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三挺孕肚上门时,我在哄宝宝睡觉,平静让她进屋后给老公打去电话

B站影视 欧美电影 2025-09-03 10:59 2

摘要:请她进屋,把宝宝放进小床,给她倒了杯水,然后拨通蒋榭电话:「你回来一趟,我们谈谈离婚的事。」

声明:本故事纯属虚构,如有雷同纯属巧合,已完结,请放心观看!

温安找上门时,我正在哄宝宝睡觉。

她肚子已经很明显,逼我让蒋榭离婚。

其实她不说,我也知道他出轨的事。

我没吵没闹。

请她进屋,把宝宝放进小床,给她倒了杯水,然后拨通蒋榭电话:「你回来一趟,我们谈谈离婚的事。」

蒋榭语气烦躁:「元静,都说了多少次了,我不会离。」

「你的孩子都找上门了,难道要我把他赶走吗?」

1.

蒋榭回来得特别快。

他刚出门给我买蟹黄包。

四十分钟的路,二十分钟就冲回来了。

他两手空空进门,先看温安,又看我。

我们坐在沙发上,我面无表情,她哭个不停。

我发誓我没碰她一下。

蒋榭一阵风似的冲进来,喘着气皱眉问温安:「你来干嘛?不是说把孩子做了吗?」

她抽着鼻子,擦了擦眼泪:「六个月了,做不了了。」

「我早让你做掉,你怎么不听?」

蒋榭一屁股坐下,满脸都是破罐破摔的劲儿。

他问:「现在怎么办?」

温安哭着喊:「你是孩子爸,你不知道怎么办,我怎么办?」

「我未婚怀孕,我爸已经把我赶出家门了。」

「你得给我个名分,不然孩子以后上学怎么办?」

没人接话。

他们都不吭声。

温安还在抽泣,我默默递了包纸巾过去。

看着蒋榭这副颓样,我心里发酸,却突然笑了。

曾经最爱的男人,如今自私又懦弱。

我努力压住情绪,语气平静地说:「蒋榭,我们离婚吧。」

我看向温安。

她微微弓着背,脸上胶原蛋白饱满,皮肤白净细腻,眼角一点细纹都没有。

在蒋榭回来前,我们聊过。

她才二十二岁,正当年纪。

没怎么上过学。

家里重男轻女,姐姐供全家,温安成了家里榨取资源的工具。

她在酒吧卖酒,被客人占便宜早就习惯了。

那天有客人死拽着她要亲,手在她屁股上乱摸,油乎乎的脸往她胸口蹭。

温安拼命挣脱,那男的不但不松手,还威胁她:「你不从,这单酒就别想卖。」

她靠提成活命。

那批酒很贵,提成够她弟弟读一年私立学校。

她听完,突然不动了,只会默默流泪。

蒋榭就是那时出现的。

他抓住那男人的手,一拳打了过去。

还把那批酒全买了下来。

他劝温安换份正经工作,可她却看上了蒋榭。

说起这段,她还在掉眼泪。

她慢慢讲着,眼神里的爱意藏不住。

她说:「我心目中的男人是大英雄,会踩着五彩祥云来娶我。」

她缠了蒋榭很久,终于上了他的床,也怀上了孩子。

她坚持要给孩子一个完整的家。

所以她求我,把蒋榭让给她。

可悲,又可恶。

2.

蒋榭和我沉默地对视了很久,直到我眼眶开始发烫。

我也看清了他眼里闪着的水光。

几十年的夫妻,终究还是放不下。

蒋榭深吸一口气,转向温安说:「这事我有责任,抚养费我会出,但我不会离婚。」

「为什么?蒋榭,你到底在怕什么?她比我年轻?还是比我漂亮?」

她死死盯着他,每个字都像刀片,一片片割在我的心上。

「同样是你的孩子,我的孩子就不配有个爸爸吗?」

「你要让他上不起学?像我小时候那样被拖累吗?」

「你的孩子是试管的,能有我的孩子健康吗?」

「当初在床上,不是你说想要个真正属于自己的孩子吗?」

「现在说翻脸就翻脸?」

「啪——」

蒋榭一巴掌甩得极快,温安脸上立刻浮起红印。

他气得呼吸急促:「你胡说八道什么!」

温安捂着脸看他,哭得更凶了。

全身像被针扎过一遍,痛感一点点往心脏聚拢。

他居然连试管的事都告诉了她。

这个孩子对我来说太难了。

我三十五岁,属于高龄怀孕。

做了两次试管才成功。

身体遭罪,心理煎熬。

苦没少受,我只是希望我的孩子是被期待着来到这个世界的,而不是被他爸当成谈资,轻易说给别人听。

心口一阵阵抽痛。

蒋榭想过来扶我,却被温安死死拽住。

他不敢硬挣脱,只能坐在她旁边。

我用力呼吸了几下,心跳才慢慢稳住。

「你搬出去吧,我会找律师起草离婚协议,民政局见。」

我红着眼,看了眼温安的肚子,声音发颤:「财产该怎么分就怎么分,既然你不想要这个孩子,那归我,以后抚养费按时给就行。」

「走吧,我不想你们再待在我家。」

我抬手做了个送客的动作,转过头,不想再多说一句。

蒋榭回头看了我一眼,几乎是被温安拽着出了门。

「谢谢你啊姐,你真是大度。」

温安临走还不忘笑着道谢,笑得那么假,那么刺眼。

我死死咬住嘴唇,直到门关上,才敢让眼泪流下来。

3.

我恨温安。

她毁了我原本的生活。

我恨蒋榭。

是他亲手把我的世界砸得粉碎。

孩子还没满月,他就让我摊上这种事。

楼里人多嘴杂,我迟早变成他们茶余饭后的谈资,连累孩子也被人指指点点。

我真的恨死蒋榭了。

逼我这么狼狈地离婚,给了我一段彻头彻尾的烂婚姻。

说好今天到的育儿嫂,到现在还没影。

已经拖了三天了。

我一遍遍催中介,对方回我:「抱歉元女士,现在靠谱的育儿嫂特别紧俏,暂时没找到合适的。」

「钱不是问题,加钱。」

我抱着头,眼泪止不住地往下掉。

4.

