摘要:“晚宁,你这孩子就是太实诚,”母亲卫秀兰看都没看一眼,语气里满是敷衍的责备,“跟你说过多少次了,别花这些冤枉钱。你一个月才挣几个钱?五千块,在咱们这江城,够干什么的?”
“啪嗒”一声,姜晚宁精心包装的礼盒被随手扔在了餐桌的角落,像一件碍事的垃圾。
“晚宁,你这孩子就是太实诚,”母亲卫秀兰看都没看一眼,语气里满是敷衍的责备,“跟你说过多少次了,别花这些冤枉钱。你一个月才挣几个钱?五千块,在咱们这江城,够干什么的?”
今天是卫秀兰的六十大寿,在这家还算体面的酒店包厢里,坐满了七大姑八大姨。所有人的目光都像探照灯一样打在姜晚宁身上,带着审视和轻蔑。
她穿着一身洗得发白的连衣裙,那是她衣柜里最好的一件,此刻却在周围亲戚们光鲜的衣着衬托下,显得愈发寒酸。
她攥紧了手心,指甲几乎要嵌进肉里。那对金耳环,是她省吃俭用了整整半年才买下的,三千多块,几乎是她一个月的工资。她只是想让母亲在亲戚面前有面子。
可现在,她的心意被弃如敝履。
“妈,您打开看看……”她还想再争取一下。
“哎呀,姐,你那点工资买的东西能有啥好东西?”弟弟姜启明不耐烦地打断了她,随即献宝似的从背后拿出一个崭新的手提包,“妈,你看我给你买的!普拉达最新款!花了我两万多呢!”
那个包的logo在灯光下闪着刺眼的光,虽然姜晚宁一眼就看出走线粗糙,是个高仿假货,但卫秀兰却瞬间喜上眉梢,一把抢了过去,爱不释手地抚摸着。
“哎哟!我的启明就是有出息!知道心疼妈!”卫秀兰激动得眼眶都红了,她抱着那个假包,对着满桌亲戚炫耀,“都看看,我儿子给我买的!名牌!”
亲戚们立刻爆发出热烈的吹捧。
“启明真是孝顺啊!”
“不像有的女儿,养了跟白养一样,就知道拿点不值钱的东西糊弄人。”
“秀兰,你可真有福气,以后就等着享儿子的福吧!”
姜晚宁的心,一寸寸地冷了下去。那两万多块,是她上个月刚转给姜启明的,说是要交什么培训费。原来,都变成了讨好母亲的工具。而她,这个真正的付出者,却连被看一眼的资格都没有。
她像个局外人,沉默地看着这场围绕着弟弟和假名牌包展开的家庭喜剧。
酒过三巡,卫秀兰清了清嗓子,终于把话题引到了正题上。
“晚宁啊,”她的声音带着不容置喙的威严,“你弟弟启明,谈了个女朋友,准备年底结婚了。人家女方要求,必须在市中心有套房。”
姜晚宁的心猛地一沉,她知道,审判的时刻到了。
“女方家里说了,首付最少也得五十万。你弟弟刚工作,没积蓄,我跟你爸这点养老钱也凑不够。所以这事,还得你这个当姐姐的来。”卫秀alin兰说得理所当然。
一旁的舅妈立刻帮腔:“晚宁啊,你可就这么一个弟弟,你不帮他谁帮他?这可是他一辈子的大事!”
“是啊晚宁,你都快三十了,连个对象都没有,以后还不得指望你弟弟给你养老送终?现在出点钱,那都是应该的!”
一句句冰冷的话语像刀子一样扎在姜晚宁的心上。她抬起头,环视着这些所谓的亲人,他们的脸上写满了贪婪和理所当然。
她深吸一口气,声音有些沙哑:“我没有钱。我一个月工资五千,每个月还要给家里三千,我自己只剩下两千生活,我哪里拿得出五十万?”
“怎么没有?”卫秀兰的脸瞬间垮了下来,声音尖利起来,“你工作这么多年,一分钱没存?你吃家里的住家里的,要钱干什么?你那些钱,不给你弟弟留着给谁留着?”
“我存的钱,这些年陆陆续续都给启明了。”姜晚宁的语气很平静,平静得像一潭死水。
“那是你自愿给的!”姜启明“噌”地站起来,面红耳赤地吼道,“再说了,你是我姐,你的钱不就是我的钱吗?现在让你拿五十万,你怎么就这么抠门!”
