锦州城破后，范汉杰夫人跪求郭忏，乱世中的金圆券多不值钱！

摘要：1948年9月，东北野战军根据中央军委作战部署，开始实施切断北宁铁路线的作战行动。六个主力纵队、三个独立师及一个骑兵师共计十余万兵力，在夜色掩护下向锦州方向开进。战士们踩着秋露未干的土地，肩扛步枪急行军百余里。10月1日黎明时分，先头部队突然出现在锦州城西的塔

1948年9月，东北野战军根据中央军委作战部署，开始实施切断北宁铁路线的作战行动。六个主力纵队、三个独立师及一个骑兵师共计十余万兵力，在夜色掩护下向锦州方向开进。战士们踩着秋露未干的土地，肩扛步枪急行军百余里。10月1日黎明时分，先头部队突然出现在锦州城西的塔山阵地前。

随着冲锋号响起，战士们向铁路沿线据点发起猛攻。枪炮声打破了清晨的宁静，守军匆忙组织抵抗。经过两天激战，北宁路锦州段被彻底切断。在锦州城内，东北剿总副总司令范汉杰站在军事地图前，注视着东野部队完成合围。他清楚地明白到，这座连接华北与东北的战略要城已经成为一座孤岛。

10月9日破晓前，解放军的炮火划破了锦州东郊的天空。配属东野的炮兵纵队集中百余门火炮，对锦州城外配水池、大疙瘩、亮马山等核心据点实施猛烈轰炸。三纵司令员韩先楚在前沿指挥所里，通过望远镜观察到守军依托钢筋水泥工事进行抵抗。

配水池阵地的争夺异常激烈，国民党军93军暂22师的一个营凭借坚固工事死守不退。解放军战士发起三次冲锋都被密集火力击退，阵地前留下百余具遗体。直到深夜，爆破组终于炸开工事缺口，战士们冒着枪林弹雨冲入阵地与敌展开白刃战。与此同时，在城南的亮马山阵地，七纵司令员邓华指挥部队采用土工作业方式，把战壕一直挖到敌军阵地前三十米处。

10月14日上午10时整，东野参谋长刘亚楼下达总攻命令。900门火炮同时开火，炮弹如雨点般落在锦州城墙上，浓烟升起数百米高。二纵、三纵、七纵、八纵、九纵五个主力纵队从三个方向发起猛攻。在城北方向，三纵8师23团战士前仆后继，用血肉之躯开辟攻城道路。

10月15日午后，解放军攻占范汉杰指挥部所在的中央银行大楼。范汉杰早已化装潜逃，他的办公桌上还摊开着未写完的求援电文。至17时，城内最后的抵抗被肃清。此役解放军伤亡2.4万余人，歼灭国民党军10万之众。

锦州城破当天，范汉杰换上一件破旧长衫，头戴瓜皮帽，带着妻子童绩华及几名随从混入逃难人群。他们昼伏夜出，沿着松山小道向东南方向潜行。10月16日行至杏山附近时，遭遇解放军巡逻部队，一行人惊慌失措各自逃散。

范汉杰独自躲进一处农家草垛，在饥寒中度过两天两夜。10月18日清晨，他冒险出来寻找食物，被当地民兵发现。面对盘问，他自称是沈阳来的商人，却因浓重的广东口音引起怀疑。民兵队长注意到这个商人手指白皙、鼻梁上有长期戴眼镜留下的压痕，当即将其扣留。经其他俘虏指认，这位狼狈不堪的中年男子正是国民党东北“剿总”副总司令范汉杰。

童绩华和丈夫失散后，带着侍女沿着滨海小路前行。她们用金戒指和渔民换得粗粮饼子，夜晚借宿在荒废的瓜棚里。经过五天跋涉，终于望见葫芦岛港口的军舰桅杆。

此时葫芦岛仍由国民党军控制，港内停靠着重庆号巡洋舰等数十艘舰船。童绩华衣衫褴褛地穿过哨卡，守军见她虽满面尘灰却举止端庄，破例允许其入城。

她打听到联勤总部司令郭忏正在此地协调撤退事宜，眼中燃起希望。走在满是伤兵的街道上，她紧紧攥着包袱里仅剩的几件首饰。码头上，溃败的军队正在争抢登船名额，凄厉的汽笛声与伤兵的哀嚎交织在一起。

