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和妹妹是棺胎生,她能看孕妇怀的是男是女,我能看见不干净的东西

B站影视 欧美电影 2025-09-05 00:14 1

摘要:我和妹妹都带着点与生俱来的邪乎气。她那双眼睛能看穿孕妇的肚皮,辨认出是男是女,因此被全村人当成宝贝疙瘩捧着。而我,能看见那些不干净的东西,所以就成了人人唾弃的扫把星。

01

我和妹妹都带着点与生俱来的邪乎气。她那双眼睛能看穿孕妇的肚皮,辨认出是男是女,因此被全村人当成宝贝疙瘩捧着。而我,能看见那些不干净的东西,所以就成了人人唾弃的扫把星。

春花姐挺着肚子,第四次找上门来。

这一年里,她肚子里的前三个女胎,都是经我妹妹金口一断,便被她婆家火急火燎地拉去流掉了。

这是第四次,春花姐那张蜡黄的脸上写满了忐忑,她躲开丈夫的视线,拼命地朝我妹妹使眼色,眼里的哀求几乎要溢出来。

妹妹却像没瞧见,她垂着眼,视线在春花姐的肚子上逡巡了半晌,才缓缓抬起头。那双本该清澈的眼睛里,此刻却盛满了冰冷的失望。

她慢悠悠地开了口,一字一句都像锤子砸在春花姐心上:“这胎……还是个丫头。”

话音刚落,春花姐脸上最后一点血色也褪尽了,她难以置信地望着妹妹,嘴唇干涩地翕动着:“阳阳,咱们昨晚不是说好了……”

她的话没能说完,一个响亮的耳光就狠狠地甩在了她的脸上。是她丈夫,那个壮硕的男人此刻面目狰狞:“你这个生不出儿子的赔钱货!”

“第四胎了!我的脸都被你丢光了,村里人都在背后戳我脊梁骨,笑话我绝后!”

男人的大手攥住春花姐的头发,将她狠狠向后一扯,春花姐疼得发出一声凄厉的尖叫,伸手想去护,却又被一巴掌扇得眼冒金星。“贱/人,老子要你有什么用!”

几下老拳下去,春花姐便已鼻青脸肿。男人抓着她的头发,完全不顾她怀着身孕,就这么把她像拖一条死狗一样往家拖。

村里的土路坑坑洼洼,碎石遍地,春花姐的哭喊和惨叫声撕心裂肺。她的身体在粗糙的地面上摩擦,留下一道触目惊心的血痕,从我们家门口,一直蜿蜒到她家的院墙下。

妹妹冷眼看着这一切,嘴角甚至勾起一丝轻蔑的冷笑。她从兜里摸出一颗大白兔奶糖,慢条斯理地剥开糖纸塞进嘴里。

那是昨晚春花姐给她的。

她察觉到我的目光,狠狠瞪了过来:“看什么看,你这个没用的赔钱货!”

奶奶就是这么骂我的。妹妹是家里的摇钱树,我什么都不能带来,自然就是个多余的赔钱货。

我看着她,终于还是忍不住叫住了她:“阳阳,我昨晚看到春花姐来找你了。”

她的动作一顿,随即脸上挂满了不屑:“那又怎么样?是她自己求着给我的,我又没逼她。”

我抿了抿干裂的嘴唇:“可我听见你答应她了,你会说她肚子里的是个男孩。”

妹妹冷哼一声,像只斗胜了的公鸡:“奶奶说过,撒谎的孩子不是好孩子。再说了,是她自己肚子不争气,胎胎都是女儿,关我什么事?”

她扬起下巴,恶狠狠地威胁道:“张寒,你再敢多说一个字,我就告诉奶奶你欺负我!”

听到这话,我像被兜头浇了一盆冷水,瞬间缩了缩脖子。

要是让奶奶知道,她会活活打死我的。

我眼睁睁看着妹妹得意洋洋地进了屋,张了张嘴,却终究没敢把那句话说出口。

我想告诉她,刚才她盯着春花姐肚子的时候,有一双青灰色的、不属于活人的手,从后面悄悄蒙住了她的眼睛。

可这个念头只是一闪而过。我说出来,她不会信,只会换来奶奶更狠的一顿毒打。

我真的被打怕了。

02

第二天,春花姐出事了。

她被拖回去的当晚,就死了。更让人毛骨悚然的是,在她婆家人发现之前,她竟然用一把生了锈的钝刀,自己动手把肚子里的孩子给刨了出来。

整个村子都炸开了锅。妹妹听到消息时,整个人都愣住了,她有些心虚地辩解:“这可不关我的事,又不是我打死她的。”

然而下一秒,现实就给了她一记响亮的耳光。

春花姐刨出来的,是个男孩。

她死的时候,肚子大敞着,内脏流了一地。她就那么抱着那个小小的、已经成型了的男婴,坐在血泊里癫狂地大笑:“是儿子……是个儿子啊……”

春花姐的死状惨烈至极,那把刀钝得连切菜都费劲,她是硬生生一点点把自己的肚皮磨开的。鲜血浸透了她的衣衫,等家人发现时,身体都僵硬了。

她婆婆后来说,夜里听到了春花姐的惨叫,但压根没当回事。

现在,一家人对春花姐的死又惊又怕。她丈夫眼珠子一转,立刻带着人,气势汹汹地朝我们家来了。

他们把春花姐那具还散发着血腥味的尸体,“砰”的一声丢在我家门口,男人指着屋里叫嚷:“老张家的!你家张阳说我媳妇肚子里是女娃,是你们害死了她!”

