摘要:我人在国外,赶紧让我妈把家里唯一值钱的古董送到霍景文的拍卖行。
声明:本故事纯属虚构,如有雷同纯属巧合,已完结,请放心观看!
公公从老家来看我和老公,出了车祸命悬一线,急需一大笔钱救命。
我人在国外,赶紧让我妈把家里唯一值钱的古董送到霍景文的拍卖行。
结果鉴定出来是假的,一分钱不值。
我心急如焚地赶回国,却得知公公已经去世了。
霍景文拉着我的手安慰我:
“人各有命,你爸也是运气不好,谁让古董是假的呢?”
“就算是真的,卖了钱也未必救得回来,你就当他倒霉吧。”
我大吃一惊,他以为死的是我爸?
【第一次独立鉴定就捅了大篓子,把一个宋代汝窑的花瓶鉴定成赝品了。】
【师娘要是知道了肯定要骂死我,还好师傅帮我扛了,原来这就是被偏爱的感觉!】
下面有拍卖行的同事评论:“小师娘,要是霍师傅对我们有对你一半好就好了。”
我只是皱了皱眉,汝窑花瓶?那不是我妈送去的那个吗?
1.
手机在口袋里疯狂震动,屏幕上显示着妈妈的来电。
这个时间点,她清楚我在国外参加拍卖会,电话里传来的肯定是急事。
“阿渔,出事了!”妈妈的声音带着哭腔,几乎听不清。
“你公公自己跑来看你和景文,结果路上出车祸了,医院要立刻交三十万押金!”
我手里的青铜鼎鉴定报告一下子变得模糊。
三十万,这笔钱对我来说不算什么,但海外账户大额转账至少要两天。
可公公的命,根本等不了。
“霍景文呢?”
“他电话一直打不通,说是在飞机上。”妈妈的声音里透着哭腔,“医院说再不交钱就要停药…”
我迅速思考对策。
“妈,把我书房那个汝窑花瓶拿到霍景文的拍卖行,让他们马上安排拍卖。你就说是我妈,先预支三十万应该可以。”
“那个花瓶?”妈妈犹豫了,“那不是你外公…”
“救人要紧!不管是谁爸,我都叫一声爸啊!”
我的声音在空旷的鉴定室里回荡:“快去,我马上改签机票。”
十二小时后,我拖着行李箱冲出机场。
手机响起时,我正奔向出租车候车区。
“阿渔…”妈妈的声音像是老了十岁。
“拍卖行说花瓶是假的,一分钱都不值…我们借遍了亲戚,可是晚了…你公公…没救回来…”
我扶着墙,指甲深深掐进掌心,周围的声音瞬间变得遥远。
赶到医院时,霍景文正站在太平间门口。
他穿着皱巴巴的衬衫,眼睛通红,看到我时踉跄着扑过来,一把抱住我。
“别太难过了,”他的声音沙哑得厉害,“人各有命…咱爸…至少走得不痛苦。”
我紧紧回抱他,感受着他身体的颤抖。
这一刻,我只想从这个拥抱里得到一点安慰。
“对了,”霍景文松开我,擦了擦脸,
“我爸怎么样?妈说她去筹钱了,一定吓坏了吧?”
我僵在原地:“什么?”
霍景文露出疲惫的苦笑:“我是说…幸好这次出事的不是我爸。要是他老人家有个三长两短…”他声音顿了顿,“岳父一直对我很好,现在他走了,我…”
他的话像一把钝刀,慢慢割开我的意识。
他以为死的是我父亲?
他居然不知道自己的父亲已经…
我坐在太平间门口的椅子上,机械地刷着手机,想着怎么告诉他真相。
突然刷到邵瑶瑶的朋友圈更新。
霍景文才带了半年的小徒弟,发了张自拍,背景是华艺拍卖行的鉴定室。
【师娘知道肯定得骂死我,还好师傅给我擦屁股,原来这就是被偏爱的感觉![爱心]】
【那个老女人还想跟拍卖行预支三十万,说什么救命钱,她以为她是谁啊!】
我的血液瞬间凉了。
照片角落里,那个随意堆在杂物架上的青瓷花瓶,还有一道我熟悉的裂纹。
那分明就是我妈从我家里拿走的真品汝窑。
“景文,”我走到跪在地上的丈夫身边,声音平静得吓人,像是暴风雨前的死寂,“今天是谁鉴定的那个花瓶?”
