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完结)本以为这辈子都不会再见 却不想对方成了我上司的上司的上司

B站影视 电影资讯 2025-03-22 18:05 1

摘要:她诧异的看了一眼苏静,收回目光时,发现迟景渊静静地正盯着自己。

容嫣抬头。

她诧异的看了一眼苏静,收回目光时,发现迟景渊静静地正盯着自己。

清冷,深邃,淡漠。

还有一丝试探。

容嫣连忙收回视线:“抱歉,是我的错,我犯的错我自己承担责任,请迟先生见谅,不要为难苏静。”

于经理也连忙赔笑:“今晚,我们给各位贵客八折,实在是抱歉。”

“不必了。”

迟景渊扫了扫衣角,提步朝前而去:“人不舒服就好好休息,下次别动不动往人身上靠了。”

于经理再次赔笑。

一行人渐渐走远。

迟景渊看着自己的右手。

“怎么了渊哥,右手不舒服吗?”

迟景渊收回了手:“没什么。”

刚刚……他顺势搂住了她的腰,那么柔软的,不带一点赘肉的腰,仿佛还有温度残留在手上。

似乎……手感很好。

…………

人走远后,容嫣再也撑不住,身体一滑,直接往地上栽去。

幸亏于经理扶住了她。

“抱歉,今晚给会所添麻烦了。”

于经理摇了摇头,将车钥匙丢给苏静:“你开我的车送她去医院,要快。”

容嫣还想拒绝,于经理打断了她的话:“不想耽搁上班就给我好好看病,下次再发生这种事,该扣工资扣工资。”

容嫣沉默,点头。

苏静的车技不错,车子很快开到了医院,挂上了急诊。

凌晨四点,急诊室的人并不多,走廊没有几个人,他们脸上都写着冷静,困顿和麻木,像极了两年前的容嫣。

妈妈去世那天晚上,也是这样的深夜,这样的急诊。

她在家做清洁的时候,从楼梯上摔了下来,摔到了后脑勺,送到医院抢救无效死亡。

那时候,她的脸上,也是这样的表情。

冷静,困顿,麻木。

就好像,明天的太阳,再也不会升起了一样。

很快叫到了容嫣。

苏静正好有个电话,她把容嫣扶进急诊后,就出门去了。

“哪里不舒服。”容元洲看着眼前脸色煞白的小姑娘,有一瞬间的怔愕。

这个小丫头,竟然让他有种莫名的亲切感,就好像多年不见的好友一样,别说,这眉眼居然还有点像父亲。

低头一看挂号单,不由得更意外了:“你也姓容。”

容姓,在华国是很少见的。

容嫣看着眼前的医生,一样的头皮发麻。

这个人……长得好像年轻时候的爸爸。

不说百分百相像,起码也有七分像。

如果爸爸有儿子,如果爸爸的原配给他生了个儿子,也许大概,就长这样吧?

想起父亲,容嫣眼睛发红,嘴唇紧抿。

算了,她在想什么呢。

即便眼前这个人真的和父亲有什么关系,那和她又有什么关系呢。

她的母亲,只是父亲背着原配在外面养的小三而已;而自己,也只是出生就没见过父亲的私生女而已。

私生女,不配有父亲。

她强撑着笑意,回答容元洲的话:“是啊,好巧,没想到医生你也姓容。”

“难怪……”

容元洲并没有说后面的话,而是打开电脑系统,开始填写病历单。

“身体哪里不舒服?”看着小姑娘通红的眼眶,容元洲还以为自己吓到了她,说话的声音更柔了。

容嫣深吸了一口气,慢慢和医生讲述自己的病情。

“是这个部位痛吗,还是这里。”容元洲轻轻按压着小腹,按到下腹部时,容嫣痛得倒吸一口凉气。

“下面有出血吗。”

“下……下面。”

“嗯,阴道。”

容嫣脸色一红,点了点头:“有一点点,但不明显。”