加了两万中介费,很快找到了人。

她姓周,四川人,叫周姐。

她住进家里后,每天忙着哄孩子、冲奶粉、哄睡,还要照顾我的情绪。

我知道她不容易,但我实在没力气帮忙。

蒋榭回来过一次,说我现在状态不好,他想照顾我,被我直接赶走了。

他也打过几次电话。

我一次都没接。

后来他发消息,我直接拉黑。

签离婚协议那天,我才把他从黑名单放出来。

他带了律师过来,签字很快,财产分割也没争执。

我们都还算理智,该谁的就是谁的,他不会占便宜,基本的底线还在,只是有些毛病在时间里越积越深。

再见到蒋榭时,才一周不见,他头上已经冒出不少白发。

他眼下发黑,胡子拉碴。

以前我最讨厌他不刮胡子,扎脸特别难受。

所以他一向很注意,每天刮得干干净净。

他本来是个很讲究的人。

「公司股份的分红,等悦悦成年会留一部分,你不用操心她以后。」

他低头,声音低沉:「小静,是我对不起你。」

「别这么说,人都这样。」

我眨了下眼,喉咙发紧:「太贪了,谁都贪。」

「没钱时想要钱,没爱时想要爱。」

「安稳时想折腾,折腾完又想安稳。」

他声音发抖:「是我毁了这个家,以后你和悦悦有困难,随时找我。」

我仰起头,擦了下眼角:「不用了,我会自己带她,我会告诉她,她爸早就没了。」

蒋榭走了。

他的背影不再挺拔,透着一股疲惫和苍老。

才七天,一个家就散了。

还好我还有孩子。

她是个女儿。

我给她取名叫元悦。

元悦,一是希望她一生快乐。

二是取了「元月」的音,一年开始,一切翻新,重新出发。

我希望她不管经历什么,都能有重来的勇气。

三是谐音「圆月」,象征团圆美满,愿她人生少些遗憾。

我没有的,我渴望的,我的孩子一定要拥有。

5.

蒋榭再没联系过我,但公婆知道后,直接飞到我所在的城市。

婆婆向来心软。

我刚打开门,她看见我的脸,眼泪就止不住地往下掉。

她一把抓住我的手,反复念叨:「瘦了,怎么瘦成这样了小静?」

我握着她发凉的手,摇头说:「我自己也不清楚。」

这一周,我竟然掉了十斤。

明明饭菜不差,我也按时吃饭。

以前怎么都减不掉的体重,现在却轻易没了。

「都是蒋榭不对,我们家亏欠你。你有什么需要,一定要说。」

「我现在身体不争气,也没法帮你带孩子。」

婆婆一提到我爸妈,又红了眼眶。

「你妈要是还在,哪会让你遭这些罪。她走的时候,我还答应过要护你周全,现在却让你受委屈。」

「等我下去见她,她肯定要怪我,说我没照顾好你。」

「我对不起她,也对不起你。」

婆婆哭着,一向寡言的公公也在旁边默默擦眼睛。

我搂住她,强忍着没让眼泪掉下来:「妈,别说了,这不怪你。我妈不会怪你,你们已经帮我够多了,真的够了。」

婆婆和我妈是多年闺蜜,当年特意把房子买在一块。

我妈早年看错人,婚姻失败,离婚后独自带我,全靠婆婆接济。

后来我读高中,她又查出癌症走了,临终前把我托付给婆婆。她怕影响我高考,瞒着我直到最后一刻。我至今后悔,连她最后一面都没见到。

婆婆抱着我,任由我的眼泪浸湿她的肩膀。

她说:「小静,以后我就是你亲妈,你也是我亲闺女,咱俩就这么处。」

她没光说,也真的做到了。

大学那会儿,我的生活费每月都比蒋榭多三百。

她逛街看见好看的衣服就给我买,轮到蒋榭,都是挑打折的。

放假回家,桌上全是我的口味,我不吃葱,她每道菜都不放,就算有,也让蒋榭帮我挑干净。

我常在心里想,我妈看男人没眼光,但挑闺蜜真准。

婆婆看我一个人带孩子太累,主动说要留下帮我。

我拦住了。

老人坐飞机过来已经辛苦,心意我领了,不能再添麻烦。

她抱着悦悦笑得合不拢嘴,说这孩子跟我小时候一个样,大眼睛高鼻梁,长大肯定讨人喜欢,是个小美人胚子。

她在这住了几天,帮忙带了两天孩子,周姐也松了口气,可孩子夜里闹,她眼下泛着明显的黑影。

才待没几天,她和公公就要走。

临行前,她几次想开口,又犹豫着停下,脸色很不自然。

我察觉到了,轻声说:「妈,您说吧。」

她艰难地开口:「小榭这事是他的错,可孩子是无辜的,得给个名分,等你们办完离婚,我想给孩子上个户口。」

我明白了。

她是支持蒋榭和温安在一起。

我笑了笑:「妈,这有什么难说的,又不是什么大事,我不会多嘴的。」

婆婆眼圈红了,握着我的手一直念:「好孩子,好孩子。」

走之前,她偷偷塞给我一张卡:「给悦悦的,密码是她生日。」

我推不掉,只能收下,站在门口送他们进电梯。

电梯门合上的刹那,我仰起头,喉咙猛地一紧。

婆婆再好,跟我妈关系再铁,对我再体贴,也不是我亲妈。

要是我妈在,她绝不会让我受这种委屈。

她一定会站在我这边。

她绝不会说出「孩子无辜」这种话。

可我妈妈已经走了。

我好想她。

6.

和蒋榭约好的时间很快就到了。

我在家翻出结婚证,保存得很新,一直夹在文件夹里。

他把车停楼下等我。

我拉开副驾车门坐进去,发现前挡那儿挂着几个晃来晃去的小挂件。

注意到我的视线,蒋榭表情有点不自在:「温安弄的,她怀孕了,不挂就闹脾气。」

我扯了下嘴角,淡淡说:「我考虑不周,该坐后排的。」

刚才上车完全是下意识,根本没多想。

一路上我们都沉默着,他问我话,我也只是随便应付几句。

等红灯时,前方人来人往。

蒋榭忽然说:「以前上学那会儿,咱俩总卡着红灯,数着秒冲过去。」

「只有年纪大的人才总怀旧。」

我直接回怼,一点情面都不留。

他没恼,反而笑了:「是啊,确实年纪大了。」

我轻哼一声,偏头看向窗外,不再理他。

这一个月,可能更久,我已经接受了他出轨的事实。

但这不代表我心里完全没他了。

也不代表我要因为这点残留的感情去搅乱他的生活。

7.

