摘要:“云溪晚,把这份协议签了!”云建国的声音冰冷得像腊月的寒风,不带一丝一毫的感情,“这五套拆迁房,是你哥结婚的本钱,跟你没关系。签了字,拿上你妈给你的五万块钱,以后这个家,你就别回来了。”
“砰!”
云建国将一叠厚厚的文件砸在餐桌上,油腻的汤汁溅了云溪晚一身。
她却连眼睛都没眨一下,仿佛早已习惯。
“云溪晚,把这份协议签了!”云建国的声音冰冷得像腊月的寒风,不带一丝一毫的感情,“这五套拆迁房,是你哥结婚的本钱,跟你没关系。签了字,拿上你妈给你的五万块钱,以后这个家,你就别回来了。”
桌上,五份鲜红的房产合同整整齐齐地码放在哥哥云飞扬的面前。旁边,是一份打印得清清楚楚的《断绝父女关系协议书》。
云飞扬揽着自己那浓妆艳抹的妻子,嘴角挂着毫不掩饰的讥讽:“溪晚,不是哥说你,一个女孩子家,要那么多房子干什么?早晚是泼出去的水。爸这么做也是为了你好,免得你以后嫁了人,还被婆家惦记娘家的财产,多不好。”
嫂子李倩捏着嗓子,阴阳怪气地附和:“就是啊,小姑子,你一个月才挣三千块,给你五套房,你交得起物业费吗?再说了,飞扬的公司最近正要拉一笔大投资,这房子抵押出去,那可是上千万的资金!这都是为了我们云家好。”
为了云家好。
云溪晚在心里冷笑。在这个家里,她从来就不算“云家”的人。她只是一个工具,一个可以被随意牺牲和压榨的工具。
从小到大,所有好吃的、好穿的、好玩的,都是哥哥云飞扬的。她穿着哥哥的旧衣服长大,用着哥哥淘汰的文具,大学的学费都是靠自己拼了命打工和奖学金挣来的。毕业后,她每个月三千的工资,要交两千五回家,美其名曰“孝敬父母”。
如今,老宅拆迁,分了五套黄金地段的安置房,市值近两千万。他们连一丝一毫的汤水都不愿分给她,甚至要用一份协议,将她彻底从这个家里剔除出去。
她的目光缓缓移向坐在角落,从头到尾一言不发的母亲。
母亲张了张嘴,眼神躲闪,最终只是懦弱地低下头,小声说了一句:“晚晚,你就听你爸的吧……家里……家里不容易……”
这一刻,云溪晚心中最后一丝温情,也彻底被冻结成了冰渣。
她懂了。
在这个家里,她不是女儿,是错误,是负担,是哥哥美好人生的绊脚石。
所有人都用一种审判的目光看着她,仿佛她只要流露出半点不情愿,就是大逆不道,就是不懂事。
但他们都想错了。
云溪晚没有哭,没有闹,甚至连一丝愤怒的表情都没有。她只是缓缓地站起身,目光平静地扫过在场每一个人的脸,将他们的贪婪、自私和冷漠,深深地刻在心底。
然后,她在云建国错愕的目光中,拿起了那支冰冷的签字笔。
“唰唰唰。”
她先是在财产放弃协议上签下了自己的名字:云溪晚。字迹清秀,却又带着一股决绝的力道。
接着,她又拿过那份断绝关系协议书,同样毫不犹豫地签了字。
整个过程,安静得可怕。
云建国和云飞扬都愣住了,他们预想过云溪晚会哭闹、会撒泼、会讲道理,却唯独没想过她会如此平静,平静得让人心底发毛。
签完字,云溪晚将笔轻轻放在桌上,发出“哒”的一声脆响。
她抬起眼,目光第一次变得锐利如刀,直直地刺向云建国:“从此,我们两清了。”
说完,她转身就走,没有拿那所谓的“五万块钱”,没有带走这个家里的一针一线,甚至没有再看她那懦弱的母亲一眼。
高跟鞋踩在地板上的声音,每一下都像重锤,敲在云家人的心上。
直到大门“砰”的一声关上,云飞扬才反应过来,他看着桌上的协议,狂喜地大笑起来:“爸!你看!我就说她不敢怎么样!哈哈哈,两千万到手了!”
