摘要:它掠过无边的草浪,吹拂着牧人的衣襟,携着远方的讯息,也传递着古老的歌谣。
在辽阔的科尔沁草原上,风总是带着故事。
它掠过无边的草浪,吹拂着牧人的衣襟,携着远方的讯息,也传递着古老的歌谣。
民国年间,这片土地上曾流传着这样一个传说:
一位年迈的乌力格尔艺人,带着他忠诚的伙伴——一匹被族群抛弃的老马、一只失去狼群的孤狼,
还有那把陪伴他半生的四弦胡琴,行走在天地之间。
他们的组合是如此奇特,以至于最初的目击者无不以为是自己眼花,或是遇上了草原精灵。
然而当那苍凉浑厚的歌声响起,当四胡琴声如泣如诉地划破寂静,再粗犷的牧人也会停下手中的活计,被这声音揪住心魂。
夕阳西下,天边的云彩被染成金红色。
在这天然的幕布前,老艺人萨宝力忘情地说唱着,满脸的皱纹里镌刻着岁月的故事;
斑驳的四胡琴在他手中嘶哑啼鸣,每一个音符都饱经风霜;
不远处,老马呼和悠闲地啃食着青草,眼睛痴痴地盯着老人,任西风吹起它杂乱的鬃毛;
最令人称奇的是那只背有三簇王毛的老狼察干,它像家犬般端坐一旁,闭着眼睛摇头晃脑地听着说唱,时而昂首发出苍凉的长嚎,仿佛在与琴声应和。
这景象超脱常理,近乎怪诞,却又和谐得令人心醉。
渐渐地,草原上的人们不再视之为异象,而是将其尊为“草原四宝”——一种天为穹庐地做毡的古老艺术与草原生灵之间达成的神秘共识。
萨宝力的故事始于一个乌力格尔世家,却在乱世烽火中绽开出意想不到的花朵。
他与呼和、察干的相遇相知,不仅是流浪者之间的相互依偎,更是三个被时代抛弃的灵魂在广袤草原上寻得的共鸣。
他们的传奇超越了物种的界限,诉说着忠诚、陪伴与艺术永恒的力量。
如今,虽然那段岁月已随风远去,但老一代科尔沁人依然会在篝火旁向孙辈讲述这个故事。
讲述那个带着一马一狼的说唱艺人,讲述他那如泣如诉的四胡琴声,讲述草原上最奇特也最动人的组合——
因为在草原儿女心中,有些歌声永远不会消逝,它们化作风、化作雨、化作春回大地时第一株破土的嫩草,年复一年地吟唱着生命的坚韧与艺术的永恒。
民国初年,科尔沁草原上流传着一个奇异的传说:一位说唱乌力格尔的老艺人,带着一匹老马、一只老狼和一把四弦胡琴,在广袤的草原上流浪。
他们被牧民们称为“草原四宝”,所到之处,总能引来人们的惊叹与敬畏。
夕阳西下,天边的云彩被染成金红色。
在这片无垠的草原上,一位老人正盘腿而坐,手中抚弄着一把斑驳的四弦胡琴。
琴声苍凉如泣,伴随着老人浑厚的歌声,在草原上回荡。
不远处,一匹瘦骨嶙峋却骨架雄健的老马低头啃食着青草,时而抬头望向老人,眼中闪烁着奇异的光芒。
更令人惊奇的是,一只背有三簇王毛的老狼端坐在老人身旁,闭目倾听,偶尔昂首长嚎,仿佛在与琴声应和。
这老人便是萨宝力,科尔沁草原上最后的乌力格尔说唱艺人之一。
萨宝力出生在乌力格尔说唱世家,祖上三代都是草原上备受尊敬的艺人。
他从小耳濡目染,对这门艺术有着与生俱来的天赋和热爱。
然而命运弄人,父亲在他十岁那年因病早逝,家中顿时陷入困境。
“阿妈,我想学阿爸的说唱。”某日傍晚,小萨宝力对母亲说道。
母亲抚摸着儿子的头,眼中含着泪光:“孩子,这条路不容易啊。
如今草原动荡,人们越来越少听乌力格尔了。”
“可这是阿爸留下的唯一东西,我不能让它消失。”少年固执地说。
于是,萨宝力一边替人放牧维持生计,一边在母亲的帮助下,凭着记忆拾遗父亲的曲目。
夜晚,当别的孩子早已进入梦乡,他还在蒙古包外,对着星空练习说唱。
他的声音初时稚嫩,但日复一日,渐渐变得浑厚有力。
