摘要:茶杯碎片溅到陈明威的脚边,他却只是低头看着手机,屏幕上还停留在一条未发出的信息:“今晚见面?”
“陈明威,你还要装到什么时候?”赵若溪甩出一叠照片,散落在餐桌上。
陈明威的脸色瞬间变得苍白,他紧握手机的指节泛白。
“若溪,我可以解释…”
不等他说完,赵若溪已经拿起茶杯,狠狠砸向地面。
“解释?你和苏清搂在一起的照片需要解释吗?你以为我不知道你为什么突然不碰我了?因为你答应她要保持所谓的'贞洁',是吗?”
茶杯碎片溅到陈明威的脚边,他却只是低头看着手机,屏幕上还停留在一条未发出的信息:“今晚见面?”
陈明威没想到,这只是灾难的开始...
01
朝阳洒在餐桌上,赵若溪一边喝咖啡一边打量着卧室的角落。
那个小小的摄像头藏得很隐蔽,如果不是昨晚无意中发现手机上多了个监控应用,她也不会注意到。
陈明威特意安装在能拍到床的位置,这让她胃里一阵翻腾。每天早上起床前,她都会检查一遍房间,确保没有新的监控设备。这种被监视的感觉让她窒息。
“妈妈,我的数学题做完了。”七岁的儿子陈小从房间里跑出来,递给她一本练习册。他穿着蓝白相间的校服,头发乱蓬蓬的,额头上还有一道铅笔印。
赵若溪接过来翻了翻,全是超前的高中数学题,每一题都做得一丝不苟,连计算过程都排列得整整齐齐。
陈小是个天才,五岁就能背诵整本《弟子规》,现在正在自学微积分。这个孩子完全遗传了陈明威的头脑,甚至比他父亲更聪明。
“真棒,妈妈去给你做早饭。”赵若溪摸摸儿子的头,走向厨房。
厨房里的瓷砖已经有些老旧,她和陈明威结婚时装修的,已经八年了。她打开冰箱,拿出鸡蛋和火腿,开始准备早餐。
陈小坐到餐桌前,疑惑地看着地上的茶杯碎片。“妈妈,这是怎么了?”他用小拖鞋拨弄着一片碎瓷片。
“没事,妈妈不小心打碎的。”赵若溪挤出一个微笑,“别碰那些碎片,很危险。”
“爸爸今天早上又不在家?”陈小问道,小手托着腮帮子。
“嗯,爸爸工作忙,早出晚归。”赵若溪把煎好的鸡蛋放在盘子里,“来吃早饭吧。”
事情要从三个月前说起。陈明威和几个朋友去爬山,不慎摔伤了腿。他们选的是城郊一个不太出名的山头,陡峭但不高,号称能一览城市全景。
陈明威下山时踩到松动的石头,滚下了一小段坡,多亏同伴拉住他,才没有更严重的伤。医院建议做个全面检查,结果出来后,医生严肃地把赵若溪叫进了办公室。
“赵女士,您丈夫的检查结果显示,他可能患有早期渐冻症。”医生推了推眼镜,调整了一下桌上的CT片子,“这是一种运动神经元疾病,目前医学上还没有根治的方法。”
医生详细解释了这种病的发展过程:先是手部无力和肌肉萎缩,然后扩展到四肢,最后可能影响呼吸和吞咽功能。“初期症状可能不明显,但我们建议尽早开始治疗,延缓症状发展。”
赵若溪懵了,怎么会这样,她不知道怎么告诉丈夫这个消息,于是决定暂时隐瞒下来。
回家后她反复查阅各种医学资料,眼睛哭得通红。甚至联系了几家国外的医院,但得到的回答都差不多——目前没有治愈的方法。
但接下来的日子里,赵若溪陈明威的行为开始变得异常。
原本每天晚上半小时的夜跑变成了一个多小时,回来后总是说自己太累了,直接去客房睡。
起初,赵若溪以为他是不是发现了什么,但时间一长,她开始怀疑。
他对赵若溪的态度也越来越冷淡,甚至开始嫌弃她做的饭菜不合口味,明明是他以前最喜欢的糖醋排骨,现在却说太甜腻。
有一次,赵若溪半夜醒来,发现陈明威不在床上。她披上睡衣,悄悄走出卧室,听到阳台上传来低沉的说话声。夜色中,陈明威的背影显得格外孤独,但声音里却带着一种久违的柔情。
“我答应你,不会再碰她...是的,我知道...你放心,我会保持贞洁...不,我不是那个意思...对,我很快会处理好一切...”