姜晚宁看着这个被宠坏的弟弟,忽然觉得很可笑。
她笑了,笑得眼泪都快出来了。
“晚宁,你这是什么态度?”卫秀兰见她发笑,更是怒不可遏,一拍桌子,“我告诉你,今天这五十万,你拿也得拿,不拿也得拿!我养你这么大,不是让你当白眼狼的!养你就是为了给你弟铺路的!你不给钱,就是不孝!”
“养我……就是为了给弟弟铺路?”
姜晚宁喃喃地重复着这句话,感觉心脏最柔软的地方被狠狠刺穿,再也无法愈合。多年的委屈、不甘、愤怒,在这一刻尽数爆发。原来,在母亲眼里,她从来不是一个女儿,只是一个工具,一个为弟弟未来服务的踏脚石。
她缓缓站起身,目光扫过在场每一个人。
“姐,你别不识好歹!”姜启明见她不说话,以为她被镇住了,更加得意起来,他整理了一下自己的领带,用一种极度优越的口吻说道:“也别怪我看不起你,你这辈子也就这样了,一个月五千块的小出纳,能有什么出息?不像我,我马上就要去‘星河科技’面试了!那可是咱们江城最牛的科技公司,你知道吗?我只要一进去,年薪几十万起步!到时候,你这点钱我还真看不上!”
星河科技……
听到这个名字,姜晚宁眼底最后一丝温度也消失了。她觉得这场闹剧,实在应该结束了。
“说完了吗?”她轻声问。
所有人都愣住了,他们从未见过如此冷静的姜晚宁。
“说完,我就先走了。”
她没有再看任何人一眼,转身,决绝地走出了包厢。背后传来卫秀兰的怒骂和姜启明的嘲讽,但她充耳不闻。
走出酒店,江城的夜风格外凉。姜晚宁从口袋里拿出一个款式老旧的手机,这个手机她用了三年,却只存了一个号码。
她拨通了那个号码。
电话几乎是秒接,那头传来一个沉稳恭敬的男声:“姜董。”
“傅叔,”姜晚宁的声音平静得没有一丝波澜,仿佛刚才那个在家庭里被逼到绝境的女孩只是一个幻影,“帮我办两件事。”
“您请吩咐。”
“第一,江城分公司刚收购的那家‘星河科技’,人事部是不是有个叫姜启明的面试者?”
“是的,安排在明天上午十点。”
“取消他的所有面试资格,将此人永久列入‘天枢’集团及旗下所有子公司、关联公司的招聘黑名单。”
电话那头的傅予深没有丝毫犹豫:“是,立刻执行。”
“第二,”姜晚宁顿了顿,看着远处璀璨的霓虹,眼底是一片冰封的死寂,“查一下我个人账户,近五年来,所有转给卫秀兰和姜启明的流水。统计总额,准备律师函,我要追回每一分钱。”
“明白。”
挂断电话,姜晚宁长长地吐出了一口浊气。三年前,她一手创立了全球顶尖的AI科技集团“天枢”,却在事业顶峰时选择匿名隐退,将公司交给最信任的助手傅予深打理,自己则回到江城,想体验一次普通人的生活,也想……弥补缺失的亲情。
她以为,只要自己足够卑微,足够付出,总能换来母亲一丝平等的爱。
现在她知道了,是她错了。
有些人,根本没有心。
第二天,姜启明一大早就穿上了新买的西装,对着镜子打了半天领带,意气风发地出了门。他仿佛已经看到了自己成为星河科技精英,迎娶白富美,走上人生巅峰的场景。
然而,一个小时后,他失魂落魄地回了家。
“怎么回事?不是去面试了吗?”卫秀兰正在客厅里嗑瓜子,看到儿子这副模样,心里咯噔一下。
“被取消了!”姜启明把公文包狠狠摔在沙发上,气急败坏地吼道,“我到了公司,前台说我的面试资格被取消了!我问为什么,他们就说我被拉入公司黑名单了!永久录用!”
“什么?!”卫秀兰大惊失色,“怎么会这样?是不是搞错了?”
“没错!人事部经理亲口说的!”姜启明一屁股坐下,越想越气,“肯定是姜晚宁那个贱人!一定是她搞的鬼!她肯定是嫉妒我能进大公司,故意在背后使坏!”
