摘要："叮咚——"张丽攥着遥控器的手一抖，电视剧里正放到小三逼宫的戏码。她瞄着茶几上震动的手机，屏幕上跳出的外卖提示像把钝刀子，把三天来绷着的期待划得稀烂。阳台飘来烟味混着隔壁夫妻的吵架声，她突然抓起马克杯砸向电视柜，瓷片溅到丈夫刘伟的拖鞋上，那双向日葵图案还是去年

"叮咚——"张丽攥着遥控器的手一抖，电视剧里正放到小三逼宫的戏码。她瞄着茶几上震动的手机，屏幕上跳出的外卖提示像把钝刀子，把三天来绷着的期待划得稀烂。阳台飘来烟味混着隔壁夫妻的吵架声，她突然抓起马克杯砸向电视柜，瓷片溅到丈夫刘伟的拖鞋上，那双向日葵图案还是去年七夕她亲手绣的。

三天前菜市场收摊时分，刘伟蹲在鱼摊前刷着直播，女主播嗲着嗓子喊"谢谢大哥火箭"的声音刺得张丽太阳穴直跳。她一脚踢翻装鲈鱼的塑料盆，泛着腥味的水泼湿了刘伟新买的椰子鞋。

"天天给这些狐狸精撒钱，咋不见你给我娘俩刷个火箭？"张丽扯下围裙甩在案板上，沾着鱼鳞的二维码牌子被风掀得啪啪响。刘伟盯着鞋面上那块污渍，闷声憋出句："你懂个球，这是商业应酬。"

去年冬天张丽重感冒，刘伟顶着鹅毛大雪骑三轮车送她去诊所。她裹着军大衣缩在他后背，听见他呼出的白气里掺着话："媳妇儿，等攒够钱就给你盘个正经铺面。"那天输液室的挂钟指向凌晨三点，他搓着她打点滴的手，掌心的茧子磨得她心尖尖上的肉直发颤。

眼下刘伟的淘宝记录却扎得人眼疼。张丽蹲在厕所翻他手机时，抽水马桶的水箱还在漏，滴答声混着3688元的打赏账单，把手机屏幕淋得一片模糊。她抖着手按下删除好友键，微信提示音在深夜格外清脆："您已删除对方，将不再接收消息。"

衣柜最底层的行李箱轮子卡住半寸，张丽蹲着数内衬口袋里藏的私房钱。三年前她就是从这箱子底掏出全部积蓄，给刘伟凑齐了鱼摊押金。如今红钞票被樟脑丸腌入味了，捻开时簌簌掉落的碎屑像极了婚礼那天撒的彩纸屑。

"有本事别吃我做的饭！"张丽把剁椒鱼头往桌上一墩，红汤泼出来染脏了离婚协议。那是她今早从律所官网下载打印的，A4纸边角还卷着打印机的余温。刘伟扒拉两下手机，突然把筷子往鱼眼里一插："加回来能咋地？人家直播间两百万人看着呢！"

冰箱上贴着的女儿奖状开始卷边，张丽用沾着鱼腥味的手去抚平。上个月家长会，班主任私信说孩子最近总画全家福，却把爸爸画在手机屏幕里。她当时截了图想发给刘伟，发现聊天记录停在十三天前他转的"震惊！常吃鲈鱼能防癌"。

第五天凌晨，张丽在收银台底下摸到刘伟藏着的芙蓉王。烟盒里塞着张小票，日期是她删微信那晚，消费地点是城南足浴城。她捏着打火机的手直哆嗦，火苗窜起来时看见玻璃门映出刘伟的身影——他正蹲在马路牙子上，手机屏幕蓝光照亮了他给主播的留言："等我离了就给你刷嘉年华。"

第六天暴雨淹了菜市场，张丽踩着积水去关电闸，听见鱼池氧泵还在咕嘟冒泡。刘伟的拖鞋漂在水面上，那只绣着向日葵的鞋头朝着大门方向。手机在防水袋里突然震动，110开头的未接来电显示有16个，最新消息是女儿班主任发来的："孩子说爸爸妈妈的手机都变成哑巴了......"雨幕中警车红蓝光闪过水产店的招牌，张丽攥着离婚协议蹲下来，发现打印纸被雨水泡软后，"刘伟"俩字竟然晕成了"留未"。

来源：村里的姑娘小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