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后我选择对女友见死不救,她:救救我啊,我:让你初恋来救你

B站影视 内地电影 2025-09-01 10:33 2

摘要:我满心不甘,再度重来。一切如往昔,我们相识、相爱 。可变故却毫无征兆地突然降临。

重生第三次,云瑶知还是在28岁香消玉殒。

我满心不甘,再度重来。一切如往昔,我们相识、相爱 。可变故却毫无征兆地突然降临。

她开始频繁以精神状态欠佳为由,前往心理医生处就诊。

直至那日,我不经意间撞见,诊室里她与医生亲昵拥吻。云瑶知嘴角轻撇,冷冷开口:

“说出来你或许觉得我疯了,但我确实死过三次,每次都死在祁岳身旁。

“原本我还想瞧瞧,他要如何拯救我。现在想来,定是他太晦气,我躲开他,不就能好好活下去了。”

我默默后退,悄然离去。

第四世,她的生死,于我而言已无关紧要。

我决定去过属于自己的生活。

......

难以言喻,听到那番言论时,我内心的震撼与刺痛。

彼时,李志成正埋首于云瑶知颈间,轻轻撩起她的长发,贪婪地嗅着。

李志成,正是她的心理医生。

云瑶知近来常诉说自己精神恍惚,需去看医生。

我从未想过,事情竟会发展成这般模样。

两人亲密的场景,如同一把利刃,深深刺痛了我的双眼。被背叛的悲愤,瞬间将我仅存的理智吞噬。

我恨不得立刻冲进去,质问她为何做出这等事。

重生三世,云瑶知的心始终在我身上。

对此,我深信不疑。

却未料到,第四世的现实,如同一记重锤,狠狠砸在我头上。

我甚至不敢相信眼前所见,怀疑是不是自己误会了什么。

就在这时,我心中那个最爱我、最深情、最忠心的云瑶知,缓缓开口。

她斜睨着双眼,任由李志成肆意拨弄自己的长发,发出一声轻蔑的嗤笑:

“李医生,你说我是不是脑子真有问题?

“可我觉得前三次的死亡经历,绝非虚假。那种疼痛,如今回想起来,仍让我心有余悸。”

李志成故作心痛地捂着胸口,带着几分做作的关心问道:

“那该怎么办?你这次不会又要遭遇不测吧?”

云瑶知嘴角勾起一抹笑容:

“怎么会呢?过去几世,我一直陪着祁岳。结果每次都死在他身边。

“原本我还期待他能拯救我,现在想来,肯定是他给我带来了厄运。我离他远远的,这不就安然无恙了。

“这辈子,有你在,李医生。”

她尾音微微上翘,惹得李志成声音都变得沙哑:

“那你算是找对人了,这辈子,李医生帮你摆脱困扰。”

那一刻,门内男女的嬉笑,仿佛隔着一层无形的膜,传到我耳中,变得模糊失真。

云瑶知的那几句话,在我耳边不断回响、放大,震得我心脏一阵紧缩,窒息感扑面而来。

我扶着墙壁,大口大口喘着粗气。

已记不清那天是如何回到家中,只记得当我瘫坐在沙发上时,浑身仿佛失去了所有力气。

如同被抽去了脊柱,整个人软了下来,这绝非夸张。

支撑我一次次重生的,是拯救28岁云瑶知的执念。

第一世,我们正处于热恋,刚领了结婚证。我驾车带着她外出旅游,途中,她还满心欢喜地欣赏着戒指,说要设计一套相配的耳环。

我的回应还未出口,高速公路上,一辆失控的卡车就如脱缰野马般撞了过来。

那一刻,时间仿佛放慢了脚步,我因惊恐而放大的瞳孔中,清晰地映出她向我扑来,用半个身子护住我的模样。

最后,我看到她带着血的双眼,至死都未能合上,眼中饱含着爱与痛。

我声嘶力竭,痛哭流涕,难以接受这残酷的现实。

脑海中只有一个念头:不行,云瑶知不能死,我们还有太多未完成的事......

我要重来,我一定要拯救她!

刹那间,脑海中仿佛有个声音响起:

你确定吗?确定要放弃未来,回去做可能失败的事,一遍又一遍地重复?

我毫不犹豫地回答:是。

于是,我拼尽了一世又一世......

