摘要:罗马帝国灭亡这件事,放到今天说起来,像极了邻居家突然没了顶梁柱——原先大家都听他号令,天塌下来有他扛,可一夜之间,这座“法治和文明”的大房子塌了,剩上一地金砖和废墟。最妙的是,后来的邻人们一个个都想给自己加个“继承人”头衔,生怕被人忘了,“我可是姓罗马的!”强
罗马帝国灭亡这件事,放到今天说起来,像极了邻居家突然没了顶梁柱——原先大家都听他号令,天塌下来有他扛,可一夜之间,这座“法治和文明”的大房子塌了,剩上一地金砖和废墟。最妙的是,后来的邻人们一个个都想给自己加个“继承人”头衔,生怕被人忘了,“我可是姓罗马的!”强如拜占庭、法兰克、神圣罗马到俄国,都争着抢着沾点罗马的光。美国呢,更有意思,居然被扣了个“新罗马”的名字。可别忘了,有个小国家,名字就明明白白——罗马尼亚,这不是比谁都豪横吗?
先别急着给罗马尼亚贴“斯拉夫标签”。地图上看,的确周围全是斯拉夫邻居,什么塞尔维亚、乌克兰、保加利亚,一圈围过来——再加上冷战那点历史,很多人想当然:这里大概也是斯拉夫味的。但说走近了,你才会发现,罗马尼亚人见面讲的是拉丁语系的罗马尼亚语,他们自称“罗马人”,国名里还带着罗马。问意大利人,他们大概还能听懂一半罗马尼亚话。这可不是普通的“近亲”,是真正的“隔山兄弟”——明明在斯拉夫圈,怎么脑子里全是罗马的事啊?
账还得往前翻。最早这里住的是色雷斯邻里的一个分支——盖特-达契亚人。那些名字念起来就怪带劲,像是刚从史诗里走出来。最初,这片土地好像谁都能来抢一手:希腊人、波斯人、马其顿人,有机会就伸伸爪子,谁也不肯放过。说也奇怪,就是在跟亚历山大鏖战、你来我往的过程中,分散的小部落突然拧成一股绳。迟早要冒出个“狠人”统一山河,这个人来了——布雷比斯塔,“达契亚的曹操”,把各部族拉到一起,成了山林间最硬的拳头。
可你瞧,局势还是说变就变。罗马人来了,这下故事开始发酵了。碰巧罗马自家也不消停,由内战打到鸡飞狗跳,达契亚人聪明地下注,站在庞培那一边。结果庞培输了,布雷比斯塔跟着倒了血霉,被刺杀;凯撒那年也挂了。这不是天意吗?所以两家想打一场,战争愣是被耽搁了。
可后头日子也不算消停。罗马越扩越大,邻居达契亚成了挡箭的墙头草。间歇性的摩擦,像是两家门前的老狗谁蹚进谁的鸡窝。达契亚人不甘心,到了德凯巴鲁斯这一代,直接跟罗马翻脸。那是公元87年,他带着山野小伙子们把罗马军赶了个灰头土脸,还逼得罗马不得不每年“进贡”。不过你也能看出来,这其实是写着“和平协定”,背后却都磨着刀。
等轮到罗马有个狠角色上台,整个故事就吹进了新篇章。那人叫图拉真,罗马帝国的“最牛皇帝”之一。说起来也有趣,这位大帝不只会打仗,还爱折腾建筑。他指着地图上一拍:“多瑙河对岸就是新家当!”打仗动辄十几万罗马兵呼啸而来。达契亚人这边还是英勇、不服、反抗,可罗马人的那套“杀人修桥”的办法,不止让土地沦陷,一座跨河大桥时至今日还留着点残影——你想象下吧,那个时代的人走在石桥上,脚底下是数不清的历史风暴。
结果不用我说,局势一边倒。德凯巴鲁斯终于被逼到绝路,宁死不降,山林间自刎。按理说一截血脉到这就断了,但生活就是这样,有人倒下,有人被赶走,也有人留下来。而大批罗马老兵带着“功成名就”的心情娶了本地姑娘,混成了新一代人。从说话、吃饭到节庆,种种拉丁式的生活一点点扎了根。其实,民族的“混血”,很多时候就像厨房里一道炖菜——一点达契亚的味,再撒上满满的罗马香料,最后成了罗马尼亚。
可历史从不惯着谁,罗马人的铁甲终有褪色的一天。帝国后面自己穷得掉牙,防守线越收越紧。275年那年,军队全线撤离,把这里扔给了命运。随后的日子才是真正的荆棘路——匈人、阿瓦尔人、日耳曼人、斯拉夫人,一个个从草原、森林轮番闯进来。这块地成了历史的走廊,又像“鱼缸里的主鱼”,眼睁睁看着不同模样的脸一次次过境。
必须得承认,斯拉夫人的影响是巨大的。新邻居们带来了新的词汇、新的习俗。可奇怪的是,罗马尼亚就像鱼缸里底色难变的那条鱼,染不成身边的颜色。斯拉夫话,能听会讲,但骨子里——说话腔调、亲族认同,总觉得自己还是“罗马老祖宗”。
再往后,骑马来的有匈牙利人,还有那一拨拨来自西欧的小部落。13、14世纪的风雨里,压力把这地方压得分裂又联合,终于冒出来几个大块头:瓦拉几亚、摩尔多瓦还有特兰西瓦尼亚。每一个都想着自己才是真正的“罗马正宗”。三足鼎立,吵吵闹闹,彼此试探。日子像一锅乱炖,乱里却有自己的味道。
而滚到后头,奥斯曼土耳其、奥地利和俄国先后登场,罗马尼亚的地盘拆来分去,像极了被抢的棋盘。有人进贡,有人“保护”,外人怎么划,总也拉不散本地人心头的“罗马名分”。民族主义这事,有时是在乱局里捡起来的。18世纪,启蒙风吹进巴尔干角落,书生们争着考证:“我们是罗马人啊!”这一论,不光给自己壮胆,也给了全体罗马尼亚人一个“根”——文化的、心理的,有点脆弱,却很温热。
故事高潮是19世纪,三个公国总算找到了共同的名分,布加勒斯特成了新的心脏。接踵而至的独立、统一、第一次世界大战、特兰西瓦尼亚归来……终于像一场多年未完的聚会,失散的兄弟们都到了。
如果你问罗马尼亚人,“你们是真的罗马人吗?”其实它也许没绝对答案。血缘早已混杂,历史上的拉丁、达契亚已是一锅“民族炖菜”。但文化是什么?它不是生下来就会的,是大风里一次次表态的愿望——“我是罗马人”,说多了,真的就成了。
这大概就是“罗马尼亚”的宿命:在四面环伺的强权中,倔强地守住心里的一座“罗马”。强大时勇敢烙下印记,衰弱时拼命守护一点“正统”。至于将来呢?山河易改,乡音难改,谁又能说得准呢?我只知道,厨房里那锅炖菜,还是带点罗马的香味。
来源:云间看银河的痴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