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怀上反派白无常的骨肉,从此被迫夜晚勾魂索命,白天当社畜牛马

B站影视 韩国电影 2025-06-29 22:51 2

摘要:这反派乃是阳间与阴间都视作死敌的存在——白无常,这腹中的胎儿在我体内已然安稳地待了整整三个月之久。

我怀上反派白无常的骨肉,从此被迫夜晚勾魂索命,白天当社畜牛马(完结)

我腹中正孕育着一个大反派的骨血,可这位反派却只敢在夜深人静、万籁俱寂之时悄然现身。

这反派乃是阳间与阴间都视作死敌的存在——白无常,这腹中的胎儿在我体内已然安稳地待了整整三个月之久。

白日里,我就像一头默默耕耘的老黄牛,任劳任怨地干着那如同社畜般繁重又琐碎的活计;等到夜幕降临,入夜之后,我还得替他去拼尽全力冲刺那索命的业绩指标。

我活得那叫一个狼狈不堪,人不人、鬼不鬼的,就连怀个孩子都把自己折腾成了这半人半鬼的怪异模样。

这样的日子,过得简直生不如死,真不如直接去投胎转世算了!

“想寻死?”白无常优哉悠哉地跷着二郎腿,慢悠悠地翻开那阎王记录的账本,脚上沉重的脚镣在空气中叮叮当当地胡乱作响。

“您老人家还得在阳间苦苦煎熬六十二个春秋呢,等到九十二岁时寿终正寝,就慢慢等着那一天的到来吧。”

白无常啊白无常,你犯下的罪孽简直罄竹难书、数不胜数!

三个月前,个穿雪白衣裳的瘦高个男人突然闯进我梦乡,吓得人后脊梁直冒冷汗。

"你有了,明早睁眼就去买验孕棒测测"

"你哪位啊?老娘连男人手都没牵过,神·经·病吧!"

好容易梦见个俊俏后生,结果不是桃色春梦,直接跳过恋爱环节官宣怀孕,真够没劲的。

谁知次日夜里这白衣鬼影又来了,翻来覆去就叨叨那句车轱辘话。

"你怀上了,明早必须去买验孕棒"

这货接连七天准时打·卡我的梦境,跟定了闹钟似的。

谁啊!到底是谁啊!我实在被折腾得神经衰弱,天蒙蒙亮就冲进药店买了验孕棒。

看着试纸上鲜红的两道杠,我脑子嗡的一声炸开了花。

"瞧见没?我可没诓你,这崽子是我的。"

当晚这位不速之客又飘然而至。

"你·他·娘到底是谁!"我火冒三丈揪住他胳膊,抬头正要开骂。

等等,这脸……居然该死地俊俏。

"我,白无常,听过没?就是专勾亡魂回地府当差的阴司公务员,体制内铁饭碗,阴宅全款无贷,绩效工资带KPI考核,不过地府这行当旱涝保收,起码不会失业。"

白无常梗着脖子昂首挺胸,活像只开屏求偶的孔雀,就差把"快崇拜我"写脸上了。

地府普信男??一个基层鬼差还敢这么嘚瑟?全款阴宅?莫不是豪华墓穴?

"我呸你个王·八·犊·子!你们阴间当差的管我们阳间人卵事?这孩子怎么算?"

白无常把我拽到马路牙子边坐下,慢悠悠开口:

"德子,你不是好这口么?"

"第一,老娘叫闵德秀!第二,把话说人话!我好哪口了?"我堂堂都市精英女性,有车有房不泡吧,日常读书写日记充实得很,什么时候染上奇怪癖好了?

"就你老半夜扒人家祖坟看新鲜事那爱好啊。"白无常搓着手支支吾吾,惨白的脸上竟浮起可疑红晕。

"所以呢?你喝断片跟我有半毛钱关系?"

我气得直喘粗气,这地府公务员也太不靠谱了吧?

白无常压低声音:"那天我出差勾魂让个醉鬼灌多了……"

"然后那酒蒙子撒丫子就跑,我就追啊追,结果冷不丁撞你身上了,也不知道咋回事就……"

天杀的!这白无常莫不是个傻子?