然而,这一世却告诉我,她什么都知道。

她就那样看着我,看着我狼狈、卑微地祈求她活下去。

甚至,她还说,是我给她带来了厄运,是我害她丢了性命。

云瑶知回来时,夜已深沉。

我依旧呆坐在沙发上,反复思索究竟是哪一步出了错,她又是从何时开始变心的。

“怎么不开灯?一个人坐在这里发呆?”

她的语气一如既往的温柔,坐在我身旁,自然地伸手揽住我的腰。

一切都那么正常,仿佛我刚才看到的只是一场梦。

我条件反射般躲开了她的触碰。

气氛瞬间变得僵硬。

云瑶知眼底闪过一丝冷淡,显然察觉到了我的异样。

可她似乎厌烦了,并未开口询问。

“我先去睡了,你也早点休息。”

那个夜晚,我辗转难眠。明明云瑶知就在身边,可我的脑海中,却不断闪过她死亡时的画面。

第一世,她遭遇车祸,当场身亡,鲜血从她身躯涌出,浸透了我的衬衣。

第二世,我们结婚后没有去度蜜月,因而躲过了那场车祸。

然而,意外却以一种荒谬的方式降临。

我下班去接她,一块广告牌突然从头顶坠落。

不偏不倚,砸在了她身上。

我眼睁睁看着她被砸得面目全非。

仿佛老天铁了心,一定要夺走她的生命。

我不信邪,于是有了第三世。

这一世,我辞去工作,婚后几乎寸步不离地陪着她,生怕她遭遇任何意外。

就这样,我们有惊无险地迎来了她的28岁生日。

生日宴上,烛光映照着她明亮的双眼,她眼眶湿润,向我深情表白:

“阿岳,有你在,真好。”

我的心跳急剧加速,可就在这时,我却感觉她的笑容逐渐模糊,面容也越来越看不清。

一股强烈的不安感,几乎将我整个人掀翻。

紧接着,云瑶知一口鲜血吐了出来。

或许是时间太过久远,或许是我心慌意乱,已无法记清她所患何病。只记得那是一种罕见病症,她的生命就这样戛然而止,结束得荒诞而草率。

最后的记忆,停留在洁白的病房里。

死一般的寂静中,只有闪烁微光的仪器,不断发出“滴滴”声,仿佛在一点点耗尽她最后的生机。

我怎能甘心?我又怎会甘心!

我与云瑶知年少时相识。

那时,我从乡下来到小镇,是个土气的少年。因长相清爽,又有唱歌天赋,遭到班里几个男生的针对。

我一忍再忍,直到他们掀翻外婆煎饼摊的那天。

摊前一片狼藉,我含着泪扶起外婆,那些男生却高高在上地嘲笑我,声音尖锐刺耳。

他们叫我“煎饼弟”,让我滚回家去摊煎饼。

外婆是哑巴,只能嗫嚅着嘴唇,比划着为我擦去身上的油渍。

他们笑得更张狂了。

就在这时,云瑶知出现了。

她举着相机,一个电话叫来了校领导。

她成绩优异,家境优越,在小镇上也算有头有脸。

那是一个傍晚,天空原本阴沉灰暗,可不知为何,那一刻的阳光,竟冲破层层阴霾,直直地洒在云瑶知身上。

她向我伸出手,掌心是一块干净的手帕。

她对我说的第一句话是:

“抱歉,我想先拍下证据,所以没能第一时间来帮你。”

直至今日,我依然清晰记得那天的心跳。

它剧烈而有力,支撑着我穿梭于无数个她死亡的世界,一次次轮回。

第二天清晨,我依旧神情恍惚。

云瑶知起床后,换上我熨烫好的衣服,打量了一眼在餐桌前摆放早餐的我。

“你今天不去乐团了?

“打算一直待在家里?家里也没什么事需要你做吧......”

最后几个字,她声音越来越轻,带着一丝不解。

我擦拭桌子的手顿住,抬眼看向她,却只看到她匆匆移开的目光。

“你在家吃早饭吧,我不吃了。你也别送我,晚上也别来接我了。

“我去李医生那里看看。”

她适时地揉了揉眉心,语气平淡。

若是从前,我定会担心她的状态,可此刻,我只觉得心里一阵发寒。

她马上就28岁了,也即将和我领证结婚。

前几世的这个时候,我早已无心工作,整日担惊受怕。

于是索性辞去乐团工作,成了一名家庭主夫。

当时,她以为我太过劳累,笑着对我说:

“那就别去了,以后就唱给我一个人听。有我在,你无需担忧。”

我陪她上下班,她大方地将我介绍给同事,还炫耀般展示我们的对戒。

可如今,她却戒备而冷淡地看着我,对我说:

“你也别整天盯着我了,给自己找点事做吧。”

我呼吸一滞,紧接着,大门“砰”的一声关上,屋内陷入诡异的寂静。

我坐在桌前,机械地夹着面前的早餐。

食物尚有余温,可吃进嘴里,却冰冷无比。

怎么会变成这样?

