摘要:女友温软将那张印着两条杠的孕检单递给我时,眼里的喜悦和忧虑几乎要溢出来。
女友温软将那张印着两条杠的孕检单递给我时,眼里的喜悦和忧虑几乎要溢出来。
“屿舟,我们……有宝宝了。”
我愣了三秒,巨大的狂喜瞬间席卷了全身,一把将她紧紧抱在怀里:“太好了!软软,我要当爸爸了!”
我们畅想着未来,小小的婴儿床,温暖的学区房,一切都那么美好。可这份美好,只持续了不到五分钟。
刺耳的手机铃声响起,屏幕上跳动着“妈”这个字,像一盆冰水,从我头顶浇下。
我深吸一口气,按下接听键。
“喂,妈。”
电话那头,母亲刘翠华的声音一如既往地不容置疑:“屿舟,你弟弟海涛看上了一辆新车,宝马X3,落地差不多四十万。你这个月年终奖不是发了吗?先拿出十万来,给他凑个首付。”
我的心猛地一沉。
月薪三万,听起来光鲜,可在这座一线城市,每一分钱都得掰成两半花。我和温软省吃俭用,才刚凑够一套小房子的首付,正准备去看房。
更何况,我的年终奖,税后也才十二万。
我艰难地开口:“妈,我这边……最近手头有点紧,要和软软结婚买房,十万块实在……”
“买什么房!”刘翠华的声音瞬间尖利起来,像一把锥子刺进我的耳朵,“你弟弟还没换车,你倒先想着自己买房了?江屿舟,你有没有良心?我辛辛苦苦把你养这么大,就是让你这么回报我的?翅膀硬了,连你亲弟弟都不管了?”
一连串的质问,让我喘不过气。
电话那头,隐约传来弟弟江海涛和弟媳王丽的嗤笑声。
“哥,你一个月挣好几万,十万块对你来说不是毛毛雨吗?”江海涛懒洋洋的声音响起,“别那么小气,都是一家人。”
王丽更是阴阳怪气:“就是,大哥挣大钱,可不就得帮衬着家里吗?不然养你这么大干嘛?生块叉烧都好过生你!”
这些话,像一把把淬了毒的刀子,精准地扎在我心上最柔软的地方。
三十年来,我就是家里的提款机。
弟弟上大学,我出的学费。
弟弟结婚,我掏的彩礼。
弟弟买房,我付的首付。
我以为我的付出能换来家人的体谅和尊重,换来的却是无尽的索取和理所当然。
刘翠华还在电话那头声嘶力竭地哭嚎:“我怎么养了你这么个白眼狼!连你弟弟都不帮,你就是个畜生!你要是不给钱,下周我六十大寿,你也别回来了!我没你这个儿子!”
畜生……
白眼狼……
这两个词,像两记重锤,狠狠砸碎了我心中最后一丝温情。
我看着身边默默流泪的温软,她腹中还孕育着我们的小生命。我不能再让我的妻儿,跟着我一起被这个无底洞吞噬。
三十年了,够了。
我的声音突然变得异常平静,平静得连自己都感到陌生。
“妈,你别生气。”我说,“钱的事,好说。下周你六十大寿,我一定到场。”
刘翠华的哭声戛然而止,语气瞬间缓和下来:“这还差不多,算你还有点孝心。”
我嘴角勾起一抹冰冷的弧度,继续说道:“我不但会到场,还会当着所有亲戚的面,给您送上一份‘大礼’,保证让您风风光光,永生难忘。”
“真的?”刘翠华喜出望外,“好儿子,妈就知道你最孝顺!到时候让你弟弟把车开到酒店门口,让所有人都看看,我儿子多有出息!”
“一定。”
挂断电话,温软担忧地看着我:“屿舟,你真的要给他们十万块?那我们的房子……”
我轻轻擦去她脸上的泪水,目光是从未有过的坚定:“软软,相信我。从今天起,我们再也不用看任何人的脸色。我会给我们和宝宝一个真正的家。”
说完,我打开了笔记本电脑,输入一串复杂的密码,点开了一个加密多年的文件夹。
文件夹的名字,叫做“潘多拉”。
里面,密密麻麻地记录着我工作以来,给家里的每一笔转账。时间、金额、用途,清清楚楚。旁边还有一个个音频文件,全是我和刘翠华通话的录音。
“屿舟,你弟要换手机,你给打五千。”
“屿舟,你弟媳想买个包,你转一万。”
“屿舟,你侄子上早教班,两万块,你出了吧。”
……
这些,就是我的金手指,我为自己准备的,绝地反击的武器。
过去,我总念着一丝亲情,迟迟不愿打开这个盒子。
但现在,是时候了。
第二天,江海涛的电话就迫不及待地打了过来,语气里满是炫耀和颐指气使。
“哥,我跟王丽看好了,就宝马X3顶配,蓝色那款,你到时候把钱直接打给4S店就行。对了,再加个一万的选装包,音响要哈曼卡顿的,听着带劲!”
