摘要：那台“雪花屏”的黑白电视，当年被擦得比年夜饭的桌子还亮。邻居来串门，第一句不是“吃了吗”，而是“今晚《新闻联播》几点？”——频道旋钮转到尽头只有三个台，却像三扇通往宇宙的窗。陈佩斯一出场，全家笑得前仰后合，连平时最严肃的老爸也会把瓜子壳喷到猫身上。那笑声不是节

那台“雪花屏”的黑白电视，当年被擦得比年夜饭的桌子还亮。邻居来串门，第一句不是“吃了吗”，而是“今晚《新闻联播》几点？”——频道旋钮转到尽头只有三个台，却像三扇通往宇宙的窗。陈佩斯一出场，全家笑得前仰后合，连平时最严肃的老爸也会把瓜子壳喷到猫身上。那笑声不是节目有多高级，而是终于有一件事能让所有人同时放下碗筷。

后来彩色电视来了，画面像打翻的调色盘，可大家反而各看各的，遥控器成了新的“家庭主权”。再后来智能电视能点播全球大片，却常常一个人窝在沙发刷到凌晨，弹幕比剧情还热闹，却没人递来一杯热水。

红白机出现时，家里像开了小型网吧。兄妹俩为了《魂斗罗》最后一关轮流死命，手柄线短得跟拴狗绳似的，谁输了就得去厨房偷两根葱当“续命币”。像素小人在屏幕上蹦跶，真实世界里的兄弟姐妹也在地毯上滚成一团。如今游戏主机能模拟整个地球，却再也找不到当年那种“输了就换人”的急切——毕竟，线上匹配的对手不会把最后一颗糖让给你。

技术一路狂奔，把“共享”两个字越甩越远。黑白电视和红白机像两台旧时光减速器，让一家人不得不挤在同一个节奏里。它们当然不够好：电视会突然飘雪花，游戏机要吹卡带才能活过来，但那些卡顿和雪花，恰好留出了缝隙，让亲情能钻进去取暖。

现在回头看，所谓进步，不过是把“必须在一起”变成了“可以在一起”。而记忆里最清晰的，从来不是4K分辨率，而是停电那晚，全家人围着没电的电视，点着蜡烛讲笑话，猫在桌子底下啃着之前喷下来的瓜子壳。

来源：山顶兴奋观日出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