阴间鬼差能和阳间活人干那事?阴阳两界没有生殖隔离的吗?

"你们阴司的人能看见我们活人就算了,还能碰着?"我仿佛抓住救命稻草。

"能看见,但碰不着,我们相当于人形雾气。"

我腾地站起来跺脚:"那咱们怎么睡的觉!你都碰不着我!这孩子从石头缝蹦出来的?"

"那天不是喝高了么!喝醉了灵力失控,阴阳界限就模糊了,都怪我,酒真不是好东西!"

我瘫坐在梦境里,感觉三观碎成渣渣。活人怀了鬼差的孩子?这算哪门子离谱剧情!

去他的!明天就去做人流!趁这阴间产物还没成气候,趁事情还没闹到不可收拾!

“想对孩子下手?我给他画了道护身符,你打不掉的。”

白无常漫不经心拂去并不存在的衣襟褶皱,青衫无风自动

“不过是例行通报,在下还有差事要办,先行告退,明日此时再来探望。”

言罢身形如雾气般消散,我连他如何隐去形迹都未曾看清。

整整三十个日夜才勉强消化这荒诞事实。

活生生的阳世女子,竟怀了阴司鬼差骨肉,且与寻常孕妇毫无二致——晨起犯恶心,午间腰如折,夜半辗转难眠。

旁人害喜能捶打丈夫出气,或是撒娇讨要珠宝首饰。

我倒好,一则触不到白无常的衣角,二则对他冥币毫无兴趣。

难不成真要他烧几捆纸钱当安胎费?

白日里强打精神应付差事,唯有夜半梦回才能见着那人。经月余磨合,倒也摸索出些相处门道,甚至强行给他测了阳间流行的MBTI人格测试——INFJ型,我则是ENTP,活脱脱阴阳相隔的绝妙配对。

“唤你小白可好?”

“怎么?对本使动心了?”

那日梦境温存异常,夕阳将湖面染成琥珀色,长椅上并坐的唯有我与他,这方天地仿佛只为我们存在。

可我偏要煞风景:“蠢材,白无常三个字烫嘴?白大人、小白,你选个顺耳的。”

“那你还是唤我本名罢。”

我侧目端详身旁人,剑眉入鬓,身形清癯如修竹,肤白胜雪,这般阴郁气质的美男子,阳间当真少见。

“也别叫我德子了,闵德秀才是本名,小闵、小德、小秀,随你挑。”正待听他答复,阴风骤起,白无常袖中传出手机铃响。

离谱至极,阴曹地府竟也通网络?

那信号基站莫不是判官笔搭的?手机莫非是纸扎铺特供?

想象力开始天马行空。

“阎君急召,说这湖畔三年前有具无名尸,亡魂始终徘徊不去,命我即刻勾魂。”白无常说话间已亮出锁魂链,朝着岸边芦苇荡走去。

“能旁观么?”

好奇心炸成烟花!阴差索命是何等光景?魂魄究竟何等形态?拘走后如何安置?莫非装在琉璃瓶里?阴阳交界处又是何等景象?

这些怪力乱神恰是我心头好,难怪白无常总能在荒坟堆里撞见夜游的我。

“既是你的梦境,自然你说了算。”他指尖轻弹,天幕倏然绽开血色光点,青衫一振便掠向那抹猩红。水波炸开又平息,不过须臾,那光点已被锁魂链缠个正着。

白无常踏着涟漪归来,发梢沾着夜露:“他娘的,累煞我也。”这地府公务员怎的如此爆粗口?