自从云瑶知开始接受治疗,我们之间的距离就越来越远。她开始厌烦、排斥我的存在。

难道与我度过三世后,她遇到了真爱?

可拯救云瑶知,早已成为我生命中既定的程序。

突然让我放弃,仿佛让我失去了生活的重心。

我觉得自己应该冲上去质问她,问问她,我前几世的努力,在她眼里是不是一场笑话?

可她又为何一次次配合我?

然而,我还是装作什么都没发生。

眼睁睁看着云瑶知一点点疏远我、冷淡我,看着我们之间的交流越来越少。

眼睁睁看着李志成和她越走越近。

甚至有好几个夜晚,她连装都懒得装,直接在阳台上给李志成打电话。

黑暗中,即便隔着一层玻璃,我也能看到云瑶知嘴角扬起的笑容。

又一个傍晚,我像个怨妇般,执拗地坐在餐桌前,等着她回来。

快九点时,在不知加热了多少次饭菜后,云瑶知终于回来了。

与她一同回来的,还有李志成。

李志成向我点头打招呼,然后自然地换鞋走进客厅。

“祁先生,别误会,我只是来帮助云小姐治疗的。

“云小姐说,她总是被过去或不存在的记忆困扰,所以我来看看家居环境,这对心理状态影响很大。”

他笑容大方,措辞专业,面对我时,完全没有在云瑶知身边时的轻浮,显得端庄得体。

甚至让我一度怀疑,他们之间的暧昧只是我的错觉。

但下一秒,他与云瑶知目光交汇,便露出一个意味深长的笑容,带着他们之间独有的默契。

“这几样东西扔掉,这边沙发布局重新设计一下......”

他的嘴唇一张一合,到最后,我已听不清他在说什么。

只看到我和云瑶知精心布置的房子,被他改得面目全非。

他目光得意,带着挑衅,扬起下巴看着我:

“人总要向前看,旧的东西,就该丢掉。”

他从包上取下一个挂件,挂在门口玄关处,语气充满诱惑:

“云小姐,出门前看到颜色鲜艳的东西,心情会更好哦。”

“这是我们的婚房......”

我看着云瑶知嘴角不受控制地上扬,依依不舍地送走李志成,颤抖着嘴唇开口。

“怎么了?”

她一脸不解地反问。

我们精心设计的婚房,你就这么带着另外的男人回来,随意动乱我们的布置,留下她的痕迹?

“阿岳,李医生是专业的。东西不合理就要改,我生病了难道就这样病下去吗?”

她的语气有些无奈,我却听出了隐隐不耐。

“别钻牛角尖了,你不喜欢现在的布置,以后可以根据你的喜好再改。”

苦涩涌上我的喉间,我深吸一口气,强笑着开口:

“云瑶知,我们是不是要在下个月领结婚证?

“你还结吗?”

云瑶知眉头一皱:

“你在闹什么?就因为李志成来家里看了下?祁岳我看你是太闲了。

“没事干的话就去找点事情,别盯着我胡思乱想,现在倒是什么话都说出来了。”

她还想说着什么,下一秒却怔在了原地。

我的语气很淡很冷:

“不结了。”

仅三个字,我都说得很吃力。

云瑶知一下没反应过来,眼底有些迷茫:“你说什么?”

说这话时她的声音有些微微颤抖,听起来像在强压着什么喜悦一样。

我突然想到她在李志成面前说的话:

“他总是缠着我,就像霉运一样在我身边,你说我能不出事吗?”

我的眼泪就这么凝在眼眶里,忍着没落下来。

反而是一股悲愤直冲头顶,冰凉的血液像被点燃般,我无声地笑了笑:

“怎么?我说不结婚,你很满意吗?

“云瑶知,你不会真的移情别恋了吧,迫不及待想要甩掉我?”

意识到我好像在开玩笑耍她,她顿时变了脸,脸色沉得吓人:

“祁岳,我看你才精神出问题了,很好玩吗?

