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完结)毕业后,从没想过会遇到变态房东 更没想到是我噩梦的开始

B站影视 港台电影 2025-08-29 03:02 2

摘要:「有备无患。」余市明说道,「我要让这老东西知道,就算这房子是他的,在我们租住期间他也没权利想进来就进来。」

当晚,余市明买了电子猫眼,替换了门上原来的普通猫眼。

「我在家里安监控。」我提醒他。

「有备无患。」余市明说道,「我要让这老东西知道,就算这房子是他的,在我们租住期间他也没权利想进来就进来。」

「你是想......」我似乎有些明白了他的计划。

「十四号那天我们先当他面出去然后再回来,要让他以为我们晚上还在家。」余市明说道,「把灯都打开,那老头的家不是就在对面楼吗,到晚上他一定看得见。」

「他要不来怎么办?」我说道。

「不会的,他敲门那两下你看到没有,这老头有强迫症,叫不开门他一定会想办法强行进来。」余市明信心满满:

「非法闯入,到时候我们就报警,然后让他赔给我们补偿金。」

十四号这天,李利民果然在下午六点准时敲门。

李利民站在屋外,余市明故意当着他的面把灯全灭掉。

在李利民的眼神催促下,余市明拉着脸跟我走出屋子。

看到李利民走远后,余市明一个人偷偷跑回家重新打开灯。

随后我俩来到附近酒店开了钟点房。

「等着瞧吧。」余市明偷笑道。

果然,晚上十一点多的时候,李利民打来电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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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们怎么又回去了?」电话刚一接通,那头的李利民便质问道。

我刚想搪塞,余市明一把抢过电话。

「我们今晚就住家里,哪都不去。」余市明冲电话那头说道。

「不行!」一直以来沉默寡言的李利民突然大喊道,「你们今天必须出去住!」

「凭什么?」余市明故意慢吞吞地说道。

说完便挂了电话。

「把他电话拉到黑名单。」余市明指挥我道。

我点点头,顺手打开了手机上的视频监控。

五分钟后,李利民怒气冲冲地来到家门前。

「开门!」李利民砸门道。

但任凭他如何努力地砸门,也没有人回应他。

「瞧给他急的。」余市明憋笑道。

巨大的砸门声引起楼内其他住户的注意,楼梯内响起了几道开门声。

李利民看了楼上一眼,停止了动作。

接着他从口袋掏出了备用钥匙。

「我们准备出发。」余市明说道。

我点头,将监控切换至屋内摄像头。

只见李利民打开门进到了屋内,他四处巡视了一圈,确定房子中没有人在。

我和余市明刚想出发,却看到画面中的李利民停了下来,若有所思地盯着客厅墙壁中央的黑色油画。

「他在干吗?」余市明问我。

我摇摇头,画面中李利民径直伸出右手将食指放在口中吮吸湿润。

接着,他伸出润湿的食指,在画上摩擦起来。

随着李利民的摩擦,黑色的画在墙上微微晃动着。不一会,似乎是手指干了,李利民又将手指重新放回口中浸湿,接着对画又是一阵摩擦。

「真恶心,他在用口水涂画?」余市明皱眉道。

「不对。」我看着那块纯黑油画,经过李利民的涂抹,画上似乎多了一些什么东西。

「他在用血涂画!」我对余市明说道。

李利民突然像是察觉到了什么,转头看向摄像头的位置。

我和余市明被他突如其来的转身吓了一大跳。

我们被发现了。

李利民就这么直勾勾地看着监控镜头,突然嘴角上斜,笑了。

他冲摄像头的位置伸出手指,黑黑的指头上正不断往外溢着鲜血。

监控画面开始闪烁,接着便是一片花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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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妈的死变态!」余市明拉着我冲出酒店。

