摘要:三月后,我再次提出给夫君纳妾,他瞬间黑脸:天杀的,日日将本王推给别人
三月后,我再次提出给夫君纳妾,他瞬间黑脸:天杀的,日日将本王推给别人
春日宴上。
五彩的绸带随风飘动,雕花的酒盏里酒液晃荡。我站在人群中,本只是安静地看着这场热闹的宴会。
没想到,我因一首诗被皇帝钦点为宣王妃。
那宣王年轻气盛。
洞房花烛夜,屋内红烛摇曳。他一夜不停地换水,水盆换了一次又一次。
我在床上被折腾得苦不堪言,忍不住对他说:“悠着点。”
他双眼瞬间放光,然而这一“悠”,就是一晚上。
此后,世人皆传,宣王独宠王妃,二人伉俪情深。
太幸福就容易招人嫉恨。
后来,我被人下毒身亡。再一睁眼,我又重活在那年春日宴上。
宴会上,族妹眼神闪烁,抢先将我的诗作出。
我趁人不注意,悄悄回府。在房间里,我匆忙收拾细软,然后快马加鞭逃出京。
到了城门口,年轻的宣王咬牙切齿地拦住我。
他满脸怒色,大声道:“天杀的,本王就知晓你要跑!”
死在宣王怀里时,我真没想到我还能再活一世。
这一世,又活在了春日宴这天。
想到这天我就气不打一处来。
那狗皇帝也不知咋想的,想赐婚就直接赐婚呗,非要搞些幺蛾子。
他说我诗作得惊为天人,还说此才情只配做天家媳。
他大手一挥,我就成了宣王妃。
这让别人还以为我真是因诗作得好才被皇上选中的。
可只有我有苦说不出。
哪里是因为我诗作得好呀。
分明是狗皇帝垂涎我的家世,想为自己幺儿弄个免死金牌。
而我,不巧就成了那个免死金牌。
他这道圣旨,可把我害惨了。
坊间传闻,宣王从小体弱多病。为了让宣王活命,在他刚满岁时,就被送去皇觉寺修行,直到及冠后才回京。
回京后,宣王一心向佛,心无杂念。
我抱着夫妻相敬如宾的想法,欢欢喜喜地接了圣旨嫁过去。
洞房花烛夜,那对外宣称不食人间烟火、清心寡欲的宣王,一晚上不停地叫水。
我在床上被他弄得像烙煎饼似的左翻右翻,直到鸡鸣我才得以闭眼。
第二日进宫请安,我哈欠连天。
皇后紧皱眉头,让人给我准备了一马车补品。
起先我还安慰自己,男人嘛,刚开荤,新鲜几天没啥的。
谁知这宣王就像个牲口似的,一刻都不停歇。
不到一月,我就被他弄得面黄肌瘦,精神萎靡。
万般无奈下,我对他说:“给你选侧妃吧,让几个姐妹分分我的苦。”
宣王本还笑着的脸一下子阴郁不少,黑着脸拒绝道:“哪有刚娶王妃一月就纳侍妾的,不成。”
我忍了。
三月后,我实在忍无可忍,再次提出:“还是选侧妃吧。”
宣王脸黑透了,怒道:“王妃好大的胆,居然敢把本王推给别人!”
说完,他捏起我的下巴,在我唇上肆意亲吻,一夜旖旎。
一年后,我的肚子毫无动静,皇后娘娘开启催生模式。
宣王知晓后,气冲冲地进宫一趟。
回来时,他带了一马车的壮阳补品。
一回府他就溜进厨房,一边熬汤一边奸笑:“人生苦短,及时行乐。”
那夜,我又一次被迫失眠。
真的,我讨厌一切补汤,一切!
三年后,我肚子依旧毫无动静。
这次皇后娘娘不催了。
趁宣王被皇上派出京办事时,她直接让嬷嬷领着两个如花似玉的姑娘来。
她老人家知道自家幺子脾气,打算来个先斩后奏。
我在王府百般无聊,没事就找这两姐妹闲聊。
聊久了,我们仨真成了好姐妹。
闲来无事我还把宣王这些年收罗的一箩筐避火图分享给她俩。
两大姑娘未经人事,看得面红耳赤,羞赧不已。
办完事回府的宣王大声嚷道:“王妃,我又搜罗了不少避火图,今晚我俩观摩观摩……”
话还未说完,他就看见我与两容貌绝佳的女子在打叶子牌。
两人见王爷回来,忙不迭地下跪请安。
站在门外的宣王倒退三步,捏着鼻子让他身后的侍卫把两女子架出府。
待人走后,他递给我一个幽怨的表情,又把手中抱着的避火图全扔给我,气冲冲地出府了。
也不知他如何与皇后娘娘说的。
那次后,皇后娘娘再也没插手宣王府的事,子嗣的事也闭口不提。
鬼知道我多想皇后娘娘能硬气点。
能有几个姐妹替我分担宣王用不完的牛劲。
但皇后娘娘不中用啊。
回忆往事的我被熟悉的诗词声打断。
刚还在我身边坐着的族妹已上台写诗。
说熟悉是因为她作的诗,恰好是我上一世春日宴作的那首。
待人念完后,族妹朝我挑衅一笑。
诗刚念完,一群夫人小姐们就拍手称好。
“不愧是谢家女,一出手就是绝句。”
“是啊,听闻……” 「台上这位姑娘,还只是谢尚书的侄女呢。」
一位夫人轻轻开口,眼中满是赞叹。
「谢世一族不愧是百年世家啊,小辈们个个都如此优秀。」
另一位媳妇也跟着高声赞叹,语气里满是羡慕。
族妹听到这些夸赞,羞涩地一笑,然后优雅地鞠躬,坦然接受了众人的称赞。
那神情,那动作,和我前世的模样如出一辙。
我看着她这般行径,只觉得胃里一阵翻腾,恶心极了。
她东施效颦也就罢了,居然还把我那首诗拿出来念。
她想往上爬,可别拿我当垫脚石啊。
我气得双手紧握,牙齿咬得咯咯作响。
不过,心中另一个想法「突」地冒了出来。
既然她冒领了我的诗词,那我何不将错就错?
