摘要:“哟,这是从哪个山沟沟里钻出来的?一股子穷酸味儿,可别污了我们‘县一中’这块金字招牌的贵气。”
“哟,这是从哪个山沟沟里钻出来的?一股子穷酸味儿,可别污了我们‘县一中’这块金字招牌的贵气。”
尖利刻薄的声音像一根针,狠狠扎进闻莺的耳膜。
今天是她到县重点中学报到的第一天。为了表示尊重,她特意穿上了自己最好的一件衣服——一件洗得微微发白的棉布连衣裙,脚上是母亲亲手纳的千层底布鞋,舒适又干净。
可这一切,在校长钱雅丽眼里,却成了原罪。
钱雅丽上下打量着闻莺,那眼神仿佛在看一堆发臭的垃圾,毫不掩饰的鄙夷和厌恶几乎要溢出来。她捏着鼻子,夸张地扇了扇风:“闻莺是吧?笔试第一?呵,真是看不出来,现在的考试,真是越来越水了。”
宽敞的教师会议室里,几十位打扮光鲜的老师发出一阵压抑的哄笑。那些目光像刀子一样,将闻莺的自尊割得鲜血淋漓。
她来自偏远的大山,是村里第一个考出来的大学生,也是全村的骄傲。可这份骄傲,在踏入这座县城名校的第一刻,就被碾得粉碎。
闻莺攥紧了衣角,指甲深深陷进掌心,低声却坚定地说:“校长,我的教学能力,您可以在之后的工作中检验。”
“检验?就凭你?”钱雅丽嗤笑一声,仿佛听到了天大的笑话,“行啊,我倒要看看山沟里飞出的凤凰有多大能耐。”她随手从一沓文件中抽出一份,轻蔑地扔在桌上,“诺,高一七班,以后就是你的了。办公室嘛……后勤楼最里头那间杂物室刚腾出来,你去凑合一下吧。”
话音刚落,会议室里再次响起惊呼和窃笑。
谁不知道,高一七班是全校闻名的“垃圾班”,里面塞满了靠关系、靠钱进来的学渣和问题学生,打架斗殴、旷课作弊是家常便饭,气走了三个班主任。
而后勤楼的杂物室,阴暗潮湿,常年不见阳光,说是办公室,其实就是个废品仓库!
这根本不是分配工作,这是当众羞辱!
闻莺的脸瞬间涨得通红,她想争辩,想质问,可看着钱雅丽那副“我就是规矩”的嘴脸,和周围人幸灾乐祸的眼神,她知道,任何话语都是苍白的。
她咬着牙,拿起那份任命文件,在一片嘲讽声中,默默地走出了会议室。
一整天,闻莺都像个透明人。没有人和她说话,没有人和她打招呼。她独自一人把杂物室打扫干净,搬来一张旧桌子和破椅子,就算安了家。
下午第一节课,她抱着备课本走进高一七班。
教室里闹哄哄的,像个菜市场。后排几个男生正围在一起吞云吐雾,一个画着浓妆的女生在修指甲,前排的学生则在打扑克。
讲台上,赫然放着一个装满了水的铁桶,摇摇欲坠。
这是他们给新老师的“下马威”。
闻莺深吸一口气,走上讲台,平静地将水桶稳稳地放在地上,然后拿起粉笔,在黑板上写下自己的名字。
“我叫闻莺,是你们的新语文老师。”
“切,又来一个不怕死的。”后排一个染着黄毛的男生怪声怪气地说道,“老师,你这身衣服是哪个垃圾堆捡的啊?穿出来也不嫌丢人?”
全班顿时哄堂大笑。
闻莺的目光落在他身上,声音不大,却很清晰:“这位同学,请你站起来回答问题。”
黄毛男生嚣张地翘着二郎腿:“老子凭什么听你的?”