李倩也激动地抱住他:“老公你真厉害!这下你的公司有救了!”
云建国拿起协议,看着上面干脆利落的签名,心里总觉得有些不踏实,但很快就被到手的巨大利益冲昏了头脑,他重重地哼了一声:“算她识相!养了她二十多年,总算做了件对云家有用的事!”
只有母亲,看着那扇紧闭的大门,浑浊的眼中流下了两行无声的泪水。
……
走出那个令人作呕的“家”,外面的冷风吹在云溪晚的脸上,她却感觉无比的轻松。
二十多年的伪装,二十多年的隐忍,在签下名字的那一刻,彻底结束了。
她掏出一部与她月薪三千身份格格不入的、全球限量定制的手机,拨通了一个号码。
电话几乎是秒接,另一头传来一个恭敬而沉稳的男人声音:“老板。”
“秦默,”云溪晚的声音恢复了她本来的清冷与威严,与刚才那个受气包判若两人,“计划可以开始了。另外,把我名下所有的房产信息,都从内部系统里抹掉,我不希望‘云溪晚’这个身份,再和任何资产有牵连。”
“明白。”电话那头的秦默没有丝毫疑问,执行力满分。
挂了电话,云溪晚抬头望向市中心那栋最高、最宏伟的摩天大楼——天穹国际中心。
那栋楼的顶层,是她的办公室。
没错,她不是什么月薪三三千的公司小文员云溪晚。
她是“天穹资本”的幕后掌舵人,是金融界闻风丧胆的神秘女王,代号“暮光”。她手握万亿资金,一句话,就能让一座城市的经济为之震动。
这些年,她之所以隐忍,只是为了心中那份可笑的、对亲情的最后一丝奢望。她以为,只要自己足够顺从,就能换来家人一点点的爱。
现在她知道了,她错了。
对一群豺狼,任何的退让,都只会让他们变本加厉。
既然他们亲手斩断了这血缘,那她,也就不必再有任何顾忌了。
一辆黑色的劳斯莱斯幻影无声地滑到她面前,秦默下车,为她拉开车门,恭敬地躬身:“老板,欢迎回来。”
云溪晚坐进车里,眼神冰冷如霜。
“云家……”她轻声呢喃,嘴角勾起一抹嘲讽的弧度,“游戏,开始了。”
一周后。
云飞扬的公司——飞扬科技,正面临一场决定生死的竞标会。
他拿着抵押了五套房产换来的启动资金,开发了一个自认为前景无限的APP项目,而今天,他要向海城最大的投资机构“天穹资本”进行路演,争取三千万的A轮融资。
为了今天,他托了无数关系,甚至花大价钱请了专业的团队来包装他的项目计划书。
他信心满满地走进天穹资本的会议室,幻想着自己拿到投资后,公司上市,走上人生巅峰,将所有人都踩在脚下的场景。
会议室里坐满了天穹资本的高管,一个个西装革履,气场强大,让他不自觉地有些紧张。
主位上,却空着。
“各位领导好,我是飞扬科技的云飞扬……”他点头哈腰地开始自我介绍。
就在这时,会议室的门被推开。
一个穿着一身高定职业套装,气质清冷、容颜绝美的女人,在一群人的簇拥下走了进来。
她每走一步,都带着一股令人窒息的压迫感,整个会议室的温度仿佛都下降了好几度。
云飞扬抬头看去,当他看清女人的脸时,整个人如遭雷击,瞬间僵在了原地。
那张脸……那张他看了二十多年,充满了卑微和顺从的脸,此刻却写满了陌生和冰冷。
是云溪晚!
怎么可能是她?!她怎么会在这里?!
他一定是眼花了!
