摘要:慕千雪靠在价值六位数的总裁真皮椅上,指尖轻轻敲击着光滑的梨花木桌面,眼神里带着一丝惯有的轻蔑和不耐。
慕千雪靠在价值六位数的总裁真皮椅上,指尖轻轻敲击着光滑的梨花木桌面,眼神里带着一丝惯有的轻蔑和不耐。
“三个月了,”她声音清冷,像是在谈论一笔无关紧要的生意,“席砚舟知错了吗?肯回来求我了?”
在她看来,这只是一场无聊的赌气。席砚舟,那个除了洗衣做饭、打理花园外一无是处的男人,离开她慕千雪,还能活得下去?简直是天大的笑话。
助理林薇的脸色惨白如纸,额头上渗出细密的冷汗,握着手机的手指甚至在微微颤抖。她不敢看慕千雪的眼睛,声音低得像蚊子哼:“慕……慕总……”
“说。”慕千雪眉头一蹙,不悦之情溢于言表。
林薇深吸一口气,像是用尽了全身力气,将手机颤颤巍巍地递了过去:“慕总……先生他……今天和霍家千金领证了,这是……这是热搜。”
“什么?”
慕千雪的表情凝固了。
她猛地夺过手机,屏幕上鲜红的标题刺痛了她的眼——【世纪联姻!霍氏集团千金霍清浅与神秘富豪席先生今日完婚!】
照片上,席砚舟穿着一身剪裁得体的手工高定西装,身姿挺拔,眉眼间的温润早已被一种深邃而强大的气场所取代。他侧头看着身边的女人,那个笑得温婉动人的霍家千金,眼神里是慕千雪从未见过的宠溺与温柔。
那样的眼神,仿佛能融化世间一切冰雪。
而他身边,再也不是那个穿着廉价围裙,满身烟火气的家庭煮夫。
“不可能!”慕千雪尖叫一声,手机从她手中滑落,狠狠砸在地上,屏幕瞬间四分五裂。她像是被抽走了所有力气,又像是被点燃了所有怒火,整个人都在发抖。
他怎么敢?
那个靠她养了整整三年的男人,那个连出门买菜都要向她伸手要钱的软饭男,那个她随口一句“你除了我一无所有”就只会低头沉默的废物,他怎么敢和别的女人结婚?
还是霍家千金!那个与慕家齐名的顶级豪门!
一股前所未有的恐慌和暴怒攫住了她的心脏,让她几乎无法呼吸。她抓起车钥匙,疯了一样冲出办公室,留下一众目瞪口呆的高管和脸色煞白的林薇。
“备车!不,不用了!”
她高跟鞋踩在地板上发出急促而混乱的声响,坐进自己的玛莎拉蒂,一脚油门轰鸣而出。
一路风驰电掣,无数交通规则被抛在脑后。她只有一个念头,回到那个家,那个她曾经无比鄙夷,此刻却无比渴望的地方。她要当面质问席砚舟,他凭什么!
半小时后,别墅大门在眼前。慕千雪用指纹解锁,冲了进去。
迎接她的,不是熟悉的饭菜香,也不是那个男人温和的笑脸,而是一片死寂的空旷。
所有的家具都不见了,墙上他们那张巨大的婚纱照也消失无踪,只留下一个苍白的印记。整个别墅,空荡得像一个巨大的坟墓,埋葬了她自以为是的过去。
茶几上,孤零零地放着一份文件。
慕千雪颤抖着走过去,拿起那份文件,封面上“离婚协议书”五个大字,像五把尖刀,狠狠扎进她的心里。
翻开最后一页,席砚舟的签名龙飞凤舞,力透纸背,和他平日里温和的字迹判若两人。签署日期,是三个月前,他离开的那天。
原来,他不是赌气。
他是真的,不要她了。
慕千雪的腿一软,跌坐在冰冷的地板上,眼泪终于决堤。她脑海里不受控制地回想起这三年的点点滴滴。
她记得,结婚三周年纪念日那天,他精心准备了烛光晚餐,笨拙地学着电影里的样子,在餐桌上铺满了玫瑰。而她,带着一身酒气和几个重要的商业伙伴回家,看到那副场景,当众嘲笑他:“席砚舟,你能不能有点出息?我需要的是能并肩作战的合作伙伴,不是一个只会讨好我的保姆!”