霍景文抬起头,眼泪还没干,眉头已经皱了起来:“什么?”
他的语气透着不耐烦,好像我这时候问这种问题很不识趣。
“我妈拿去拍卖行的汝窑花瓶,”我一字一顿地说,“换救命钱的那个,今天是谁鉴定的?”
他胡乱擦了把脸,眼神开始躲闪:“应该是老陈吧…这几天都是他负责瓷器部…”
他的声音越来越小,尾音飘得可疑。
我直接把手机怼到他眼前,拇指按在邵瑶瑶那张自拍上,指甲几乎要戳穿屏幕。
霍景文的表情瞬间僵住。
他的瞳孔猛地一缩,喉结上下滚动,那是一种我从未见过的慌乱,像小偷被当场按在赃物上的窘迫。
可下一秒,他的表情又变成了另一种我同样陌生的样子。
一种混杂着恼怒、不耐和理直气壮的防御姿态。
“瑶瑶她…刚来没多久,可能是看错了…”他结结巴巴地说着,突然拔高声音,“但这能怪她吗?谁都有看走眼的时候!”
我盯着他发红的眼睛,忽然觉得眼前这个人陌生得可怕。
2.
太平间的寒气从门缝钻进来,我却觉得一股热气直冲脑门。
“看走眼?”我的声音轻得像蚊子叫,“那可是爸的救命钱。”
霍景文猛地站起来,西装外套上还沾着地上的灰:“我早就查过了!是真的又怎么样!我也批评瑶瑶了!”
他的唾沫喷了我一脸:“你非得在这时候闹吗?爸刚走,你就不能……”
“你查过了?”我打断他,“在我们等救命钱的时候?你查出来的结果就是让邵瑶瑶发朋友圈炫耀你护着她?”
霍景文的脸抽搐了一下,随即扯出一个冰冷的笑:“周知渔,我真看错你了。瑶瑶刚来,犯点错很正常,你非得逼得她失业才甘心吗?”
他往前凑了一步,身上还带着古董房那股子檀木味,“还是说,你听了什么闲话,早就看瑶瑶不爽,想趁机报复?”
我下意识后退,后背抵上了冰冷的墙。
这一刻,我才真正看清楚这个和我睡了七年的男人。
他眼神躲闪不是内疚,是心虚;
他眼眶发红不是因为伤心,是因为被拆穿而恼火。
我侧身躲开他的手:“那个花瓶是我外公的宝贝,1949年从故宫流出来的。全世界剩下的宋代汝窑不到一百件,你觉得我会看走眼?”
霍景文的脸瞬间僵住,嘴唇动了动,却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就在这时,他的手机响了。
那个铃声我熟,还配了个特别的震动。
两短一长,像某种接头暗号。
他瞥了一眼屏幕,手指明显抖了一下,想直接挂断。
“工作电话,不接了。”
“接啊。”我笑着说,嘴角僵硬得发疼。
“开免提。让我也听听,是什么工作电话,非得这时候打来。”
霍景文的目光瞟向太平间的门,好像盼着有人来救他。
最后,他一咬牙,接了电话,却故意没按免提。
“景文哥哥~”邵瑶瑶发嗲的声音就算不外放也听得一清二楚,“花瓶的事我搞定了!我跟财务说是客户自己拿错了,把假的当成真的拿走了……你那边还好吗?周知渔那个老女人没起疑心吧?”
霍景文手忙脚乱地挂断电话,额头上全是冷汗。
“老女人?”我慢慢重复这个词,突然笑了,“看来我碍着你们的好事了?”
霍景文的慌乱立刻变成了愤怒:“你够了!瑶瑶只是关心我们!”
他的声音在空旷的走廊里显得特别刺耳,“爸都走了,你却只惦记一个破花瓶?”