今日她出尽了风头,我正好可以趁着这个机会逃走。
逃出京城,去边关救快瘸腿的大哥,还能逃脱宣王那牲口的魔掌。
这样我就不用再被人强行喂大补汤,也不用整日精神萎靡,做什么都提不起劲儿。
想到这儿,我当机立断,借着如厕的理由,带着几个丫鬟匆匆溜走。
刚走出院子,就听见与上一世相同的话。
「诗不错,有赏!」
说话的正是闲来无事跑来溜达的皇上。
他在,那宣王肯定也在,快跑!
侍女绿萝喘着粗气,着急地喊道:
「小姐,您干嘛跑啊,这多好的长脸机会,您就这么让给三房姑娘了?」
沉稳的红叶立刻训斥她:
「休得妄言,小姐怎么做,我们做奴婢的听从便是。」
绿萝气不过,但又不敢和红叶顶嘴,气鼓鼓地说道:
「那小姐,您这是要回府吗?」
我一边点头,一边跑得飞快:
「回府,出京去边关找大哥。」救大哥!
红叶一听,眉头立刻皱了起来:
「不可!」
绿萝翻了个白眼,不满地说:
「红叶你怎么回事?你刚才还说听小姐的呢。」
红叶的脸臊得通红:
「婢子认为,此事应当告知老爷、夫人。」
告知个屁,告知后我就出不了京了。
没有一个世家会允许府上未出阁的姑娘有如此离谱的想法。
就算有,也会被扼杀在摇篮里。
以我前世对皇帝老头的了解,他绝不可能把族妹赐给宣王。
族妹的爹是个末流小官,娘出自商贾之家,根本护不住宣王。
只要我还在京城,这婚,他迟早是要赐的。
皇上想做的事,没有理由都会找出理由。
现在天时、地利、人和,此时不跑,更待何时?
等我跑出京,那皇帝老儿定不会将我赐婚给宣王。
他可不会让幺儿娶个离经叛道的正妃。
回府后,看家的青柳一听我要去边关找大哥,高兴得直蹦:
「奴婢好多年没见着大公子和大哥了。」
青柳的大哥在三年前随我长兄去了边关。
一别数年,再未回京。
我看了眼她们仨。
红叶擅长管家理事,把府里的大小事务都打理得井井有条。
绿萝喜好钻研厨艺,能做出各种美味佳肴。
青柳会武会医,身手矫健,医术也不错。
这仨,谁我也离不得。
红叶百般不愿意,但架不住青柳和绿萝在一旁劝说。
一刻钟后,我们四人鬼鬼祟祟地出了角门。
青柳作小厮打扮,从后院赶了辆马车过来。
待我们都上了马车后,青柳长鞭一挥,马车疾驰而去,府门越来越小。
我们匆匆地赶到城门口,就被守城兵拦住了。
青柳拿出路引,却被那人一把捏成了渣渣。
青柳气急,气咻咻地和他理论:
「你凭什么把路引捏碎,我们可是有正当理由出城的。」
车外的吵闹声引起了红叶的注意,她下了马车去劝和。
可一下马车,她就没了动静。
绿萝死死地护住我,不料一个黑衣男子闯进马车,一把将绿萝拽出了马车。
光天化日下打劫?
我正欲下马车看看是啥情况,车帘就被人掀开了。
这一下,魂差点给我吓没了。
进马车的正是本该在春日宴和皇帝溜达的宣王。
年轻俊俏的宣王咬牙切齿地指着我:
「天杀的,我就知道你这没良心的要跑!
「本王全部的力气都使在你身上,你说本王是铁牛!
「你怎滴这么狠心,怎滴这么狠心?」
越说他眼眶越红,一滴眼泪就这么猝不及防地掉了出来。
我最见不得他流泪。
多年的习惯让我忍不住上前抱住他。
宣王抽噎着说:
「临死前你还说再不愿遇见我,本王就偏不如你愿。」
我头疼得不行。
这咋回事,重生还带拖家带口的吗?
夫妻十多载,宣王对我了如指掌。
他挣脱我的拥抱,眼眶红红地控诉:
「临死前你居然说不和本王合葬。
「本王就不听,本王还要抱着你一起葬。」
所以,我死后不仅和他合葬,还要和他待在一个棺材里?
死了还不放过我吗?