“难怪我最近状态不好,原来是被你影响了。”

她居高临下地看着我,愤然甩下外套,去客卧睡了。

客厅内又恢复了沉寂,可那种压抑感却迟迟没有散去,我仰头看天花板,那憋了很久的泪却没有退回去,而是争抢着涌出来。

那天以后云瑶知和我的关系更僵了。

她开始毫不遮掩地去找李志成。

面对我撕心裂肺的质问,她只是淡淡地看我,神色嘲讽:

“那你就放弃我啊。你别结了呗。

“你的世界又不是只有我一个人。”

她很冷静,倒衬得我像疯子。

我哑口无言了。

我不甘心。

我付出了四世,我的沉没成本太大了,大到我没有勇气放弃曾经的一切。

我总想着再等等呢,然后等到了领证那天。

前一个晚上她没有回家,第二天我在民政局门口站了很久。

拨打了不知道第几个电话后,那头终于有人接了。

是李志成。

“祁先生啊,瑶知昨晚陪我过生日,喝多了些,还没清醒呢。”

我赶过去的时候,李志成替我开了门。

公寓内,他穿着单薄,靠着墙说不出的性感撩人。

顺着他的目光,我看到了里面穿衣的女人。

今天的我难得早起刮了胡子,将自己打扮了一番。

可此时此刻,我头发凌乱,手里还拿着我们的证件,显得十分狼狈可笑。

反观转过身看向我的云瑶知,她除了有些惊讶,还是不见失态,反倒问我:

“你怎么在这儿?”

李志成很贴心地为我们关上了门。

只是他看戏的眼神实在刺眼,刺激着我仅剩的几分理智摇摇欲坠。

“我来干什么,云瑶知你还清醒吗?”

我气血上涌,没忍住将证件一股脑摔在地上。

“你不想结直说,没必要这样侮辱我。”

她怔了一下,慢悠悠地捡起,勾唇轻笑:

“我以为你早就知道了,没想到你还是要穷追不舍。”

她直起腰,站在我面前俯视着我,冷漠得像在看个陌生人。

“看不出来吗,我想甩了你。”

理智像一根崩断的线。

我瞪大眼睛,难以置信地抬头看她。

试图找到在面前人的身上找到几分曾经的影子。

可我失败了,她懒洋洋地坐在床边,好整以暇地看着我的反应。

“云瑶知,你说死亡是什么感觉?”

良久,我听到我的声音哑得吓人。

“我没感受到死亡,可是也差不多了。那种痛苦,比死还难熬。

“很累,很疲惫,我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还要坚持。”

云瑶知肉眼可见地僵了一下。

她的眼瞳不受控制地颤抖着。

慌乱在她脸上一闪而过,她垂下眼眸,不自然地避开我的视线。

她知道我在说什么,毕竟她也有三世的记忆。

她一言不发,我突然觉得很可悲。

像是沉默了一个世纪。

“你以为我不累吗。”

云瑶知终于开口:“死过三次,你觉得我很好受吗?

“每一次重来,我也曾抱着这次会不会不一样的念头,义无反顾地走了以前的路。可是一次又一次重蹈覆辙,你懂那种感受吗?

“到第三次,我其实已经准备放弃了。我很想就这么死了算了,为什么要再来呢?”

“祁岳,其实我也挺佩服你的,站在开头看必死的结局,再到结局回望过去,你不会觉得绝望吗?无论怎么努力,都改变不了。”

她哽咽了一下,眼睛像是蒙上了一层薄雾。

“接受吧。这是现实啊。”

“我们的故事就只能断在那里,我死在28岁,那你呢?你的后半生和我一起死了吗?

“放过自己吧。”

伴随着她的最后一句话,李志成打开了门。

阳光透进来,像是引导着她走向新生活。

她毫不犹豫地迈步走向了李志成。

我艰难地迈开步子,看着李志成和她很登对地站在一起。

“祁先生,瑶知说这款草莓挞很好吃,我特地多买了个给你带回去。”

他递来一个包装精美的甜点。

我一看,手触电般闪开。

那股灵魂深处的恐惧再次席卷而来,让我动弹不得。

我曾经很喜欢吃草莓挞,第二世的时候云瑶知甚至亲手学会了。

只是我嫌弃她水平差,每次都只去一家店买。

她下了班,替我去马路对面的甜品店买,然后广告牌从天而降,草莓酱糊了一地。

那个场面我永远忘不了。

从此以后,我再也没碰过草莓。

“味道很好,你再试试吧。”