他仿佛不是在请求,而是在下达命令。
若是从前,我或许会苦笑着答应。
但今天,我只是冷冷地回了两个字:“等着。”
“等什么?你可别耍花样啊,妈的寿宴上,你要是敢掉链子……”
“别急。”我打断他,声音里不带一丝感情,“寿宴上,我会给你们一个永生难忘的惊喜。”
说完,我直接挂断了电话,留下电话那头的江海涛一脸错愕。他大概从未想过,一向逆来顺受的哥哥,会用这种语气和他说话。
一丝不安,在他心底悄然蔓延。
接下来的几天,我一边安抚温软,让她安心养胎,一边有条不紊地执行着我的计划。
我将“潘多拉”文件夹里的所有转账记录都打印了出来,每一笔都用红笔标注。厚厚的一沓A4纸,像一部血泪史,记录着我这些年被压榨的痕迹。
我还剪辑了一段录音,全是刘翠华如何理直气壮地向我索要钱财,又是如何辱骂我的内容。
做完这一切,还差最后一样,也是最关键的杀手锏。
周三下午,我借口公司有事,提前下班回了一趟老家。
家里没人,刘翠华大概又去牌桌上和她的老姐妹们炫耀她有个“孝顺儿子”了。
我轻车熟路地走进父母的卧室,打开衣柜,找到了父亲江建军的一件旧外套。我在他的衣领上,小心翼翼地取下了几根带着毛囊的头发,用干净的纸巾包好,放进口袋。
从小到大,我就觉得奇怪。
父亲江建军是个老实巴交的男人,沉默寡言,对我虽不亲近,但也从不苛责。而母亲刘翠华,却对我百般挑剔,对弟弟江海涛则溺爱到了骨子里。
小时候,家里有好吃的,永远是弟弟先吃;有新衣服,永远是弟弟先穿。我穿的,都是他不要的旧衣服。
我一直以为,这是农村“重男轻女”的传统思想在作祟。我努力学习,拼命工作,就是想证明自己比弟弟强,能得到母亲一丝一毫的认可。
可我错了。无论我做得多好,挣得再多,在刘翠华眼里,我永远都只是弟弟江海涛的垫脚石。
随着年龄增长,一个荒谬的念头在我心底生根发芽。
我长得,和父亲、和弟弟,没有半点相像之处。
这个念头,像一根毒刺,扎在我心里很多年。今天,我终于要亲手把它拔出来,看看下面到底藏着怎样溃烂的真相。
我拿着样本,直奔本市最权威的基因鉴定中心,选择了加急服务。
三天后,寿宴当天上午,结果就会出来。
与此同时,我那个“孝感动天”的名声,已经在亲戚圈里传遍了。
刘翠华和江海涛夫唱妇随,在家族群里大肆吹嘘,说我不仅要给弟弟买宝马,还要在六十大寿的宴会上,给母亲包一个六万六的超级大红包。
一时间,群里全是吹捧和羡慕。
“翠华姐,你可真有福气,养了个这么有出息的儿子!”
“是啊是啊,屿舟这孩子,打小就懂事孝顺。”
“海涛,你可得好好跟你哥学学,以后也要这么孝敬你妈!”
江海涛发了个得意的表情:“那是当然,我哥最疼我了!”
