摘要:创伤的界定是一个复杂且高度主观的过程,不能单纯依据事件的客观性质来判断。像战争、自然灾害、性侵这类严重且具有明显破坏性的事件,通常被广泛公认为创伤性事件,其对个体身心的冲击显而易见。
创伤的界定是一个复杂且高度主观的过程,不能单纯依据事件的客观性质来判断。像战争、自然灾害、性侵这类严重且具有明显破坏性的事件,通常被广泛公认为创伤性事件,其对个体身心的冲击显而易见。
然而生活中一些看似普通的日常事件,诸如分手、离婚、搬家、亲人离世等,是否构成创伤性事件,更多地取决于个体独特的主观感受。
每个人对同一事件的感知和反应各不相同,所以我们绝不能凭借自身经历,轻易地对他人在某一事件中的创伤体验妄加评判。并且从伤害程度来看,慢性、持续性的创伤对人的影响,在很多情况下远远超过一次性的严重突发创伤。
少剂量但长期累积的伤害,会在潜移默化中对个体的心理和生活产生深远的影响。
(一)大脑结构与功能受创
创伤普遍,个体成长与民族历史皆有印记。近百年,战争、变革、灾害等重大集体创伤,损耗人们精神。科学显示,童年虐待等早年逆境,干扰神经可塑性,破坏大脑机制。杏仁核、海马体、布洛卡区、胼胝体等大脑区域受创,引发多种身心问题。
(二)亲密关系中创伤显现
日常生活中,人们进入亲密关系才发觉隐藏创伤。亲密关系的复杂使被忽视问题暴露,不同创伤引发各异状况。如遭受强暴者恐惧肢体接触、受肢体虐待者难以信任他人、童年受情感虐待者对健康关系不适应、有被遗弃经历者害怕被抛弃并过度依赖或控制伴侣 。
(三)慢性疾病与创伤的联系
慢性与精神疾病,本质是身体长期处于威胁性生存模式。如甲状腺疾病,因免疫系统自我攻击,经长期积累而成,最终激发事件只是导火索。家族病史对慢性疾病成因影响重大,身体与精神感受、疾病相互交织,共同左右整体健康。
(一)传递原因与背景
我国在近百年来,社会经历了诸多动荡变迁,从战争时期的烽火硝烟到社会制度的深刻变革,再到经济发展带来的巨大变化。在这一过程中,我们的父母或祖辈遭受了一系列集体性创伤事件。然而,在当时的社会环境下,心理健康资源极度稀缺,人们对心理创伤的认知和应对手段几乎为零。这种历史背景和社会条件,使得代际创伤传递问题在我国尤为突出。
在精神分析理论中,集体性创伤虽然会随着时间的推移,从个体的记忆和公共话语中逐渐消失,但实际上,它并没有真正离去,而是深深地隐藏在个体的无意识层面。通过家庭中的教养模式、日常沟通方式以及长辈的言传身教等方式,悄无声息地传递给后代,在后代身上留下难以察觉却又影响深远的“没有伤口的疤痕”。
(二)传递方式
过度沉默或分享:在家庭中,长辈对创伤经历的态度往往会对后代产生重要影响。有些长辈出于对痛苦的逃避或其他原因,选择对创伤经历过度沉默,绝口不提。
例如,一些经历过战争的家庭,可能会对与战争相关的词汇,如炸弹、轰炸等设为禁忌。孩子在成长过程中,虽然不明白这些词汇为何不能提及,但会逐渐遵循家庭的这种禁忌,随着时间的推移,家庭中的禁忌会越来越多,而孩子却始终不知其根源。
与之相反,另一些长辈则会过度分享自己的创伤经历,以一种不恰当的方式反复向晚辈讲述。比如经历过饥荒的祖辈,会不断向孩子强调过去生活的艰难,要求孩子按照自己的标准生活,认为孩子在当下生活中所经历的任何挫折都不值一提。
这种过度分享会使晚辈产生恐惧心理,对生活形成歪曲的认知,同时也导致长辈与晚辈之间难以建立真正的相互理解。
过度控制:经历过集体创伤,如文革等重大历史事件的父母,由于内心深处存在极度的不安全感,会执着于奋斗、努力的信念。
他们希望通过自己的努力和孩子的成功,来摆脱曾经的无助感,保护自己和家人免受外界环境的伤害。在这种心态的驱使下,他们会对孩子的成功有着超乎寻常的要求,采用过度控制的教养方式。
为了让孩子更勤奋、努力、听话,甚至不惜使用家庭暴力,强迫孩子追求世俗意义上的成功。这种过度控制的教养方式,不仅会给孩子带来巨大的心理压力,还可能将父母自身的创伤传递给孩子。
传递扭曲信念:经历过大屠杀、政治运动等严重创伤事件的人,会在内心深处形成一些扭曲的信念,如对他人的不信任。他们会将这些信念通过日常的言行,不断重复地灌输给后代,告诫孩子要时刻保持警惕,认为任何人都不值得信任。
这种传递方式会让孩子从小就生活在一种充满危机感的环境中,对周围的人和世界产生负面的认知。此外,一些父母过早地向孩子传授自己在职场经历的人情世故,认为这是在帮助孩子增加经验。
然而在这种情况下,孩子所继承的往往不是真正的人际交往智慧,而是父母在人际关系中所遭受的创伤。因为在这种情境下,父母所传授的内容往往是基于自身的创伤经历,充满了尔虞我诈等负面因素,而忽视了人际交往中的积极一面,这对孩子的价值观和人际交往能力的发展产生了不良影响。
创伤应对策略在创伤应对的认知上,需明确并非所有创伤都要专门医治。实际情况是,人们常过度淡化创伤,比如总说“这都不算啥,早过去了”,这种态度虽有乐观一面,却可能让我们忽视创伤的潜在影响。
更关键的是,很多时候我们根本没意识到自己经历过重大创伤,以及这些创伤对生活的深远作用。正如荣格所说,潜意识若无法转化为意识,就会成为命运,创伤若隐于潜意识,便会悄然左右我们。
一旦意识到自身有创伤史,诸如童年作为留守儿童的孤寂、未成年时遭遇养育者或家庭成员的离世,又或是了解到家庭存在重大创伤等情况,便可尝试相应的应对策略。
对于难以用言语表达创伤体验的人,建议从身体层面探索。
例如参与表达性艺术治疗,借艺术创作抒发情感;投身即兴戏剧、即兴舞蹈绘画治疗,在自由创作中释放压抑情绪;开展疗愈性瑜伽,通过身体伸展与呼吸调节,实现身心平衡。这些非语言方式能绕过表达障碍,从身体这一基础系统出发,处理内心创伤。
若个体表达能力较强,心理咨询是不错的选择。专业心理咨询师能营造安全、信任的环境,助力个体梳理创伤经历,理解自身情绪与行为模式,探寻有效应对方法。
无论选哪种途径,尝试表达都是关键。因为创伤常被本能隔绝在意识之外,只有将其具体化并表达出来,我们才能认清创伤本质,找到应对之策,逐步走向心理康复与成长。
文本来源@迫切提问Burning Questions 的音频内容
来源:动物形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