但我此刻连一句抱怨都不敢有,心里直犯嘀咕,生怕他这一哭就像决堤的洪水,再也停不下来。
「反正不管怎样,你不准丢下本王。」
我倔强地把头转向一边,坚决不看他。
这狐狸的眼泪,就像迷魂汤一样,最能迷惑人了。
丢,肯定是要丢的,这事儿没商量。
夫妻做了十三年,除了我来葵水那几天,他就没消停过。
田里的地都被他犁得不成样子了。
还有那些大补汤,我是看都不想看,闻都不想闻。
上辈子我喝了一辈子的补汤,肚子却一点动静都没有。
每次参加宫宴,看到别的王妃身后跟着一群孩子,叽叽喳喳的,我心里别提多羡慕了。
晚上,我跟宣王说,我想有个孩子。
他一听,眼睛立马放光,兴奋地说,立马给我弄出子子孙孙来。
一晚上折腾下来,子子孙孙倒是没少“给”,可没一个能成事儿的。
我说他光播种不发芽。
他却一本正经地说,子子孙孙心疼我,怕我生孩子受难,所以就不发芽。
不管我说什么,他总有理由反驳我。
后来我累了,就想着从宗室里过继一个孩子来继承王府。
过继的风声刚传出去,齐王妃就带着嫡次子来拜访我。
那缺心眼的齐王,一上朝就跟宣王吹嘘,说自家王妃带着嫡次子去宣王府谈过继的事儿。
这可倒好,一下子捅了马蜂窝。
宣王把手里的笏板直接朝齐王头上扔过去,也不上朝了,一出宫就骑马飞奔回王府。
这边孩子还没给我磕头呢,宣王就像拎小鸡一样把孩子扔了出去,也不管旁边还有其他人,抱着我就大哭起来。
齐王妃尴尬得脸都红了,贴着墙角偷偷溜出去,抱着孩子撒腿就跑,那速度,就像身后有恶狗在追一样。
「你若想要孩子,本王就是你孩子。」
「本王不管,本王不要别人分走我的宠。」
我被他闹得没办法,从此再也没提过过继的事儿。
从那以后,京城内都传开了,说宣王至情至圣。
宣王妃多年没有孩子,王爷也没有纳妾。
我成了京城夫人媳妇们嫉妒的对象,就像眼中钉、肉中刺一样。
宣王却成了夫人媳妇们心中的白月光、朱砂痣。
「我想有个孩子。」
「特别想有。」
我心里想着,想多一个人去爱你。
宣王嘴一瘪,眼看又要哭出来。
我急忙伸手捂住他的嘴。
「不准哭!」
「再哭我这辈子就是把头发绞了去做姑子,也不嫁给你。」
宣王眨了眨眼睛,努力地想把眼泪憋回去。
可一眨眼,眼泪还是像断了线的珠子一样流了出来。
他「呜呜呜」地狡辩,狡辩不过就伸出舌头舔我的手。
我一下子脸红到了耳根,慌慌张张地把手抽回来。
这老流氓还意犹未尽地舔了舔舌头。
「王妃不管什么时候都香香的。」
我面无表情地说:
「哎呀,刚才如厕时忘了洗手,王爷应该不介意吧?」
宣王偷偷用衣袖抹了抹舌头,嘴里还不老实:「王妃不管做什么,本王都不介意。」
说着说着,他的手就不老实起来,慢慢往我脸上摸。
就在快摸到我脸的时候,马车的车帘突然被人掀开,青柳挥着马鞭钻进了马车。
一鞭子就抽在宣王那只不老实的手上。
「好你个登徒子,竟敢欺负我家小姐!」
青柳最护着我了,而且天不怕地不怕,上一世没少对宣王没大没小。
宣王被她阴阳怪气惯了,还有点怕她。
但现在不一样了,我不是宣王妃,没资格管宣王。
青柳气得满脸通红,还想再抽。
我赶紧拦住她。
青柳被我拦住,气呼呼地嚷道:
「小姐您脾气也太好了。」
我哄着她:「这人是宣王!宣王!」
青柳愣住了,一脸不信。
「怎么可能呀,小姐,您肯定是认错了!」
「世人都传说宣王清心寡欲,从不近女色。」
她指着宣王说:
「您看看他,活脱脱一个登徒子,怎么可能是宣王?」
唉,不得不说这传言真是害死人。
青柳有些愧疚地扭过头:
「奴婢下手重了,都把这登徒子打哭了。」
顺着青柳的目光,我往后一看。
嘿,还真是,缩在角落里的宣王正悄悄卷起衣袖,露出被马鞭抽得红肿的手臂,眼泪像断了线的珠子一样往下落。
美男落泪,那模样,美得就像天界来的一样。
大概是察觉到我们在看他,刚才还像登徒子一样的宣王,立马委屈巴巴地说:
「无妨,是本王唐突了谢小姐。」
「本王只是见到心悦之人,情难自禁,还望谢小姐不要怪罪。」
天杀的,他这绿茶招数,真是让人心软。
这一番话,既告了状,又诉了苦,还给自己正了名,最后还表了心意,真是一石四鸟。
青柳吓得双腿一软,跪倒在地,不停地告饶。
我心里有些不忍,准备去包袱里拿药给宣王王抹。
宣王迅速地从怀里抽出一方精致的手帕,轻轻擦拭着眼角的泪水。
紧接着,他以极快的速度站起身来,仿佛连一分让我赎罪的机会都不愿留给我。
他神色变得严肃,一本正经地说道:「起来吧。本王不会责怪你,你保护你家主子,这并没有错。今日所发生的一切,都是本王的过错。本王在此给谢小姐赔个不是,还望小姐能够海涵。」
「路引,本王会派人重新给谢小姐备好。另外,再派几名暗卫暗中保护你们。」
说着,他缓缓解下腰间那块温润的玉佩。
「倘若路上缺少银钱,可凭借这玉佩,去万财钱庄取用。」
「本王祝谢小姐一路顺风。」
话一说完,他没有丝毫留恋,迈着大步流星的步伐,准备走出马车。
可惜这马车空间太过窄小,他只能弓着背前行。
那模样,要多滑稽就有多滑稽。
我的心早就软得一塌糊涂,赶忙出声阻止:「若王爷没有其他事,不妨一路与我们一同去领略边塞的风光。」
刚刚还走得决绝的脚步,顿时停了下来。随后,传来他有些委屈的声音:「谢小姐之前说不愿再见本王。」
「那只是气话罢了,王爷您风光霁月,我怎么会不愿呢。」
「当真?」
「当真!」
「这可是你亲自说的!」
「嗯,是……」
是个鬼啊,我又被他带偏了话题。
只怪我道心不够坚定。
宣王笑得像个得了糖的二傻子。
青柳气得直跺脚,大声说道:「小姐!孤男寡女一同前行,您这是何苦啊,怎么如此想不开!」
宣王似有所指地缓缓挽起衣袖。青柳见状,又一跺脚,着急地说:「哎,奴婢奴婢……」
我无奈地摇头,忍不住失笑。
傻丫头,你怎么可能斗得过这个活了两辈子的老狐狸呀。
有了宣王加入我们的队伍,一路上畅通无阻。
爹娘派来的人不但没有阻拦我们,反而跟着我一同前往边关。
他们美其名曰是去边关看望大公子,实际上是让这些人提防着宣王。
也就是宣王不近女色的名声在外,才让爹娘没有太过担心。
要是换作其他人,爹娘早就把我绑回京城了。
他们可大错特错了,宣王其实是个亲近女色的人!