“就凭我是老师,你是学生。在我的课堂上,就要遵守我的规矩。”闻莺的眼神变得锐利起来。她虽然出身贫寒,但骨子里却有股不服输的韧劲。
“规矩?在七班,老子就是规矩!”黄毛猛地一拍桌子,站了起来,他身边几个男生也跟着站起来,虎视眈眈。
为首的男生叫赵凯,是本地知名企业家赵德发的独子,也是七班的土皇帝,无人敢惹。
赵凯一步步逼近讲台,轻蔑地用手指戳着闻莺的肩膀:“土包子,我劝你识相点,现在滚出七班,还能保住饭碗。不然,我爸一个电话,就能让你滚出教育界!”
闻莺猛地拍开他的手,冷声道:“滚回你的座位!否则,我现在就请你出去!”
“你敢!”赵凯彻底被激怒了,扬手就要一巴掌扇过来。
闻莺没有躲,只是冷冷地看着他。
就在这时,校长钱雅丽带着一个满身名牌、大腹便便的中年男人走了进来。
“赵董,您看,就是她!”钱雅丽一指闻莺,满脸谄媚的笑,“我们学校怎么会招这种没规矩的老师,您放心,我一定给您一个满意的交代!”
来人正是赵凯的父亲,赵德发。
赵德发看到儿子要打老师,非但没阻止,反而一脸傲慢地对闻莺说:“你就是那个新来的?好大的胆子!敢管教我儿子?你知道我是谁吗?”
“我不管你是谁,在学校,学生就该有个学生的样子!”闻莺不卑不亢。
“反了你了!”赵德发勃然大怒,指着闻莺的鼻子骂道,“钱校长,这种垃圾是怎么混进教师队伍的?马上给我开除!立刻!马上!”
钱雅丽连忙点头哈腰:“是是是,赵董您消消气。闻莺!你还愣着干什么?还不快给赵公子和赵董道歉!”
“我没错,为什么要道歉?”闻莺倔强地挺直了脊梁。
“没错?”钱雅丽的脸瞬间沉了下来,她厉声喝道,“顶撞学生家长,这就是你的错!闻莺,我命令你,现在,立刻,给赵凯同学下跪道歉!否则,你明天就不用来了!”
下跪道歉?
闻莺的身体猛地一颤,她难以置信地看着钱雅丽。为了讨好一个有钱的家长,她竟然要让自己这个老师给犯错的学生下跪?
这践踏的不仅仅是她的尊严,更是教师这个职业的尊严!
“我,不,跪!”三个字,闻莺说得掷地有声。
“好,好得很!”赵德发气得直笑,“钱校长,你都看见了。这种人,留不得!我话放这儿,今天她要是不滚蛋,我立刻撤销对学校的所有赞助!”
钱雅丽脸色一变,赵德发的赞助每年可是上百万,是她捞油水的大头。她指着闻莺,声色俱厉地吼道:“闻莺!你被开除了!现在就给我收拾东西滚蛋!”
周围的学生们爆发出刺耳的嘲笑声,赵凯得意地冲她比了个中指。
闻莺站在原地,浑身冰冷。她所有的努力,所有的梦想,在这一刻,被权力和金钱击得粉碎。
她没有哭,只是默默地转身,走出了这间让她窒息的教室。
回到那间破旧的杂物室,闻莺再也忍不住,眼泪决堤而下。她拿出那部老旧的智能手机,拨通了丈夫的视频电话。
电话很快接通,屏幕上出现一张憨厚朴实的脸。男人皮肤黝黑,背景似乎是在某个工地的板房里。
“喂,莺莺,下班了?”男人的声音温和而醇厚,带着一丝关切。
他叫戎崇,是她在老家相亲认识的。他说自己在城里打工,是个普通的建筑工人。两人认识不久就领了证,虽然没办婚礼,但他对自己很好,每个月都会把大部分工资打给她。
看到丈夫的脸,闻莺所有的委屈都涌了上来,她哽咽着,断断续续地把今天发生的事情说了一遍。
屏幕那头的戎崇,脸上的笑容慢慢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一片深不见底的冰冷。那双平日里总是盛满温柔的眸子里,此刻闪过一丝令人心悸的杀气。
但他对着闻莺时,声音依旧温和得像春风。
“他们,让你下跪?”
