摘要:就两个字。千万级的代言合同,就这样没了。李松强想起来还会心疼,但他知道劝不动。这个从新疆走出来的歌手,脑子里装的东西和别人不太一样。
那个揣着800元离家的男人,拒绝春晚五次邀请损失千万代言,却匿名捐出更多钱给陌生人
经纪人李松强还记得那个电话。
2005年,春晚导演组第五次打来,语气已经带着央求。他把电话递过去,看着那个瘦削的男人摇头。
“不去。”
就两个字。千万级的代言合同,就这样没了。李松强想起来还会心疼,但他知道劝不动。这个从新疆走出来的歌手,脑子里装的东西和别人不太一样。
十四年前,这个男人揣着800块钱离开家,在内江那家烟雾缭绕的歌舞厅里,被啤酒瓶砸中膝盖。血顺着裤腿流下来,他还站在台上,不知所措。那时候他叫罗林,还不是后来响彻大江南北的刀郎。
睡在放乐器的仓库里,用酒精炉煮白面条。连面条都买不起的时候,就酱油拌饭,一拌就是一个月。可即便这样,他还是会花半个月的工资买《中国民间音乐集成》。
前乐队成员李德明后来说,那时候觉得这人有点傻。
或许真的有点傻。2005年爆红之后,推掉30场商演,跑到新疆去研究艾捷克乐器。一待就是好几年,钻进塔克拉玛干沙漠边缘,跟十二木卡姆的老师傅学琴。沙子灌进鞋里,风把脸刮得生疼。
2002年那场暴雪,差点要了他的命。天山深处迷了路,是柯尔克孜族的牧民救了他,用马奶酒给他暖身。那首《2002年的第一场雪》,“停靠在八楼的二路汽车”,说的就是乌鲁木齐八楼公交站。歌里的每个细节,都是真的。
可这个行业,真的似乎变得越来越不重要了。
他开始做一些别人看不懂的事。2013年起,通过“传音计划”匿名资助中央民大的少数民族学生,一资助就是十年。那个叫阿依古丽的维族姑娘,直到毕业典礼才认出戴鸭舌帽的捐赠人是自己的偶像。
给新疆艺术学院捐了187件民族乐器,萨塔尔、热瓦普,都是珍贵的老物件。他说那些老歌不能断了根,但没人听得懂他在担心什么。
2016年乌鲁木齐的雪夜,他看见清洁工用铁锹敲冰,节奏竟然像布鲁斯。停下车,帮人家扫完了两条街。后来写了首《环卫工人》,传唱度远不如那些情歌,但他还是写了。
制作《山歌寥哉》的时候,要求乐手们闭关21天。每天早课集体朗诵《聊斋志异》,晚餐只吃素。录音师葛顺海说,为了录《罗刹海市》里马的嘶鸣声,他跑到马场被踢伤肋骨,还要坚持把声音采完。
这样较真的人,在这个行业里越来越少见了。
2021年郑州暴雨,有人拍到他在积水里用塑料箱转运流浪狗。动物保护组织后来才知道,他已经资助了三家流浪狗基地好几年,但从不让人提起他的名字。邻居马女士说,他工作室里常年备着宠物急救箱,有次通宵照顾难产的流浪猫。
甘肃地震后,通过韩红基金会捐了200万,坚持不列入公示名单。基金会工作人员无意中透露,近些年他捐的钱超过了一千万。新疆红十字会的档案显示,他是“丝路光明行”项目的长期捐赠人,资助完成487例白内障手术。
所有这些,他都不说。就像当年谭咏麟翻唱《2002年的第一场雪》粤语版时,他主动修改旋律适应粤语发音,还不收改编费。环球唱片的工作人员说,这样的歌手不多了。
前段时间《罗刹海市》播放量破百亿,有记者去采访。问他怎么看待这次翻红。
他想了很久,说:“我从来没有红过,也没有糊过。我只是在做音乐。”
说完就走了,背影还是那么瘦。
这些年娱乐圈来来去去的人太多了,热闹得像走马灯。他还是那样,不太出现在公众面前,偶尔发个作品,就又消失了。像个局外人,冷眼看着这个行业的浮沉。
那个在内江歌舞厅被啤酒瓶砸中膝盖的年轻人,那个拒绝春晚损失千万代言的男人,那个匿名捐出更多钱给陌生人的歌手。
他还在那里,在新疆,在音乐里。
或许这就够了。
来源:嗨玩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