他常常在白日里就做出一些过分的事。
宣王得意洋洋的,骑着马与我的马车并行。
他大声说道:「谢小姐,今日下午就能到达吉城,谢大公子会亲自来迎接我们。」
我不屑地嗤笑一声,说道:「小人得志。」
上一世,大哥是在我成亲后才回到京城的。
他回到京城后,第一件事就是瘸着腿来到王府见我。
一见到我哈欠连天、精神萎靡的样子,他气得和宣王切磋了一整天的武艺。
那天傍晚,被打得鼻青脸肿的宣王被侍卫们抬了回来。
皇后心疼得不得了,没少暗地里指责我。
宣王哼哼唧唧地说,是自己不自量力,非要和大舅子比武。
皇后心疼极了,恨不得天天守在自己小儿子身边。
半个月后,他输给瘸子大舅子的事情,全京城的人都知道了。
向来不要脸的宣王,这次罕见地要起脸来了。
他的伤本来休养半个月就能全部好利索,可他非要在王府里待上三个月都不出门。
这可把我害苦了。
往日里他白天去上朝,我还能落得个清闲。
这三个月,他日夜都不停歇。
真不知道他哪来的那么大的牛劲。
我笑着说他不知节制。
他却理直气壮地说,他禁了二十年的女色,现在合该把以前的都补回来。
行吧行吧,我就当是替大哥赔罪了。
毕竟人家伤好后,第一时间就趁着夜色去贤妃宫里闹醒了皇上,让皇上别怪罪大哥。
皇上被他搅了兴致,拉着他探讨了一整夜的人生。
第二天,他带着一堆补品回到府里,天天熬给我喝。
不得不说,那些补品喝了之后,我的精神确实好了不少。
大哥去边关之前,再也找不到理由和他切磋武艺了。
刚到城门口,青柳就扯着嗓子大声请安:「大公子安好。」
红叶细心地替我戴上帷帽。我被绿萝扶下马车,朝着大哥行礼问安。
宣王早在进城前一刻就回到他自己的马车里,换上了皇子服。
此时,他正雄赳赳气昂昂地坐在马背上。
这个记仇的老狐狸。
大哥领着一众士兵朝着宣王行大礼。
宣王大大方方地受完礼后,才微微点头。
他说道:「平身,辛苦众位将士了。本王出城前带了些粮草和棉衣,过不了几日就会送达。」
大哥和士兵们看向宣王的眼神里,闪烁着敬佩和信服的光芒。
我才不信他的鬼话呢。
这个临时起意来边关的人,怎么可能提前安排好粮草之类的东西?
多半是为了争一口气,写信回京城让人准备的。
毕竟上辈子大哥临死前都看他不顺眼。
他这是找准了时机,先下手为强。
先在大哥面前留个好印象,之后拐走他妹妹的时候,才不会被打得太惨。
问完宣王后,大哥不赞同地看向我:「大妹,你也太胆大了。」
「你一个姑娘家,又不会武功,真不知道你哪来的胆子跑到这儿来。」
我心里想着,当然是为了救你。
我腼腆地笑了笑,没有回话。
大哥向来最宠我,他说两句就说两句呗,又不会真把我赶回京城。
马背上,摆着架子的宣王故意干咳了几声。
他开口道:「谢副将,带路吧。」
大哥立刻应答:「是,王爷。」
大哥先把我扶上马车,然后自己骑上了马背。
他挥动着马鞭,往前赶路,要带宣王去将军府。
宣王跟在大哥身后,而我乘坐的马车则走了另一条路,前往大哥的住所。
大哥是夜里回来的,他背后背着喝醉的宣王,累得满头大汗。
我一听到消息,就赶忙跑到堂屋。
大哥把东倒西歪的宣王放在软榻上。
我说道:「王爷一杯就倒了,瞧这小脸红扑扑的。」
我站在原地,没有往前走。
我心里暗自想着,这个诡计多端的老流氓,居然装醉。
大哥不清楚宣王的酒量,可我还能不清楚吗?
他哪里是一杯就倒,他分明是千杯不醉。
他脸红?他一喝酒就脸红。
以前他没少借着装醉来调戏我。
我对着大哥说:「大哥,借一步说话。」
我嘴上对着大哥说,目光却一直瞄着宣王。
装醉的他,指尖不停地乱点,他一心虚就会这样。
我又说:「把王爷放在这里,不太妥当吧?」
大哥回应:「妥得很,他身边伺候的人又不是吃闲饭的,你还用得着操心这个?」
大哥被我说动了,起身准备离开。
这时,宣王一个转身,手紧紧地拉着大哥的衣袖,嘴里呢喃着:「谢兄,一见如故,再干一杯。」
大哥为难地看着我:「要不就在这里说吧?王爷醉得不省人事,也不好把他放到别的地方。」
大哥接着说:「今日将军大摆宴席给王爷接风洗尘,结果王爷一直拽着我不放。」
我心里嘀咕,他当然拽着你不放了,万一你跑了,他不就在将军府落单了?
大哥你真是个傻白甜,他就是想跟着你回来啊。
这一路上,三个丫鬟和府里的侍卫把我保护得严严实实,宣王别说碰我一根手指头,就是见我都没见着几次。
他每次想找借口靠近我,都被红叶以理拒绝、被青柳手中的银针吓退。
好不容易到了边关,又把他扔到将军府,他怎么可能答应。
当然,这些不是我自夸,完全是宣王给我的底气。
我对大哥说:「近些日子,大哥注意身体。」
大哥一脸诧异:「咋啦?我今天吃了八碗饭,比武还打赢了一堆士兵,身体好得很。」
我心里犯难,这……我该怎么委婉地告诉大哥,他过段时间会瘸腿呢。
总不能说我重活一世吧?