“近期有过私生活吗。”容元洲又问。

容嫣:“……”

她的脸更红了,红得要滴出血来,半天才咬着唇,点了点头。

“私生活激烈吗,你可以用几次来形容一下。”

容嫣:“……这个一定要说吗。”

“我们要了解清楚病因,以免误诊。”

容嫣的脸仿佛煮熟的虾子,她别过头,用嗡子才能听见的声音说了句:“四……不对,好像是五次。”

容元洲眉头一皱,转身去了隔壁。

不一会儿,一名女医生拿着工具走了进来:“容嫣是吧,过来,我给你做个检查。”

容嫣只好跟着女医生来到检查室,按照她的吩咐,脱掉裤子,躺到了床上。

过了好一会儿,她才抬起头:“可以了。”

容嫣从床上起来,慢慢收拾好,两人又来到容元洲面前:“你猜的没错,有撕裂,急性炎症。”

说完就离开了。

容嫣:“……”

真没想到,看个病都能社死。

早知道是这方面的问题,她就挂妇科了,现在还遇到个男医生……真想挖个坑把自己埋进去。

容元洲拧着眉:“现在还痛得厉害吗?”

容嫣点了点头,手心里都是冷汗。

“今天先给你打一针止痛,回去之后按时吃药。刚才郝医生的话你也听见了,以后这方面不要太激烈,让你男朋友多注意,身体是很脆弱的,如果抵抗力不好,弄伤后很容易感染急性炎症,知道了吗。”

容嫣点了点头:“知……知道了。”

拿到药单,容嫣准备出房间。

“等一下。”容元洲看着她的背影,突然有些不忍。

他在草稿纸写上写了几笔,递到她手里:“我的电话,如果后面不舒服,可以打电话问我。”

容嫣道了谢。

苏静接完电话回来了,容嫣拉起她,离开了急诊部。

这时,从电梯口出来的迟景渊,刚好看到她匆匆掠过的身影。

“在看什么呢,迟大公子。”容元洲走到迟景渊跟前,晃了晃手。

“那是你的病人?”迟景渊努了努容嫣离开的方向。

“是啊,真是可怜,小小年纪什么也不懂,男朋友也没个分寸,还以为是肠胃炎。”容元洲摇了摇头,感叹。

迟景渊神色有些不自然:“是那方面?”

“不然还能是哪方面。急性炎症,小丫头应该痛了很久了,可真能忍。”

迟景渊:“……”

“你等我一下,我让郝医生给我顶个班,一会儿就跟你过去。”

迟家和容家有合作,迟景渊和容元洲也算是认识多年,是排的上号的朋友。

原本约好了凌晨出发,要去邻城看一个生病的朋友,没想到在这儿碰见了容嫣。

第5章 再见迟景渊

想起那些零碎,混乱的画面……

虽然她过于青涩,但……的确让他体会到了难以忘怀的滋味。

谈不上好坏,只是忍不住会想,会犹疑,会品味。

迟景渊凝了凝神色。

他压下胸口那莫名的起伏,从兜里掏出了一支烟,想起这是医院,又收了起来。

他拿出手机,他翻出容嫣的微信。

这才看到她又给自己转了十万,眉头一扬,再次点了退回。

系统提示:对不起,对方还不是您的好友,您无法退回转账,请点击添加好友。

把他删了?

小妮子可真拧啊。

他轻嗤了两声,退出了聊天框,关闭了手机。

…………

拿了药回到出租屋,已经是凌晨六点。

吃了药躺在床上,大概是打了止痛药的缘故,脑袋昏沉沉的,很快就睡了过去。

上午醒过来时,身体已经感觉不到疼了,生龙活虎的,食欲大开,破天荒的给自己熬了粥,还煎了个荷包蛋。

吃完饭,又匆匆赶往咖啡厅。

日子就这么匆匆忙忙的过着。

会所也还算平顺,于经理并没有责怪她唐突了客人,说是下不为例,一切如旧。

直到半个月后,她再次被派往608包房。

“阿嫣,今晚608来客人了,你收拾收拾赶紧上去吧。”于经理在对讲机里说道。

“于经理,郑姝今天在上班的,我去608不太合适吧。”

郑姝是608包房的固定服务员,她们一般都有自己的固定包房,来提供包房服务。除非固定服务员有更重大紧急的安排,或者请假了,才会派其他替补的人上去。

郑姝今天在上班,完全没必要让她再去。

她怕,怕见到迟景渊。

“她去不了了,给你5分钟,迟到扣钱。”

什么叫去不了了?