然而,当那个女人径直走到主位上坐下,所有天穹资本的高管都齐刷刷地站起来,恭敬地喊了一声“云总”时,云飞扬的脑子“嗡”的一声,彻底炸了。
云溪晚没有看他,而是优雅地拿起他那份引以为傲的项目计划书,随意地翻了两页。
她的动作很轻,但每一页纸张翻动的声音,都像一记重锤,狠狠砸在云飞扬的心上。
“这就是你的项目?”云溪晚终于抬起眼,目光像看一只蝼蚁一样看着他,声音里不带一丝温度。
“溪……溪晚……不,云总……您……”云飞扬结结巴巴,冷汗瞬间浸湿了后背。他无法理解眼前发生的一切,巨大的恐惧和荒谬感将他吞噬。
云溪晚嘴角勾起一抹极尽嘲讽的笑意。
她扬起手,将那份被云飞扬视若珍宝的计划书,像丢垃圾一样,轻飘飘地扔进了旁边的垃圾桶里。
“天穹资本,”她站起身,居高临下地看着面如死灰的云飞扬,一字一句,清晰地宣布,“永不与垃圾合作。”
说完,她转身就走,留给云飞扬一个决绝的背影。
整个会议室死一般寂静。
所有投资人和高管的目光,都像刀子一样,齐刷刷地扎在云飞扬身上。有鄙夷,有怜悯,有嘲笑。
“噗通”一声。
云飞扬双腿一软,直接瘫倒在地。他知道,自己完了。
不仅是投资没了,他云飞扬,从今天起,将成为整个海城商界的笑话。
当晚,云家的气氛压抑到了极点。
云飞扬失魂落魄地回到家,将会议室里发生的一切告诉了云建国。
“不可能!绝对不可能!”云建国激动地拍着桌子,满脸涨红,“那个逆女!她怎么可能是天穹资本的老总?她一个扫厕所的文员,她哪来的钱?!”
“爸!是真的!”云飞扬快要崩溃了,“所有人都叫她云总!她一句话,我的公司就完了!我们抵押房子的钱,全都打了水漂了!”
李倩也哭天抢地:“那可是两千万啊!天哪,我们的房子!我们的钱!”
一家人乱作一团,贪婪的美梦被现实的铁拳砸得粉碎。
这时,云建国像是想起了什么,猛地一拍大腿:“我知道了!她肯定是被人包养了!对!肯定是哪个老头子看上她了,给了她一个空头衔!这个不要脸的东西,竟然敢败坏我们云家的门风!”
云飞扬也像是抓住了救命稻草,眼睛一亮:“对!肯定是这样!爸,我们去找她!她再怎么说也是你女儿,她敢不认我们?她现在有钱了,必须给我们!那本来就该是我们的!”
他们的逻辑就是如此的强盗。
云溪晚没钱时,是家里的累赘,必须断绝关系。
云溪晚有钱了,那她的钱,就必须是云家的。
第二天一大早,云建国和云飞扬就带着全家人,气势汹汹地杀到了天穹国际中心楼下。
他们被拦在了前台。
“我们找云溪晚!我是她爸!”云建国扯着嗓子,理直气壮地吼道。
前台小姐姐礼貌地微笑着:“先生,请问您有预约吗?我们云总的行程都排满了。”
“预约?我找我女儿还要预约?!”云建国勃然大怒,开始在楼下撒泼,“快让她下来见我!不然我就报警,告她不孝!告她遗弃父母!”
他们的吵闹很快引来了围观的群众和保安。
秦默通过监控看到了这一切,他走到云溪晚的办公室,低声请示:“老板,需要处理吗?”