赵若溪站在黑暗中,心如刀绞。她想冲上去质问他,却又害怕面对真相。在他们八年的婚姻中,陈明威从未对她说过这种柔情蜜语。
02
第二天晚上,赵若溪在陈明威的茶里放了安眠药。她从药店买来的,说是给失眠的母亲用的。
确认他睡熟后,她小心翼翼地拿起他的手机。密码是儿子的生日,轻松就解开了。多讽刺啊,背叛她的时候,还用着这么有“家庭温情”的密码。
翻看相册,她发现了许多陌生女人的照片。照片中的女人看起来三十出头,有着瘦削却不失美感的面容,皮肤白皙,眼神温柔。
她穿着朴素但干净,一件淡蓝色的棉麻上衣,看起来很亲切。大多数照片背景是一个简陋的羊杂汤摊,她站在摊前笑得灿烂,有几张是她和陈明威的合照,两人靠得很近,陈明威的笑容比在家时更加真实。相册名称是“苏清”。
通讯录里找到了苏清的号码,还标记了一个爱心符号。最近的通话记录显示他们几乎每天都通话,有时甚至一天多次。
短信内容更是令人心碎,充满了暧昧和爱意。“今天天气真好,适合爬山”、“想你了”、“你的汤是世界上最好喝的”......
赵若溪想起来了。两个月前,陈明威下班路上突然头晕,是路边羊杂汤摊的老板娘苏清帮他叫的救护车。
当时陈明威要给苏清一千块钱表示感谢,被她婉拒了。
那天晚上,陈明威回家后反复提起这个“善良的女人”,说她在他虚弱的时候端来一碗热汤,还不肯收钱。现在想来,一切都说得通了。
她忍着泪水,把所有信息都截了图,发到自己的邮箱里。然后小心翼翼地放回手机,悄悄回到自己那侧的床上,彻夜未眠。
赵若溪按照手机里的定位找到了那个羊杂汤摊。这是一条老旧的小巷,两边是低矮的平房,巷子口堆着杂物。
摊位就在巷子中段,一个简易的帐篷,几张折叠桌椅,案板上摆着切好的羊肉和杂碎。
苏清正在给客人盛汤,动作麻利而优雅,完全不像个粗手粗脚的小摊贩。看到赵若溪走近,她露出一个有些拘谨的笑容。
“一碗羊杂汤吗?”苏清问,声音比赵若溪想象中更加柔和。
“你认识陈明威吗?”赵若溪直接问道,目光锐利地盯着对方。
苏清的手顿了一下,然后继续麻利地盛汤。“认识,他是我的客人。”她的声音稍微低了一些。
“只是客人?”赵若溪的声音像冰块一样寒冷。
“还有朋友。”苏清把汤递给一位等待的老人,转身又开始处理食材,“他常来我这吃汤,人很好。”
“朋友之间会半夜煲电话粥,说什么'保持贞洁'吗?”赵若溪冷笑,从包里掏出手机,打开陈明威和苏清的合照。
苏清的脸红了,她偷偷瞥了一眼照片,手上的动作明显慌乱起来。“你误会了。我和明威只是普通朋友,没有你想的那种关系。”
“普通朋友会叫得这么亲密?明威?”赵若溪把手机收起来,“我老公在家从来不让我这么叫他,说太不正式。”
“我们一起爬过山,他让我这么叫的。”苏清放下勺子,擦了擦手,“我知道你是他妻子,但请你相信,我们真的没什么。”
正说着,陈明威的车停在了路边。看到这一幕,苏清的脸色变得更加苍白。
陈明威快步走过来,脸色难看,眼睛里还带着血丝,显然一夜没睡好。“若溪,你在这干什么?”他问道,声音有些颤抖。
“我来见见你的'普通朋友'。”赵若溪讽刺地说,“怎么,你现在连位置共享都不关了?”
陈明威皱起眉头,拉着她的手腕就往外走。“别在这丢人现眼。”他低声说,力道大得让赵若溪的手腕泛红。
赵若溪甩开他的手,差点摔倒。“丢人现眼?是谁背着老婆偷腥?陈明威,你就那么缺女人?”
