摘要:尖锐的警报声在急救室内骤然响起,原本还算规律的心电监护仪,此刻瞬间拉成一条笔直的线。
木子的故事小酒馆,欢迎大家,首发头条~
我在手术台上大出血。
他在楼上陪白月光生孩子。
我们的孩子在重症监护室。
他却忙着给人家儿子换纸尿裤。
地震来临,我哀求他救救我们的孩子。
可他却慌忙护着白月光母子逃生。
失去孩子后。
我心灰意冷,签字离婚。
他却带着婆婆追到我老家求原谅。#小说#
1.
“呜——”
尖锐的警报声在急救室内骤然响起,原本还算规律的心电监护仪,此刻瞬间拉成一条笔直的线。
我的身躯在除颤器的电击下猛地一颤,随后又无力地瘫软下去。
心电监护仪上,依旧是一片死寂的直线。
“再来一次除颤!电流加强!”
急救室外,贺晋年的手机始终无人接听。
“病人家属呢?怎么还不见人影?病人情况危急!快想办法联系他!”
医生急切的呼喊,好似从幽远的深谷中传来,断断续续地飘进我的耳畔。
我感觉自己仿佛悬浮在一片混沌的黑暗里,浑身软绵绵的,连一丝力气都使不上。
想要睁开眼,却像是被无形的枷锁束缚,怎么也睁不开。
刹那间,一段回忆如潮水般涌上心头。
就在前几天,我无意间在贺晋年的手机里看到一条预定顶级邮轮和绚烂烟花的短信。
时间,正是今晚。
还有那一千朵娇艳欲滴的玫瑰,以及那座精致的三层蛋糕。
落款的名字,是任雪儿。
原来那些所谓的加班、忙碌,不过是他为了和另一个女人花前月下的借口。
一阵彻骨的寒意,从心底缓缓蔓延至全身。
我拼尽最后一丝气力,艰难地对医生说:
“医生,麻烦您转告我婆婆,我愿意离婚。”
病房外,贺母紧紧攥着离婚协议书,听到我松口,兴奋地大叫起来,
“太好了!快!让她赶紧签字!”
那张冷冰冰的纸,被硬生生地塞进我颤抖的掌心。
我耗尽全身力气,一笔一划,艰难地签下了自己的名字。
签完字,我再也支撑不住,彻底陷入了无边的黑暗。
2.
外滩边。
那艘奢华至极的邮轮,正慢悠悠地驶出码头。
贺晋年立在甲板上,眼睛紧紧盯着手腕上的表。
“十、九、八……”
他嘴里倒数着数字,伸手轻轻蒙住了身旁任雪儿的双眼。
“三、二、一……”
“轰”
五彩斑斓的烟花在墨色的夜空中炸开,把整条江面照得亮堂堂的,就跟白天似的。
海风轻轻撩动着任雪儿的长发,她紧紧依偎在贺晋年的怀里,脸上满是幸福的笑意。
“晋年,太感谢你啦,我真的好开心。”
任雪儿温柔地抚摸着自己圆滚滚的肚子,声音轻柔得像水一样。
贺晋年侧过身,露出身后那九百九十九朵娇艳欲滴的玫瑰,轻声说道。
“雪儿,恭喜你,终于摆脱了那段不幸的婚姻,重新开始了。”
任雪儿看到那些花和蛋糕的刹那,眼睛里波光闪动,感动得直抹眼泪。
“呀……”
她突然尖叫了一声,双手捂住了肚子。
“咋啦?”
贺晋年一下子紧张起来。
“我……我好像要生了……”
任雪儿脸色煞白,额头上冒出密密麻麻的汗珠。
贺晋年顿时慌了手脚,赶紧抱起任雪儿就往医院跑。
产房外面,贺晋年心急如焚地等着。
他来回不停地走着,双手紧紧攥在一起,手心里全是汗。
这时候,一个护士抱着个襁褓,从他对面那间抢救室走了出来。
贺晋年下意识地瞅了一眼。
襁褓里的婴儿脸色发紫,看样子怕是撑不了多久了。
他很快就移开了视线,心里默默祈祷着任雪儿母子能平平安安的。
就在这时,产房的门开了。
护士抱着孩子走了出来,贺晋年赶忙从护士手里接过婴儿,小心翼翼地抱在怀里。
3.