不过命令如山,容嫣晓得规矩,喝了口水,还是老老实实去了608。

一进包房,容嫣就松了一口气。

虽然都是熟面孔,但并没有迟景渊。

踏实了,放心了,她开始给客人开酒,醒酒,没歌了,她点了几十首他们常听的,让包房不至于冷场。

点好歌,容嫣再次回到角落泡茶。

她泡茶的技术很好,曾被总监当面表扬。

六岁起,她开始学习茶道,从识茶,认茶,茶文化,以及泡茶,可以说是信手拈来,天外天的服务员不过上岗学了个皮毛,又怎么能和她相比。

至于学茶的原因,只是因为妈妈告诉她,爸爸很喜欢喝茶,学会了泡茶,相当于握住了他半条命。

可笑,她出生到现在,连爸爸的面都没见到。

这时,包房的门突然打开。

迟景渊和容元洲风尘仆仆而来。

“就等你俩了,渊哥,元洲。”

“飞机晚点了吧,没坐自家的飞机?顾少爷还好吧,严重吗?”姓周的公子哥主动将上座让出来给迟景渊。

迟景渊并没有上座,而是随便找了个位置:“伤得严重,估计要躺个半年了。”

他的目光在桌面扫视了一圈,仿佛在找着什么。

众人一片唏嘘,纷纷议论起了那位顾少爷,没人察觉到迟景渊的目光。

容嫣很识趣的上前,添茶。

迟景渊微微意外,抬头一看是她,又收回了目光。

“这茶不错。”容元洲抬头,正好对上容嫣的双眸,不由得惊讶,“是你。”

容嫣淡淡一笑:“容医生。”

容元洲点了点头,没说什么,没想到她在这种地方上班,蓦地想起她来看的病,一时有些缄默不言,连神色都冷了几分。

容嫣知道他在想什么。

但她也没必要解释。

添茶倒酒递毛巾,一系列的活做完后,容嫣又默默匿在了角落。

公子哥们酒过三巡,气氛已经烘托到位了,又准备玩牌了。

容嫣早早地将牌桌收拾好,一行六七个人,很快凑齐了四个,其他人要么在唱歌,要么在喝酒,要么玩别的游戏去了。

迟景渊的电话响了又挂,挂了又响。

“渊哥,要不接一下,万一有急事呢。”周少爷看到了来电显示,知道是家里打的,温和劝道。

急事,能有什么急事。

无非是催他相亲,催他结婚。三十岁的迟景渊,事业上风生水起,个人问题却迟迟没能解决,家里人都急坏了。

迟景渊不胜其烦,按下接听出去了,周少爷指了指容嫣:“快来快来,你给渊哥出下牌。”

容嫣不好推辞,最终还是去了。

一轮打完,赢了。

“刚刚要是打这张,赢得更多。”不知什么时候,迟景渊出现在了身后,指了指她刚出的牌。

“我的牌技没有迟先生好,要不还是迟先生自己来?”闻到那熟悉的香气,容嫣感到胸腔一窒,下意识地要后退。

迟景渊却摁住了她的肩:“我还要处理点事,你打吧。”

这一打就打到牌局结束。

不知他们是不是又放了水,容嫣全程赢到底,爽翻了。

“美女啊,你这牌技不得了,上次还丢盔卸甲的,这次就轮到我们了。”一位公子哥叫惨。

“说说看,背地里是不是偷师学艺了啊。”

