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代十八朝艳史演义 第四十一回 曹后怜才免兴冤狱 神宗尽孝谨守遗言

B站影视 日本电影 2025-03-22 14:30 2

摘要:至此,宋神宗对王安石也极为不满,遂批准其解职,命他以 “使相” 之衔出判江宁府。不久,又改任王安石为集禧观使。王安石离开朝堂,居于金陵后,常常写下 “福建子” 三字。这里的 “福建子” 指的便是吕惠卿,可见他深悔被吕惠卿误导。此事暂且按下不表。王安石离去后,神

至此,宋神宗对王安石也极为不满,遂批准其解职,命他以 “使相” 之衔出判江宁府。不久,又改任王安石为集禧观使。王安石离开朝堂,居于金陵后,常常写下 “福建子” 三字。这里的 “福建子” 指的便是吕惠卿,可见他深悔被吕惠卿误导。此事暂且按下不表。王安石离去后,神宗提拔吴充、王珪同为平章事,任命冯京为知枢密院事,蔡确为参知政事。吴充与王安石乃是儿女亲家,但吴充向来不赞成王安石的所作所为,时常向神宗奏陈新法的弊端。此时,神宗见他不党附王安石,颇为欣喜,故而擢升他为宰相。冯京与王安石是同榜进士,王安石写给吕惠卿的私信中 “勿令齐年知” 这句话,所指的便是冯京。因此,神宗此时认定冯京为贤能之人,召他出任知枢密院事。

吴充心想,应当对新法进行一些变革。然而,他自感才学浅薄,于是奏请神宗召回司马光、吕公著、韩维、苏颂等人,同时举荐孙觉、李常、程颢等数十人。神宗遂召吕公著同知枢密院事,任命程颢判武学。程颢从扶沟县入京,任职才短短数日,李定、何正臣便弹劾他学术迂腐,行为乖僻。神宗无奈,仍命程颢返回原任官职。吕公著上疏劝谏阻拦,却未被采纳。司马光在洛阳听闻吴充有意更正弊政,便致信吴充,陈述救济时弊的方法。司马光在信中写道:“自新法推行以来,朝廷内外一片喧嚣。百姓受困于繁杂严苛的政令,被繁重的赋税逼迫,愁苦哀怨,流离失所,辗转死于沟壑之中。他们日夜翘首以盼,期望朝廷能够醒悟,改变这不利的法度。如今若要拯救天下之急难,应当废除‘青苗法’‘免役法’‘保甲法’‘市易法’,并停止征伐的谋划。想要废除这五项法度,必须先辨别利害,广开言路,以启发君主的心智。如今国家的弊病虽已深重,但尚未到病入膏肓的地步。若此时不加以整治,必将成为难以治愈的顽疾。”

吴充收到书信后,很想依照司马光的建议,奏请神宗废除 “青苗法”“免役法”“保甲法”“市易法” 等诸多新法,广开言路,征求众多贤士的意见。蔡确听闻此事,暗自吃惊。他心想,若是这些新法被废除,朝廷引进忠良之士,自己就如同耍把戏的叫花子没了手中的蛇,再也无法谋取私利,过上富足的生活了。于是,他急忙对吴充说:“这些新法怎能轻易变更呢?皇上为此耗费了多少心血,才取得如今的成绩。我们又怎好意思请求皇上废除它们呢?如今唯有萧规曹随,遵守先前的制度,才是继往开来的良策。若一旦变更,必将招致万代骂名!” 吴充听后,心生畏惧,不敢采纳司马光的建议,依旧推行新法。所以,尽管王安石被罢去了相位,但新法却丝毫未变。

一日,中丞李定、御史舒亶弹劾知湖州苏轼,称其怨恨朝廷,诽谤君主,与外戚结交,实属大不敬之罪,请求严加追究惩处。神宗勃然大怒,降诏将苏轼逮捕至京都,交付御史台监狱。原来,苏轼此前因议论新法不便,被贬至杭州,后又转任徐州,不久再迁至湖州。他一路游山玩水,纵情于诗酒之间,以此消磨心中郁郁不得志的烦闷时光。苏轼也曾借诗歌吟咏讥讽朝政,相关诗句摘录如下:咏青苗法时写道 “赢得儿童语音好,一年强半在城中”;咏水利时称 “东海若知明主意,应教斥卤变桑田”;咏考核官吏时云 “读书万卷不读律,致君尧舜终无术”;咏盐禁时叹 “岂是闻韶解忘味,迩来三月食无盐”。诸如此类的诗歌数不胜数。其实,这不过是诗人一时有感而发,通过吟咏抒发内心的感慨,并非真的心怀大不敬之意,怨恨诽谤君主。然而,李定、舒亶等一班小人,却将这些诗歌作为苏轼怨恨诽谤君主的证据,硬给他加上大不敬的罪名,企图将他置于死地。神宗一时被谗言蒙蔽,以为苏轼真的是逆臣。

