摘要:我被死死地绑在床上,动弹不得。而我的夫君,大周朝的战神渊王赫连烬,正亲手拿着一把锋利的匕首,对准我的右眼。
冰冷的雨水,混着血,糊住了我的脸。
我被死死地绑在床上,动弹不得。而我的夫君,大周朝的战神渊王赫连烬,正亲手拿着一把锋利的匕首,对准我的右眼。
他的身侧,站着他心尖上的白月光,苏怜雪。她穿着一身白衣,面色苍白,柔弱地靠在赫连烬的怀里,仿佛一阵风就能吹倒。
“烬哥哥,真的要这样吗?云卿妹妹她……她还怀着孕啊。”苏怜雪的声音带着哭腔,听起来像是劝阻,可抓着赫连烬衣袖的手,却紧得指节发白。
赫连烬没有一丝动容,他甚至没有看我一眼,只是温柔地对苏怜雪说:“怜雪,别怕。只有她的这双‘神医灵眸’,才能解你身上的奇毒。这是她的荣幸。”
荣幸?
我的心像是被这冰冷的雨水浇透,寸寸成灰。
我嫁给他三年,为他操持王府,为他研究医术,甚至为了让他安心,放弃了继承家族医馆的机会。我以为,就算是块石头,也该被我捂热了。
可如今,我怀孕三月,他却要为了另一个女人,亲手剜掉我的眼睛!
“赫连烬!”我用尽全身力气嘶吼,声音沙哑得不像自己,“你不能这么对我!我也是你的王妃!我肚子里怀的是你的孩子!”
赫连烬的动作终于顿了一下。
我心中燃起一丝希望。
可下一秒,他冰冷无情的话语,将我彻底打入地狱。
“孩子?”他轻嗤一声,语气里满是鄙夷,“你这种心机深沉的女人,也配生下本王的孩子?若不是你用卑鄙手段爬上本王的床,如今的渊王妃,只会是怜雪。”
他顿了顿,匕首的寒光逼近我的瞳孔。
“你的眼睛,能救怜雪,是它这辈子最大的价值。至于这个孽种,本王会亲自处理。”
话音落下的瞬间,剧痛传来!
“啊——!”
撕心裂肺的惨叫响彻雨夜。我感觉那冰冷的刀锋,蛮横地刺入我的眼眶,搅动,然后用力一剜!
温热的液体喷涌而出,我眼中的世界,瞬间陷入一片血红,然后是永恒的黑暗。
他甚至没有给我一丝喘息的机会,又将匕首对准了我另一只眼睛。
苏怜雪发出一声恰到好处的惊呼,躲进赫连烬怀里:“烬哥哥,我怕……”
“别怕,很快就好。”赫连烬的声音温柔得能滴出水来,可手上的动作,却比魔鬼还要残忍。
第二下剧痛袭来,我连惨叫的力气都没有了,身体剧烈地抽搐着,腹中传来一阵绞痛,一股热流从腿间涌出……
我的孩子……
我的孩子也没了……
意识彻底沉入黑暗前,我只听到赫连烬冷酷的声音在头顶响起:“把她扔到后院的冷院去,没有我的命令,不准给她一粒米,一滴水。我倒要看看,她这条贱命有多硬。”
我不知道自己昏迷了多久,醒来时,正躺在冰冷潮湿的木板床上。
眼睛上缠着粗糙的麻布,血腥味和霉味混在一起,钻入我的鼻腔。双眼的位置,是两个空洞的血窟窿,疼得我浑身发抖。
腹部空空如也,那小小的生命,已经离我而去。
我成了个瞎子,也失去了孩子。
而这一切,都是拜我最爱的男人所赐。
哈哈……哈哈哈哈……
我躺在床上,无声地笑着,血泪从空洞的眼眶里不断涌出。
赫连烬,苏怜雪,我暮云卿对天发誓,若有来生,定要将你们挫骨扬灰,永世不得超生!
不,我不要来生!我要今生就报!
一个疯狂的念头在我脑海中形成。
赫连烬,你不是说我腹中的孩子是孽种吗?你不是觉得我脏吗?
那我就让你这辈子都甩不掉我留下的血脉!我要生下你的孩子,让他继承你的王位,再亲手毁掉你和苏怜雪最珍视的一切!
我开始积蓄力气,冷院的下人奉了赫连烬的命令,果然不给我吃喝。但我知道院子角落的狗洞下,藏着我以前为了救助流浪猫狗偷偷埋下的药材和干粮。
我摸索着,忍着剧痛爬过去,狼吞虎咽地吃着那些早已发硬的食物。
我要活下去!
我必须活下去!
我收买了一个负责倾倒垃圾的小丫鬟,让她帮我打探王府的消息。
很快,消息传来。
苏怜雪用了我的灵眸作为药引,病情却并未好转,反而日渐加重。赫连烬急得焦头烂额,遍请天下名医,却都束手无策。
而我的家族,暮家,因为我“献药不力”,被赫连烬上奏弹劾,父亲被革职,家中产业被查封,一夜之间从京城第一医药世家,沦为了人人喊打的罪人。
“赫连烬!”
