摘要：苏晚晴将一份早已打印好的离婚协议推到男人面前，语气平淡得像是在谈论今天的天气。她的指甲做得精致而昂贵，与桌上那份冰冷的A4纸形成了鲜明对比。

江城，初夏，暮色四合。

“签了吧，沉苍。”

苏晚晴将一份早已打印好的离婚协议推到男人面前，语气平淡得像是在谈论今天的天气。她的指甲做得精致而昂贵，与桌上那份冰冷的A4纸形成了鲜明对比。

沉苍抬起头，目光从女人的脸上扫过。这张他看了五年的脸，曾经是他承诺要用一生守护的容颜。如今，上面只剩下不耐烦和一丝如释重负的解脱。

他没有去看协议，只是轻声问：“为什么？”

“为什么？”苏晚晴像是听到了什么天大的笑话，嗤笑一声，“沉苍，你摸着良心问问你自己。结婚五年，你为这个家做过什么？我苏晚晴要的是能给我锦衣玉食，带我出入上流社会的男人，不是一个只会洗衣做饭，连一份正经工作都没有的窝囊废！”

她身旁，丈母娘李秀梅立刻敲着桌子帮腔：“晚晴说得没错！我们苏家养了你五年，仁至义尽了！你看看你，浑身上下加起来超过三百块吗？你再看看人家陆少，随手送给晚晴的包就是几十万！你配得上我女儿吗？”

沉苍的目光越过她们，落在餐厅窗外。那里，一辆崭新的玛莎拉蒂旁，一个西装革履的男人正倚着车门，姿态优雅地抽着烟。陆景渊，江城新贵，最近正对苏晚晴展开疯狂的追求。

【原来如此。】沉苍心中一片了然，最后的一丝温情也随之冷却。

他拿起笔，没有再看协议上的条款。他知道，那上面必然是让他净身出户。苏家的一切，都与他这个“废物”无关。

“唰唰”两声，他签下了自己的名字。

字迹遒劲，力透纸背，与他此刻落魄的形象格格不入。

“好，很好！”李秀梅一把抢过协议，像是生怕他反悔，“签了字就赶紧滚！从此以后，你跟我们苏家再无半点关系！”

苏晚晴从始至终没有再看他一眼，拿起自己的手包，踩着高跟鞋，头也不回地走向了那辆玛莎拉蒂。陆景渊为她打开车门，绅士地揽住她的腰，两人相视一笑，随即绝尘而去。

整个过程中，沉苍就像一个被丢弃的垃圾，无人问津。

他缓缓站起身，整理了一下身上洗得发白的T恤，走出了这家他曾经为了庆祝结婚纪念日，省吃俭用很久才敢带苏晚晴来一次的西餐厅。

五年前，他身负重伤，濒死之际，被苏家老爷子所救。老爷子临终前只有一个愿望，就是希望他能入赘苏家，照顾自己体弱多病的孙女苏晚晴一辈子。

为了报答这份救命之恩，他隐去了自己滔天的身份，卸下了一身的荣耀与杀伐，心甘情愿地在苏家做了五年任劳任怨的上门女婿。

他以为，五年的朝夕相处，就算没有爱情，也该有几分亲情。

现在看来，不过是他一厢情愿的笑话。

【也罢，五年之期已到，恩情已还。苏晚晴，是你自己放弃了这泼天的富贵。】

沉苍掏出一部款式老旧的诺基亚手机，开机。这部手机他五年未曾打开，屏幕亮起的瞬间，无数条加密信息如潮水般涌入。

他拨通了其中一个号码。

电话几乎是秒接。

“帝尊！您终于……联系我们了！”电话那头，是一个女人的声音，激动得有些颤抖。

沉苍的声音恢复了往日的冰冷与威严，仿佛变了一个人：“白芷，我自由了。”

“太好了！”电话那头的白芷欣喜若狂，“天枢十二殿，四方神将，三十六天罡，七十二地煞，共计十万将士，恭迎帝尊归位！”

“不必了。”沉苍淡淡地说道，“我还在江城，有些旧账，需要算一算。”

“属下明白！”白芷立刻切换到工作模式，“您现在在哪里？我马上过来。”

“我在‘云顶天宫’餐厅门口。”

“云顶天宫？”白芷愣了一下，“帝尊，那是我们‘天枢’集团旗下的产业啊。”