恰巧曹太皇太后得知此事,召神宗入宫问道:“听闻如今下诏逮捕苏轼,交付御史台监狱,苏轼究竟犯了什么罪?” 神宗回答道:“苏轼怨恨朝廷,诽谤君主,犯了大不敬的罪名。” 曹太皇太后惊讶道:“当真如此?苏轼怎会做出这种事?有证据吗?” 神宗答道:“有的。” 随即把苏轼所作的诗歌,如前面所摘录的,诵读了几首作为证据。曹太皇太后听后,神色忧伤地说:“这些能当作证据吗?仅凭这些毫无道理的证据,就认定苏轼犯了大不敬之罪,要将他处死?要知道文人创作诗歌,往往是一时的感触,并非怀有什么成见。即便诗歌中有一两句讽刺朝政的内容,这也是诗人应有的态度。《诗经》三百篇,大多不都蕴含着讽刺之意吗?君主不能因此念及诗人忠君爱国的苦心,改善朝政,反而要罗织罪名,处以极刑,这岂是君主慎重断案、怜惜人才的道理?当初苏轼兄弟初入制科,仁宗皇帝便十分看重他们二人的才学,欣慰地说:‘朕为子孙得到两个好宰相了!’如今众人指控苏轼,不是出于嫉妒他的才华,就是心怀私仇,不可不仔细明察!” 神宗听后,恍然大悟,恭敬地接受教诲,退了出去。吴充以及同修起居注的王安礼,也上奏为苏轼辩解,神宗于是决意宽恕苏轼。

王珪听闻神宗要赦免苏轼,急忙再次举苏轼《咏桧》诗中的两句上奏。诗句为 “根到九泉无曲处,世间惟有蛰龙知”。王珪奏道:“苏轼这两句诗,显然是对君主不忠的表现。若不严加谴责,将来如何警示后人?” 神宗说道:“爱卿为何如此吹毛求疵!苏轼这首诗,是在吟咏桧树,与朕有何相干?” 王珪又奏道:“苏轼确实对君主不忠,陛下务必重重惩处才是。” 神宗恼怒道:“爱卿难道想让后世之人议论朕不能容纳人才吗?” 王珪这才吓得不敢再上奏。舒亶又上奏称,驸马都尉王诜等人与苏轼相互勾结,结党营私;司马光、张方平、范镇、陈襄、刘挚等,也与苏轼暗中联络,行为一致,都必须严加惩处。神宗没有听从,只是从轻发落,将苏轼贬为黄州团练使,安置在本州;苏辙、王诜受牵连被削职;张方平、司马光、范镇等二十二人,仅处以罚款。一场文字狱,总算因曹太皇太后的几句话,没有小题大做,轻易地得以解决。

苏轼奉旨出狱后,即刻前往黄州任职。到了黄州,苏轼依旧豪放如往昔,常常手持拐杖,脚穿芒鞋,与田父野老一同在山水间悠然自得地游玩。他载酒携琴,邀请朋友,带着歌妓,优哉游哉地享受生活。苏轼在东坡修建了一间小屋,屋内堆满图书,作为自己的居所,并自号 “东坡居士”。这所房子虽然只是竹篱茅舍,但却精致典雅,无与伦比。屋内窗明几净,充满古香古色。苏轼常常到别人家饮酒,半夜才返回。他的家僮都已入睡,他敲门许久都无人应答,便站在门前倾听江流的自然声音,过一会儿再敲门。这一情景,有他所作的《临江仙》为证:“夜饮东城醒复醉,归来仿佛三更。家僮鼻息已雷鸣。敲门都不应,倚杖听江声。长恨此身非我有,何时忘却营营?夜阑风静縠纹平。小舟从此逝,江海寄余生。” 苏轼此时还喜欢听人讲鬼故事,倘若别人没故事可讲了,他便说:“你随便编一个讲讲就行。” 这是多么有趣的事情啊!苏轼虽然有官职在身,但行为却极为浪漫,仿佛无拘无束。每次参加宴集,他都能谈笑一整天,毫无倦意。有时酒后挥毫泼墨,书法真行相间,笔力雄浑,意境高远,超凡脱俗。原来,苏轼年少时学习《兰亭序》,后来又研习颜鲁公的书法,因此书法越发精妙。当时,那些营妓见他不吝惜笔墨,纷纷跑来求他题诗写字,拿回去装点斋壁,增添光彩。因此,苏轼的文名更加远扬。