我死死咬着嘴唇,指甲深深嵌进掌心,鲜血淋漓。
好,好得很!
你既做的如此决绝,就别怪我心狠手辣!
我算准了日子,苏怜雪病情加重,赫连烬必然心烦意乱,借酒消愁。
这天夜里,我从小丫鬟那里得知,赫连烬果然在书房大醉。
我换上一身干净的衣服,将自己打理妥当,蒙上了一条干净的白绫,摸索着,一步步走向那座我曾经住了三年,如今却比地狱还可怕的主院。
书房的门虚掩着,里面透出浓烈的酒气。
我推门进去,反手锁上门。
赫连烬醉醺醺地趴在桌上,嘴里还在喃喃地念着:“怜雪……怜雪,你不会有事的……”
我心中一阵冷笑,摸到桌边的醒酒汤,走到他身边。
“王爷,喝点醒酒汤吧。”我模仿着苏怜雪的声线,柔声说道。
赫连烬迷迷糊糊地抬起头,黑暗中,他看不清我的脸,只闻到一股熟悉的馨香,那是苏怜雪最爱的熏香。
他一把将我拉入怀中,滚烫的唇就这么压了下来。
“怜雪……本王好想你……”
他的手开始不规矩地撕扯我的衣服,嘴里喷出的酒气让我一阵恶心。
我强忍着胃里的翻江倒海,任由他将我压在冰冷的地板上。
屈辱、悲愤、憎恨……无数种情绪在我心中翻涌,几乎要将我撕裂!
就在他进入我身体的那一刻,我感觉身体里有什么东西,像是被这极致的痛苦和恨意冲破了桎梏,轰然炸开!
一股暖流瞬间从心脏的位置涌向四肢百骸,最后汇聚于我的脑海。
【药神之心……觉醒……】
一个古老而沧桑的声音在我脑中响起。
下一秒,我“看”到了。
虽然我的眼睛已经瞎了,但我的脑海中,却清晰地浮现出周围的一切。
我“看”到赫连烬压在我身上,他英俊的脸上满是情欲和痛苦的交织。我甚至能“看”到他身体里的经脉走向,血液流速。
我更能“看”到,在他内心深处,一团黑色的雾气里,包裹着对我的影像——那影像上,写满了鄙夷、厌恶和利用。
这就是药神之心?以心为眼,洞察万物?
我心中一阵狂喜!
暮家祖上相传,凡血脉精纯者,历经生死大劫,便有机会觉醒“药神之心”,成为真正的医神。我一直以为这只是个传说!
我强压下内心的激动,继续催动“药神之心”。
我的意念穿过墙壁,飘向苏怜雪所在的院子。
我“看”到她正躺在床上,面色青紫,气息奄奄。而在她的心脏位置,一只通体漆黑、长着无数触手的小虫,正在啃食着她的生机。
这不是中毒!这是南疆最恶毒的蛊术——同心蛊!
中蛊者,会被子蛊慢慢吸食生命力,而母蛊的宿主,则会获得相应的力量。
原来如此!
苏怜雪根本不是什么身中奇毒的白月光,她从头到尾都在利用赫连烬!
而赫连烬这个蠢货,为了一个骗局,亲手剜了我的眼睛,害死了我们的孩子,还毁了我的家族!
无边的恨意化作了冰冷的杀意。
赫连烬,苏怜雪,你们等着,这场游戏,才刚刚开始!
第二天,我拖着被折磨得散了架的身体,回到了冷院。
很快,我通过小丫鬟,向王府管家传了一句话:“王妃说,她有办法救苏姑娘。”
消息传到赫连烬耳中时,他正守在苏怜雪床前,看着太医们 очередной раз束手无策。
“让她滚!”赫连烬想都没想就怒斥道,“一个瞎子,一个罪人,还敢在这里妖言惑众!”
管家战战兢兢地跪在地上,不敢说话。
倒是床上的苏怜雪,虚弱地开口了:“烬哥哥,让她……让她来试试吧。云卿妹妹毕竟出身医药世家,或许……或许真的有办法呢……”
她的声音气若游丝,仿佛随时都会断气。
赫连烬看着她这副模样,心疼得无以复加,对我的恨意也更深了。
“好,本王就让她来!我倒要看看,她能耍出什么花样!如果她治不好,本王就立刻要了她的命!”
我被两个粗壮的婆子押到了苏怜雪的房间。
一进门,一股甜腻的熏香味和腐朽的药味就扑面而来。
“暮云卿,你这个贱人,还敢回来!”一个尖利的声音响起。是苏怜雪的贴身侍女,春禾。
她冲上来,似乎想打我,却被赫连烬拦住了。
“让她治。”赫连烬的声音冷得像冰,“治不好,本王亲自把她剁了喂狗。”
我没有理会他们的叫嚣,只是蒙着眼,平静地朝着床的方向走去。
药神之心早已将房间内的一切看得清清楚楚。
我走到床边,伸出手,道:“让我为苏姑娘把脉。”
春禾立刻尖叫起来:“你这个瞎子,别想碰我们家小姐!谁知道你安的什么心!”
