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两次被卖到越剧宗师:吕瑞英的一生,藏着旧时代艺人最硬的骨头

B站影视 电影资讯 2025-08-31 20:52 1

摘要:1932年的上海弄堂里,一个女婴被遗弃在石板路上。没人知道她的父母是谁,更没人能想到,这个连亲生姓氏都不记得的孩子,日后会成为影响越剧半个世纪的"吕派"创始人。92岁的吕瑞英如今坐在藤椅上晒太阳时,偶尔还会想起8岁那年被人攥着胳膊卖掉的场景——第一次跑回家时鞋

1932年的上海弄堂里,一个女婴被遗弃在石板路上。没人知道她的父母是谁,更没人能想到,这个连亲生姓氏都不记得的孩子,日后会成为影响越剧半个世纪的"吕派"创始人。92岁的吕瑞英如今坐在藤椅上晒太阳时,偶尔还会想起8岁那年被人攥着胳膊卖掉的场景——第一次跑回家时鞋都磨破了,第二次被送到吕家刻字铺,她摸着门板上的刻痕想:"这次不走了,就姓吕吧。"

9岁学戏,11岁挑家:戏服里裹着全家的口粮

吕家的日子过得紧巴,刻字铺的铜屑落满柜台,却填不饱肚子。9岁那年,养父把吕瑞英和养姐惠英的手交到越剧老生盖月棠手里时,三个铜板的拜师礼被攥得发烫。那时的"学艺"哪有什么章法?师傅给本大楷纸抄的戏词,养父就着煤油灯教她认字,唱错了要挨戒尺,可她嗓子亮得像新铜铃,《十八相送》的词念两遍就背得滚瓜烂熟。

第一次"串红台"时,后台的大师姐们吓得直哭,师傅得一个个推上台。吕瑞英却扒着台帘往外看,台下的灯笼晃得人眼晕,她拽着姐姐的袖子说:"你演梁山伯,我演祝英台,咱别忘词。"那出戏演完,台下扔上来两个铜板,她攥在手里跑回家,养母摸着她冻红的耳朵直掉泪。

命运的重击来得猝不及防。11岁那年养父撒手人寰,刻字铺的门板再也没打开过。养母带着两个更小的孩子,跟着戏班跑码头,全家的口粮都系在吕瑞英姐妹的水袖上。杭嘉湖的水路班船晃啊晃,有时漂一天都找不到演出的庙台,全班人就靠一碗稀粥过活。她睡过祠堂的供桌,蜷过茅棚的草堆,手脚生了疮,就用盐水泡了接着演——戏班老板说"两头红"(早晚两场)不能歇,她就硬撑着在台上唱,下台时腿都打颤。

最苦的时候,她连师傅的戏都偷着学。那时的艺人都怕"教会徒弟饿死师傅",拿手戏藏着掖着。吕瑞英就趁别人练功时躲在柱子后看,《玉连环》的身段记不全,就半夜在月光下对着影子练。她天生是平脚板,学飞腿总摔得膝盖青肿,就每天天不亮爬起来,在泥地上绑着沙袋练,直到能稳稳地腾空翻三个跟头。

18岁成"三鼎甲":两次"救场"唱红上海滩

13岁那年,吕瑞英跟着戏班回了上海。小剧场的后台飘着劣质水粉的味道,她演"路头戏"(即兴编演),手里攥着半截粉笔,上场前在手心画人物关系图。戏班老板嫌她年纪小,可她脑子转得快,同台的老艺人忘词,她能顺着剧情编出新词接上,台下观众竟没看出来。

命运的转机藏在意外里。1947年,云华越剧团的戚雅仙突然嗓子哑了,急得团里团团转。竺水招指着角落里练嗓子的吕瑞英说:"让这小姑娘试试。"那天晚上,戚雅仙把自己的戏服改了改给她穿上,竺水招拿着剧本一句句教。第二天上台,她唱到"碧云天,黄花地"时,嗓音脆得像敲玉磬,台下掌声雷动。谢幕时她摸着戏服上的绣花,突然觉得上海的天好像亮了。

真正让她站稳脚跟的,是1950年那个闷热的夏天。东山越艺社的傅全香嗓子哑了,《王魁负桂英》的戏票已经卖出去,团长急得直搓手,决定让吕瑞英和金采风分演上下场。她连夜把剧本抄在胳膊上,对着镜子练眼神——演到桂英骂王魁时,她把指甲都掐进了掌心,台下观众恨得直拍桌子。那之后,她成了团里的"救火队员",谁病了她就顶谁的戏,可她从不抱怨,只说"能唱戏就好"。