王丽更是直接艾特了温软,发了一张她和江海涛在宝马4S店试车的照片,配文道:“有些人啊,自己没本事,就想拴住男人。可惜啊,男人心里最重要的,永远是自己的亲妈亲弟弟。@温软”
赤裸裸的挑衅。
我看到温软捏着手机,气得脸色发白。
我拿过手机,平静地删掉了那条消息,对她说:“别理会这些跳梁小丑。舞台已经搭好,他们现在跳得越高,待会儿就摔得越惨。”
我的冷静,让温软渐渐安下心来。
她握住我的手,坚定地说:“屿舟,不管你做什么,我都支持你。”
我心中一暖。有她这句话,就够了。
周日,刘翠华的六十大寿,在市里一家五星级酒店隆重举行。
宴会厅里,高朋满座,热闹非凡。刘翠华穿着一身崭新的红色旗袍,满面红光地穿梭在宾客之间,接受着所有人的恭维,虚荣心得到了极大的满足。
江海涛和王丽夫妇,则像两只开屏的孔雀,站在酒店门口,逢人就说:“我哥给我们买的新车,宝马X3,好看吧?待会儿我哥还要给我妈送一份超级大礼呢!”
我和温软到的时候,几乎吸引了所有人的目光。
王丽立刻扭着腰走了过来,上下打量着温软,眼神里充满了鄙夷和不屑。
“哟,这不是大哥的女朋友吗?怎么穿得这么素净就来了?不知道的还以为你是来当服务员的呢。”她故意提高了音量,确保周围的人都能听见。
她今天特意穿了一件名牌连衣裙,脖子上戴着一串硕大的珍珠项链,生怕别人不知道她过上了“富贵生活”。
温软的脸色有些难看,下意识地往我身后躲了躲。
我将温软护在身后,目光冷冷地看着王丽:“管好你自己的嘴。”
王丽被我的眼神吓了一跳,但很快又恢复了那副刻薄的嘴脸:“怎么?我说错了吗?一个连蛋都下不了的鸡,还真以为自己能飞上枝头变凤凰?我告诉你,我们江家的门,可不是什么人都能进的!我哥能在大城市立足,靠的都是我们江家!你算个什么东西?”
“啪!”
一声清脆的耳光,响彻了整个门厅。
所有人都惊呆了。
王丽捂着自己迅速红肿起来的脸,难以置信地看着我,几秒钟后,才爆发出杀猪般的尖叫:“江屿舟!你敢打我?!”
我甩了甩有些发麻的手,语气冰冷刺骨:“这一巴掌,是替温软打的。再敢对她不敬,就不是一巴掌这么简单了。”
我的举动,彻底点燃了马蜂窝。
江海涛怒吼着冲了过来:“江屿舟你疯了!你敢动我老婆!”
刘翠华也闻声赶来,看到王丽脸上的巴掌印,顿时火冒三丈,指着我的鼻子破口大骂:“反了你了!江屿舟!今天是我大喜的日子,你竟然敢在这里动手打人!你眼里还有没有我这个妈?还不赶紧给你弟媳道歉!”
我冷眼看着眼前这丑陋的一家三口,心中没有丝毫波澜。
“道歉?她也配?”
“你!”刘翠华气得浑身发抖,“好,好!你给我等着!等会儿上了台,我看你还怎么嚣张!”
她以为,我还会像以前一样,为了顾全大局而忍气吞声,最终乖乖就范。
可惜,她想错了。
宴会正式开始,主持人用煽情的语调介绍完“寿星”刘翠华女士的光辉事迹后,便进入了今天的重头戏——子女献礼环节。
江海涛率先上台,送上了一块金表,说了几句不痛不痒的祝福语,引来一阵掌声。
随后,主持人用一种更加夸张和期待的语气高声喊道:“接下来,让我们用最热烈的掌声,有请刘翠翠华女士最引以为傲、最孝顺的大儿子——江屿舟先生,上台为母亲献上他的贺礼!”
瞬间,全场的目光都聚焦在我身上。
所有人都伸长了脖子,他们都在期待,期待着一场“兄友弟恭、母慈子孝”的亲情大戏。他们想看看,这个传说中月薪三万的程序员,会拿出怎样的“惊天大礼”。
是厚厚的一沓现金?
是一把崭新的宝马车钥匙?
还是一本写着刘翠华名字的房产证?
在众人灼热的目光中,刘翠华满脸得意地看着我,眼神里充满了催促和炫耀。仿佛在说:儿子,快,把礼物拿出来,让大家看看我的福气!
我迎着她的目光,缓缓走上台。
但我两手空空。
我没有拿任何礼物,只是从口袋里掏出了一个黑色的U盘。
司仪愣了一下,但还是专业地问道:“江先生,请问您是要播放什么祝福视频吗?”