来办离婚的人还真不少。

我们前面还排着好几对。

工作人员抬头问:「真的决定离了吗?财产都分清楚了吧?」

我语气很稳:「确定。」

蒋榭看了我一眼,低低「嗯」了声。

红章盖下去的瞬间,心里突然塌了一块,冷风灌进来,呼呼作响。

我和蒋榭到底结婚多少年了?

我默默算了算。

十四年。

大学毕业那年我才二十一,蒋榭大我两岁,二十三。

我们连房子都没买,就急着把证领了。

那天他高兴坏了,专门买了个精致的文件袋,把结婚证小心翼翼收好。

我们去吃了顿火锅,他给我拍了好多照片,全被我发上了朋友圈。

当晚,蒋榭抱着我,声音发颤:「小静,我终于把你娶到手了,像做梦一样,都不敢信。」

我笑他太激动,其实自己心跳也快得不行。

毕业后我决定留在大城市发展。

于是我们同城工作,一起租房,熬了两年,工作都稳了。

婆婆出了首付,我们开始还贷,在市中心买了套二手小两居。

那是真正属于我们的家。

虽然旧点,但我把全部心思都搭进去了。

我换窗帘,蒋榭换灯泡。

我养绿植,他喂鱼养龟。

我们都想好好经营这个小窝。

后来他还特意给我补了婚礼,场面挺大。

我知道他一直在努力给我最好的。

以前的同学私下抱怨:「当初我问你他是不是你喜欢的人,你还骗我说只是你哥,现在都结婚了。」

蒋榭放假常来看我,好多同学其实都清楚。

那时我就喜欢他,只是觉得学业要紧,感情得等时机。

所以对外我说他是我哥,蒋榭从不计较。

他懂我的心意,也一直相信,我们会走到一起。

在那间老房子里,我们迎来了我们的第一个孩子。

其实孩子是个意外。

虽然我们采取了避孕措施,但也不是百分之百保险的。

我本来是想把孩子生下来的。

那时蒋榭已经辞职,正处于创业的起步阶段。

他每天忙于外出洽谈业务,常常喝得醉醺醺才回家,一到家就倒头大睡。

不仅没有拿到预期的投资,反而被骗了一笔钱。

年轻的他在商场上吃了亏,被那些老手耍得团团转。

他压力巨大,几乎吃不下饭,头发也开始大把脱落。

我抱着他安慰说:「没关系的蒋榭,钱没了我们可以再赚,实在不行就把房子卖了。」

这个男人在我面前哭得像个孩子:「对不起小静,给不了你想要的生活。」

我轻轻抚摸他的头:「只要能和你在一起,其他的都不重要。」

两个从小镇走出来的人,在这个繁华的大都市里,经历了无数次挫折。

终于看清了这个世界光鲜亮丽背后的阴影。

经过这次失败,蒋榭变得更加谨慎小心,后来在生意场上也逐渐开始赢多输少。

当时我还在一家文学社做英语翻译,工作稳定但收入不高,还完房贷后勉强维持日常生活。

我没有告诉蒋榭,私自决定了终止妊娠。

现在并不是迎接新生命的好时机,我们既没有时间也没有能力去抚养一个孩子。

躺在手术台上时,我的心里充满了愧疚,不断地在心里道歉:「对不起宝宝,请不要怪妈妈。」

蒋榭太忙了,并没有注意到我当时的情绪变化,只是觉得我看起来比平时虚弱了些,还以为是我的月经不调,还特意为我煮了鸡蛋红糖水。

很久之后,他在整理东西的时候发现了医院的诊断书。

我记得他看到时颤抖的身体,嘴唇也在打颤,脸色变得苍白。

几次欲言又止,最后只轻声说了句:「对不起。」

我不怪他,我相信宝宝也会理解我们的处境。

这样安慰着他,也同样安慰着自己。

那时我不知道以后会这么难怀孕,或许这就是对我的报应。

我以为年轻,总有机会怀上。

我才二十五岁。

到了二十九岁,公婆开始催,朋友陆续有了孩子,从两人世界变成三口之家,我也开始羡慕,我也想有自己的宝宝。

努力备孕一年,结果查出怀不上。

三十岁,我做了第一次试管。

过程有多痛我不想细说,但都比不上失去孩子的打击。

胚胎发育异常,只能终止妊娠。

我哭着告别了我的第二个孩子。

蒋榭在医院陪着我,一直守着我。

那时候他的创业刚有起色,公司逐渐走上正轨。

我有点抑郁,对什么都提不起兴趣,以前最爱吃他做的菜,现在他做好了,我也吃不下。

身体的痛反而不重要,脑子里全是那个没留住的孩子。

蒋榭实在看不下去,把我搂进怀里,像抱着易碎的玻璃,眼眶发红,声音发颤:「怀不上就算了,我不想你再受罪。」

我缩在他怀里抽泣,眼泪止不住,浸湿了他的衬衫。

可我还是想要一个孩子。

我梦到他,是个可爱的小宝宝,冲我挥手,喊妈妈我想你了。

我猛地醒来,突然想通了。

我强迫自己吃饭,逼自己运动,不断给自己做心理疏导。

身体恢复得快,心理的伤需要时间。

三年后,我三十四岁。

我开始了第二次试管。

蒋榭的公司也上了新台阶,融资已到千万级。

我们卖了旧房,搬进了更大的房子。

他还请了保姆专门照顾我。

蒋榭陪我每月定期检查,跑医院,问医生注意事项,事事上心。

幸运的是,这次宝宝很稳。

我和蒋榭紧紧相拥,激动得说不出话。

我一直以为我们都盼着孩子出生,直到怀孕七个月时,我发现了蒋榭出轨。

那是我第一次试管失败后情绪崩溃的时期。

我从不碰他的书房,也不翻他手机。

那天无意进了书房,发现他的微信还登在电脑上。

一个漂亮女生头像问他晚上过不过去。

他回:「今晚得陪老婆。」

我慢慢往上翻记录,有的还在,有的被删了。

电脑能查到的最早记录,是三年前三月。

也许他们更早就开始联系,只是不常在电脑聊。

我不清楚。

蒋榭取完快递回来,见我呆坐在沙发,走过来问我怎么了。

我想开口,却发不出声音。

只能无助地流泪。

他把我搂进怀里轻哄:「又想宝宝了?别瞎想,医生说了孩子很好,别担心。」

我断断续续挤出几个字:「蒋榭,我们离婚吧。」

他愣住,问:「为什么?」

「你出轨了。」

他脸色瞬间发白,像被抽干了血。

