨碍公务。”
顾晏辰不知何时站在我身后,手里捏着手机,屏幕上是 110 的拨号界面,“需要我报警吗?”
“等等。”
我看着沈知衍从西装内袋掏出个丝绒盒子,单膝跪在碎玻璃堆里,高举着戒指喊 “我爱你”,突然觉得这场闹剧该收场了。
电梯 “叮” 地打开时,沈知衍的声音戛然而止。他抬头望着我,眼里的红血丝像蛛网似的蔓延:“晚晚,你回来了。”
我径直走向他,高跟鞋踩在玻璃碎片上发出脆响。周围的抽气声此起彼伏,我却只盯着他手里的戒指 —— 那是上周他陪苏曼琪去挑的鸽子蛋,财经版还报道过,说是 “定情信物”。
“沈知衍,”
我从包里掏出张照片,拍的是他昨晚搂着陌生女人的画面,“你对着这个,再说一遍爱我?”
他的脸瞬间惨白。扩音器从手里滑落,砸在地上发出刺耳的嗡鸣。保安趁机上前架住他,他却挣扎着嘶吼:“那是她勾引我的!我心里只有你!”
“是吗?”
我蹲下身,捡起那枚戒指扔进垃圾桶,“可惜,我嫌脏。”
转身时,顾晏辰正站在旋转门旁等我。阳光透过他身后的玻璃照进来,在地上投下长长的影子。“人事部说,” 他自然地接过我手里的文件夹,“你的工位就在我隔壁。”
接下来的日子,沈知衍的骚扰变本加厉。他派人在我公寓楼下用玫瑰摆心型,结果第二天物业就投诉我 “涉嫌破坏绿化”;他包下整栋写字楼的 LED 屏放我们的结婚照,照片里的我却被 P 成了苏曼琪的脸;最离谱的是上周,他居然买通外卖员,在我点的沙拉里加了把玫瑰花瓣 —— 我过敏得差点进急诊。
“需要我出面吗?”
顾晏辰把抗过敏药放在我桌上,瓶盖已经拧开,“我认识几个律师,告他故意伤害没问题。”
我盯着电脑屏幕上的设计稿,笔尖在 “苏曼琪” 三个字上打了个叉。“再等等。”
打印机吐出张海报,是下个月珠宝展的邀请函,“好戏还在后头。”
5.
珠宝展当天,沈知衍果然带着苏曼琪来了。她穿着高定礼服,脖子上挂着沈知衍送的蓝宝石项链,在闪光灯下笑得像只开屏的孔雀。记者们蜂拥而上,话筒几乎戳到她脸上:“苏小姐,请问这是沈总送你的订婚礼物吗?”
“算是吧。” 她抚摸着项链的动作刻意又做作,“知衍说,这是他特意为我拍下来的。”
我端着香槟从他们身边走过,故意 “不小心” 撞了下托盘。琥珀色的酒液泼在她礼服上,晕开朵丑陋的污渍。
“抱歉,”
我掏出手帕递过去,“沈太太的位置坐久了,手有点抖。”
苏曼琪的尖叫引来了保安。沈知衍冲过来想推我,顾晏辰却先一步挡在我面前:“沈总,公众场合动手,不太合适吧?”
“顾晏辰!” 沈知衍的拳头捏得咯咯响,“这是我和我太太的事!”
“哦?” 我晃了晃无名指上的素圈,“沈先生是在跟谁说话?”
周围的窃窃私语声像潮水般涌来。有人举起相机拍照,有人对着苏曼琪指指点点。她的脸一阵青一阵白,抓着沈知衍的胳膊就想走,却被我拦住:“苏小姐,项链很漂亮,就是……”
我凑近她耳边,用只有两人能听到的声音说:“听说这是沈氏集团抵押厂房才拍下的?”
她的脸色瞬间惨白如纸。沈知衍察觉不对,强行把她拉走,背影仓皇得像丧家之犬。顾晏辰递给我张纸巾:“擦手。”
“谢了。” 我看着他们消失在人群里,忽然觉得这场戏该进入高潮了,“准备好我们的‘惊喜’了吗?”
他推了推眼镜,镜片反射着水晶灯的光:“早就备着了。”
来源:元舞小书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