「愣着干吗,要赶在这变态前头拿回摄像头固定证据。」说着余市明便拽着我向家中奔去。

一路上我的脑子像是短路般,任由余市明拉着我穿过街道人群。

「快看看他走了没有?」余市明边向前走边说道。

我摇头,监控画面一直卡在最后花白的地方一动不动,也不知道是不是坏了。

「我们刚才不应该来这么远的地方住,让他把内存卡拿走证据就没了。」余市明懊恼地说道,仍然没有停下脚步。

十分钟后我们才赶回了家。

门半闭着,余市明挡住想要进去的我,示意我在门口等着,自己推门走了进去。

我有些慌,第一次遇到这种事情,也不知道应不应该报警。

几分钟后,门开了。

余市明手拿已经破烂的摄像头走了出来。

「人走了。」他说道。

我战战兢兢地走进房间,余市明跟在我后面低头摆弄着摄像头。

「还好,这老东西不知道拿走内存卡。」余市明松了口气道,「等监控调出来我们就报警。」

「真的要报警?」我有些迟疑,「但是我们还有房租押在他那。」

「这下他完了,不但非法闯入民宅还打烂了摄像头。」余市明晃动着手中已经碎成半截的监控笑道,「我们真较起劲来,老东西除了得把押金乖乖退了,说不定还要进去蹲几天。」

「你先去坐会,我看看怎么把视频导出来。」余市明催促道。

他把内存卡插在自己的手机里捣鼓起来,我坐在沙发上,目光正好落在那幅黑色画布前。

我好奇起来,起身走到画前,画上的血诡异地不见了。

李利民刚才的摩擦似乎没有留下任何痕迹,我忍着恶心用手抚摸李利民摸过的位置,被血水沁过的地方一点褶皱都没起。

「市明,血不见了。」我对余市明说道。

「奇怪。」余市明也小声嘀咕道。

我转身看向他。

「监控根本没录到李利民。」余市明看着我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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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只是客厅里的监控,门口的猫眼摄像头也没录到李利民。

与其说什么都没有录到,不如说从李利民进门开始所有监控画面便是一片雪花。

「他把视频删掉了?」我问道。

余市明摇头:「那样的话,内存卡里应该什么都没有才对,怎么会有雪花?」

我和余市明赶到这里不过几分钟的时间,李利民不会也没有时间去剪辑视频。

「算了,你给他打电话。」余市明说道,「就说我们有他非法闯入的证据,让他把租金退还给我们这事就算完。」

我明白余市明的意思,李利民是知道监控的存在的。

他想敲诈李利民,如果对方心虚的话肯定会选择不报警息事宁人。

我掏出手机将李利民从黑名单中放出,打电话给他。

电话那头传来忙音。

「不在服务区。」我看向余市明道。

「不会是跑了吧?」余市明沉思道,「老头有贼心没贼胆啊。」

我看了看余市明又看了看墙上的那幅画,总觉得事情似乎有些奇怪。

「去他家找他。」余市明说道。

我有些不想去,李利民最后看向镜头的表情仍让我心有余悸,但余市明说完后便自顾自地往出走,我也只好紧随其后。

门没锁,从房间中透出淡黄色的灯光。

我和余市明对视了一眼,余市明径直拉开了门。

「知道私闯民宅加破坏他人财物要判多久吗?」余市明一边大声说着一边向里走去。

他想要先发制人,但屋内没有人回应他。

屋内的灯亮着,但一个人都没有。

我环顾四周,在客厅看到了李利民供奉的牌位。

南方做生意的家中一般都会供神牌,李利民家也用了同样的佛龛。

不同的是,牌位上摆的不是神,而是一张黑白照片。

租房时我听周围大妈说过:李利民的妻子早逝,唯一的弱智儿子也在前不久死于车祸。

「可怜呦。」大妈们一边说一边咂嘴。

像李利民这样不爱说话也不与人交际的老光棍,俨然是这座不大城中村中的奇葩。

不知道为什么,我看着泛着电子红光的牌位,总觉得不寒而栗。

余市明顺着我的目光看去,环视一周后走向牌位。

「芸芸你快来看。」余市明像是发现什么似的招呼我。

「他怎么把他儿子的眼睛封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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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白照片上,男人的瞳孔部分被黑色胶带封了起来。

据说犯罪现场给遇难者脸部打上马赛克,一方面是为了保护隐私,另一方面是因为人死时瞳孔放大、散光面容可怖。

但遗照用的是死者生前照片,况且又是自己的儿子,李利民有什么可怕的呢?