病房之中,我猛地一下睁开了双眼,只感觉浑身上下酸痛不已。
一想到孩子,我拼尽全力想要坐起来,可却发现身体软绵绵的,一点力气都没有。
医生缓缓走了过来,脸上满是关切的神情。
“你醒啦?”
“你早产大出血,情况十分危急,现在得好好静养。”
早产,大出血?
濒死的那些记忆如潮水般涌进脑海,我艰难地咽了咽口水,声音沙哑得吓人。
“医生,我的孩子呢?他到底怎么样了?”
医生沉默了好一会儿,才缓缓说道:
“孩子还在保温箱里,因为是早产儿,能不能活下来……全看他自己了。”
医生的话就像一把重锤,狠狠砸在我的心上,恐惧瞬间将我彻底笼罩。
我颤抖着拿出手机,屏幕上显示着几条未读消息,全是贺晋年发来的。
“老婆,公司突然有事,我得去出差一段时间,有啥事就给我秘书打电话,爱你。”
呵,出差?
这简直太讽刺了!
他所谓的爱,就是把即将分娩的我扔在家里,自己却和别的女人寻欢作乐吗?
我死死地攥着手机,感觉都要把手机捏碎了。
突然,尖锐的铃声在空荡荡的病房里回荡,搅得我心烦意乱。
我深吸了一口气,努力让自己平静下来,接通了电话。
“喂。”
“离婚协议书你都签了,什么时候走?”
贺晋年母亲的声音,还是那么尖酸又刻薄。
自己的亲孙子还在保温箱里躺着,就急不可耐地要赶我走。
真是有其母必有其子!
我紧紧咬着嘴唇,拼命忍着眼泪。
“等孩子病情稳定了,我会带着他马上离开,永远不会再出现在你们面前。”
“好,你可记住了。有些东西不属于你就别妄想,要不是因为你和雪儿长得有点像,你哪有机会嫁进我们贺家。”
我深吸了一口气,压下心底的酸楚,开口反驳道:
“既然如此,那你就赶紧让你儿子把离婚协议书签好,然后和任雪儿双宿双飞吧!”
我用尽全身力气,一字一顿地说完,然后毫不犹豫地挂断了电话。
4.
挂断电话后,我突然很想去看看孩子。
我强撑着虚弱的身体,从床上爬起来。
每走一步,都像有无数根针在扎着我的神经,痛得我头皮发麻,冷汗直冒。
我咬紧牙关,一步一步地挪动着。
只要想到能看到孩子,我就有了坚持下去的动力。
重症监护室外,隔着厚厚的玻璃,我看到了保温箱里那个小小的身影。
她那么瘦小,那么脆弱,身上插满了各种管子,让人心疼不已。
在她的右手小臂上,有一个小小的红色胎记。
泪水再也控制不住,夺眶而出。
贺晋年有弱精症,这个孩子是我们用尽一切方法,求了四年才得到的。
我贴着玻璃一遍遍的轻声祈祷,
“宝贝,你一定要努力活下来,等你好了,妈妈就带你离开。”
忽然间,我听到了一阵熟悉的说话声,
我下意识地转头望去,看到了一个熟悉的身影
贺晋年!
来不及多想,我本能地躲到了楼梯的拐角处,把自己藏了起来。
贺晋年抱着一个孩子,轻轻地哄着。
脸上是抑制不住的爱意和温柔。
失望像潮水一样,一点点吞噬着我的理智。
我死死掐住自己的手,试图让自己清醒一点。
贺晋年站在一扇门之隔的地方和医生谈话。
“医生,孩子母亲和孩子的一切都要用最好的!”
“贺先生您放心,任小姐住的是本院最豪华的VIP月子套房,并且已经按照您的要求,配备了专业的营养师和月嫂。”
5.
任小姐?
原来任雪儿也在这里生孩子啊!
我的大脑一片空白,身体摇摇欲坠,几乎要晕倒过去。
大腿传来凉意。
我竟然.......