我压着声音说:「我看了你们的聊天,这么久还在联系,要是早断了,我也不会发现。」

「我怀孕时,我躺在手术台上时,我抑郁发疯时,我躲在厕所哭时,你都在跟别人暧昧快活是吗?」

「你早说你有别人啊,早说要分开啊,我不会缠着你,更不会去公司闹你。」

我不想哭,对宝宝不好。

可说着说着,眼泪止不住往下掉。

宝宝在肚子里踢我,我轻轻摸了摸,他慢慢安静下来。

真懂事。

真听妈妈的话。

蒋榭态度坚决,死活不离。

说舍不得我,也舍不得这个家。

他当着我的面删了对方好友,所有社交软件都清空,发誓再不联系。

我没回应。

我站起来,眼前一黑,身子晃了晃。

蒋榭慌忙来扶,我甩开他的手:「就这样吧,我累了,想睡了。」

他在我身后哑着嗓子说:「老婆,你不原谅我,也得照顾好自己,孩子来得不容易。」

我独自走进卧室,关上门,躺上床,一遍遍抚摸着隆起的肚子。

明明爸妈都那么期待他的降临,可为什么,给不了他一个完整的家。

8.

蒋榭好像真的改了。

每天准时回家,行程主动报备。

开始给孩子买衣服玩具,家里循环播放儿歌,书架上堆满育儿书,他常坐在沙发翻看,一看就是一整天,还总发消息跟我聊怎么带娃。

他低头看书,我悄悄看他。

时光仿佛倒回二十多年前。

他给我讲题,在草稿纸上写写画画,我偏头望着他,心里只想着,怎么有人能长得这么好看。

这么多年过去,蒋榭没发胖,没有啤酒肚,身材依旧挺拔,脸也干净,多了几分成熟男人的沉稳。

再加上条件好。

年轻女孩喜欢他,我能懂,但他自己还是没守住底线。

「怎么了,老婆?」

他突然抬头看我,笑着问。

「没事。」

我摇摇头。

看见他发丝间跳动的光,像在跳舞的小光点。

一瞬间,心软了。

如果我才二十岁,遇到出轨的男友,我会果断分手。

如果我结婚但还没孩子,我可以干脆离婚,重新开始新生活。

如果我已经生了娃,大不了把孩子留给他,我自己走人。

可我现在都不是。

我的孩子还没出生,难道要等他来到这个世界时,告诉他,爸妈是因为他妈妈怀孕时爸爸出轨才分开的吗?

他会觉得自己是累赘吗?会内疚吗?

可这个孩子,是我拼了命才盼来的礼物。

如果能在孩子出生前,把所有事处理好,给他一个完整的家,哪怕我受点委屈,我也愿意。

9.

我的原生家庭从不圆满。

外婆生在极度重男轻女的家里。

小时候就被卖了出去。

早早嫁人,生孩子。

因为生不出儿子难产,很快被扫地出门,只能带着我妈这个「赔钱货」流浪。

一辈子活在闲言碎语里,亲戚嫌弃,村里人笑话。

我妈逃出了村子,去了镇上生活。

外婆对她管得很严,不准自由恋爱,硬是拆散了她谈的初恋。

最后靠相亲,嫁给一个条件还行的男人。

可那男人心里有别人,一直忘不掉他的白月光。

但人家要的彩礼太高,他付不起。

结婚后他一直闷闷不乐,隔几天就跑出去看前女友。

我妈生我的那天,他在几百公里外,眼睁睁看着初恋嫁给别人。

前女友结婚后,他对我妈更冷淡了,不管家,不疼老婆,也不管孩子。

我妈被这种冷漠折磨得崩溃,终于提出离婚。

房子、贷款和我,全留给了她。

外婆掏出一辈子的积蓄,帮她还清了房贷。

临走时,外婆哭着说,是自己害了女儿的一生。

我妈把我拉扯大。

她想过再婚。

可没人愿意娶一个带着孩子又没钱的单身妈妈。

但她对我从不吝啬。

给我买新衣服,做可口的饭菜,掏钱让我上兴趣班。

可从小没有父亲的影子,让我总活得没安全感,遇到事第一反应就是退让,哪怕妈妈总教我要坚强,被欺负了就要还手。

妈妈一直在护着我,却从来没人护着妈妈。

所以我特别清楚父亲的角色有多重要,我决定和蒋榭在一起,了解他的为人,清楚他的脾气,也相信他能做个好爸爸。

连我妈都认可。

所有人都为我们高兴。

我一路从村里,到镇上,最后进了大城市。

三代人,每代都只有母亲一个人撑着。

这像是一种轮回,我想亲手打破。

我希望我的孩子能在完整的家里长大,像蒋榭那样。

我挺羡慕他的原生家庭的。

也许会有吵架,但家人的心一直都在一起。

所以我选择了原谅蒋榭。

有天晚上,他躺在我旁边,我突然说:「我想吃大学门口那家烤包子。」

他愣了两秒,马上说:「我去买,我现在就去。」

大学离这儿很远,开车要两个多小时,还得看路况。

他没一句怨言,凌晨四点出发,九点到家,刚好赶上我吃早饭。

他用保温盒装着,打开还是温的。

以前我宁可早起排队也要吃这家的烤包子。

特别馋。

我咬了一口,外皮脆,里面汤汁饱满。

他眼巴巴地看着我。

我说:「还行,味道不错。」

可嘴里却觉得有点腻。

包子还是原来那个味。

但吃的人,已经不是从前的我们了。

10.

不知道是不是受了刺激,蒋榭在身边时,我总感觉不对劲。

我偷偷翻他手机,表面看确实没问题。

大概一个月后,深夜有人打来电话。

我刚「喂」了一声,对方立刻挂断。

手忙脚乱按重拨时,我听到了一声短促的女声,「啊」。

我愣在原地,不知所措。

蒋榭为什么没彻底断干净,还要让这人找上门来?

我直接跟他摊牌。

他看了号码,脸色瞬间变了。

接着我们大吵起来。

他扑通跪下,一边扇自己耳光,一边说早断了,是对方死缠烂打。

发誓再没和那人联系过。

哭得撕心裂肺。

像个可怜虫。

我偏过头,不想看他。

可看着他,我心里又疼又怒又恨。

孩子出生了。

就在我们吵得最凶的那天。

进产房前,我死死拽住蒋榭的手臂,瞪着他咬牙说:「离婚,必须离。」

他的眼泪砸在我脸上:「老婆,求你了,你一定要平安。」

他不提孩子,只求我没事。

那一刻,我突然觉得整个人被抽空了。

既然爱我,为什么要背叛我。

既然爱我,为什么让我这么痛苦。

11.