“让她碰。”赫连烬不耐烦地说道。
我冰凉的指尖,轻轻搭在了苏怜雪的手腕上。
触碰的瞬间,药神之心发动,苏怜雪体内的状况,以前所未有的清晰度呈现在我的脑海中。
子蛊已经深入心脏,开始啃食她的心脉了。
好,真是太好了!
我收回手,淡淡地开口:“苏姑娘这病,并非中毒,而是中了蛊。”
一言既出,满室皆惊!
“你胡说八道!”春禾第一个跳了起来,“小姐明明是中了西域奇毒‘牵机’,太医们都诊断过的!你一个瞎子懂什么!”
赫连烬也皱起了眉头,眼神中充满了怀疑和杀意:“暮云卿,你最好给本王一个解释。”
我不慌不忙,继续说道:“此蛊名为‘同心蛊’,发作之时,心如刀绞,四肢冰冷,呼吸困难,且寻常药物不仅无效,反而会催化蛊虫的活性,加重病情。不知我说的,对是不对?”
我的话音刚落,床上的苏怜雪就猛地睁大了眼睛,眼中闪过一丝惊恐。
因为我说的症状,和她每次发病时一模一样!分毫不差!
赫连烬也愣住了。这些细节,只有他和几个心腹太医知道,暮云卿这个瞎子,是如何得知的?
难道……她说的都是真的?
“一派胡言!”苏怜雪很快镇定下来,虚弱地咳嗽着,“烬哥哥,别听她胡说,她就是嫉妒我,想害死我……”
我冷笑一声,打断她的话:“是不是胡说,一试便知。我有一个方子,只要一副药,就能让苏姑娘的痛苦大大缓解。但此方药材诡异,不知王爷敢不敢用?”
赫连烬盯着我蒙着眼睛的脸,眼神复杂。
他心中已经信了七分,但理智告诉他,不能相信这个被他亲手毁掉的女人。
“说!”他最终还是从牙缝里挤出一个字。
我缓缓报出了一串匪夷所思的东西:“初生公鸡的鸡冠血三钱,百年老槐树朝南的树皮粉一两,三更时分的露水一碗,以及……城南乱葬岗十年以上无名尸骨的骨灰二钱。”
“疯子!你就是个疯子!”春禾尖叫起来,“这些东西哪里是药!分明是害人的巫术!王爷,她要害死小姐啊!”
几个太医也纷纷附和:“王爷,此方闻所未闻,荒谬至极!万万不可用啊!”
赫连烬的脸色也变得铁青,他死死地盯着我,仿佛要将我洞穿:“暮云卿,你是在耍本王吗?”
我依旧平静如水:“信与不信,全在王爷一念之间。若是不信,不出三个时辰,苏姑娘心脉被蛊虫彻底啃食,便会香消玉殒,大罗神仙也救不回来。”
我的语气太过笃定,反而让赫连烬犹豫了。
他看着床上痛苦呻吟,脸色越来越难看的苏怜雪,最终一咬牙,对身后的侍卫吼道:“去!按她说的,把药材找来!”
所有人都惊呆了。
苏怜雪更是急得差点从床上坐起来:“烬哥哥,不要……”
“怜雪,别说话!”赫连烬打断她,眼神中带着一丝疯狂,“本王不信,她敢在本王面前杀人!”
药材很快就找来了。
当那碗混着鸡血、树皮、露水和骨灰的,散发着诡异气味的黑色汤药端到面前时,所有人都忍不住干呕起来。
“给……给她灌下去!”赫连烬咬着牙下令。
春禾哭喊着不肯动手,最后还是两个婆子上前,捏开苏怜雪的嘴,强行将那碗药灌了下去。
苏怜雪剧烈地挣扎着,很快就昏死过去。
房间里死一般的寂静。
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在苏怜雪身上,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气氛紧张得几乎要凝固。
赫连烬的拳头越握越紧,额头上青筋暴起。如果苏怜雪有任何不测,他绝对会毫不犹豫地将我撕碎。
就在这时,一直为苏怜雪把脉的太医忽然惊呼出声:“王爷!王爷快看!苏姑娘的脉象……平稳下来了!平稳下来了!”
众人急忙看去,只见苏怜雪原本青紫的脸色,竟然真的开始恢复血色,急促的呼吸也变得平缓绵长。
她……她真的好转了!
用那么一碗诡异的东西!