同年夏天,老演员们"歇夏"避暑,剧团把吕瑞英、金采风、丁赛君三个小姑娘推到台前。她们在闷热的剧场里演《梁祝》,戏服被汗水浸透,贴在背上像层壳。丁赛君的梁山伯英气十足,吕瑞英和金采风轮流演祝英台,一个唱得悲切,一个唱得灵动。观众场场坐满,报纸上称她们是"东山三鼎甲",说"这三个小姑娘,把越剧唱活了"。这年,吕瑞英刚满18岁,从没人知道名字的孤儿,成了上海滩家喻户晓的越剧名角。

从"学袁"到"创吕":她把越剧唱成了自己的模样

进了国营剧团后,吕瑞英第一次听说"演戏要为人民"。她跟着袁雪芬学文化,笔记本上抄满"人物内心"四个字。袁雪芬演《西厢记》的崔莺莺,她就演红娘,眼睛一眨一个主意,水袖甩得又快又俏。袁雪芬看她有灵气,就把自己的唱腔技巧教给她,还说:"学我不是学'像我',是学'怎么把人演活'。"

她把这句话刻在了心里。袁派的委婉缠绵像江南的雨,可她的嗓子里藏着太阳。她演《九斤姑娘》时,故意在"我格阿爹会起屋"里加了个俏皮的转音,像邻家姑娘在撒娇;演《打金枝》的公主,唱到"驸马他气冲冲进宫来",尾音往上挑了半分,又娇又傲的模样活灵活现。观众说"这唱法新鲜",同行们研究她的腔:半音用得巧,切分音像小石子跳着走,跟谁都不一样。

久而久之,"吕派"的名声传了开来。她演《穆桂英挂帅》,唱"猛听得金鼓响画角声震"时,嗓音宽得能装下千军万马;演《金山战鼓》的梁红玉,擂鼓时的唱腔带着金戈铁马的气势。她拿了全国戏曲会演的奖,上了越剧电影《红楼梦》演薛宝钗,可最在意的还是观众的评价——有老戏迷说"听吕瑞英唱戏,像看活生生的人站在面前",她听了笑得眼睛弯成缝。

下放十年再登台:45岁的她把戏服又穿了回来

1966年深秋,吕瑞英把戏服叠得整整齐齐,压在箱底。跟着丈夫下放广东时,她成了派出所的所长,每天戴着红袖章走街串巷,可夜里总会梦见戏台的灯笼。有次在所里值班,听见收音机里飘出《梁祝》的调子,她攥着笔的手突然抖了。

1978年回上海越剧院时,她站在镜子前,看着自己干涩的嗓子、变形的身段,眼泪差点掉下来。可第二天一早,她就扎着绑带去了排练厅,压腿、吊嗓,疼得汗珠子往下掉。年轻演员劝她歇会儿,她说:"戏台不等人,我得把功夫找回来。"

重新登台演《十一郎》时,她已经45岁了。演到打戏段落,她照样能翻跟斗,台下观众站起来鼓掌,有人喊"吕瑞英回来了"。她站在台上,看着熟悉的灯影,突然觉得这十年好像一场梦。后来她又排了《西厢记》《三看御妹》,唱腔里多了些岁月的味道,可那份灵动劲儿,一点没少。

1985年,她接了袁雪芬的班,成了上海越剧院的院长。那时戏曲行情不好,她就带着演员们去工厂、学校演出,甚至自己跑去找赞助,有人开玩笑说"吕院长当垆卖酒了",她却笑:"只要越剧能活下去,我啥都愿意干。"她教学生时总说:"别学我的腔,要学我的'劲儿'——对戏的劲儿,对人的劲儿。"

如今吕瑞英的学生们也成了越剧舞台的顶梁柱,陈辉玲演《陆游与唐琬》时,那声悲切的哭腔里,还能找到当年吕瑞英的影子。有人问她这辈子最骄傲的事是什么,她摩挲着手上的老茧说:"从没人知道我是谁,到有人记得'吕派',够了。"

阳光穿过窗棂,照在她银白的发丝上。这个8岁被卖掉、11岁挑家、18岁唱红上海滩的老人,把一生都绣进了越剧的水袖里。那些吃过的苦、唱过的戏、教过的徒,最终都变成了舞台上的光——亮了自己,也照亮了后来人。

来源:奇妙圆月x9d

相关推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