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退休才发“罪己诏”,高校内卷已波及教授!临近退休发“罪己诏”,高校内卷竟至教授群体!快退休之际发“罪己诏”,高校内卷蔓延到教授层面!快退休了发“罪己诏”,高校内卷延伸至教授队伍!快退休时发“罪己诏”,高校内卷已蔓延到教授们!摘要:快退休才发“罪己诏”,高校内卷已波及教授!临近退休发“罪己诏”,高校内卷竟至教授群体!快退休之际发“罪己诏”,高校内卷蔓延到教授层面!快退休了发“罪己诏”,高校内卷延伸至教授队伍!快退休时发“罪己诏”,高校内卷已蔓延到教授们!
3月中旬,中南财经政法大学一位年逾六旬的二级教授李力,于朋友圈发布“罪己诏”,宣称由于考核未达标而退群。
虽说名为“罪己”,可李力教授的用词却带着不少愤懑情绪。按照他的说法,在2021年至2024年这一期间,他总共发表了16篇论文,“教学任务完成了,研究生的指导工作也做了,并且这四年的考核都是合格的,其中还有一年是优秀,怎么把这些加起来就变成不合格了呢?”
李力还表示,“学校要求10%(的人)不合格”,这被视作暗示学校存在10%的末尾淘汰制度。
没过多久,中南财经政法大学法学院就此事发布了情况说明。依据学校专任教师岗位的管理规定以及当时所签的《人才引进协议》,李力在聘期当中,其科研成果(一篇普通C刊论文,两篇等同于C刊的报纸论文)与考核要求相比存在显著差距,未能履行应尽的岗位职责,所以学院判定其聘期考核结果是不合格的。
“说明”里还提到,聘期考核不达标没有严重的影响,不会出现“非升即走”或者“被解聘”的情况,仅仅是薪酬会稍微减少一些。而且,学校并不存在10%的末尾淘汰制。
在学校方面发布“声明”之后,有关该事件的讨论并没有就此终止,而且舆论的关注点还延伸到了高校的考核制度以及学术内卷方面。多位高校教师向南风窗表示,在李力教授这一事件背后,体现出高校的竞争考核变得越发紧张,这种紧张的氛围甚至已经蔓延到了之前被普遍认为能够“躺平”的教授群体之中。
然而,有高校的“青椒”(即青年教师)存在担忧。在他们看来,倘若资历更深厚的教授群体参与竞争考核,将会导致期刊版面等学术资源变得紧张,从而使他们的内卷现象更为严重。
在学术圈,长久以来一直流传着这样一句话:一旦被评为教授,就能够选择“躺平”了。
“在我们学校,以前有部分教师评上教授之后就开始消极怠工了,既不撰写论文,也不创作专著,我校这样的教授占比达到了三分之二。”2024年从一所西部高校退休的教授杨清如向南风窗透露。
中部一所双一流高校的社科类教师方琳同样提到,有部分年龄较大的教授以前的生活较为闲适自在。其中一些人在评上教授之后,“在学院里几乎都见不到人影了,要么回归家庭生活,要么去做自己感兴趣的事,例如读些闲杂书籍”。
“如果没有很强的定力与求知欲,也不想在学术界获取更多的‘帽子’(人才称号),大概就不会继续奋力从事科研工作了。毕竟,在一般的评价体系里,取得教授(职称)就已经处于顶级的位置了。”方琳讲道。
然而,如今的情形有所不同了。
“依据我们本学期刚召开的会议内容,今后对教授加大考核力度会是一种大的趋向。”方琳向南风窗透露,就拿早些时候就已经取得事业编制的老教授来说,按照之后的改革要求,“也许依然不能消极怠工,如果科研方面表现不佳,那就得在教学上努力奋进。”
方琳称,如今高校在学科优化方面更侧重于理工科,文科得到的扶持相对较少。所以,文科教师不管是处于讲师阶段,还是教授阶段,都躲不过考核,难以“躺平”。