所有人都用看鬼一样的眼神看着我。
赫连烬更是震惊得无以复加,他几步冲到床边,亲自探了探苏怜雪的鼻息,又摸了摸她的额头,发现真的不再滚烫。
他猛地回头,死死地盯着我,眼神里充满了惊疑、不解,还有一丝连他自己都未曾察觉的……恐惧。
“你……到底是谁?”他声音沙哑地问道。
我微微一笑,血泪凝结的眼眶,对着他的方向。
“王爷忘了?我就是那个被你亲手剜去双眼,扔在冷院等死的瞎子,暮云卿啊。”
这一记耳光,无声,却响亮。
赫连烬的脸,瞬间涨成了猪肝色。
我这一手,彻底震慑住了渊王府的所有人。
赫连烬虽然依旧厌恶我,却不敢再对我随意打骂,甚至破天荒地让人给我送来了像样的饭菜和伤药。
我成了他手里一张能稳住苏怜雪病情的底牌。
我对此毫不在意,只是利用这个机会,开始了自己的布局。
我让小丫鬟将我能治奇病的消息悄悄散播出去,但只接达官显贵的求诊,且诊金高得吓人。
起初没人相信一个瞎子能治病,但很快,我就迎来了第一个病人——吏部尚书常年卧病在床的老母亲。
尚书府请遍名医,都说老夫人是油尽灯枯,命不久矣。
我被秘密接到尚书府,只是隔着屏风听了听老夫人的呼吸声,便开了一剂猛药。
所有人都以为我是疯子,吏部尚书也差点将我乱棍打出。
可三天后,常年瘫痪的老夫人,竟然能下地行走了!
一时间,京城震动!
“渊王府的瞎眼王妃,是活神仙!”
这个名号,不胫而走。
越来越多走投无路的权贵,开始秘密向我求医。我来者不拒,但条件苛刻。
要么,黄金万两。要么,许我一个承诺。
我的财富和人脉,像滚雪球一样,在暗中迅速积累。
其中,最大的一个病人,是当朝太后。
太后被偏头痛折磨多年,每逢阴雨天便痛不欲生。我只用一套自创的针法,便让太后十几年的顽疾当场痊愈。
太后大喜过望,当即认我为义女,赐我金牌,准我随时入宫。
有了太后做靠山,我在渊王府的地位,变得微妙起来。
赫连烬看着我这个“瞎子”的声望日隆,甚至连他都要仰仗我来吊着苏怜雪的命,心中五味杂陈。
他开始频繁地出现在我的冷院。
有时是来求药,有时,只是默默地站在院子里,看着我蒙着眼,熟练地捣药、制药。
他想不通,一个没了眼睛的人,为什么动作比正常人还要精准。
他更想不通,那个曾经对他百依百顺,满眼爱意的暮云卿,怎么就变成了一个浑身是刺,冷漠得像冰的怪物。
他开始对我产生一种病态的好奇和占有欲。
“暮云卿,你的医术,到底是从哪里学来的?”他不止一次地问我。
我从不回答,只是专心做着自己的事。
他越是得不到答案,就越是烦躁。
这天,他又来找我为苏怜雪要压制蛊毒的药。
我将一包药粉递给他,淡淡地说:“这是最后一次。此药只能压制,无法根除。七日之内若找不到解蛊之人,她必死无疑。”
“解蛊之人?”赫连烬皱眉,“去哪里找?”
我“看”着他焦急的模样,心中冷笑,嘴上却说:“南疆,蛊神教。”
赫连烬的脸色瞬间变得难看。
大周与南疆素来不合,蛊神教更是邪门歪道,想从他们手里求得解药,难如登天。
“没有别的办法了吗?”
“有。”我顿了顿,一字一句地说,“让她死。”
“你敢!”赫连烬勃然大怒,一把掐住我的脖子,将我抵在墙上,“暮云卿,你别忘了,你的命还攥在本王手里!信不信本王现在就杀了你!”
我被他掐得几乎窒息,却笑了。
“杀了我?杀了我,苏怜雪立刻就会死。赫连烬,你敢赌吗?”
他死死地瞪着我,胸口剧烈起伏,最终还是颓然地松开了手。
是啊,他不敢赌。
他现在,已经被我拿捏得死死的。
看着他失魂落魄离去的背影,我嘴角的笑意越发冰冷。
赫连烬,这只是开始。你欠我的,我会让你千倍百倍地还回来!
苏怜雪自然不会坐以待毙。
她眼看自己的病成了我拿捏赫连烬的筹码,心中又急又恨。
她开始想方设法地陷害我。
先是说我给她的药里有毒,想害她。结果被我请来的太后当场戳穿,那些所谓的“毒”,不过是些滋补的寻常药材。
她又买通下人,在我院子里放毒蛇,想置我于死地。
可她不知道,在“药神之心”面前,任何活物的气息都无所遁形。
我不仅没被蛇咬到,反而将计就计,让那毒蛇咬伤了她的侍女春禾,然后“仁慈”地出手相救,不仅没让她得逞,反而又为我博得了一个“以德报怨”的好名声。
几次三番下来,苏怜雪偷鸡不成蚀把米,气得在房间里砸坏了所有能砸的东西。
而赫连烬,对她的信任也开始动摇了。
他不是傻子,一次是意外,两次是巧合,三次四次,就是蓄意为之了。
他看着床上梨花带雨,哭诉着自己冤枉的苏怜雪,第一次没有像往常一样立刻安慰,而是皱着眉,陷入了沉思。
当初暮云卿说怜雪是中了蛊,而非中毒。
如今看来,暮云卿这个瞎子,似乎总能料事如神。而怜雪……却处处透着古怪。
怀疑的种子一旦种下,就会疯狂地生根发芽。
与此同时,一个意想不到的人,开始接近我。
七皇子,赫连苍。
他是当今圣上最不起眼的一个儿子,体弱多病,与世无争,常年待在自己的王府里,从不参与任何党争。
第一次见他,是在太后的宫里。
他奉旨来给太后请安,看到我时,并没有像其他人一样,对我这个“瞎眼王妃”露出鄙夷或好奇的目光,而是平静地对我点了点头,温润如玉。
“渊王妃的医术,名不虚传。”他轻声说道,声音干净得像山间的清泉。
我用“药神之心”看向他。
这一看,让我心中一惊。
赫连苍的身体里,竟也盘踞着一只蛊虫!