「我听说过这种讲究。」余市明率先开口,「冤死的人要封住眼睛。」

冤死?

我看向照片上的年轻人,一脸笑容,只是配合被封住的眼睛,却有一种说不出的诡异感。

「我听说他儿子是死于车祸。」我对余市明说道。

「那我就不知道了,这个不重要。」余市明大大咧咧地说道,「现在找到李利民让他把房租退给你最重要。」

我点点头,李利民儿子的死因确实与我们无关,即使是冤死,冤有头债有主,也找不到我们头上。

深圳的九月和冷沾不到边,但不知道是不是心理作用,我总觉得李利民家里很冷,像是在太平间一般。

「几点了?」余市明突然问我。

「凌晨一点多。」我看了看手表。

「这老头不会吓得晚上都不回来了吧。」余市明嘴里嘟囔着。

我打心眼里不愿意继续留在这里,于是便提议先回去。

余市明同意了我的意见,但他想要回家住。

「说不定李利民会回来偷走监控呢?」余市明说道,「我们蹲家里,打他个措手不及。」

我不愿意回去,李利民刚在家中的监控下神秘失踪,家里给我的感觉同样不好。

「我们先回酒店吧,反正房间到明天中午才到期,明天再回家。」我说道。

「那你回酒店,我回家等着。」余市明的倔脾气上来了。

我本来想要他陪我,但看到他决绝的态度,也只得答应下来。

那时我们还没想过,那花白一片的监控也许在提醒我们,李利民不只是单纯地逃走这么简单。

我本应该坚持一下,让余市明跟我一起回酒店才对。

我本应该坚持的。

2013 年 9 月 15 日晨,在几次拨打余市明的电话不通后我鼓足勇气返回家中。

家里空荡荡的,余市明不见了。

9

「我知道的就这么多。」派出所内,陈芸对面前的警官说道。

「两个跟你有牵扯的大活人就这么消失了,你说自己跟这件事一点关系都没有?」李钰狐疑地看着陈芸。

「我知道的就这么多。」陈芸重复道,面无表情。

「为什么不报警?」李钰不想和她抬杠,接着说道。

他们第一次找到陈芸的时候,这女人才刚起床,据说余市明失踪后她就辞掉了工作,待在家里专心等男朋友回来。

「余市明本来就想甩掉我出国,不告而别也正常。」陈芸一边看着自己的指甲一边淡淡地说道。

「李利民呢?他可是在你和余市明的眼皮子底下消失的。」李钰问道。

「畏罪潜逃了呗。」陈芸不屑道。

「注意你的态度!」旁边的年轻警察呵斥道。

李钰止住了一旁的警察,陈芸像是没听见似的依旧面无表情地观察着自己的指甲。

「你们这是第三次找我了吧?」陈芸慢悠悠地说道,「我知道的就这么多,你们再问几次我也是同样的话。」

李钰看着陈芸,头痛起来。

房东和自己男朋友消失了一个多月,面前的女人既不报警也不慌张,反而心安理得地在

房东的屋子里继续住下去。

李利民的小区属于老小区,监控很少,目前大部分案情都是从陈芸这个女人口中得来的,虽然几次三番地审问下她的证词并无太多出入,但李钰总有一种被其牵着鼻子在走的感觉。

一种说不出来的感觉在李钰心中弥漫,从警多年的经验告诉他,这女人绝对有问题。

「警官,你们觉得我有问题带我过来问话很正常。」陈芸看向刚才呵斥自己的年轻警察,「但要把我关起来,首先你们得有我犯罪的证据。」