在郑文谦就读的高校,变革已然拉开序幕。
自去年起开始施行,南风窗从郑文谦处获悉,考核涵盖论文、项目、教学成果奖、咨政报告以及社会服务等内容。以前,要是评上副教授或者教授,在没有晋升打算或者不追求“帽子”(特殊头衔之类)的情况下,是可以不用在科研方面拼命竞争的,然而如今情况发生了变化,“各个学校都开始有任务”。
郑文谦在西部的一所高校担任副教授。大概五年之前,在晋升教授之际,他察觉到存在不公平的现象,于是放弃了在科研领域的“内卷”,可现在又不得不再次投身其中。
郑文谦向南风窗透露,他们学校设有三年的过渡期,只要在这三年里将额定任务量基本完成就算是达标的,要是完不成或许就要扣钱。三年过渡期结束后则进行年度考核。
南部某所211高校里有一位副教授名叫沈知远,这所高校并没有清晰的考核标准。不过他察觉到,除了那些快要退休的人之外,有许多教授都投身到(申请)国社科的竞争之中了。
沈知远称,在这之前,他们并没有强制的要求,不少人评上教授之后,科研工作就可以暂且搁置。然而当下,科研成果与诸多评选相关联,“会对你产生诸多影响”,并且由于如今文科面临困境,学院也会提升对科研的要求,从而保住专业不被裁撤。
东部一所985高校的副教授江述安向南风窗透露,他们学校当下还没有推行专门面向教授等群体的考核方案,不过现有的机制以及即将推行的新机制,都让人很难“佛系”对待。
江述安表示,当下不少高校存在评和聘相分离的情况。例如,在评上副高级职称之后,还得签订一份岗位聘用协议,要是想应聘重要岗位的话,就会被要求在三年内发表一定数量的论文,获取一定数量的项目。
要是打算彻底躺平,那就得签比自身职称低一级的岗位,“我听闻某些学院似乎有教授依照讲师级别的工作考核来签”,江述安向南风窗说道。
“学校自身的薪资水平并不高,很多时候得看年终绩效。年终绩效取决于论文发表数量、获奖情况以及授课状况等。”江述安说道。
此外,江述安就读的学校即将推行准聘 - 长聘制。江述安表示:“就像以助理教授身份入职,3年之后,经考核成为准聘副教授,再过3年,再次通过考核就可转为长聘副教授。”在江述安看来,这种准聘 - 长聘制会带来更大的考核压力,并且存在淘汰机制,不过薪酬颇高,例如助理教授的年薪能够达到四五十万元。
“如此一来,日后想要躺平必然是不可能的。会依据工作量、压力的情况,按照相同比例提高薪酬,干得多挣得多。”江述安表示,已有许多双一流院校正在推行准聘 - 长聘制度,预计往后跟进改革的学校也会日益增多,“卷”将成为一种长期存在的常态。
南风窗得到退休教授杨清如的说法:“要是教授都选择躺平,既不去申请课题,也不撰写论文,这样的话,这个学校还怎么发展呢?”她表示赞同对教授进行合理且适度的考核,从而维持学校的发展以及育才的能力。
然而从另一方面来讲,考核不应沦为一种竞赛和内部的恶性竞争,不然就会出现对学术资源的相互争抢现象。
而这恰恰是高校里那些“青椒”教师所担忧的事情。
“咱们如今的生存空间所剩无几了,往后竞争会更加激烈,只能在困境中求生存。”方琳向南风窗表示,要是之后众多教授都不得不参与考核竞争,青年教师的学术空间或许就会遭到挤压。
江述安对这一判断表示认可。在他看来,年长的教授参与竞争必然会对相关学术资源产生影响,像是项目评审、期刊版面等方面都会受到一定程度的波及。