但这只蛊虫与苏怜雪体内的不同,它似乎处于休眠状态,只是在缓慢地侵蚀他的生机,让他看起来体弱多病,却不致命。
“七皇子过奖了。”我不动声色地回道。
他似乎看出了我的疏离,微微一笑,不再多言。
从那以后,他便时常借着给太后请安的名义来见我。
我们从不谈论彼此的私事,只是在一起品茶,下棋。
他棋艺高超,心思缜密,好几次都将我逼入绝境。
他也是唯一一个,把我当成一个正常人,而非一个瞎子、一个神医或一个弃妃来看待的人。
和他相处,我感到一种久违的平静和放松。
我不知道他接近我的目的,但我能感觉到,他对我没有恶意。
直到那一天,改变所有人命运的宫宴。
那是太后的寿宴,皇亲国戚,文武百官,悉数到场。
我作为太后的义女,自然也在受邀之列。
宴会进行到一半,苏怜雪忽然当着所有人的面,指着我的肚子,凄凄惨惨地哭诉道:“陛下,太后,你们要为臣女做主啊!渊王妃她……她腹中的孩子,根本不是王爷的!”
一石激起千层浪!
所有人的目光,都齐刷刷地看向了我。
我怀孕的消息,早已不是秘密。只是所有人都以为,那是我和赫连烬和好如初的证明。
赫连烬的脸,瞬间黑得能滴出墨来。
他一把抓住我的手腕,力气大得几乎要将我的骨头捏碎。
“暮云卿,她说的是不是真的?!”他低吼道,眼中燃着熊熊怒火。
我能感觉到,我的腹部微微隆起,里面孕育着一个新的生命。
那个在我最绝望的夜晚,我赌上一切换来的复仇的种子。
我没有回答他,只是冷冷地甩开他的手。
“王爷现在才来关心孩子是谁的,不觉得太晚了吗?当初你剜我双眼,害死我第一个孩子的时候,怎么没想过这个问题?”
我的话,像一记响亮的耳光,狠狠地抽在赫连烬的脸上。
他瞬间语塞,脸色青一阵白一阵。
苏怜雪见状,哭得更凶了:“王爷,你不要被她骗了!她被您弃于冷院,心中怀恨,与人私通,怀上野种,就是为了报复您,玷污您的声誉啊!那晚……那晚您喝醉了,她根本就没进过您的书房!”
她笃定那晚赫连烬醉得不省人事,什么都不记得。
而我一个瞎子,更拿不出任何证据。
果然,赫连烬眼中的最后一丝理智,被嫉妒和愤怒吞噬。
他双目赤红,像一头发狂的野兽。
“贱人!你敢背叛本王!”
他一把抽出腰间的佩剑,剑尖直指我的咽喉。
“本王今日,就亲手清理门户!”
冰冷的剑气扑面而来,我却纹丝不动,脸上甚至带着一丝嘲讽的笑意。
赫连烬,你这个蠢货。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一个身影挡在了我的面前。
是赫连苍。
他依旧是一副病弱的模样,脸色苍白,却坚定地张开双臂,护住了我。
“四哥,请息怒。”
“滚开!”赫连烬怒吼道,“赫连苍,这是本王的家事,与你无关!”
“四哥的家事,弟弟自然不敢管。”赫连苍不卑不亢地说道,“但渊王妃腹中的,是皇室血脉,兹事体大,还请四哥三思。”
“皇室血脉?她怀的明明是野种!”
“是不是野种,一验便知。”赫连苍说着,从袖中拿出一颗晶莹剔透的珠子,“这是‘皇血石’,乃我皇家秘宝,可验血亲。只需将王妃与四哥的血滴在上面,若珠子变为赤红,便是父子,否则,便是毫无关系。”
所有人都屏住了呼吸。
皇帝也沉声开口:“准了。”
太医很快上前,取了我和赫连烬的指尖血。
两滴血,同时滴落在皇血石上。
赫连烬的眼中,充满了暴戾和不屑。他已经认定了,我怀的是野种。
苏怜雪的嘴角,更是已经扬起了胜利的微笑。
然而下一秒,所有人的表情,都凝固了。
只见那两滴血在皇血石上相融,原本透明的珠子,瞬间爆发出刺目的赤红色光芒,璀璨如血玉!
铁证如山!
孩子,是赫连烬的!
