陪前妻领完复婚证的当晚, 一颗狙击子弹打穿了我们的卧室窗户

B站影视 内地电影 2025-08-27 17:57 2

摘要:沈扶苏正用一块柔软的鹿皮擦拭着一本旧书的封面,神情专注得像是在对待一件稀世珍宝。书店里弥漫着旧纸、墨香和微潮的雨水气息,安宁得能听见自己的心跳。

夜雨敲打着书店的玻璃窗,晕开一圈圈模糊的光晕。

沈扶苏正用一块柔软的鹿皮擦拭着一本旧书的封面,神情专注得像是在对待一件稀世珍宝。书店里弥漫着旧纸、墨香和微潮的雨水气息,安宁得能听见自己的心跳。

“我们复婚吧。”

女人的声音不大,却像一颗石子投入了这片死寂的池塘。

沈扶苏擦拭的动作顿住了。他没有抬头,目光依然落在书页上,但那双深邃的眼眸里,有什么东西碎了,又在瞬间重组。

江晚晴就站在柜台前,身上还带着外面的寒气。她穿着一身得体的米色风衣,头发挽得一丝不苟,妆容精致,看上去和三年前他们离婚时一样,冷静、理智,永远掌控着一切。

可她微微颤抖的指尖,和那双 cố gắng 保持平静却泄露出一丝惊惶的眼睛,出卖了她。

【她在害怕。】

沈扶苏的脑海里瞬间浮现出这个判断,像手术刀一样精准。他放下手中的书,终于抬起头,平静地注视着这个他曾经最熟悉的陌生人。

“为什么?”他的声音很淡,听不出情绪。

“因为……因为我需要。”江晚晴的嘴唇动了动,似乎在寻找一个更合适的理由,“我们需要给彼此一个重新开始的机会。”

【典型的回避性说辞,她在隐瞒真实原因。】

沈扶苏没有戳破她,只是拿起柜台上的抹布,慢条斯理地擦着手,仿佛刚才擦拭的不是旧书,而是什么脏东西。“江晚晴,我们离婚三年了。你觉得我们之间还有什么‘机会’可言?”

“有!”她几乎是抢着说,声音里带着一丝急切,“扶苏,我知道当初是我不对,是我太专注于工作,忽略了你。但现在我想明白了,没有什么比家庭更重要。”

【她在背诵准备好的台词。瞳孔放大,呼吸急促,这是恐惧的生理反应,而不是面对前夫时的愧疚或深情。】

他将抹布扔在一边,身体微微向后靠在椅子上,双手交叉放在胸前,这是一个审视的姿态。“是吗?江氏集团的江总,会为了一个破书店的老板放弃事业?这个笑话不好笑。”

江晚晴的脸色白了白。她知道沈扶苏有多敏锐,任何伪装在他面前都形同虚设。当年,他们就是因为这个离婚的。他那双能洞悉一切的眼睛,让她感觉自己像个被放在解剖台上的标本,无所遁形。

“我没有开玩笑!”她加重了语气,试图让自己显得更有底气,“给我一个月,不,半个月的时间。我们先领证,如果你觉得还是不合适,随时可以再离。所有财产,我都净身出户。”

沈扶-苏眯起了眼睛。

**净身出户。**

这个词从江晚晴这个商业女强人嘴里说出来,比天方夜谭还要荒谬。她爱钱,爱权,爱掌控一切的感觉,远胜过爱他。

事情变得有趣起来了。

是什么样的威胁,能让她不惜用整个江氏集团作为赌注,来换取一个“已婚”的身份?

“你遇到麻烦了。”他用的是陈述句,而不是疑问句。

江晚晴的身体几不可察地僵了一下,随即又放松下来,她自嘲地笑了笑:“算是吧。商场上的一些麻烦,你知道的,总有些不长眼的人。有个已婚的身份,能帮我挡掉很多不必要的骚扰。”

【谎言。商业骚扰,她有无数种方法解决,复婚是最愚蠢、成本最高的一种。她在刻意将危险的性质向“桃色”方向引导,试图让这个理由听起来更合理。】

沈扶苏沉默了。

他想起了三年前。那时,他还不是一个书店老板。他的双手,擦拭的不是旧书,而是冰冷的手术刀和更冰冷的物证。他的眼睛,看的不是泛黄的文字,而是人性最深处的黑暗与罪恶。

他是国内最顶尖的犯罪心理侧写师,代号“判官”。直到“白芷”案……

那个雨夜,那个穿着白色连衣裙的女孩,那个让他职业生涯蒙上最大阴影的案子。从那以后,他亲手埋葬了“判官”,变成了沈扶苏,一个守着旧书了此残生的普通人。

他以为自己已经逃离了那个世界。

可现在,麻烦似乎又顺着江晚晴这条线,找上门来了。

看着眼前女人眼中那抹压抑不住的恐惧,他心中某个尘封已久的角落,被轻轻触动了。无论如何,她曾是他的妻子。

“地址给我。”他终于开口。

江晚晴愣了一下,“什么地址?”

“你现在的住址。”沈扶苏站起身,开始收拾柜台上的东西,“明天我搬过去。”

“你……”江晚晴眼中闪过一丝错愕,随即被巨大的惊喜所取代,“你答应了?”

