摘要：1912年，大清政府和平逊位，中华民国成立，它是亚洲第一个民主共和的国家。当然，由封建专制向民主共和的转型是伟大的，也是不平坦的。所谓北洋政府，就是由北洋军阀控制的中华民国中央政府。时间跨度从1912年至1928年，也是社会动荡和转型的阶段。

五四新文化运动在北洋政府时期（1912-1928）诞生并发展，是多重历史条件共同作用的结果。以下从政治、经济、思想、社会及国际环境等维度进行具体分析。

一、什么是北洋政府

1912年，大清政府和平逊位，中华民国成立，它是亚洲第一个民主共和的国家。当然，由封建专制向民主共和的转型是伟大的，也是不平坦的。所谓北洋政府，就是由北洋军阀控制的中华民国中央政府。时间跨度从1912年至1928年，也是社会动荡和转型的阶段。

1、诞生的历史

大清末年，一直处于风雨飘摇之中。尤其是1895年甲午战争失败之后，1898年戊戌变法失败之后，大清政府的气数已近。民众人心泱泱，革命势力风起云涌，各个地方政府心怀鬼胎。在这种情况下，湖北武昌新军因为一点小事，发生兵变，并导致了在全国的蔓延。各个地方纷纷宣告独立，在南方孙中山等革命党人宣告成立中华民国临时政府。在当时中国最具号召力、权势最大的袁世凯看到了历史的潮流和时机，他就对外向革命党讨价还价，对内向清政府施压。于是，大清政府下了退位诏书，和平逊位的奇迹发生了。1912年2月12日，清帝溥仪退位，次日，袁世凯通电赞成共和，2月15日，南京临时参议院选举袁世凯为临时大总统。3月10日，袁世凯在北京就任中华民国临时大总统，这标志着民国北洋政府统治的开始。

2、北洋政府发展历程

1912 - 1916年，袁世凯作为中华民国首任大总统，试图建立独裁统治，破坏选举、破坏责任内阁制，造成了国民党领袖宋教仁被刺杀，社会动荡不断，尤其他妄图复辟帝制，自称“中华帝国皇帝”，引发了护国运动，最终在众叛亲离中于1916年死去。1916袁世凯死后，北洋军阀群龙无首，陷入分裂，主要分为直系、皖系、奉系等派系，各派系之间为争夺地盘和权力不断混战。北洋政府内部政治斗争激烈，总统、总理等职位频繁更迭，政治局势动荡不安。1928年，张学良宣布东北易帜，服从国民政府，标志着北洋政府统治的正式结束。

3、北洋政府的政治体制

中华民国北洋政府在形式上采用了民主共和的体制，设立了总统、国会、国务院等机构，具有一定的先进性和积极性。虽然这个过程中，一些国家机构往往被北洋军阀所操纵，成为维护统治的工具，但民主政体是基本特征。总统是选举出来的，虽然选举常常受到军阀势力的干预，国会也多次被解散和重组，无法发挥真正的民主决策作用。

4、北洋政府政策和特点

北洋政府采取了一些鼓励实业发展的政策，如颁布《公司条例》《商人通例》等法规，为民族工商业的发展提供了一定的法律保障。同时，也在一定程度上推动了铁路、矿山等基础设施的建设。然而，由于政治动荡、战争频繁以及封建势力和帝国主义的双重压迫，北洋政府时期的经济发展面临诸多困难，民族工业的发展受到限制，农村经济也处于落后和凋敝的状态。到一九二九年全球爆发经济危机时，基本上没有殃及到中国。

北洋政府在外交上奉行投靠帝国主义的政策，积极争取获取列强的支持和贷款。弱国无外交，袁世凯甚至想接受日本提出的“二十一条”，以换取支持。段祺瑞政府向日本大量借款，出卖了东北和山东等地的权益。北洋政府在巴黎和会上的外交失败，暴露了其软弱无能的外交形象，并引发了五四学生爱国运动。