卫秀兰一听,也觉得是这个道理。除了那个白眼狼,还有谁会跟自己儿子过不去?
“这个死丫头!反了她了!”卫秀-兰气得浑身发抖,“走!启明,跟妈去找她算账!我今天非扒了她的皮不可!”
母子二人气势汹汹地杀到了姜晚宁租住的老旧小区。
“砰砰砰!”
卫秀兰用尽全身力气砸着门,嘴里不干不净地骂着:“姜晚宁!你个小畜生!给我滚出来!有本事搞鬼,没本事开门吗?”
门开了。
姜晚宁穿着简单的家居服,平静地看着门口暴跳如雷的母子二人。
“你还敢开门!”卫秀兰一上来就要伸手去打她,却被姜晚宁轻易地侧身躲过。
“你凭什么取消我儿子的面试?你个扫把星!看不得我们家好是吧!”卫秀兰扑了个空,更加愤怒。
“妈,说话要讲证据。”姜晚宁淡淡地说道,“你说我取消了他的面试,证据呢?”
“还要什么证据!除了你还有谁?”姜启明恶狠狠地瞪着她,“姜晚宁,我警告你,你现在马上去星河科技给我道歉,求他们恢复我的面试资格,不然我跟你没完!”
“道歉?求情?”姜晚宁像是听到了什么天大的笑话,“姜启明,你是不是还没睡醒?你以为你是谁?”
“你!”
姜晚宁没理会他,转身从茶几上拿起一个文件袋,扔到卫秀兰面前。
“这是你们要的证据。”
卫秀兰狐疑地打开文件袋,里面掉出来厚厚一沓银行流水单和一封打印好的信件。
“这是什么?”
“这是过去五年,我给你们的每一笔转账记录,总计七十八万三千六百元。还有,”姜晚宁指了指那封信,“这是我的律师函,要求你们在七日之内,归还全部欠款。否则,我们法庭上见。”
“什……什么?”卫秀兰和姜启明都懵了。
他们做梦也没想到,姜晚宁居然会来这么一手!
“七十八万?!”卫秀兰的声音都变了调,“你胡说!哪有那么多!那都是你自愿给我们的!是孝敬!怎么能叫欠款?”
“是不是欠款,法律说了算。”姜晚宁的眼神冷得像冰,“我每次转账都有备注,‘暂借’。法律上,这就是借贷关系。”
卫秀兰气得嘴唇哆嗦,一句话也说不出来。她怎么也想不通,那个一向任她拿捏的女儿,怎么一夜之间变得如此陌生,如此可怕。
姜启明反应过来后,恼羞成怒地指着姜晚宁的鼻子骂道:“姜晚宁!你疯了!为了不给我买房,你连这种事都做得出来!你要告我们?你让我们的脸往哪搁?我告诉你,这钱,一分都没有!”
“那就等着法院的传票吧。”姜晚宁说完,直接下了逐客令,“慢走,不送。”
“你……”
卫秀兰和姜启明被气得七窍生烟,却又无可奈何,只能灰溜溜地走了。
这件事很快就在亲戚圈里传开了,所有人都骂姜晚宁是个白眼狼,为了钱不认父母,不顾亲情。
而姜启明的婚事,也因为这七十多万的债务和买不成房,亮起了红灯。
几天后,姜晚宁的家里又来了一群不速之客。
这次带头的是姜启明女朋友的母亲,一个打扮得珠光宝气,满脸刻薄相的中年女人。
“你就是姜晚宁?”那女人上下打量着姜晚宁,眼神里的嫌恶毫不掩饰,“我就是慧慧的妈,张美芬。我今天来,就是想问问你,你到底安的什么心?”
姜晚宁皱了皱眉:“我听不懂你的意思。”
“听不懂?”张美芬冷笑一声,嗓门瞬间拔高,“你弟弟要结婚了,你这个当姐姐的,不帮忙就算了,还编造出七十多万的债务来搅黄他的婚事!你是不是看他找了个好媳妇,你心里嫉妒?”
“就是!一个嫁不出去的老姑娘,心理就是阴暗!”姜启明的女朋友李慧慧也在一旁添油加醋。
姜晚宁算是明白了,这是兴师问罪来了。
“首先,那不是编造,是事实。其次,你们的婚事如何,与我无关。”
“与你无关?”张美芬气得差点跳起来,“怎么与你无关?我们家慧慧说了,启明要娶她,必须全款买房,外加三十万彩礼!现在启明因为你,背上了七十多万的债,房子也买不成了,你说这事跟你有没有关系?”