我望着湖面泛起的粼粼波光,对地府的职场生态也生出几分疑虑。十分钟后,白无常掌中那点红光,竟牵扯出一段血泪斑斑的往事。

红衣女魂就葬身在这片水域之下。她原是寻常人家的女儿,虽无大富大贵,倒也自给自足。奈何双亲重男轻女,眼见两个弟弟渐长,便逼着她嫁人换彩礼。那户人家给的聘礼二十五万,在偏僻山坳里算是天价,只是新郎官比她年长二十三载。

成婚次年难产时,她惨死陋室。接生婆都没请,就任由她在土炕上挣扎。胎位不正导致血崩,褥子浸透的鲜血凝成暗红,那老汉竟在她断气后,用锈迹斑斑的剪刀剖开腹腔。襁褓中的婴孩浑身青紫,早已没了声息。这对母子连口薄皮棺材都未得,便被草草抛入湖底。娘家人收了银钱,竟似没生过这个女儿,人世间的凉薄尽数叫她尝遍。

我攥着衣角的手微微发颤。"你还有未了的心愿?"白无常垂眸望着掌心红点。那微光忽闪两下,似在叩首。

"放你出来可以,但别惊着这位姑娘。"白无常用骨节分明的手指虚点我方向,轻轻吹散阴气。红光倏然化作人形——竟是位及笄年华的少女,青丝垂腰,眉眼如画。

"求您宽限时日!我的孩儿尚未寻到!"女魂周身滴着湖水,湿发贴在煞白的脸庞上,眸子燃着幽火,"那老畜·生害我母子,竟生生剖开我肚腹!湖底寒水浸骨,我紧搂着孩儿,他却渐渐化作青烟……我要化作厉鬼,定要那老东西血债血偿!"

原来阳世阴司,竟无一处清明。这等冤魂,注定要在忘川河畔徘徊不散。

我怒从心起:"就不能治治那老东西?"女魂闻言周身黑气翻涌,眼底猩红更盛。

"休要胡闹。"白无常拂袖打断,"我乃阴司拘魂使,非阳间侠客。你若有冤情,自可向阎罗殿申诉。今日我奉命带你归案。"

我气得直跺脚:"你们男人就只会和稀泥!帮着找孩子总成吧?阴间的事总该管得了!"

"何须我寻?"白无常指尖轻点,女魂周身忽现星星点点青蓝微光,像受惊的萤火虫般乱窜,"婴灵尚未开智,不入轮回便会被阴气侵蚀。这孩子与母亲魂魄相系,日日绕膝而转,只是她看不见罢了。"

那些幽光绕着女魂打转,若用阳世的话说,怕是已生出刻板行径。

“嗯?”女魂望着那点微光怔了怔,随即轻柔地张开双臂将光点拢入怀中,泪珠簌簌滚落染湿了衣襟。

“该上路了。”白无常袖袍轻挥,女魂颈间锁魂链时隐时现泛着幽光。

女魂突然化作红雾冲天而起,臂弯里还护着那抹微亮:“我不去!定要寻那老匹夫索命,剖腹取子之痛,生前折辱之仇,纵使魂飞魄散也绝不罢休!”

白影一闪而至,白无常广袖翻飞间跌落本泛黄古册,封皮斑驳似承载着百年风霜。我拾起定睛细看,好家伙,竟是生死簿。

半空缠斗正酣,我斜倚长椅漫不经心翻动簿册,偏巧翻至某老汉生平——记载着阳世恶行桩桩件件:老夫少妻强纳少妇为妾,临盆时竟亲手接生,致产妇血崩而亡,更狠心剖腹取婴,最终母子俱损,连聘礼都未讨回。老汉受此打击郁结成疾,三日前刚咽气归西。

这描述与女魂仇人何其相似?簿册上血煞之气几乎凝成实质。我仰头高喊:“喂!那位姑娘,你要找的可是王立强?就是天星村南头的王立强?五十二岁那个?”

“轻声些!”白无常抽空阻拦,雪色面容泛起薄红。

“你怎知晓!”女魂瞬间移至眼前,血盆大口几乎贴上我鼻尖。

“白纸黑字写着呢,王立强三日前刚死,今晨刚发完丧。再不去黄泉路截他,可就转世投胎去了。”我扬了扬生死簿作无辜状,“还追不追了?”

“无常老爷速速引路!”女魂化作赤红流光,怀中蓝光自动没入白无常掌心。白影将两道魂光收进锁魂袋,又在地府职事群发了条:“编号**厉魂,已缉拿归案。”

做完这些才长出口气,伸手讨要:“物归原主,这阎王典籍岂是活人能碰的?”