看着自己湿漉漉的裤腿和地上的水渍,我死死捂住自己的嘴,不让自己哭出一点声音。
直到门外脚步声远去,我才动了动麻木的双脚,像一具行尸走肉一样,回到了病房。
隔壁床的阿姨看到我的惨样,忍不住出声安慰我,
“别怕,生孩子就是这样的。以前我们也是这样过来的。”
护士拿着裤子进来,看着我的眼神带着可怜,
“你要注意情绪不要太激动,要是不好好养着,以后会有很多后遗症的。”
沉默着接过裤子换下,我继续躺在床上发呆,眼泪却一滴都留不下来。
只剩下空洞。
贺晋年依然时不时地发消息给我,关心我的情况。
“老婆,身体好点了吗?”
“老婆,记得按时吃饭。”
“老婆,宝宝有没有乖啊,等你预产期到了我就回来,乖乖等我哦。”
可我一条都没有回复。
因为我觉得恶心!
虚伪!
VIP病房里,弥漫着一股淡淡的奶香味。
贺晋年小心翼翼地给孩子换完尿布。
随后站起身,眉头紧锁的看着手机,屏幕上显示着我和他的聊天界面。
我没有回复任何消息。
“晋年,是不是琳琳给你发消息了?要不你还是回去陪她吧,我一个人也可以的。”
任雪儿躺在床上,气色红润,整个人带着母性的光环。
贺晋年关掉手机,温柔地安慰着任雪儿,
“雪儿,你现在最需要的就是休息,其他的事情你就别多想了。”
“她的预产期还有一段时间,过几天我再回去。”
说完,贺晋年继续弯下身子去逗摇篮床里的孩子。
看着一大一小的样子,任雪儿眼里闪过得意。
6.
在医院里的每天,我都要悄悄地去看看孩子。
看着她用力呼吸的样子,心脏绞痛的难以呼吸。
好像我也在承受着她的痛苦一样。
只是,每天我都会看到贺晋年抱着孩子散步。
或者任雪儿抱着孩子,他轻轻扶着她的腰有说有笑。
整层楼都在羡慕VIP室的女人找了一个顶级好男人。
事无巨细照顾的很周到,甚至连孩子的尿布每天都要亲自换。
听到这些消息的时候,我心里已经没有了任何的波动。
我只想我的孩子能够活下来。
晚上,我睡的很不安稳。
整栋楼忽然剧烈摇晃起来。
察觉到危险,我立刻从床上跳下来往楼上重症监护室跑。
一路上,所有人都在往下跑。
墙体开始脱落,尖叫声,呼喊声在耳边炸响。
忽然,我被一股力量撞得后退。
“谁啊?找死啊!”
抬头是贺晋年熟悉的眉眼。
他紧紧护着任雪儿和她怀里的孩子。
看到我,贺晋年脸上闪过惊讶和慌乱。
“琳琳,你怎么在这里?”
看到他,我紧紧抓住他的手哀求,
“晋年,孩子,我们的孩子还在.....”
话还没说完,顶上的吊灯忽然砸下来。
贺晋年下意识的护住了任雪儿母子,碎裂的玻璃片刺进我的小腿,剧痛传来。
但我顾不了那么多了,我扶着栏杆继续往上走,每一步都是锥心的痛。
贺晋年刚想往上追,却被任雪儿拉住。
“晋年,孩子害怕。”
任雪儿的声音带着哭腔,紧紧地抱着怀里的孩子。
贺晋年看了看怀里的孩子,又看了看我离开的方向。
眼神里充满了挣扎。
最终,他还是选择了护着她们母子往楼下撤退。
如果他仔细看,就会发现我原本隆起的肚子变得平坦,只是他的心思都在任雪儿母子身上罢了!
7.