“原来是为了钱。”姜晚宁恍然大悟。
“废话!没钱结什么婚?”张美芬双手叉腰,一副吃定了她的样子,“我今天就把话撂这儿了!想让我们家慧慧嫁给姜启明也行,两个条件!”
她伸出两根手指。
“第一,那七十多万的债,你必须当场销了!第二,你再拿出一百万,作为搅黄我女儿婚事的精神赔偿!少一分,这婚就别想结了!”
姜晚宁看着眼前这两个丑陋嘴脸的女人,只觉得荒唐。
“你们是疯了吗?凭什么?”
“就凭你是他姐!”张美芬说得理直气壮,“你毁了你弟弟的前程,就得负责到底!拿不出钱,我们家慧慧立马跟他分手,到时候我看你妈不撕了你!”
姜晚宁被气笑了。她算是见识到了,什么叫人至贱则无敌。
她懒得再跟她们废话,直接拿出手机,作势要报警。
“私闯民宅,外加敲诈勒索,你们是想进去坐几年?”
张美芬和李慧慧没想到她这么硬气,顿时有些发怵。但一想到那一百万,张美芬还是壮着胆子放了句狠话:“你给我等着!有你后悔的时候!”
说完,便拉着女儿狼狈地逃走了。
而卫秀兰那边,为了保住儿子的婚事,已经急得像热锅上的蚂蚁。眼看姜晚宁这边油盐不进,她竟然想到了一个最愚蠢的办法——偷偷拿着家里的房产证,去银行抵押贷款。
那是他们家唯一的一套房子,是当年单位分的房改房。
卫秀兰以为这事神不知鬼不觉,只要贷出款来,先把儿子的婚事定了,以后再慢慢想办法。
然而,当她信心满满地把房产证递给银行经理时,对方在电脑上操作了一番后,却皱起了眉头。
“不好意思,女士,您这套房产目前处于冻结状态,无法办理任何抵押贷款业务。”
“什、什么?冻结?”卫秀兰如遭雷击,整个人都傻了,“怎么会冻结?不可能!这是我们家的房子!”
“系统里显示,是该小区的开发商行使的冻结权。”银行经理公事公办地解释道,“这家开发商是‘天枢集团’旗下的地产公司。系统备注,冻结指令来自集团最高权限者,一位姓姜的女士。”
天枢集团……姓姜的女士……
卫秀兰的脑子“嗡”的一声,一片空白。
她想到了姜启明去面试的“星河科技”,那家公司最近好像就是被一个叫“天枢集团”的给收购了。
而姜晚宁,也姓姜。
一个荒谬又可怕的念头,第一次从卫秀兰的心底升起。
她失魂落魄地走出银行,第一次感觉到,那个她一直以为可以随意拿捏的女儿,似乎已经变成了一个她完全不认识的庞然大物。
卫秀兰把在银行的遭遇告诉了姜启明,姜启明的第一反应是不信。
“妈,你糊涂了吧?姜晚宁?就她那个穷酸样,还天枢集团最高权限者?她要是那么牛,还用得着住那个破小区,一个月挣五千块?她就是故意吓唬我们!”
虽然嘴上这么说,但姜启明心里也开始打鼓。事情太巧了,巧得让他心慌。
走投无路之下,这对母子做出了一个更加疯狂的决定。
他们从张美芬那里打听到,明天,江城会举办一场盛大的商业峰会,传说中“天枢集团”那位神秘的董事长会亲自出席。
“启明,这是我们最后的机会!”卫秀兰抓着儿子的手,眼神里闪烁着病态的狂热,“我们去峰会现场找那位董事长!我们当着所有媒体的面跪下求他,就说他手下的员工姜晚宁,仗势欺人,为了报复家人,动用关系打压亲弟弟!我就不信,这么大的集团,会为了一个小小的员工,不顾自己的名声!”
姜启明眼睛一亮,觉得这是个绝妙的主意。
“对!用舆论压死她!到时候,那个董事长为了集团形象,肯定会处理姜晚宁,还会恢复我的工作!说不定还会给我们一笔封口费!”