我看着他那张扭曲的脸,忽然想起七年前那个在雨里给我打车的少年。
那个人的样子,现在已经碎得拼不回来了。
回到家,我拨通了一个很久没打的电话。
“程越,”我对着电话说,“你上次说的那个国际文物修复项目,我决定了。”
“我去。”
程越是跟我齐名的顶尖鉴定师,只是常年待在国外。
他不止一次邀请我加入他的项目,连我爸都心动了,我都因为霍景文拒绝了。
可现在我终于明白了,霍景文根本不值得我为他牺牲这么多。
3.
公公火化的那天,几天没露面的霍景文出现在了殡仪馆。
“不管你怎么想,爸对我确实不错,我理应来送他最后一程。”
我不想在这种场合跟他吵,只好点了点头。
反正等会儿念名字的时候,他自然会知道走的是公公。
两个小时后,火化仪式接近尾声,工作人员举着证件开始喊名字。
霍景文的手机突然响了,还是那两短一长的专属铃声,是邵瑶瑶。
他下意识接起电话,电话那头传来撒娇般的哭声:
“师傅……我脚崴了,好痛啊……你能来接我吗?”
他握着手机,指节泛白,最后低声回应:
“你等我,我马上过去。”
我挑眉看着他:“她崴脚,比你领骨灰还重要?”
霍景文眼神躲闪,突然恼羞成怒:
“周知渔!你非得在这时候跟我闹?瑶瑶在京城一个人无依无靠,我只是去帮个忙,你至于这么咄咄逼人?”
他越说越理直气壮,甚至反过来指责我:
“我知道你一直看她不顺眼,可现在是什么场合?你就不能大度点吗?”
也对,既然他以为死的是我爸,当然不会放在心上。
我挥挥手让他走了,反正你迟早会知道,我又何必急于一时呢?
守孝期一结束,我回到拍卖行,准备处理手头的工作。
拍卖行的走廊铺着厚厚的地毯,踩上去一点声音都没有。
我站在拐角的阴影里,听着茶水间传来的笑声。
“小师娘今天又迟到了?”一个女声带着调侃。
“别乱喊!”邵瑶瑶的声音甜得发腻,“师傅说了,在公司要注意影响。”
“得了吧,全公司谁不知道霍老师宠你?上次你把宋代汝窑看成假的,他连句重话都没说。”
玻璃杯轻轻碰撞,邵瑶瑶得意地笑了笑:“那是因为我进步快啊。再说了,师娘那种老古董,整天板着脸,谁受得了?师傅说跟她在一起像对着博物馆的展品……”
我攥紧手中的文件袋,纸张边缘硌得掌心发疼。
连句重话都舍不得说,这就是霍景文口中的“我说过瑶瑶了。”
是哄过瑶瑶了吧。
4.
我爸突然打来电话。
“阿渔,明天你回家一趟。”他声音有点低沉,“我有个老朋友从英国回来,带了件东西,想请你看看。”
我握着手机,突然有点想哭。
我爸退休前是故宫博物院的研究员,眼光特别毒,他这时候找我,肯定不只是为了鉴定文物。
果然,晚饭后他把我叫进书房,递给我一个锦盒。
“打开看看。”
盒子里是一枚和田玉扳指,摸起来温润得像水一样。
我愣了一下,这和我公公生前戴的那枚几乎一模一样。
“霍家虽然家道中落了,但还有祖传的玉器,是一对,我当年见过。”我爸的手指在杯沿上摩挲着,语气很平静,“你公公那枚,本该传给景文。你婆婆的那枚,该是你的。”
我猛地抬起头。
因为我根本就没见过什么玉扳指。
我爸没看我,只是望着窗外的夜色:“可上个月,我去拍卖行找你的时候,在别人手上,看见了这枚扳指。”
我的喉咙有点发紧:“……谁?”
我爸终于转过头,眼神很复杂:“说是景文的徒弟,一个姓邵的姑娘。”
果然如此。
我点点头:“我知道了。对了爸,我答应程越的项目了。你和妈要一起去吗?”
我爸的眼睛一下子亮了,那是一个干了一辈子鉴定的老专家,终于又能大展身手的期待。
“去!你等我处理一下国内的资产,一个月后,咱们全家一起去!”
5.