“嗯……”闻莺哭得说不出话。
“好,我知道了。”戎崇的声音平静得有些可怕,“别怕,莺莺,有我。你什么都不用做,好好睡一觉,明天一切都会好起来的。”
挂掉电话,戎崇脸上的温情瞬间褪去。他拿起另一部黑色的、没有任何标志的手机,拨出一个号码。
“是我。”
电话那头传来一个恭敬无比的声音:“尊上,您有何吩咐?”
“三分钟内,我要‘德发集团’的所有资料。十分钟后,我要它在市场上彻底消失。”戎崇的声音不带一丝感情,仿佛在说一件碾死一只蚂蚁般的小事。
“是,尊上!”
第二天一早。
县城商界发生了一场惊天动地的大地震。
本地龙头企业“德发集团”一夜之间分崩离析!股票开盘即断崖式跌停,所有银行同时催债,所有合作方单方面撕毁合同,宁愿支付天价违约金也要划清界限。
赵德发接到无数个电话,每一个都像催命符。他还没搞清楚发生了什么,法院的传票、税务局的稽查令、工商局的封条就接踵而至。
不到一个上午,他从一个身价数亿的企业家,变成了一个负债累累、即将面临牢狱之灾的丧家之犬。
他疯了一样冲到学校,找到校长钱雅丽。
“钱校长!救我!一定是得罪了什么大人物!你快帮我想想办法!”赵德发涕泪横流,哪还有半点昨日的嚣张。
钱雅丽也吓傻了,她哪里见过这种阵仗。
就在这时,她的秘书慌慌张张地跑了进来:“校……校长,不好了!”
“又怎么了!”钱雅丽心烦意乱地吼道。
“赵董……赵董承诺的所有赞助,全,全都取消了!”秘书结结巴巴地说,“而且……而且……”
“而且什么!快说!”
“而且,刚刚有个自称‘天穹集团’的公司打来电话,说要以十倍的价格,独家赞助我们学校未来十年的所有活动!”
“天穹集团?!”钱雅丽和赵德发同时失声尖叫起来。
那可是全球顶尖的超级财阀!传说中的商业帝国!其业务遍布全球,富可敌国,别说小小的县城,就是整个省的GDP加起来,恐怕都不及人家的九牛一毛!
这种神仙级别的存在,怎么会突然赞助他们一个县城中学?
赵德发突然想到了什么,脸色惨白如纸,浑身筛糠般地颤抖起来。他想起昨天那个被自己和钱雅丽联手欺辱的乡下女老师……
他“噗通”一声,直挺挺地跪在了校长办公室门口,朝着闻莺那间杂物室的方向,疯狂地磕头,嘴里喃喃自语:“我错了……我真的错了……”
钱雅丽看着状若疯癫的赵德发,心里升起一股不祥的预感。她隐隐觉得,这件事,或许和那个被她开除的闻莺,脱不了干系。
但这个念头只是一闪而过,就被她掐灭了。
怎么可能?一个山沟里出来的穷丫头,怎么可能跟天穹集团扯上关系?一定是巧合!对,一定是巧合!
赵德发的倒台,非但没有让钱雅丽警醒,反而让她将所有的怨气都归结到了闻莺身上。她觉得是闻莺这个扫把星,给她带来了霉运。
她打定主意,一定要把闻莺彻底踩进泥里,让她永世不得翻身!
钱雅丽阴沉着脸,拨通了一个电话。
“喂,表哥吗?我是雅丽啊……对,有点小事想请您帮个忙……”
电话那头,是她在县教育局当副局长的表哥,王志强。
第二天,闻莺接到了学校的电话,让她回去办理离职手续。
她以为事情就这么结束了,却没想到,等待她的,是一个更加恶毒的陷阱。
校长办公室里,钱雅丽将一份打印出来的“证据”摔在闻莺面前,满脸狞笑:“闻莺,你可真行啊!履历造假?连毕业院校都是伪造的?你这种人,简直是我们教育界的耻辱!”