周围的食客都看了过来,有人开始窃窃私语,还有人拿出手机偷拍。陈明威恼怒地低吼:“这里是我工作区域附近,别让我在同事面前难堪。我们回家再说。”
“哦,原来你怕同事知道你出轨,不怕我知道?”赵若溪讽刺地笑了,“你和她在一起的时候,怎么不怕丢人?”
苏清站在一旁,脸色煞白,手足无措。“明威,你们先回去吧,这里不方便。”她小声说。
陈明威回头看了她一眼,眼神里充满歉意,然后强行拽着赵若溪上了车。一路上,他们谁也没说话,气氛凝重得几乎可以切割。
03
回到家,赵若溪发现家里的联名账户被冻结了,她的信用卡也被注销。陈明威躲在书房里打电话,声音刻意压低,但她还是听到了“离婚”、“财产分割”这样的字眼。
“你什么意思?”她推开书房门,质问道。
陈明威挂断电话,面无表情地看着她。“我早就想和你离婚了。”他冷冷地说,“我爱上了苏清,她比你懂我,也更体贴。”
“就因为一个羊杂汤摊的女人?”赵若溪难以置信地看着他,“她给你灌了什么迷魂汤?”
“她至少不会对我指手画脚,也不会逼我做这做那。”陈明威站起来,走到窗前,“自从有了小之后,你眼里只有他,根本不关心我的感受。”
“那你儿子怎么办?”赵若溪几乎要笑出来,“你要抛弃他,和那个女人组建新家庭?”
“周末可以接他出去玩,抚养费我一分不少给。”陈明威从抽屉里拿出一份文件,递给她,“小非常聪明,他会理解的。这是离婚协议,我已经找好了律师。”
赵若溪接过协议书,快速浏览了一下。财产分割看似平均,但实际上所有的不动产,包括他们住的这套房子和两辆车,都归陈明威所有,她只能拿到一笔钱。孩子的抚养权归她,但教育费用完全由陈明威决定。
她二话不说,撕碎了协议书,碎片像雪花一样飘落在地板上。“休想!陈小是我的,房子也是我的,你别想这么轻松就甩开我们!”
陈明威冷笑:“你觉得法院会把孩子判给一个没工作、没收入的家庭主妇吗?别忘了,小的天赋需要大量金钱培养,没有我,你拿什么给他最好的教育?”
赵若溪被他的话刺痛了。结婚后,陈明威一直反对她工作,说要她好好在家照顾儿子。
每次她提出想找份兼职,他都会表示不满,说他挣的钱足够养活全家。现在,这竟成了他手中的武器。
“你早就策划好了,是不是?”她怒视着陈明威,“把我变成一个没有经济来源的全职太太,然后在你腻了的时候一脚踢开?”
“别自作多情了,”陈明威嗤笑,“我只是厌倦了这段没有激情的婚姻。”
赵若溪转身离开书房,径直走向儿子的房间。陈小正专注地玩着积木,搭建了一个复杂的城堡。看到妈妈进来,他抬起头,露出一个天真的笑容。
“妈妈,看我建的城堡!”
赵若溪蹲下身,强忍泪水,摸了摸儿子的头。“真棒,宝贝。”她的声音有些颤抖,“妈妈想问你,如果妈妈和爸爸不住在一起了,你想跟谁住?”
陈小疑惑地看着她:“为什么不住在一起?爸爸要出差吗?”
“有点像是出差,但可能会很久。”
陈小想了想:“我想和妈妈住,但我也想和爸爸在一起。”他犹豫了一下,“能不能轮流住?”
赵若溪抱住儿子,眼泪终于落了下来。
04
赵若溪联系上了苏清的继子阿彪。她通过社区论坛找到了一个认识阿彪的人,给了对方一些钱,换取了阿彪的联系方式。
阿彪是个二十出头的小混混,平时靠帮苏清卖羊杂汤为生,偶尔也接一些不那么光彩的“零活”。
他们约在一家小餐馆见面。阿彪穿着松垮的T恤和破洞牛仔裤,手臂上有几个刺青,头发染成了浅黄色,一看就不是什么好人。
“阿彪,我知道你妈和我老公的事。”赵若溪直截了当地说,给他递了一支烟。
“什么事?”阿彪点了根烟,满不在乎地问,烟灰掉在桌上,他也不在意。
“他们在交往,我老公想离婚娶你妈。”赵若溪盯着他的眼睛,观察他的反应。
阿彪手一抖,烟灰掉在了裤子上,他慌忙拍掉。“不可能,我妈不会做这种事。她从继父死后就没再找过男人。”
“信不信由你。”赵若溪递给他一沓照片,都是从陈明威手机里找到的,他和苏清一起爬山的合影,还有一些暧昧的短信截图。“你妈知道你在外面做些什么勾当吗?我听说你欠了不少赌债。”
阿彪的脸色变了,他咬牙切齿地盯着照片。“这混蛋...敢碰我妈...”