第二天,我去了拍卖行。
刚走进大厅,就听见邵瑶瑶的笑声。
她站在瓷器区的展柜前,身边围了几个年轻同事,手里捧着一只青花碗。
“师傅昨晚教我到半夜呢!”她眨巴着眼睛,语气里全是炫耀,“他说我天赋高,一点就透……”
她一看见我,笑容僵了一下,马上又换上甜腻的声调:“师娘好!”
周围瞬间安静下来。
几个同事互相使眼色,有人低头憋笑,有人假装在整理东西。
以前见到我都会客客气气打招呼的老鉴定师,现在只是点了点头,就转身走了。
我看着她手里的碗,淡淡地问:“永乐青花?”
邵瑶瑶得意地扬起下巴:“对啊,师傅刚把这批货交给我负责,全是真品,价值连城呢!”
我走近一步,手指轻轻点了点碗底的款识:“【大明永乐年制】这几个字,笔法死板,青花颜色也不对……”我抬眼看她,“这是民国仿的,不值钱。”
她的脸刷地红了:“你胡说八道!师傅明明说……”
“你师傅?”我轻笑一声,“他办专场都要抄我的研究成果,你信他?”
邵瑶瑶的表情立刻垮了。
我转身走开时,听见她在后面气得直跺脚:“神气什么!早晚把你赶出这个圈子!”
走廊的玻璃映出我的身影——背挺得笔直,表情很平静。
可没人看见,我的指甲早就掐进了手心。
深夜,我坐在书房,电脑屏幕上是刚从云端恢复的记录。
霍景文和邵瑶瑶用的是同一个账号。
文件夹里,除了我的鉴定笔记扫描件,还有几十张照片……
邵瑶瑶穿着霍景文的衬衫,霍景文搂着她的腰在KTV唱歌,甚至……
他们在我们家客房的床上自拍。
窗外忽然下起了雨,雨点砸在玻璃上,像无数细小的嘲笑声。
很好,总算把我最后一点情分给葬送了。
6.
机场广播里,电子音冷漠地播报着航班动态。
我站在安检口,攥着登机牌,最后刷了一眼手机。
“周知渔!!!”
一声怒吼从背后炸开,人群瞬间让开。霍景文西装皱巴巴,青筋暴起,双眼通红,像头疯牛一样冲过来。
保安立刻拦住他,他拼命挣扎:“滚开!那是我老婆!”
我转身,面无表情地看着他。
“前妻。离婚协议已经递交法院了。”我纠正道。
霍景文脸一僵,随即死死盯着我:“你辞职了?你凭什么辞职?拍卖行一半客户都是你拉来的!”
“所以呢?”我打断他,“继续给你和邵瑶瑶当垫脚石?”
他像被踩了尾巴,声音陡然拔高:“少扯别的!我问你,为什么偷偷辞职?是不是在外面勾搭野男人了!”
这时,一个熟悉的声音从旁边插进来:
“阿渔,手续办好了吗?”
霍景文猛地扭头,瞳孔猛地一缩……
我爸推着行李箱,精神抖擞地站在那儿,手里还端着杯热咖啡。
“……师傅?”霍景文的声音卡在喉咙里,“你……你没死?”
我爸冷冷瞥了他一眼:“托你的福,好得很。”
霍景文的脸唰地白了。
他嘴唇哆嗦着,像是终于想通了什么:
“所以……那天车祸死的……是我爸?”
机场的喧嚣仿佛瞬间被按了静音键。
“你……你们……”他声音发颤,“为什么不告诉我?!那是我爸!我连他最后一面都没见!!”
霍景文这反应,我早料到了。
他妈生他难产死了,是他爸一手把他带大,再没娶过。
他也是远近闻名的孝子,当初嫁他,这也是原因之一。
“告诉你有用吗?”我淡淡地问。
“我妈打电话到拍卖行,说你爸出车祸,你怎么说的?”
“你让邵瑶瑶该怎么验就怎么验,天塌了你顶着!”
“在太平间外,我刚要开口,你又接了邵瑶瑶的电话!”
“是你亲手把你爸送进火葬场!是你自己放弃了见他的机会!”