闻莺拿起那份所谓的“证据”,上面罗列着各种莫须有的罪名,甚至说她的大学文凭都是买来的。
“这不是真的!我没有造假!”闻莺气得浑身发抖。
“是不是真的,可不是你说了算!”钱雅丽得意地笑道,“我已经上报了教育局,王副局长亲自督办,你就等着被全系统通报批评,然后被记入诚信档案,这辈子都别想再踏入教育行业半步!”
闻莺如遭雷击。
她十年寒窗,好不容易才走到今天,如果档案被记上这耻辱的一笔,那她的人生就全毁了!
“你……你为什么要这么对我?”闻莺的眼圈红了。
“为什么?”钱雅丽站起身,走到她面前,压低声音,用只有两人能听到的音量恶毒地说,“就因为你是个碍眼的穷鬼!你这种人,只配在山沟里烂掉,县城,不是你该来的地方!”
正在这时,办公室的门被推开,一个地中海发型、挺着啤酒肚的中年男人走了进来,正是教育局副局长王志强。
他一进来,那双色眯眯的小眼睛就黏在了闻莺身上,毫不掩饰地上下打量。
“哎呀,这就是那个闻老师吧?长得还挺水灵的嘛。”王志强舔了舔嘴唇,笑得一脸油腻。
钱雅丽立刻换上谄媚的笑:“表哥,您来了。”
王志强摆摆手,直接坐到沙发上,翘起二郎腿,对闻莺说道:“闻老师啊,你的事情呢,可大可小。雅丽也是为了学校声誉着想,你别怪她。”
他顿了顿,话锋一转:“不过呢,我这个人,爱才惜才。看你也是个好苗子,就这么毁了,可惜了。”
闻莺心中升起一丝希望:“王局长,我真的是被冤枉的!”
“是不是冤枉,我说了算。”王志强笑得意味深长,“这样吧,今天晚上,县里有个饭局,你陪我一起去参加。把领导们陪高兴了,你的事,包在我身上。别说保住工作,以后评职称、提干部,都好说。”
这赤裸裸的暗示,闻莺哪里还不明白。
她的脸瞬间血色尽失,胃里一阵翻江倒海的恶心。
“王局长,请您自重!我是老师!”
王志强的脸色立刻沉了下来:“不知好歹!你以为你是什么东西?一个山沟里出来的丫头片子,给你机会你还不要?我告诉你,在咱们县城教育界,我王志强就是天!我想让谁生,谁就生!想让谁死,谁就得死!”
他猛地一拍桌子,吼道:“我再给你最后一次机会,去,还是不去?”
“我就是被开除,档案被毁,也绝不会答应你这种无耻的要求!”闻莺斩钉截铁地回答。
“好!你有种!”王志强气急败坏,“钱雅丽,马上给我发文,召开全校大会,把她当成履历造假的反面典型,公开开除!我要让她在县城彻底待不下去!”
“是,表哥!”钱雅丽幸灾乐祸地应道。
开除通知很快就下达到了闻莺手里,时间定在周五下午的散学典礼上,当着全校师生的面进行“公开处刑”。
这两天,闻莺成了全校的笑柄。
所有人都对她指指点点,说她不知廉耻,想靠歪门邪道上位,结果踢到了铁板。
那些曾经对她冷眼相待的老师,现在更是变本加厉地嘲讽。
“看吧,我就说这种穷地方出来的人,心术不正。”
“活该!也不撒泡尿照照自己什么德行,还想勾引王局长?”