“帮我个忙,我给你五万块。”赵若溪说,“我不需要你做什么过分的事,只是想让他们分开。”
“怎么做?”阿彪问,眼中闪过一丝贪婪。
“你是她儿子,总有办法劝她远离已婚男人。”赵若溪递给他一张银行卡,“密码是你的生日,我已经查过了。先给你一万定金,事成后再给四万。”
阿彪接过卡,嘴角勾起一个阴险的笑容。“成交。不过我有自己的方法,你最好别问太多。”
“只要不出人命,其他我不管。”赵若溪起身离开,心里有种说不出的复杂感觉。
当天晚上,陈明威回家收拾行李,说要搬出去住。他拉出一个大行李箱,开始往里面装衣物和日用品。赵若溪站在卧室门口,冷眼旁观。
“你现在就迫不及待要搬去和那个女人住?”她问。
“我们需要冷静一下。”陈明威没有看她,继续收拾东西,“分开住一段时间对大家都好。”
“包括小?他知道爸爸要离开他吗?”
陈明威停下手,沉默了一会儿。“我会跟他解释的。”
赵若溪走到衣柜前,拦住他拿衣服。“这些衣服都是用我们的共同财产买的,你别想带走。”
“若溪,别这么幼稚。”
“幼稚?”赵若溪冷笑,“是谁为了一个刚认识两个月的女人,就要抛弃结婚八年的妻子和儿子?”
陈明威深吸一口气:“我不想和你吵。这些衣服你留着吧,我买新的就是。”他合上行李箱,准备离开。
赵若溪拦在门口,不让他带走任何东西:“你有本事把我告上法庭。在那之前,这些东西都别想带走。”
陈明威扔下行李箱,怒不可遏:“好,你等着收律师函吧!”他转身就走,只带了钱包和手机。
赵若溪捡起地上的行李箱,假装妥协:“行,我同意离婚,但协议书我们得当面签。”
陈明威停下脚步,松了口气,以为终于可以解脱了。“好,明天我带律师来。”
赵若溪点点头,走进卧室。过了一会儿,她拿着一个文件袋出来,里面是当初医生给陈明威的渐冻症诊断报告。她之前一直替他保守这个秘密,现在是时候亮出这张底牌了。
“等等,”赵若溪叫住准备离开的陈明威,“这个你是不是忘了带走?”
她把报告扔在茶几上,陈明威疑惑地拿起来,当他看清楚内容时,脸色瞬间变得惨白。
“渐冻症?这是什么意思?”陈明威的声音颤抖着,他翻看着报告,眼神从不解到震惊,最后定格在一种濒临崩溃的恐惧。“医生说这些是什么?”
“意思是,你连碰我的能力都没有了,还谈什么离婚?”赵若溪冷笑道,靠在沙发上,用审视的眼光看着他,“可惜你没这个能力了,不是吗?”
陈明威如遭雷击,手中的报告掉在地上,散落一地。他后退几步,跌坐在沙发上。“这不可能...你骗我!医生根本没说我有渐冻症!”
“骗你?”赵若溪捡起地上的报告,翻到最后一页,指着诊断结果,“这是你自己的检查报告,医生说了,最多再有三年,你就连筷子都拿不稳了。吃饭要人喂,上厕所要人扶,全身瘫痪只剩眼睛能动。”
陈明威的脸色越来越难看,额头上渗出密密的冷汗。“不可能...不可能...”他喃喃自语,手不自觉地抖动起来。
“你以为苏清知道后,还会要你吗?”赵若溪走到他面前,声音里带着一丝残忍的快意,“一个注定会瘫痪的男人,她图你什么?”