“因此,年轻教师和部分博士近年来发表文章的难度确实在不断增大,就连我们这些副高级职称的人员也感受到了一定的压力。”江述安讲道,几乎所有的期刊都会对作者的身份有所考量,“如果你的平台欠佳,缺乏足够的支撑,那么到时候发表论文或许会更加困难。有许多核心期刊可能直接不接收讲师或者博士的论文,副教授的排序也比不上教授。”
在绝大多数高校的考核里,论文(特别是发表于核心期刊的论文)所占的比重相当大。然而,对众多副教授、青年教师以及博士来说,在核心期刊上发表论文的难度正在持续攀升。
这与考核竞争的日益激烈有关系,也和期刊体系存在关联。
2025年2月,上海交通大学媒体与传播学院副院长徐剑等人开展的一项研究表明:对1998年 - 2021年CSSCI来源期刊(也就是C刊)的发文数据进行分析后可知,多数CSSCI来源期刊论文刊载的特征数据能够借助俱乐部模型予以阐释,即采用诸如削减每期发文总量、对弱势主体发文加以限制等方式来调节影响因子,从而维护期刊的竞争优势。
此类群体行为对维护C刊“俱乐部”成员的共同利益有所助益,然而其带来的结果是,学术平台的优势不够显著,那些来自其他学科领域或者职称等级较低的作者在C刊的学术发表方面愈发被边缘化,最终给中国人文社会科学整体的学术创新生态造成极大的损害。
南风窗得到一位C刊栏目编辑的告知,当下学术核心期刊的确存在集中化的趋向,“就像那些头顶‘帽子’的学者以及知名度较高的学者,他们所掌握的版面资源相对比较集中”。
然而,他坦率地表示,这同样是期刊的选择,毕竟期刊的影响因子是由论文的引用量所决定的。
某编辑称,知名学者文章的引用情况往往较好,毕竟多数人撰写论文时更倾向于引用知名学者的论文。这样一来,期刊的影响因子就会提高,在评选核心期刊时,该期刊就会更具竞争力,或者能够确保不被踢出核心期刊之列。
“一旦它脱离了C刊的范畴,其在整个学术共同体里的地位便会急剧下滑。”这位编辑表示,正因为如此,如今许多期刊都得拿出半数的版面分配给头部作者,以此确保引用量。
其余的一半乃至不足一半则分给其他学者。对于青年学者或者博士而言,“除非你的文章极为出色,无论是角度还是方法都很优秀,这样才可能登上C刊,不然就非常困难。因此青年学者群体内部竞争极为激烈,承受的压力非常大。”这位编辑如此说道。
另外,当下核心期刊为提升影响因子,会尽量少发表文章,这样就能提高每篇文章的引用率,结果是版面不断减少。“以前一本(核心)期刊一期或许能有二三十篇文章,如今很多都不超过十篇了”。这位编辑向南风窗透露。
由于C刊的版面有所削减,每篇文章从投稿直至出刊的时长变得极为漫长。“要是顺利的话,一篇论文半年至一年能够刊出,要是不顺利,或许要排队等待三到四年之久。”
然而,当下诸多考核均将C刊论文列为必要条件,就连博士毕业也需要发表1 - 3篇C刊论文。“博士在一年级时就得开始筹备了,博士后的年限通常为两年,在这种情形下,谁也无法确保自己在就读期间能够成功发表文章。”这位编辑讲道。
在教授也参与到内卷之中,并且C刊难以发表这一现象的背后,这和高校整体的考核体系以及“非升即走”制度存在关联。
长久以来,在绩效主义的指引下,高校考核出现了将论文、头衔、职称、学历、奖项等指标极端化对待的倾向。
自2018年开始,教育部、人社部以及国务院等部门接连多次提出要“破五唯”,改变不科学的教育评价导向与教育功利化趋向,在高校教师队伍高质量发展进程中正确发挥人才评价的导向功能,促使教师回归育人与科研的本心。
然而在实际情形里,教师们所察觉到的变化貌似并不显著。