“不……不可能!”苏怜雪失声尖叫,脸上血色尽褪,“这不可能!”
赫连烬也如遭雷击,呆立当场。
他手中的剑,“哐当”一声掉在地上。
他看着我平坦的腹部,又看看我蒙着白绫的双眼,震惊、羞愧、悔恨、痛苦……无数种情绪在他脸上交织,最终化为一片死灰。
他想起来了。
那晚的缠绵,那熟悉的触感……原来不是梦!
原来不是苏怜雪!
是他,亲手将自己唯一的骨肉,当成了野种,还要亲手杀掉……
“卿卿……”他向前一步,颤抖着伸出手,想触摸我,声音里充满了无尽的悔恨,“我……”
我猛地后退一步,避开了他的触碰。
我抬起头,空洞的眼眶“望”着他,用这辈子最冰冷,最决绝的声音说道:
“渊王,这孩子,与你无关。”
“从今日起,我暮云卿,自请和离,与你赫连烬,恩断义绝,死生不复相见!”
我的话,如同一道惊雷,炸响在整个大殿。
自请和离?
一个被王爷抛弃的瞎眼弃妃,竟敢主动提出和离?
所有人都以为我疯了。
赫连烬更是无法接受,他冲上前来,死死地抓住我的胳膊,状若疯狂:“不!本王不准!你是本王的王妃,这辈子都是!你休想离开我!”
“放手!”我厌恶地挣扎着。
“渊王,请自重。”赫连苍再次上前,不着痕迹地隔开了我和赫连烬,将我护在身后。
皇帝看着这乱糟糟的场面,龙颜大怒,一拍桌子:“够了!都给朕住口!来人,将苏氏打入天牢,听候发落!”
苏怜雪瞬间瘫软在地,被人像拖死狗一样拖了下去。
“渊王赫连烬,御前失仪,禁足府中三月,闭门思过!”
赫连烬还想说什么,却被皇帝一个凌厉的眼神给瞪了回去,只能满心不甘地领旨谢恩。
最后,皇帝的目光落在我身上,变得柔和了许多。
“云卿,你受委屈了。和离之事,朕准了。从今往后,你便是朕亲封的‘护国神医’,享一品诰命,赐府邸一座。你且安心养胎,无人再敢欺辱你。”
我跪下谢恩,心中一片平静。
从渊王府的瞎眼王妃,到皇帝亲封的护国神医。
我,终于靠自己,走出了那座地狱。
当我跟着赫连苍走出大殿时,赫连烬追了上来,他双眼通红,像一头受伤的困兽,声音嘶哑地哀求道:“卿卿,别走……再给我一次机会,我错了,我真的错了……”
我停下脚步,没有回头。
“王爷,你知道你错在哪了吗?”我问。
他愣住了。
我冷笑一声:“你没错。你只是后悔,发现自己丢掉的,恰好是个宝贝罢了。如果我没有觉醒医术,没有得到太后和陛下的庇护,今天死在宫宴上的,就是我。赫连烬,你的爱,太廉价,我要不起。”
说完,我不再理会他在身后的痛苦嘶吼,头也不回地离去。
脱离了渊王府,我的人生仿佛豁然开朗。
我住进了皇帝御赐的府邸,专心研究医术,救死扶伤。我的名声越来越大,府门前每日都排着长长的队伍,全京城的人都对我敬重有加。
赫连苍依旧时常来看我,陪我说话,下棋。
他告诉我,苏怜雪被打入天牢后,没过几天就疯了,嘴里胡言乱语,说自己是“蛊神教的圣女”,要来窃取大周龙脉气运。
所有人都当她是疯话,只有我和赫连苍知道,她说的是真的。
“大祭司快来了。”赫连苍看着窗外,眼神幽深,“京城,要乱了。”
我用“药神之心”探查过,他体内的蛊虫,和苏怜雪的同出一源,却又有所不同。苏怜雪的是子蛊,而他体内的,更像是一种……标记。
“你,也是蛊神教的人?”我终于问出了心中的疑惑。
赫连苍转过头,看着我,没有隐瞒:“我的母妃,曾是蛊神教的圣女,后来叛教嫁给了父皇。我一出生,就被种下了‘牵情蛊’,一旦我爱上某个人,并与她有了夫妻之实,体内的蛊虫就会转移到她身上,将她变成下一任圣女,成为大祭司的傀儡。”
我心中巨震。
“所以,这些年你才装病避世,不与任何人亲近?”
