非洲妈妈集体哭诉：摆脱了“以性换鱼”，却扛不住美国这一刀

摘要：六年前，就在疫情爆发前夕，美国国家公共电台（NPR）的记者丽贝卡·戴维斯和马克·西尔弗曾探访肯尼亚维多利亚湖畔的恩杜鲁海滩村。此行的目的，是记录一个开创性的女性团体。她们的工作是销售当地渔民捕捞的鲈鱼和罗非鱼。然而，随着渔获量逐年锐减，部分男性渔民提出了一种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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六年前，就在疫情爆发前夕，美国国家公共电台（NPR）的记者丽贝卡·戴维斯和马克·西尔弗曾探访肯尼亚维多利亚湖畔的恩杜鲁海滩村。此行的目的，是记录一个开创性的女性团体。她们的工作是销售当地渔民捕捞的鲈鱼和罗非鱼。然而，随着渔获量逐年锐减，部分男性渔民提出了一种交易：“以性换鱼”。

他们要求女性以身体为代价，换取稳定的鱼源。由于这些男性中存在艾滋病毒感染者，这种交易助长了肯尼亚极高的艾滋病毒感染率。许多女性曾感到别无选择，只能接受。但另一些人决心反抗，并提出了一个激进的方案：如果女性拥有自己的渔船，雇佣男性为她们捕鱼呢？在“总统防治艾滋病紧急救援计划”（PEPFAR）的资助下，她们购置了第一批木船，由此彻底颠覆了权力格局。

多年来，她们屡经挫折：木船逐渐腐朽，幸得慈善机构“世界联结”资助购置了新船。然而，真正的毁灭性打击接踵而至——2020年初，洪水将她们的泥墙村舍彻底淹没，村民们被迫撤离至避难所或内陆亲友家中。几乎所有渔船尽毁。但这些女性始终保持着紧密的联系——即便在流离失所的困境中，即便在今年外国援助格局剧变的时期。这种变故使得艾滋病毒携带者难以、甚至无法获得抑制病毒所需的药物。今年，我们2019年团队中的一位肯尼亚记者再次探访了这些女性，试图了解她们的近况。

“我们的成员们正以优雅的方式生存着，”该组织主席贾斯汀·阿迪安博·奥布拉如是说。

然而到了2025年，她们的生存变得岌岌可危。该组织中有11名女性是艾滋病毒携带者。尽管洪水摧毁了她们的生活，但她们仍能依靠美国提供的免费抗逆转录病毒药物维持健康——这些药物能够有效抑制病毒活性。

然而，在特朗普政府大幅削减援助后，这些女性表示正目睹令人忧心的变化，尽管美国方面曾保证药物供应不会中断。

“不为鱼而性”组织成员艾丽斯·阿金伊正等着乘船前往恩杜鲁海滩，从渔民那里购买最新捕捞的鱼出售——过去的洪水破坏了道路，所以现在很难到达岸边。她是仅有的两位渔船仍在使用的成员之一。她身后房屋的下半部分——也就是颜色较深的区域——在洪水最猛烈的时候被淹没了。这座建筑已经不再适合居住。朱莉娅·冈瑟（NPR）

蕾贝卡·阿蒂诺便是其中一员，她同样是艾滋病毒携带者。这位抚养六个孩子的单亲母亲，位于恩杜鲁海滩的住所被洪水吞没，如今暂居于未受洪水影响的村民家中。她原先的村庄如今更像一座孤岛，被洪水隔绝。但阿蒂诺仍会返回——要么花1美元雇船，要么涉水而过——去见那些使用“不为鱼而性”组织仅存两艘渔船之一的渔民，获取渔获转卖，以此换取食物和孩子的学费。

当她用一把钝刀清理罗非鱼鳞时，倾诉了自己的忧虑。

她坦言，直到今年，她都以为自己最大的困境是洪水导致的“家园流离失所”以及生计问题。而如今，她又添新忧：能否持续获得抑制艾滋病毒、维持健康的抗逆转录病毒药物？

“以前诊所能给我开6个月的抗逆转录病毒药物，现在却缩减到仅1个月，”她指的是分发药物的诊所。往返需要步行一小时，如今她不得不更频繁地奔波——这对单身母亲的艰辛生活又添重负。“我们对未来充满恐惧。”她坦言。

基苏木县公共卫生主任弗雷德里克·奥卢奥奇博士指出，美国削减援助导致药品供应链中断，使得患者无法及时获得药物。针对美国国家公共电台的询问，美国国务院发言人回应称：“由总统防治艾滋病紧急救援计划（PEPFAR）资助的艾滋病护理治疗项目及母婴传播预防服务，目前仍为多数受益者提供服务。”

“其他所有PEPFAR资助服务（包括其他机构提供的项目）正在接受评估，以审视项目效率及与美国外交政策的一致性。PEPFAR与所有援助项目相同，若已达成目标则应逐步缩减。我们正在提升服务交付效率，推动PEPFAR合作国走向自主发展。”美国国家公共电台曾向国务院提出更新评论的请求，但未能在刊发前获得答复。

“不为鱼而性”组织的女性成员们深知，在缺乏预防性药物的情况下，艾滋病毒有多么危险。六个孩子的母亲、艾滋病病毒携带者罗丝·阿蒂诺·阿邦戈于去年10月离世——那时尚未出现2025年援助危机的忧虑。但她的逝去再次警示着抗艾药物至关重要的意义。

她的丈夫杰克表示，随着卖鱼收入消失，全家无力负担正常饮食。他回忆说，罗斯服药后常出现呕吐症状，最终停止了服用抗逆转录病毒药物。“她放弃了求生希望，”杰克说，“后来出现呼吸系统问题和肾脏感染，最终死于艾滋病。”

杰克同样是艾滋病毒携带者。“我也从卫生中心领取药物，”他指的是尼亚甘德县医院。但他忧心忡忡：诊所的药会不会断供？他十几岁的女儿同样感染了艾滋病毒，她总在追问自己和父亲还能领到多少药。“我竭力向孩子保证一切都会好起来，但这很难。恐惧与焦虑是真实存在的。”他坦言。

42岁的娜奥米·阿科特同样担忧下次获取抗逆转录病毒药物的时机与方式。

和“不为鱼而性”组织里大多数艾滋病阳性女性一样，她去尼亚甘德医院取药——从洪水后找到的临时住所出发，单程就要走40分钟。更令她忧心的是养活七个孩子的生计问题。曾经的渔船已不复存在，她表示：“我经营的小旅馆每天收入仅三美元。”她担忧未来可能需要自费购买艾滋病药物——尽管政府目前承诺将继续免费发放药片。“我们祈祷政府能采取措施避免危机，”她说道。

阿科特在2002年丈夫去世后感染了艾滋病。受当地传统习俗压力，她被迫再婚以确保有人照顾家庭，最终嫁给了同样感染艾滋病的渔民。她后悔这个决定，但坦言当时无力改变命运。如今她已与丈夫分居。

“不为鱼而性”组织主席贾斯汀·奥布拉表示，成员们正努力相互扶持。“我们还维持着‘餐桌银行’平台，实现储蓄与互助，”她解释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