沉苍闻言，嘴角勾起一抹玩味的笑容。他回头看了一眼灯火辉煌的餐厅，刚才，李秀梅和苏晚晴就是在这里，用最鄙夷的语气，嘲讽他一辈子也消费不起的地方。

“是吗？那正好。”他说道，“清场。另外，把这家餐厅的法人，转到我名下。”

“是！”

十五分钟后。

苏晚晴和陆景渊正坐在云顶天宫最豪华的包厢里，享受着昂贵的红酒和法式大餐。

“晚晴，祝贺你，终于摆脱了那个废物。”陆景渊举起酒杯，笑得温文尔雅。

“别提他了，晦气。”苏晚晴与他碰杯，脸上洋溢着对未来美好生活的憧憬，“景渊，以后我可就靠你了。”

“放心，苏家的那个项目，我已经帮你搞定了。明天，你就是苏氏集团的新任总裁。”陆景渊眼中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精光。

苏晚晴大喜过望：“真的吗？景渊，你对我太好了！”

就在这时，包厢的门被“砰”地一声推开。

餐厅经理带着一群保安，满脸歉意地走了进来。

“陆先生，苏小姐，非常抱歉，本店今晚有贵客包场，需要立刻清场，还请二位马上离开。”

陆景渊的脸色沉了下来：“你知道我是谁吗？让你们老板过来！”

经理的腰弯得更低了，但语气却不容置喙：“抱歉，陆先生，这是我们新老板的命令。您的这顿饭，我们免单，但请您立刻离开，否则我们只能采取强制措施了。”

“新老板？”陆景渊冷笑，“我倒要看看，在江城，谁敢不给我陆景渊面子！”

话音刚落，一个身影缓缓从经理身后走了出来。

当苏晚晴和陆景渊看清来人的脸时，两个人的表情瞬间凝固。

是沉苍。

他还是穿着那身廉价的T恤，但此刻，他站在那里，身后是一众毕恭毕敬的餐厅高管和保安，身上散发出的那股气势，竟让陆景渊都感到了一阵心悸。

“你……你怎么会在这里？”苏晚晴惊愕地站了起来，【这个废物，难道是来这里当服务员的？】

李秀梅也跟着尖叫起来：“沉苍！你这个阴魂不散的家伙！是不是跟踪我们？保安，把他给我轰出去！”

然而，没有一个保安动。

餐厅经理恭敬地走到沉苍身边，递上一份文件：“老板，法人变更手续已经办妥了。从现在起，这家云顶天宫，是您的了。”

**老板！**

这两个字像是一道惊雷，在苏晚晴和李秀梅的脑海中炸开。

“不……不可能！”苏晚晴失声叫道，“他就是一个窝囊废！怎么可能是这里的老板？你们是不是搞错了？”

沉苍没有理会她的歇斯底里，只是将淡漠的目光投向陆景渊。

“我给你三秒钟，带着她们，从我的地方滚出去。”

陆景渊脸色铁青。他看不透沉苍，但直觉告诉他，这个男人绝对不简单。今天在这里硬碰硬，吃亏的只会是自己。

他强压下怒火，拉起还在尖叫的苏晚晴：“我们走！”

“我不走！凭什么！这不可能！”苏晚晴挣扎着，无法接受这戏剧性的反转。

“够了！”陆景渊低吼一声，几乎是拖着她和李秀梅离开了包厢。

世界终于清静了。

一个穿着职业套裙，气质干练的女人走了进来，正是白芷。她恭敬地向沉苍行礼：“帝尊，您受委屈了。”

沉苍摆了摆手，坐在了主位上，拿起刚才陆景渊没来得及喝的红酒，给自己倒了一杯。

“查一下陆景渊，还有苏家。”他轻轻晃动着酒杯，猩红的液体在灯光下摇曳，“五年前，我遭人暗算，重伤流落江城。我怀疑，这背后与陆景渊脱不了干系。”

白芷的眼神瞬间变得凌厉：“属下遵命！如果真是他，我必让他生不如死！”

“不。”沉苍的眼中闪过一丝寒芒，“我要亲自，把他引以为傲的一切，一点一点，全部摧毁。”

另一边，玛莎拉蒂车内。

苏晚晴还在情绪激动地质问：“景渊，你为什么就这么走了？那个废物肯定是装的！他哪来的钱买下云顶天宫？”

陆景渊烦躁地打着方向盘：“你懂什么！那个餐厅经理的态度不像是装的。这个沉苍，我们可能都小看他了。”