北洋政府在政治上，保留了民主共和的形式，如设立国会、颁布宪法等。这些民主制度往往被军阀们所操纵和利用，成为粉饰独裁统治的工具，民主共和徒有其表。主要原因是，北洋政府的军队并没有国家化，军队的军阀特征非常明显，军事力量才是统治的主要支柱。军阀们凭借武力掌握政权，实行军事独裁统治，频繁发动内战，以争夺地盘和权力，政治局势动荡不安。北洋军阀内部存在着众多派系，如直系、皖系、奉系等，各派系之间为了争夺权力和利益，相互争斗，时而联合，时而对抗。这种派系斗争使得北洋政府难以形成一个统一稳定的中央政权，政策缺乏连贯性和稳定性。官员贪污受贿现象极为严重，卖官鬻爵、搜刮民脂民膏等行为屡见不鲜。政府财政收入大量被军阀和官员中饱私囊，用于个人挥霍和扩充军备，导致国家建设和社会发展严重滞后。

5、北洋政府的主要首脑是总统

鲁迅就说，城头变幻大王旗。北洋政府的主要首脑更换十分频繁，在16年间，大总统也更换了大概有六个，平均两、三年就一个。主要有袁世凯、1912年-1916年算是比较长的。黎元洪、冯国璋、徐世昌、曹锟、段祺瑞等。

二、北洋政府期间总的社会环境利于文化的繁荣和复兴

一个管制力的地方，应该会出现多元的繁荣。就像一片没有人管理的草地，各种植物和花卉就会自由生长。对于思想和文化也是一样。弱势的北洋政府，正是思想繁荣、文化繁荣的前提和基石，奠定了五四新文化运动发起并发生的前提。

1、五四新文化运动

所谓新文化运动，就是对旧文化进行决裂的一个自我否定和自我更新。在经过了一番折腾之后，中国社会的进步并不令先进知识分子满意，中国社会的病根究竟是什么？由封建转为民主，制度上有了进步，但问题并没有解决。于是，一种思考来了。中华民族的进步繁荣，前提是文化的进步和繁荣，必须要打倒旧的腐朽的落后的文化，必须要倡导和推动新的文化。

1）儒家主导的文化，讲究等级尊卑，桎梏了中国人的思想，压抑了中国人自由。于是，打倒孔家店成为一代知识分子的共识。无论胡适的白话文，还是鲁迅的《呐喊》《药》《孔乙己》，或是巴金的《家》等，都是对中国腐朽落后文化的痛恨。批评和批判才是进步的最好良药。挑战旧的权威，才会萌发新的思想。

2）高举德和赛的旗帜。中国新一代知识分子发现，中国文化的任务有三个，第一个是破除儒家等级尊卑旧思想，第二个是倡导民主，第三个是尊重科学。这三个任务彻底完成了，中国文化的问题就解决了，中国的进步就有保证了。

3）1915年9月，陈独秀在上海创办《青年杂志》（后改名《新青年》），新文化运动由此发端。《新青年》杂志倡导新思想、新文化，成为传播新文化的主要阵地。1917年，蔡元培出任北京大学校长，实行“兼容并包、思想自由”的办学方针，聘请了陈独秀、李大钊、胡适等一批具有新思想的学者任教，北京大学成为新文化运动的主要活动基地。同年胡适在《新青年》上发表《文学改良刍议》，主张以白话文代替文言文，提出写文章“不作无病之呻吟”“须言之有物”等主张，拉开了文学革命的序幕。随后，陈独秀发表《文学革命论》，主张推翻旧文学，建设新文学。

4）因为一战之后的巴黎和会，中国传出来丧权辱国的情形，1919年5月4日，北京爆发了以青年学生为主，广大群众、市民、工商人士等阶层共同参与的示威游行。高呼“外争主权，内惩国贼”“废除二十一条”“还我青岛”“诛卖国贼曹汝霖、章宗祥、陆宗舆”等口号，要求捍卫国家主权，反对帝国主义的侵略和不平等条约。运动迅速蔓延至全国，形成了广泛的群众运动。