十七岁那年,萨宝力首次公开说唱。
那是在一场那达慕大会上,他代替因病无法前来的老艺人登台。
起初,观众对这个少年不以为然,但当他一开口,那苍凉雄浑的嗓音立刻震慑了全场。
“好!真是虎父无犬子!”一位长者赞叹道。
从此,萨宝力的名声渐渐在草原上传开。
他能够说唱《格萨尔王传》《江格尔》等传统史诗,也能将汉族的《三国演义》《水浒传》改编成蒙语说唱。
他的表演绘声绘色,声情并茂,每每让听众如痴如醉。
然而好景不长,民国年间,草原上战火不断,各派势力争权夺利,牧民生活日益艰难。
邀请乌力格尔艺人说唱的人越来越少,萨宝力不得不开始流浪生涯,从一个部落到另一个部落,勉强维持生计。
那年春天,萨宝力已经五十多岁。
长年的流浪生活在他脸上刻下了深深的皱纹,他的背微微驼了,但眼睛依然明亮有神,声音依旧洪亮动人。
一个日暮黄昏,萨宝力独自行走在荒凉的草原上。
忽然,他听到身后有蹄声。回头望去,一匹老马站在不远处,静静地看着他。
萨宝力继续前行,那老马竟跟了上来。
走一程,回头看看,老马依然不紧不慢地跟着,保持着不远不近的距离。
“奇怪,被狼跟踪是常事,被马跟踪倒是稀罕。”萨宝力自言自语道。
他索性坐下来休息,仔细打量这匹老马。
它瘦得肋骨分明,鬃毛杂乱无章,走路时略跛一足。但它的骨架依然雄健,站立时昂首挺胸,依稀可见昔日风采。
萨宝力相马很准:它曾是马王,但在争霸中失败,被新马王驱逐出群。
它不甘心,但风光不再,复辟无望。尽管雄心不死,壮志犹存,但毕竟垂垂老矣。
老人心生怜悯,捋来身边一把草,对着老马摇一摇说:“老马老马,你若归附于我,便吃了这把草。”
奇迹出现了。老马毫不犹豫地踏踏前来,昂首嘶鸣了一声,那声音虽然沙哑却依然有力。
它叼起萨宝力手中那把草,大嚼起来,吃完后用头轻轻蹭着老人的手臂。
从此,一向孤独地在草原上栉风沐雨、郁郁独行的萨宝力,有了伴当。
他不忍把老马当坐骑,只把自己随身所带的行李搭在马背上。
老马十分乐意跟随萨宝力,它大概是感觉从此有了归属感。
萨宝力给老马取名“呼和”,意为“蓝色”,像草原天空那样永恒的颜色。
一年的秋季,秋风飒飒,掠过草原。野草起伏,透着凄凉。
天高云淡,不时有雁阵飞过,一会儿排成人字,一会儿排成一字。
哏嘎之声,不绝于耳。
萨宝力和呼和行走在荒原古道上。
夕阳西下,天地间透着无限苍凉。
前边是一座石块垒成的敖包,因为坐落于古道之旁,因而规模较大。
敖包之上,褪色的经幡随风瑟瑟,令人怅惘。
忽然,一声凄厉的狼嚎,声震四野。
萨宝力举目四望,远近竟然看不到一群牛羊,看不到一座蒙古包,更不见一缕炊烟,一声狗吠。哪里有狼?
萨宝力长叹一声,对着老马说道:“今晚,我们大概被狼盯上了。”
呼和似乎并不惧狼,长嘶一声算作回应。
萨宝力喟叹一声,心中甚慰,口中说道:“有呼和为伴,旅途便不再寂寞了。”
忽然,一声狼嚎在耳畔响起。
转身一看,一只老狼站在不远处的土丘上,目光炯炯地盯着他们。
呼和自觉地凑到萨宝力跟前,警惕地瞪着那狼,并无一丝惧色。
看来老马是久经狼战的老手。
萨宝力仔细打量这只狼。它体型比寻常狼要大,背上有三簇特别长的毛——这是狼王的标志。
但它瘦得皮包骨头,左耳残缺,身上有多处伤疤,显然经历过无数战斗。
孤狼贪婪地看看萨宝力,又看看老马,最终把狼眼锁定在老马身上。
然而老马毫无惧怯,马眼炯炯地盯着狼看。
孤狼再次长嚎一声,然后低头,瞪眼,张嘴,呲牙,口中呜呜作响,做进攻状。
萨宝力拍拍腰中的蒙古刀说道:“狼呀,你饿了吧?
