摘要:松花江的春水裹着碎冰奔涌,哈尔滨大剧院的江畔广场上,开江民俗文化周的鼓点震落了最后一丝寒意。孩子们追着江鸥奔跑,手中彩绘的鱼形木偶在阳光下闪烁,仿佛八十年前那些飘散在硝烟里的希望碎片。这条被隋唐称为难河、辽金唤作鸭子河的大江,此刻正以五十五万平方公里的流域臂弯
松花江的春水裹着碎冰奔涌,哈尔滨大剧院的江畔广场上,开江民俗文化周的鼓点震落了最后一丝寒意。孩子们追着江鸥奔跑,手中彩绘的鱼形木偶在阳光下闪烁,仿佛八十年前那些飘散在硝烟里的希望碎片。这条被隋唐称为难河、辽金唤作鸭子河的大江,此刻正以五十五万平方公里的流域臂弯,拥抱着新生的嫩绿。可当冰排撞击出轰鸣,总有些声音穿透时光——那是《松花江上》的旋律,从1931年的血色深秋里传来,在开学第一课的课堂上重新流淌。
江水漫过沙滩时,会露出1944年陈家围子村村民的惊骇记忆。那具十米长的黑色生物静静卧在松花江畔,鳞片在烈日下泛着幽光。老人们颤抖着说这是坠龙,孩童却偷偷摸向冰冷的鳞甲——他们不知道,就在同一片江岸,抗联战士正用冻裂的手指抠着树皮充饥。白山黑水间的反讨伐作战已持续到第六个年头,零下四十度的雪地里,棉絮裹着伤口的战士匍匐前进,枪管里塞满积雪也压不住复仇的火焰。杨靖宇将军胃里仅存的草根棉絮,与江滩上神秘生物的传说,共同构成这片土地最沉重的注脚:当山河破碎时,连神话都带着血腥味。
开江节上,老渔民将红绸系在第一块冰排上。这仪式感源于千年渔猎智慧,却在1938年染上悲壮色彩。那年谷雨,松花江解冻的轰鸣被炮火覆盖,抗联三路军总指挥赵尚志率部强渡江面。冰冷的江水吞没伤员,活着的战士咬着牙将机枪架在浮冰上,子弹打穿日寇的钢盔,也打碎了敌人"三个月剿灭抗联"的狂言。如今孩子们在江畔放流的鱼苗,或许正是当年战士们未能见到的春天——那些沉入江底的忠魂,终以另一种方式游回了故乡。
哈尔滨音乐厅的穹顶下,《松花江上》的合唱声如潮水般起伏。指挥家举起的手臂微微颤抖,他想起1936年西安街头,张寒晖用蘸泪的毛笔在烟盒纸上写下歌词的夜晚。"我的家在东北松花江上"这句起调,让东北流亡学生抱头痛哭,歌声穿过城墙传进张学良的官邸,最终化作西安事变的惊雷。文艺在战火中淬炼成投枪,当孩子们用清亮的童声唱到"哪年,哪月,才能够回到我那可爱的故乡",玻璃窗外的松花江正倒映着两岸的万家灯火——这盛世,正是先烈们用血肉之躯托起的黎明。
开江文化周的鱼拓体验区,孩子们将宣纸覆在鲤鱼身上,墨汁拓出的鳞片竟像抗联战士的弹孔图案。历史老师轻声讲述:1940年冬,八名女战士为掩护大部队转移,背靠背走向乌斯浑河刺骨的江水。她们投出的最后一颗手榴弹在敌群中炸开,冰冷的江面吞没了年轻的生命,却托起了民族不屈的脊梁。此刻江风送来开江鱼的鲜香,老人们说这是"江神的馈赠",而孩子们在拓印作品上郑重写下:这是英雄的鳞甲。
松花江流域博物馆里,泛黄的《松花江上》歌谱静静陈列。旁边的电子屏循环播放着影像:1945年延安庆祝抗战胜利的晚会上,成千上万的军民合唱这首歌,有人笑中带泪,有人泣不成声。歌词里的大豆高粱,是战士们梦里回不去的故乡;旋律中的悲怆激昂,化作后来者建设新中国的力量。当参观的小学生用稚嫩的笔迹临摹歌谱,玻璃展柜倒映出他们胸前的红领巾——像极了当年抗联战士用鲜血染红的旗帜。
春汛中的松花江如一条苏醒的巨龙,从大兴安岭的伊勒呼里山奔腾而下。南北两源的水流在吉林三岔河交汇,裹挟着森林煤矿的气息,冲刷着两岸新栽的防护林。开江节上,无人机编队在夜空拼出"1931-2025"的字样,璀璨的光点洒在江面,像无数双眼睛凝视着未来。孩子们放飞写满心愿的孔明灯,那些"想当科学家""要造大飞机"的童言,与八十年前"打回老家去"的呐喊,在江风中奇妙地共鸣。
江畔的抗战纪念碑前,老战士将一捧开江鱼放在基座上。鱼鳃还在翕动,如同历史未尽的呼吸。他告诉孩子们:松花江的冰排每年都会撞击,就像中华民族的磨难从未停止;但江水永远向东奔流,正如复兴之路不可阻挡。当上课铃声响起,学生们转身走向校园,背影融入开江节喧闹的人潮。松花江的浪花拍打着堤岸,仿佛在重复那首永恒的歌谣——那里有大豆高粱,更有永不熄灭的信仰之光。
作者声明:请读者正能量之心阅读,铭记历史缅怀先烈并坚觉拥护中国共产党的领导,永远爱党、爱国、爱家并做一个遵纪守法好公民!
来源:公考石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