神宗后来也喜爱苏轼的才华,想要起用他为史馆修撰,却终究被王珪等人多方阻挠,未能实现,只是将苏轼移至常州。这是后话。

神宗在位第十一年时,改元为元丰,此时已是元丰三年。忽然,曹太皇太后生病,神宗便与曹太皇太后的弟弟曹佾一同前往慈寿宫探望病情。坐了一会儿,神宗先起身告退,心想让曹太皇太后姐弟能稍叙私人情谊。不料神宗刚起身离座,还未退出,曹太皇太后便急忙对曹佾说:“今日允许你进宫,已是看在姐弟情分上格外施恩。你应当明白,此地不是你能独自留下的地方,快随官家一同出去。” 曹佾听后,连忙跟随神宗出来。原来,曹太皇太后一向不许曹佾入宫,也不许他干预国政。今日是神宗见曹太皇太后病情非同寻常,再三恳请,才得到懿旨允许曹佾进宫见上一面,可终究还是不许他久留,由此可见曹太皇太后严守宗法,即便面对骨肉至亲,也丝毫不肯通融。

过了两日,曹太皇太后的病情愈发严重,神宗在寝门外侍奉,衣不解带,通宵守候,毫无倦容。最后一天,曹太皇太后自知将与世长辞,便命宫女将自己扶起,亲自打开金匮,取出一束奏章,亲手仔细封好,交给神宗,说道:“等我死后再打开看,只许你自己知晓其中的事情,千万不可因此怪罪他人!” 神宗含泪接过。曹太皇太后又提笔写下 “博爱亲民” 四个大字,采用飞白书体,笔势灵动,犹如游龙在天空翱翔。写完后,盖上慈寿宫宝印,赐给神宗,说:“这四个字,就抵得上千言万语的遗嘱了,你要好好领会我的意思!” 神宗急忙跪下接受,哭着回答:“儿臣谨遵懿旨!” 曹太皇太后听了,心中十分欣慰,便命神宗起身。神宗遵命起身,侍立在一旁。曹太皇太后于是又躺了下去。过了一会儿,她忽然问宫女:“今日是什么日子了?” 宫女奏答道:“今日是十月二十日。” 曹太皇太后点头说:“哦!” 又自言自语道:“就在这日来,也在这日去,免得百官麻烦。” 说完便驾崩了。原来这一天是太祖皇帝的大忌日,曹太后在这一天去世,省去了另外设立忌日的麻烦,使百官和有关部门无需举行奉慰行香的仪式。当下,神宗放声大哭,宫廷内外一片悲声。神宗哭了一会儿,群臣上前劝阻。神宗这才打开曹太皇太后所授的密函观看。神宗看完后,将密函收在怀中,又放声大哭起来,经群臣百般劝慰,才渐渐止住哭声。你道曹太皇太后这封密函里所藏的奏章,议论的是什么事情,竟让神宗如此悲痛?原来并非别的奏章,而是仁宗皇帝立英宗皇帝为皇嗣时,群臣谏阻的奏章,所以神宗看了才会如此痛哭。神宗果然遵照曹太皇太后的遗命,没有追究这些臣子的责任,只是自己感怀曹太皇太后的慈爱恩德,尽礼尽孝为其服丧。于是,神宗尊谥曹太皇太后为慈圣光献,对曹氏家族施恩,进封曹佾为中书令,为其家属四十余人封官。曹佾及家属等人,也能遵循慈圣光献的遗志,虽承蒙恩宠,却不敢有丝毫懈怠。