要是真说了,我怕大哥拉着我去驱邪。
他迷信得很。
宣王又吆喝起来:「谢兄,再来,再来。」
我白了他一眼:「怕啥怕,有我呢。」
我心里想着,装醉就算了,还逞什么能,肩不能扛、手不能提的。
你要是出了事,大哥别说腿瘸了,脑袋估计都得搬家。
世人谁不知道,宣王是宫里三大巨头的心尖宠。
大哥脑袋摇得像拨浪鼓:「夜深露重,今夜我照顾王爷,你先去歇息,有事明日再说。」
我犹犹豫豫地回到自己的房间。
红叶早就准备好了水,等我沐浴。
沐浴完后,红叶把衣衫拿去洗,绿萝帮我穿好衣衫,还帮我绞干头发,青柳帮我放松筋骨,我则借着烛火看话本。
那感觉,好不惬意。
第二天,我是被肉香味给熏醒的。
我一睁眼,就看见宣王正坐在软榻上,对着我啃着鸡腿。
睡迷糊的我,以为还在上一世,习惯性地喊着王爷的名讳:「怀钰,不可顽劣。」
宣王张着嘴,鸡腿掉在了被褥上,然后对着我就是一个熊抱。
他说:「你还是心悦我的,对吧?还记得我们的点点滴滴。」
我被他压得一下子清醒过来。
我心里着急,现在我还是个黄花大闺女呢!
我心想,他这个老……是怎么溜进房间的!
青柳去哪儿了!红叶去哪儿了!还有绿萝呢!
他手里拿着的鸡腿,分明就是绿萝做的!
我大声喊:「你给我起来!」
宣王左摇右晃地抱着我撒娇:「人家不嘛~」
我起了一身鸡皮疙瘩,吼道:「来人!来人!」
王爷贱兮兮地笑着说:「你叫吧,叫破喉咙都没人来~」
他又说:「今天你必须得让本王抱着。」
强硬的办法行不通,我开始耐心劝他:「王爷,如今我俩男未婚女未嫁,你这样会有损我的名声的。」
王爷挣扎了几下。还是起了身。
我对着他说道:“说得也是,本王还未找父皇要赐婚圣旨呢。等着,以后本王加倍地还回来。”
我又补充道:“你放心,本王忍得住。为了你名节,本王要忍到成婚那日!”
我心里暗自嘀咕:您可真是忍者神龟啊,这么能忍,咋不憋死你呢?
谢家云雅这一世要云游四海,才不要被天天烙煎饼。
我对王爷说:“王爷,您何必逮着一只羊薅呢?何必重复吃一盘菜呢?”
我知道,这个话题是他的雷区,一说必炸。
他轻哼一声“哼!”接着“砰!”地一声。
只见他气呼呼地跑了,跑着跑着被门槛绊倒,摔了一跤。
这一摔倒是把他脑子摔回来了。
他说道:“差点忘了找你干嘛,大舅哥受伤了。”
我心一惊,问道:“大哥受伤了?”
心中忐忑不安。
我迅速地以最快的速度穿好衣衫,拿出装满药的小箱子就出门。
宣王在外面等着我,要与我同行。
我心中疑惑:怎么会这么早就受了伤?
上一世大哥受伤的消息是我成婚后传回京的。
上一世,宣王见我茶饭不思,去宫里撒泼打滚好一顿,才讨了位专攻跌打损伤的太医,到边关给大哥医治。
三月后,太医回京,说他去得太晚,大哥的腿伤已没法医治。
太医还带回一个噩耗,青松在他去边关的那天,重伤感染而亡。
青柳伤心欲绝,往日机灵的姑娘再没了生气。
原以为重活一世我能改变这些。
没想到,因我重活,反而让大哥和青松提前受伤。
眼泪模糊了我的双眸,宣王轻轻地搂住我的肩,带着我前行。
他安慰我:“云雅,莫哭莫哭,这次有你,大舅哥一定会没事的。”
他又说道:“你和本王都在,绝不会让他有事,对吧?”
我咬咬牙,企图憋回眼泪。
宣王接着哄道:“祖宗,莫哭了,待会儿大舅哥还以为我欺你,你想让他腿脚不便和我切磋武艺啊?”
我心想:老没正经的。
不过他这一番插科打诨,倒让我心情缓和几分。
前院闹哄哄的,大哥嗓子都沙哑了,大喊着:“管我干嘛,你们这群人,看看青松啊,青松血都快流干了!”
他又说道:“我无妨,不就是条破腿嘛,不要又何妨。”
红叶劝着大哥:“大公子,莫要任性,青柳和大夫都在给青松治伤,您这伤也不小,得赶紧包扎。”
我推门而入,看到的是红叶和绿萝两人正死死地压着穿着亵裤的大哥,不让他乱动。
青柳抖着手擦拭着青松的伤口,一滴滴泪落在青松染着血的衣衫上,血色都淡了几分。
屋里还有其他受伤的士兵,大多都赤裸着上身,方便军医医治。
宣王脸色一变,一个转身就想把我挡在屋外。
我用力地踩踩他的脚,没好气地瞪他:“都什么时候了,给我老实点。”
他这才委委屈屈地给我让了条路。
我们这边动静不小,很快引得全屋注意。
大哥白着长脸呵斥:“你来干什么?这里都是些大老粗,你个未出阁的姑娘家……”
我二话不说从箱子里拿出金疮药,对着大哥腿上的伤口处就撒了下去。
伤口处的脏污早就被清理干净。
这瓶金疮药是御赐的宝贝,我从爹爹库房里偷来的。
药效奇佳,但也真的痛,大哥疼得青筋直冒,连骂我都忘了。
给大哥撒了药后,我又去青柳那里。
光影被挡住,青柳下意识地仰头望。
一见是我,刚还悄悄流泪的丫鬟撒丫子地哭喊:“小……小姐……我大哥,我大哥受了重伤。”
我将药箱递给她:“青柳,你得稳住,药箱里的药只要有用你就拿来用,人命比天大。”
青柳摇摇头不肯用:“这些都是御赐的伤药,奴婢的哥哥哪能用这些。”
我直接打开药箱,说道:“青松是我大哥的救命恩人,也就是谢家的救命恩人,有什么能不能用,你只管用。”