云瑶知声音平静轻巧,像是我们所有的往事,都在她这里如一阵风,吹走了。

第四世,我没来到云瑶知的二十八岁。

云瑶知将她的东西都收了出来。

拖着箱子外走的时候,她冷淡得像个局外人。

甚至连我们的照片,她都一一销毁。

当我看着她面无表情地将曾经承载着无数我们回忆的东西,尽数扔进垃圾桶时。

那股心脏被攥紧的、死死掐住的窒息感,铺天盖地将我席卷。

“房子给你,就这样吧。”

云瑶知走了,毫不留恋。

那个草莓挞还摆在桌上,鲜艳的红色草莓酱像鲜血一样。

我面无表情地将它塞进我的嘴里,熟悉的味道充斥整个口腔,似乎还混杂着难以言表的血腥味。

直到最后我将它艰难吞下。

反应过来时我已经泪流满面。

突兀的电话铃声突然响起,我接起,那头是乐团的首席:

“阿岳啊,我们的新剧目缺个角色,找了好久没找到合适的,你看看你能不能来帮帮忙。”

我愣了一下:“嗯”了一声,然后又补充道:

“我今天就能来,你们还在老地方排练吗?”

收到对面肯定的答复后,我揉了揉眉心,直奔目的地。

如果说云瑶知是我人生中的第一大事的话,那么唱歌,就是第二大。

第一世,我在云瑶知的鼓励下参加了艺考,毕业后成功进入了当地的一个乐团。

而后几世,我同样延续了先前的轨迹。

但我的歌唱事业每每停在此刻。

因为云瑶知的死亡。

我必须抛下人生中其她所有的事,全力面对生死这个难以跨越的高山。

现在一想,既然云瑶知不需要我的话,我是否也该重回自己的路呢?

但其实效果很差。

我重新站上舞台,跟着音乐,却发现再难找回那种感觉。

在我再一次进错节拍后,老师看着我摇头,轻叹了一声:

“阿岳,你还是先在旁边调整下状态吧。”

一曲完毕,成员们四散休息,我却在一旁发呆。

曾经我是老师很得意的弟子,年纪不大却有着异常出彩的天赋,她曾夸我,说我站在那里就是中心。

可现在,我却像陷入了困境,怎么也走不出来。

“老师,我们这场要排练多久?”

“两月后。”

得到答案时我愣了一下,因为这么一算,首演的日子正好是云瑶知的28岁生日。

曾经几世我在为云瑶知躲过死亡拼尽全力时,乐团没有我也完美地完成了首演。

其实我不参加也行的。

毕竟他们之前几世没来找过我。

我这么一想,马上就要打退堂鼓。

可音乐节奏再一响,我看着大家整理好表情,全心全意投入时的样子,放弃的话就像堵在喉间,再也说不出来了。

走出练歌房的那刻,我立马订购了一张机票。

目的地是个西南小城,此时的演唱方式融入了那里的民族特色,我太久没回乐团,早已跟不上进度。

老师很支持:“你去学习学习,顺便散散心,也挺好。”

迎面的风吹过我的脸,我呼出长长的一口气,突然释然一笑,总该放下的。

我也有自己的28岁。

从外地回来时,时间已经快过去一个月了。

这一个月我穿梭在大山树林间,和当地的阿嬷一起做活闲聊。

开心时我们会在傍晚迎着夕阳高歌,他们那个民族的男女老少都有种别样的歌唱天赋,没什么技巧,却说不上的自由和烂漫。

没什么音乐,大家伴着歌声,敲敲打打手边的箩筐。

听不懂的方言和阳光一起环绕在我身侧,熨烫平整我疮痍空落的心。

在回到故土,老师来接我,看我笑得很轻松,她也展颜一笑:

“今晚乐团有个演出,你来看看吧。”

我笑着说好,准备回家换个衣服。

可让人没想到的是,就在我刚到家门口时,抬眼就看见了倚在门口的云瑶知。

还有身边挽着她的李志成。

见了我,李志成很热情地走过来,笑容满面:

“阿岳,这是出去玩了吗?”

我的目光却又情不自禁往云瑶知那边移。

可她却很巧妙地避开了。

心猛地一颤,我强笑着转头去看李志成:

“你们有事吗?”