“我告诉你们,今天不给个说法,我们没完!”

为了让大家相信,春花姐的婆婆还将那个小小的男婴洗得干干净净,逢人就抱出来展示:“大伙儿都看看,是个带把的,是个男娃啊!”

她挤出几滴眼泪,嚎啕大哭:“我可怜的大金孙哦,就这么没了啊!”

“老张家的,你们这些丧尽天良的,今天必须给我个交代!我孙子、我儿媳,两条人命啊!”

奶奶听到外面的动静,狠狠剜了一眼早已慌了神的妹妹,压低声音凶狠地问:“到底怎么回事?你不是说你看的是女娃吗?”

妹妹吓得直哆嗦,带着哭腔说:“我……我真的看到的是个女娃,我也不知道怎么会这样!”

“等会儿再收拾你!”奶奶丢下这句话,抄着手就冲了出去,脸上挂着她惯有的蛮横与刻薄:“我说你们讲不讲道理?我家阳阳就负责看一眼,人是你们打的,怎么能赖到我们头上?”

“再说了,我们家阳天给那么多人看过,从来没出过错,怎么偏偏到你家就出事了?我看是你们自己家风水不好!”奶奶双手叉腰,一双三角眼满是精明和算计。

春花姐的丈夫和婆婆堵在我家门口,寸步不让。我奶也不是省油的灯,两边就这么僵持着。

最终,春花姐的婆婆发了狠:“行,你们不认是吧?儿子,把春花就放这儿,我看他们老张家要不要脸!”

夏天的日头毒辣,尸体在暴晒下很快就散发出一股难以言喻的恶臭。

尸臭熏得左邻右舍都紧闭门窗,纷纷出来劝说。最后,在众人的压力下,我奶极不情愿地赔了五百块钱。

拿到钱,春花姐的尸体才被抬走。

当晚,妹妹结结实实地挨了一顿打。她趴在床上哭得上气不接下气:“我明明看见的就是个女孩,怎么会错呢?到底是怎么回事……”

听着她的疑问,我鬼使神差地凑过去,用只有我们两个人能听见的声音说:“那天,有双手蒙住了你的眼睛。”

“我看见了。”

“我还看见了春花姐……她男人来闹事的时候,我就看见了。她整个人就趴在她丈夫的背上,还冲我笑呢!”

03

妹妹的脸色“唰”地一下变得惨白,她猛地推了我一把,我没站稳,一屁股摔在地上。

她怨毒地盯着我,声音尖利:“你放屁!你少在这里装神弄鬼吓唬我!”

“你要是真看见那个贱/人了,她怎么不来找我报仇,来找你干什么!”妹妹脸上带着一股凶狠劲儿,“你再敢胡说八道,我就跟奶说你偷吃肉了!”

我脸色大变,立刻噤声:“我没有。”

见我怕了,妹妹脸上露出一丝得意的神色:“我说有就有。张寒,你说,奶奶是信我的,还是信你这个赔钱货?”

我垂下眼帘,不再争辩。

奶奶当然信她。

从妹妹五岁那年,第一次歪着脑袋,奶声奶气地对一个大着肚子的婶子说“婶子肚子里的弟弟好乖”开始,她就成了全家的心肝宝贝。

后来那婶子果然生了个大胖小子,妹妹“神眼”的名声就这么传开了。谁家怀孕了,都得提着东西上门求妹妹给看一眼。也有不信邪的,看完说是女儿还硬要生,结果生下来果然是个丫头片子。

从此,妹妹张阳的名声越来越响,家里的日子也因为源源不断的谢礼而好了起来。奶奶和爸爸都说,妹妹是家里的福星,不像我和我妈,是两个丧门星。

春花姐的事,只是个意外。

其实,在前两次看错之后,这一次春花姐是提前来求过妹妹的。

那天晚上,月光很冷,春花姐跪在妹妹面前,求她说自己肚子里是个男孩。她说她只想保住这个孩子,是男是女都好。

月光下,妹妹得意极了,她高高地仰着头,像个女王一样俯视着春-花姐:“我帮你也可以,但你得给我钱,还有好吃的。”

春花姐连连点头,从兜里掏出了一把奶糖和一些零零散散的毛票。

妹妹嫌弃地瞥了一眼那些钱,还是一把抓了过去:“行了,明天我知道该怎么说了。”

此刻,妹妹看着我不说话,那副神情就像一只打了胜仗的公鸡:“我就算看错一次又怎么样?人都会犯错。以后还是会有很多人来求我,我照样是这个家里最受宠的!”

她的语气里带着一丝残忍的快意:“那些女胎,本来就不该生下来。一个赔钱货,还要多张嘴吃饭。我不是在害春花姐,我是在帮她。”

“你想想,她就算把那个没用的女胎生下来,她男人和婆婆还是一样瞧不起她。只是……只是我没想到这次居然看错了。”妹妹的脸上闪过一丝怨恨,“她自己要去死的,这可跟我没半点关系!”