大楼还在不断地摇晃。
头顶的灯管不断掉落,发出刺耳的声响。
我跌跌撞撞地往楼上跑。
当我赶到的时候,门已经被堵死了,里边一片狼藉。
各种仪器设备倒在地上,发出噼里啪啦的声响。
我使劲地砸着门,却毫无作用。
直到手砸得鲜血淋漓,也没有撼动分毫。
我哭喊着,嘶吼着。
叫着自己给孩子取的小名。
“安安,安安……”
我的声音嘶哑,几乎发不出声音。
直到大楼停止摇晃,我撑着墙壁站起来。
医生和护士从楼下冲上来砸门,因为门已经变形,所以耗费了很大的力气才打开。
我跟随着她们冲进去。
孩子躺在保温箱里,小小的身体一动不动。
脸色乌青,紧闭着眼睛。
我扑到保温箱前,颤抖着手想要去抱孩子。
可是,我不敢。
我怕我一碰,她就会碎掉。
医生还在不停地安抚着其他哭泣的婴儿。
我抱起早已经没有了呼吸的孩子。
把它裹在我衣服里,就像她还没出生一样。
锋利的玻璃割破我的脚。
一个个血脚印印在冰凉的地板上。
楼下已经聚集了很多人。
黑压压的一片,看不清面孔。
我抱着孩子,一步步走下楼梯。
脚上的伤口还在流血,人群中我看到了贺晋年。
他抱着任雪儿和她怀里的孩子,一脸焦急和担忧。
任雪儿脸色苍白,惊魂未定,依偎在他怀里。
我漠然地收回视线。
然后抱着孩子缓缓地走向人群的反方向。
路过一个垃圾桶。
我停下脚步,从手上扒下结婚戒指。
“哐当”一声。
戒指落入垃圾桶底,发出清脆的响声。
像是告别,又像是解脱。
四年的婚姻,在这一刻,彻底放下了(卡点)
8.
接到地震的消息,贺母急匆匆地跑过来,脸上写满了担忧。
看到贺晋年和任雪儿安然无恙,她长舒了一口气。
“没事就好,没事就好,吓死我了!”
她拍着胸口,一副劫后余生的样子。
然后,她的目光落在了任雪儿怀里的孩子身上。
“哎呦,乖宝宝,你也受惊了吧?”
她笑得合不拢嘴,伸手就要去抱孩子,满脸的慈爱和欢喜。
贺晋年站在原地,眉头紧锁。
他总觉得有什么地方不对劲。
我不是应该在家吗?
为什么会出现在医院?
他心里的慌乱越来越强烈,不停的在人群中搜寻着我的身影。
可是,除了黑压压的人头,什么也看不到。
他想上楼去看看,却被工作人员拦了下来。
“先生,现在情况还不稳定,很有可能发生余震,请大家都在空旷的地方等待,不要随意走动!”
贺晋年焦躁地拿出手机,拨打我的电话。
“嘟……嘟……嘟……”
电话一直响着,却始终没有人接听。
贺晋年心里的不安,越来越强烈。
他转头看向自己的母亲,语气急切。
“妈,琳琳怎么会出现在医院,她是不是不舒服?”
贺晋年母亲的脸色,瞬间变得有些慌乱。
她眼神闪烁,支支吾吾地说,
“晋年,琳琳她或许就是来医院做个检查,没什么大事的。”
贺晋年还想说什么,任雪儿忽然身体一软,倒在了他的怀里。
顾不上再追问,贺晋年连忙抱住任雪儿,
“医生!医生!”
人群一阵骚动,医护人员迅速赶来,将任雪儿抬上了担架。
贺晋年紧紧跟着,一路护送着任雪儿进了临时安置点。
安顿好任雪儿后,贺晋年还是不放心。
“妈,我回家一趟,刚刚琳琳看到我了,我怕她误会,我回去看看她。”
贺晋年母亲却一把拉住他,语气强硬
“晋年,你不能走!”
“现在雪儿和孩子最需要的就是你,你必须留下来陪着她!”
贺晋年眉头紧锁,一脸担忧。
“可是琳琳那边.......”
贺母提高了声音。
“有什么好担心的!我回去看看就是了!你就安心留在这里。”
贺晋年看着母亲,又看了看躺在床上的任雪儿。
最终,他还是妥协了。
9.