母子俩一拍即合,开始为这场“苦情大戏”做准备。他们甚至提前写好了稿子,排练了好几遍怎么哭诉才能显得更可怜,更能博取同情。
第二天,江城国际会展中心,商界名流云集,镁光灯闪烁不停。
卫秀兰和姜启明费了九牛二虎之力,伪装成保洁人员,终于混进了峰会的主会场。
他们紧张地躲在角落里,等待着目标的出现。
终于,在主持人的隆重介绍下,一个身姿挺拔、气质不凡的男人走上了演讲台。屏幕上打出了他的名字和头衔——天枢集团董事长,傅予深。
就是他!
卫秀兰和姜启明对视一眼,心跳瞬间加速。
就在傅予深结束演讲,准备走下台的瞬间,他们冲了出去。
“噗通”一声,两人齐刷刷地跪在了舞台正前方,卫秀兰更是嚎啕大哭起来。
“傅董!傅董您要为我们做主啊!”
这突如其来的一幕,让整个会场瞬间炸开了锅。所有的记者都像闻到血腥味的鲨鱼,扛着长枪短炮冲了过来,将母子二人团团围住。
傅予深停下脚步,眉头微蹙,平静地看着他们。
“我们是天枢集团员工姜晚宁的家人!”卫秀兰对着镜头,一把鼻涕一把泪地哭诉着,“我那个不孝女,就因为我们让她拿钱给弟弟买婚房,她就怀恨在心!她利用在贵公司的职权,不仅把我儿子的工作搞黄了,还伪造债务要告我们,把我们家的房子都给冻结了!她这是要逼死我们全家啊!”
姜启明也跪在地上,声泪俱下地控诉:“傅董,各位媒体朋友,我姐姐姜晚宁,她就是个蛇蝎心肠的女人!我们家养她这么大,她不知感恩,反而因为一点小事,就要毁了她的亲弟弟!天枢集团这么大的公司,怎么能容忍这种道德败坏的员工?求求您,给我们一个公道!”
母子俩一唱一和,表演得声情并茂,不明真相的媒体和宾客们开始窃窃私语,看向傅予深的眼神也变得有些微妙。
毕竟,员工仗势欺人,对公司的声誉是个不小的打击。
所有人都想看看,这位天枢集团的董事长,会如何处理这场突发的公关危机。
闪光灯下,傅予深的面色依旧沉稳如水,他没有一丝慌乱。他接过工作人员递来的话筒,深邃的目光缓缓扫过台下那两张丑陋的嘴脸。
然后,他薄唇轻启,只说了一句话。
“关于你们的指控,我没有资格回应。”
什么?
卫秀兰和姜启明都愣住了。记者们也面面相觑。这是什么意思?难道想推卸责任?
就在众人疑惑之际,傅予深微微侧身,对着舞台的入口处,做了一个无比恭敬的邀请手势。
他的声音通过麦克风,清晰地传遍了会场的每一个角落。
“因为,我只是一个执行者。现在,让我们用最热烈的掌声,欢迎‘天枢’集团真正的缔造者、我们唯一的创始人——姜晚宁女士!”
话音落下的瞬间,全场死寂。
卫秀兰和姜启明的哭声戛然而止,他们脸上的表情瞬间凝固,仿佛被施了定身法,嘴巴张得能塞下一个鸡蛋。
在万众瞩目之下,在无数闪光灯的追逐中,一个身影从后台缓缓走出。
她穿着一身剪裁得体的高定香槟色礼服,长发挽起,露出优美的天鹅颈。精致的妆容下,是一张清冷绝美的脸庞。她的眼神淡漠而疏离,带着一种与生俱来的高贵与威严,仿佛一位君临天下的女王。
是姜晚宁!
不,这不可能是姜晚宁!
卫秀兰和姜启明的大脑彻底宕机。他们眼中的那个穿着廉价连衣裙、唯唯诺诺的小出纳,怎么可能变成眼前这个气场全开、光芒万丈的女人?
这一定是梦!一定是幻觉!
姜晚宁踩着高跟鞋,一步一步,走到了舞台中央。她从傅予深手中接过话筒,目光冷冽如刀,直直地射向台下那两个已经呆若木鸡的人。
整个会场鸦雀无声,所有人都被这惊天的反转给震住了。
“你们说,我利用职权打压你们?”
姜晚宁的声音通过音响传出,清冷而有力。
“你们说,我伪造债务逼死你们?”