孩子顺利出生了,很健康。

是女儿。

蒋榭说要订月子中心,我直接拒绝了。

我坚持要在家坐月子。

月子中心有护工,他就能当甩手掌柜。

我偏要他亲自上阵。

我偏要他从头学怎么带孩子。

那些育儿书我翻了那么多遍,不能白看。

蒋榭也认了,没多争辩。

我天天对他冷脸相对,他晚上还是一样哄孩子,也哄我。

家里有保姆做饭,我不吃,偏要蒋榭亲手做。

他从没拒绝过我,除了离婚这件事。

我们分房睡,孩子跟着他。

他哄孩子睡觉的样子,特别像个称职的父亲。

还在医院时,我就跟蒋榭提了离婚。

他不同意。

回家后我又提了。

他还是不肯。

我甚至狠心说:「你离啊,离了就不用带娃,不用熬夜,不用天天守着我,可以去找你的小三小四了。」

他盯着我,眼睛发红,声音发颤:「老婆,别这么说。」

我像在惩罚他,也像在折磨自己。

我对她很刻薄,可我心里也没好过。

蒋榭给了我二十多年的安稳和踏实,一瞬间被撕得粉碎,后来再怎么补,裂痕也还在。

我想,只要时间再久一点。

只要他对我,对女儿再用心一点。

只要他一直这样坚持。

我或许真的能原谅。

我甚至心疼他太累,想雇个育儿嫂分担。

可温安找上门了。

她怀孕了。

六个月了。

在我和蒋榭还没离婚,他也没跟别人分手的情况下,他又和别人发生了关系。

我记得。

那个给我打电话的女人,声音就是温安的。

蒋榭没撒谎。

确实是温安在纠缠他。

他也说不想再联系。

可她怀孕了。

一切都毁了。

我的丈夫毁了。

我的婚姻也完了。

我必须砍掉腐肉保命。

哪怕是割自己的心。

哪怕血流不止,痛到窒息。

12.

我和蒋榭彻底分开了。

我攥着离婚证坐在路边哭得稀里哗啦,算是最痛快的一次。

所有憋着的委屈全倒了出来。

一个扎着双马尾的小女孩蹦蹦跳跳跑过来,仰头问我:「阿姨,你为什么哭呀?是不是爸爸妈妈骂你了?」

我抬头看她。

真招人喜欢。

脸蛋圆嘟嘟的,白白嫩嫩的,我在想,我的悦悦长大后大概也这么可爱吧。

我抽了抽鼻子,勉强扯出个难看的笑:「没人骂我,阿姨就是心里难受。」

她递来一颗糖和几张纸巾,声音软乎乎的:「阿姨你吃糖,我难过的时候妈妈就给我糖,纸巾是擦眼泪用的。」

她小手胖乎乎的,塞了一堆东西,拿都拿不稳。

我接过来,轻声说:「谢谢你啊,小朋友。」

她连忙摇手:「不是我主动来的,是我妈先看见你的,她让我送纸巾。」

我模糊着视线,看见不远处站着个女人,正望着这边。

「那糖呢?」我问。

小姑娘挺起小胸脯:「这是我今天按时起床,妈妈奖励给我的!」

我逗她:「那你给我了,你自己吃啥?」

「我没糖也不难过,阿姨吃了糖会开心,那我就给阿姨。」

孩子的话干净又明亮。

我揉了揉她的头发,说:「真懂事。」

她又一蹦一跳跑回妈妈身边。

我和那女人远远对视了一眼,她牵着孩子,转身走远了。

13.

回到家,我快速把蒋榭的私人物品收拾成几包,然后打电话让他来拿。

他说晚上过来。

来的却是他和温安两个人。

温安挽着他的胳膊,站姿紧绷,像在备战。

我差点笑出声。

当初撬走我老公时还说要感谢我成全,现在倒像我是什么危险人物。

我抬手指了指门口堆着的纸箱和塑料袋:「全在这了,旧衣服和日用品我扔了,门锁密码已经改过,别再上门。」

顺手递给他一张银行卡:「孩子的生活费按时打到这张卡,没事别联系,电话我也不会接。」

他犹豫着问:「那以后我想见见悦悦……」

我目光扫过温安微微隆起的肚子,语气很冷:「能少见就少见,你马上要有自己的家庭了。」

他扯了下嘴角,苦笑:「小静,我们虽然离婚了,也不至于彻底断了来往,毕竟一起走过这么多年。」

我闭着嘴不回应,只用眼神示意他们赶紧离开。

温安立刻拽着蒋榭转身就走。

他走几步就回头一次,那份不舍谁都看得出来。

他说得没错。

我们确实有过那么多年。

可最先不在乎这段感情的人,是他。

14.

我从没主动联系过蒋榭。

三个月后的一个晚上,大约七点,他突然打来电话。

声音听着像喝了不少酒,又沉又哑。

「老婆,这是我最后一次这么叫你了,温安生了,是个男孩。」

「我明天去领证,我要结婚了。」

我正要挂断,他像是预感到,急着说:「老婆,别挂,求你了,让我再跟你说会儿话。」

他说话很慢,每个字都像是在发抖。

「其实我特别后悔,当初为什么没忍住去搞外遇。你第一次试管失败后,我就开始出轨了。」

「那时候你一直陷在痛苦里,我不想把压力也带给你,刚好有个女孩在追我,我就答应试试,结果一试就是好几年。」

我能听出他声音里的压抑和哽咽:「我本来打算断的,我想等你生下孩子,就彻底分手,我们仨好好过日子,可你发现了,发现得太突然了。」

「我真的跟她分了,真的分了。」

他情绪突然激动起来,声音里全是悔意。

「温安是自己找上我的,那天我喝多了,她主动爬上来的,我让她打掉孩子,她不肯,我没想到她会去找你,幸好你和孩子没事,不然我一定不会放过她。」

「老婆,我也不知道该说什么,总之是我对不起你,对不起悦悦。」

「我说过永远不辜负你,对不起,我食言了,希望你以后过得好,有困难随时找我,我永远是你的哥哥。」

电话那头传来压抑的哭声,接着他就挂了。

我愣了几秒,放下手机去逗悦悦。

周姐问:「谁打的电话?小静,你怎么哭了?」

原来我哭了。

原来我还会为一段结束的感情掉眼泪。

曾经的真心不是假的。

可惜真心也会变。

15.