“是。”他苦笑一声,“这是我唯一的活路,也是保护他人的唯一办法。”
我沉默了。
我终于明白,他看我的眼神里,为何总带着一丝欣赏,和一丝无法言说的悲伤。
他是在羡慕我,羡慕我可以爱,可以恨,可以活得如此淋漓尽致。
而他,连爱一个人的资格都没有。
赫连烬被禁足期满后,整个人都变了。
他不再是那个高高在上的战神,而是成了一个彻头彻尾的疯子。
他每天都守在我的府邸门口,风雨无阻。
我不见他,他就一直站着,从清晨到日暮。
他让人送来无数的奇珍异宝,名贵药材,都被我原封不动地退了回去。
他甚至跪在府门前,当着所有人的面,一遍遍地说着“我错了”,求我原谅。
京城的人都来看热闹,对着曾经的战神指指点点。
可我,心如止水。
迟来的深情,比草还贱。
更何况,那不是深情,只是他不甘心的占有欲。
赫连苍说得没错,京城很快就乱了。
一个自称南疆大祭司的男人,带着一队人马,以使臣的身份来到了京城。
那是一个极其英俊,却也极其邪魅的男人。
他一到京城,就直奔天牢,要求带走“他们南疆的圣女”苏怜雪。
皇帝自然不准。
于是,第二天,京城就爆发了一场史无前例的大瘟疫。
无数百姓染病,浑身长满红斑,高烧不退,短短几天内就大批死亡。
太医们束手无策。
所有人都将希望寄托在了我这个“护国神医”身上。
我立刻投入到瘟疫的救治中。
我用“药神之心”探查了病人的身体,发现他们并非染病,而是中了一种极其微小的蛊虫。这种蛊虫通过空气传播,一旦吸入,就会在人体内迅速繁殖,啃食人的内脏。
这是蛊神教的禁术——瘟蛊!
大祭司,是在用全城百姓的性命,逼皇帝就范。
我立刻研制出了解药的配方,但其中最重要的一味主药,却只有南疆才有。
时间,根本来不及。
全城陷入了一片恐慌和绝望之中。
就在这时,大祭司找到了我。
他站在我的府邸中,居高临下地看着我,眼神像是看着一只蝼蚁。
“你就是那个瞎子神医?”他轻蔑地笑着,“交出赫连苍,我可以给你解药,并让你成为我蛊神教新的圣女,享无上荣光。”
我这才明白,他真正的目的,是赫连苍!
他想利用赫连苍皇子的身份,来控制大周的皇权!
“痴心妄想。”我冷冷地吐出四个字。
“敬酒不吃吃罚酒。”大祭司的脸色沉了下来,“既然如此,那你们就一起,给这座城陪葬吧!”
他说着,从怀里掏出一个黑色的笛子,放在嘴边吹响。
诡异的笛声,瞬间传遍了整个京城。
下一秒,所有染上瘟疫的百姓,都双眼变得赤红,像疯了一样开始攻击身边的人。
同时,渊王府的方向,传来一声震天的怒吼。
一道身影冲天而起,浑身散发着黑色的不祥之气,正是赫连烬!
他也被大祭司用蛊术控制,变成了只知杀戮的傀儡战神!
整个京城,瞬间沦为人间地狱。
皇城之巅,血流成河。
被控制的赫连烬,手持长枪,如入无人之境,禁军将士根本不是他的一合之将。
他的目标,是龙椅上的皇帝。
“拦住他!”赫连苍拔出长剑,迎了上去。
两个大周最强的男人,就这么在皇城之上,展开了惨烈的厮杀。
大祭死站在不远处,欣赏着自己的杰作,放声大笑。
“赫连苍,没用的!渊王已是我的最强蛊人,凭你,是杀不死他的!很快,整个大周,都将是我的囊中之物!”
我被赫连苍的亲卫护在身后,心急如焚。
我能“看”到,赫连苍渐渐落入了下风。他本就体弱,根本不是战神赫连烬的对手。
这样下去,所有人都得死!
怎么办?到底该怎么办?
瘟蛊的解药还差一味主药……
等等!
主药!
我脑中灵光一闪!
药神之心的传承记忆中,曾有过记载。炼制最高等级的丹药,需要以心血为引!
我的药神之心,是所有蛊虫的克星!我的心血,就是最好的主药!
可是,催动药神之心的终极力量,需要付出的代价,是我的生命!
我毫不犹豫。
我看向赫连苍的方向,这个温润如玉的男子,第一次在我面前展露出如此狼狈却又坚毅的一面。
我又摸了摸自己的肚子,感受着腹中孩子强有力的心跳。
孩子,对不起。娘亲不能陪你长大了。
但我会为你,为天下苍生,换来一个太平盛世。
“保护好七皇子!”我对身边的侍卫命令道。
然后,我盘膝而坐,双手结印,开始催动体内的“药神之心”。
“暮云卿!不要!”赫连苍似乎察觉到了我的意图,嘶声大喊。
我没有理会他。
强大的力量在我体内涌动,我的心脏以前所未有的速度剧烈跳动着,仿佛要炸开一般。
一股股精纯的生命力,从心脏涌出,汇聚在我的指尖。
我的皮肤开始变得干瘪,乌黑的头发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变得花白。
两行血泪,从我空洞的眼眶中,缓缓流下。
“凝!”
我轻喝一声,指尖的生命精华,迅速凝聚成一颗散发着柔和金光的丹药。
神丹,成!
“接着!”
我用尽最后一丝力气,以心为眼,精准地将神丹弹向正在激战的赫连烬。
大祭司脸色大变,想出手阻止,却为时已晚。
神丹化作一道金光,没入了赫连烬的眉心。
“吼——!”