我点点头:“差不多吧,算是一份特别的回忆。”
刘翠华和江海涛对视一眼,虽然有些疑惑,但更多的是期待。或许,是我制作了什么感人的家庭相册PPT?
U盘插入电脑,宴会厅巨大的投影幕布亮了起来。
所有人都屏住了呼吸。
然而,屏幕上出现的,并非什么感人的家庭照片,而是一张冷冰冰的、充满了数字和表格的银行流水清单。
标题触目惊心:《江屿舟五年内向刘翠华女士转账记录详单》。
“2018年3月5日,转账20000元,用途:江海涛购买最新款苹果手机及电脑。”
“2019年9月1日,转账50000元,用途:江海涛夫妇欧洲旅游。”
“2020年10月8日,转账300000元,用途:江海涛婚房首付款。”
……
一笔又一笔,密密麻麻的记录,像一把重锤,敲在每个人的心上。
五年,五十八笔转账,总金额累计——八十七万三千六百元!
全场哗然!
“天哪!五年给了八十多万?这也太夸张了吧!”
“这哪是儿子,这是养了个祖宗啊!”
“怪不得刘翠华天天炫耀,有这么个提款机儿子,能不嘚瑟吗?”
刘翠华的脸瞬间涨成了猪肝色,她怎么也没想到,我会在她的寿宴上,把这些陈年旧账全都翻出来!
她冲着我尖叫:“江屿舟!你这是什么意思!你疯了吗!?”
江海涛也反应过来,指着我骂道:“哥!你太过分了!妈养你这么大,你给点钱不是应该的吗?你把这些放出来,是想让妈在亲戚面前丢脸吗?”
我没有理会他们的叫嚣,只是按下了鼠标。
屏幕上的画面切换了。
那是另一份银行流水清单,是刘翠华的账户。
众人清晰地看到,我转给刘翠华的每一笔钱,几乎都在当天,或者第二天,一分不差地,转入了江海涛的账户。
证据确凿,无可辩驳!
这一下,连那些最喜欢和稀泥的亲戚,都闭上了嘴。
所有人都看明白了。
这根本不是什么孝顺儿子赡养母亲,这是一个男人,在用自己的血汗钱,毫无底线地填补着弟弟的欲望,而他的母亲,只是一个冷酷的中转站。
“江屿舟!”刘翠华彻底破防了,她冲上台来,想抢夺我的鼠标,“你这个不孝子!畜生!我打死你!”
台下的江建军,我那个老实巴交的父亲,也站了起来,脸色铁青,却一言不发。
我轻易地躲开了刘翠华的撕打,拿起话筒,声音清晰而冷漠地传遍了整个宴会厅。
“大家或许会觉得,我这么做,很不孝,很无情。”
“但是,如果我告诉你们,这一切,都建立在一个长达三十年的骗局之上呢?”
骗局?
所有人都愣住了。
刘翠华的身体也僵住了,眼神里闪过一丝惊恐。
我看着她,一字一句地说道:“我一直想不通,为什么同样是你的儿子,你要如此偏心。我努力工作,省吃俭用,把最好的都给了这个家,却换不来你一句好话。而江海涛,他游手好闲,不学无术,你却把他当成宝。为什么?”
“我……”刘翠华嘴唇哆嗦着,说不出话来。
“直到今天上午,我才终于得到了答案。”
我按下了最后一个按钮。
屏幕上,出现了一份文件的特写。
那是一份由本市最权威司法鉴定中心出具的DNA亲子鉴定报告。
鉴定对象:江建军,江屿舟。
最下方,那一行加粗的结论,像一把利剑,刺穿了所有人的眼球。
【根据DNA分析结果,不支持江建军为江屿舟的生物学父亲。亲权概率为0%。】
轰——!
整个宴会厅,仿佛被投下了一颗原子弹。
死寂。
长达十几秒的死寂。
随后,是山崩海啸般的议论声。
“什么?!不是亲生的?”
“我的天,这……这是怎么回事?江屿舟不是江建军的儿子?”
“怪不得刘翠华这么偏心,原来江海涛才是亲生的,江屿舟是个……是个外人?”