“我只答应搬过去。至于复婚,”他顿了顿,拿起挂在墙上的外套,目光幽深地看着她,“得看你遇到的‘麻烦’,值不值得我出手。”

他的话音很轻,却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威严,仿佛那个沉睡的“判官”,正在缓缓苏醒。

第二天,沈扶苏只用一个行李箱就搬进了江晚晴的豪华公寓。

这里位于市中心最顶级的地段,三百六十度落地窗,俯瞰着整座城市的繁华。装修风格冷峻而奢华,像极了江晚晴本人。

房子里几乎没有一丝烟火气,也看不到任何属于另一个人的痕迹。沈扶苏甚至怀疑,这三年来,江晚晴是不是一直都一个人住在这里。

“你的房间在那边,主卧旁边。我让阿姨每天来打扫。”江晚晴指了指走廊尽头的一间房,语气有些不自然。

沈扶苏没说什么,拖着行李箱走了进去。

客房很大,布置得无可挑剔,但就像酒店一样,冰冷而没有归属感。他打开行李箱,里面只有几件换洗的衣服和十几本书。

他将书一本本码在床头柜上,仿佛在构建一个属于自己的小小堡垒。

“扶苏,”江晚晴靠在门框上,看着他的背影,“谢谢你。”

“不用。”他头也不回,“我不是在帮你,我只是对你的‘麻烦’有点好奇。”

江晚晴咬了咬唇,最终还是没说什么,转身离开了。

沈扶苏在她走后,并没有立刻整理衣物,而是走到窗边,拉开窗帘的一角,不动声色地观察着楼下的环境。

公寓安保严密,进出都需要门禁卡,监控几乎无死角。能在这里对江晚晴造成威胁,要么是内部人员,要么……对方的手段非常高明。

【她恐惧的来源,很可能不是物理上的直接攻击,而是心理上的渗透和压迫。】

他收回目光,开始检查房间。

从床底到衣柜,从天花板到通风口,他检查得极为仔细。这是他多年养成的习惯,进入任何一个陌生环境,首先要确认安全。

房间很干净,没有任何窃听或监视设备。

他走出房间,开始在整个公寓里“闲逛”。

江晚晴正在开放式厨房里倒水,看到他出来,眼神有些闪躲。

“我随便看看。”沈扶苏语气随意,像是在熟悉新家。

他走过客厅,沙发、茶几、电视墙,一切都井井有条。他走到阳台,那里摆着几盆绿植,长势不算太好,显然主人疏于照顾。

他的目光最终落在了玄关处的垃圾桶上。那是一个智能感应垃圾桶,旁边还放着一袋没有来得及扔掉的垃圾。

“阿姨今天没来?”他状似无意地问了一句。

“啊……她下午才来。”江晚晴端着水杯走过来。

沈扶苏点点头,趁她不注意,弯腰将垃圾袋的口子拉开了一些。

里面是一些厨余垃圾,一个外卖包装盒,还有……一束枯萎的白色芷兰。

他的瞳孔猛地一缩。

白芷。

又是白芷。

三年前,“白芷”案的受害者苏白芷,最喜欢的就是这种花。那个变态杀手,每次作案后,都会在现场留下一支新鲜的白芷。

这束花显然不是江晚晴自己买的。花束的包装很精致,但花瓣已经完全枯萎发黑,像是被遗弃了很久。

“这花哪来的?”他站直身体,看着江晚晴,语气平静,但眼神已经变得锐利如刀。

江晚晴的脸色“唰”地一下变得惨白,端着水杯的手都开始发抖。“是……是一个追求者送的。”

“谁?”

“我不认识!就是一个……匿名的追求者。”她语无伦次地解释道,“他最近总往我公司送东西,花、礼物什么的……我让前台都扔了,不知道为什么这束会在这里。”

【她在撒谎。这束花不是在公司收到的。看腐烂程度,至少在这里放了一周以上。如果是前台拿上来的,她不可能不知道。唯一的解释是,这束花是直接出现在她家里的。】

一个“追求者”,能悄无声息地潜入安保严密的顶级公寓,只为留下一束充满不祥寓意的花?

这不是追求,这是示威。是挑衅。

“还有什么?”沈扶苏的声音冷了下来。

江晚晴的心理防线在 他那双洞悉一切的眼睛下,节节败退。她像是泄了气的皮球,颓然地坐在沙发上,将脸埋在手掌里。

“还有……很多东西。”她的声音带着哭腔,“一开始是花,后来是巧克力,再后来……是一些更私人的东西。”

“比如?”

江晚晴抬起头,眼睛里满是血丝和恐惧。“比如,我昨天刚用过的口红,今天早上就出现在我的办公桌上,上面还刻着字。比如,我上周出差住酒店时遗落的一只耳环,前天被装在礼物盒里,放在我家门口。还有……还有这个。”

她颤抖着从包里拿出一个小巧的首饰盒,推到沈扶苏面前。

沈扶苏打开盒子。

里面不是首饰,而是一只玻璃眼球。

眼球做得极为逼真,褐色的虹膜,细密的血丝,正直勾勾地盯着他。在眼球的下方,还压着一张小卡片,上面用打印体写着一行字:

**“我在看着你,晚晴。你的眼睛真美,就像她一样。”**

落款,是一个简单的字母——P。

P?判官?

沈扶苏的心脏像是被一只无形的手攥紧了。

这不是模仿。

这不是巧合。

这是冲着他来的。对方知道他的过去,知道“判官”的存在,甚至知道“白芷”案的每一个细节。

他是在通过折磨江晚晴,来向他宣战。

“报警了吗?”沈扶苏的声音嘶哑。

江晚晴摇了摇头,脸上露出苦涩的笑容:“怎么报警?告诉警察我收到一支口红,一只耳环?他们会觉得是恶作剧。直到收到这个……”她指着那只玻璃眼球,“我才意识到,这不是恶作剧。他是个疯子,他能潜入我的公司,我的家,我的酒店房间……他无处不在!”

“所以你来找我。”沈扶苏替她说完了后半句,“你想让我保护你。”

“是。”江晚晴终于承认了,“扶苏,我知道,只有你能对付这种人。我知道你不想再碰这些事,但我真的没办法了!我快被逼疯了!”