霍景文的表情彻底垮了。
登机广播响了。
我最后瞥了他一眼,转身走向安检。
霍景文突然扑上来抓住我手腕,指甲快嵌进肉里:
“周知渔!你别想走!我爸死了,你想一走了之?是你的花瓶害的!是你……”
“放手。”我冷声说。
他不放,反而抓得更紧,疯狂嘶吼:“你欠我的!你们全家都欠我的!!”
下一秒,机场警察已经按住了他。
我爸挡在我前面,眼神像刀子:“霍景文,需要提醒你吗?害死你爸的,是你亲手教出来的好徒弟。”
霍景文僵在原地。
过安检的瞬间,我回头看了一眼。
霍景文瘫跪在地,西装皱得像抹布,手里还死死攥着我故意留在办公室的离婚协议。
他的哭嚎像濒死的野兽,引得路人纷纷回头。
7.
在法国安顿下来后,我迅速投入了新工作。
熬了一整晚整理资料,刚睡着没多久,手机就疯狂震动。
屏幕上“霍景文”三个字闪得刺眼,我按下接听,顺手打开了录音。
“知渔,你在听吗?”他的声音像砂纸刮过,带着宿醉的沙哑,“我…我需要你帮我看看这份明代书画的鉴定报告。”
我光脚走到窗边,俯瞰塞纳河上缓缓驶过的游船。
离婚协议生效已经三个月了,他还是没搞懂什么叫界限。
“霍先生,需要我提醒你吗?现在是法国时间凌晨三点。”
霍景文像是刚醒过来:“对不起,知渔,我就是有点急……”
“霍先生,”我故意让陶瓷杯发出清脆的碰撞声,“我记得你拍卖行有十二个鉴定师。”
电话那头传来纸张翻动的慌乱声。
“但这次是威尼斯双年展的邀请!那些意大利人故意找茬,非要原始碳十四数据……”
他突然压低声音,“知渔,帮帮我吧,你不去,他们要取消我的参展资格…你知道的,这对我的拍卖行很重要……”
我抿了口咖啡,任由苦涩在舌尖扩散。
“把资料发来。”我最终说,“但我只看核心数据。”
霍景文如释重负的喘息声让人恶心。
挂断电话五分钟后,邮箱提示音响了。附件里除了鉴定报告,还有一张老照片。
我们刚结婚时在敦煌莫高窟的合影,他还特意用红圈圈出我笑弯的眼睛。
我和霍景文曾在古董鉴定圈被称为金童玉女,我从小受父亲影响,从没出过差错。
霍景文是我父亲的学生,资质一般,但胜在努力。
婚后,为了给他撑场面,我很多时候都刻意隐身,专心做研究。
没想到功成名就的霍景文,第一件事就是嫌弃我这糟糠之妻。
我冷笑一声,把照片拖进了“证据”文件夹。
这个文件夹里还有上周邵瑶瑶主动发来的孕检报告。
我和霍景文分居才三个月,她已经怀孕16周了。
窗外的塞纳河波光粼粼。
我打开霍景文发来的文件,在几处关键数据旁加了看似随意的批注。
这些细微的学术陷阱,足够让他在国际专家面前露馅。
我发完邮件,拿起桌上的烫金邀请函……
是国际文物鉴定中心聘请我担任学术委员会主席的聘书。
霍景文,我倒要看看你能不能发现那几个漏洞,全身而退呢?
8.
威尼斯的阳光毒辣得让人睁不开眼。
我站在双年展的会场外,看着霍景文一身笔挺西装站在展台前,额头上全是细密的汗珠。
他脸上挤着笑,手里攥着那份被我“动过手脚”的鉴定报告,正对着几个意大利专家高谈阔论。
“碳十四检测显示,这幅画的绢本材质,年代上完全符合北宋末期的标准……”
一个头发花白的老鉴定师突然皱眉打断他:“霍先生,您确定这份数据没问题?”