陈明威跌坐在沙发上,眼神空洞。他不敢相信自己的人生会突然转向这样一个绝望的深渊。所有的规划、所有的梦想,在这一刻全部崩塌。
05
“你竟然一直瞒着我?”他的声音嘶哑。
“像你瞒着我出轨一样。”赵若溪讽刺地说,把报告扔在他面前,“现在,你还想离婚吗?还想和那个女人组建新家庭吗?”
陈明威坐在那里,一动不动,像一尊雕像。过了很久,他才抬起头,眼中满是绝望和悔恨。“我需要时间...我需要好好想想...”
“随你便。”赵若溪转身走向卧室,“你想住客房还是去找你的小情人,我不管。但记住,你签了离婚协议,就别想再回来。”
那天晚上,陈明威睡在了客厅的沙发上,辗转反侧,一夜未眠。
第二天,他没有去上班,而是去见了苏清,把渐冻症的事告诉了她。他们坐在一家安静的咖啡馆里,远离苏清的摊位和陈明威的公司。
苏清听完后沉默了很久,手指不停地摩挲着咖啡杯。“这...这是真的吗?”她的声音低得几乎听不见。
“医院的报告,能有假?”陈明威苦笑,“我也是昨天才知道的。若溪把报告藏起来了,骗我说只是一般的肌肉疼痛。”
“那...那你打算怎么办?”苏清的声音有些颤抖,她不敢看陈明威的眼睛。
“我不知道。”陈明威摇头,“可能要开始治疗了,虽然没什么用。医生说,这种病目前没有治愈的方法,只能延缓症状。”
苏清握住他的手:“我们可以一起面对。”但她的眼神有些飘忽,似乎在思考什么。
陈明威看着她,心里却没了之前的炽热。他开始怀疑,如果苏清知道自己注定是个废人,还会这样说吗?她真的爱他这个人,还是爱他能给她的生活?
“你不用安慰我,”陈明威抽回手,“我知道这意味着什么。你...你还年轻,别把自己绑在一个将死的人身上。”
“别这么说,”苏清急忙说,“我不是那种人。我是真心爱你的,不管你得了什么病。”
但她的眼神和语气,都让陈明威感到一丝不真实。就在这时,他的手机响了,是赵若溪打来的。
“明威,小从学校回来了,他一直问你在哪。”赵若溪的声音出奇地平静,“你要不要回来陪他吃晚饭?”
“我...我一会儿回去。”陈明威挂了电话,对苏清说,“我得走了,儿子找我。”
苏清点点头:“你先回去吧,我们改天再聊。”
几天后,陈明威回到家里。赵若溪正在厨房做饭,锅铲敲击锅沿的声音清脆而有节奏。
她穿着一条深蓝色的围裙,头发随意地扎成一个马尾,看起来像往常一样。看到他进门,只是淡淡地点了点头,仿佛他只是出差回来,而不是经历了一场婚姻危机。
“我想清楚了,”陈明威坐在餐桌前,像一个等待审判的罪人,“我不离婚了。”
赵若溪把菜端上桌,没有说话。餐桌上摆着四菜一汤,有他最爱吃的糖醋排骨和清蒸鱼,还有一盘时令蔬菜和一碗紫菜蛋花汤。这是他们往常的家常便饭,但今天看起来格外丰盛。
“我已经和苏清断了联系。”陈明威继续说,声音里带着深深的疲惫,“她...她知道我的病后,态度变了。”
赵若溪冷笑:“所以你现在回来,是因为她不要你了?”她放下最后一盘菜,摘下围裙挂在墙上。
“不是...我是真心想回家。”陈明威低下头,“我需要你...需要你们。”
“那摄像头呢?你装它是为了监视我出轨,还是为了给你的情人直播你老婆的一举一动?”赵若溪把一份新的离婚协议书扔到他面前,“签了它,我给你一百万,你自己去找护工照顾你吧。”
陈明威惊讶地看着她:“你真的要赶我走?”
“难道你以为我会原谅你?陪你到老?”赵若溪讽刺地说,“你背叛我的时候,怎么没想过这些?”
陈明威没有拿起笔。“求你了,若溪,给我一次机会。”他的声音几乎是在哀求,“我知道我做错了,但我真的离不开你们。”
此时,门铃响了。赵若溪去开门,是陈小。他刚从学校回来,书包还背在身上,看到爸爸在家,兴奋地扑了上去。
“爸爸!你回来了!”陈小抱住陈明威的腿,眼睛亮晶晶的,“你这几天去哪了?我好想你!”