沈扶苏没有说话,他拿起那只玻璃眼球,仔细地端详着。

做工很精细,应该是定制品。对方在细节上有种偏执狂般的追求。

【自恋型人格,表演欲强,享受猎物在恐惧中挣扎的快感。他没有立刻伤害江晚晴,说明他的最终目标不是她。他在搭建一个舞台,而江晚晴,只是引出主角的道具。】

“他”的最终目标,是自己。

沈扶苏缓缓合上首饰盒,发出“咔哒”一声轻响。

“明天,我们就去领证。”

江晚晴猛地抬起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沈扶苏看着她,眼神复杂。有怜悯,有不忍,但更多的是一种重回猎场的冰冷与兴奋。

“你想把他引出来,这是最好的诱饵。”他顿了顿,一字一句地说道,“你想玩,我就陪你玩。我倒要看看,这个躲在暗处的老鼠,究竟是谁。”

这一刻,那个温和的书店老板沈扶苏消失了。

取而代之的,是判官。

领证的过程快得有些不真实。

没有鲜花,没有戒指,甚至没有一个微笑。两个人面无表情地站在红色背景前拍了照,然后在文件上签下名字。当崭新的结婚证递到江晚晴手里时,她甚至有种荒谬的错觉,仿佛只是签了一份商业合同。

走出民政局,沈扶苏拿出手机,拨了一个许久未曾联系的号码。

“是我。”

电话那头沉默了几秒,随即传来一个又惊又喜的声音:“老大?!”

“青川,帮我查个人。”沈扶苏的声音没有丝毫波澜,“权限不够就用我的旧ID,密码没变。”

“老大你……你终于肯回来了?”电话那头的声音激动得有些发抖。

“我没回去。”沈扶-苏打断了他,“只是处理一点私人恩怨。我要江晚晴身边,从三个月前开始,所有接触过的可疑人员名单。包括公司员工、商业伙伴、甚至送外卖的。我要全部的监控录像,通话记录,消费清单。越详细越好。”

“明白!”名叫青川的人立刻应下,语气变得专业而高效,“三天之内,全部发到您的加密邮箱。”

挂了电话,沈扶苏回头看向江晚晴。

她正怔怔地看着手里的结婚证,不知道在想什么。

“从今天起,你的手机、电脑,所有电子设备,我需要完全的访问权限。”沈扶苏冷冷地开口,像是在下达命令,“你每天的行程,见过什么人,聊了什么,都要告诉我。不许有任何隐瞒。”

江晚晴回过神,点了点头:“好。”

“另外,对外宣布我们复婚的消息。越高调越好。”

“什么?”江晚晴愣住了,“为什么要这样?这不会激怒他吗?”

“就是要激怒他。”沈扶苏的嘴角勾起一抹冰冷的弧度,“猎物已经被别人圈养了,骄傲的猎人怎么会善罢甘休?他会着急,会犯错。我要的,就是他犯错。”

江晚晴看着眼前的男人,感到一阵彻骨的寒意。

他就像一个最高明的棋手,用自己和她作饵,布下一个精密的陷阱,只等着那个藏在暗处的对手,一步步踏入死亡。

她不知道,自己提出复婚,究竟是找到了救命的稻草,还是将自己推向了另一个更危险的深渊。

复婚的消息像一颗重磅炸弹,在江晚晴的圈子里炸开了锅。

江氏集团的官微高调宣布了这一喜讯,配图是那张两人面无表情的证件照,却被后期P上了虚伪的微笑。

一时间,流言四起。所有人都想知道,那个三年前被江晚晴一脚踹开的“软饭男”沈扶苏,究竟是何方神圣,能让这位冰山女总裁回心转意。

沈扶苏对此毫不在意。

他像一个幽灵,融入了江晚晴的生活。

他每天陪她上班,就坐在她办公室外间的沙发上,安静地看书,仿佛一个称职的“全职丈夫”。但他敏锐的感官,却像雷达一样,扫描着每一个进出办公室的人。

销售总监,一个油腻的中年男人,看江晚晴的眼神总是带着一丝不加掩饰的欲望。

技术部主管,一个沉默寡言的年轻人,每次汇报工作时,视线总是不自觉地飘向江晚晴。

江晚晴的私人助理,一个叫林蔓的女孩,对她忠心耿耿,但也好奇心过重,总是旁敲侧击地打听沈扶苏的来历。

【每个人都有嫌疑,每个人又都没有动机。】

沈扶苏不动声色地观察着一切。

而那个神秘的“P”,也如他所料,被激怒了。

骚扰开始升级。

一天早上,江晚晴的车被人用红色的油漆喷上了巨大的“Bitch”字样。

又一天,公司的服务器被黑客入侵,所有屏幕上都开始循环播放苏白芷生前的照片。那是一张生活照,照片里的女孩笑靥如花,穿着白色的连衣裙,背景是盛开的芷兰花田。

公司里人心惶惶,流言蜚语愈演愈烈,甚至有人开始猜测,江总的这位新婚丈夫,是不是和某个命案有关。

江晚晴的压力越来越大,她开始失眠,噩梦,整个人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憔悴下去。