大哥不闹腾后,绿萝和红叶就放开他,走了过来,和我一同劝青柳。
绿萝说:“青柳,你放心用。”
青柳点点头:“小姐大恩,青柳一辈子也报不完。”
我说:“别废话,救人。”
药箱里的药都是御赐的,全是我临走前从爹爹库房里偷来的。
青柳先将止血散撒在青松伤口处,又挑选出几种药材递给绿萝,对绿萝说:“请帮我熬药。”
我从药箱里拿我从箱子里拿出一瓶金疮药,递给军医。
“给受了伤的士兵们撒点。”我说道。
军医接过药瓶,拿在手里摩挲了半天,满脸惊叹。
“这是御赐的金疮药?”军医忍不住感叹。
“嗯,箱子里还有不少。”我点头,“你用完了直接拿取便是。”
“小姐大恩,我……”老军医感激不已,嘴里唠唠叨叨起来。
半天没说话的宣王突然呵道:“啰啰嗦嗦像个娘们一样。过几日一车的这药都会送来,你拿来沐浴都够你洗一年的。”
军医吓得一哆嗦,不敢再吭声。
“大妹,事忙完就出去。”哼唧了半天的大哥,哑着嗓子赶我。
宣王冲我一挑眉,伸手拉住我的胳膊,半拖半拽地把我拉了出去。
我们走远了,还能听见士兵们的说笑声。
“有点伤在身才是真爷们。”一个老兵正对着新兵蛋子炫耀。
新兵蛋子疼得额头直冒冷汗,但还是不忘回话:“嗷呜~百夫长说得是。”
御赐的金疮药效果确实不错。
受伤的士兵们不过歇了三日,就开始练兵了。
其实,我作了个小弊。
上一世我跟着青柳学医,无意中发现提炼后的白酒可以止炎。
我按照上一世的方法,提炼出不少白酒,给士兵们止炎。
大哥每次涂抹白酒时,都痛得打滚。
不过好在,涂抹后伤口并未发炎。
他腿上深可见骨的伤口,慢慢愈合,长出了新肉,又痒又痛。
青柳她们仨忙着照顾昏迷的青松,根本无暇顾及我。
宣王见缝插针地在我和大哥面前刷存在感。
大哥从最开始的震惊,到现在已经完全漠视。
不仅如此,他还坦然地指使宣王做这做那。
疼疯了的时候,大哥还会唤宣王名讳:“怀钰,怀钰,给我拿点酒抿一口止痛。”
宣王此时就会立刻放下手里的事,屁颠屁颠地去给大哥倒酒。
然后,他会小心翼翼地将杯口递在大哥唇边,让大哥抿一口。
不得不说,他俩是真恩爱。
青松昏睡了整整十日,才终于醒了过来。
大哥拍着他的肩膀,夸赞道:“好小子,艳福不浅。三个丫头日夜不歇地照顾你,你家公子我都没这福气。”
青松虚弱地朝着大哥笑了笑:“承蒙公子不弃。”
大哥又轻轻地拍了下青松肩膀:“歇会儿吧,养足精神,继续做你家公子的左膀右臂。”
说完,他头也不回地出了屋子。
我看了一眼,发现大哥眼眶红了。
宣王在我身旁,酸溜溜地说:“他为他哭了,男人还是能哭的。”
我悄声回他:“你吃味了?”
宣王诧异道:“脑袋瓜想啥呢,我要吃也只吃你的呀。我就告诉你,男人是能哭的。”
呵,能哭是能哭,可不带你这样的,一说不过就哭啊。
青松醒来后,红叶和绿萝就不方便去照顾他了。
她俩整日跟着我,宣王又没机会接近我了。
这可把他委屈坏了。
逮着机会,他就说红叶绿萝的坏话。
“红叶还是一如既往地会念经,趁早给她送去尼姑庵,让她天天念。”
“绿萝那小丫头最听本王话,现在防本王跟防贼似的,啧啧啧。”
我沉默不语。
出嫁后,为人沉稳可靠的红叶成了我的管事娘子,自梳后,更是啰唆。
宣王在房事上不知收敛,把我折腾得不轻,红叶心疼我,没少劝诫宣王。
又怂又倔的宣王气得牙痒痒,又不敢对红叶亮爪子。
至于绿萝,那完全是两个吃货对了味。
我出嫁没两年,绿萝就嫁给宣王的贴身侍卫。
绿萝一手好厨艺,常给她夫君开小灶,宣王每次都蹭吃蹭喝。
宣王还招绿萝做他酒楼的大厨,衣食父母,绿萝能不听他话吗?
接近不了我,宣王就用照顾我病患大哥的由头,有事没事就往军中溜达。
没多久,军营里传出谣言,说宣王和军营里新来的医女有了首尾。
这绝对是谣言。
宣王怎会做出这种事?
虽说心里觉得他不会,但我仍抱着不清不楚的想法,混去了军营。
当然,走的不是正道。
军营里除了医女和军妓,别的地方鲜少有女子。
我要去拜师,拜军医为师。
我先和军医通了气,然后和青柳女扮男装地进了军营。
入帐后,军医先对我鞠躬:“小姐上次提供白酒提炼的方子,救了不少士兵,在下还未感谢小姐,哪敢收小姐为师,互相切磋,互相切磋。”
老军医死活不肯收我为徒,我只得作罢。
我俩每天鬼鬼祟祟宣王和大哥出发之后,我们俩才出的门。
按照计划,他俩回来之前,我们就得回去。
第三日,我终于见到了军中的医女。
哟,这医女看着还挺眼熟。
仔细一瞧,这不就是上一世我大哥的侍妾嘛!
上一世,青松感染重病去世。
当时,她哭得那叫一个伤心,比青柳的哭声还大。
她一个劲地自责,怪自己医术不好,害死了青松。
后来,大哥的腿被她治瘸了。
她满脸愧疚,说愿意一辈子照顾大哥,不离不弃。
傻白甜的大哥被她感动了,说自己已经是个废人,不想让她跟着受苦,一直都没碰她。
她赶紧捂住大哥的嘴,深情地说此生不渝。
还说大哥要是有个三长两短,她立马就殉情。
哼,殉什么情啊!