“该不会是渊哥私下传授了牌技吧,要真是这样,那我以后可不敢小瞧你了。”

“我和迟先生不熟的,大家别开玩笑了。”

容嫣巧笑嫣然,一一应付,不经意间,目光从容元洲脸上略过。

淡笑,厌恶,甚至还有点嘲讽。

容嫣敛了笑,什么也没说,收拾桌子的手却有些发抖。

今晚酒喝得少,散场的时候都还算清醒,容嫣把客人送走之后,回到了包房,坐在了自己平时的位置上,默默等着阳台上,还在接电话的迟景渊。

已经到了下班时间,客人不走,她没法下班。

又过了半小时,迟景渊才接完电话,推门进来。

他拿起桌上三个空杯,酒倒满,一杯接一杯的喝。

看来这个电话,接得不是那么愉快。

三杯酒喝完,又倒了三杯,他幽幽看向前方,眼神如渊:“怎么,其他客人走了,会所就不提供服务了?”

容嫣只好上前倒酒,温好毛巾递给他。

又是三杯酒,他耳根逐渐泛红,眼神中也带了些醉意。

“身体怎么样了。”他问。

第6章 银货两讫

容嫣愣了一瞬,这才反应过来,他说的是上次的“冲撞事件”:“已经没事了,谢谢迟先生的关心。”

“上次是意外,并没有看不起你的意思。”他仿佛真醉了,语调都柔和了不少,又提起了那天早上的事。

“不怪迟先生,我的态度也有问题。”

虽然她并不认为自己有错。

但她在上班,顾客就是上帝,她得捡客人爱听的话说。

又过了一会儿:“毕业多久了?”

“两年。”

“为什么在这里工作。”

“缺钱。”

这下轮到迟景渊沉默了。

缺钱的人很多,来这里上班无非是想改变现状,她们都是努力生活的人,他这种出生即在顶端的,没资格置喙,也无法共情。

他没再揪着问,默默喝着酒,等到于经理来时,他已经喝得昏昏沉沉,揉着太阳穴闭目养神。

“阿嫣,你送迟先生楼上休息。”

于经理如同及时雨一般,送来了楼上套房的房卡。

容嫣:“……”

“去吧,送他上去后,你就下班了,明天早点来,我有事跟你说。”

“许师傅不上来了吗?”上次还有司机许诚一起,现在只有她自己送迟景渊,说实话,她有点犯怵。

“他有事,刚给我打电话了,送迟先生上楼就可以。”

好吧。

但这是她的工作,她的确找不出可以拒绝的理由。

容嫣接过房卡,点头应下。

转身去看迟景渊,他还算清醒,脚步虽然有些虚浮但还能自己走路,容嫣默默跟在他身后,放了心。

出电梯,刷卡,开门。

走进套房的迟景渊,突然握住了她的手腕,将她往里面一带,门随即应声而关。

这一切发生得太快,容嫣压根没反应过来,等她回过神来时,自己已经在房间里。

她背靠着门,眼前伫立的是高挺颀长的迟景渊。

两人的衣物摩擦在一起,有效间距为零。

“迟先生,您这是做什么。”容嫣试图让自己保持冷静,但看着眼前的男人,她没法冷静。

封闭的空间,怦然的心跳,那压迫的气场,都让她此刻紧张到了极点。

迟景渊看着那鲜艳欲滴的红唇,白瓷色的脸颊抚上两朵红晕,狐狸眼亮晶晶的,让他瞬间回到那天晚上。

那晚,她也是用这样的眼神看着他。

只不过,那晚的她,眼里多了一丝迷离,仿佛上瘾的药,彻底唤醒了他体内的猛兽。

察觉到身体的变化,他问:“做吗?”

容嫣的脑子里轰的一声,炸了。

他……他在说什么胡话。

他……他怎么能说这样的话!