只有待在沈扶苏身边,她才能感到一丝若有若无的安全感。

这天晚上,江晚晴又一次从噩梦中惊醒。她梦见自己被关在一个玻璃房间里,一个模糊的黑影在外面狞笑着,手里拿着一把手术刀,一步步向她逼近。

她尖叫着坐起来,浑身都被冷汗浸透了。

房间里没有开灯,只有月光从窗外洒进来,在地板上投下斑驳的树影。

她喘息着,心脏狂跳不止。就在这时,卧室的门被轻轻推开了。

沈扶苏走了进来。他身上只穿了一件单薄的睡衣,手里端着一杯温牛奶。

“做噩梦了?”他的声音在寂静的夜里,显得异常温和。

江晚晴没有说话,只是抱着膝盖,瑟瑟发抖。

沈扶苏将牛奶放在床头柜上,走到床边坐下。他没有开灯,也没有靠近她,只是静静地陪着。

过了很久,江晚晴的情绪才慢慢平复下来。

“对不起,吵到你了。”她小声说。

“没关系。”沈扶苏看着窗外的月色,淡淡地开口,“我以前也经常做噩梦。”

江晚晴有些意外,在她印象里,沈扶苏永远是冷静自持的,仿佛没有什么能让他动容。

“你……梦到什么?”她忍不住问。

沈扶苏沉默了片刻。

“梦到一片白色的花田,和一个回不了家的女孩。”

他的声音很轻,却像一把重锤,敲在江晚晴的心上。

苏白芷。

她知道,这个名字是他们之间永远无法绕开的一道疤。当年,他们离婚,固然有她事业心太强的原因,但更重要的导火索,是“白芷”案。

那段时间,沈扶苏整个人都陷入了一种疯魔的状态。他把自己关在书房里,几天几夜不出来,墙上贴满了案发现场的照片和各种线索分析。他变得阴郁、暴躁,看她的眼神,都像是在审视一个犯人。

她受不了那样的他,也受不了那种令人窒息的压抑氛围。于是,她提出了离婚。

现在想来,她当时或许太自私了。她只看到了他的疯狂,却没有看到他疯狂背后,那颗因为无法拯救生命而备受煎熬的心。

“她……是个什么样的女孩?”江晚晴的声音有些干涩。

“很普通,也很特别。”沈扶-苏的思绪飘回了三年前,“刚毕业的实习医生,善良,乐观,喜欢穿白裙子,喜欢芷兰花。她的人生本该像她的名字一样,纯净美好。”

他停顿了一下,声音里带上了一丝不易察觉的痛苦。

“是我害了她。如果我能早一点……早一点抓住那个魔鬼,她就不会死。”

江晚晴的心被狠狠地揪了一下。她伸出手,想要安慰他,却又不知道该如何开口。

最终,她的手只是轻轻地落在了他的手背上。

他的手很凉。

沈扶苏的身体微微一僵,却没有抽开。

两人都没有再说话,房间里再次陷入了沉默。但这一次,气氛不再是冰冷和尴尬,而是多了一丝微妙的情愫在悄然流动。

窗外的月光,似乎也变得温柔了起来。

就在这时,江晚晴的手机突然在床头柜上震动了一下。

两人同时回过神。

沈扶苏拿起手机,是一条匿名彩信。

点开,是一张照片。

照片的拍摄角度很刁钻,似乎是从对面大楼的某个窗口偷拍的。照片的主体,正是他们现在所在的这间卧室。

照片里,江晚晴和沈扶苏坐在床边,月光下,她的手正搭在他的手背上。画面朦胧,却充满了暧昧的张力。

而在照片的下方,配着一行鲜红的文字:

**“背叛我,你就用这种方式来背叛我吗?贱人!你和他,都得死!”**

江晚晴只看了一眼,就吓得倒吸一口凉气,浑身的血液都仿佛凝固了。

他……他就在对面!

他一直在监视着他们!

沈扶苏的反应却快得惊人。他几乎是在看到照片的瞬间,就一把将江晚晴按倒在床上,同时自己也迅速翻身滚到地面。

“别动!别出声!”他压低声音命令道。

紧接着,一声轻微的“噗”声响起,卧室的落地窗上,出现了一个小小的圆孔。

**是狙击枪!装了消音器!**

沈扶苏的心沉到了谷底。

对方的装备和心理素质,远超他的预估。这已经不是简单的变态骚扰,而是蓄谋已久的谋杀。

他匍匐在地上,飞快地思考着对策。

对方的第一枪失手了,但肯定还会有第二枪。现在开灯或者起身,都会成为活靶子。

他看了一眼趴在床上一动不敢动的江晚晴,她显然已经吓坏了。

“晚晴,听我说。”他的声音冷静得可怕,“我现在数到三,你用最快的速度滚到床的另一边,躲到床和墙的夹角里,明白吗?”

“我……我不敢……”江晚晴的声音带着哭腔。

“相信我!”沈扶苏的语气不容置疑。

他深吸一口气,开始倒数。

“三!”

“二!”

“一!滚!”

在他喊出“滚”字的同时,江晚晴几乎是凭着本能,用尽全身力气向床的另一侧翻滚过去。

也就在她离开原位的瞬间——

砰!

又一声闷响,刚才她趴着的位置,枕头爆开,棉絮飞溅。

第二枪!

沈扶苏趁着这个间隙,像猎豹一样从地上弹起,猛地冲到墙边,一把将卧室的电闸拉了下来。

整个公寓,瞬间陷入了一片黑暗。

“别怕,待在原地,不要动!”他对墙角的江晚晴喊道。

黑暗中,他能听到自己剧烈的心跳声,和江晚晴压抑的啜泣声。

他没有开手机的手电筒,而是凭借着对房间布局的记忆,摸索着向门口移动。

那个狙击手,此刻肯定也在用夜视设备观察着房间内的情况。他必须在对方锁定自己的位置之前,离开这个死亡陷阱。

他摸到门把手,轻轻拉开房门,闪身进入走廊。

客厅的落地窗同样暴露在狙击手的视野之下,他不能走那边。

【对方的目的,是杀死我和江晚晴。但为什么选择现在动手?复婚的消息已经放出去了几天,他有足够的时间。为什么偏偏在今晚?】

【那张照片……那条彩信……】

沈扶苏的脑子飞速运转。

【激怒他的不是复婚,而是刚才我和晚晴在床边“亲密”接触的画面。他在嫉妒!他把自己当成了晚晴的“情人”,而我,是横刀夺爱的“第三者”。】

【不对,如果他把自己当成情人的角色,那么他骚扰晚晴的方式,不该是惊吓和威胁,而应该是讨好和引诱。他送白芷,用“P”做落款,发苏白芷的照片……所有的线索,都指向我,指向“判官”。】