霍景文的喉结明显动了一下:“当然,这是我们实验室反复核对过的结果。”
老专家摘下眼镜,表情严肃:“可是您标注的检测样本编号,对应的其实是一件明代仿制品。”
会场里瞬间鸦雀无声。
霍景文的脸“唰”一下变得惨白。
他手忙脚乱地翻着文件,手指抖得连纸都快拿不稳了。
我站在人群最后面,轻轻抿了口香槟,看着他就像个三流的魔术师,拼命想从空帽子里变出兔子来。
霍景文,你还真是自大到无可救药。
自大到以为在我们闹得那么难看之后,我还会心平气和地帮你。
“这、这肯定是数据搞混了……”他语无伦次地辩解着,眼神忽然瞥向会场入口,整个人都僵住了……
我穿着一身剪裁精良的白色西装,胸前别着“评审委员会主席”的金色名牌,正对着他露出一个微笑。
直播镜头立刻对准了我,大屏幕上瞬间出现了我的大特写。
霍景文的表情那叫一个精彩,活像是被人当胸捅了一刀。
“周……”他的嘴唇哆嗦着,像是突然想通了什么,猛地低下头去看那份报告,“是你……”
邵瑶瑶从后台冲了出来,高跟鞋踩在地面上发出急促又慌乱的声音。
她孕肚已经很明显了,却还硬塞进一条紧身裙里,冲过去一把扶住快要站不稳的霍景文。
“老师!”她尖着嗓子喊,“他们刚刚发公告,取消了我们的参展资格!赞助商现在都在闹着要退款!”
霍景文一把甩开她,踉踉跄跄地朝我冲过来:“周知渔!你是故意整我!”
“霍先生。”我提高了音量,确保话筒能清晰地收录我的声音。
“您提交的这份报告里,有七处关键数据和故宫博物院的原始记录对不上。作为业内专家,您应该很清楚这代表着什么。”
会场里顿时一片哗然。
记者们的镜头“唰”地一下全对准了他,密集的闪光灯把霍景文那张白脸照得无处可藏。
“是周知渔在陷害我!这些事我根本不知道!”霍景文还在做最后的挣扎。
“哦?是我让你在报告上乱标日期的吗?是我自己学艺不精看不出问题来的吗?是我教出个到处招摇撞骗、给人做假鉴定的好徒弟的吗!”
我这一番话掷地有声,霍景文最后只能灰溜溜地带着邵瑶瑶走了。
9.
国际文物鉴定大赛前夜。
这场比赛对我至关重要,几个主要赞助商都在等着看我的表现。
我站在酒店落地窗前,指尖划过平板上刚收到的邮件。
屏幕上赫然是一组经过精修的合成照。
我衣衫不整地和陌生男子纠缠,拍摄角度刁钻,连我自己都差点没认出来。
“周老师,您看这个。”程越把另一台平板推到我面前,“霍景文请的水军已经就位,明天您一上台,这些照片就会同步发到各大文物论坛。”
我轻笑一声,把平板反扣在桌上。
“他果然只会这一招。”
程越皱眉:“要不要先下手为强?我们可以……”
“不。”我打断他,“让他发。”
第二天的会场灯火辉煌。
我站在后台,能清楚地听见邵瑶瑶故意拔高的声音:“某些人靠老公出名,现在反咬一口,真是……”
声音戛然而止。我整理好西装领口,在主持人介绍中走上主讲台。
聚光灯下,第一排的霍景文西装笔挺,嘴角挂着胜券在握的冷笑。
邵瑶瑶则穿着一身红裙,正低头刷手机,估计是在等发送指令。
“今天我要分享的,是一件特别的‘文物’。”我的声音通过麦克风传遍会场,“它记录了七年婚姻的全部真相。”
大屏幕亮起,首先出现的是一段监控录像。
画面中,霍景文正把我的鉴定笔记扫描进电脑,而邵瑶瑶就坐在他腿上。
会场瞬间炸开了锅。
霍景文猛地站起来:“这是侵犯隐私!”
“这是我自己家书房的监控,你急什么?”我轻轻按了下遥控器,“这才刚开始。”
下一张幻灯片显示的是霍景文的邮箱记录。
他把我准备发表的鉴定要点原封不动地转发给邵瑶瑶,备注写着:【用在你论文里,保证让教授眼前一亮。】
霍景文突然冲上台,一把抓住我的手腕。
直播镜头立刻对准我们,闪光灯如暴雨般闪烁。
“周知渔!”他压低声音,眼中充满狠意,“你以为你能全身而退?”