“分明是你失手掉落!”我本就孕中易怒,话未说完便觉喉头泛腥,先是呛咳继而干呕,最后扶着椅背吐得昏天黑地。

白无常顿时手足无措:“这这这……该如何是好?”惨白面皮涨得通红,人鬼难辨的模样更添几分诡异。

“你若现在消失,我倒能好受些。”

白影闻言黯然隐去。四更时分他又来了,仍着那身素白官服,臂弯挎着个青布包裹。

“我说,你就不能消停一日?”

梦境里我正窝在沙发看爱豆演唱会直播,被他冷不丁惊醒。虽说这无常生得俊美,奈何既不会唱跳又浑身阴寒,靠得近了直教人脊背发凉,他最好是别来,让我一个人独自快乐。

“我和上级领导申请了,化形给你带了点吃的,到了年底了,最近工作特别忙,今年的创效就靠这最后一个月了,我不能每天都来看你了。”

白无常今日瞧着与往日大不相同,整个人蔫头耷脑的,眉宇间凝着浓得化不开的倦意。

"你这是遭了哪门子罪?"

我攥着他官服袖口追问,倒对地府差事生出几分好奇。他苦笑着道出原委,原来阴司也效仿阳间搞绩效考评,每月勾魂数量上下浮动,完不成指标便扣俸禄。鬼差间流通的冥币还能按特定汇率采买阳间物件,为此地府专设了阴阳贸易使,今儿他拎来的那包袱零嘴,正是前两月熬夜当差攒下的血汗钱。

"没想到你业务能力这般出众,日日往我梦里打卡,还能攒下私房钱给我置办物件。"

他头顶高帽歪斜着,边扶正边叹气:"阴魂白日休憩,我们鬼差也跟着轮休。自打知晓你有孕,我便黑白颠倒连轴转,每日只敢在午时阳气最盛时合眼歇三个时辰,这才换得与你相处的时辰。"

我怔在原地,喉头哽着酸涩。

在白无常心里,我竟这般要紧?"你心疼的是肚里这块肉,还是心疼我?"我这人素来憋不住话。

他耳尖泛起可疑的红晕,指尖无意识绞着锁魂链:"自打当差至今,我从未娶亲。阳世时六岁夭折,入地府后又有规矩拦着,整日里勾魂索命都忙不过来,哪顾得上情爱之事。"

白无常……竟是千年铁树不曾开过花?

"从娘胎出来就单着?阳间阴间都母胎solo?"我憋笑憋得肚皮发颤。

"确实如此。"他倒答得坦然,倒显得我愈发不是滋味。孕中女子本就情绪起伏,我更是如坐过山车。明明在阳间还是清清白白的黄花闺女,冷不丁怀了身孕,双亲尚且蒙在鼓里,好友也不敢吐露半句。如今三月身孕渐显,我连明日该编什么谎话应对亲友盘问都毫无头绪。

"你那些纠结我都知晓,我们鬼差最擅读心。"白无常忽然执起我手腕,温热掌心贴着脉搏轻颤。他将我揽入怀中时,我原以为会撞上森森白骨,却不料跌进个暖烘烘的怀抱,带着淡淡冥界特有的檀香。

我反手环住他精瘦腰身,把脸埋进他官服前襟,三个月来积压的惶恐委屈尽数化作泪水,洇湿了他胸前衣襟。白无常手足无措地轻拍我后背,官帽垂下的缨络扫得我脖颈发痒。

"莫要哭了,是我思虑不周。"他掏出手帕替我拭泪,指尖触到我眼下青黑时顿了顿,"我已向阎罗殿递了折子,上头特批了折中的法子。"

我抽噎着抬头,泪眼朦胧中见他神色郑重:"什么折中法子?莫不是要索我性命去地府当差?"

"非也。"他捧起我泪痕交错的脸,指腹温存地摩挲我眼角,"你愿不愿意……和我住一块儿?"

我倒抽一口冷气,却吸进满腔寒凉阴气,呛得连声咳嗽:"解决办法竟是和鬼差同居?这同死了有何分别!"