闻莺把自己关在小小的出租屋里,不吃不喝,整个人都憔悴了一圈。她没有再跟丈夫说起这些事,她不想让他担心,也不想让他一个普通的打工人,为了自己的事去低三下四地求人。
她想,或许,自己真的不适合这里,还是回山里去吧。
周五下午,散学典礼如期举行。
全校两千多名师生聚集在操场上,主席台上,钱雅丽和王志强并排而坐,春风得意。
“下面,我们将进行一项重要的处分决定。”钱雅丽清了清嗓子,拿起话筒,用一种痛心疾首的语气说道,“我校青年教师闻莺,经查实,其个人履历存在严重造假行为,品行不端,道德败坏,给我校声誉造成了极其恶劣的影响!经校委会和上级教育局研究决定,给予闻莺开除处理,并全系统通报……”
所有人的目光,都齐刷刷地投向了站在操场角落里的闻莺。
那些目光里,有嘲笑,有鄙夷,有幸灾乐祸。
闻莺站在那里,像一棵风中摇曳的小草,单薄而无助。她的眼泪在眼眶里打转,却倔强地不肯流下来。
她想,就这样吧,结束了。
就在钱雅丽准备宣布“处分生效”的瞬间——
“轰隆隆——”
一阵巨大的引擎轰鸣声由远及近,仿佛千军万马奔腾而来!
所有人惊愕地回头望去,只见学校的大门被粗暴地撞开,一排望不到头的黑色劳斯莱斯幻影,如同一群钢铁巨兽,无视门卫的阻拦,径直开进了操场!
车队在主席台前停下,整齐划一。
为首那辆车的车门打开,数十名身穿黑色西装、戴着墨镜的保镖鱼贯而出,迅速在两侧站成两排,气场肃杀,仿佛电影里的场景。
紧接着,一个身形挺拔的男人,从车上走了下来。
他穿着一身剪裁完美的顶级手工西装,面容俊朗如神祇,眼神深邃如星海,浑身上下散发着一种睥睨天下的王者之气。
他一出现,仿佛整个世界的光都聚集在了他一个人身上。
操场上,两千多人,鸦雀无声,所有人都被这突如其来的阵仗震得魂飞魄散。
主席台上的钱雅丽和王志强,更是吓得嘴巴张大,话筒从手里滑落,发出刺耳的噪音。
男人没有看任何人一眼,他的目光,跨越整个操场,精准地落在了那个孤零零站在角落的女孩身上。
他迈开长腿,径直穿过惊愕的人群,一步一步,走向她。
全校师生的目光,跟随着他的脚步,最终,都汇聚到了闻莺的身上。
所有人都傻了。
这个神一样的男人,是来找那个山里来的土村姑的?
在所有人不可思议的注视下,戎崇走到了闻莺面前。
他看着她泛红的眼眶,苍白的小脸,眼神里充满了无尽的心疼和自责。
他伸出手,用指腹,温柔地为她擦去眼角那滴倔强的泪珠,声音低沉而宠溺,仿佛在呵护一件稀世珍宝。
“老婆,对不起,我来晚了。”
轰!
这两个字,如同在平静的湖面投下了一颗原子弹,在全校师生心中掀起了滔天巨浪!
老……老婆?!
这个土里土气的山村女教师,竟然是这个帝王般男人的老婆?!
闻莺也愣住了,她呆呆地看着眼前这个既熟悉又陌生的丈夫。他不再是那个穿着工服、憨厚老实的戎崇,他……他到底是谁?
“我们回家。”戎崇脱下自己的西装外套,披在闻莺瘦弱的肩上,将她紧紧地拥入怀中,轻声说,“这破学校,配不上你。别担心,我已经把它买下来了。”
“买……买下来了?!”
人群中发出一片倒吸凉气的声音。
钱雅丽和王志强更是吓得双腿一软,差点从椅子上摔下去。
他们终于意识到,自己究竟得罪了一个怎样恐怖的存在!
戎崇拥着闻莺,转身,冰冷的目光扫向主席台。
“刚刚,是谁,要开除我太太?”