温安没办婚礼。

我是从婆婆那儿听说的。

她常给我发消息问悦悦的事,顺带提了这句。

婆婆打心底瞧不起温安,语气里全是讥讽:「一个靠上位的女人还想风光办酒,真是想太多了。」

看着悦悦安静睡着的小脸,我平静地说:「妈,以后这种事不用告诉我了,我和蒋榭早就没关系了。」

「那你过年过节还回来吗?」

我答:「当然回。」

只是不再去蒋榭家了。

我回的是我自己家。

我妈的房子还在原地,她的墓也在那儿。

清明快到了。

我带着悦悦坐高铁回了老家。

悦悦很懂事。

一路睡得很沉,没吵到任何人。

没人来接我,我自己叫了车回家。

刚到门口,对门正好有人出来。

我和蒋榭打了个照面。

温安也在。

她怀里抱着孩子。

蒋榭问:「怎么不让我去接你?」

我笑了笑:「打车也挺方便。」

「回来要去看看阿姨吗?」

「嗯。」

「我能抱抱悦悦吗?」

我犹豫了一下,说:「你看看吧。」

温安盯着我,眼神充满敌意。

其实我什么都没做。

蒋榭盯着悦悦看了很久,低声说:「长得挺像你。」

他看过我小时候所有的照片。

我差点脱口而出「不像你就最好」,又觉得没必要。

我打开自家门,跟他们道别。

屋里空荡荡的,我就住两天,没买什么,只带了些悦悦要用的日用品。

婆婆知道我回来,非要叫我过去吃饭,说我一个人不会做饭。

我拒绝了。

我去干什么呢。

和温安大眼瞪小眼,谁都不自在。

其实我会做饭,蒋榭创业那阵,都是我在张罗三餐。

只是没他做得好吃。

我点了外卖,又买了点菜和米,自己煮了点吃的。

晚上躺在妈妈的床上,茫然望着天花板。

这么多年了。

对妈妈的记忆都快模糊了。

悦悦睡在我旁边。

我睡在妈妈旁边。

16.

清明节那天天气阴沉。

没下雨,只有轻风。

我带悦悦去看了妈妈。

还买了一束百合,很新鲜。

花瓣上还沾着细小的水珠。

妈妈最爱百合,每年我都带一束。

我和她说了很多话。

我说:「妈,我也离婚了,跟你一样,别担心,我结婚是因为幸福,离婚也是。」

我说:「妈,我这辈子太顺了,所以婚姻里遇到点事,我也扛住了,你该夸夸我了。」

我说:「妈,我有个女儿,叫元悦,长得很像我,可爱吧?邻居都说她讨喜,性格也好。你看,她在对你笑呢。」

我说:「妈,我现在不愁吃穿,是个有钱人,多烧点钱给你,你活着没享过福,到了下面也当个富婆,随便包养几个帅哥。」

我说:「妈,其实有时候我也挺累的,真想一觉睡过去,可转念一想又不该这样,算了,妈,我瞎说的,其实也没那么糟。」

我说:「妈,我已经三十五了,早就不是小孩了。可我还是想做你的孩子,你能抱抱我吗?我好想你。」

突然一缕阳光穿透云层,洒在地上,连冰凉的墓碑都变得暖乎乎的。

我说:「妈,我知道你来了,今天哭完,以后就不哭了。」

风轻轻吹过脸,像替我擦掉泪水,带着淡淡的花香,缠上我的发梢,久久不散。

我说:「妈,我长大了,别担心我。我现在也是妈妈了。」

我望着墓碑上妈妈的照片,她正温柔地对我笑,我也笑了,悦悦也笑了。

我们笑得灿烂,以后的日子也会一样明亮。

蒋榭番外

1.

我从没想过要和元静分开。

我们从小一起长大,她是我看着一点点变漂亮的女孩。

她是被我捧在手心里养大的,我怎么舍得放手。

所以刚到法定年龄,我就拉着她去领了证。

那天我特别激动,拿着结婚证的手都在抖。

元静笑我太激动,说领个证至于吗,跟要哭出来似的。

她不知道我有多开心。

这一天我盼了太久。

当年元静刚出生,我妈就和她妈敲定了娃娃亲。

等我稍微懂事,听我妈提起这事时,她一脸得意:「蒋榭,你这辈子都不用愁找对象,你妈我早就给你安排好了。」

我当时特别反感。

把大人的想法强加给孩子,太霸道了。

可当我看到元静伸出肉乎乎的小手,眼睛亮亮地喊我「哥哥」时,我的心瞬间化了。

算了。

我妈那回也算干了件靠谱的事。

照顾她一辈子,那就一辈子吧。

元静从小就招人喜欢,尤其男生围着她转。

我一直当哥哥似的护着她,赶走那些靠近她的男生。

有天高中放学,我在楼上看见一个男生送她回家。

心里突然冒出一股说不出的滋味,特别难受,看他们走在一起的样子就来气。

我想把那个男生赶走。

我想站她身边的只能是我。

必须是我。

周末给她补习时,我故意提醒她别早恋,影响高考。

她点点头,笑着看我:「放心吧蒋榭哥,我心里有人了。」

她说:「等我考上他的大学,就去告白。」

我的心猛地一揪,像被烫了一下。

如果我还听不懂她说的人是我,那我真是傻了。

没等她告白。

她高考结束那天,我逃了课,坐了四个小时高铁,带了一束向日葵在校门口等她。

我说:「考得不错。」

我说:「小静,我们在一起吧。」

她红着脸点头。

后来一周年,元静开玩笑说:「以后咱俩开开心心过纪念日,孩子却在屋里苦哈哈备考,想想就搞笑。」

我也笑了。

原来她也想过我们的以后。

我也是。

真的很想。

2.

我们工作顺利,感情也稳定。

婚房是套老房子,但住着踏实又温馨。

平时一起旅行逛街,开销不大,日子过得轻松。

结婚才两年,我妈就开始催着要孩子。

我没跟元静提过这事,怕她压力大,结果她还是从亲戚那儿听说了。

她才二十四岁,正是拼事业的年纪,难道要放弃前途当全职妈妈吗?