贺母回到家,屋子里一片狼藉,地震后的痕迹还清晰可见。
她小心地避开地上的杂物,走到卧室从床头柜的抽屉里,拿出了一份文件。
我并不在家里,贺母也不关心,只是再次发消息提醒我要信守承诺,赶紧离开,不要再出现了。
医院里,贺晋年坐在任雪儿的病床边,有些心不在焉。
他的脑海里一遍遍回放着,在医院走廊上与我擦肩而过的画面。
我的脸色苍白如纸,眼神空洞。
当时,我似乎说了句什么。
可周围太嘈杂,他没有听清。
只觉得我的眼神,冰冷得像一把刀,刺得他心口发疼。
我一定是生气了。
一定是误会了什么。
贺晋年懊恼地抱住头,整个人的气场显得很颓废。
旁边,医护人员正在统计伤亡情况。
“本次地震,受伤人数还在统计中,目前已知有一名早产婴儿在重症监护室不幸夭折,其他伤者多为轻微伤.......”
贺晋年的心,猛地一颤。
早产婴儿?
他鬼使神差地转过身,看向正在说话的护士。
“请问,那个夭折的婴儿叫什么名字?”
他的声音有些颤抖。
护士翻了翻手中的记录。
“那个孩子还没来得及取名字,家属登记的小名叫安安。”
安安.......
贺晋年心里,像是有一块巨石落地。
长长地舒了一口气。
我的预产期,明明还有一个多月,怎么会提前生产呢?
他自嘲地笑了笑,觉得自己有些神经过敏。
贺母匆匆赶来,打断了他的思绪。
贺晋年连忙起身。
“妈,你见到琳琳了吗?她怎么样?”
贺母的眼神,闪过一丝慌乱。
“她没事,你不用管她。”
语气,有些闪躲。
10.
看见自己母亲这样的态度,贺晋年的声音忍不住提高了八度。
“什么叫我不用管她?她是我老婆!”
“妈,我知道你一直不喜欢琳琳,但是现在我和她已经结婚了,你能不能对她好一点?”
贺晋年这样的态度,贺母也不敢再继续说了,她从包里拿出一份文件,递给贺晋年。
“哎呀,你这孩子,急什么?搞得像我针对她一样。”
“行了,你先把这个签了。”
贺晋年接过文件,只看了一眼,脸色就变了。
“离婚协议书?”
他瞪大了眼睛,不敢相信自己看到的。
“妈,这是什么意思!”
贺母被他的反应吓了一跳,但很快就恢复了镇定。
“离婚协议书啊?你不是一直都还念着雪儿吗?现在琳琳已经签字了,现在就差你了。”
她指了指文件的最后一页。
“你看,白纸黑字,清清楚楚。”
贺晋年颤抖着手,翻到最后一页。
我的签名,刺痛了他的眼睛。
“不可能.......”
他猛地撕碎了手中的协议书。
“哗啦”一声,碎片散落一地。
“谁让她签这个的?她还怀着我的孩子,你竟然让她签离婚协议书?”
他冲着贺母怒吼,眼睛里充满了愤怒。
“她现在人在哪里?我要去找她!”
贺母被他突然爆发的情绪吓了一跳,但还是紧紧拉住想要往外走的贺晋年。
“你还找她干什么?你们已经离婚了!”
“协议幸好我有备份,等会儿重新签一个就是了。”
贺晋年猛地甩开贺母的手,往外走的时候不小心碰到椅子,发出“咣当”一声响。
他快步冲出病房,掏出手机颤抖着拨通了秘书的电话。
“调取所有监控!我要知道琳琳去了哪里!”
任雪儿其实早就醒了。
她一直侧着身子假装昏迷。
病房里的对话她听得一清二楚。
听到贺母说我签下了离婚协议书,任雪儿的心里涌起一阵狂喜。
她甚至开始幻想,以后和贺晋年幸福生活的画面。
嘴角不自觉地勾起一抹得意的笑容。
11.
病房外,贺晋年焦急地等待着。
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每一秒都像一个世纪那么漫长。
终于,电话响了。
“贺总,查到了,夫人的住院记录.......”
秘书的声音,有些犹豫。
“她.......她十天前,因为早产被送进医院。”
贺晋年如遭雷击。
早产?
十天前?
那不就是他陪着任雪儿庆祝离婚的那天吗?
秘书把查到的资料,发到了贺晋年的手机上。
他颤抖着手,点开文件。
看着上面冰冷的文字,和一张张照片。
他的心像是被撕裂了一般,疼得无法呼吸。
那天晚上,他的妻子在医院里生死挣扎,而他却在帮别的女人庆祝。
贺晋年无法想象,我是如何度过那个夜晚的。
他只觉得,自己的心像是被千刀万剐。
忽然想到了什么,贺晋年抓住一个医生就问。
“医生,十天前早产大出血的那个孕妇,怎么样了?”