陈明威紧紧抱住儿子,眼中含泪。“爸爸去外地出差了,想你了。”
赵若溪站在一旁,心里五味杂陈。她恨陈明威的背叛,但看到父子相聚的场景,又不忍心彻底拆散这个家。
“小,先去洗手,准备吃饭了。”她说。
06
晚饭时,一家三口坐在餐桌前,气氛诡异地和谐。陈小兴高采烈地讲着学校里的趣事,陈明威认真地听着,时不时问一些问题。赵若溪则沉默寡言,偶尔帮儿子布菜。
饭后,陈明威主动收拾餐桌,洗碗。赵若溪坐在客厅帮陈小检查作业。
“若溪,”陈明威走过来,小心翼翼地问,“我今晚睡哪里?”
赵若溪看了他一眼:“客房,门对着我卧室的那间。”
陈明威点点头,没有异议。
第二天,陈明威开始出现手指轻微颤抖的症状。吃早饭时,他几次拿不稳筷子,饭粒掉在桌上。陈小疑惑地看着爸爸:“爸爸,你怎么了?”
“没事,爸爸只是有点累。”陈明威勉强笑了笑,用左手扶住右手,勉强夹起一块肉。
赵若溪看在眼里,没有说话。她知道,这可能是渐冻症的早期症状,也可能只是陈明威的心理作用。无论如何,看着一个曾经强壮的男人变得如此脆弱,她心里也不是滋味。
“爸爸,你是不是生病了?”陈小敏锐地问,“要不要去医院看看?”
“不用,爸爸没事。”陈明威揉了揉儿子的头,“吃完饭爸爸陪你下象棋,好不好?”
陈小高兴地点头。
下午,陈明威接到公司的电话,是他的直属上司。
“明威,你最近是不是有什么心事?项目报告出了好几个错误。”上司的语气有些严厉。
“对不起,我最近身体不太舒服。”陈明威道歉。
“那就请病假,好好休息几天。公司不养闲人,你明白的。”
挂了电话,陈明威坐在沙发上,脸色苍白。他知道,以他现在的状态,可能很快就会失去工作。而没有了工作,他拿什么养家?拿什么支付未来高昂的医疗费?
赵若溪看到他的样子,走过来坐在旁边:“怎么了?”
“公司...可能要辞退我。”陈明威苦笑,“最近老出错,上司不满意。”
赵若溪沉默了一会儿:“你去找苏清了?”
陈明威惊讶地看着她:“你怎么知道?”
“猜的。”赵若溪平静地说,“她接受你的病了?”
“嗯,她说可以接受。”陈明威犹豫了一下,“她还说认识一个中医,可能对我的病有帮助。”
“那你怎么没跟她走?”
“我...我想回家。”陈明威低下头,“我已经跟她说清楚了,我们之间不可能了。”
赵若溪站起来:“随你便。但别指望我会像以前一样对你。”
周末,赵若溪带陈小去了外婆家。陈明威独自在家,接到了苏清的电话。
“明威,我们能见一面吗?”苏清的声音有些迟疑,“有些事情想当面和你说。”
陈明威犹豫了一下,最终答应了。
他们约在一家安静的茶馆,避开了人多的地方。苏清比约定的时间晚到了半小时。她看起来有些憔悴,眼圈发黑,不复之前的温柔可人。
“对不起,”她坐下来,声音有些颤抖,“阿彪知道了我们的事,大发雷霆,还威胁要打断你的腿。”
陈明威苦笑:“你怎么说的?”
“我说我们只是普通朋友。”苏清低头,盯着茶杯,“他不信,还把我赶出了家门。现在我只能住在一个朋友家。”
“对不起,是我连累了你。”陈明威愧疚地说。
“不,不是你的错。”苏清抬起头,眼中含泪,“我是来告诉你,我已经想好了,不管你有什么病,我都会陪你一起面对。”
陈明威有些意外:“你知道渐冻症意味着什么吗?它会逐渐夺走我的行动能力,最后可能连呼吸都需要机器辅助。”
“我知道,我查了资料。”苏清伸手握住他的手,“但我不在乎。我爱的是你这个人,不是你健康的身体。”
陈明威看着她真挚的眼神,心里却异常平静。他突然意识到,自己对苏清的所谓“爱情”,可能只是一时的冲动和新鲜感。面对生死抉择的时刻,他想起的还是赵若溪和儿子。
“谢谢你,苏清。”他轻轻抽回手,“但我已经决定和家人在一起。”
苏清的眼神变了:“你是说,你要回到那个对你隐瞒病情的女人身边?”