【所以,他嫉妒的不是我夺走了江晚晴,而是……江晚晴夺走了我的“注意力”!】

一个荒谬却又无比合理的推论,在沈扶苏的脑海中成型。

这个凶手,他真正的目标,或者说他迷恋的对象,根本不是江晚晴。

**是他自己!**

他把自己当成了“判官”的继承者,甚至是超越者。他所做的这一切,都是一场献给偶像的盛大表演。他希望得到“判官”的关注和认可。

而江晚晴的出现,以及他们之间的“旧情复燃”,对于这个狂热的“粉丝”来说,是一种亵渎。偶像怎么可以有凡人的感情?这会玷污他的完美!

所以,他要毁掉这个“玷污”偶像的女人。

想通了这一点,沈扶苏只觉得一股寒气从脚底直冲天灵盖。

这是一个比他遇到过的任何对手都更加疯狂、更加不可理喻的变态。

他必须立刻带着江晚晴离开这里。

他摸黑回到卧室门口,压低声音:“晚晴,能听到吗?爬过来,到我这里来。”

墙角传来悉悉索索的声音,很快,一个颤抖的身体就碰到了他的腿。

“抓紧我。”他一把抓住江晚晴的手,她的手冰冷得像一块冰。

“我们去哪?”

“地下车库。”

他拉着她,像两只壁虎,紧贴着墙壁,在黑暗中缓缓移动。每一步都走得小心翼翼,生怕发出任何声响。

公寓的电闸被他拉了,电梯自然也停了。他们只能走消防通道。

幸运的是,消防通道的门在走廊的另一侧,是狙击手的视野死角。

两人一路摸索着进入消防通道,刺鼻的灰尘味扑面而来。

“跟紧我,别掉队。”沈扶-苏的声音在楼道里产生了一丝回音。

他们从顶层三十八楼,开始一阶一阶地向下走。黑暗、密闭的楼道里,只剩下两人粗重的喘息声和纷乱的脚步声。

江晚晴的体力很快就透支了,高跟鞋也成了累赘。有好几次,她都差点摔倒。

“我……我走不动了……”她喘着气,声音里带着绝望。

沈扶-苏停下脚步,他能感觉到身后女人的身体在不受控制地颤抖。

他没有说话,而是直接弯下腰,将她拦腰抱了起来。

“啊!”江晚晴发出一声低呼,下意识地搂住了他的脖子。

他的怀抱并不算宽厚,甚至有些消瘦,但却异常地稳固,充满了令人安心的力量。

江晚晴把脸埋在他的胸口,能清晰地听到他沉稳有力的心跳声。不知为何,她心中的恐惧,竟然在这一刻被一种奇异的暖流冲淡了许多。

沈扶苏抱着她,继续向下走。

他的体力也消耗得很快,额头上渗出了细密的汗珠。但他一步都没有停下,脚步依然坚定。

终于,他们来到了负二层的地下车库。

车库里亮着昏暗的应急灯,空气中弥漫着汽油和潮湿的味道。

沈扶苏将江晚晴放下,靠在墙边。

“你在这里等我,我去开车。记住,不管发生什么,都不要出来。”他叮嘱道。

“你要小心。”江晚晴抓着他的手臂,仰头看着他。昏暗的光线下,他的侧脸轮廓分明,眼神坚毅。

沈扶苏点了点头,转身走向他那辆停在角落里的、毫不起眼的国产车。

就在他拿出车钥匙,准备解锁的瞬间,眼角的余光瞥见旁边一辆黑色SUV的车窗,似乎有微光闪了一下。

【不好!】

他来不及多想,几乎是下意识地向旁边扑倒。

嗤——!

一颗子弹擦着他的头皮飞了过去,打在身后的水泥柱上,迸出一串火星。

狙击手竟然已经转移到了车库!

或者说,车库里,还有他的同伙!

沈扶-苏就地一滚,躲到了一辆越野车的后面。他全身的神经都绷紧了,像一张拉满的弓。

他没有任何武器,对方却手持杀伤力巨大的狙击枪。这是一场完全不对等的战斗。

他必须想办法。

他悄悄探出头,飞快地扫了一眼。

枪声是从那辆黑色的SUV里传来的,看不清里面有几个人。而江晚晴躲藏的位置,正好在那辆车的射击死角里。她暂时是安全的。

现在,对方的目标只有他一个。

沈扶苏深吸一口气,强迫自己冷静下来。

他开始观察周围的环境。

车库里停满了车,一排排的水泥柱,构成了天然的掩体。但是,对方有枪,他只要露头,就会被一枪毙命。

怎么办?

他的目光扫过车库顶部的消防管道和喷淋头。

一个大胆的计划在他脑中形成。

他脱下自己的外套,团成一团,然后猛地从车后扔了出去。

砰!

枪声再次响起,外套被子弹击中,在空中翻滚着落下。

就是现在!

趁着对方开枪的间隙,沈扶苏像离弦的箭一样从掩体后冲了出去。

他没有冲向出口,也没有冲向江晚晴,而是冲向了离那辆SUV最近的一根水泥柱。

柱子上,有一个红色的消防报警器。

SUV里的人显然没料到他会这么做,微微愣了一下。

这零点几秒的迟疑,已经足够了。

沈扶苏冲到柱子前,用尽全身力气,一拳砸碎了报警器的玻璃罩,按下了里面的红色按钮。

呜——呜——呜——!

