摘要:1935年秋,上海十六铺的码头飘散着桐油带来的刺鼻气味,往远处看,三十辆卡车装满了印着福星商标的面粉,在海关钟声里排队等着抽检。但谁也没想到,这批货价值10万银元的货物,即将引爆民国最大规模的面粉商战。
1935年秋,上海十六铺的码头飘散着桐油带来的刺鼻气味,往远处看,三十辆卡车装满了印着福星商标的面粉,在海关钟声里排队等着抽检。但谁也没想到,这批货价值10万银元的货物,即将引爆民国最大规模的面粉商战。
自九一八事变后,上海面粉市场形成三大巨头,分别是荣氏家族的(茂新)、杜月笙控股的(华丰)、以及日资背景的(三井制粉)。在1935年华北水灾导致的小麦减产,至此三大粮商的库存见底,为此暗中盘算着长江流域最后一批现有的小麦。
10月3日,三井洋行的经理山本一郎在礼查饭店策划请客吃饭,并邀请了粮商盘问着:“鄙社愿溢价三成,收购诸位的库存,现金结算”。荣宗敬听完后摔杯离席,其实方案中含不平等条款:“要求粮商承诺三年内优先向日方供货”这与荣宗敬实业救国的理念起了冲突。而杜月笙却笑着举杯:“山本先生的面子,华丰自然要给”。杜月笙用江湖规矩来隐藏商战逻辑,以表面妥协来换取时间,等待突破。
三天后,华丰仓库突发大火,账房的老周从灰烬里扒出了半截账本,在残留的页面里留着[每袋掺桐油二钱]的记录。杜月笙把玩着的翡翠烟嘴,对《申报》记者叹气:“定是有人栽赃”。杜月笙通过栽赃的说法,成功将公众的注意力从“华丰掺假”转向了“谁是幕后黑手”。
与此同时,法租界巡捕房在码头截获八辆荣氏家族(茂新)的运粮车。探长黄金荣掀开苫布,袋袋面粉下竟藏着走私烟土。荣宗敬暴跳如雷:“杜月笙你好手段!用我的车运你的黑货”!容宗敬陷入两难,若承认车辆被冒用,则需要自证管理漏洞;若不承认指控,则会暴露法租界的私下交易。最终选择了沉默,导致了舆论大涨。
当所有人以为杜月笙要动用青帮武力时,他却包下大世界戏院连办三天堂会。梅兰芳唱《贵妃醉酒》的那晚。三十辆贴着“华丰赈灾”的卡车悄然出城,而押车的正是那账房的老周。他在南通码头卸货时,对着粮商亮出契约:“杜先生吩咐,这批小麦按灾前价结算,但有个条件——往后三年,诸位的面粉厂得用华丰的德国筛粉机”。华丰以“供应灾前价的小麦”为诱饵,迫使中小厂商接受德国筛粉机的绑定条款,通过长期的成本分摊,逐渐形成了以他为由的市场。
时间来到了1936年春节,上海粮价暴涨五倍,唯独华丰门店挂着“平价供应”的牌子。市民挤破头抢购时,没人注意到机器铭牌上的奥秘——德国克虎伯公司定制的筛粉机,每小时产量比日式机器多出三成。
荣宗敬在日记里写:“杜某人表面赔本卖面,实则绑死上下游产业链。他引进的根本不是面粉机,而是印钞机”!
这场没有硝烟的战争,最终以华丰连并14家中小面粉厂告终。当记者追问胜利秘诀时,杜月笙指着茶楼的说书人笑道:“就像这苏州评弹,商战要唱作念打俱全。但真正的杀招,永远在弦子停摆的瞬间”。
这场精彩的博弈,揭示了商业竞争本质是对资源的控制与技术代差的争夺,而在利益面前,相关的原则也会将重新定义。
来源:启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