“怪我怪我,没提前说清楚,阎罗天子说咱们是地府体制内头一遭阴阳相隔的夫妻,非要把咱打造成模范典型,让那些孤魂野鬼都瞧瞧——只要安分守己遵守阴间规矩,往日阴阳相隔的苦命鸳鸯也能像咱们这般圆满。”

白无常轻巧地将我拦腰抱起,稳稳安置在藤编沙发里。

“这不摆明了要我的小命?阴阳相隔还同居?”

我攥着沙发扶手直跺脚,这等离奇事儿简直颠覆认知。阴阳两界的时辰本就颠倒,往后岂不是要过上“你下班我上班”的错位生活?

“地府特批你暂领阴阳使身份,从今往后我眼中所见你皆可见,再不用整日困在梦里相会了。”

白无常广袖轻挥,掌心忽然幻化出一支狼毫笔,笔尖竟沾着粉嘟嘟的朱砂墨,瞧着格外诡异。

什么阴阳使?难不成要让我这阳间人天天看那些血呼啦茬的恶鬼?我气得直揪头发,在梦里都能跺出脚印。

“只需用这判官笔在你眉心点个印,你便能自由穿梭阴阳。”

“点吧点吧,事到如今还能咋整?”我泄了气瘫在沙发上,忽然想起要紧事,“那我阳间的爹娘咋交代?未婚先孕的闲话能淹死人!”

“这个阎君早有安排。”白无常广袖翻飞,变戏法似的掏出红丝绒锦盒,“准我每月四日化作凡人模样,咱们挑这时候把婚事办了,保管神不知鬼不觉。”

锦盒开启刹那,钻石婚戒璀璨夺目,十只沉甸甸的金镯子在烛光下泛着暖黄的光泽。我盯着这堆黄白之物直咂舌,他倒实诚,连鬼差该有的排场都省了。

“阴司同僚说阳间提亲要备三书六礼,我孤家寡鬼没什么亲戚,就自己备了这些……”他忽然垂下眼睫,长睫在苍白面颊投下阴影,“你若不愿这般成婚,待孩儿出世我便带他回酆都,绝不勉强。”

那夜梦境真实得骇人,我稀里糊涂应下婚事。次日清晨望着妆台上金灿灿的镯子傻笑,忽地想起件要命的事——昨儿光顾着惊吓,竟忘了查查这白无常的底细!

急忙摸出手机搜索,百科词条看得我后脊梁直冒冷汗。黑白无常素来形影不离,白无常虽生得面如冠玉,却总吐着猩红长舌,头戴惨白高帽,专司勾魂摄魄,乃是地府十大阴帅之首!

我的亲娘嘞!那个清瘦颀长、白衣胜雪的俊美郎君,竟是令鬼魂闻风丧胆的阴帅?还有这“同进同出”是何道理?怎的我从未见过黑无常?他那条标志性的长舌又藏哪儿去了?

是夜月华如水,白无常又如约踏入梦境。我憋了整日的疑问如连珠炮般砸过去,他执起茶盏的手顿在半空,茶水在杯中荡起涟漪。

“这都什么光景了,冥府都普及智能终端了,咱们轮回管理系统也该迭代升级了不是?”白无常甩着哭丧棒笑道,“近来黑白无常都开始独立接案子了,活计实在太多,分头行动才能保证摄魂指标达成。”

啧啧,地府基层公务员也不好当啊,十殿阎罗手下的阴帅看着威风,原来也逃不过KPI考核。我暗自咂舌。

“那你的长舌和高帽呢?怎么今儿全没见着?”

“冥府现在发俸禄啦,有了薪水自然能置办新行头。想当初第一次现身阳间时,白无常的制式皮肤就那么孤零零一款。”他转了个圈,月白色长袍下摆绣着暗纹云雷,“如今咱们也能按喜好搭配服饰了,我这身穿搭还是跟着阳间APP上的时尚博主学的呢。”

我惊得差点打翻茶盏,原来冥府生态早与阳世接轨,连无常鬼都开始研究OOTD了。

“等等!你刚说的房……该不会是阳间的商品房吧?”