下一秒,尖锐刺耳的警报声响彻了整个地下车库。

紧接着,天花板上的消防喷头开始工作,冰冷的水柱从天而降,瞬间将整个车库变成了一片泽国。

哗啦啦的水声,混合着刺耳的警报声,形成了一道巨大的噪音屏障。

SUV里的人显然被这突如其来的变故搞懵了。

而沈扶苏,则趁着这片混乱,迅速从口袋里掏出了一样东西——他用来擦拭旧书的那块鹿皮。

他将鹿皮浸湿,然后悄无声息地潜行到那辆黑色SUV的侧面。

车窗是深色的,从外面看不清里面的情况。

他屏住呼吸,将耳朵贴在车窗上。

他能听到里面传来压抑的、气急败败的咒骂声。

【只有一个人。】

他做出了判断。

他绕到车辆的后方,这里是对方的视野盲区。他看到,这辆SUV的排气管,正在突突地冒着白烟。

车子没有熄火。

沈扶苏眼中闪过一丝厉色。

他将湿透的鹿皮,死死地堵进了排气管里。

然后,他迅速后退,再次躲到了一根柱子后面,静静地等待着。

一秒,两秒,三秒……

车里的人似乎还没有发现异常。

十秒,二十秒……

SUV的车身开始轻微地抖动起来,引擎发出了“呜呜”的异响,像是哮喘病人临死前的喘息。

车里的人终于意识到了不对劲。

车门被猛地推开,一个穿着黑色连帽衫、戴着口罩和鸭舌帽的男人从驾驶座上跳了下来,手里还端着那把狰狞的狙击枪。

他刚一落地,还没来得及看清周围的情况,一个黑影就从旁边的柱子后闪电般地扑了出来。

是沈扶苏!

他等的就是这个时刻!

沈扶苏的目标不是人,而是男人手中的枪。他一个饿虎扑食,死死地抱住了男人的手臂,用尽全身的力气,试图将枪口引向别处。

男人显然没想到沈扶苏敢主动攻击,反应慢了半拍。

两人在瓢泼般的水幕中,扭打在了一起。

男人身材高大,力气也远在沈扶苏之上。但他手里端着沉重的狙击枪,行动不便。而沈扶苏则像一条滑不留手的泥鳅,招式阴狠毒辣,专攻对方的下三路和关节要害。

“是你!”男人一边格挡,一边发出了沙哑的嘶吼,“判官!你果然还是和以前一样,喜欢像老鼠一样躲在暗处!”

沈扶-苏心中一凛。

【他认识我!他知道我以前的办案风格!】

“你是谁?”沈扶苏一边躲避着对方的攻击,一边冷声问道。

“我是谁?我是你的崇拜者!是你最完美的作品!”男人狂笑着,一脚踹向沈扶苏的腹部。

沈扶苏闷哼一声,被踹得连连后退,后背重重地撞在水泥柱上。

男人抓住机会,重新举起了枪。

冰冷的枪口,对准了沈扶苏的眉心。

“结束了,我的偶像。”男人狞笑着,手指即将扣下扳机,“我会用你的死,来完成我最伟大的作品!”

躲在远处的江晚晴看到这一幕,吓得心脏都停止了跳动。她想尖叫,却发现自己发不出任何声音。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沈扶苏突然笑了。

他看着男人,眼神里没有恐惧,只有一丝悲悯和嘲讽。

“你真的以为,你赢了吗?”

男人愣了一下。

“看看你的身后。”沈扶苏的声音不大,却清晰地穿透了水幕和警报声。

男人下意识地回头。

也就在他回头的瞬间,沈扶苏动了。

他不是向前,而是向后。他用尽最后一丝力气,身体猛地向后一靠,再次撞向身后的消防报警器。

这一次,他撞的不是按钮。

而是报警器上方,那个连接着高压水管的消防栓阀门!

脆弱的阀门连接处,在巨大的撞击力下,瞬间断裂。

轰——!

一股比喷淋头强大数十倍的高压水龙,如同愤怒的巨兽,从断裂的管道中狂涌而出,以雷霆万钧之势,狠狠地轰在了男人的后背上。

“啊——!”

男人发出一声凄厉的惨叫,整个人像断了线的风筝一样被冲飞了出去,手中的狙击枪也脱手而出。

沈扶苏抓住机会,一个箭步冲上去,捡起地上的狙击枪。

动作行云流水,没有丝毫拖沓。

攻守之势,瞬间逆转。

现在,是他,用枪口对准了那个倒在水泊中,狼狈不堪的男人。

警报声和水声渐渐停息。

地下车库里,一片狼藉。

那个黑衣男人被水冲得七荤八素,躺在地上不停地咳嗽,再也爬不起来。

沈扶苏一步步走过去,用枪口抵住他的额头。

“说,你是谁?”

男人抬起头,浑身湿透,狼狈不堪。他一把摘掉脸上的口罩和帽子,露出一张年轻而扭曲的脸。

“你不记得我了?”他看着沈扶苏,眼神里充满了怨毒和病态的狂热,“三年前,白芷案,我给你递过物证袋。我叫周屿,市局物证科的实习生。”

周屿?

沈扶苏在脑海中飞速搜索着这个名字。

确实有印象。一个沉默寡言,没什么存在感的年轻人。当时所有人的注意力都在案子上,没人会去关注一个实习生。

“为什么?”沈扶苏的声音冰冷。

“为什么?”周屿仿佛听到了天大的笑话,歇斯底里地笑了起来,“因为你啊!我的偶像!我亲眼看着你凭借着蛛丝马迹,就勾勒出凶手的完整画像;我亲眼看着你,像神一样,预判了他所有的行动!你就是艺术!是罪恶的终极审判者!”