云溪晚正看着窗外的城市天际线,头也没回,声音清冷:“不必。让他们闹,闹得越大越好。顺便,叫几个相熟的媒体过来,给他们拍几张特写。”
秦默微微一愣,随即明白了她的意图,点头道:“是。”
于是,云家人就在天穹资本楼下,上演了一场“慈父寻女”的年度大戏。云建国声泪俱下地控诉女儿如何嫌贫爱富,攀上高枝后就抛弃家人;云飞扬则在一旁添油加醋,把自己塑造成一个被妹妹打压的可怜哥哥。
很快,新闻就铺天盖地地传开了。
《震惊!千亿集团女总裁竟是“白眼狼”,为富贵与家人断绝关系!》
《豪门秘辛:慈父楼下跪求相认,女总裁为何避而不见?》
一时间,舆论哗然。无数不明真相的网友开始对云溪晚口诛笔伐,骂她冷血无情,不孝不义。
云家的电话被打爆了,全都是来“声援”他们的。云建国和云飞扬飘飘然了,他们以为抓住了云溪晚的软肋,以为可以用舆论逼她就范。
“爸,你看,所有人都站在我们这边!”云飞扬得意洋洋地刷着手机上的评论,“她一个大公司的老总,最怕的就是名声受损!我敢打赌,不出三天,她肯定会乖乖回来求我们!”
云建国也捻着胡须,老神在在:“哼,跟我斗,她还嫩了点!”
然而,他们等了三天,等来的不是云溪晚的妥协,而是一封措辞严厉的律师函,以及一份无法辩驳的证据。
天穹资本的官方账号,发布了一段高清监控视频。
视频内容,正是那天在云家饭桌上,云建国逼迫云溪晚签下断绝关系协议的全过程。
视频里,云建国的冷漠,云飞扬夫妇的贪婪嘴脸,以及云溪晚从始至终的平静,形成了无比刺眼的对比。
视频的最后,还附上了那份由云建国亲手打印、云溪晚亲笔签名的《断绝父女关系协议书》的高清扫描件。
铁证如山!
舆论瞬间惊天逆转!
“我靠!反转了!原来是这家人为了霸占拆迁房,逼着女儿断绝关系的!”
“太恶心了!这是亲爹吗?简直是吸血鬼!”
“那个哥哥嫂子也好贱啊,得了便宜还卖乖,现在又跑去道德绑架?”
“心疼云总!摊上这种家人,断绝关系是对的!支持云总!”
网络上对云家的骂声,如山呼海啸般涌来。他们之前撒的谎,此刻都变成了一记记响亮的耳光,狠狠抽在自己脸上。
云建国看着手机上那些恶毒的咒骂,气得浑身发抖,一口气没上来,差点晕过去。
云飞扬的公司本就摇摇欲坠,经此一事,更是声名狼藉,所有合作方纷纷解约,银行也上门催贷,一夜之间,他从一个志得意满的“创业精英”,变成了负债累累的过街老鼠。
云家的天,彻底塌了。
他们这才意识到,自己招惹的,根本不是那个任由他们搓圆搓扁的女儿,而是一头他们连仰望资格都没有的……猛虎。
就在云飞扬焦头烂额,四处求爷爷告奶奶也无济于事的时候,一个人找到了他。
海城有名的富二代,陆氏集团的公子,陆景然。
陆景然早就听闻了天穹资本那位神秘女总裁“暮光”的大名,更是在一次商业酒会上,对云溪晚的容貌和气质惊为天人。
在他看来,女人再强,终究是女人,是需要依附男人的。像云溪晚这样的绝色尤物,配上天穹资本的庞大财富,简直是为他量身定做的战利品。
他极度傲慢,根本没把云溪晚放在眼里,认为凭自己的家世和手腕,拿下她不过是时间问题。
而声名扫地的云飞扬,正好是他接近云溪晚的一枚棋子。
“云先生,”陆景然优雅地晃动着手中的红酒杯,脸上带着一丝轻蔑的微笑,“听说你和你妹妹有点误会?”
云飞扬在他面前,连头都不敢抬,点头哈腰道:“陆少,您都知道了……我……我是一时糊涂啊!”
“我可以帮你,”陆景然慢悠悠地说道,“不仅可以帮你解决债务问题,还能让你重新站起来。不过,我有个条件。”
云飞扬眼睛一亮,像抓住了最后一根救命稻草:“陆少您说!只要我能做到,上刀山下火海,在所不辞!”
陆景然凑到他耳边,低语了几句。
云飞扬的脸色变了又变,最后,他咬了咬牙,重重地点了点头:“好!陆少,就按您说的办!”