这回轮到我瞠目结舌了。本以为是冥宅府邸,哪成想这位阴差大人竟在阳世置办产业。

“在下任职数百载,既不沾赌也不养外室,阴宅早置办妥当,剩余积蓄自然都换成阳间资产了。”白无常耳尖泛红,倒像个不谙世事的少年郎。

这设定带感啊!工作勤勉不花心,容貌俊美还多金。我暗搓搓搓手,突然感觉小腹被轻轻覆上温热掌心:“择日不如撞日,今晚就搬来同住如何?”

同居?这进度条拉得未免太快。我掰着手指盘算:年过三旬的社畜,肚里揣着崽,眼前这位虽是阳间众生的送葬者,但终究要魂归地府。提前抱紧大腿,黄泉路也能走得舒坦些。

“现在就搬?”

“现在。”

当夜我便宿在了白无常的宅邸——准确说是霸占了主卧。次日顶着黑眼圈向双亲与闺蜜官宣:对象从事工程承包,常年驻外勤,我意外怀胎只能奉子成婚。除了父母嘀咕“常出差算怎么回事”,其余人倒都挺满意。

婚礼定在七日后,主打简约风。毕竟新郎官每月仅有四天能维持人形,实在折腾不起大操大办。

这场婚典说普通也普通:城郊草坪,三桌亲友,司仪按着流程走。说不普通嘛……

“新郎官是否愿意将全部收入交由妻子管理?”当司仪问到这个环节时,白无常突然卡壳了。

全场寂静。我攥紧捧花,指甲几乎掐进掌心。

1秒,2秒,3秒,白无常愣在了那。

我都快急死了。

他突然绽开明朗笑容,清越声线震得香槟塔都颤了颤:“求之不得!”

宾客席爆发出欢呼。我长舒口气,却见他袖中滑出锁魂链,电光火石间套住个试图溜号的虚影——一个全身长满棕毛的人形物种。

在自己的大喜之日还要缉拿恶灵,白无常你可真是业界楷模。

后续婚宴持续了整整三个时辰,这位阴司差爷就拖着那只人形异物在宴席间逡巡了三个时辰,看得我胃里直犯酸水,险些当场呕出来。

待宾客们尽欢而散,我父母也驾车返回自家宅院后,白无常才扯着锁链将我引到后院僻静处,在草坪尽头的古槐树下席地而坐。

"这脏东西是何方神圣?值得你在我们洞房花烛夜冲业绩?"我没好气地数落他。

白无常将手中镣铐又收紧几分:"是只潜逃了七十八载的凶煞,地府通缉令都发黄了。"

阴曹地府那么多追捕高手都寻他不着,怎的偏偏今日撞到白无常手里?

莫不是这恶鬼曾与白无常结过梁子?

特意挑在婚宴这日寻仇报复?

"倒也不是什么深仇大恨。"白无常突然轻笑,"这孽障说话声调太有辨识度,跟鸭子成精似的,老子干这行百余年,就听过他这么个公鸭嗓,想忘都难。"

"所以你靠听声辨位拿人的?"我瞬间对这反派生出几分敬意。

"哪能啊。"白无常晃了晃锁链,"他自作聪明躲在司仪的话筒旁边碎嘴,说什么新娘子生得珠圆玉润嘶溜嘶溜的,我原当是哪里来的小鬼捣乱,一听这破锣嗓子,可不就逮着正主了。"

旁边的人形异物突然扬起脑袋,抽抽噎噎哭诉:"我命苦哇!当年拜堂时突然暴毙,婆家觉得不吉利,拿草席卷了扔在乱葬岗。我这胆小如鼠的怂包,在坟圈子里东躲西藏七十八载,谁成想今日看个热闹竟栽了跟头,真是造孽哟!"说罢又趴在地上哭得昏天黑地。

"德子,我突然悟出个道理。"白无常眼睛倏地发亮,活像看见唐僧肉的妖精。

"有话快说,有屁快放。"

"你莫不是我的福星转世?但凡跟你待在一块,抓鬼跟捡钱似的容易,坐着能拿人,站着能擒凶,办场喜宴都能撞上门来的业绩,你可真是我的吉祥物。"白无常冷不防凑过来亲了一口。