“依据现行的标准,在考核里教学与科研所占的比重各为一半,不过在实际操作过程中,科研的比重会稍高一些。”方琳表示,这是由于论文更易于量化,科研成果的可见性也更强。
郑文谦觉得,只要像这样的“指挥棒”依旧发挥作用,高校就只得依照上面的标准来要求教师。他指出,学校在给教师增加考核压力之际,也在承受着来自更高层级的考评压力,而这也是促使更多人被卷入考核竞争队伍的因素之一。
“如今,各个学校在学科方面的竞争压力极为巨大,都力求在学科评估里获得靠前的名次,毕竟这会直接对一个学科的经费、招生数量等产生决定性作用。”郑文谦表示,虽然近年来高校考核一直在倡导“破五唯”,可实际上并没有太大的改变,原因在于上级对学校的考核变动不大,依旧侧重于论文、科研以及项目。
郑文谦向南风窗表示:“要是你担任校长的话,你必然也期望在自己任职期间,学校的排名起码不能出现倒退的情况。唯有如此,才能够确保经费以及其他各个方面的资源,也好对学校的教师和学生有所交代。”
郑文谦称,破除“五唯”的初始目的之一在于重视教学方面,促使教师将精力投入到教学之中。“然而,当下教学采用了另一种方式来应对考核评估,在我看来,这可被称作‘伪教学’。”
所谓的“伪教学”,是指将教学成果奖、教学比赛获奖情况当作衡量教学质量的标准。
“这些事物和课堂教学固然存在联系,不过在一定程度上,它属于一种被包装过的事物。”郑文谦表示,就拿教学比赛来说,教师们依据比赛环节的要求进行包装,例如制作课程视频时,就会找专业的影视公司来进行美化,从而让视频显得精美、专业。
郑文谦向南风窗表示,实际上,到最后竞争的是这些事物,这已经和真正的课堂教学相脱离了。
除了教学竞赛,咨政报告也是竞争的一个方面。方琳称,当下许多高校对咨政报告的划分和学术期刊类似,作出批示的领导的级别与期刊的分类存在对应关系,能够进行换算。
方琳称,咨政报告在很多时候更多的是在较量学者的人脉关系。与科研相较而言,它的产出周期更短。于是能够发现有不少教师成天往政府部门跑,甚至还驱使学生去撰写,导致学生没有太多的工夫去做学术或者看书。
在我眼中,咨政报告不应成为学术界的一项核心事务。然而,由于高校学术圈的竞争过于激烈,只要具备些许资源的人,便纷纷开始在咨政报告方面展开竞争。方琳向南风窗透露。
于沈知远而言,不少高校在自身承受压力之际,正运用一种“竭泽而渔”的方法,去“迫使许多人赶快出成果”。
“这会致使整个行业陷入内卷状态,大家集体处于焦虑之中,教师群体产生了一种共同的不幸福感受。”沈知远讲道,这种状况还会让高校教师不得不进行短平快式的学术成果产出,什么容易发表就写什么,“从而出现大量水分很大的学术(成果)”。
除此之外,他还觉得这种生态对学生而言并不公正。“在这样的情形下,认真授课的老师没几个。”师生之间达成了一种默契,老师不让学生挂科,学生也不给老师打低分。
改善这样的生态并非易事,不过,不管是高校教师还是学生,都期待着一个健康的学术与学习生态。
“健康的生态里,‘破五唯’或许只是最表层的内容,最根本需要解决的是高校排名以及核心期刊认定指标体系中的‘唯数据论’和‘唯流量论’。如此,教师才能安心教学,学生才能安心学习,期刊也能够安心开展出版工作,而不必为了发表数据、项目数据、影响因子数据而奔波劳累,都沦为评价体系的奴隶,那样只会离大学和学术的初心愈来愈远。”江述安向南风窗表示。
来源:相逢且尽尊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