她记得,她随手将他准备了几个月的礼物——一个他亲手雕刻的木雕,丢进了垃圾桶。
她记得,他当时眼里的光,一点一点地熄灭了。
她总以为他会一直在,像一件家具,一个摆设,永远属于她。她总以为,只要她回头,他就会摇着尾巴迎上来。
她错了。
就在慕千雪被悔恨和绝望吞噬时,她的手机疯狂地响了起来。
是公司副总打来的。
“慕总!不好了!出大事了!”电话那头的声音充满了惊惶,“我们最重要的欧洲供应链,被……被全部切断了!”
“什么?”慕千雪心头一震,一股不祥的预感涌上心头。
“新东家,一个叫‘天寰集团’的神秘财阀,一夜之间收购了我们所有的上游供应商,他们单方面撕毁了和我们的所有合同!现在公司已经全面停产,如果我们找不到替代方案,不出一个星期,慕氏就要破产了!”
天寰集团!
这个名字像一道闪电,劈开了慕千雪混乱的思绪。那是近年来在全球资本市场掀起腥风血雨的巨无霸,其实力深不可测,行事霸道无比。慕氏集团在它面前,连一只蚂蚁都算不上。
他们为什么会突然针对慕氏?
“查!给我查清楚!天寰的亚洲区负责人是谁!我要立刻去见他!”慕千被逼到了绝境,反而生出了一丝疯狂的斗志。她不信,凭她慕千雪的手段和慕氏的底蕴,会过不了这个坎!
三天后,德国,柏林。
慕千雪拖着疲惫的身体,坐在天寰集团欧洲总部的顶层会议室里。为了得到这次会面的机会,她几乎动用了所有的人脉,付出了惨重的代价。
她整理了一下自己的仪容,恢复了往日冰山女总裁的姿态。她告诉自己,这只是一场商业谈判,只要利益足够,没有什么是谈不成的。
会议室的门被推开。
一群气场强大的金发高管簇拥着一个人走了进来。
当看清主位上那个人的脸时,慕千雪脸上的从容和自信瞬间崩塌,血色褪尽。
那个人,穿着一身顶级的阿玛尼黑色西装,手腕上是她从未见过的百达翡丽限量款腕表,深邃的眼眸里是冰冷的商业寒光。他周身散发出的那种运筹帷幄、生杀予夺的王者之气,让她感到无比陌生,又无比恐惧。
是席砚舟。
他甚至没有多看她一眼,径直走到主位坐下,用纯正流利的德语和身边的高管交谈着。
整个会议室里,所有人都对他毕恭毕敬。
慕千雪的大脑一片空白。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那个在她家做了三年饭的男人,怎么会是天寰集团的亚洲区负责人?
“席……席先生。”慕千雪的声音干涩发颤,她努力让自己站起来,却发现双腿软得不听使唤。
席砚舟这才像刚发现她一样,将目光淡淡地投了过来。那眼神,没有一丝波澜,冰冷得像在看一个无关紧要的陌生人。
“慕总,”他开口了,声音低沉而磁性,却带着刺骨的寒意,“久仰。”
这两个字,像两记耳光,狠狠扇在慕千雪脸上。
什么久仰?他们做了三年夫妻!
强烈的羞辱感和荒谬感让她几乎要发疯,但公司即将破产的现实,又逼得她不得不低下高傲的头颅。
“席先生,我……我是来谈合作的。关于供应链的问题,我想我们之间可能有些误会。只要天寰愿意恢复供应,慕氏愿意付出任何代价!”她放下了一生所有的骄傲,近乎乞求。
会议室里,一众天寰高管的脸上露出了玩味的表情,像在看一出好戏。
席砚舟修长的手指在桌面上轻轻敲了敲,发出沉闷的声响,每一声都像是敲在慕千雪的心上。
他终于再次开口,声音不大,却清晰地传遍了整个会议室的每个角落。
“慕总,天寰的原则是,”他顿了顿,目光如刀,直刺慕千雪的灵魂深处,“不与抛弃糟糠的失信之人合作。”
轰!
慕千雪如遭雷击,浑身僵硬。
抛弃糟糠……失信之人……
原来,这一切都是他做的。他不是在针对慕氏,他是在针对她!