「关于你讲的这个故事,我还有几个问题。」李钰不想浪费时间与其争辩。

「你说。」陈芸点点头。

「我们知道的确实不多。」李钰看向陈芸,「但有些地方比你知道的多一些。」

「比如呢?」陈芸说道。

「比如你的男朋友余市明根本没有出国计划。」李钰缓缓说道。

陈芸看向李钰,女人原本漠然的脸上第一次出现困惑的神情。

「根据你所说的,我们前几天走访了余市明所在的单位,单位领导对我们说根本没有安排余市明出国,而余市明也早已从公司离职,时间恰巧就在你们同居的之前。」李钰说道。

「这个你怎么解释?」李钰观察着陈芸的表情,或许这是一个突破口。

陈芸的表情从困惑变得茫然,但紧接着像是如释重负。

「原来是这样。」她叹了口气道。

「哪样?」李钰追问道。

「根本没有出国这回事,他骗了我。」陈芸的眼睛有些红,「他只是单纯地想甩掉我罢了。」

「原来如此,怪不得他一直看手机,即使没有出国也会有别的借口,总之他就是想甩掉我......」陈芸低头自言自语,「那就不怪我了。」

「你说什么,大声点。」年轻的警察说道。

「没什么。」陈芸重新抬起头。

「警官,我不是神,没法全知全能。」陈芸缓缓说道。

「那就不说这个,还有一件事。」李钰说道。

看着陈芸的情绪恢复如初,李钰的直觉告诉他从这条线再也问不出什么,于是决定搬出撒手锏。

「李利民租给你的房子远低于市场价,有人告诉我们,你和李利民之间或许不是租赁关系?」李钰说道。

「那还能是什么关系?我为了租便宜房子被他包养了?」陈芸又一次笑了,仿佛李钰讲了一个天大的笑话。

「李利民的儿子出车祸死掉了,这事你知道。」李钰说道。

陈芸点头:「这个我已经告诉过你们了。」

「他一直想让他儿子活过来。」李钰说道。

「可怜天下父母心。」陈芸冷冰冰地接话。

「你说过他儿子遗照的眼睛上贴着黑色画纸,虽然我们也没有找到你说的那种纸。」李钰接着说道。

「是吗?会不会是被风吹掉了?」陈芸不以为意。

「陈芸。」李钰看着她,一些荒唐的话犹豫在喉咙里。

「你是向李利民许诺可以让他的儿子复活,所以他才把房子租给你的对吗?」

10

陈芸沉默着盯着李钰看了一会,随即放声大笑。

「哈哈哈哈,警官,你疯掉了吗?」审讯室内,陈芸捂着肚子放声大笑。

一旁的警察敲了敲桌子示意其安静,但李钰感觉到他对自己的荒唐言语也有些不满。

「现在是 2013 年,警官。」陈芸嘲讽道,「你不会真相信世上有起死回生这回事吧?」

李钰无言,只是看着她。

见李钰不接话,陈芸接着嘲讽道:「你不如说我是黑白无常,想让谁死就让谁死。」

「在你的描述里,李利民是一个沉默寡言的人。」李钰说道,「但根据我们的走访来看,并不是你说的那样,至少有两位租客证实李利民言语上骚扰过她们。」

「他也摸了我,没有言语骚扰我是因为我没有魅力吗?」陈芸笑道,「我应该难过吗?」

「陈芸,你的职业是编剧,作为编剧你讲的故事很精彩。」李钰说道,「但如果它真的就只是个故事呢?一个你杜撰的故事。」

「证据。」陈芸不再笑,她看着李钰冷声道。

「如果这只是你编的一个故事,而故事里百分之九十都是你杜撰的。」李钰继续说道:

「但至少有百分之十的现实你是没法编的,因为那百分之十的现实是整个虚构故事的基础。」

「我觉得你去做编剧肯定比我有前途。」陈芸嘲讽道。

李钰没有理会她的嘲弄,从文件袋中翻出几张照片。

「你家的摄像头在十一月十五日之后就没有继续记录,但通过对前面记录画面的放大,我发现了一件事。」李钰说着将照片递给陈芸。

「你所说的那幅黑画,边缘有被裁剪过的痕迹。」李钰说道。

陈芸接过照片漫不经心地扫了一眼:「这能说明什么?」

「你说过,李利民儿子遗照的眼睛被黑画纸贴住了,是这幅画上的纸吗?」李钰说道。

「我不是学美术的,对纸张没研究。」陈芸回道。

「我们走访过以前的租客,李利民家里根本没有这幅画,也没有你所说的十四号必须出去住的规定。陈芸,画就是你带进来的!」李钰大声说道。

「从刚才开始你到底想要说什么?」陈芸像是终于忍不住爆发,「你意思我用画杀了两个大男人?」

「希望你实话实说。」李钰说道,「从我们找到你开始,就没有见过这幅画,这幅黑画到底去哪了?」

「我没有告诉过你们吗?哦,不好意思是我疏忽了。」

陈芸喊道:

「画不见了,跟余市明一块消失了。」

「你觉得我会信吗?」李钰说道。

「你信也好不信也好,警官,那就只是一幅画而已。」陈芸回答道。

她那双冰冷的眼神望向李钰,不知为什么,李钰突然后背起了鸡皮疙瘩。

11

陈芸的证词太过离奇,而在审讯中李钰的荒唐言行也遭到了批评,局里要求将影响降到最低。

李利民和余市明最终被当作失踪人口处理。

在那之后不到一周,陈芸便离开了深圳。不知道为什么,即使案件已经定性,每每想到陈芸的脸,李钰都觉得事情远没有那么简单。

六年多来,他会在每一个失眠的夜里翻来覆去地回忆,思索审讯中陈芸每次神情变化的意味,最后在巨大的倦意中昏昏睡去。

2020 年的 7 月 15 日,李钰接到了陈芸的电话。

「还记得我吗李警官,我是陈芸。」电话那头的女人说道。

陈芸将李钰约到了一处咖啡店里,李钰看着面前戴着黑色墨镜的陈芸,不知道为什么,他觉得岁月似乎没有在这个女人脸上留下痕迹。

「李警官,我很感谢你。」刚一坐下,陈芸便开口道。

「感谢我什么?」李钰有些发蒙。

「这个最后再说,在这之前我想讲一个故事,你愿意听吗?」陈芸巧笑倩兮。

李钰点点头。

「那你得把录音关掉。」陈芸指了指李钰放在一旁的背包。

李钰有些尴尬,从包里掏出手机放在桌子上。

「其实录了也无所谓,没有人会信的。」陈芸说道,「这也是为你好,警察不能信鬼神。」

李钰笑笑,不再解释。

「从哪开始好呢?对了,就从我来深圳那天说起好了。」

12

2013 年我刚大学毕业,在一家影视公司做编剧。

因为没钱又不愿意合租,很久才找到一处合适房源。

房东叫李利民,五十多岁,胖子,秃头,永远穿着一件破洞的白背心,在深圳湿热的天气里顶着一张仿佛无时无刻不在溢出油脂的脸。

房子是好房子,无论是通勤环境我能找到的最好的。

只有一点,租金太贵。

其实租金也算是合理价格,只是对于那时候的我来说实在是难以承受。

于是我找到男朋友余市明商量。

「我现在也没有那么多钱。」余市明有些勉强地说道。

「不然我住你那可以吗?」我小心翼翼地问道。

「有同事在不方便。」余市明的表情更加难看。

我当然不愿意为难余市明,但这么好的房子放弃了未免可惜。

在李利民的家里,我提出希望他能再给我便宜点房租。

「好说,你每月陪我睡一觉,房租减半。」

李利民上下打量着我,嬉笑道:

「或者你陪我那个傻儿子睡也行,给你算三分之一的房租。」

我第一次遇到这种人,听到李利民的话顿时脑袋一片空白。

「要是能给我家留个后,我再给你二十万怎么样?」李利民看着我说道。

「阿英,出来。」他大概是以为我默许了,扭头向里屋喊道。

一个一米八的高个男人跑跳着从卧室出来。

「给你说了个老婆。」李利民冲高个男人说道。

男人痴笑着突然用他大而糙的汗手像湿油纸一样贴住我的手臂,又从手臂快速滑到指尖握住我。

我突然脑子清醒,大叫着扯开他向外跑去。

「市明,我刚才......」慌乱中我打通了余市明的电话。

「不是告诉过你不要在上班时打来吗,有事八点后再说。」电话那头的余市明匆匆挂断了电话。

我蹲在马路边,看着深圳的车水马龙默默流泪。

也不知过了多久,一个戴着墨镜的男人拍了拍我的肩膀。

「别哭了。」男人递给我一张纸巾。

「谢谢。」我说道。

男人点点头,站在我身边并没有离开。

我这才注意到他,在深圳三十多度的天气里,他穿着成套的黑色制服,右手中还握着一把黑伞。

我以为他是想同我搭讪,便转身想离开。

「你有怨气。」男人对我说道。

我回头看着他,墨镜下的嘴角突然上扬。

「想杀人吗?」他从伞中抽出一张黑色油画递给我。

「我帮你。」他笑着说道。

三天后,李利民的儿子死掉了。

13

我找到李利民的时候,他正坐在家中呆呆地看着儿子照片。

「你知道吗李警官,那个戴墨镜的男人说得都对,原来人病急了真的会乱投医。」陈芸突然看向李钰。

李钰沉默道:「那幅画究竟是什么?」

「其实没有什么特别的,你可以把它理解成一种生物,像阿猫阿狗一样,不过在特定情况下它会吃人罢了。」陈芸回答道。

「好了,为了不能破坏故事完整性,我先接着说。」陈芸说道。

在看到那幅画吃进去一只活鸡后,李利民居然真的信了我的话。

「这画真能救我儿子?」李利民激动地说道。

「你先给我道歉。」我看着他说道。

李利民是真的急了,他立刻跪在我的面前,扇着自己耳光求我救救自己的儿子。

「这事得慢慢来,急不得,先用这画纸贴住你儿子的眼睛吧。」我对他说道。

「只要能救我儿子,你不是想租这房子吗?不,我把房子给你,只要能救活自己的儿子。」李利民激动地说道。

我说房租就按三分之一算吧,我不喜欢占人便宜。

他又感激地跪在地上冲我磕头,再也没有骚扰我时的轻浮。

「你真能救活他儿子?就凭一幅画?」李钰忍不住说道。

「怎么会呢,我原本只是打算在住够后告诉他我根本救不活他的儿子,让他体会绝望罢了。」陈芸像是想起了好笑的事情:「杀人的画怎么能救人呢?」

李钰无言,陈芸端起眼前的咖啡抿了一口。

「你看吧李警官,即使禽兽如李利民,一样珍视自己的弱智儿子。」

陈芸说道:

「人都有自己的软肋,失去软肋会让人发狂你懂吗?」

我当然也有自己珍视的人。

那之后的第二天,我找到了余市明,想要邀请他一起同居。

我的软肋当然就是初恋余市明。

「但说来奇怪。」陈芸看着李钰,「真正让我起杀心的,也是他。」

14

「我们分手吧。」余市明对我说道。

餐厅里,我还没来得及把租到好房子的消息告诉余市明,他便抢先开口对我说道。

「我要出国了,可能不会回来。」这是那天他对我说的第二句话。

我看不清楚他的表情,但我认识他九年,知道他说出去的话不会更改。

于是我接受了他的分手要求。

但我不甘心。

李警官,我不是一个会善罢甘休的女人对吧。

我提出了我的要求:

「就当是补偿,离你走还有一个月,好好陪陪我可以吗?」

他答应了我的要求。

余市明搬了过来,李利民当然不会有什么意见。

只是他真的很烦,三天两头为了他的智障儿子上门催我。

我怕余市明误会已经给他说过很多次不要来找我, 但他还是忍不住跑来。

「你再过来一次,我们商量好的事情就算了。」终于我忍不住对他说道。

「你很爱你的男朋友吗?」李利民突然说道,「他如果知道你有那么一幅怪画会怎么样?」

「你威胁我?」我看向李利民。

「你想赌一赌吗?」他说道。

我当然不会赌,那个戴墨镜的男人告诉我, 爱一个男人最好的方式就是将其留在身边, 我原本就打算将余市明永远地留在画中,带在我身边。

但即使他被吞掉, 我也希望保留自己在他心中的完美印象,我不想让他讨厌我。

若是如此,李利民就永远不应该开口才对。

于是我向余市明编了一个故事,一个变态房东的故事。

其实也算不上编故事, 毕竟我的取材都是来源现实。

李钰有些晃神,他只能用仅存的一丝理智推理道:

「所以那幅画触发的条件就是十四号夜晚。我们查过你的开房记录,你没有理由坚持每月十四号都出去住。」

「对还是不对呢。」陈芸望向天花板。

「说是吃人, 不过那幅画其实是伸出无数黑色触手把人拉进去哦, 至于拉到了哪里,我也不知道呢。」陈芸补充道。

「这事除了我和墨镜男, 就只有你知道了,不过说出去也没人会相信吧。」陈芸道, 「你信吗?」

「我不知道。」李钰摇摇头,这超出了他的认知。

「对了,我还没说感谢你的事呢。」陈芸像是想起了什么, 兴高采烈道。

15

「你要谢我什么?」李钰有些有气无力。

身体里某些东西在被一点点地点点地抽空。

「其实余市明骗我出国这件事, 我大概是知道的。」陈芸说道。

「那你……」李钰想起她在审讯室里困惑的眼神。

「从他不时敲打的手机,慌乱的眼神里。」陈芸补充道,「真可惜啊, 他说要带那个女孩去游乐园玩, 他从来没有对我说过那样的话。」

如果不是这样, 我或许会放过他也说不定呢。

「所以你在故事里将游乐园的情节安在了自己身上?」李钰反应过来,「你的心理已经变态了。」

「谢谢。」陈芸不以为意。

「所以你要谢我什么?」李钰有些躁动。

直觉告诉他不能继续待在这里。

直觉告诉他不要听陈芸接下来的话。

「谢谢你那句:『百分之十的现实是整个虚构故事的基础。』」陈芸道,「它让我认识到, 即使自我催眠, 即使是在我虚构的故事里, 有些现实的东西还是会跟着进来的。」

「所以必须要杀死这部分现实我才能安心。」陈芸平静地说道。

「你是说?」李钰突然意识到了什么, 是那股躁动不安的源头。

「余市明的出轨对象。你是警察你一定知道。不过你那时出于保密也好同情也好,不可能告诉我。」

陈芸说道:

「那女孩叫林怡是吧,很好听的名字呢。」

「你杀了她?你杀了余市明出轨的那个女孩?」李钰感觉浑身都在颤抖。

「是你杀了她, 李警官。」陈芸缓缓说道, 「而我只是让她消失罢了。」

「代价是什么?」李钰挤出最后一丝力气问道,「那个墨镜男无缘无故帮你,代价是什么?」

陈芸看着李钰,突然笑了, 李钰突然觉得她笑得似乎有些凄惨。

陈芸缓缓摘下墨镜, 露出一双没有眼珠的肉色的眼眶。

然后不顾惊靠在椅背的李钰, 她起身向外走去。

七月的深圳潮热难耐,李钰看着身着黑色的风衣的陈芸,只感到刺骨的寒意如冰雨般打在脊背上。

像是被抽成真空的气球, 李钰干瘪地瘫坐在沙发上。

他艰难地扭头向窗外望去,陈芸站在街边一个哭泣的女人身旁,手中举着黑色雨伞。

来源:小小讲故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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