你想吃马,根本办不到,弄不好,你会被马踢死。
你想吃我,蒙古刀不答应。大概你不知道,想吃我的狼已经死了九只。
你若敢来,便是我杀的第十只恶狼。”
孤狼依然恶狠狠地看着他。
萨宝力继续道:“看你的架势,背有三簇王毛,曾是狼王,可惜争王战败,被逐出群。
狼群已经容不下你,你也不屑与之为伍。但流浪艰险,朝夕不保。不如跟我去吧。”
孤狼不知是听懂了萨宝力的话,还是被他气定神闲的气魄征服,立刻收起凶相,端坐于地,冷冷地打量着老人和老马。
萨宝力再不搭话,打开马背上的包裹,拿出食物,扔给狼几块肉干说道:“你要想跟我走,便成了我的狗,不再是狼。
从此饿不着你。你若不从,叼着肉滚蛋吧!”
孤狼沉闷良久,最终慢慢走上前,嗅了嗅肉干,然后狼吞虎咽地吃完了所有的肉干。
吃完后,它在萨宝力不远处趴卧下来,不再有敌意。
草原之秋,夜凉如水。萨宝力在敖包前燃起干牛粪篝火,拉起四胡。
四股琴弦,如怨如泣。萨宝力对月说唱起来。
声音粗犷,传入草原,听得老狼时而对月长嚎,老马也忍不住迎风长嘶。
萨宝力最终高唱一句:“高飞雁群牵我魂,草原空留长河吟……”
从此,与四胡琴相伴的萨宝力,由一人一琴,添加了一马一狼。
他给老狼取名“察干”,意为“白色”,像草原上纯洁的哈达。
有了呼和和察干的陪伴,萨宝力的流浪生活不再孤单。
不久,他用多年积蓄添置了一座单人毡帐。
夜晚他可撑起毡帐睡眠其内,外有一马一狼护卫,再不用孤行草原,风餐露宿了。
察刚开始时野性难驯,偶尔会消失一两天,但总会回到萨宝力身边。
萨宝力从不束缚它,他明白这只老狼心中既有对自由的渴望,也有对陪伴的需要。
呼和则始终忠诚地跟在老人身边,它虽然老迈,但步伐稳健,能预感天气变化,常常在风暴来临前提醒主人寻找避难处。
最奇妙的是,每当萨宝力拉起四胡说唱时,呼和和察干都会安静地陪伴在一旁。
呼和慢慢咀嚼着草料,眼睛痴痴地盯着老人;察干则端坐如犬,闭目倾听,在精彩处会昂首长嚎,仿佛在为表演喝彩。
一天傍晚,三人行至一处水草丰美的地方。萨宝力决定在此过夜。
他搭起毡帐,让呼和自由觅食,又给了察干一些肉干。
然后如常拉起四胡,开始说唱。
今晚他说唱的是《格萨尔王传》片段。
当唱到格萨尔王与魔王激烈战斗时,琴声急促高昂,萨宝力的声音如雷霆万钧。
察干突然站起来,对着渐暗的天空长嚎,呼和也昂首嘶鸣,仿佛全都融入了故事中的战斗。
就在这时,一阵掌声从远处传来。
萨宝力抬头一看,原来是一群牧民被他的说唱吸引,悄悄聚集了过来。
“老人家,您的表演太精彩了!”一位中年牧民赞叹道,“我们还从未见过狼和马也会听乌力格尔!”