“不可能！”李秀梅也叫道，“他几斤几两我们还不清楚？肯定是走了狗屎运，或者……是被人包养了！”

这个猜测让苏晚晴的脸色稍微好看了一点。对，一定是这样。一个一无是处的男人，除了出卖自己，还能有什么办法？

【哼，沉苍，不管你用了什么见不得人的手段，也改变不了你是个废物的本质！】

陆景渊将车停在苏家别墅门口，对苏晚晴说：“别想那么多了。明天你顺利当上总裁，苏家就是我们说了算。一个沉苍，翻不起什么浪。”

苏晚晴点了点头，心中稍安。是啊，她马上就是苏氏集团的总裁了，而沉苍，顶多就是个餐厅老板，跟执掌一个集团的她比起来，云泥之别。

第二天，苏氏集团董事会。

苏晚晴意气风发地坐在会议室里，等待着董事会宣布她为新任总裁。陆景渊作为重要合作伙伴，也列席了会议。

然而，会议开始，苏氏集团的董事长，苏晚晴的父亲苏振国却迟迟没有宣布任命。

“爸，可以开始了吗？”苏晚晴忍不住催促。

苏振国擦了擦额头的冷汗，面色凝重地看着会议室的大门，似乎在等什么人。

就在这时，大门被推开。

沉苍走了进来。

在他身后，跟着几个气势不凡的律师。

“沉苍？你来这里干什么？”苏晚晴皱眉喝道，“这里是苏氏集团的董事会，不是你该来的地方！保安！”

“让他进来。”苏振国却开口了，声音带着一丝颤抖。

沉苍径直走到主位旁边，拉开椅子坐下，翘起了二郎腿，目光平静地扫过在场的所有人。

“自我介绍一下，从今天起，我是苏氏集团最大的股东。”

他话音一落，全场哗然。

苏晚晴“腾”地一下站起来，指着他怒斥：“你胡说八道什么！苏氏集团最大的股东是我爸！”

沉苍身后的律师上前一步，将一份股权转让协议的复印件分发给各位董事。

“各位请看，就在昨天下午，我们当事人沉苍先生，已经通过二级市场，收购了苏氏集团51%的流通股。同时，我们还掌握了苏氏集团偷税漏税、财务造假的多项证据。”

律师的话，让整个会议室瞬间死寂。

苏振国的脸“刷”地一下变得惨白。他知道，完了。

陆景渊的瞳孔骤然收缩，他死死地盯着沉苍，【这个男人，到底是谁？一夜之间收购苏氏51%的股份，这需要的资金是天文数字！江城什么时候出现了这样一号人物？】

苏晚晴抢过一份文件，看着上面白纸黑字的条款和签名，浑身都在发抖。她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那个被她像垃圾一样丢掉的男人，摇身一变，成了掌控她家族企业命运的人？

“不……这不是真的……你这个废物，哪里来的钱？”她喃喃自语，精神几近崩溃。

沉苍终于将目光落在她身上，语气里带着一丝嘲讽：“苏晚死晴，你不是一直想当总裁吗？可以，求我。或许我心情好，会把这个位置赏给你。”

**“求我。”**

这简单两个字，像两记耳光，狠狠地抽在苏晚晴的脸上。

昨天，她还高高在上地让他滚。

今天，她梦寐以求的位置，却需要她卑微地去乞求。

陆景渊站了出来，试图稳住局面：“这位先生，做事不要太绝。苏氏集团是我的重要合作伙伴，你这样做，是在与我陆景渊为敌。”

他试图用自己的名号来压沉苍。

然而，沉苍只是看了他一眼，笑了。

“陆景渊？”他缓缓站起身，一步步走向陆景渊，一股无形的压力扑面而来，“五年前，海外‘龙门’剧变，门主被心腹出卖，身中剧毒，九死一生。那个心腹，卷走了‘龙门’所有的核心机密和财富，销声匿迹。”

沉苍每说一句，陆景渊的脸色就白一分。

当沉苍站定在他面前时，陆景渊的额头已经布满了冷汗，身体不受控制地颤抖起来。

“你……你是……”