就在这时,会议室的门再次被推开,一道温柔的身影走了进来。是霍清浅,她穿着一袭优雅的白色长裙,手里拿着一件羊绒大衣。
“砚舟,外面降温了。”她的声音温柔似水。
席砚舟脸上冰冷的线条瞬间柔和下来,他起身,接过大衣,温柔地为霍清浅披上,动作熟稔而亲密。
“辛苦你了。”他低头,在她耳边轻语,眼中的宠溺浓得化不开。
这一幕,彻底击溃了慕千雪最后一道心理防线。
席砚舟再也没有看她一眼,牵着霍清浅的手,在一众高管的簇拥下,径直从她身边走过。
“对了,”走到门口时,他脚步微顿,却没有回头,“慕总,离婚协议,记得签好寄给我。我的律师会联系你。”
门,被无情地关上。
整个会议室里,只剩下绝望的慕千雪,和满室毫不掩饰的嘲笑与鄙夷。
从欧洲回来后,慕千雪像是变了一个人。
她把自己关在空荡荡的别墅里,不吃不喝,疯狂地调查席砚舟的一切。她不甘心,她不相信,那个被她踩在脚下三年的男人,怎么可能一跃成为她需要仰望的存在。
调查结果一条条传来,每一条都像一把重锤,将她的骄傲和认知砸得粉碎。
席砚舟,全球顶级财阀“天寰集团”的唯一继承人。三年前,为了体验所谓的真实感情,他隐瞒身份,以一个普通人的面貌,走进了她的世界。
她这才想起,他们第一次见面,是在一场画展上。他站在一幅梵高的《星空》前,眼神专注而忧郁。是她,主动上前搭讪,被他身上那种与世无争的干净气质所吸引。
她也才想起,他曾经无意中提起,他会八国语言,对全球金融市场了如指掌。而她,只当是笑话,嘲讽他一个大男人整天白日做梦。
她更想起,有一次公司遇到危机,资金链断裂,是他在她睡着后,用她的电脑操作了一番。第二天,一笔神秘的海外资金注入,解了公司的燃眉之急。她当时还以为是自己运气好,得到了某个神秘大佬的赏识。
原来,他不是平庸,他只是为了她,收起了所有的锋芒。
他为她洗手作羹汤,为她打理琐事,为她挡掉所有不必要的麻烦,只是希望她能看到他这个人,而不是她的“附属品”。
可是她,把他所有的付出,都当成了理所当然的累赘。
悔恨像是毒藤,疯狂地缠绕着慕千雪的心脏,让她痛不欲生。
她开始疯狂地给他打电话,发信息。
“砚舟,我错了,你回来好不好?”
“我把公司给你,我什么都不要了,只要你回来。”
“求求你,再给我一次机会……”
然而,所有的信息都石沉大海。他的手机号,已经将她拉黑。
慕千雪不肯放弃,她像个疯子一样,跑到天寰集团的亚洲总部楼下等他。从清晨到深夜,日复一日。
终于,在一个下着小雨的傍晚,她看到了他的车。
她不顾一切地冲了上去,拦在车前。
“席砚舟!你给我下来!”她浑身湿透,妆容花掉,狼狈不堪,声音嘶哑。
车窗缓缓降下,露出的却是霍清浅那张清丽温婉的脸。她看着车外疯狂的慕千雪,眼神里没有敌意,只有一丝淡淡的怜悯。
“慕小姐,回去吧。他不会见你的。”
“你让他下来!这是我和他之间的事,轮不到你来插手!”慕千雪嫉妒得发狂,对着霍清浅怒吼。
霍清浅轻轻叹了口气:“你三年来都没弄懂的事,又何必现在执着呢?他为你胃疼了三年,你却连他有严重的胃病都不知道。你走后,他胃出血住院,是我亲手为他做的手术。慕小姐,是你自己,亲手把他推开的。”
说完,车窗缓缓升起,黑色的劳斯莱斯幻影,没有丝毫停留,从她身边疾驰而过,溅起一片冰冷的泥水。
慕千雪呆立在原地,霍清浅的话,像最锋利的刀,剖开了她血淋淋的现实。
胃出血……手术……
她这才想起,席砚舟的胃一直不好,他总是在她应酬喝醉后,默默地为她准备好醒酒汤和养胃粥,而他自己,却常常因为等她回家吃饭而错过饭点。
她把他照顾得无微不至,却从未关心过他半分。
是她,把他逼到了鬼门关。
而救他回来的人,是霍清浅。
这个认知,让慕千雪最后的希望彻底破灭。她瘫倒在冰冷的雨水中,放声痛哭,哭得像个被全世界抛弃的孩子。