“哦是这样的,瑶知说有样东西落在这里,要来拿一下,正好我们今天领了证,想着顺便来道个喜。婚礼还没订好,不过你得一定要来啊。”

李志成笑得很明艳灿烂,手上的戒指在阳光下折射出刺眼的光。

我一恍惚,说不出是什么感觉。

开门请人进来后,云瑶知要去找东西,李志成就这么坐在我面前,说着云瑶知如何如何。

我看着他脸上洋溢着的幸福,只觉得心口有点堵。

他们进度倒是快,云瑶知真是迫不及待甩掉我。

“高考后买的那对手链呢?”

云瑶知突然出声,把我问得一愣。

我下意识将手往衣服里缩了缩,不让她发现那两条其实都在我手腕上戴着。

高考后她去打了两个月的暑假工,起早贪黑,就为了在我入学时把一条带在我手上。

后来我们有钱了,她开始在我手上套更昂贵的手表。

那两条被我放起来了。

那是个小有名气的轻奢品牌,买时不算太贵,现在倒成了有钱难求的典藏款。

“志成挺喜欢的,你把我的那条给我就行。”

我脸上的笑有些维持不住。

云瑶知什么时候成了这么不体面的人了?

为了现任,居然不嫌膈应来找前任要回东西。

我也很不体面,还像傻子般把这两条手链当宝贝藏在手腕上。

我出神时云瑶知其实已经发现了,她走上前,毫不客气地捏住我的小臂,然后露出了我的手腕。

李志成在一旁惊呼了一声:

“原来在阿岳手上啊,怎么还带了两条......瑶知,可能阿岳真的很喜欢吧,我就算了。留给他吧。”

那一刻我像是全身被扒光了,云瑶知微微嘲讽的目光,李志成同情怜悯又得意的笑,全部像尖刀般剖开我的血肉。

“祁岳,你还放不下啊,就这么爱啊。”

云瑶知嗤笑一声开口。

悲愤涌上心头,我用力甩开了云瑶知的手。

这一刻我才意识到,眼前人再也不是曾经爱我的云瑶知了。

我释怀一笑,解开手链上的扣子,将两条砸到垃圾桶里:

“不好意思,你想多了。只是因为它们很贵,我装一下有钱人不行吗?

“不过喜欢的人太多,也就变恶心了,我一向不喜欢和别人分享。如果你们要的话,就去捡吧。”

那天云瑶知搂着李志成愤怒地走了,临走时她还不忘羞辱我一番:

“离了我,你可千万不要活不下去了。这次别是你先死。”

我再没了对她的留恋,回怼的毫不客气:

“还有一个月呢,和你的妻子好好告别吧,别到时候来不及留遗言。”

望着她的背影,我十分果决把垃圾袋提起,一口气扔进了门口的大垃圾桶里。

这下好了,家里不会再有她的影子了。

我环顾下四周,想着顺便过两天顺便把家里的布置改动一下。

到了晚上,我去看音乐剧。

台上的同事见了我,也朝我笑。

一场结束,反应过来我才发现我已经泪流满面。

去后台献花的路上,突然听见有抽泣声。

我一看,似乎是一对母女。

在哭的是个小姑娘,她的妈妈在旁边安抚着她:

“没事的囡囡,我们下次再来,哥哥一定会回来的。”

我正站着不知所措时,那个小姑娘却突然抬眸,与我对视上了。

下一秒她的眼里迸发出异常的光彩,不可置信地盯着我。

“祁岳哥哥!”

我反应过来时,她已经跑到了我的面前。

“哦你是!你是祁岳吧。我女儿是你的小粉丝,这几次乐团演出都没有,她还很担心你的情况,非要再来后台看一眼。

“自从这孩子三年前看了你的演出,非要去学唱歌,说以后要和你同台呢。”

她妈妈的话像一颗石子般砸在我的心底,泛起一层层涟漪。

那女孩不好意思地偷偷瞥我,圆圆的脸上漾着因兴奋而产生的红晕。

女孩妈妈很热情地拉着我们合了照。

临走前,女孩拉住我的衣袖小心发问:

“哥哥,你是有什么事吗?为什么好久没看到你的演出了。

“哥哥会一直唱下去的吧?囡囡也会一直陪着哥哥的......”

我愣了一下,不知为何眼眶有些湿润。

我俯身摸摸她的头,很郑重地点头:

“嗯,下个月就有哥哥的演出,囡囡到时候记得来看哦。”

我看着小姑娘瞪大眼睛,眼里满是抑制不住的欣喜,也朝她笑。

她蹦蹦跳跳地走了,老师不知什么时候站在了我的身侧。

“状态找到了吗?”