慈圣光献的丧事办完后,不知不觉又到了三年后的六月。神宗意识到,自太祖皇帝开国以来,宋朝的官制大多因袭唐朝,只是稍有不同。太师、太傅、太保,称为三师;太尉、司徒、司空,称为三公,这些职位并不常设。以同平章事为宰相,参知政事为副宰相,中书门下并列于外朝,又在禁中另设中书省,与枢密院相对,掌管文武大权,号称 “二府”。天下的财赋,都隶属于三司。所有的纠察弹劾等事务,由御史台掌管。至于尚书令、侍中、中书令三省,吏、户、礼、兵、刑、工六部,太常、宗正、光禄、卫尉、太仆、大理、鸿胪、司农、大府九寺,国子、少府、将作、军器、都水、司天六监等,往往由其他官员兼任,不设专职官员。起草诏书的职责归知制诰及翰林学士,知制诰负责外制,翰林学士负责内制,号称 “两制”。修史的工作属于三馆,即昭文馆、史馆、集贤院。首相兼任昭文馆大学士,次相或兼任集贤院大学士,有时设置三位宰相,便分别掌管三馆。馆中的官员都称学士,一旦担任此职,便成为名流。此外,还有殿阁等官职,也分大学士及学士等名称。这些官职一概没有固定的员额,大多由其他官员兼任,徒有虚名而已。

于是,神宗下诏让中书省详细制定官制,设立详定官制局,命翰林学士张藻、枢密副承旨张诚一负责此事。九月,官制议定完毕,凡是旧有的虚衔一律废除,改为官阶。从开府仪同三司到将仕郎,共分为二十四阶。领侍中、中书令、同平章事等职名,改为开府仪同三司;领左右仆射,改为特进;自此以下,名称都有相应改变。至此,宋朝才有了固定的官制。神宗对执政大臣说:“新官制即将推行,朕认为新旧两派人物,应当同时任用。” 他指着御史大夫的职位说:“这个官职,非司马光不可。” 王珪、蔡确听后,相视大惊失色。那么,什么是新旧两派呢?新派指的是主张维新的一派,这一派以王安石为首领,王珪、蔡确的政治观念,都以王安石的观念为准则,属于新派。旧派则是指守旧的一派,以富弼、文彦博、司马光等人为首。还有道学一派,以胡瑗、周敦颐、孙复、程颢、程颐、邵雍、张载等人为首,他们的政治观念与旧派相同,都主张守旧。世人称胡瑗为安定先生,孙复为泰山先生,周敦颐为濂溪先生,邵雍为康节先生,张载为横渠先生,这些人已先后去世。由于新旧两派极为不相容,如果司马光被任用,势必会有众多同类人一同得到提拔,这将大大削弱新派的势力,甚至动摇新派的政治地位。所以,王珪、蔡确听到神宗说要用司马光,不由得大吃一惊。这时,吴充已经退职,王珪位居首相,于是他与蔡确商定计策,举荐俞充为知庆州,让他献上 “平西夏策”,引得神宗一心专注于军事,从而不再召用司马光。神宗于是任命王珪为左仆射、兼门下侍郎;蔡确为尚书右仆射、兼中书侍郎;章惇为门下侍郎,张璪为中书侍郎,蒲宗孟为尚书左丞,王安礼为尚书右丞。又任命冯京为枢密使,薛向、孙固、吕公著为枢密副使,下诏让百姓养马,打算西征。不久,冯京、薛向一同被罢官,神宗随即任命孙固知枢密院事,吕公著、韩缜同知枢密院事。

忽然,知庆州俞充上奏称,夏将李清本是秦人,曾劝说西夏主李秉常献出河西之地归附宋朝。李秉常的母亲梁氏得知此事后,立即将李秉常囚禁起来,并将李清杀害。俞充认为,宋朝应当借此兴兵问罪,这是千载难逢的机会!神宗接到奏章后十分高兴,立即下诏让熙河经制李宪等人,召集陕西、河东五路兵马,准备讨伐西夏,并召鄜延副总管种谔入朝奏对。种谔接到诏令后,不敢怠慢,急忙乘驿马入朝。神宗问种谔:“朕打算亲征西夏,不知西夏的实际情况究竟如何,爱卿如实奏来让朕知晓。” 种谔这个人,生平最喜欢夸夸其谈,是个言行不一的人,神宗偏偏召他入朝奏对,真可谓问道于盲。当时,种谔便上奏答道:“西夏没有人才,李秉常只是个小孩子,陛下大军一到,立刻就能踏平西夏,将李秉常擒获带回朝廷!” 这正是:喜功好大终何益,误国只凭一语差。欲知神宗听了这几句大话后信与不信,且听下回分解。

来源:大自在文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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