慕千雪的崩溃,并没有换来席砚舟的丝毫怜悯,反而加速了慕家的衰败。
而压垮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来自她的蠢货弟弟,慕子昂。
慕子昂,一个典型的纨绔子弟,从小被家里宠坏,仗着慕家的势力横行霸道。他一直都看不起席砚舟,张口闭口都是“那个吃软饭的窝囊废”。
慕氏集团摇摇欲坠,慕子昂非但没有收敛,反而将一切归咎于席砚舟。
在一次上流社会的酒会上,他喝得酩酊大醉,恰好撞见了陪同霍清浅出席的席砚舟。
酒精上头的慕子昂,完全没意识到眼前的男人早已不是他能惹得起的存在。他摇摇晃晃地走过去,带着一脸猥琐的笑,冲着霍清浅大放厥词:
“哟,这不是霍小姐吗?真是好眼光啊,捡了我姐用剩下的破鞋。不过我得提醒你一句,这男人啊,中看不中用,在我姐面前跟条狗似的。不过嘛,毕竟我姐跟他睡了三年,你就不嫌脏?”
他话音刚落,全场瞬间死寂。
所有人都用看死人的目光看着慕子昂。
霍清浅的脸色微微一白,而席砚舟的眼神,却在那一瞬间,冷得像是来自地狱的寒冰。
他没有发怒,甚至没有说一个字。
他只是抬起手,轻轻拍了拍霍清浅的后背以示安抚,然后拿出手机,拨通了一个号码,用平静无波的语气说了两个字:
“动手。”
说完,他便挂了电话,看都没看慕子昂一眼,仿佛他只是一团碍眼的空气。他拥着霍清浅,转身离开,留给众人一个冰冷决绝的背影。
慕子昂还在那里洋洋得意,以为自己扳回了一城。
然而,第二天,慕家的天,就彻底塌了。
天还没亮,慕家大宅就被无数警车团团围住。警方以涉嫌洗钱、走私、偷税漏税等多项重罪,将慕家一干核心成员全部带走,包括还在宿醉中昏睡的慕子昂。
同时,慕家旗下所有见不得光的灰色产业,在一夜之间被连根拔起,证据确凿,铁证如山。
媒体铺天盖地的报道,将慕家钉在了耻辱柱上。股市一开盘,慕氏集团的股票便一泻千里,直接跌停。银行催债的电话被打爆,合作伙伴纷纷解约。
曾经风光无限的慕家,在二十四小时之内,彻底土崩瓦解。
消息传到慕千雪耳朵里时,她正在变卖自己名下的房产和珠宝,试图为岌岌可危的公司筹集资金。
听到弟弟被捕,家族产业被一网打尽的消息,她手里的钻石项链“啪”地一声掉在地上。
她知道,一切都完了。
这不是商业竞争,这是降维打击。是席砚舟,用他那通天彻地的权势,对慕家展开了毫不留情的清洗。
他甚至不屑于亲自出手,只是一句话,就让一个百年豪门灰飞烟灭。
这就是他真正的力量。
而慕子昂那句愚蠢的挑衅,不过是给了他一个动手的借口。他真正在意的,是霍清浅。
任何企图伤害霍清浅的人,都将承受他雷霆万钧的怒火。
慕千雪的心,被嫉妒和悔恨啃噬得千疮百孔。她曾经也拥有过这个男人全部的保护和爱意,是她自己,亲手将这一切推开,还狠狠地踩在了脚下。
她终于明白,她失去的,不仅仅是一个爱她的男人,而是整个世界。
这天晚上,慕千雪接到了一个陌生的电话。
“慕小姐,我是席先生的私人助理,陈助理。”电话那头的声音礼貌而疏离,“席先生让我转告您,他已经收购了您父亲在慕氏集团的所有股份,加上他之前持有的部分,他现在是慕氏集团最大的股东。”
慕千雪握着手机的手,指节泛白。
“明天上午九点,集团将召开临时股东大会,重新选举董事长。希望您准时出席。”
“他要干什么?”慕千雪的声音嘶哑。
陈助理的语气依旧平淡:“席先生的意思是,慕氏是他送给您的结婚礼物,现在,他要亲手收回来。”
结婚礼物……
慕千雪想起来了,慕氏集团之所以能有今天的规模,全靠三年前一笔来自海外的神秘投资。当时所有人都以为是慕千雪能力出众,拉来了天价风投。
现在她才明白,那笔钱,来自席砚舟。
他把一个商业帝国,当成礼物,悄无声息地送给了她。而她,却还把他当成一个需要她施舍的软饭男。
这是何等的讽刺!