他的眼神越来越狂热:“那个凶手,他根本配不上做你的对手!他只是个粗鄙的屠夫!而我,我才是最懂你的人!我研究了你所有的案子,学习你的手法,模仿你的思维!我能做得比他更完美!我杀的那些人,她们都和苏白芷一样,纯洁,美好……我是在帮你净化这个肮脏的世界!”

沈扶苏的心沉了下去。

又是一个因为崇拜而走上歧途的疯子。

“所以,你策划了这一切,只是为了引起我的注意?”

“没错!”周屿的脸上露出得意的神色,“我知道你躲起来了,像个懦夫一样开起了书店!这怎么可以?你是‘判官’啊!你怎么能被一个案子打倒?所以,我找到了她。”

他的目光转向不远处的江晚晴。

“我找到了你的弱点。我知道,只有她,才能把你重新拉回这个属于我们的世界!我送她花,送她礼物,我看着她在恐惧中一点点崩溃,然后像条狗一样跑回去找你……这一切,都在我的计划之中!完美,不是吗?”

江晚晴听到这些话,只觉得手脚冰凉,胃里一阵翻江倒海。

原来从一开始,她就是一颗棋子。一颗用来引出沈扶苏的,可悲的棋子。

“那今晚的狙击呢?也是你的计划?”沈扶苏面无表情地问。

“当然!”周屿的表情变得狰狞起来,“我看到了!你们在卧室里,卿卿我我!你居然为了一个凡人动了感情!这是对你的亵渎!也是对我的背叛!所以,你们都必须死!只有死亡,才能让你回归永恒的完美!”

疯子。

一个彻头彻尾的疯子。

沈扶苏不再跟他废话。他用枪托狠狠砸在周屿的后颈上,后者闷哼一声,彻底晕了过去。

他扔掉枪,转身走向江晚晴。

江晚晴还靠在墙边,脸色惨白,眼神空洞,显然还没从刚才的惊吓和残酷的真相中缓过神来。

“结束了。”沈扶-苏走到她面前,伸出手。

江晚晴看着他,眼泪毫无预兆地流了下来。她没有去握他的手,而是一头扑进了他的怀里,像个无助的孩子一样,放声大哭。

所有的恐惧、委屈、后怕,在这一刻尽数爆发。

沈扶苏的身体僵了一下,但最终,还是抬起手,轻轻地拍了拍她的后背。

“没事了,都过去了。”

他的声音,依旧是那么平静,却带着一种足以安抚人心的力量。

警笛声由远及近。

青川带着人赶到时,看到的就是这样一幅场景:沈扶苏冷静地站在一边,和一个穿着制服的人交代着什么。江晚晴裹着他的外套,坐在旁边的一辆车里,神情恍惚。而嫌犯周屿,则被拷着手铐,死狗一样地拖上了警车。

“老大。”青川走到沈扶苏身边,递给他一支烟。

沈扶苏摆了摆手,“戒了。”

青川愣了一下,随即苦笑道:“看来这三年,你真的变了。”

“人总是会变的。”沈扶苏看着被押上警车的周屿,眼神复杂,“后续的审讯和调查,交给你了。把他犯下的所有案子,都挖出来。”

“放心吧,老大。”青川郑重地点了点头,“一只苍蝇都别想跑掉。倒是你……真的不打算回来吗?队里的人,可都想死你了。”

沈扶-苏沉默了。

他回头看了一眼车里的江晚晴。

她似乎感受到了他的目光,也抬起头,隔着车窗,静静地看着他。

她的眼神里,不再有恐惧和算计,只有一种浓得化不开的依赖和……某种失而复得的庆幸。

沈扶苏的心,微微动了一下。

他转回头,对青川说:“我送她回家。”

说完,他便转身走向汽车,拉开车门,坐了进去。

青川看着绝尘而去的车尾灯,无奈地摇了摇头,然后掏出手机,拨通了一个号码。

“局长……是的,是老大……案子破了……嗯,他还活着,活得很好……回来?我看不一定。他好像……找到比破案更重要的事了。”

回去的路上,两人一路无言。

公寓是回不去了,已经被警方封锁。沈扶-苏开车带着江晚晴,回到了他那个位于老城区的小书店。

书店不大,二楼是他的卧室。

他给江晚晴找了一套干净的睡衣,让她去洗个热水澡。

当江晚晴裹着不合身的睡衣,头发湿漉漉地从浴室里走出来时,看到沈扶苏正坐在书桌前,借着一盏台灯的光,专注地修复着一本破损的古籍。

灯光勾勒出他清瘦的侧影,岁月似乎并没有在他身上留下太多痕迹,却又让他沉淀出一种与年龄不符的沧桑和通透。

这一刻的他,既不是那个令人闻风丧胆的“判官”,也不是那个沉稳可靠的“丈夫”,他只是沈扶苏。一个喜欢旧书,喜欢安静的普通男人。

江晚晴忽然觉得,这样的他,才是最真实的。

“我……”她刚想开口说点什么,却被沈扶苏打断了。

“床给你睡,我睡沙发。”他说着,便站起身,从衣柜里抱出一床被子。

“不用,”江晚晴连忙说,“我睡沙发就好。这里是你的家。”

“病人就该有病人的样子。”沈扶苏不容置喙地将她按在床上,替她盖好被子,“好好睡一觉,明天就都忘了。”

说完,他便抱着被子,转身准备离开。

“扶苏。”江晚晴忽然从身后叫住了他。

他停下脚步,却没有回头。

“对不起。”江晚晴的声音很轻,带着浓浓的鼻音,“还有……谢谢你。”