**“我就是那个没死成的门主。”**

沉苍的声音不大，却清晰地传入在场每一个人的耳中。

**他的真实身份，竟是海外第一神秘组织“龙门”之主！那个传闻中富可敌国，权倾天下的“天枢帝尊”！**

轰！

陆景渊的大脑一片空白，只剩下无尽的恐惧。他最大的秘密，他发家的根源，就这样被对方轻描淡写地揭穿了。

他以为沉苍死了，所以才敢回到国内，用卷走的财富创建了自己的商业帝国，没想到……

苏晚晴也听到了这一切，她捂着嘴，惊恐地看着那个熟悉的陌生人。

五年……整整五年……她竟然和一个如此恐怖的存在同床共枕！而她，却亲手将他推开了！她一直嘲笑的废物，才是这个世界上最顶尖的王者！

悔恨、恐惧、不甘……种种情绪交织在一起，让她几乎要窒息。

“不……不可能……”她还在做最后的挣扎。

沉苍没有再看她，只是对身后的白芷吩咐道：“通知下去，全面狙击陆景渊名下所有产业，三天之内，我要让他破产。另外，把他当年出卖我的证据，交给国际刑警。”

“是！”

陆景渊“噗通”一声瘫软在地，面如死灰。他知道，自己彻底完了。面对“龙门”的怒火，他连一丝反抗的余地都没有。

“帝尊……饶命……我错了……我……”他语无伦次地求饶。

沉苍居高临下地看着他，眼神冰冷如刀：“你出卖我的时候，可曾想过饶我一命？”

他不再理会这个叛徒，目光转向已经呆若木鸡的苏家人。

“至于苏氏集团……”他顿了顿，“我会注资重组，但你们苏家，必须交出所有管理权，滚出公司。”

苏振国和李秀梅瘫倒在椅子上，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最后，沉苍的目光落在了苏晚晴那张惨白得没有一丝血色的脸上。

“你不是喜欢钱吗？”他从口袋里掏出一张黑卡，扔在桌上，“这里面有一千万。算是我付给你这五年的保姆费。从此，我们两不相欠。”

说完，他转身，带着他的人，头也不回地离开了会议室。

留下满室的绝望和死寂。

苏晚晴看着桌上那张黑卡，感觉无比的刺眼。一千万，对于曾经的她来说是天文数字，但对于沉苍的真实身份而言，恐怕连九牛一毛都算不上。

她丢掉的，是一个她永远无法想象的世界。

“噗——”

一口鲜血从苏晚晴口中喷出，她眼前一黑，直挺挺地倒了下去。

……

三天后，江城商界发生了惊天动地的大地震。

新贵陆景渊的商业帝国，在短短三天内土崩瓦解，所有资产被冻结，本人也因涉嫌多项国际重罪被捕，等待他的是无尽的牢狱之灾。

苏氏集团被一家名为“天枢”的神秘财团接管，进行了大刀阔斧的改革，苏家所有人被扫地出门，一夜之间从豪门跌落尘埃。

苏家别墅也被查封抵债，李秀梅受不了刺激，疯了。苏振国一夜白头，只能带着疯疯癫癫的妻子，租住在一个破旧的老小区里，靠打零工为生。

而这一切的始作俑者，沉苍，正站在江城之巅的摩天大楼顶层，俯瞰着这座城市的夜景。

白芷站在他身后，汇报着情况：“帝尊，陆景渊的势力已经全部清除。苏家也得到了应有的惩罚。苏晚晴……她醒来后，精神状态很不好，几次想来求见您，都被我们的人拦下了。”

“不必再理会她。”沉苍的语气没有丝毫波澜。

【报恩，已经报完。复仇，也已结束。只是这心中，为何还是有些空落落的？】

他想起了五年前救下他的那个老人。

苏老爷子是个睿智的人，他或许早就看出了孙女的性格缺陷，所以才将她托付给自己，希望自己能改变她，保护她。

只可惜，自己终究是失败了。

“帝尊，苏老爷子的墓，我们已经派人修葺一新了。”白芷轻声说道。

沉苍点了点头：“备车，我去看看他老人家。”

墓园里，细雨霏霏。

沉苍站在苏老爷子的墓碑前，没有撑伞，任由冰冷的雨水打湿他的头发和肩膀。

他放下一束白菊，深深地鞠了一躬。

“老爷子，对不起，我没能照顾好您的孙女。”他轻声说，“我给了她选择的机会，是她自己放弃了。”

“但我答应您的恩情，沉苍没忘。苏家虽然倒了，但我会保他们下半辈子衣食无忧，不受欺凌。这是我最后能为您做的事。”