“另外,”陈助理补充道,“关于您和席先生的离婚诉讼,法院的传票明天会送到。鉴于您在婚姻存续期间,对席先生造成了严重的身心伤害,霍小姐作为席先生的现任妻子,保留对您提起诉讼的权利。”
电话挂断了。
慕千雪无力地滑倒在地,脸上血色全无。
他不仅要夺走她的事业,还要用法律,将她钉在耻辱柱上,让她为自己的所作所为,付出最惨痛的代价。
他要的不是报复,是要她彻彻底底地,一无所有。
慕氏集团的破产清算酒会,在城中最豪华的酒店举行。
这里聚集了全城所有的名流权贵,他们曾经都是慕家的座上宾,如今,却像一群闻到血腥味的鲨鱼,准备瓜分慕氏这具庞大的尸体。
慕千雪穿着一身廉价的黑色连衣裙,独自一人站在角落里,像一个幽灵。她变卖了所有资产,才勉强还清了一部分债务,但依旧杯水车薪。
她之所以来这里,是因为她听说,席砚舟也会出席。
这是她最后的机会。她想再见他一面,哪怕只是远远地看一眼。
“哟,这不是我们的慕大总裁吗?怎么落魄成这样了?”一个油头粉面的男人端着酒杯走了过来,是她曾经的竞争对手,李总。
李总身后跟着几个看热闹的富二代,他们看着慕千雪的眼神,充满了毫不掩饰的欲望和鄙夷。
“李总。”慕千雪冷冷地吐出两个字,不想理会。
“别这么冷淡嘛,”李总笑得一脸猥琐,他凑近慕千雪,酒气喷了她一脸,“听说你现在欠了一屁股债?这样吧,你跪下来,把这杯酒喝了,再陪我一晚,我考虑帮你还一百万,怎么样?”
周围的人发出一阵哄笑。
羞辱,赤裸裸的羞辱。
曾几何为,这些人连给她提鞋都不配,如今却敢当众如此折辱她。
慕千雪的指甲深深嵌入掌心,她知道,这就是现实。虎落平阳被犬欺。
她的沉默,在李总看来是默认。他脸上的笑容更加放肆:“怎么?嫌少?那就跪下来,把我这双鞋舔干净,我给你五百万!”
“你做梦!”慕千雪的眼中迸出愤怒的火花。
“还挺有骨气?”李总脸色一沉,一把抓住慕千雪的手腕,将她往地上按,“今天你跪也得跪,不跪也得跪!”
慕千雪拼命挣扎,但她一个女人的力气,如何抵得过一个壮汉。眼看她就要被屈辱地按倒在地。
就在这时,宴会厅的大门被推开,全场的喧嚣瞬间静止。
所有人的目光,都齐刷刷地投向门口。
席砚舟来了。
他穿着一身深灰色的手工西装,气场全开,宛如君王降临。他的身边,是霍清浅,她穿着一袭淡蓝色的孕妇晚礼服,小腹微隆,脸上洋溢着幸福的光晕。
席砚舟小心翼翼地护着她,眼神里的温柔,能将万年冰山融化。
看到这一幕,慕千雪的心像是被万千钢针反复穿刺,痛得无法呼吸。
她怀孕了……他们有孩子了……
李总也看到了席砚舟,他吓得立刻松开了手,脸上堆满了谄媚的笑容,点头哈腰地迎了上去:“席……席先生,您来了!”