看着面前男人焦急的样子,医生努力回忆着。
“你是说那个早产大出血的产妇?好像是叫什么琳?”
“对!就是她!她怎么样了?”
贺晋年的声音,颤抖得不成样子。
医生脸上露出怜惜的表情。
“那天她被送到抢救室的时候,情况已经很危险了.......”
“生产期间,又大出血,全身上下的血液,几乎被换了两遍.......”
“但是,她很坚强,硬是挺过来了.......”
医生说着,语气里充满了敬佩。
贺晋年听着,心如刀绞。
他无法想象,我是经历了怎样的痛苦,才活下来的。
“不过.......”
医生突然停顿了一下。
“让我没想到的是,她清醒过来的第一件事,竟然是要签离婚协议书,但是整个医院都挺震惊的。”
旁边的护士,忍不住插了一句。
“哼,她丈夫连她生孩子都没出现,就应该离婚!”
语气里,充满了愤怒和不平。
周围,响起了一阵议论声。
“就是就是,多可怜的母子啊,差点就没命了!”
“这种男人,要他干什么!”
12.
贺晋年听着这些议论,只觉得自己的心,被狠狠地抽打着。
他倒退了几步,身体摇摇欲坠。
眼睛,因为极度的痛苦睁得很大。
他捂住胸口,那里像是被掏空了一般。
周围的议论声越来越大,像一根根针,扎进贺晋年的心里。
“这种男人,就应该下地狱!”
“孩子没了,老婆差点也没了,他倒好,跟别的女人风流快活!”
“真是瞎了眼,才会嫁给这种人渣!”
……
贺晋年再也无法忍受。
“啪!”
他猛地抬手,狠狠地扇了自己一个耳光。
清脆的响声,在嘈杂的环境中,格外刺耳。
“啪!”
又是一记耳光。
他的脸颊,瞬间红肿起来。
嘴角,渗出了一丝血迹。
贺母刚追出来,就看到这一幕,吓得魂飞魄散。
“晋年!你干什么!”
她冲过去,一把抓住贺晋年的手,心疼得眼泪都出来了。
“你疯了吗?你这是干什么啊?”
贺晋年双目猩红,死死地盯着自己的母亲。
他的牙齿,咬得咯咯作响。
“你早就知道,对不对?”
声音像是从喉咙深处挤出来的,带着无尽的愤怒。
“病危通知书上,家属签字是你的名字!”
“你为什么不告诉我?为什么!”
贺母被他这副模样吓到了,但事已至此,她也不再遮掩。
她冷哼一声,理直气壮地说,
“那天琳琳早产大出血,我给你打电话,你关机!”
“后来我才知道,你正陪着雪儿庆祝呢!”
“我不想打扰你们,所以就没告诉你!”
她顿了顿,又补充了一句:
“再说了,她又没死,你慌什么?”
语气里,充满了不屑和轻蔑。
贺晋年被母亲这无耻的言论,震惊得说不出话来。
他瞪大了眼睛,他无法相信自己的亲生母亲,竟然能说出如此冷血无情的话!
但很快,贺晋年咽下了即将出口的质问。
因为他没有资格责怪任何人。
所有的一起,都是他的错!
贺晋年深吸一口气,强迫自己冷静下来。
他看着母亲,一字一句地说:
“我承认,以前我确实喜欢雪儿。甚至和琳琳结婚也是因为她像雪儿。”
“可是,我从来没有想过要离婚。”
“妈,你就死了这条心吧!”
说完,贺晋年的手机响了。
“贺总,查到了,夫人她买了回老家的车票。”
“什么时候?”
贺晋年急切地问道,声音颤抖。
“就在三个小时前。”
“马上订票!订最快的票!我现在就去车站!”
贺晋年挂断电话,快步跑向停车场。
13.