萨宝力笑道:“它们是我的知音啊。”
那晚,牧民们热情地邀请萨宝力到他们的营地,为他提供了热乎的食物和温暖的住宿。
作为回报,萨宝力为他们说唱了整个晚上的乌力格尔。
呼和和察干安静地待在帐篷外,偶尔和牧民的狗群互相打量,但相安无事。
从此,萨宝力和他的“草原三宝”名声渐渐传开。
又一个春天来临,草原上绿意萌动。
萨宝力带着呼和和察干来到了一处较大的部落。
这里正要举行一年一度的祭敖包活动,人们从四面八方聚集而来。
部落头人早就听说过“草原四宝”的奇闻,特意邀请萨宝力在祭祀结束后为大家说唱。
祭祀那天,草原上人头攒动。
萨宝力坐在中央,呼和和察干一左一右相伴。当他拉起四胡,开始说唱时,喧闹的人群顿时安静下来。
这次他说唱的是《成吉思汗的两匹骏马》,一个关于忠诚与自由的古老故事。
萨宝力的声音时而激昂如万马奔腾,时而温柔如母亲的呢喃。
四胡在他手中泣诉欢歌,完美地配合着故事的起伏。
当唱到两匹骏马最终选择回到主人身边时,呼和突然仰天长嘶,察干也发出了呜咽般的嚎叫。
这奇异的伴奏竟然与故事的情感完美契合,许多牧民被感动得热泪盈眶。
表演结束后,头人赠给萨宝力丰厚的报酬,并希望他能在部落多留几日。
然而萨宝力婉言谢绝了:“乌力格尔就像草原上的风,不应该被困在一个地方。
它需要流浪,需要传播。”
就在他们准备离开部落时,一个少年追了上来。
“老人家,请等等!”少年气喘吁吁地说,“我叫巴特尔,我想跟您学习乌力格尔。”
萨宝力打量着少年:“为什么想学这个?如今没多少人听乌力格尔了。”
少年坚定地回答:“我爷爷说,乌力格尔是草原的灵魂。
如果它消失了,草原就只剩空壳了。
昨晚听您说唱,我看到呼和和察干都在听,连动物都能被打动,这一定是真正有力量的艺术。”
萨宝力沉思良久,最后说:“如果你真想学,明年此时,再到这个地方等我。
如果你依然决心不变,我就收你为徒。”
少年郑重地答应了。
萨宝力继续带着他的“三宝”在草原上流浪。
他们的名声越来越大,所到之处,总有人热情相邀。然而乱世之中,危机四伏。
一天傍晚,萨宝力在一条小溪边扎营。
夜幕降临时,他感到莫名的心神不宁,呼和也焦躁地踏着蹄子,察干则警惕地四处张望。
“今晚恐怕不太平。”萨宝力喃喃自语,将蒙古刀放在手边。
深夜,当萨宝力熟睡时,一个黑影悄悄接近毡帐。
那是一个被王爷府兵打散了的流寇,已经在草原上流浪多日。
他看中了萨宝力的毡帐,打算杀死老人,夺帐为己用。
就在流匪手握尖刀,将要溜进帐篷时,察干如闪电般扑来,将他按倒在地。
呼和也踏踏地跑过来,长嘶警告。
萨宝力被惊醒,冲出帐篷,只见察干正与流匪对峙。
流匪挥舞着尖刀,试图吓退老狼,但察干灵活地躲闪,不时发出低沉的咆哮。
“放下刀!”萨宝力喝道,“它不会伤害你,除非你先伤害我。”
流匪惊恐地看着老人和他的动物伙伴,终于丢下了刀,跪地求饶。
萨宝力没有为难他,反而分给他食物和水。“草原足够广阔,容得下所有流浪的人。
何必相互伤害呢?”
流匪羞愧难当,第二天一早便悄悄离开,留下了一些烟草作为报答。
这件事后,萨宝力更加确信,呼和和察干不仅是伴侣,更是守护者。
他们之间建立起了一种超越物种的深厚情谊。
冬去春来,又到了与少年巴特尔约定的日子。
萨宝力带着呼和和察干回到了那个部落。
少年早已等候多时。看到他眼中的坚定依然如故,萨宝力欣慰地笑了。
“好吧,从今天起,你就是我的徒弟了。”
萨宝力开始教导巴特尔乌力格尔的艺术。
他不仅传授说唱技巧,还讲解每个故事背后的文化和历史意义。
“乌力格尔不只是娱乐,”萨宝力说,“它承载着我们的历史、我们的价值观和我们的智慧。
每一个说唱艺人都是草原文化的守护者。”
巴特尔学习刻苦,进步神速。
更令人惊奇的是,呼和和察干似乎也接受了这个新成员。
呼和允许巴特尔骑乘,察干则会吃他手中的食物——这种认可在狼而言是极其罕见的。
一天,萨宝力对巴特尔说:“艺术需要传承,但也需要创新。不要只会模仿我的风格,你要找到属于自己的声音。”
巴特尔思考良久,突然说:“师父,我能尝试将您和呼和、察干的故事也编成乌力格尔吗?”