为了利益,他再一次,毫不犹豫地出卖了自己的妹妹。
很快,陆景然便对云溪晚展开了猛烈的追求攻势。
九百九十九朵玫瑰送到公司,被云溪晚直接让保洁扔进了垃圾桶。
包下顶级餐厅,被云溪晚当场拒绝,让他和一桌子精心准备的菜肴独守空房。
开着限量版跑车到公司楼下示爱,云溪晚连看都没看一眼,直接从地下车库离开。
陆景然的耐心被一点点消磨殆尽,他从未在任何一个女人身上吃到过这样的闭门羹。恼羞成怒之下,他决定采取更激进的手段。
他开始利用陆氏集团的资源,在商业上处处针对天穹资本,抢夺天穹资本看上的项目,挖走天穹资本的合作伙伴,甚至在暗中散布一些对天穹资本不利的谣言。
他天真地以为,只要让云溪晚陷入困境,她就会明白,一个女人是斗不过男人的,最终只能乖乖向他低头求饶。
对于陆景然这些幼稚的小动作,云溪晚根本懒得理会。在她眼中,陆景然就像一只嗡嗡叫的苍蝇,虽然烦人,但构不成任何威胁。
她只是让秦默收集好陆氏集团的所有商业罪证,等着一个合适的时机,一次性解决。
然而,她没等到解决陆景然的时机,却等来了一个意想不到的消息。
云建国病倒了。
急性心肌梗死,需要立刻进行心脏搭桥手术,手术费加上后期康复费用,至少需要一百万。
这个消息,是母亲哭着打电话告诉她的。
“晚晚……你爸他……他快不行了……医生说再不动手术就来不及了……家里已经没钱了,房子也被银行收走了……晚晚,妈求求你,你就救救你爸吧!他再怎么说,也是你亲爸啊!”
电话里,母亲的哭声凄厉而绝望。
云溪晚握着电话,脸上没有任何表情。
亲爸?
那个为了房子,逼她断绝关系的亲爸?
那个在网上污蔑她,败坏她名声的亲爸?
她沉默了许久,久到母亲以为她已经挂了电话。
“我知道了。”
最终,她只说了这三个字,便挂断了电话。
第二天,云家剩下的所有人——母亲、云飞扬、李倩,都跪在了天穹国际中心的楼下。
他们走投无路了。
亲戚朋友早就躲得远远的,银行的催债电话一个接一个,云建国躺在医院里,每天的开销都是一个天文数字。
他们唯一的希望,只有云溪晚。
他们跪在那里,引来了无数人围观拍照,指指点点。曾经有多么嚣张,现在就有多么狼狈。
云溪晚的车,缓缓停在了公司门口。
她从车上下来,居高临下地看着跪在地上,形容枯槁的一家人。
“晚晚!”母亲第一个扑了上来,抱住她的腿,哭喊道,“你终于肯见我们了!你爸他真的快不行了,你救救他!”
云飞扬也爬了过来,涕泪横流:“妹妹!我错了!以前都是哥不对!哥是混蛋!求求你,你先救救爸!只要你肯救爸,以后我给你当牛做马都行!”
他们的忏悔,来得如此之迟,又如此的廉价。
云溪晚的目光从他们身上一一扫过,最后,落在了母亲身上。
“想让我救他?”她开口了,声音冷得不带一丝感情。
“想!想!”一家人忙不迭地点头。
云溪晚笑了,那笑容,却比冰雪还要寒冷。
她对身后的秦默示意了一下。
秦默递上来一份文件。
云溪晚将文件扔在他们面前:“可以。不过,我不是救他,是‘捐赠’这笔医药费。”
一家人愣住了,不明白她是什么意思。
云溪晚缓缓蹲下身,直视着云飞扬的眼睛,一字一句地说道:“这是一份《有偿捐赠协议》。我支付一百万医药费,条件是,你们全家,必须在海城日报最显眼的位置,连续刊登三天的道歉声明,公开承认当初是如何为了霸占房产而逼我断绝关系,事后又是如何恶意污蔑我的。什么时候登报,我什么时候打钱。”
什么?!