“不是……你们看清楚,鉴定的是江屿舟和江建军,没说和刘翠华没关系啊。这说明……说明刘翠华她……”
所有人的目光,都带着震惊、鄙夷和恍然大悟,齐刷刷地射向了台上的刘翠华,和台下已经面如死灰的江建军。
真相,不言而喻。
江建军的身体晃了晃,像是瞬间被抽干了所有的力气,一屁股瘫坐在了椅子上,眼神空洞,仿佛失去了灵魂。
而刘翠华,她的脸,在瞬间变得惨白如纸。
我转过身,用话筒对着她,将最后一击,也是最致命的一击,狠狠地送了出去。
“刘翠华女士,现在我懂了。”
我的声音冰冷,不带一丝人类的情感。
“我根本不是你和江建军的儿子,对吗?江海涛,才是你真正的宝贝儿子。而我,不过是你用来堵住悠悠众口,用来抚养你和你情夫的私生子的工具!”
“这三十年,我吃你们家的,穿你们家的,我认。所以我工作后,把每一分钱都给了你,我觉得这是报答养育之恩。”
“但是,这八十七万三千六百元,不是孝敬,不是赠与!”
我提高了音量,每一个字都像钉子一样,钉进了她的心脏。
“这是我,替你的丈夫,养你私生子的抚养费!现在,三十年的骗局结束了,请你,把钱还给我!”
“啊——!”
刘翠华发出一声凄厉的惨叫,再也支撑不住,双腿一软,当着所有亲戚的面,“噗通”一声,跪倒在地。
她彻底崩溃了,抱着头,语无伦次地哭喊:“不……不是的……不是这样的……屿舟,你听我解释……”
江海涛和王丽也傻了,他们冲上台,看着跪在地上的母亲和屏幕上那份鉴定报告,大脑一片空白。
尤其是江海涛,他引以为傲的身份,他心安理得享受的一切,在这一刻,都变成了一个天大的笑话。
他不是父母宠爱的儿子,他是一个私生子。
而那个被他一直看不起,一直压榨的哥哥,才是这个家里唯一的“受害者”。
整个寿宴,变成了一场彻头彻尾的闹剧和审判。
亲戚们看我们一家的眼神,充满了同情、怜悯,以及对刘翠华母子最深切的鄙夷。
我没有再看他们一眼。
这场精心策划的复仇,到此为止。
我走下台,径直走到温软身边,紧紧牵起她的手。
“我们走。”
“嗯。”温软点点头,眼眶泛红,但眼神却无比坚定。
在所有人复杂的目光中,我牵着我生命里唯一的光,离开了这座困了我三十年的修罗场。
身后,是刘翠华绝望的哭嚎,是江海涛夫妻的咒骂,是江建军麻木的沉默,和一场注定无法收场的混乱。
但这一切,都与我无关了。
走出酒店大门,外面阳光灿烂。
我深吸了一口新鲜空气,感觉压在身上三十年的枷锁,终于在今天,被我亲手砸得粉碎。
一周后,我的律师函,准时送到了江家。
我正式起诉刘翠华,以“不当得利”为由,要求她全额返还那八十七万三千六百元。
我提交的证据链——转账记录、通话录音,再加上那份DNA鉴定报告,构成了无可辩驳的铁证。
刘翠华的名声,在老家彻底臭了。江建军在得知真相的第二天,就和她提出了离婚,并且将她赶出了家门。这个懦弱了一辈子的男人,在人生最后的阶段,终于硬气了一回。
江海涛和王丽的日子更不好过。失去了我的经济支持,背负着“私生子”和“骗子”的骂名,他们很快就因为债务问题吵得不可开交,最终也走向了离婚。那辆他们梦寐以求的宝马X3,自然也成了泡影。
听说刘翠华为了还我的钱,不得不卖掉了老家的房子,一个人租住在阴暗潮湿的地下室里,悔不当初。她几次三番打电话给我,哭着求我原谅,说她知道错了。
我只是平静地告诉她:“从你决定欺骗我人生的那一刻起,我们之间,就只剩下法律关系了。”
官司打得很顺利,法院最终判决刘翠华返还我全部款项。
拿到判决书的那天,我和温软也拿到了我们新房的钥匙。
房子不大,两室一厅,但阳光很好,洒满了整个客厅。
温软抚摸着自己微微隆起的小腹,靠在我的肩上,笑着说:“屿舟,你看,我们的新生活,开始了。”
我搂住她,看着窗外的蓝天白云,心中一片宁静。
是啊,摆脱了那群吸血鬼,我的人生,才刚刚开始。
一个阳光灿烂的,充满希望的,属于我们一家三口的新生活。
来源:小马阅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