04

听说春花姐被抬回去后,连个坑都懒得挖,就用一张破席子裹着,丢在了后山喂野狗。

奶奶啐了一口:“这个贱女人,死了还要讹咱们家钱,活该尸骨无存。”

妹妹也点头附和:“就是,她自己没福气,连个孩子都保不住。”她绝口不提是自己看错了。

虽然出了春花姐这档子事,但村里人重男轻女的思想根深蒂固,没过几天,又有人上门来找妹妹看胎。

毕竟对他们来说,生个女娃就是个累赘,养大了还要赔上一份嫁妆。男娃则不同,那是能传宗接代的顶梁柱。

那天黄昏,天色昏暗,一个挺着大肚子的妇人扶着腰,悄无声息地出现在我家门口。

她站在门外,冲着院子里的我,露出了一个诡异的微笑。我吓得魂飞魄散,连滚爬地朝屋里跑去。

奶奶见我这副没出息的样子,顿时沉下脸:“没用的东西,等你再大点就把你卖出去换彩礼!”

说完,她立刻换上一副笑脸,热情地迎了出去。

只要有人上门,就意味着钱来了。

女人脸色惨白,被奶奶满面春风地迎了进来。我趴在窗户缝上,偷偷往外看,浑身抖得像筛糠。

那哪里是什么孕妇,那分明就是春花姐!

她皮肤毫无血色,像是泡发的面团,可奶奶却毫无察觉,还热情地招呼她坐下。

“阳阳,快出来,来客了!”奶奶朝里屋喊道。

妹妹立刻应了一声,我连忙冲过去拦住她:“你别去,她……”

我的话还没说完,妹妹就一巴掌扇在我脸上,力气大得惊人:“滚开!”

我捂着火辣辣的脸,眼睁睁看着她小跑到春花姐面前,脸上挂着职业性的甜笑。

春花姐像上一次那样,抚摸着自己的肚子,垂着眼帘轻声问:“小神仙,你帮我看看,我这一胎是儿子还是女儿?”

问完,她却没有下一步动作。妹妹和奶奶也站着不动,她们都在等,等她拿出“诚意”。

春花姐抬起眼皮,看了她们一眼,随即从身上摸出了一沓厚厚的红票子。

这一下,奶奶和妹妹的眼睛瞬间就亮了,射出贪婪的光。奶奶一把将钱抢了过来,塞进怀里,催促道:“阳阳,快,快给这位大妹子好好看看。”

妹妹立刻弯下腰,朝着春花-花姐的肚子看过去。

和上次一模一样,一个模糊的婴孩身影慢慢浮现在妹妹的肩膀上。那婴孩伸出一双顽皮的小手,再次捂住了妹妹的双眼,而妹妹却浑然不觉。

她看了一会儿,摇了摇头:“是个女娃。”

她话音刚落,春花姐的脸色骤然一变,她凶狠地抬起头,死死地盯着妹妹和奶奶。

她厉声质问,声音像是从喉咙里挤出来的:“是女儿?怎么又是女儿?!”

“我不信,我不信!”

奶奶和妹妹见惯了这种场面,看在钱的份上,还假惺惺地安慰道:“大妹子别急,这胎是女儿,下一胎保管是个大胖小子。”

奶奶的话音刚落,春花姐突然不动了。她死死地盯着她们,半晌后,她弯下腰,喉咙里发出“嗬嗬”的怪响。

“嗬嗬……我不信,我要亲手把它掏出来看看!”

话音未落,就见她双手猛地插进自己的肚子,那肚子竟像纸糊的一般,瞬间被撕裂开来。

黑色的血和破碎的内脏“哗啦”一下流了一地。

奶奶和妹妹吓得呆若木鸡,眼睁睁看着春花姐伸手在自己腹腔里不断地翻找,最后掏出一个小小的血肉模糊的东西。她仔细看了又看,然后慢慢地、慢慢地抬起头,冲着她们咧开嘴,露出一口白森森的牙。

“你们看错了!”

“是个男娃!又是个男娃!”

她疯了一样地朝着奶奶和妹妹嘶吼。奶奶本就上了年纪,哪经得住这般惊吓,她“嗷”的一声,白眼一翻,直挺挺地倒了下去。

妹妹也想学奶奶一样晕过去,可极致的恐惧让她连晕厥的本能都丧失了。她双腿抖得不成样子,一股热流顺着裤管流下,染湿了地面。

春花姐一步步凑近妹妹,咧开的嘴几乎要咧到耳根:“你得死,你们都得死……”

“我要回来,把你们一个一个,全都杀了!”

她恶狠狠地留下这句话,却没有动手,身影渐渐变淡,最后消失在了原地。

春花姐消失后,妹妹再也支撑不住,直挺挺地倒了下去。

当晚,奶奶和妹妹就发起了高烧,说起了胡话。而奶奶手里紧紧攥着的那沓红票子,不知何时,已经变成了一叠黄惨惨的冥币。

爸爸张力回来看到这副情景,脸色大变,他冷眼看着我,质问道:“到底出了什么事?”

我颤抖着将下午发生的一切说了一遍。

他脸色阴沉得能滴出水来:“你在这里看着你奶奶和你/妹妹,我去找人帮忙。”

“她们这是……撞邪了!”

05

张力说完,就火急火燎地跑了出去,过了半个多小时才回来,脸色比之前更难看了。

我小心翼翼地凑过去:“爸,怎么了?”

他点燃一根劣质的香烟,狠狠地吸了一口,烟雾缭绕中,他的声音有些发抖:“是春花那个贱/人,她真的回来了!”

我吓得连连后退:“就是春花姐,下午我看见的就是她……我想拦住妹妹,可妹妹不听我的。”

张力脸色阴沉,带着一股狠戾:“该死的贱/货,死了都不安生!自己生不出儿子,还有脸回来害人!死了活该!”

