摘要：一场诗社活动上，中文系才女宋清如朗诵自创新诗：“假如你是一阵过路的西风，我是西风中飘零的败叶……”话音未落，角落里传来一声轻笑。抬头望去，一个苍白瘦削的男生正低头在笔记本上写写画画——正是朱生豪。

“我是宋清如至上主义者。”

这句话，出自一个翻译了31部莎士比亚戏剧的“闷葫芦”之手。

他一生沉默寡言，却在纸上写下540封情书，字字滚烫如熔岩。

他叫朱生豪，中国莎剧翻译第一人；她叫宋清如，拒绝求婚十年的“诗坛才女”。

他们的爱情，是战火中的诗与远方，是纸短情长的极致浪漫。

1932年秋，杭州之江大学。

一场诗社活动上，中文系才女宋清如朗诵自创新诗：“假如你是一阵过路的西风，我是西风中飘零的败叶……”话音未落，角落里传来一声轻笑。抬头望去，一个苍白瘦削的男生正低头在笔记本上写写画画——正是朱生豪。

这场“诗不对板”的初遇，让朱生豪在当天的日记里写道：“穿淡青色旗袍的她，像秋山朗月，一笑低头，竟教我从此沦陷。” 而宋清如却对这位学长印象模糊：“他总躲在人群后，像一片安静的影子。”

「情书第一战：以诗攻心」

朱生豪毕业后赴上海工作，宋清如仍在校读书。他寄去三首《鹧鸪天》，字句藏锋：

“楚楚身材可可名，当年意气亦纵横……不须耳鬓常厮伴，一笑低头意已倾。”

宋清如回信调侃：“朱先生诗才斐然，只是这‘不须厮伴’未免口是心非？”

一句“朱先生”，激得朱生豪连夜写信抗议：“不许再叫我朱先生！否则我要从字典里找出最肉麻的称呼还击！”

在同事眼中，朱生豪是“年均说话不过30句”的木头人；而在宋清如的信纸上，他却成了撒娇、吃醋、耍赖的“戏精”：

撒娇式威胁：“今天中午气得吃了三碗饭，肚子胀得很，放了工还要去狠狠吃东西，谁教宋清如不给信我！”

诗意告白：“我愿把灵魂浸入你的灵魂里，你如照镜子，看不见自己的好，但若走进我心里，必知你有多美妙。”

哲学情话：“我们的爱虽不能延长至永劫，但可扩大至无穷。”

1937年抗战爆发，朱生豪辗转流离，手稿两次被炸毁。他在嘉兴的陋室中，一边咳血翻译《哈姆雷特》，一边给宋清如写信：

“昨夜梦见你被老虎吃了，把我哭醒。若现实如斯残酷，我愿做一把火，烧尽生命也不愿被寂寞寸脔灵魂。”

宋清如回信夹着晒干的桂花：“你说江南的秋丑，我却觉得风里都是你的气息。”

宋清如晚年

十年长跑终结于一句玩笑。

1942年，友人看不过两人“柏拉图式恋爱”，强行撮合：“再不结婚，日本人打来连婚礼都办不成！”朱生豪红着脸对宋清如说：“不如……我们一起研究莎剧到老？”宋清如噗嗤一笑：“好。”

婚礼当天，朱生豪借了套西装，宋清如穿蓝布旗袍，婚宴只有一包花生。证婚人赠诗：“才子佳人，柴米夫妻。”朱生豪却偷偷在日记里写：“今日终得正大光明唤你‘妻子’，比莎翁十四行诗更圆满。”

宋清如与儿子朱尚刚

婚后，两人蜗居常熟宋家小楼。朱生豪伏案译稿，宋清如负责誊抄。为缓解丈夫的疲惫，她提议：“我们选编一本唐宋词吧！”

此后半年，这对夫妻白天译莎剧，夜晚抄录温庭筠、李煜、苏轼的词作，完成445首《唐宋名家词选》。

朱生豪笑称：“这是我们的‘课间操’，比莎士比亚更疗愈。”

天妒英才与未尽的誓言，32岁的遗言与53年的守望。

1944年，朱生豪肺结核恶化。临终前，他紧握宋清如的手：“莎剧还剩5部未译，我对不起你……”宋清如泣不成声：“你已给了我最珍贵的礼物——你的灵魂。”

朱生豪去世后，宋清如独自抚养他们的孩子朱尚刚，并完成丈夫遗愿：校订莎剧译稿，补译《亨利五世》。

她坚持独身53年，直到1997年去世前，才在日记里吐露心声：“每译一行莎剧，便似与他重逢一次。”

朱生豪先生情书节选

1. 醒来觉得甚是爱你。

2. 我很愿意我们都活三百岁，无论做人怎样无聊，怎样麻烦，有你在一起总值得活。

3. 如果我命令你爱我，你一定不会服从的；因此如果你不允许我爱你，我也不见得就会乖乖听话。

4. 寄给你全宇宙的爱和自太古至永劫的思念。

5. 我在梦里筑了一座宫堡，那地方的风景真是好极了，你肯不肯赏光常来玩玩？

来源：带上历史的心行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