她微微勾起唇角,那笑容里,满是嘲讽。
“傅叔。”她淡淡地开口。
傅予深立刻会意,对着台下打了个手势。
会场的大屏幕瞬间亮起,开始播放一段段清晰的录音和视频。
“养你就是为了给你弟铺路的!”——这是寿宴上,卫秀兰的怒吼。
“你是我姐,你的钱不就是我的钱吗?”——这是姜启明理直气壮的索取。
“再拿出一百万,作为精神赔偿!”——这是张美芬上门时的嚣张勒索。
紧接着,屏幕上出现了一张张清晰的银行转账截图,每一笔都有明确的“暂借”备注,总金额不多不少,正好是七十八万三千六百元。
最后,屏幕上定格的是一份亲子鉴定报告的复印件,鉴定结果那一栏赫然写着:排除亲生母女关系。
“这份报告,是我三天前拿到的。”姜晚宁的声音再次响起,平静地像在陈述一件与自己无关的事,“我一直想不通,为什么同为一个母亲所生,待遇却天差地别。现在,我明白了。”
她看着台下脸色惨白如纸的卫秀兰,一字一句地问道:“我甚至都不是你们的亲生女儿。你们凭什么,以亲情的名义,对我敲骨吸髓二十多年?”
真相大白!
全场哗然!
原来,这不是一场家庭纠纷,而是一场长达二十多年的农夫与蛇的骗局!
记者们的镜头疯了一样地对准卫秀兰和姜启明,闪光灯几乎要将他们吞没。
“骗子!”
“太恶心了!简直不是人!”
“把人家养大就是为了当提款机?!”
宾客们的怒骂声此起彼伏。
卫秀兰和姜启明彻底崩溃了。他们怎么也想不到,姜晚宁不仅是天枢集团的创始人,手里还握着如此致命的证据。
他们完了。
“不……不是的……”卫秀兰还想狡辩,但她的声音被淹没在潮水般的唾骂声中。
姜启明则彻底瘫软在地,面如死灰。他知道,自己的人生,在这一刻,已经彻底被毁了。
姜晚宁没有再看他们一眼。她转身对着全场宾客和媒体,微微鞠躬。
“抱歉,因我个人私事,占用了大家宝贵的时间。天枢集团稍后会就此事发布正式声明。”
说完,她在傅予深的护送下,从容地离开了舞台。
那场商业峰会,最终演变成了一场对卫秀兰母子的公开审判。他们被愤怒的人群围堵,被保安架着狼狈地赶出了会场。
第二天,所有媒体的头版头条都被“天枢集团创始人身世之谜”和“史上最恶毒养母”的新闻所占据。
卫秀兰和姜启明名誉扫地,成了全江城唾弃的对象。他们不仅要面对七十多万的巨额债务,还要应对警方的诈骗调查。
李慧慧和她母亲张美芬,在得知真相后,第一时间就和姜启明撇清了关系,宣布退婚,并反咬一口,声称自己也是受害者,被姜家欺骗了感情和金钱。
曾经那些对姜晚宁冷嘲热讽的亲戚,一个个追悔莫及,想方设法地想要联系她,道歉、攀关系,但姜晚宁的电话,他们再也打不通了。
一个月后。
天枢集团顶层,总裁办公室。
姜晚宁站在巨大的落地窗前,俯瞰着脚下繁华的城市。午后的阳光洒在她身上,为她镀上了一层金色的光晕。
她已经正式回归,重新执掌这个由她亲手创建的商业帝国。
“姜董。”
傅予深拿着一件羊绒披肩,轻轻地为她披上。
“外面凉。”
“傅叔,谢谢你。”姜晚宁转过身,对他露出了一个久违的、发自内心的微笑。
斩断了过去那些沉重的枷锁,她感觉自己获得了新生。
“那对母子,已经被提起公诉,诈骗罪名成立,估计要判几年。”傅予深汇报道,“他们的房子,已经被法院查封拍卖,用于偿还您的债务。”
“知道了。”姜晚宁的语气很平静,那些人,那些事,对她而言,已经像是上辈子的记忆,再也无法在她心中掀起任何波澜。
未来,还有更广阔的天地在等着她。
她看着窗外,城市的轮廓在夕阳下显得格外壮丽。属于姜晚宁的真正人生,才刚刚开始。
来源:山上采茶的村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