那声音不大,却带着千钧之重,压得在场每一个人都喘不过气来。
钱雅丽和王志强面如死灰,浑身抖得像筛子。
“是……是误会……都是误会……”钱雅丽结结巴巴,声音都在发颤。
“误会?”戎崇嘴角勾起一抹残忍的弧度,“让我的女人受委屈,就不是误会。”
他身旁一位黑衣助理立刻上前一步,递上一份文件。
戎崇看都没看,直接扔到钱雅丽面前:“从现在起,这所学校姓戎。而你,还有你那个所谓的表哥,可以滚了。”
王志强仗着自己是公职人员,色厉内荏地叫道:“你是什么人?你知道我是谁吗?我是教育局副局长!你敢动我?”
“教育局副局长?”戎崇像是听到了什么笑话,他偏了偏头,对身后的助理淡淡地吩咐,“通知一下,让他们的局长,十分钟内,滚过来见我。”
“是,先生。”助理点头,拿出手机开始拨号。
全场死寂。
所有人都被戎崇这种视官场如无物的霸气给震慑住了。
这个男人,到底是什么来头?!
十分钟,真的只用了十分钟。
一辆奥迪A6火急火燎地冲进学校,教育局的孙局长连滚带爬地跑下车,一路小跑到戎崇面前,连大气都不敢喘,九十度鞠躬,声音颤抖:“戎……戎先生!不知您大驾光临,有失远迎,罪该万死!”
王志强看到自己的顶头上司,在对方面前卑微得像条狗,最后一丝侥幸也破灭了,当场瘫软在地。
“你的手下,好像不太懂规矩。”戎崇淡淡地说道。
孙局长吓得魂飞魄散,转身就给了王志强一记响亮的耳光:“混账东西!你都干了些什么!还不快给戎先生和戎夫人跪下道歉!”
王志强哪敢不从,连滚带爬地跪到闻莺面前,一把鼻涕一把泪地磕头:“戎夫人!我错了!我有眼不识泰山!我不是人!求您大人有大量,饶了我这一次吧!”
钱雅丽也跟着跪了下来,疯狂地扇着自己的耳光:“闻老师……不,戎夫人!是我瞎了狗眼!是我嫉妒您!求您看在同事一场的份上,放我一马吧!”
那些曾经嘲笑过闻莺的老师,此刻全都低着头,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
闻莺看着眼前这荒诞的一幕,一时间有些恍惚。她靠在戎崇温暖的怀里,才终于有了一丝真实感。
她没有说话,只是静静地看着。她不是圣母,这些人曾经那样恶毒地伤害她,她不会轻易原谅。
戎崇感受到了怀里妻子的情绪,他轻轻拍了拍她的背,然后对孙局长说道:“这两个人,我不希望再在教育界看到他们。另外,查查他们背后干过多少脏事,一并处理了。”
“是是是!我保证办到!一定给您一个满意的答复!”孙局长点头如捣蒜。
戎崇不再理会这些蝼蚁,他温柔地看着闻莺:“我们走吧。”
闻莺点点头,任由他牵着自己的手,在全校师生敬畏、羡慕、悔恨的复杂目光中,走向那辆为首的劳斯莱斯。
这场散学典礼,以一种谁也想不到的方式,戏剧性地落下了帷幕。
之后几天,县城教育界发生了天翻地覆的变化。
副局长王志强和校长钱雅丽,因涉嫌严重违纪违法,贪污受贿,滥用职权,权色交易等一系列罪名,被纪委带走调查,等待他们的,将是法律的严惩。
而那些曾经附和钱雅丽、欺负过闻莺的老师,也都被一一清退,永不录用。
县一中迎来了新的校长和领导班子,整个学校的风气焕然一新。
而这一切的中心人物,闻莺,却消失在了众人的视线里。
她被戎崇带回了市里一处顶层江景豪宅。
直到此刻,闻莺依然感觉像在做梦。
她看着眼前这个正在厨房里为她洗手作羹汤的男人,那个传说中执掌全球经济命脉的天穹集团总裁,竟然是自己那个自称在工地搬砖的丈夫。