说完，他将一杯酒洒在墓前，转身准备离开。

就在这时，一个撑着伞的憔悴身影出现在不远处。

是苏晚晴。

她瘦了很多，脸色苍白，眼神空洞，再也没有了往日的光彩。

她看到沉苍，身体一颤，手中的伞都差点掉在地上。

“沉……沉苍……”她的声音沙哑而虚弱。

沉苍脚步未停，仿佛没有看到她。

苏晚晴急了，冲上前拦住他的去路，“噗通”一声跪在了泥泞的地上。

“我错了……我知道错了……你原谅我好不好？”她哭着，雨水和泪水混在一起，狼狈不堪，“我们复婚吧……我再也不会像以前那样了……我会好好做你的妻子……”

她以为，只要她放下所有的尊严去乞求，就能换回一丝可能。

然而，沉苍只是低头，平静地看着她。

“苏晚晴，你错了。”

“你错的，不是有眼无珠，而是从未懂得珍惜。你跪在这里，不是因为你爱我，而是因为你爱上了我的身份和财富。”

他的话，像一把最锋利的刀，剖开了她内心最不堪的伪装。

苏晚晴浑身一震，无法反驳。

“我们之间，回不去了。”沉苍绕过她，继续向前走，“我给过你五年的时间，是你亲手关上了所有的门。”

“不……不要走！”苏晚晴从后面死死抱住他的腿，歇斯底里地哭喊，“求求你，再给我一次机会！我真的知道错了！”

沉苍停下脚步，却没有回头。

他轻轻挣开她的手，没有用一丝力气，但苏晚晴却感觉自己被一股无法抗拒的力量推开了。

“忘了我吧。”

这是他对她说的最后一句话。

雨幕中，他的背影越走越远，决绝而坚定，再也没有一丝留恋。

苏晚晴瘫坐在泥地里，看着那个背影消失在雨雾的尽头，终于发出了绝望的哀嚎。她知道，她失去的不仅仅是一个男人，而是她整个世界。

她以为的逆袭，是嫁入豪门，成为人上人。

却不知，她早已身在天堂，却亲手将自己打入了地狱。

……

一年后。

瑞士，日内瓦湖畔的一座古老庄园。

沉苍正悠闲地坐在湖边钓鱼，神态安然。在他身边，白芷正在汇报着“天枢”集团的全球业务。

“帝尊，北美区的芯片项目已经顺利启动，欧洲的能源布局也完成了初步整合……”

“这些事，你处理就好。”沉苍打断了她，提起了鱼竿，一条肥美的鲈鱼上钩了。

他笑了笑，这是一种发自内心的，轻松的笑。

报了恩，也报了仇，卸下了所有的枷锁，他终于找回了属于自己的宁静。

白芷看着他此刻的笑容，有些痴了。她跟随帝尊多年，见惯了他杀伐果断、君临天下的一面，却很少见到他如此放松惬意的时候。

“对了，”沉苍像是想起了什么，“国内……苏家那边怎么样了？”

“我们遵照您的吩咐，给他们提供了一笔基本的生活保障金，足够他们衣食无忧。苏振国找了一份图书管理员的工作，他妻子李秀梅的精神时好时坏。至于苏晚晴……”

白芷顿了顿，“她找了一份普通文员的工作，一个人生活，似乎……平静了很多。”

“那就好。”沉苍点了点头，再无多问。

对他而言，那些人，那些事，都已经是前尘往事，再也无法在他心中激起半点涟漪。

白芷看着他，鼓起勇气，轻声问道：“帝尊，您以后……有什么打算？”

沉苍将鱼竿重新甩入湖中，看着波光粼粼的湖面，许久，才缓缓说道：“世界这么大，我想去看看。”

他转过头，看着白芷，脸上带着一丝温和的笑意：“你呢？愿意陪我这个‘无业游民’，一起去看看吗？”

白芷的脸“唰”地一下红了，心跳如鼓。她用力地点了点头，眼眶有些湿润。

“属下……愿意。”

阳光穿过云层，洒在湖面上，也洒在两人的身上。

沉苍知道，他的人生，已经翻开了崭新的一页。

过去种种，譬如昨日死。

未来种种，譬如今日生。

至于那个叫苏晚晴的女人，或许在很多年后的某个午后，她会偶然从电视上看到那个曾被她鄙夷为废物的男人，正站在世界之巅，接受万众敬仰。

到那时，她或许才会真正明白，自己当初的选择，究竟是多么的可笑。

但那，都已与沉苍无关了。

来源：江边观银河的常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