说实话,打认识他到现在,这还是他头一回主动亲我。往日最亲密的举止,也不过是拉拉小手,或是将我揽在怀里。

可姑娘家终究是姑娘家,纵使早有心理准备,真被亲上这么一口,还是羞得耳根发烫。

"德子,咱可不兴玩羞答答这套。"白无常耳尖也染上薄红。

这位内向性子的白爷,向来办案时三棍子打不出个闷屁,偏生遇着我便转了性,从冷面阎罗变成话痨甜心。而我这个曾经怼天怼地的暴躁老姐,竟也成了温声细语的软妹子。

诸位,这情爱二字当真害人,好端端的人都快没个正形了。

旁边的人形异物突然插话:"白无常,你老底可算掉光了。阴司谁不知你铁面无私六根清净,哪像黑无常那厮处处留情。如今倒好,连媳妇都怀上崽了,你且把人家护好了,否则有的是苦头吃。"

言罢那异物怪笑两声,再无生息。

我心头敞亮,白无常在幽冥地府当差,倒像是阳间缉拿要犯的捕快,这些年结下的梁子怕是能绕奈何桥三圈,遭人寻仇报应也是常事。

"喂,你说那些个魑魅魍魉,会不会把账算到我头上?"我咧着嘴挤出谄笑,后脊梁早被冷汗浸透了。

"放宽心,德子,老哥我给你批过命格了,你八字硬得能敲钟,地府都给你开了绿色通道。但凡有个三长两短,周遭鬼差不论黑白,拼了命也得护你周全。"

"我信你个鬼话连篇的老家伙。"男人嘴里吐出的承诺,怕是连奈何桥头的孟婆汤都不如。

"所以我的小福星,今夜当值结束后,可否赏脸陪为夫巡个街?"白无常勾起唇角,眼角眉梢都漾着笑意。

自那日起,每逢暮色四合,我总跟着这位白爷在街头巷尾遛弯。说来也邪乎,偏生次次都有游魂野鬼往刀口上撞,人家的KPI轻松得像摘星星。连阎罗王都在工作簿上给我记了功,夸我辅佐丈夫有方,捉鬼技艺突飞猛进,年底说不定能给白无常涨俸禄。

可我这身子骨却像漏了气的皮球,半年后躺在手术台上,耳畔尽是仪器刺耳的警报声。医护人员围着我忙得脚不沾地,白无常和他那黑脸兄弟正跟恶鬼缠斗——我们被包饺子了。

"白爷,别管我了,让我解脱吧。"

我蜷在墙角,生产耗尽了我浑身精血。直到最后关头才惊觉,十二只恶鬼竟结成阵法,在空中织就一张反推的网。我每使一分力,他们便回推一分,整整七个时辰的拉锯战,险些将我魂魄都撕碎。

白无常在产房外听着我声嘶力竭的呼喊,忽然化形闯入。先是把医生护士轰出去准备剖腹产,也不管此刻动刀合不合规矩。转头又现出真身,摇来黑白两道的帮手,跟那十二只顶尖恶鬼斗得昏天黑地。

迷蒙间听见婴儿啼哭,伴着拳脚破空的呼啸,我恍然惊觉自己怕是要交代在这儿了。

再睁眼时,魂魄已离体三尺,飘飘荡荡俯瞰着手术室。瞧见那·阴阳脸的娃娃,活脱脱是他爹的翻版,只是面颊透着活人的红润,乐得我直想拍手。转头望见困兽犹斗的白无常,眼眶子顿时泛起泪花。

"白爷,放我走吧,带着咱们儿子快逃。别担心,就算灌了孟婆汤,来世我还想嫁你。"

"白爷你可知?我这辈子亏大发了。新婚夜的事半点记不得,还没尝过与你同衾共枕的滋味,孩子刚落地就要撒手人寰,半点福气都没享着。你往后可记着,别在家里烧香灰,总陪着我吃炸鸡薯条……这些个贴心,我都记着呢。"

"白爷,与你携手白头是何等光景?我多想知晓。你闻不见香灰味,我便从不在家摆供品,这些细枝末节,你可都明白?"