他掏出手机,屏幕上显示着那组合成照片,“只要我点下发送……”
我平静地看着他:“你确定要在全球直播中威胁我?”
会场突然爆发出更大的骚动。
大屏幕上,霍景文的手机画面被实时投屏放大,那些不堪的照片清晰地展现在所有人面前。
“不…这不可能…”霍景文慌乱地锁上屏幕,这不是我…”
“当然不是你。”我转向观众,“这是三天前,霍先生花五万美金找人合成的。”
大屏幕上出现了一个动画制作师的影像,他亲口承认是受霍景文威胁做的这个视频。
“霍景文,你永远别想用这种下作的手段抹黑我。”
“第一,我永远不会也不可能拍这种东西。第二,就算这是我,我也不会觉得羞耻。”
“因为,女人的尊严从来不在裙摆之下。”
在场听得懂中文的观众和鉴定师纷纷鼓掌:
“说得好!周老师不仅专业过硬,没想到思想也这么深刻!”
“亏我以前还那么看好霍景文和他的拍卖行,原来都是靠这种下三滥手段。”
邵瑶瑶尖叫着冲上台:“这是栽赃!”她伸手要去拔电源线,却被保安拦住。
我低头从文件袋里拿出一页纸:“这是邵小姐的学位论文查重报告。87%抄袭,其中62%直接复制我的未发表论文。”
邵瑶瑶上前一把抢过那张纸:“你都没发表,怎么证明是我抄你的?”
“谁知道是不是你抄我的?毕竟在这个圈里,我也是天才鉴定师!”
我忍不住笑了:“天才鉴定师?是你师傅在床上哄你的时候说的吧?”
“可惜虽然我没发表,但早就登记了知识产权。”
邵瑶瑶脸色惨白。
霍景文突然笑了,那笑声像是从地狱里挤出来的:“周知渔,你以为这就完了?”
他掏出手机,“只要我按发送,你那个国际项目马上会收到‘学术不端’举报……”
“发啊。”我打断他,“看看是你的举报快,还是国际文物协会的封杀令快。”
大屏幕突然跳出实时新闻推送:
【霍景文被永久吊销鉴定师资格,邵瑶瑶学位撤销!】
霍景文的手机啪地掉在地上。
10.
一年后,故宫博物院。
《宋代汝窑特展》开幕式上,我站在聚光灯下,向全球媒体介绍那件历经千年的珍品——
曾被邵瑶瑶鉴定为假货的花瓶,如今在专业修复下重现天青色的光芒。
“这件汝窑天青釉弦纹瓶,釉色如雨后初晴,开片自然如蝉翼。”
我的手指轻点展示柜,“它的特别之处在于底部的暗记,是当年宫廷御用的标志。”
闪光灯此起彼伏。
突然,人群外围传来一阵骚动。
一个胡子拉碴的男人试图挤进展厅,被保安拦了下来。
他嘶哑地喊道:“知渔!我有话跟你说!”
我抬眼望去——是霍景文。
他穿着皱巴巴的格子衬衫,眼窝深陷,早已不是当年那个风度翩翩的鉴定专家。
更讽刺的是,他手里还拎着个破旧的编织袋,里面隐约可见几件劣质仿品。
“周女士认识这个人吗?”有记者敏锐地发问。
我微笑:“或许是从前某个同行。”
霍景文的脸瞬间扭曲。
发布会结束后,他在故宫偏门的石阶上堵住了我。
“你现在满意了?”霍景文双眼通红,“我破产了!瑶瑶带着孩子跑了!连我爸的墓地管理费都交不起!”
秋风卷着落叶从我们之间穿过。
我静静地看着这个曾经同床共枕七年的男人,忽然发现他鬓角已经有了白发。
“你知道那个花瓶为什么能修复如初吗?”我突然问。
霍景文一愣。
“因为它本来就是真的。”我从包里掏出真丝手绢擦了擦被他拉过的手。
“真的永远假不了,假的也永远不可能变成真的,就像你。”
“你用勤奋好学掩盖了你粗鄙懦弱贪婪的本性,骗过了我和我的父亲。”
“如果你能坚持一直骗下去,我可能还会和以前一样,一直掩藏光芒做你背后的贤内助。”
“可是你却如此急不可耐地享受那些你骗来的功成名就,最终导致功亏一篑。”
“这一切,都是你咎由自取。”
霍景文突然跪了下来。
“知渔…我那时候鬼迷心窍…”他伸手想抓我的衣角,“看在我们七年夫妻的份上……”
我后退一步,避开他的手。
“七年?”我笑了,“从你第一次把邵瑶瑶带上我们的床开始,这婚姻就死了。”
11.