所有人都以为,席砚舟会为了慕千雪,这个他的“前妻”,说些什么。毕竟,一日夫妻百日恩。
然而,席砚舟的目光,从始至终,都没有在慕千雪身上停留哪怕一秒钟。
他仿佛根本没有看到角落里的狼狈和屈辱,径直拥着霍清浅,走上了宴会厅的主席台。
他拿起话筒,低沉而富有磁性的声音通过音响传遍全场。
“各位,晚上好。”
“今天,我来这里,不是为了慕氏的破产清算。”
台下的人都愣住了,不为这个,那是为什么?
席砚舟转过身,深情地凝视着身边的霍清浅,将她轻轻揽入怀中。
“我来,只是想借这个机会,宣布一件事。”
他举起酒杯,目光始终没有离开过霍清浅的脸,那双深邃的眼眸里,装满了星辰大海。
“我将以天寰集团的名义,向我夫人霍清浅女士创立的‘清浅医疗慈善基金会’,注资一千亿。”
一……一千亿!
全场倒吸一口凉气!
所有人都被这个天文数字震惊得无以复加。一千亿,足以买下十个慕氏集团!
而他,只是为了一个慈善基金会!
席砚舟没有理会台下的震惊,他只是温柔地看着自己的妻子,声音里充满了全世界都无法企及的深情:
“我所有的财富,只为博我夫人一笑。”
说完,他低头,在霍清浅的额头上,印下了一个无比珍贵的吻。
聚光灯下,他们是如此的般配,如此的耀眼。
而台下角落里,慕千雪浑身冰冷,如坠冰窟。
她终于明白了。
最残忍的报复,不是赶尽杀绝,不是恶语相向。
而是彻底的,完全的,彻头彻尾的无视。
在席砚舟的世界里,她慕千雪,已经连一个符号,一粒尘埃都算不上了。她的生死,她的荣辱,她的绝望,他没有一丝一毫的在意。
这种诛心之痛,比杀了她还要难受一万倍。
“噗——”
一口鲜血,从慕千雪口中喷涌而出,她眼前一黑,直挺挺地倒了下去,彻底失去了知觉。
慕氏集团破产了。
慕千雪变卖了所有能够变卖的一切,沦落到租住在一间不足十平米的出租屋里。
从云端跌落泥潭,不过短短数月。
她曾经引以为傲的美貌,在巨大的打击和营养不良下,早已憔悴不堪。她曾经雷厉风行的手段,在绝对的权势面前,不过是个笑话。
她成了一个真正的,一无所有的人。
一个下着小雪的冬日,慕千雪裹着一件单薄的旧大衣,麻木地走在街上。她刚刚找了一份在餐厅洗盘子的工作,双手被冰冷的水泡得又红又肿。
路过一家全市最高档的母婴店时,她下意识地停住了脚步。
橱窗里,温暖的灯光下,一道熟悉的身影映入眼帘。
是席砚舟。
他正半跪在地上,小心翼翼地为坐在沙发上,挺着孕肚的霍清浅穿上一双雪地靴。他的动作那么轻,那么柔,仿佛在对待一件稀世珍宝。
穿好鞋后,他又起身,拿起一条柔软的羊绒围巾,仔细地为霍清下整理好,确保没有一丝冷风能够灌进去。
做完这一切,他抬起头,看着霍清浅,笑了。
那笑容,温暖得足以融化整个冬天的冰雪。
他眼神里的温柔和宠溺,是她慕千雪耗尽一生,也再无法得到的珍宝。
看着橱窗里那对璧人,看着他们之间那种无需言语的默契和爱意,慕千雪的眼泪,终于无声地滑落。
泪水滴落在冰冷的雪地里,瞬间结成了冰。
她终于明白,自己到底失去了什么。
她失去的,不是一个男人,一个豪门,而是那个,曾经愿意为她放弃整个世界,却被她亲手推开的,唯一的爱人。
大雪纷飞,落在她早已失去光彩的头发上,很快,便积了薄薄的一层白。
她就那么站着,像一座没有灵魂的雕塑,直到全世界都被白色覆盖,再也分不清,哪是雪,哪是她早已苍白的悔恨。
来源:小蔚观世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