骂完,他看了我一眼,吩咐道:“寒寒,明天我出去找个厉害的人回来治你奶和你/妹妹。你在家照顾好她们,记住,除了我回来,谁敲门都别开,谁叫都别理!”

我喏喏地点头。

第二天,天还没亮透,张力还没来得及出门,我家的门就被人敲响了。

来的是村长,他佝偻着身子,嘴里叼着的旱烟在晨光中闪着一点猩红。

他哑着嗓子说:“张力啊,春花家那口子,出事了。”

“村里的人都过去帮忙了,我来叫叫你们。”

张力那张本就没什么血色的脸,瞬间白得像纸。他嘴唇哆嗦着应下:“……好嘞,叔,我马上就到。”

村长转身离开后,张力像是被抽走了全身的力气,一屁股瘫坐在了地上。

我们村有个不成文的规矩,无论红白喜事,每家都得出人去搭把手。

村长这话的意思是,春花姐的婆家,又死人了!

等我和张力赶到的时候,春花姐家门口已经围满了人。

春花姐的男人,赵来旺,此刻正瑟缩在墙角,眼神呆滞,嘴里不停地念叨着:“不关我的事……别找我……”

村里的婶子们聚在一起,压低声音议论,说是春花姐回来了。

她杀了她那个恶毒的婆婆。

一个婶子提及此事,脸色白了又白,她凑近了些,声音压得更低了:“死得可惨了!整个肚子都被人刨开了,跟春花那丫头死的时候一模一样!”

“都说那丫头死得不甘心,这是回来索命了!”

我下意识地看了一眼张力,他故作镇定地朝着地上吐了口唾沫:“呸,跟老子又没关系,老子才不怕!”

张力嘴上说着不怕,可等到入殓的时候,他的腿肚子都在打颤。

春花姐的婆婆,那具尸体,怎么都装不进棺材。每次刚把她放平,她就自己坐了起来,一次又一次。

村里最有威望的三叔公连连摇头,叹气道:“这是春花那丫头不让她下葬啊!”

他转向春花姐的公公赵有才,问道:“你们当初,把春花那丫头埋在什么地方了?”

赵有才脸上闪过一丝为难,抬脚踢了一旁已经有些痴傻的赵来旺:“当初让你去埋了那丫头,你把人埋哪儿了?”

赵来旺的神色清明了一瞬,随即又被巨大的恐惧占据:“她……她就被丢在后山上!”

紧接着,他又变得疯疯癫癫起来,挥舞着手里的木棍,对着空气又打又骂:“别来找我!不是我!我打死你,我打死你!”

赵有才对着三叔公讨好地笑道:“三叔公,您看,那丫头的尸体就在后山……这事可跟我没关系啊,都是他们娘俩干的,您可得救我一命啊!”

三叔公那张布满老年斑的脸涨得通红,他愤怒地用拐杖敲着地面:“你们这家人,真是作孽啊!”

“现在春花丫头回来索命,这是你们自己种下的因,自己想办法去吧!”

三叔公摇着头,拄着拐杖离开了,任凭赵有才在身后如何哀求,都没有回头。

赵有才站在原地,手足无措。半晌后,他抬手抹了把脸,凶狠地吐了口唾沫:“我就不信了,一个死了的贱/人还能翻了天!”

“老子这就去找人,让她魂飞魄散!”

06

尸体装不进棺材,村里其他人也都怕沾上晦气,纷纷找借口溜了。

只有张力没走,他跟在赵有才身后,不知道嘀咕了些什么。他回头看了我一眼,吩咐道:“你先回去照顾你奶和你/妹妹,我一会儿就回来。”

我回到家时,奶奶和妹妹已经醒了。

她们全身虚软无力,奶奶一见我,就恶狠狠地骂道:“该死的小贱种,现在才回来,是想饿死我们娘俩吗?还不快去做饭!”

我站在原地没动,只是淡淡地看了她一眼,状似无意地开口:“我跟我爸去赵叔家了。”

奶奶刚要张嘴继续骂,我又说道:“赵婶子死了,死法跟春花姐一模一样。来旺哥也被吓傻了,一直说春花姐回来了。”

我说完,就看见奶奶满脸的肥肉剧烈地抖动起来,她张着嘴,却半天说不出一句完整的话。

妹妹的脸色也难看到了极点,她惨白着脸,紧紧地抓着被子,一言不发。

我没再多说,转身进了厨房。

直到傍晚时分,张力才回来。

他不似早上出去时那般惶恐,反而满面红光,带着几分得意。

奶奶一见他,立刻嚎了一嗓子:“儿啊,那个小贱人真的回来找我们了,可怎么办啊!”

张力却一脸无所谓,他瞥了奶奶一眼:“妈,你怕什么。”

“我跟赵有才已经商量好了,他明天就出村,去找一个真正厉害的道长回来,保准让那个小贱人魂飞魄散,永世不得超生!”

奶奶听到这话,半信半疑:“能行吗?”

“肯定行!”张力拍着胸脯保证,“赵有才比咱们还怕死呢,他找的人能没用?只是……请道长的钱,他说要跟咱们两家平摊。”

一听到要花钱,奶奶的脸色立刻就变了。张力连忙劝道:“妈,花点钱消灾,总比没命强吧?只要咱们家阳阳还在,这点钱,以后还不是说赚就赚回来了?”