"白……"话音未落,一双大手猛地将我魂魄拢住,轻轻一吹,眼瞅着魂灵又跌回躯壳。刺耳的警报声戛然而止。

护士推门高呼:"产妇家属!闵德秀家属在吗?"

“在,在,我是,我是闵德秀的丈夫。”

“母子均安,七斤八两重。”我如何脱离险境已毫无印象,再睁眼时已躺在医馆床榻。

“醒转了?可还疼得厉害?”白无常的大掌轻轻抚过我面颊。

“嗯,疼得紧。”

“乖,我顺了阎王老儿斗法用的灵药,刚给你刀口敷上,过会儿便能缓过劲来。”

我脑中混沌一片,却连张嘴的力气都欠奉,白无常便催动阴差特有的读心术。

“打赢了不是?还记得阎王赐的那支桃红判官笔么?在你额前那么一划,危急时刻周遭鬼卒都会先来护驾,我和老黑撑了一刻钟,附近的阴兵就乌泱泱涌来,十二只孽障全给锁了,你生个娃娃,倒给我业绩簿上添了十二笔功勋,可不就是我的福星么!”

我气得直翻白眼,老娘在阎王殿前转悠三圈的人,这厮竟还惦记着那劳什子KPI,合着媳妇险些丧命、儿子差点夭折都当看不见?

白无常读透我心思,慌忙解释:“我晓得我晓得,我家德子遭大罪了,那些个恶鬼我全给打入十八层地狱,永世不得翻身,你且放宽心。”

你一个阴司公务员还能私自判人下十八层地狱?莫不是拿热脸贴冷屁股吹牛皮!

“我好歹是地府十大阴帅之首,这点能耐还是有的,况且也不算冤枉他们,生前哪个不是作恶多端的歹人?我不过略施小计罢了。”

白无常笑起来当真好看,我虽说不出话,那笑容却似春水般淌进心窝。

“那我往后多笑与你瞧。”

他!他又在窥探我心事!我羞得恨不能找个地缝钻进去,他却笑得愈发欢畅。

“这会儿知道害臊了?你魂魄离体时说的那些话,可还记得?”

我说什么了?那时都气若游丝了,哪还能记得住自己说过什么浑话。

“你说自己福薄,没尝过与我同榻而眠的滋味,又念着我为给你备阳间吃食,连阴司的香火供奉都顾不上吃,还说要与我携手到白头……我瞧着再由你说下去,满殿鬼差恶鬼都要被酸掉大牙了。”

我竟说了这些?白无常你少在这放大话,别仗着救了我们母子就编排我!

白无常正襟危坐,郑重其事道:“何谈救你母子?分明是护住我家娘子与孩儿。”

心底莫名泛起暖意,困意又涌上来,虽合着双目,白无常做的桩桩件件却历历在目——成亲后他日日赶在子时前归家,总备着热汤热饭,那是他拿阴间俸禄与阴阳商人换来的阳间烟火;

我上下衙门他必接送,虽夹带着想顺手缉拿游魂的私心,可若没有他这个阴帅大人护驾,早不知遇过多少凶险;每次回娘家都是他亲自驾车,产检日日赶在辰时,他常是通宵缉凶后胡乱擦把脸便来接我;知我嗜书,竟将地狱里拘着的民俗志怪作者提来,逼着人将失传典籍誊写完毕……

不沾烟酒不近女色,温柔体贴又妥帖周到,这般想来,我竟是掉进蜜罐里了。

后来听说地府之主也给了我褒奖,说是待我阳世寿元耗尽,无需经过遴选考核就能在阴司体系入职,安排的职司是白无常的机要秘书。如今阴曹里得了信儿的鬼魂们,个个伸长脖子盼着我早些咽气,就为瞧瞧白无常娶的媳妇生得什么模样。

嗐,这人啊,就算成了魂儿也改不了看热闹的毛病。

自那以后,我与白无常、阴阳相隔的娃儿又过了数十载春秋。正如生死簿上白纸黑字写着那般,九十二载寿元耗尽,我家那口子亲自执了哭丧棒来迎我。这一回,我转眼就成了他的贴身秘书,要与他纠缠上千万年的光阴。

——完结

来源:小小故事一点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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