三个月后,我坐在苏黎世班霍夫大街的咖啡馆里,和瑞士国家博物馆的馆长谈合作。
落地窗外飘着初雪,把这座金融城市衬得格外冷清。
“周女士,您对宋代官窑的鉴定手法真是让人佩服。”馆长递来一份合同,我们希望…”
他的话被一阵刺耳的笑声打断。
我转过头,看见邵瑶瑶坐在不远处的卡座里,身上穿着一件明显不合身的香奈儿外套,正对着一个白发老头撒娇。
她瘦得颧骨都凸出来了,手腕上戴着一块崭新的卡地亚手表。
“那是洛佩兹先生,”馆长顺着我的目光小声说,“出了名的…投机倒把的商人。”
我收回视线,却在低头时看见邵瑶瑶脚边扔着一个LV的妈咪包。
但按时间算,那个本该出生的孩子却不在她身边。
签完合同出来,雪下得更大了。
我在拐角被一个人拦住了去路。
邵瑶瑶嘴里叼着烟,脖子上多了一条钻石项链,在雪光下闪闪发亮。
“师娘也来瑞士赚钱?”她吐出一口烟圈,眼神瞟过我手里的文件袋,“听说您现在是国际鉴定委员会的红人了?”
我看着她嘴里的烟,皱了皱眉,正在哺乳期的妈妈怎么能抽烟呢。
“孩子呢?”
“死了。”她弹了弹烟灰,语气轻松得像在说今天天气不好,“发高烧到42度,那老家伙非要拖我去拍卖会…”
我突然想起一年前我离开时回头看霍景文的最后一眼,他正为没能见父亲最后一面哭得撕心裂肺。
“你知道吗?”邵瑶瑶突然凑近,一股酒气混着香水味扑面而来,“霍景文那个疯子,居然以为孩子是他的…”
她话还没说完,咖啡馆里突然传来一声巨响。
我们同时转头,透过玻璃窗看见霍景文像头疯牛一样撞翻桌椅,双眼通红地扑向惊慌起身的洛佩兹。
“他怎么会在瑞士?”我有些不解地问。
邵瑶瑶的烟掉在了雪地里:“不、不可能…我明明把他的护照撕了…”
话音未落,霍景文已经发现了我们。
他额头上青筋暴起,手里不知道什么时候多了一把水果刀,在众人的尖叫声中冲出了门。
“瑶瑶!”他嘶吼着,声音沙哑得像是被砂纸磨过,“宝宝的照片为什么会在垃圾桶里?!”
邵瑶瑶转身想跑,高跟鞋却陷进了雪里。
我站在原地,看着霍景文把她扑倒在雪地里,水果刀在暮色中划出一道血红的弧线。
第一刀刺进肩膀时,邵瑶瑶的钻石项链断了,珠子滚进了染血的雪里。
第二刀落下时,她突然扭头看我,涂着口红的嘴动了动:
“救…”
可我也没敢动。
我看着霍景文举起第三刀,忽然想起很多年前。
他第一次带学生来家里,也是这样高高举起放大镜,对当时还很害羞的邵瑶瑶说:“看清楚,真品的开片是这样的…”
警笛声由远及近时,霍景文已经被保安按在了雪地里。
他侧脸贴着冰雪,突然对我露出一个诡异的笑容:
“知渔…那个花瓶…我修好了…”
我转身离开,雪地上留下一串孤单的脚印。
第二天清晨,苏黎世晨报的头版刊登了两条新闻:
一条是我当选国际文物鉴定委员会副主席的消息;
另一条,则是一个中国男子在监狱里用牙刷自杀的社会新闻。
窗外,阿尔卑斯山的雪峰在阳光下闪闪发光,像无数件历经岁月却依旧完好的瓷器。
来源:群群写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