“她是我儿子的母亲,也是陪伴我多年的妻子。”陈明威站起来,“我得回家了,若溪和孩子还等着我。”
苏清拉住他的手:“你不能就这样走了,我们说好的...”
“什么说好的?”陈明威甩开她的手,“我们之间从来就没有承诺。我承认我一时迷惑,但那是错误的。”
“你说过你爱我!”苏清的眼泪流了下来,声音带着哭腔,“你说过要和我一起生活!”
“那是一个错误,对不起。”陈明威转身离开,心里终于有了一丝释然。
07
回到家,他发现赵若溪和陈小已经回来了。陈小在客厅看书,赵若溪靠在沙发上闭目养神,脸上带着一丝疲惫。
“你去哪了?”赵若溪睁开眼,问道,眼神锐利地盯着他。
“出去走走。”陈明威没有提苏清,他不想再有任何隐瞒。
赵若溪点点头,没有追问。她起身去厨房准备晚饭,陈明威跟了过去。
“我能帮你做些什么吗?”他小心翼翼地问,语气充满讨好。
赵若溪看了他一眼,目光落在他微微颤抖的手上:“你现在手抖成这样,还是别帮忙了。去陪陪小吧,他一直问你去哪了。”
陈明威站在那里,不知所措。他想告诉她,自己已经和苏清彻底断了联系,想告诉她,自己有多后悔,但话到嘴边,又咽了回去。他知道,现在说什么都是苍白的,只有时间和行动才能证明一切。
晚上,陈明威在客房铺好了床。赵若溪走过来,看了一眼:“明天我带小去看牙医,你自己在家吃饭吧。”
“好。”陈明威点点头,犹豫了一下,“你...你能原谅我吗?”
赵若溪没有回答,只是转身走开了。但在她转身的一瞬间,陈明威似乎看到她的眼中闪过一丝不忍。
陈明威在家整理了一下书房,把一些旧物品收拾出来,准备扔掉。在一个抽屉深处,他找到了他和赵若溪的结婚照。
照片中,赵若溪穿着洁白的婚纱,笑靥如花,而他西装革履,意气风发。那时的他们多么年轻,多么充满希望。
正看着照片出神,门铃响了。是快递员,送来一个小包裹,署名苏清。陈明威疑惑地拆开包裹,里面是一小瓶中药丸和一张字条:“这是我找中医开的药,对缓解症状有帮助。不管你做什么决定,我都希望你好好的。苏清。”
陈明威把药放在一边,心情复杂。晚上,他接到一个陌生电话。是阿彪。
“陈总,”阿彪的声音冰冷,“我妈今天跳河了,还好被人救上来了。”
陈明威一惊:“什么?为什么?”
“你说呢?”阿彪冷笑,“她为了你,连我这个儿子都不要了,结果你一脚把她踹开?”
“我没有踹开她,我只是选择了我的家庭。”陈明威解释道,“我欠我妻子和儿子太多了。”
“闭嘴!”阿彪怒吼,“我警告你,如果我妈有个三长两短,我绝对饶不了你!你等着吧!”
挂了电话,陈明威坐在沙发上,脸色苍白。他不知道该怎么办,一方面担心苏清的安危,一方面又怕被她拖进更深的泥潭。而最让他害怕的是,如果赵若溪知道这件事,会不会彻底放弃这段婚姻?
赵若溪和陈小回来了,看到他的异常,问道:“怎么了?你脸色这么难看。”
陈明威摇摇头:“没什么,有点头晕。”
赵若溪盯着他看了几秒,然后说:“苏清的儿子打来的?”
陈明威惊讶地抬头:“你怎么知道?”
“猜的。”赵若溪冷笑,“怎么,你的小情人闹自杀了?”
陈明威叹了口气,如实告诉了她阿彪的电话内容。没有隐瞒,也没有添油加醋。
“她确实跳河了,被人救起来了。阿彪威胁我,如果苏清出事,他会报复我。”
“那关我们什么事?”赵若溪毫不留情地说,“你不是说已经和她断了联系吗?”