“为什么……要瞒着我?”闻莺靠在厨房门口,轻声问。
戎崇端着一碗刚熬好的粥走过来,刮了刮她的鼻子,笑道:“因为家族里有些麻烦事,想出来清静一下。而且,我也想看看,有没有一个女孩,会不因为我的身份和财富,真心爱上我这个人。”
“结果呢?”闻莺眨了眨眼。
“结果,”戎崇将她拥入怀中,下巴抵着她的发顶,声音温柔,“我找到了。莺莺,你就是我寻遍世界,唯一的珍宝。”
闻莺的心,被巨大的幸福感填满。
原来,她不是什么丑小鸭,她一直都是他捧在手心里的公主。
一个月后,县一中举行盛大的百年校庆。
庆典上,代理校长,也就是天穹集团派来的新负责人,正在台上发表慷慨激昂的讲话。她宣布学校已经被天穹集团全资收购,未来将打造成全国顶尖的示范性中学。
而钱雅丽和王志强,这两个名字,已经成了学校的禁忌。据说他们在狱中互相攀咬,揭发出了一个巨大的腐败网络,整个县城的官场都因此经历了一场大清洗。
庆典进行到一半,主持人突然用一种无比激动的声音宣布:“下面,让我们用最热烈的掌声,欢迎我们学校的新任董事长,戎崇先生,以及董事长夫人,闻莺女士,上台讲话!”
聚光灯下,戎崇牵着闻莺的手,缓缓走上主席台。
闻莺今天穿着一身得体的白色长裙,气质温婉而坚定,脸上洋溢着自信从容的微笑。
台下,所有师生都站了起来,爆发出雷鸣般的掌声。那些曾经看不起她的老师,此刻脸上写满了敬畏和悔恨。他们知道,自己当初错得有多离谱。
戎崇拿起话筒,目光深情地注视着身边的闻莺。
“我今天站在这里,不是以董事长的身份,而是以闻莺丈夫的身份。”
他顿了顿,继续说道:“这所学校,现在是我的,所以,它也是我太太的。但我太太告诉我,她不想当什么董事长夫人,她只想当一名普普通通的老师,教书育人。”
台下响起一阵善意的笑声和更加热烈的掌声。
“所以,”戎崇的目光扫过全场,“我希望大家记住,闻莺老师,是你们的同事,是学生的恩师。但她首先,是我戎崇的妻子。任何人,任何事,都休想再伤她分毫。”
他说完,突然单膝跪地,从口袋里掏出一个丝绒盒子。
盒子打开,里面是一枚璀璨夺目的粉色钻戒,在灯光下熠熠生辉。
全场一片哗然,紧接着是女生们控制不住的尖叫。
闻莺也愣住了,她捂住嘴,眼眶瞬间湿润。
戎崇仰头,深情地望着她:“莺莺,我们领证的时候,我还是个‘穷光蛋’,没能给你一个像样的婚礼,甚至连一枚像样的戒指都没有。现在,我想在这里,在所有见证了你委屈和坚强的人面前,重新向你求婚。”
“闻莺女士,你愿意嫁给我,戎崇,让我用余生所有的时光来守护你,宠爱你,给你一个无人再敢欺负的未来吗?”
“我愿意!我愿意!”
闻莺还没回答,台下的学生们已经激动地替她喊了出来。
闻莺流着泪,笑着,用力地点了点头。
戎崇将戒指套入她的无名指,起身,将她拥入怀中,在全校师生的祝福声中,深深吻了下去。
阳光穿过云层,洒在他们身上,也照亮了这所获得新生的学校。
那些曾经的阴霾与不公,都已烟消云散。
所有人都知道,那个曾经被他们嘲笑为“土村姑”的乡村女教师,如今,是这个世界上最幸福的女人。她是商业帝王愿意用整个世界来交换的,唯一的珍宝。
而闻莺也明白,她的未来,将不再仅仅局限于三尺讲台,而是和她所爱的人一起,走向更广阔的星辰大海。
来源:在桥边欣赏落日的余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