大哥死后,她第一个就跑路了。
跑之前,还假惺惺地说要为大哥报仇。
报什么仇啊,全是屁话!
第二年,西凉国王爷来朝贡。
他随身带着新纳的侧妃,竟然就是我大哥昔日的侍妾。
这个女人心机深沉,不得不防。
只看了一眼,她就看出我和青柳是女子。
在男人面前,她装出一副乖巧的模样,开始挤对我和青柳。
我根本不理她,把她的话当放屁。
可她就是犯贱。
我不惹她,她却来惹我。
她故意摔倒在宣王脚边,眼泪汪汪地说:“新来的药童看不上我。”
我和青柳头都不敢抬,生怕被发现。
宣王“哦”了一声,一下子蹦得老远,轻蔑地嗤笑道:
“她连本王都看不上,凭什么看得上你?
你以为你算什么东西?你能和本王比吗?她看不上你,不是很正常吗?”
这下露馅了。
完了,他这是要开启嘴炮模式了。
医女眼睛瞪得像铜铃,满脸的不可置信。
宣王眼角一挑,嘴唇轻轻一动:
“本王看了你一眼,你就到处传我和你有了关系?这也太侮辱本王的眼光了吧!像你这样的,就算有成千上万个,本王也看不上!
你也不找个河边照照自己,你配得上本王吗?”
医女气得胸脯直起伏,却不敢说一句恶言。
“滚吧,别让本王再见到你。”
宣王一挥手,身后的士兵立刻押着医女走了。
等医女走远,宣王嘴巴都快翘到天上去了。
“云雅,你吃醋了,对吧?肯定是吃醋了,对吧?”
我气得直跺脚,转身就跑。
我真是个傻子,这么简单的圈套都往里钻。
宣王在后面紧追不舍:
“哎呀,云雅,云雅,别跑那么快,这里的路不平。”
真是乌鸦嘴,他刚说完,我就摔了一跤。
脑袋正好磕到石头上,摔得我眼冒金星,直接晕了过去。
这一摔可不得了,让我记起了上一世的所有事情。
大哥是被他的侍妾下了慢性毒害死的。
我是被族妹下毒害死的。
明明知道那杯茶有毒,我还是喝了下去。
毒药发作得很快,我连几个时辰的痛苦都没受。
为什么要喝那杯毒茶呢?
或许是因为查出了大哥死亡的真相,却没办法报仇,心中郁闷。
也或许是从族妹那里知道,宣王心里有个白月光,还是他在寺庙里认识的。
又或许是看到爹娘白发人送黑发人,一夜之间头发全白了。娘亲从此一蹶不振,爹爹也无心仕途。
真相太让人难受了。
我重生之后,把这些事全忘了。
只记得要远离宣王,救回哥哥。
这一摔,把上一世的记忆全都摔回来了。
我猛地吐出一口血。
旁边的红叶不慌不忙地用手帕擦去我唇角的血,又递来一杯温水。
绿萝咋咋呼呼地跑出门,大声喊道:
“小姐醒了!”
宣王头发乱糟糟地冲了进来,一把抱住我,不肯撒手:
“云雅,云雅,你终于醒了,我……我快被大舅哥逼疯了。”
我使劲推了他几下,根本推不动。
我冷冰冰地问他:
“画像里的人是谁?”
宣王松开我,过了好一会儿才说:
“你想起来了啊?那秃驴真不靠谱,这点事都办不好。”
我冷冷地看了他一眼。
宣王抖了抖肩膀:
“别这样嘛,画像里的人就是你!就是你!”
我“呸”地朝他吐了一口血。
放什么屁!
我从来没去过他待的那个寺庙,画像里那个和我有八分相像的小丫头,怎么可能是我!
“你是不是忘了,你大哥初一十五都会去寺庙。”
他这么一说,我想起来了。
大哥八字轻,爹娘怕他夭折,每个月初一十五都会带他去皇觉寺住一晚。
而我和寺庙犯冲,每次去都会染上风寒,所以爹娘不带我去。
“你大哥小时候认我做小弟,经常带我下山。
他常常夸你是世间最好的妹妹。” 他红着脸,眼神躲闪,轻声说:“我觉得是。”
说完这话,他的脸更红了,像熟透的苹果,羞涩地接着说:“你小时候就像个粉嘟嘟的肉团子,可爱极了。我轻轻捏捏你的脸,脸上就会留下我的指印。”
他回忆着,神情有些懊恼:“有次我偷偷跑下山去看你,不巧被你大哥发现了。从那以后,他就开始防备我,死活不让我再见你。”
他气鼓鼓地说:“我实在气不过,就偷了他画的你的画像。”
他紧张地扭着身子,扭得快成麻花了,才小声说:“那可是本王第一次做贼呢。”
他脸上浮现出温柔的笑意:“后来,我学会了画画,每年都会画好多好多你的画像。”
我脑子灵光一闪,突然想起他说过的“秃驴”,便问道:“说说吧,秃驴到底是怎么回事?”
他避开我的目光,一本正经地说:“我让人审问了那个医女,原来她是敌国的探子。顺着她这条线,我们揪出了不少敌国探子。”
他眼中闪过一丝狠厉:“套完她身上的秘密后,我让人偷偷给她喂了百日散,又让人把她风风光光地送回了敌国。”
他顿了顿,眼中迸发出深深的恨意:“还有你族妹,她和齐王搅和到一起了。”
我被他的话带偏了思路,顺着他的话说道:“杀人于无形,你向来很拿手啊。”
医女被风风光光地送回敌国,还被喂了百日散。
就算她不被敌国人杀死,百日后也会气绝身亡。
好一招阴险的招数。
我记得,我死前,齐王膝下有三子三女。
那三个儿子都是齐王妃所生。
三个女儿则是齐王的侍妾所生,有的是早产,有的是难产。
那三个生了子嗣的侍妾,都没能活下来。
齐王妃心机深沉,齐王又缺心眼,还喜新厌旧,族妹的日子肯定不好过。
他嘴角上扬,带着一丝幸灾乐祸:“估摸着我们回京,就能听到你族妹丧命的喜讯了。”
我急切地问道:“我们什么时候回京?”