他伸手抚上她的眉眼,指腹在她眼角摩挲着,带了些缱绻的味道:“反正已经来过一次,不怕再来第二次,况且,我给钱。”

容嫣:“……”

“和上次一样,价钱随你开,银货两讫,各不相干。”

容嫣:“……”

两片诱人的红唇微微发颤,容嫣下意识地往后退了一步,发现无路可退,只好硬着头皮:“你是喝醉了,还是……”

“我很清醒。”

很清醒的知道,他想要她。

这半月以来,他也有机会碰其他的女人,但每每有了需求,脑海里第一时间浮现的,竟然是和她在一起的那夜。

他以为是图一时新鲜,想着久后便忘。

却在今夜见到她那一瞬间,体内的猛兽再次被唤醒。

那帮朋友是多么懂事,才会察觉到他微妙的变化,特地将他留到最后,为他制造机会。

房间内气氛微妙,起伏的荷尔蒙,都让两人之间变得更加燥热。

不得不说,容嫣心动了。

这笔交易完成,她就有钱给妈妈买墓地了。

她能让妈妈入土为安,实现妈妈的临终愿望;她也能辞掉会所的工作,踏踏实实的去做自己想做的事情。

仿佛一切都那么美好。

所有苦难都能在顷刻间结束。

“当然,如果你不愿意,我不会强求你,你随时可以离开。”说完,迟景渊松开了禁锢着她的手。

容嫣叹了口气。

“迟先生,再次申明,我不会对你死缠烂打,但我是真的需要钱,希望你明白。”

她壮着胆子,朝他迈进了一小步,话还没开口,脸已经红到了脖子根:“如你所说,银货两讫,各不相干。”

…………

容嫣太累了,根本不记得自己什么时候睡过去的。

身上的骨头跟散了架似的。

睁开眼睛,手里抱着什么东西。

呃……迟景渊的胳膊。

容嫣红了脸,颤颤巍巍的移开手,蹑手蹑脚的下床穿衣。

刚下床就一个腿软,栽坐在了地上。

床上的男人轻哼了一声,睁开了眼,看着那具布满痕迹的身体。

他眼神微眯。

容嫣麻溜的穿好衣服,回头见迟景渊已经醒了,不由得脸红心跳:“迟先生,微信还是支付宝。”

有了上次的经历,容嫣更加轻车熟路了,但看到不着一寸的男人,还是没来由的红脸,心慌,不敢直视。

迟景渊轻嗤:“微信,你确定微信发得过来?”

容嫣这才想起,自己好像把他给删了。

沉默,是今晚的康桥。

过了好久,男人才慢吞吞地掏出手机,点击对话,重新添加好友,利落的转账三十万。

“迟先生,这次我也只收二十。”容嫣点了收款,然后退回了十万。

“你不缺钱?”

“缺,但该是什么就是什么,我不需要施舍。”

行吧,这个年纪的小姑娘,是有点倔头在的。

等经历一下社会的毒打就老实了。

迟景渊并没有勉强她,这次他爽快地收下了退回的十万。

容嫣将余额里的钱转到了银行卡,看着银行卡里提示的到账信息,心情突然爆好。

她马上就可以,完成妈妈的临终愿望,她也能过上正常的生活了。

第7章 东家同意了

“迟先生,如您所想,这大概是我们最后一次见面了,以后桥归桥路归路。最后,祝您生活愉快,得偿所愿。”

说完,她朝着门外走去。

比起上一次,脚步竟欢快了许多。

谁能不高兴呢。

了却夙愿,这是件多么令人欣慰的大事啊。

她,终于再次活过来了!