萨宝力先是一愣,随后哈哈大笑:“好主意!就让我们的故事也成为草原传奇的一部分吧!”
于是,巴特尔开始创作新的乌力格尔篇章——《草原四宝传奇》。
他说唱老人如何与老马、老狼相遇,如何一起流浪草原,如何感动无数牧民。
这新编的乌力格尔大受欢迎,人们不仅为故事本身感动,也为这种艺术形式的生生不息而欣慰。
岁月流逝,萨宝力越来越老迈。
他的视力逐渐模糊,手指也不再灵活,但依然坚持说唱乌力格尔。
一个深秋的傍晚,萨宝力感到特别疲惫。
他靠在呼和身边,轻轻抚摸着察干的头,对巴特尔说:“我可能快要走完这段旅程了。”
巴特尔哽咽道:“师父,别这么说。草原上还需要您的乌力格尔。”
萨宝力微笑着摇头:“不,草原上有你就够了。
记住,乌力格尔不是属于某个人的,它属于整个草原。你要继续传唱下去,不要让这声音断绝。”
那天晚上,萨宝力坚持要说唱最后一次。牧民们闻讯赶来,静静地围坐在一起。
萨宝力拉起四胡,声音虽然微弱却依然充满力量。
他说唱的是草原的创世神话,关于天地如何形成,草原如何诞生,生命如何开始。
当唱到太阳初升照亮草原时,东方的天际真的开始发白。
萨宝力的声音渐渐低下去,最后完全停止。他的头微微垂下,嘴角带着安详的微笑,手中依然抱着那把斑驳的四胡琴。
呼和发出一声悲鸣,跪倒在老人身边。察干对天长嚎,声音中充满哀伤。
巴特尔泪流满面,他知道师父已经永远地睡去了。
按照草原传统,人们为萨宝力举行了天葬。呼和和察干守候在附近,不肯离去。
直到仪式结束,它们仍然久久徘徊。
萨宝力离世后,巴特尔继续着他的遗志,带着乌力格尔艺术在草原上流浪。
呼和和察干依然跟随左右,仿佛这样就能保持与老人的联系。
巴特尔的说唱技艺日益精湛,但他从未忘记师父的教诲:要找到属于自己的声音。
他在传统曲目中融入新时代的元素,甚至加入了一些汉族的民间故事,使乌力格尔更加丰富多彩。
令人惊奇的是,每当巴特尔说唱《草原四宝传奇》时,呼和和察干都会有特殊反应。
呼和会发出悲戚的嘶鸣,察干则会发出呜咽般的嚎叫,仿佛在怀念逝去的老人。
一年后的同一天,当巴特尔再次说唱这首曲目时,呼和突然跪倒在地,再也没有站起来。
老马安然闭上了眼睛,追随主人而去。
巴特尔悲痛地为呼和举行了葬礼。
察干在葬礼上长嚎不止,然后默默离开,消失在草原深处。
有人说,察干回到了野生狼群中;也有人说,它独自在草原上流浪,守护着萨宝力和呼和的灵魂。
无论真相如何,巴特尔知道,草原四宝的故事已经深深扎根在这片土地上,成为乌力格尔艺术中不朽的篇章。
多年后,巴特尔已成为草原上著名的乌力格尔大师。
他收了许多徒弟,将这门艺术传承下去。
每年秋天,当草原变得金黄,巴特尔都会回到萨宝力去世的地方,说唱《草原四宝传奇》。
这时,总会有牧民从四面八方赶来聆听。
有人说,在这个特殊的日子里,能听到老马的嘶鸣和老狼的嚎叫伴随着巴特尔的说唱,在草原风中回荡。
“师父,您看到了吗?”每次表演结束后,巴特尔都会仰望天空,默默地说,“乌力格尔没有消失,它永远活在草原人民的心中。”
草原广袤,人口稀少。牧民放牧着牛羊,逐水草而居。
乌力格尔说唱艺人的到来,始终是草原上最受欢迎的盛事。
而萨宝力与一琴一马一狼的故事,已经成为草原传奇,代代相传。
每当夕阳西下,草原上响起四胡琴声,老人们总会向年轻人讲述那个曾经的“草原四宝”——一位说唱乌力格尔的老艺人,一匹忠诚的老马,一只通人性的老狼,还有那把如泣如诉的四弦胡琴。
这些故事就像乌力格尔的旋律,在科尔沁草原上永远回荡,永不消逝。
来源:秦岭深山老妖一点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