摘要:当时苏联刚拿下1980年奥运会的主办权,城市更新成了头等大事。
本文陈述内容皆有可靠信源,已赘述文章结尾
那栋楼现在还在,孤零零地立在莫斯科南部的一片老旧街区里。
圆形,混凝土结构,直径155米,26个出入口,能住五千人。
听起来像个奇迹。
可谁知道,当年第一批搬进去的人,没过几个月就嚷着要退房。
这事儿最早是在1971年定下来的。
当时苏联刚拿下1980年奥运会的主办权,城市更新成了头等大事。
住房紧张不是一天两天了,战后那批五六层的“赫鲁晓夫楼”早就不够用了。
城市人口越挤越多,地越用越紧,怎么在有限的空间里塞下更多人,是个现实问题。
那时候苏联建筑界有个风头正劲的概念,叫“工厂化住宅”。
也就是统一设计图纸、预制构件、流水线施工。
说白了就是把房子像零件一样在工厂里生产好,再拉到现场拼装起来。
速度快,成本低,能大批量供应住房。
但问题也明显——户型单一,采光差,住着憋闷。
设计师们想了个新办法。
他们从奥运五环上得到启发,干脆把楼盖成圆的。
一个巨大的圆环,中间是花园和公共设施,外圈是六个单元,里面可以安置900多户人家。
按每户五口人算,一栋楼能住接近5000人。
再盖五栋,就是两万五千人,一个小镇的规模。
概念很先进,规划听着也美。
食堂、药店、幼儿园、图书馆、停车场、健身区,全都安排在里面。
居民下楼就是花园,走几步就能买菜看病,孩子在圈子里跑不会丢。
那会儿媒体天天宣传,说这是“未来城市”的样板。
首栋圆环楼1972年动工,1974年封顶。
工期比预想长了不少,主要是施工难度太大。
弧形结构不是普通模板能搞定的,预制材料得重新设计,很多细节只能现场解决。
参与施工的一位工程师后来在采访中说:“我们干过无数项目,就这个最难。
不是活不好干,是没人干过,连图纸都改了好几轮。”
1975年春天,第一批住户搬了进去。
多是附近工厂的职工,分房来的。
刚住进去时大家挺兴奋,毕竟这楼看着气派,条件也不错。
可好景不长,问题一个接一个冒出来。
最先抱怨的是家具没法放。
因为房间是弧形的,墙不是直的,角落也不规整。
沙发贴不上墙,衣柜歪着放,连窗帘都得定做。
有人开玩笑说:“这房子得让家具跟着转弯。”家里装个书架,那真得是个木工活。
更大的麻烦是人太多。5000人,上下班时间全挤在那26个出入口和几部电梯里。
高峰时段,电梯排队能排半小时。
有人早上五点半起床,就为了早点出门。
孩子上学也难,幼儿园虽然有,但根本不够用。
吵闹、拥堵、混乱,成了这栋“未来之楼”的日常。
还有个问题,说起来谁都没想到——采光。
因为是环形,不可能每户都朝南。
很多房间一年到头都晒不到太阳,连白天都开灯。
有的住户用镜子反光,有的干脆把阳台封了,自己装上灯管当“人造阳光”。
冬天尤其难熬,屋里冷、暗、潮,老人孩子经常生病。
1976年底,政府接到了大量投诉。
有人要求换房,有人干脆搬回了老宅。
那栋楼的入住率一直上不去,直到80年代中期还空着不少单元。
原计划再建三栋,后来全被叫停了。
说起来,这种大型集体住宅,在当时并不是苏联独有的尝试。
东德、捷克、保加利亚也搞过类似的“超级街区”,不过多数没敢做成圆形。
而在西方,像美国、加拿大,城市规划走的是另一条路。
人家宁可城市扩张得大一点,也要保障每户的独立空间和采光通风。
那时候的洛杉矶,人口不到三百万,城市面积却比整个莫斯科还大。
苏联的这套做法,确实解决了一部分住房问题,但也暴露了计划经济在“人性化设计”上的短板。
住户不是流水线上的螺丝钉,每家每户都有自己的生活方式,想靠一个模板解决所有问题,终究是行不通的。
那栋楼后来没拆,但也没再维护。
到了90年代,外墙开始脱落,电梯年年坏,底层商铺关了又开,开了又关。
房价从没涨起来,连出租都不好租。
住在里面的,多是收入较低的家庭,或者刚搬到城市的外来务工者。
再后来,连“奥运纪念建筑”这个称呼也没人提了。
从那以后,再也没人这样盖楼了。
参考资料:
В.Д. Лихачев,《Советская архитектура 1955–1985 годов》,Москва: Стройиздат, 1991年
A. Kopp, Town and Revolution: Soviet Architecture and City Planning 1917–1935, George Braziller, 1970
S. Khan-Magomedov,《Советский модернизм: поиск нового стиля》,Москва: Искусство, 1984年
D. Crowley and S. E. Reid (eds.), Socialist Spaces: Sites of Everyday Life in the Eastern Bloc, Berg Publishers, 2002
来源:赤色故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