奶奶一听这话,觉得有理,但脸上还是写满了肉痛:“行吧,需要多少钱你到时候跟我说。”

张力点了点头,转身出去了。

奶奶看到缩在角落里的我,又狠狠地瞪了过来:“死丫头,杵在那儿干嘛,还不快过来给我捶捶腿!”

我身子一颤,赶紧走了过去。

刚捏了一下,腿上就传来一阵钻心的疼,是她掐的:“小畜/生,你想疼死我啊?没吃饭吗?”

她恶毒地咒骂着:“等明年开春,就把你卖了!隔壁村那个老光棍,可是愿意出五万块钱的彩礼!”

“拿这五万块回来补贴家用,也算不枉我们白养你这么多年!”

我低着头,一句话也不敢说。

那个老光棍我见过,上次来我们村吃席,喝了点酒就抓着我的手不放,满嘴污言秽语。他笑嘻嘻地跟奶奶说,要娶我回去当老婆。

奶奶毫不犹豫地开了价:“行啊,五万,一分不能少。给了钱,人你马上就能领走。”

村里的老单身汉咧开一口烟熏的黄牙,黏腻的唾沫星子都快溅到我脸上:“行,五万块就五万块。不过这钱我得凑凑,你给我一年时间,明年这时候,我保证一分不少地给你送来。”

为了让我奶彻底安心,他还真就从兜里掏出了两万块钱当定金,甚至正儿八经地按了红手印,写了张字据。

我就这样,像一头待宰的牲口,被明码标价地卖了出去。

中间我奶不是没动过反悔的心思,但村里村外,再也找不出一个比老光棍出价更高的人了。

或许是拿了定金心里踏实了,我奶很快就睡熟了,粗重的鼾声在寂静的夜里格外刺耳。我悄悄地停止了给她捶腿的动作,刚一停下,妹妹的声音就像针一样扎了过来。

她一直跟我奶睡一个被窝,此刻脸色白得像纸,声音里全是压不住的恐惧:“姐,姐姐……你是不是真的能看见那些东西?”

她顿了顿,声音压得更低了:“你帮我看看,春花姐……她还在不在?”

“我好怕,老觉得身边凉飕飕的,像有谁在对着我脖子吹冷气。”

我瞥了妹妹一眼,只见一个模糊的婴孩黑影,正死死地趴在她的后心位置。 我立刻挪开视线,平静地摇了摇头:“春花姐不在这里。”

妹妹如蒙大赦,长长地舒了一口气:“不在就好,不在就好……”

片刻之后,她像是想起了什么,怨毒地低声咒骂起来:“短命的玩意儿,又不是我亲手害死她的,是她自己想不开寻了死,凭什么阴魂不散地缠着我!”

“我不过就是说了我看到的情况,谁知道会出那种岔子。”

“最后怎么选,还不是她自己拿的主意。”

说完,她还恨恨地往地上啐了一口唾沫。

第二天下午,赵有才终于把“高人”请了回来。这时候,我奶和妹妹的精神头已经恢复了不少。

张力带着我们全家,急匆匆地赶到了赵有才家。

赵有才请来的是个五十出头的男人,一身洗得发黄的道袍,倒还真有几分仙风道骨的模样。

一见到我们,赵有才立刻迎了上来,把张力拉到一边,用只有两人能听见的声音说:“力哥,这道长可了不得,我托了好几层关系才请来的,听说手段高明得很,多少脏事儿都是他出手摆平的。”

“就是……这价钱嘛,有点高,要这个数。”

他隐晦地对张力比了个“一”的手势。张力眉头一皱:“一万?”

赵有才轻蔑地瞥了他一眼,声音压得更低了:“想什么呢?是十万!”

张力脸色顿时变得为难起来,下意识地看向我奶。赵有才趁热打铁:“跟小命比起来,十万块算个屁!人要是没了,要钱还有什么用?”

“有钱没命花,那才是最亏的!”

这句话彻底击溃了张力的心理防线。最终,他和赵有才一合计,决定一家一半,各出五万。

村里人听说赵家请了道士来收春花姐的魂,一个个都按捺不住好奇心,纷纷跑出来围观,把赵家院子围得水泄不通。

那老道拿着个破旧的罗盘,在屋里煞有介事地转了一圈,最后停下来,紧锁着眉头说:“怨气太重了!你们到底对那个女人做了什么伤天害理的事?”

“等她头七回魂夜,你们这几家,一个都活不了!”

一句话,吓得赵有才和我奶面无人色。我奶此刻也顾不上心疼钱了,她一个箭步冲上去,死死抓住老道的袖子,声音都变了调:“道长,道长您可一定要救救我们啊!”

老道扫了我奶一眼,慢悠悠地点了点头:“放心,拿人钱财,与人消灾。”

“现在,去把那个女人的尸体找回来。”

“只要尸身还在,任凭她凶成什么样,我都有法子治她!”