她不愿意,我也舍不得。

在这座大城市,我们勉强能养活自己,根本负担不起孩子。

我连续几天睡不着,夹在现实压力和我妈的催促之间,最后干脆辞职了。

主管挺器重我,说我再干两年,升经理不是问题,算上奖金,年薪破百万也有希望。

我笑了笑,说不用了。

他只是客套罢了,再怎么努力,一个没背景没资源的普通人,怎么可能两年就在大公司当上经理?

全是安慰人的场面话。

他接过我的辞职信,叹了口气,满脸遗憾。

我转头创业,自己拉投资,买地皮,一头扎进房地产。

我有种直觉,这行迟早能赚大钱。

每天早出晚归,在饭局上陪笑脸,一杯接一杯地灌酒。

元静特别心疼我。

不管我多晚回家,锅里的汤都还热着。

听到我开门,她就起来倒水,帮我脱下满是烟酒味的外套。

我们都在为这个家拼命,谁都没抱怨过日子苦。

可我还是没扛住,最终辜负了她。

投资没谈成,反而被骗走一大笔钱。

那是我和元静攒了多年的全部家底。

我在街上瞎转,车流从身边呼啸而过,脑子里闪过一个念头:冲上去算了,死了还有保险赔。

可最后还是没那个胆量。

我失魂落魄地回了家,眼神发直。

元静走过来问我怎么了。

看着她担心的样子,我一把抱住她,这个向来硬气的男人,第一次哭了出来。

我说我对不起她,钱全没了,一分不剩。

她没说话,转身把炖了两个小时的汤盛进碗里,轻轻放我面前,声音很柔:「老公,钱的事别想了,你人没事就好。」

我盯着碗里那块炖得软烂的排骨看了很久,她也一直静静看着我。

我拿起勺子,一口一口慢慢喝完。

最难的时候,她提过,把房子卖了撑一撑。

我没同意。

我把爸妈的养老钱借了,又找所有亲戚朋友借了个遍。

那段时间,元静一直没离开。

后来,我创业做起来了。

发现医院的诊断单是意外,当时我们正收拾旧房子准备搬新家。

她在客厅翻着翻着突然冲进卧室找东西,可我先看到了。

她红着眼站在我面前,一句话不说。

我不知道该说什么,好像说什么都没用。

我们的难过从来不同步。

她挤出一个难看的笑容:「老早的事了,我都忘了,你别放在心上。」

那一刻我心里发誓,这辈子一定要对元静好,让她觉得所有付出都值得。

我该遭天谴的。

我没能做到。

3.

婚外情来得太突然,像决堤的洪水,一冲就是好几年。

最终彻底冲垮了我原本稳定的婚姻。

元静试管失败后,整个人像丢了魂。

她整天把自己关在房间,蜷在床和衣柜之间的角落里,缩成小小的一团。

不说话,不吃东西,也睡不着。

我问她怎么了,她只是睁着大眼睛看我,眼里全是泪水。

然后又呆呆地盯着手里的毛绒玩具出神。

家里像被阴云压着,保姆说元静从不说话,有时就直愣愣地盯着她,她都吓得想走人。

我加了工资才把她留下。

我开始怨元静,也怨自己。

早知道当初就该早点要孩子,明明经济没问题,只是当时没想好?现在为什么要这样折磨自己,还连累别人?

每次冒出这念头,我就狠狠扇自己一耳光。

怎么能这么想?她会这样不都是因为我吗?蒋榭,你还是人吗?

我不愿回家,不想面对崩溃的妻子和死寂的日子。

宁愿在车里熬一晚,也不愿躺那张几万块的床上。

我只是想躲,但没背叛元静,也没放弃她。

某天精神恍惚,追尾了一辆小车。

女孩摘下墨镜下车,冲我晃了下手:「大叔,你这技术也太差了吧,红灯都追尾我。」

我说:「走保险,我赔。」

加了微信。

没想到她突然对我上心,开始主动撩我。

我觉得可笑:「我有家室,你图我这个中年男人什么?」

宋照挑眉,一脸无所谓:「大叔,你又帅又有钱,脾气还好,女生都喜欢。」

我下意识摸了摸脸。

大概……还算有魅力吧。

毕竟当年我妈和元静妈挑女婿,第一条就是看脸。

所以我和元静,基因底子应该都不差。

追过我的人一直不少,可我心里只装得下元静。

那天,她抱着花,懒懒地靠在我送她的跑车上,在我公司楼下等我。她把花塞给我,突然凑上来亲了我一下,又迅速退开,留下一缕淡淡的香气。

她笑着,眼神张扬:「大叔,试试呗,又不会少块肉。」

那双眼睛亮得惊人,我的心跳猛地乱了节奏。

我羞耻地发现自己心动了。

我带宋照去了酒店,动作轻得不能再轻,一点点吻去她眼角的泪。

太久没这么痛快了,一次接一次,像要把积压的情绪全释放出来。

她睡得迷迷糊糊,我替她擦身子,指尖碰到她温热的皮肤,整个人都在抖。

这就是年轻女孩的感觉,鲜活又柔软。

宋照闭着眼,睫毛轻轻颤,像风一样撩进我心里。

我忽然想起,很久以前,我也曾这样温柔地对待过元静。

而我和她,已经很久没这么尽兴过了。

就这样,我和宋照成了床伴。

我给她买房买车送礼物,她来者不拒,然后甜甜地说:「谢谢大叔。」

她二十七,我只大她十岁,但她坚持这么叫。

我们像在恋爱,又不像恋爱。

她清楚我有家。

宋照很通透,她说:「大叔,你给钱,我陪你,你想停的时候给笔钱就行,买断。」

说完还冲我调皮地眨眨眼。

我也跟她抱怨过婚姻,说妻子产后状态不对,我束手无策。

她歪着头想了想,劝我:「产妇容易抑郁,不想管就请个心理医生。」

我躺在酒店床上,盯着天花板苦笑:「没想到我也有当渣男的一天。」

她凑过来亲我,把含了一半的棒棒糖用舌头渡进我嘴里,趴在我身上笑:「是挺渣的。」

4.