他一本正经地说:“快了。”
宣王难得在我面前如此正经。
我心里暗骂:“狗东西,狗皇帝。”
谁能想到,赐婚的圣旨居然能追到边关来。
圣旨上说什么巾帼不让须眉,英雄难过美人关。
一堆破理由,说到底就是“赐婚”两个字。
宣王笑得一脸灿烂:“还是父皇懂我的心意。”
这时,内侍谄媚地递给我和宣王一人一封信件。
信是皇帝亲笔写的。
竟然是一张欠条。
那次宣王拿来的物资,几乎把整个皇宫的金疮药都搬空了。
皇帝气得吹胡子瞪眼,还是给他备齐了。
皇帝耍起了泼皮,说我要是不和他儿子成婚,就让我还他银钱。
一车御赐的金疮药,那东西比黄金还贵,把我分成块卖了也还不起啊。
还不了钱就成婚呗,还能有什么办法?
我认真地说:“这辈子,我想要个孩子。”
他犹豫了一下,结结巴巴地说:“可……可以……但你不能把对我的爱分给孩子。”
我笑着说:“成交!”
他兴奋地说:“本王就说你心悦本王!”
番外
本王才不承认第一次自渎是对着王妃的画像呢。
本王也不承认见着王妃就走不动道了。
师父说过一眼万年。
本王见着王妃,就是一年万年。
恨不得把王妃融进我的身体里。
娇娇软软的王妃,让人怎么能不爱呢。
就是王妃老爱让我纳妾。
本王就纳闷了,本王为何要纳妾!
本王心里只有王妃,只要王妃。
师父收养了一堆弃儿,他说他们都是佛选中的人。
本王问为什么。
师父说在世人眼里,他们一出生就克死自己的娘亲,是不祥之人。
师父还念念叨叨地说女子生产不易。
小时候本王不明白。
听多了本王就怕了。
本王才不让王妃受这个苦。
本王天天喝药,就怕王妃怀上孩子。
一堆人催本王要孩子。
本王一则不想王妃受苦,二则不想有小孩让王妃分心。
说本王自私也罢,说本王偏执也罢。
反正王妃只能爱我。
母后哭着闹着说无后为大。
我喝药多年,早就没了子嗣缘。
太医被我封口,对母后说这是天生的。
母后捏着佛珠忏悔,后悔当年把我送去寺庙,绝了我的子嗣缘。
自从本王发现一哭王妃就会心软后。
本王天天往衣袖里抹姜汁。
别说,轻轻一揉眼角,眼泪就出来了,百试百灵。
王妃吐着血说下辈子不愿再见我。
我明明没有用衣袖揉眼睛啊,为什么哭得看不清王妃。
本王将毒死王妃的人千刀万剐后,去了寺庙赎罪。
都怪本王。
一向不守规矩的师叔敲了敲我的头。
“痴儿,随我前来。”
“红颜薄命遇长命百岁,在劫难逃。”
“念你如此痴情,贫僧用毕生修为祝你圆梦,但得取你三十载姓名,去救该救之人,你可愿?”“本王的心愿,是让她只记住快乐的事情,忘却那些痛苦的过往。”
我脑子乱糟糟的,像个拨浪鼓似的疯狂点头。
突然,一股热流涌上脑袋,我竟回到了春日宴那天。
就是今天,我曾找借口让父皇赐婚,今天我还得这么干。
王妃去哪儿了?怎么念诗的是害死王妃的那个人。
难道她也……
莫非王妃也有前世的记忆?
坏了,王妃要跑。
追!
想甩掉本王,简直是白日做梦。
番外
成婚后,怀钰带着我游山玩水。
我们去了山川五岳,领略了那里雄伟壮丽的景色。
也到了江河海流,感受了波澜壮阔的气势。
两年后,我生下了一个和我长得一模一样的孩子。
宣王喜欢得不得了,整天把孩子抱在怀里,一刻都舍不得放下。
淮安长大了些,模样随我,但性子和他爹如出一辙。
一不如意,就撒娇哭闹。
宣王那慈父的心,在淮安五岁后就被消磨殆尽了。
他见不得这小兔崽子和他跟我争宠。
淮安迈着小短腿,拼命地往我怀里钻。
宣王伸手一提,就把他丢给了青松。
红叶和青松去年成了亲。
晚上,宣王折腾得我像烙煎饼一样翻来覆去,直到鸡鸣时分我才得以入睡。
“怀一”,淮安是由三个丫鬟带大的,没了我,他还有红叶姑姑,所以很爽快地去了红叶姑姑家。
爱缠人的淮安缠着红叶不撒手,青松刚冒头的慈父心差点被他缠没了。
青松笑着哄淮安去青柳家。
淮安害怕青柳的银针,不敢靠近青柳。
绿萝去青柳那里串门,把淮安拐到了她家。
她家有两个还没满岁的调皮孩子,正是调皮捣蛋的时候。
淮安本来就不会当哥哥。
一看到两个小崽子哭,他哭得比小崽子还凶。
绿萝哄完这个哄那个。
好不容易哄好了,淮安又去揪这个头发,捏那个脸,两个小崽子又开始大哭。
绿萝没办法,只好把淮安送了回来。
淮安紧紧抱住我的腿,不肯松开。
他眨着两只大眼睛,说:“娘亲,淮安想和娘亲一起睡!”
刚洗完澡准备继续折腾我的宣王在屋里大喊:“不行,有他就没我!”
我实在应付不过来,把淮安扔给了宣王。
“把他哄睡着你再上床。”
宣王无奈地去哄淮安。
结果,最后淮安把他哄睡着了。
小淮安快速脱光衣服,蹦蹦跳跳地爬上我的床。
“娘亲,抱抱!”
狐狸都会进阶啊。
青出于蓝胜于蓝。
一茶更比一茶香。
怀钰,你的茶得重新泡泡了。
来源:清爽西柚Rg