我点点头,轻轻“嗯”了一声。

时间过得很快,我一心投入排练,不知什么时候竟转眼来到了首演那天。

早上醒来时没订过的闹钟突然突兀响起。

我一头雾水地准备关,结果发现是个日程提醒。

我这才回神,今天也是云瑶知的28岁生日。

闹钟记录的是,距离她上次查出疾病还有12个小时。

我突然觉得有些恍惚,忍不住想,她这一世会死亡吗?

难道真的是因为我,她才一遍遍死去吗?

如果没死,我会祝福她。

如果死了,那......

时间没允许我考虑这么多,因为老师的电话已经打过来。

最后一次彩排,我们要做到万无一失。

一晃大半天过去,时间来到傍晚。七点是我们的演出时间,同时也是,上一世出事的时间。

我的心怦怦直跳,不知道在紧张什么。

老师让成员们先休息一下,调整心态,面对一小时后的舞台。

我来到室外吹风。

手机铃声在这时骤然响起,显得尖锐又刺耳。

我一手快,接了才发现是云瑶知打来的。

那头的声音很轻:

“阿岳,如果我死了,你会伤心吗?”

“还有一个小时。”

前两次的死亡都是在她生日之前,突如其来。

只有第三次,她在生日当天查出了异常,算是给了我一点告别的时间。

我怔住了,其实我很想畅快地说出:“不会啊,你不是一定会死吗,无论是和我在一起,还是和李志成。”这样的话来讽刺她的出轨。

可话到嘴边,我只是轻叹了一声:

“或许吧。”

“我死了,你会重来吗?”

她又问。

或许是隔着一道屏幕,我听不出她那头的情绪。

只是声音有些沙哑,传到耳朵里有些失真。

这次我没有犹豫,很坚定地回复道:

“不会。”

如果她这次还是死了,只能证明我之前的一切努力都是白费的。

命运既定,怎么也改变不了。

我也不会再有重开的念头了。

她沉默了一会儿,再开口的声音很淡:

“好。祝你演出顺利。”

挂断电话那刻,我的心头涌上了很多莫名其妙的情绪。

但最多的,似乎只是种可悲。

一种无论怎么循环,都无法逃脱命运的可悲吧。

我走进后台,演员们已经开始化妆换衣。

我也整理好心情,准备面对下面的演出。

七点钟到,一切重启。

我站上久违的舞台,望着台下坐满的观众,深吸一口气,缓缓举起了手。

音乐由急到缓再到停。

一曲终了,我没有出错。

灯火将我整个人照亮的那刻,我看到了台下囡囡昂起的脸蛋,那样的幸福、喜悦,就像曾经无数次我作为观众看向台上的歌手那样。

从那时起,梦想的种子其实就在我心头播撒下了。

如今,终于再次开花结果。

我又新生。

走下台时,幕布后的老师给我献花,她抹了把泪:

“阿岳,不愧是我看好的人。说实话我之前也担心过,你这么久没练习,会不会跟不上,但你女朋友当时找上来说你肯定没问题,再三保证......哦对了,今天首演她怎么没来献花?”

我脑子一顿,下意识问:

“等等,云瑶知找过您?”

“对啊,我当时不想找你的,你也说了,是退团,不是什么休假。又把你喊出去算什么。是小云亲自来找我,说要再替你求个机会,说你当时脑袋一热没考虑好。

“我想想你确实也可惜,怕是不好意思再来找我,这不就主动打你电话了嘛。”

她絮絮叨叨说着。

我脑子却一片空白。

这么说,这个机会是云瑶知替我争取来的?

可她为什么要这么做呢?

四世的记忆实在太乱太杂,一时间像是铺天盖地朝我涌来,让我整个脑袋痛得像要炸开。

我似乎忘了什么很重要的事......

可是那是什么呢?

一旁的电话猛地将我拉回现实,那头是李志成冷静得近乎可怕的声音:

“云瑶知死了。”

我赶过去的时候,李志成说她想见我最后一面,就撑着没死。

我觉得这个说法很可笑,有种不符合现实的荒诞感。

我恍惚着来到她的病房,如第三世一样的洁白整洁,像是天堂。

她躺在白色病床上,面容是一种奇异的安详。

看见我,她看起来心情很好:

“这次你没哭。还挺冷静的。”

“反正你都要死的,死了这么多次,也该习惯了。”

我声音淡淡,说出来的那刻其实我也觉得不可思议。

就像曾经压在心头的巨石,不知不觉就瓦解了。

她没闭眼,定定地看着我的眼睛:

“你真的就这么看着我死了?不会再来了?”