郭忏此时正在葫芦岛海关大楼内办公。作为陈诚土木系核心成员，他奉南京当局之命前来组织东北国军撤退。10月23日下午，卫兵通报有位范夫人求见。郭忏立即放下手中文件。

他与范汉杰不仅是黄埔同窗，更有着很深的私交。范汉杰早年任陆军副总司令时，常与时任联勤总司令的郭忏协同办公。两人还都是陈诚派系的重要成员，这些关系让他们的交情非同一般。

郭忏快步走出办公室，看见童绩华憔悴的模样不禁愕然。他记得上次见面时，这位范夫人还身着锦绣旗袍，在南京的宴会上谈笑风生。郭忏立即屏退左右，把童绩华引到内室详谈。

童绩华走进郭忏办公室时，双腿突然发软跪倒在地。她紧紧抓住郭忏的军靴，声音哽咽得说不出完整句子。过了好一会，才能断断续续地诉说遭遇：“老范找不到了……我们一家老小该怎么活下去……”泪水在她沾满尘土的脸上冲出几道痕迹。

随后她从怀中取出一个绣花荷包，里面装着范汉杰身穿中将军服的照片。郭忏俯身搀扶时，注意到她的布鞋已经磨穿，露出带着血痕的脚趾。他让勤务兵端来热粥，但童绩华只是摇头，反复念叨着在南京等待的九个孩子，最大的才十五岁。这时港口方向传来爆炸声——国民党军正在销毁带不走的弹药。郭忏望着窗外升起的黑烟，眉头越皱越紧。

郭忏走到红木办公桌前，取过联勤总部的专用信笺。钢笔在墨水瓶里蘸了三次，才落笔写下：“即支付范汉杰夫人安置费壹万圆整。”他盖上铜质公章时，特意向童绩华说明：“战事紧张，暂时只能拨这些金圆券应急。”

这位联勤总司令心里明白，由于南京政府滥发纸币，金圆券购买力已跌至发行时的百分之一。同样面额在半年前能买百担粮食，现在恐怕买不到十斤小米。但他更清楚财务制度——直接拨付银元需要国防部层层审批，等公文下来恐怕人都找不到了。

郭忏叫来军需官当面交代：“带范夫人去特别窗口，就说是我特批的。”童绩华紧紧攥着那张轻飘飘的批条，连声道谢准备退出办公室。

这时办公室门突然被推开，54军军长阙汉骞带着硝烟味闯了进来。他看见童绩华手中的批条，这位黄埔四期生忍不住冷笑：“郭司令，现在给金圆券不是打发要饭的吗？”他从公文包里掏出一叠纸币摔在桌上：“昨天发的军饷，今天买不到一条烟！”

阙汉骞转向童绩华直言：“范夫人，这纸票子离开葫芦岛就是废纸。不如要现大洋实在。”郭忏无奈摇头：“阙军长，我不是中央银行，哪里变得出银元？”事实上，联勤总部金库确实存有银元，但那都是为高级军官预留的特供经费。

三人沉默时，窗外传来士兵闹饷的喧哗声——又是因为金圆券贬值引发的骚动。阙汉骞叹口气，从自己钱袋里掏出两块银元塞给童绩华：“先拿着吃饭吧。”

童绩华失魂落魄地走到码头时，正好遇见62军军长林伟俦。这位广东同乡见状立即上前询问。了解情况后，林伟俦当即从军饷中支取二百银元：“范长官与我同袍多年，这点心意务必收下。”他亲自安排副官办理特别通行证，把童绩华列入军属撤退名单。

10月25日清晨，林伟俦派勤务兵护送童绩华登上“长治号”运输舰。临别时，他低声嘱咐：“到上海后去找汤总司令，就说是我让你去的。”汽笛长鸣中，运输舰缓缓驶离硝烟弥漫的葫芦岛港。童绩华倚在船舷边，望着渐渐远去的海岸线，手中银元被她捂得发热。甲板上挤满了溃兵和难民，有人为了争夺舱位大打出手。

范汉杰在哈尔滨战犯管理所填写登记表时，在家庭栏写下“妻妾一双，儿女一班”八个字。这简短记录的背后是他复杂的家庭情况。原配林浩英为父母包办，19岁成婚不久即病故。续弦沈蝶英同样红颜薄命，婚后不久便撒手人寰。第三任妻子童绩华是他的广东同乡，生育有五子四女。抗战时期他在福州又结识了护士林剑峰，又生育二子一女。

如今这个大家庭没有支柱：童绩华带着幼子幼女逃难台北，林剑峰所生子女滞留大陆，两边都陷入困境。范汉杰在战管所夜里常对着墙壁发呆，或许在回忆1938年全家团聚的场景——那时他刚升任27军军长，福州宅院里儿女绕膝，两房夫人尚且和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