我成了元静的情绪出口,宋照成了我的情绪出口。

我开导元静,宋照开解我。

三个人之间建立起一种奇怪的循环。

元静拒绝看心理医生,最后靠自己走出来了,重新开始做试管。

这次很顺利。

元静怀孕四个月时,温安找上门来。

她也开始追我,死皮赖脸,完全不顾形象。

她和宋照不一样。

我被宋照吸引,却对温安反感至极。

我说我有老婆,温安说:「没关系,我喜欢你,你救过我,得对我负责。」

我说我有孩子,温安说:「还没出生呢,谁能保证一定能生下来。」

我说我外面有人了,我还特意带宋照去见她。

温安僵硬地坐在宋照对面,强撑着说:「你就是图她钱,我对蒋榭是真心的。」

宋照轻笑一声:「你连我都比不上,还想抢位置?」

我以为温安会就此收手。

没想到她直接上了我的床,还怀了孕。

那天我喝多了,把她当成宋照,聊起孩子的事,说元静整天胡思乱想,试管不知道能不能成,我只想要个健康的孩子。

我甚至在心里阴暗地希望,要是宋照愿意生一个就好了。

发现是温安的瞬间,我暴怒,逼她打掉,立刻转了笔钱过去。

她发来手术单照片,我没怀疑,以为她真去做了。

她确实安静了一阵子,可在我和宋照闹矛盾时又贴了回来。

那时元静的肚子已经很明显,我也开始重新考虑和宋照的关系。

我想结束,宋照大概也察觉到了。

她找我的次数变少了,但我还是忍不住去找她。

宋照很直接,只要给钱,什么都好谈。

还没等我主动跟宋照彻底了断,元静先发现了。

她提出离婚。

这消息像一记重锤砸下来。

不,不行,绝对不行。

我不能跟元静分开。

我是真的爱她。

当着元静的面,我立刻就把宋照的联系方式删了个干净。

转头却偷偷给宋照转了笔钱,留言让她以后别再找我。

她一条消息都没回。

后来我才听说,那套我给她买的房子早就被她卖了。

人也消失得无影无踪。

宋照表面温顺,其实心很硬,我问她以前的事,她从来不说。

我和她之间,更像是新鲜感驱动的露水情缘。

元静不一样,她是我想共度余生的人。

我这辈子都不会松开她的手。

我想挽回这段婚姻。

所以我拼命对元静好。

哪怕她冷暴力,折磨我,我也咬牙忍着。

元静心软,重感情,念旧。

我相信她会原谅我,甚至觉得这是必然的。

可我没料到温安会突然出现。

一切都毁了。

我拼命维持的家,彻底崩了。

我知道元静有多渴望一个完整的家庭,这几乎成了她的心结。

所以我认定,只要表面过得去,只要我再努力感动她,她终究会妥协。

但温安来了。

她像场灾祸。

我不怕元静发火骂我打我。

那天,温安坐在我身边,元静就坐在离我不远的沙发上。

她静静看着我,我们对视着,中间隔着一道跨不过的深渊。

元静气极时说的那句「离婚」,终究成了现实。

5.

离婚后,事情一件接一件不顺。

温安闹得厉害,非要我给她办婚礼。

这事我无论如何都不会同意。

和她领证已经用光了我所有的忍耐,不能再让她得寸进尺。

只要没办婚礼,就不算正式娶她进门。

我这辈子,只认真娶过元静一个女人。

她的父母盯上了我,把我当成新的提款机。

要我出钱养老,还要我给她弟弟安排更好的学校。

这些我都拒绝了。

但他们天天打电话骚扰,话里话外都在施压,让我烦透了。

我也清楚,温安图的不只是我的钱,还有我带来的阔太太身份。

她很快就在同学面前炫耀自己的家庭。

暴发户心态,一身名牌,眼里全是钱。

看她脸上涂着天价护肤品,我总在想,我的婚姻怎么会变成这样?怎么会和这种人在一起?如果要和她过完下半辈子,那不是太痛苦了吗?

我每天都被后悔折磨。

签合同时没留意细节被人钻了空子,公司资金链断裂,亏了一大笔。

我四处奔波处理,温安却怀疑我出轨,一回家就把我当犯人审。

她根本不懂我的处境,只会眯着眼质问:「电视里的总裁不是挺清闲的吗?签几个字就行,你怎么天天往外跑,半夜才回来?」

我和她,根本没法沟通。

话越说越少。

有时半夜,我会开车去元静家楼下。

车停在那里,一坐就是一整晚。

看着那扇窗的灯亮了又灭,灭了又亮。

明明暗暗,我的眼泪也跟着忽闪忽闪。

如果没有那次背叛,我和元静现在应该正陪着孩子玩,一家三口,多幸福。

可现在,只能是梦了。

温安过得滋润自在。

孩子交给保姆,她每天逛街打牌,好像真成了上流人士。

我把她的卡限额了,实在看不惯她那副小人得志的嘴脸。

6.

在一次商务活动上,我碰见了宋照。

她挽着别人的手,假装不熟地跟我握手,喊我:「蒋总。」

我们简单聊了几句。

她问起我的家庭情况。

我坦白说了。

她一点不意外,像是早就料到:「大叔,别以为是你找到了我,其实你第一眼看向我的时候,我就知道你心早就不在了。」

我没觉得被戳穿有多难堪,平静地问:「你最近过得怎么样?」

她耸耸肩:「还不错,我不想要孩子,只要一个愿意花钱的男人就行。」

她现在跟着的,好像是越家的小少爷。

她独自带着孩子,但脸上多了不少笑容。

有钱又漂亮的富家女。

有人对她百依百顺。

她看起来越来越幸福,甚至多了几分温柔的母性。

男人推着婴儿车,元静走在他身边,两人说说笑笑,像一对寻常情侣。

好多次,我都想冲上去揍那个男人一顿,吼他别碰我的妻子。

可我已经没这个资格了。

第二年元旦,元静难得给我发了条消息。

她说:「别再偷偷看我了,我有新生活了。」

我手指发抖地问:「你们结婚了吗?」

她回:「我不想再结婚了。」

然后把我拉黑了。

我开始常去会所,认识了不少新朋友。

我对她们只有一个条件:绝对不能怀孕。

我喜欢听话的类型。

我没瞒温安,但她很快察觉,跟我大吵大闹,甚至抓到了我开房。

我慢悠悠地穿衣服,护着怀里那个连名字都不记得的人,冷冷看着她崩溃。

如果不是她,我和元静根本不会离婚。

可她又不能跟我离。

她爸妈和弟弟对我一直很热情,死死压着她,不准她闹。

就这样互相折磨吧。

反正最后留在我身边的,从来不是我爱的那个。

是温安,是宋照,还是别人,其实已经不重要了。

来源:群群写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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