乡下老家。
我躺在院子里的躺椅上,闭着眼睛。
“琳琳,有人找你。”
我缓缓睁开眼睛,就看到贺晋年站在不远处。
身形憔悴,胡子拉碴,像是老了好几岁。
风尘仆仆的样子,一看就是匆忙赶来的。
但在看到我的那一刻,他的眼睛里瞬间迸发出光芒。
那是抑制不住的激动,和失而复得的庆幸。
他张了张嘴,似乎想说什么。
但我却一个字也不想听。
利落地起身,然后走进屋里。
“砰”的一声,关上了门。
贺晋年愣在了原地,伸出的手,僵在了半空。
他看着紧闭的房门,心里像是被什么东西狠狠地砸了一下。
疼得他喘不过气来。
他在屋外找了个地方坐了下来。
整整一晚都没有离开。
第二天一早,我打开门就看到贺晋年蜷缩在门口。
他紧紧地抱着双臂,身体微微颤抖着。
我抬脚绕过贺晋年准备往外走。
“琳琳.......”
就在这时,贺晋年醒了。
他一把抓住我的裤脚。
声音沙哑,带着一丝哀求。
“对不起,琳琳。”
他仰起头,眼睛里的红血丝多的吓人。
只一瞬间,我就觉得被贺晋年拉着的那只裤脚肮脏无比。
一整天,贺晋年都沉默着跟在我身后。
贺晋年好几次想开口询问,但是在看到我的脸色后又闭了嘴。
我当然知道他想问什么,他的眼神在第一次看到我平坦的肚子时,就充满了恐惧。
贺晋年在门口的地板上足足睡了三天。
第四天,贺母带着任雪儿找来了。
看到全身脏兮兮的贺晋年,贺母心疼的不行。
“晋年!你看看你现在这个样子!”
“你为了这个女人,把自己折磨成这样?你让我怎么办?雪儿和孩子怎么办?”
贺晋年躲开了她的手,语气冷漠。
“这件事,跟你们没有关系,你们走吧。”
贺母不敢置信地尖叫出声,
“晋年,你疯了吗?我是你妈!雪儿是你的.......”
她的话还没说完,就被贺晋年打断了。
“够了!”
他低吼一声,眼睛里充满了疲惫。
“妈,你还不明白吗?”
“我对雪儿只是朋友之间的照顾而已!”
“她肚子里的孩子,根本就不是我的!”
贺母被惊的愣在原地,半晌说不出话来。
她一直以为,贺晋年对任雪儿那么好,是因为任雪儿怀了他的孩子。
所以,她才会在得知我怀孕后,对我不闻不问。
甚至,连我和孩子的死活她都毫不在意。
可是现在,贺晋年却告诉她,任雪儿的孩子根本就不是他的。
这个打击,对贺母来说实在是太大了。
任雪儿也没想到,贺晋年竟然会当着贺母的面,说出这样的话。
她抱着孩子,脸色一阵青一阵白。她上前一步,想要抓住贺晋年的手臂。
“晋年,你听我解释。”
“孩子虽然不是你的,但是你答应过我的,你会照顾我和孩子一辈子。”
“你难道忘了吗?”
她的声音,带着哭腔。
眼泪,一颗颗地从眼眶中滚落。
贺晋年却毫不留情地甩开了她的手。
“你走吧。”
“以前,是我犯蠢,是我犯贱。”
“现在,我只想求琳琳原谅我。”
“求她再给我一次机会。”
他的声音越来越低。
最后,几乎低不可闻。
贺母从震惊中缓过神来。
她看着抱着孩子的任雪儿,眼神中充满了愤怒。
“你骗我?”
“你不是说,孩子是晋年的吗?”
她的声音,越来越高。
最后,几乎变成了尖叫。
任雪儿被她吓得往后退了一步。
她紧紧地抱着孩子,不敢去看贺母的眼睛。
贺母见她不说话,更是气不打一处来。
她冲上去开始发疯,
“你这个贱人,你竟然敢骗我!”
“我今天非要打死你不可!”
任雪儿被拉扯在地上,紧紧地护住孩子。
孩子被吓得大哭,贺母打的累了,站起来叉着腰休息。
忽然,她像是想起了什么,猛地转过头看向那扇紧闭的房门。
她一边拍打着门一边大喊,
“琳琳!你开门!”
“你让我看看孩子!”