07

赵有才和我奶交换了一个眼神,两人脸上都写满了抗拒,谁也不想去山上碰那具已经放了好几天的尸体。

最终,他们不约而同地,把目光投向了我。

是我一个人上的山,把春花姐那具已经开始发臭的尸体背了回来。

老道一见到尸体,便装模作样地摇了摇头,嘴里念念有词:“待我做法,用桃木钉镇住她的魂魄,保准她永世不得超生,再也无法出来害人。”

他让人找来了七根桃木做的长钉,然后,当着所有人的面,将那些钉子狠狠地钉进了春花姐的四肢、胸口以及额头。

腐烂的血肉随着木钉的砸入而迸溅,一股难以言喻的恶臭瞬间弥漫开来。

老道拍了拍手上的灰,满意地宣告:“这样一来,她的魂魄就被死死锁在身体里了。”

“她不仅再也无法作恶,魂魄还会日日夜夜受这桃木钉的煎熬,永远离不开这具腐烂的躯体。”

“你们啊,就彻底把心放回肚子里吧。找个地方,把她埋了就行。”

听到这话,赵有才眼中闪过一丝得意的凶光,他朝着春花姐的尸体狠狠啐了一口:“呸!活着的时候在我家就跟条狗似的,死了还想翻天?做梦!”

赵有才和张力一商量,随便在后山挖了个浅坑,就把春花姐草草埋了。

老道一走,所有人都松了一大口气,仿佛压在心头的巨石终于被搬开。

他们都觉得,春花-姐这次是彻底完蛋了,再无翻身的可能。没有一个人觉得她可怜,我奶甚至还因为这事儿多花了好几万的冤枉钱,一路上都在不停地咒骂。

很快,就到了春花姐的头七。

那一夜,出奇的安静,什么都没有发生。

我奶和妹妹安安稳稳地睡了一整晚,第二天醒来,她们更加坚信,那个老道士已经把春花姐彻底钉死了。

然而,刚到晌午,村子里突然就炸了锅。

一个路过的婶子满脸惊恐,跑得气喘吁吁。我奶拦住她问:“这是咋了?出啥事了?”

那婶子吓得脸色惨白,嘴唇哆嗦着,半天才挤出一句话:“老、老赵家……赵有才一家子……死绝了!”

“轰”的一声,我奶双腿一软,一屁股瘫坐在了地上。那婶子赶紧扶住她:“老姐姐,你这是怎么了?”

我奶的手抖得像秋风里的落叶,她颤声问道:“是……是怎么死的?”

婶子仿佛想起了什么极度恐怖的画面,浑身一哆嗦:“那死状,啧啧,太惨了!听说是赵有才疯了,活活把他儿子赵来给吃了!”

“然后,他自己又抹了脖子。”

“你说邪门不邪门!”

我奶两眼发直,嘴唇抖了半天,却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婶子见状,连忙招呼我:“寒寒,快,快把你奶扶回去,我看她这是吓得不轻。”

我走过去扶起我奶,她反手用尽全身力气抓住我的手腕,指甲都快嵌进了我的肉里:“是那个小贱人!是她回来报仇了!”

“那个道士不是说,她再也出不来了吗?!”

我扶着她,压低声音说:“奶,那个道长,我看八成是个骗子!”

我奶眼中瞬间燃起怒火,目光凶狠:“等你爸回来,让他马上去找那个天杀的骗子,把我们的钱要回来!”

“整整五万块啊!就这么打了水漂!”

我眸光微闪,顺从地应了一声:“好。”

张力是下午回来的,赵家的惨事他自然也听说了。

他二话不说,掉头就去找了那个老道。老道是跟着他一起回来的,听说了一切后,脸上也写满了困惑:“不应该啊……按理说,被桃木钉锁魂,再凶的厉鬼也断然没有翻身的可能啊!”

“难道说……是她的尸体出了问题?”

他猛地抬起头,死死盯着张力:“那个女人的尸体,你们埋在哪里了?”

“一定是尸体出事了!”

张力不敢怠慢,连忙带着老道去了之前埋尸的地方。他拿着铁锹挖了半天,结果,浅坑里只有一个空荡荡的土坑,春花姐的尸体,早就不翼而飞了。

老道的脸色“唰”地一下变得惨白,他嘴唇哆嗦着,喃喃自语:“要出大事了,要出大事了……”

“她昨夜杀了人,怨气只会更重!”

“今天晚上,就该轮到你们了!”

我奶听到这话,“扑通”一声就给老道跪下了,哭天抢地:“道长,求求您救救我们一家啊!”

“您要多少钱,我们都给!”

老道看着她,仿佛下了很大的决心,咬牙道:“二十万!一口价,二十万!今晚我就留在这里,帮你们跟她拼了!”

“区区一个厉鬼,我就是拼上这半身的修为,也定要将她打得魂飞魄散!”

08

“二十万”这个数字,让我奶的脸色瞬间变了。她开始犹豫,眼神闪烁,直到妹妹跑到她身边,带着哭腔尖叫道:“奶!给他啊!把钱给他!我不想死!”

“钱没了还能再赚,命没了就什么都没了!我不想死啊!”

妹妹的哭喊成了压垮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我奶心一横,牙一咬,答应了下来。

不过,这次她也学聪明了:“可以,但必须等事情了结之后,我再给钱。”

老道只是迟疑了一瞬,便点头同意了。

为了能更有把握地对付春花姐,老道开了一张长长的单子,上面写满了各种稀奇古怪的东西,让我们赶紧去准备。

夜幕很快降临,整个村子像是被一块巨大的黑布给罩住了,伸手不见五指。

村里其他人似乎也感觉到了这份不同寻常的诡异,家家户户早早就熄了灯,连狗都不叫一声。

唯有我们家,灯火通明。

老道用红线在我们几人身上绕了又绕,最后,他把一只喔喔叫的大公鸡塞到妹妹怀里。而我,什么都没有,就被安排孤零零地站在了红线阵的中央。

老道说,我是最好的诱饵,只要我能吸引春花姐的注意,他就能趁机发动雷霆一击,让那厉鬼彻底魂飞魄散。

我脸色苍白地站在那里,手脚冰凉。

没过多久,外面就响起了“吱呀”的敲门声。门被缓缓推开一道缝,一只泛着青灰色、指甲漆黑的手从门缝里伸了进来。

紧接着,一颗腐烂的头颅从缝隙中慢慢往里挤,脸上的腐肉像烂泥一样,一块块地往下掉。

春花姐的喉咙里发出“嗬嗬”的怪声,像是破旧的风箱在拉扯。

“我生的……是儿子……是儿子啊!”