云建国和云飞扬都惊呆了。
这不等于让他们当着全海城人的面,承认自己是无耻的混蛋吗?这比杀了他们还难受!
“云溪晚!你……你也太狠了!”云飞扬气急败坏地吼道。
“狠?”云溪晚站起身,掸了掸根本不存在的灰尘,冷笑道,“当初你们在网上泼我脏水的时候,怎么没想过自己有多狠?我只是把亲情,变成了一场你们最喜欢的交易而已。签,还是不签,你们自己选。”
说完,她不再看他们一眼,径直走进了公司大楼。
只留下那份冰冷的协议,和跪在地上,陷入绝望和挣扎的一家人。
最终,为了活命,他们还是签了。
三天后,海城日报的头版,刊登了一份长长的道歉信。云建国、云飞扬等人,用最卑微的措辞,承认了自己所有的丑恶行径。
云家,彻底沦为了全海城的笑柄,再也抬不起头来。
云溪晚也履行了她的“承诺”,一百万准时打到了医院的账户上。
云建国的手术很成功,命是保住了。但他醒来后,得知这一切,面对众叛亲离、声名狼藉的结局,整个人都垮了,从此只能在悔恨和屈辱中,苟延残喘地度过余生。
解决了家里的事情,云溪晚终于可以腾出手来,对付那只一直嗡嗡叫的苍蝇了。
然而,她还是低估了陆景然的愚蠢和疯狂。
眼看追求和打压都无法让云溪晚屈服,陆景然在云飞扬的怂恿和内应下,决定铤而走险。
他联合了多家与天穹资本有竞争关系的公司,筹集了巨额资金,对天穹资本发起了一场蓄谋已久的恶意收购!
同时,他利用云飞扬提供的、早已过时的内部信息,通过媒体大肆散布谣言,称天穹资本资金链断裂,投资项目接连亏损,即将破产。
一时间,市场上风声鹤唳。
天穹资本的股价开始暴跌,内部也出现了动摇,一些高管和股东开始私下接触陆景然,企图另谋出路。
公司内外,四面楚歌。
秦默的脸上第一次出现了凝重的神色:“老板,陆景然这次是疯了。他们集结的资金量非常庞大,而且我们的几个重要股东态度暧昧,如果我们不立刻采取行动,公司……真的危险了。”
云溪晚却依旧平静地坐在她的王座上,手指轻轻敲击着桌面,眼中闪烁着运筹帷幄的精光。
“危险?”她轻笑一声,“不过是引蛇出洞罢了。他以为他是猎人,却不知道,他从一开始,就是我的猎物。”
她等这一天,已经等了很久了。
决定天穹资本归属的最终股东大会,如期召开。
会议室里,气氛紧张到极点。
陆景然意气风发地坐在一方,他身边是几个被他收买的股东,以及像哈巴狗一样跟在他身后的云飞扬。他们自认为已经掌握了超过百分之四十的股份,再加上其他摇摆股东的支持,拿下天穹资本,已经是板上钉钉的事情。
“云总,”陆景然翘着二郎腿,脸上是胜券在握的傲慢笑容,“我劝你还是识时务一点。现在主动把公司交出来,你还能保留一点体面。否则,等会儿可就不好看了。”
云飞扬也小人得志地附和道:“云溪晚,你斗不过陆少的!你一个女人,就该回家相夫教子,开公司这种事,不是你能玩的!”
云溪晚看着他们拙劣的表演,眼神里充满了怜悯。
她没有说话,只是对秦默点了点头。
秦默打开了会议室的大屏幕。
屏幕上没有出现众人想象中的财务报表或股权结构图,而是开始播放一段录音。
一个苍老而惶恐的声音,从音响里传了出来,清晰地回荡在会议室的每一个角落。
“云总……不,暮光大人!求求您,求求您高抬贵手,放过我们陆家吧!”