“我知道,你还在生我的气。”
“但是,我是孩子的奶奶,你不能剥夺我看孩子的权利啊!”
持续不断的敲门声,一声比一声急促。
我被这敲门声弄得心烦意乱,太阳穴突突地跳。
我猛地拉开门,脸上没有任何表情地开口:
“你们不是想看孩子吗?”
“我带你们去就是了。”
我的声音很平静,听不出任何的情绪。
但我的心里,却像是有一团火在烧,烧得我五脏六腑都疼。
贺母和贺晋年听到我的话,眼睛瞬间亮了起来。
像是抓住了救命稻草一样。
一路上,他们不停地问我孩子的情况。
问我孩子长得像谁,问我孩子乖不乖。
我一句话也没有说,只是默默地往前走。
越往村口走,贺母和贺晋年脸上的笑容就越少。
他们似乎意识到了什么,脚步也越来越慢。
周围的景色越来越荒凉,杂草丛生。
贺母和贺晋年的脸上,写满了疑惑和不安。
“琳琳,我们这是要去哪里啊?”
“孩子.......孩子怎么会在山上呢?”
我没有回答他们的问题,继续往前走。
终于,我们来到了一座小土堆前。
土堆很小,在土堆的前面,立着一块简陋的木牌。
木牌上,用黑色的墨水写着几个歪歪扭扭的字:
“安安之墓”。
我停下了脚步,指了指那座小土堆。
“你们不是想看孩子吗?”
“就在这里,你们看吧。”
贺晋年听到我的话,身体猛地一震。
他瞪大了眼睛,死死地盯着那座小土堆。
他的呼吸变得越来越急促,胸口剧烈起伏,像是在极力隐忍着什么,
“琳琳,你.......你这是什么意思?”
他的每一个字,都像是从牙缝里挤出来的一样。
我没有看他,只是用手指了指那个小土堆。
重复了一遍刚才的话:
“我说,孩子在这里,你们看吧。”
贺母听到我的话,像是突然明白了什么。
她“扑通”一声跌坐在地上,
“哇”的一声就哭了出来。
“我的孙啊.......我的孙啊.......”
她不停地捶打着地面,一下又一下,像是要把自己的心都掏出来一样。
贺晋年也“扑通”一声跪倒在地。
他捂住自己的心口,低着头呜咽着。
眼泪,一颗颗地滴落在泥土里。
只留下一个个小小的湿润的痕迹。
我看着他们两个人后悔的样子缓缓开口,声音很轻,却很清晰:
“孩子你们看了,现在可以走了吧?”
“以后不要再来打扰我了。”
贺晋年听到我的话,猛地抬起头。
他连滚带爬地爬到我的面前,紧紧地抱住我的腿哀求道:
“琳琳,求你.......求你再给我一次机会.......”
贺晋年的眼泪打湿了我的裤子,可我只觉得被他触碰的地方很脏,很脏。
“贺晋年,如果不是你和任雪儿,我根本不会早产。”
“孩子也不会死在地震那天。”
“是你害死了你自己的孩子,你还有什么资格求我原谅?”
贺晋年抱着我的手,逐渐松开了。
他的身体慢慢地滑落下去,最后瘫坐在地上。
我没有再看他一眼,转身离开了。
我走了很远,很远。
身后,依然传来贺母和贺晋年的哭嚎声。
从这天过后,贺晋年和贺母就再也没来找过我,只是偶尔我还能听到关于他们的消息。
任雪儿没有了贺晋年的庇护,被前夫一直找麻烦,最后失手捅伤了她的前夫,被判了刑。
而贺母整日疯疯癫癫的抱着枕头,嘴里不停的喃喃自语说着,
“我的孙儿,我的孙儿。”
最后贺晋年只能把她送到精神病院进行治疗。
而我最后一次收到贺晋年的消息,是去签署遗产赠与协议。
贺晋年在一场车祸中意外离世,而他最后的遗嘱上写着,所有的财产全部无条件的归我所有。
我看着手机里最后无数条的未接来电,我知道贺晋年在临死前给我打过无数个电话,但是我都没有接。
因为他,不值得原谅!
文|木子李
故事虚构,不要对照现实,喜欢的宝宝点个赞~
来源:木子微故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