赫连烬发出一声痛苦的咆哮,身上的黑气如同潮水般退去,赤红的双眼恢复了清明。
他看着自己沾满鲜血的双手,看着倒在血泊中的同袍,再看看不远处为了救他而生命力飞速流逝的我,整个人都崩溃了。
“不……不……卿卿!”
蛊术被破,大祭司遭到反噬,猛地喷出一口黑血。
他难以置信地看着我:“不可能……区区凡人之躯,怎么可能破了我的万蛊朝宗……”
“因为,邪不胜正。”
赫连苍抓住这个机会,一剑洞穿了大祭司的心脏。
大祭司瞪大了眼睛,缓缓倒下。
他至死都不明白,自己为什么会输给一个瞎子和一个病秧子。
随着大祭司的死亡,全城的瘟蛊瞬间被解除,百姓们恢复了神智。
一场浩劫,终于平息。
赫连烬疯了一样地冲到我面前,将我抱在怀里。
我此时已经油尽灯枯,连呼吸都变得微弱。
“卿卿,我错了……我把眼睛还给你,你把命给我,好不好?求求你,别离开我……”他哭得像个孩子,将脸埋在我的颈窝,泣不成声。
我抬起手,想推开他,却连一丝力气都没有。
我只是看着赫连苍的方向。
他也正看着我,眼中充满了痛惜和……爱意。
他快步走来,从赫连烬怀中,将我小心翼翼地接了过去。
“暮云卿,撑住。”他的声音在颤抖,“我不会让你死的。”
他抱着我,转身就走。
赫连烬跪在地上,伸出手,想抓住我的衣角,却只抓到一片虚空。
他看着我离去的背影,终于发出一声绝望的哀嚎,响彻整个皇城。
我没有死。
是赫连苍救了我。
他将我带回府邸,用他自己的心头血为我续命,将他体内的“牵情蛊”逼出大半,然后耗尽毕生功力,为我重塑了经脉。
等我再次醒来,已经是三个月后。
京城已经换了新天。
老皇帝在大祭司之乱中受了惊吓,退位让贤。七皇子赫连苍,因救驾有功,被百官拥立,登基为帝。
而渊王赫连烬,被废去王位,打为庶人,终身囚禁在他当年囚禁我的那座冷院里。
据说,他疯得更厉害了。
每日每夜,都抱着一块木头,喊着我的名字。而且,他时常会产生幻觉,感觉自己的眼睛,正在被人用刀子一遍遍地剜出来,痛苦不堪,日夜哀嚎。
这,就是他的报应。
我醒来那天,赫...不,如今该叫他陛下了。
他屏退了所有下人,亲自端着一碗药,坐在我的床边。
“感觉怎么样?”他轻声问,眼中满是关切。
“我以为我死定了。”我摸了摸依旧平坦的腹部,急切地问,“孩子呢?”
“孩子没事。”他握住我的手,将我的手放在腹部,“他很健康,一直在等你醒来。”
我松了口气,眼泪不自觉地流了下来。
“谢谢你。”
“是我该谢谢你。”他替我擦去眼泪,眼神温柔,“你救了朕,也救了天下苍生。”
我休养了半年,身体才渐渐恢复。
肚子也一天天大了起来。
赫连苍每天下朝后,都会来陪我,为我念书,陪我散步,亲自照顾我的饮食起居。
他再也没有提过“牵情蛊”的事,但我知道,为了救我,他付出了多大的代价。
他体内的蛊虫虽然被逼出大半,但残余的蛊毒,依旧在侵蚀着他的身体。他看似与常人无异,但生命,却已如风中残烛。
他从未爱过任何人,自然也不会有下一个圣女。
他选择用自己短暂的余生,来换取我和这个国家的安宁。
在我临盆那天,赫连苍下了一道震惊朝野的圣旨。
册封护国神医暮云卿为后,待皇子降生,便是我大周的太子。
大臣们纷纷反对,说我曾是渊王弃妃,身份不妥。
赫连苍力排众议,只说了一句话:“皇后,是朕此生唯一想娶的女人,也是我大周唯一的救世主。谁敢不敬,便是与朕为敌。”
大婚那天,凤冠霞帔,十里红妆。
我虽看不见,却能感受到那份举世无双的尊荣。
赫连苍牵着我的手,一步步走上皇城的最高处。
他为我戴上沉重的凤冠,在我耳边轻声问道:“眼睛……还疼吗?”
我感受着腹中孩子喜悦的胎动,感受着身边这个男人温暖的掌心,微微一笑,摇了摇头。
“心不疼了,便好了。”
我的眼睛,最终没有复明。
但我拥有了比眼睛更重要的东西。
我有了新的生命,新的身份,和一个愿意用生命来爱我、敬我、护我的男人。
至于赫连烬,他将永远活在失去我的悔恨和痛苦中,那座冷院,就是他永恒的地狱。
而我,将在赫连苍为我撑起的一片晴空下,携手我的帝王,开创一个属于我们的,全新的盛世。
我的未来,才刚刚开始。
来源:小模型数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