“我确实断了,但她儿子威胁我...”
“所以呢?你打算怎么做?”赵若溪打断他,“去医院看她?还是给她钱安抚?或者干脆和她复合?”
陈明威无言以对,他知道无论选择哪一条路,都会伤害到某个人。
“陈明威,”赵若溪走到他面前,声音低沉而坚定,“你自己选吧,是这个家,还是她。如果你选她,就现在收拾东西走人,永远别回来。如果选这个家,就彻底断了和她的联系,包括她送来的那些所谓的'中药'。”
陈明威惊讶地看着她:“你知道药的事?”
“我什么不知道?”赵若溪冷笑,“你以为我真的那么好骗?”
陈明威低头看着自己不停颤抖的手,缓缓说道:“我选这个家。”
赵若溪接到了苏清的电话。“你满意了吗?”苏清的声音带着恨意,“把我的摊子砸了,还逼得我跳河?”
“跳河是你自己的选择,跟我有什么关系?”赵若溪冷冷地说,“还有,我不知道什么摊子的事。”
“装什么无辜?不是你指使阿彪砸了我的摊子,还把我赶出家门?”
赵若溪皱眉:“阿彪是你儿子,我怎么指使得了他?”
“少装蒜了!我知道你给了他钱!”苏清尖叫。
赵若溪沉默了一下,然后说:“好吧,是我给了他钱。但我只是让他劝你离开陈明威,没让他砸摊子赶你出门。那是他自己的决定。”
“你知道明威得了渐冻症,对吧?”苏清突然转变话题,声音冷静下来,“你们联合起来骗我,是不是?”
“骗你什么?”
“你觉得我会在乎他的病吗?我不在乎!我只在乎他这个人!不像你,知道他得病了就想甩掉他!”
赵若溪冷笑:“是吗?那你怎么不问问他每个月的工资?他的存款?他的房产?”
“你什么意思?”
“阿彪查到的。”赵若溪说,“你在认识明威前,已经调查过他的家庭背景、工作和收入了,对吧?你甚至知道他每天下班的路线,才会'恰好'在他头晕的时候出现。”
电话那头沉默了。
“苏清,别装了。你想要的只是他的钱,不是吗?”赵若溪继续说,声音冰冷,“现在他是个病人,很快就会失去工作,需要大量医疗费,你还想要他吗?”
“你闭嘴!”苏清尖叫,“你根本不了解我!我是真心爱明威的!”
“我不需要了解你。”赵若溪平静地说,“但我了解我丈夫。他不会离开这个家的,尤其是现在。你死了这条心吧。”
挂了电话,赵若溪长出一口气。她知道,这场战争她已经赢了,但胜利的滋味并不甜美。
晚上,陈明威坐在客厅看电视,陈小在一旁写作业。赵若溪走过来,递给陈明威一杯水。
“你的药。”她说,递过一盒药片,“医生说这个能延缓症状。”
陈明威接过水和药片,小心翼翼地吞下。“谢谢。”他抬头看着赵若溪,眼神里充满感激。
赵若溪坐在他对面:“我今天接到苏清的电话了。”
陈明威惊讶地看着她:“她说什么了?”
“没什么重要的,就是责怪我破坏她的幸福。”赵若溪平静地说,“但我想告诉你,我不会原谅你的背叛,至少现在不会。”
陈明威垂下头:“我明白。我不奢求你的原谅,只希望你给我一个机会,让我弥补过错。”
“不过,我会照顾你,因为你是小的爸爸。”赵若溪看着正专注写作业的儿子,“他需要一个完整的家。”
陈明威点点头,眼中含泪。他知道,这已经是赵若溪最大的让步了。
“但别指望我会像以前一样爱你。”赵若溪补充道,声音有些哽咽,“那种感情,已经死了。就像你的神经元一样,一旦死亡,就再也不会活过来。”
一周后,陈明威的症状加重,连走路都开始不稳了。公司让他提前退休,给了一笔不算小的补偿金。他的手抖得厉害,连签字都变得困难,最后是赵若溪帮他按了手印。
苏清再也没联系过他,据说她带着阿彪搬到了另一个城市,开了一家新的小吃店。阿彪也没再威胁陈明威,似乎一切都尘埃落定。
来源:一遍真命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