“你们……害死了我的儿子……我要你们所有人都给他陪葬!”

她终于挤了进来,那双没有眼白的眼睛在屋里扫视了一圈,最后,目光死死地锁定在了我身上。

她那又尖又长的黑色指甲,散发着尸体的恶臭,缓缓地向我靠近:“让我……看看……你这肚子里怀的,是男……还是女?”

刺骨的寒气瞬间席卷了我全身,我想跑,可双腿就像是被钉在了地上,根本不听使唤。

我只能眼睁睁地看着她,看着她那锋利的指甲,慢慢地放到了我的小腹上。

就在她准备剖开我肚子的那一瞬间,一桶黑狗血突然从天而降,将我和春花姐淋了个透心凉。

刺鼻的腥臭味让我忍不住干呕,而春花姐则发出了一声凄厉到极点的尖叫,黑狗血泼在她身上,就像滚烫的开水浇在皮肤上一样,冒出阵阵白烟。

老道立刻从藏身处跳了出来,他一手握着一把铜钱剑,一手捏着符纸,口中念念有词,朝着春花姐就刺了过去。

春花姐此刻已经彻底失去了理智,她怨毒地盯着老道:“你敢帮他们……你也要死!”

老道“呸”了一声,毫不畏惧地冲上去,一人一鬼瞬间厮打在了一起。

但很快,春花姐就占了上风。老道的桃木剑被硬生生折断,身上的道袍也变得破烂不堪,嘴角挂着一丝鲜血。

春花姐也没讨到多少便宜,她的身体被符纸烧得焦黑。她眼珠一转,似乎不愿再与老道纠缠,猛地转身,像一道黑色的闪电,朝着我奶和妹妹的方向扑了过去!

妹妹的反应快到了极点,在春花姐扑过来的瞬间,她一把将身边的奶奶推了出去,挡在了自己身前!

春花姐那长长的指甲,没有丝毫阻碍地插进了我奶的脖子里。

我奶甚至连一声惨叫都没能发出,身体抽搐了两下,便彻底没了气息。

春花姐随手将我奶的尸体丢到一旁,那双泛白的眼睛,死死地盯着已经吓傻了的妹妹:“嗬嗬……为什么……你明明答应过我的……为什么又要反悔?”

“为什么明明是个儿子,你却骗我说是女儿!你该死!你该死啊!”

春-花姐嘶吼着,再次扑向妹妹。妹妹“扑通”一声跪倒在地,痛哭流涕地求饶:“对不起!春花姐,是我不对!我不该答应了你又反悔的!”

“我知道错了,求求你,求求你放过我吧……”

“我不想死……”

妹妹的声音戛然而止。

她僵硬地低下头,只见自己的腹部,已经被春花姐用指甲整个划开,花花绿绿的内脏混着血水流了一地。

她脸色惨白如纸,张了张嘴,似乎还想说什么,却最终什么也没能说出来,直挺挺地倒了下去。

老道见状,挣扎着从地上爬起来,他抹了一把嘴角的血,从怀里摸出一张已经泛黄的符纸,眼神决绝:“孽障,给我去死吧!”

说完,他猛地喷出一口心头血在符纸上,整个人瞬间萎靡了下去。但他还是强撑着,将那张燃烧着血色火焰的符纸,狠狠地拍在了春花姐的身上。

符纸一接触到春花姐的身体,立刻燃起熊熊大火,一股股皮肉被烧焦的恶臭弥漫开来。

她在火焰中发出了撕心裂肺的惨叫,一声比一声凄厉。

老道满嘴是血,却得意地哈哈大笑:“这下,你总该死透了吧!”

果然,春花姐的身体在火焰中不断地冒出黑烟,最后化为灰烬。

老道见大功告成,眼中全是劫后余生的得意,他朝着我这边看了一眼,喘着粗气命令道:“还愣着干什么!快过来扶道爷我一把!”

我站在原地,一动不动。

他皱起眉头,不悦地看着我:“你发什么呆!”

下一秒,他脸上的得意瞬间凝固,取而代之的是无尽的惊恐。他死死地盯着我的身后,不,是我的肩膀上。

“怎么……怎么还有一个!”

“鬼婴!是鬼婴!”

“是你!你在养鬼!”

他惊恐地向后退了两步,随即像是想通了什么,难以置信地指着我:“我就说!我就说那桃木钉乃是至阳至刚之物,能克制一切阴邪,那女鬼怎么可能破得开!原来是你!从一开始就是你搞的鬼!”

“你到底想干什么!”