陆景然脸上的笑容瞬间凝固了。
因为这个声音,他再熟悉不过了——是他的父亲,陆氏集团的董事长,陆天雄!
录音还在继续。
“我那个逆子,他有眼不识泰山,竟然敢冒犯您!我代他向您赔罪!只要您肯放过他,我……我愿意将整个陆氏集团,双手奉上!只求您……给我们陆家留一条活路……”
录音播放完毕,全场死寂。
所有人都用一种看傻子一样的眼神看着陆景然。
陆景然的脸,瞬间变得惨白,毫无血色。他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整个人都在剧烈地颤抖。
“不……不可能……我爸他……”
云溪晚站了起来,冰冷的目光锁定在他身上,缓缓开口,声音不大,却像惊雷一样在每个人耳边炸响。
“你以为你在收购天穹资本?”
“真是天真。”
“在你动用陆氏集团资金的第一天起,我就已经通过海外的几家空壳公司,悄无声息地完成了对陆氏集团的控股。”
“你用来攻击我的每一分钱,花的,其实都是我的钱。”
“至于你的父亲,”云溪晚的嘴角勾起一抹残忍的弧度,“他比你聪明得多。在发现集团控制权旁落后,他第一时间就联系了我,企图用他那个愚蠢的儿子,来换取陆氏的苟延残喘。”
“只可惜,”云溪晚摇了摇头,“我拒绝了。”
“噗通!”
陆景然再也支撑不住,一屁股瘫坐在了椅子上。
他输了。
输得一败涂地,体无完肤。
他引以为傲的家世,他自以为是的计谋,在云溪晚绝对的实力面前,就像一个笑话。他的傲慢,成了压垮他自己的最后一根稻草。
而他旁边的云飞扬,早已吓得魂不附体,面无人色。他看着云溪晚,仿佛在看一个从地狱里走出的魔鬼。
股东大会的结果,再无悬念。
陆家,破产了。一夜之间,从云端跌入泥潭,陆景然从天之骄子变成了一无所有的丧家之犬。
云飞扬的下场更惨,云溪晚将他与陆景然勾结,窃取并泄露天穹资本商业机密的证据,直接交给了警方。等待他的,将是漫长的牢狱之灾。
至于云建国,当他从新闻上得知这一切时,这个被贪婪和偏心毁了一生的老人,在病床上,流下了悔恨的泪水。他终于明白,自己亲手丢掉的,究竟是怎样一个惊才绝艳的女儿。
可是一切,都晚了。
风波过后,天穹资本不仅没有倒下,反而借着吞并陆氏集团的机会,版图再度扩张,成为了一个无人可以撼动的商业帝国。
而云溪晚,也不再隐藏于幕后。
她以“暮光”之名,正式走向台前。
当她的照片第一次出现在财经杂志的封面上时,整个世界都为之震撼。人们无法想象,这个搅动了全球金融风云的神秘大佬,竟然是如此年轻,如此绝美的一位女性。
她成了商界的传奇,成了无数人仰望和崇拜的偶像。
在一个普通的傍晚,云家的老房子里,电视上正播放着一档对云溪晚的专访。
画面里,她侃侃而谈,自信、优雅、光芒万丈,仿佛天生的女王。
电视机前,她那早已白发苍苍的母亲,和那个躺在病床上,连话都说不清楚的父亲,痴痴地看着屏幕里的那个身影。
那个身影,离他们是那样的近,却又那样的远。
远到,仿佛隔着一整个世界。
他们知道,这辈子,他们都再也无法企及那个被他们亲手推开的女儿了。
她,已经成了他们全家,永远都高攀不起的存在。
而在遥远的帝都,一场更高规格的商业峰会上,云溪晚端着酒杯,看着窗外的万家灯火,眼神深邃。
秦默走到她身边,低声道:“老板,欧洲那边的财团,想和我们谈一笔合作。”
云溪晚转过身,嘴角微微上扬。
“告诉他们,”
“想合作,就来我的主场。”
属于她的传奇,才刚刚开始。
来源:一遍真命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