一句“对不起”,是为了三年前的决绝离开。

一句“谢谢你”,是为了今晚的奋不顾身。

沈扶苏的背影顿了顿。

“我们还是夫妻。”

他留下这句话,便走出了卧室,轻轻地带上了门。

江晚晴躺在床上,闻着被子上那股熟悉的、淡淡的墨香,眼泪再次濡湿了枕头。

但这一次,是温暖的。

第二天,江晚晴是在一阵食物的香气中醒来的。

她走出卧室,看到沈扶苏正系着围裙,在小小的厨房里做早餐。晨光透过窗户洒在他的身上,画面温暖得有些不真实。

餐桌上,摆着热气腾腾的白粥和小菜。

“醒了?过来吃点东西吧。”沈扶苏将一碗粥推到她面前。

江晚晴默默地坐下,小口地喝着粥。

“我待会儿送你去酒店,你暂时先住在那边。”沈扶苏说。

江晚晴拿着勺子的手顿了一下,抬起头:“那你呢?”

“我?我当然是留在这里,看我的书店。”

“我们……”江晚晴犹豫了一下,还是问出了口,“我们……还离吗?”

沈扶苏抬起头,看着她。

她的眼睛还有些红肿,素面朝天,头发也只是随意地扎着,却比任何时候都让他觉得顺眼。

他想起了昨晚,她在怀里放声大哭的样子。

想起了三年前,她穿着婚纱,一脸骄傲地对他说“以后我养你啊”的样子。

也想起了这三年来,他一个人守着这个空荡荡的书店,每个深夜,反复咀嚼着孤独的滋味。

他以为自己早已心如止水,可原来,有些东西,只是被埋在了心底最深处,从未真正消失。

“你觉得呢?”他反问。

江晚晴的心提到了嗓子眼。

她看着他,眼神里充满了忐忑和期盼。

“我不想离。”她鼓起勇气,一字一句地说道,“沈扶苏,我知道我以前不够好,我自私,我强势,我没有真正地去理解你。但是,经过这次的事情,我想明白了。我不想再失去你了。”

“以前,我以为我最想要的是成功,是掌控。现在我才知道,我最想要的,不过是一个家,一个……有你的家。”

她说完这番话,几乎用尽了全身的力气。

沈扶-苏静静地听着,没有说话。

就在江晚晴的心一点点沉下去,以为他要拒绝的时候,他却忽然站起身,从书架的最顶层,取下了一个积了灰的木盒子。

他将盒子放在桌上,打开。

里面,是一对款式简单的铂金戒指。

是他们当年的婚戒。

离婚后,她把戒指还给了他,他却一直留着。

沈扶苏拿起其中那枚女戒,走到江晚晴面前,单膝跪地。

阳光下,他的神情,虔诚而认真。

“江晚晴女士,”他仰头看着她,目光灼灼,“三年前,我没能给你的安全感,现在,我愿意用我的余生来补偿。”

“所以,你愿意……再给我一次机会,让我重新成为你的丈夫吗?”

江晚晴再也忍不住,眼泪夺眶而出。

她用力地点着头,伸出了自己的左手。

沈扶苏微笑着,将那枚冰凉的戒指,缓缓地套上了她的无名指。

不大不小,刚刚好。

仿佛它从未离开过。

一个月后。

江氏集团的危机,在沈扶苏的暗中帮助下,逐渐平息。

周屿的案子,也在青川的努力下,被查了个底朝天。他不止是一个模仿犯,更是一个背负了数条人命的连环杀手。等待他的,将是法律最严厉的制裁。

生活似乎又恢复了平静。

江晚晴依然是那个雷厉风行的女总裁,但她不再加班到深夜,学会了拒绝不必要的应酬。每天下午五点,她会准时下班,然后开着车,来到老城区的那家旧书店。

书店的生意依旧不温不火。

老板沈扶苏,也依旧是那副懒洋洋的样子,大部分时间都窝在躺椅里看书、打盹。

但所有人都看得出来,他变了。

他的眉宇间,那股化不开的郁结之气消散了,取而代之的,是一种尘埃落定后的平和与温柔。

这天傍晚,江晚晴像往常一样来到书店。

夕阳的余晖将小小的书店染成一片温暖的橘色。

沈扶苏正踩着梯子,整理着高处的书籍。

“我回来啦。”江晚晴站在门口,笑着喊道。

沈扶苏回过头,冲她笑了笑:“今天这么早?”

“嗯,把工作都推了。”江晚晴走进来,将手里的菜放到柜台上,“今天我做饭,给你尝尝我的手艺。”

“哦?那可得好好期待一下。”沈扶苏从梯子上下来,顺手抽出一本书,递给她。

是一本泰戈尔的诗集。

江晚晴随手翻开,扉页上,是沈扶苏用隽秀的字体写下的一行字:

“眼睛为她下着雨,心却为她打着伞。”

她的心,瞬间被一股暖流填满。

她抬起头,踮起脚尖,在他的唇上,轻轻地印下了一个吻。

“沈扶苏。”

“嗯?”

“我爱你。”

“……我知道。”

他顿了顿,然后俯下身,在她的耳边,用只有两个人能听到的声音,轻声补充道:

“我也是。”

窗外,晚霞满天,岁月静好。

那个曾经追逐罪恶与黑暗的判官,终于找到了属于他的人间烟火。而那个曾经迷失在权力和欲望中的女王,也终于找到了她最温暖的港湾。

他们的故事,或许曾有过惊心动魄的波澜,但从今往后,只剩下最平淡也最真实的——执子之手,与子偕老。

来源:小蔚观世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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