“嗯。”

“那你怎么还在这儿?”

她笑着问我。

刹那间,身侧的一切开始模糊褪去,像是一场即将醒来的梦,虚构的幻境开始扭曲。

只有云瑶知的脸依然清晰。

她的笑很淡,像是马上要消息。

“祁岳,你不该在这儿。你该回去。回你的生活,回你的舞台,回你的28岁。

“我死了。你说你放下了。”

全世界变得寂静。

只有她的声音,无比清晰,像一把利剑,直直插入我的心口。

戳穿我自欺欺人构建的三世。

哦,我想起来了。

哪有什么循环,不过是,她因为爱,陪我再次度过了两世,又因为爱,不得不逼我认清现实。

是我,困在她的死亡里,走不出来了。

【番外:李志成】

我叫李志成。是一个心理咨询师。

年初时我遇到一位客人,那是个温和有礼的贵妇。

她虽然看起来状态不太好,但显然没有到需要我的那种程度。

也如我所想,她带着我见了真正的客人。

一位,28岁的男士。

“这是我的儿子,她和我女儿在自驾过程中遭遇车祸,我女儿......当场死亡......”

贵妇哽咽了一下:“他昏迷了两天再醒来,精神状态就变成了这样。”

我偏头去看坐在沙发上的男人,他身材修长,体态端庄,贵妇说他曾经是唱歌的,我轻笑,说看得出来。

她很安静地坐着,把玩着手腕上的两条纠缠在一起的手链。

“他叫祁岳,你叫她阿岳也行。”

我点头,试探着想和他交谈。

可他不说话,只是转头看着我,眼神像是没有聚焦一样,像是和我们隔了一个世界。

“他总是睡觉,一天中醒着的时间很少。”

贵妇叹了口气,眼眶已经泛红了一圈:“拜托你,帮帮我们吧。”

起初我很自信地接下了这个任务。

接触几天后,我发现祁岳是个很温和的人,有时我说话时,他也会安安静静地听。

可正当我准备推进治疗时,却犯了难。

祁岳虽然对外界的一切不在乎不关心,但对有关云瑶知的,反应剧烈。

比如我提出要修改下他房间的布置,换些色彩明艳的,我还说要尽量减少云瑶知的存在感,尽管她已经死了。

“像她的东西,少让她接触到。否则就是一遍遍的刺激。”

云瑶知的母亲纵使悲痛万分,但人总是要向前看,她一切照做。

然而祁岳对一切的反应都非常大,他像看敌人一样愤怒无比地看着我。

甚至第一次开了口,说我是插足他和云瑶知世界的第三者。

我有些目瞪口呆。

我承认或许是我有些操之过急,于是在我的目光落在他的手腕上时,他反应更大了,死死捂住那两条手链,像是怕我夺去云瑶知留给她的最后东西一样。

云瑶知的母亲在一旁抹泪。

我第一次手足无措。

是我低估了她对云瑶知的感情。

于是几天后,我选用了另一种治疗方案,催眠。

我询问了云瑶知的母亲一些他们的往事细节,更得知了祁岳的过往。

“如果没有那场车祸,我们全家应该开开心心地去看他的新音乐剧的首演。

“那天本来还是瑶知的生日,她还想好了,先一起看演出,再带着我们去庆祝。

“她说,最喜欢听阿岳唱歌了......”

世事无常。

或许生者只有直面死者的逝去,才是一种救赎吧。

我的治疗,只是一个微不足道的引导。

我想让他潜意识放松的情况下,给他一些积极的暗示。

然而,我失策了。

我的病人陷入了深度睡眠的状态,此时已经是我无法掌控的状态了。

但他的表现不像痛苦。

算了,就让他睡一觉吧。

我这么想着,然后静静地坐在旁边等了一下午,其间我甚至想了要放弃这个病人,将费用全部退回。

他们的感情太深厚了。

我该怎么样让逝去爱人的人,勇敢地接受真相呢?

大概得让死者本来站在她面前,告诉他,清醒点吧,接受现实吧,醒醒吧。

这样才可能行吧。

脑子里冒出了荒谬的念头,马上被我压下。

因为面前的祁岳,缓缓地睁开了眼睛。

说出口的第一句话是:“我回来了。”

没有云瑶知的世界,却有,他的28岁,他的后半生。

或许循环的意义,不在于让死者复活,而是让生者释然。

来源:南风情感故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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