我转过头,看着趴在我肩膀上,正冲我咧嘴笑的鬼婴,也轻轻地笑了:“当然是……有怨的报怨,有仇的报仇了。”

“去吧,我的乖乖。他现在已经没有力气反抗了,去,杀了他。”

老道最终是被鬼婴活活虐杀的,他死的时候,那双眼睛还惊恐地瞪得大大的。

鬼婴玩够了,像个讨赏的孩子一样,欢天喜地地跑到我身边。它伸出小手,朝着屋子的角落指了指。我顺着方向看过去,立刻就发现了正缩在角落里瑟瑟发抖的张力。

我勾起唇角,露出一抹冰冷的微笑:“哎呀,瞧我这记性,怎么把你给忘了?”

“他们都死了,你一个人活着,多孤单啊。”

张力“扑通”一声给我跪下了,涕泪横流:“寒寒,别杀我!求你别杀我!”

“以后我再也不打你了,我会对你好的,我发誓!”

“我是你爸爸啊,你饶了我这一次好不好……”

他的话还没说完,声音就变了调。

他惊恐地瞪大了眼睛,张大了嘴,一只漆黑的小手,正从他自己的嘴里伸出来,抓住他的下巴,慢慢地,一点一点地,将他的嘴越扯越大,直到撕裂……

09

张力也死了。

满地的狼藉,空气里充斥着血腥和尸臭混合的怪味,但我却觉得这味道,前所未有的好闻。

我闭上眼睛,深深地吸了一口气。

我看着站在我脚边,正仰着头讨好地看着我的鬼婴,缓缓地蹲下身,第一次,也是最后一次,轻轻地把它抱进怀里:“恩怨已了。”

“一切都结束了。”

这个鬼婴,就是当初春花姐死时,我看到捂住她眼睛的那一个。

我从来都不是什么好人,甚至可以说,骨子里就是个坏种。自从村里有了我妹妹这个“神婆”之后,那些因为重男轻女而流产、打掉的女婴就多了起来。

轮回转世本就不易,那些被强行剥夺了出生机会的婴孩,便会化作怨气,在人间游荡。

有些怨气散得快,有些则会因为执念而久久不散。

而我身边的这个鬼婴,它不是别人,正是春花姐的第二个孩子。

它死的时候,已经七个月大,成了一个完整的人形。春花姐当时来找我妹妹看过,我妹妹一口咬定,是个女孩。

春花姐的婆家本就不是什么好东西,一听是女孩,当即就决定不要了。

但他们嫌去城里医院引产要花钱,便用了土方子,在家里硬生生把孩子给催了下来。

那个孩子被取出来的时候,还是活的,最后,是被春花姐的婆婆亲手按在尿桶里,活活淹死的。

我第一次见到它时,它还懵懵懂懂地跟在春花姐身后。

后来,它就一直跟着我了。

第二天,我家的惨状就被发现了。村长看着满地的尸体,不住地叹气:“造孽啊!真是造孽啊!”

我们家,只剩下我一个活口。村里人帮着我,把其他人都下葬了。

有个好心的婶子悄悄问我:“寒寒,那么吓人的场面,你是怎么活下来的啊?”

我摇了摇头,眼神空洞:“我不知道。”

“我只记得,是春花姐和她那个没出生的孩子回来报仇了。”

“后来……后来我就吓晕过去了。”

婶子听得打了个寒颤:“你这孩子,真是命大啊。”

一传十,十传百,不知道后来是怎么传的,村子里的人,不管是生了儿子还是女儿,都不敢再轻易打掉了。

他们也怕,怕自己有一天,会死得这么惨。

半年后,我把鬼婴送到了山上一座香火鼎盛的寺庙里,给它立了长生牌位。庙里的师傅说,只要它受够了香火供奉,洗去怨气,就能再去投胎了。

10

后记

其实,我从一开始,就在利用那个鬼婴。

它本是个懵懂无知的婴灵,是我一步步哄骗、诱导,让它跟在我身边,听我的话。

我想摆脱这种令人窒息的生活。我知道,用不了多久,我就会被我奶卖给村里出价最高的那个男人。

然后,走上村里那些女人的老路,为了生一个儿子,不停地怀孕,不停地打掉女儿。

或许,我的下场会比她们更惨,可能会在某一次家暴中,被活活打死。

当我看到那个鬼婴的第一眼,一个疯狂的计划就在我心里生了根:我要杀了家里所有的人。

只要他们都死了,就再也没有人能掌控我的命运了。

我只是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女孩,无法用正常的方式反抗。

所以,我只能选择最极端的手段。

大概,我天生就是个坏人吧。不过,如果当坏人能活得更好,那我宁愿当一辈子坏人。

事实也正如我所愿。没有了妹妹,没有了奶奶和那个所谓的父亲,我的世界豁然开朗。

他们留下了不少钱,足够我继续读书,去做任何我想做的事。

村里人也不敢再觊觎我,毕竟,一个全家死绝的“扫把星”,谁沾上谁倒霉。

那个曾经想买我的老光棍,也死了。死在了自家的床上,听说是自己把自己活活掐死的。

所有阻碍我的人,都没了。我上了学,离开了那个村子,见到了外面广阔的世界。

后来,我遇到了一个很好的人,他爱我,珍惜我。

生活美好得就像一场梦,充满了阳光和期待。

结婚后的第二年,我回到了那座寺庙。

我看着长生牌位上,那个被画师画得很好看的小女孩,歪着头,轻轻地笑了笑:“你……愿意让我做你的妈妈吗?”

牌位上的画像,仿佛对我露出了一个灿烂的笑容。

第二年,我生下了一个非常可爱的女儿。

我给她取名,朝阳。

来源:霁月清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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