2、新文化运动造成的积极后果

新文化运动关键在于它的新，核心在于它的批判和倡导，这个新文化运动的后果还是积极的，应该算是没有完全完成的半拉子工程。

1）提倡民主 反对独裁专制：新文化运动提倡民主，反对独裁专制，它倡导人民应该拥有平等的政治权利，参与国家事务的管理，打破封建等级制度和专制统治。

2）提倡科学 反对迷信盲从：鼓励人们用科学的方法和态度去认识世界、解决问题，破除封建迷信，摆脱愚昧无知的状态。

3）提倡新道德 反对旧道德：强调个人的独立和自由，反对封建礼教和旧的道德规范对人性的束缚，主张建立以自由、平等、博爱的资产阶级新道德观。

4）提倡新文学 反对旧文学：主张用白话文代替文言文进行文学创作，以更好地普及文化知识，传播新思想，让文学更好地反映现实生活和人民的需求。

3、促成五四新文化运动发起的社会背景环境

新文化运动的发起发生，不是偶然的，而是必然的，它是在特定的社会背景下发生的。从这一点来讲，应该看到当时社会动荡和转型所具有的积极性、进步性。

1）政治环境：松散控制与思想自由的缝隙。在北洋政府时期，中央集权衰弱，地方军阀割据，导致政治控制力不足。政府对文化领域的监管相对松懈，为思想传播提供了空间。尽管北洋政府实行威权统治，但表面上仍保留议会制框架（如《临时约法》），知识分子可利用“言论自由”等名义推动新思潮。在这种情况下，涌现了一大批开明官僚（如蔡元培）在体制内推动教育改革，为北大成为新文化阵地提供了制度支持。

2）经济基础：民族资本主义的短暂繁荣。一战期间，北洋政府造就了短暂的经济“黄金时代”，由于欧洲列强忙于战争，减少对华经济侵略，中国民族工业（纺织、面粉等）迅速扩张，资产阶级和工人阶级力量壮大。在这种情况之下，势必新兴阶层开始崛起，并发出自己的的诉求，民族资产阶级需要破除封建束缚以拓展市场，工人阶级则开始觉醒，两者共同形成社会变革的经济动力。由于这个经济基础，导致了城市化与新闻媒介繁荣发展，城市人口增长、报刊业繁荣（如《新青年》发行量激增），为新思想的传播提供了物质载体。

3）思想文化：传统崩塌与西学东渐。一方面开始科举废除与教育转型，1905年科举制终结，新式学堂和留学生群体（如留日、留法学生）成为接受西方思想的主力。蔡元培执掌北大后，倡导“兼容并包”，汇聚陈独秀、胡适、鲁迅等知识分子。一方面开始对传统的批判与反思，甲午战败、辛亥革命后的乱局使知识分子反思儒家文化的局限性，提出“打倒孔家店”“文学革命”等口号，试图以民主（德先生）与科学（赛先生）重建文化认同。与此同时，国际思潮开始大量的输入，包括自由主义、无政府主义、马克思主义等通过译介涌入中国，俄国十月革命（1917）尤其刺激了部分知识分子转向社会主义。

4）社会结构发生新的构建，学生与知识分子成为新兴力量。新式教育培养了大批青年学生，他们思想活跃、爱国热情高涨，成为五四运动的先锋。1919年巴黎和会外交失败直接触发学生游行，并迅速蔓延至全国。陈独秀等通过《新青年》杂志构建思想阵地，李大钊等人成立社团（如少年中国学会），形成有组织的文化革新力量。二十一条（1915）、巴黎和会（1919）等事件激化民族危机感，推动学生运动与工人罢工、商人罢市结合，形成广泛社会动员。

5）国际环境变化，催生了动荡与示范效应。一战后的世界秩序开始重组，威尔逊“民族自决”理念在巴黎和会的破产，暴露西方列强的虚伪，促使中国知识分子寻找新道路（如转向苏俄）。日本加紧对华侵略（如二十一条、山东问题），激化了国内的反帝情绪，使“救亡”与“启蒙”紧密结合。全球左翼运动也对国内思想文化界产生了深远的影响，如俄国革命、朝鲜三一运动等事件鼓舞了中国激进分子，马克思主义开始被系统引入。

1915-1919年间，白话文推广、女性解放、科学理性等议题已深入人心，成为新文化运动的铺垫，为五四发生政治抗议提供了思想基础。1919年巴黎和会成为导火索，学生抗议迅速演变为全国性的社会运动，迫使北洋政府拒签和约，标志着新文化运动从思想领域转向社会政治实践。实现了关键转折，从文化革新到政治运动兴起。

总之，五四新文化运动在北洋政府时期的诞生，本质上是传统帝制崩溃后，中国在政治权威真空、经济结构变迁、文化认同危机及国际秩序冲击下的综合反应。其成功既得益于特定历史缝隙中的自由空间，也源于知识分子对现代化路径的主动探索。这一运动不仅重塑了中国的文化格局，也为后来的政治革命埋下了伏笔。

来源：国福开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