容嫣又去那家药店买了避孕药。

回到出租屋洗了澡,换好衣服,正好接到林晓晓的电话:“阿嫣,晚上有空出来吃饭吗,烧烤。”

林晓晓是容嫣的大学舍友,两人关系还不错。

毕业后,林晓晓收到了盛世集团的offer,进入了人力资源部,容嫣也曾给盛世投过简历,却石沉大海。

因为太缺钱,容嫣最终选择了进入天外天。

“没事,等我在盛世里站稳脚跟了,直接给你内推。”林晓晓当时安慰她。

这一等,就等了两年。

“晓晓,晚上约不了,我有事要回老家一趟,后面再约。”

“那行吧,有空我再来找你玩。”

电话挂断,容嫣便先后给咖啡厅和天外天请了假。

听说她要请假,于经理一直沉默,过了一会儿才说:“本来今天想当面跟你说,行了,你先忙家里吧。”

容嫣问她什么事。

“这次有个名额,可以晋升到608做固定服务员,我已经替你报名了。”

“啊?!”容嫣彻底惊了。

“怎么,你不乐意?”

“没有,只是觉得有些突然。于经理,如果我去了,那郑姝呢,她不是608包房的固定服务员吗。”

于经理语气有些冷:“阿嫣,你要考虑的是想或者不想,而不是别人怎么办。你来这里是干什么,是挣钱,是出人头地,而不是做慈善,你明白吗。”

容嫣沉默。

天外天的制度是残酷的,倘若她选择做608固定服务员,那么郑姝只有一个下场,开除。

无缘无故的,她不想抢人饭碗。

其次,她才在迟景渊面前放了话,以后再也不见。

最后,等处理好母亲墓地的事情,她就会回来辞职,升不升包房都没什么意义了。

思前想后,她平静开口:“抱歉于经理,我还是想做好现在的工作。”

于经理有些诧异。

随即又道:“你不用这么快给我答复,等休假回来再说。阿嫣,有时候野心和善心是不能共存的,我看的出来,你是个有野心的人,希望你早点明白这个道理。”

电话挂断。

容嫣马不停蹄地买了回老家的车票。

老家是妈妈的老家,古老的土墙房,四周围了篱笆种了蔷薇花,容嫣喊了几声外婆,看到老人家从厨房出来。

“小妮子你回来做什么,不好好在城里上班。”外婆劈头盖脸的骂她,凶巴巴的。

外婆只有妈妈一个女儿。

妈妈干了那等龌龊事,生下了她,所以外婆从小就不太喜欢她。

外公去世得早,妈妈很小就出去打工。

机缘巧合下,她遇到了容世恒,爱上了他,在对方有家庭的情况下和对方纠缠不清,最后怀上了孩子。

最开始,容世恒说要负责,妈妈信了,天真的等着他离婚。

等啊等,等啊等。

苦苦等了三年,没等来离婚,却等来了分手。

妈妈气不过,花了点钱,买通媒体,大肆散播自己生下容家血脉的事情,公开讨要抚养费,逼父亲现身。

当时事情闹得很大。

华国满城风雨。

街坊邻居全都知道了。

妈妈没有等来抚养费,更没有等来父亲,等来的是律师函,被封杀,被雪藏,以及四处求职无门。

家里没法住了,门被砸了,窗户被砸了,天天有人扔臭鸡蛋,扔烂菜叶,骂妈妈臭婊子,破坏别人的家庭;骂容嫣是野种,天生一副妖艳模样。

连菜市场的老头,都不肯卖菜给他们。

妈妈气极了,操起棍子就打容嫣,怪她为什么要出生,怪她为什么不是儿子。

倘若她是儿子,容家一定不会不要她,她也不会逼得这么惨。

那一次,容嫣被打掉了半条命。

要不是放学路过的邻居哥哥发现不对劲,送她去了医院,恐怕她坟头的草都几米高了。

城里容不下她们,妈妈只好带着她回了老家。

老家的人不会当面骂,但会背地里骂,会戳脊梁骨,会往墙上泼粪。

墙上粪太多了,实在不好看,外婆就围了一圈篱笆,种了一圈蔷薇花。

如今,蔷薇花满园飘香,妈妈却已经不在了。

“外婆,我回来拿妈妈的骨灰,我有钱了,我现在就去找胡叔叔买墓地!”

回来的路上,她已经给胡叔叔打过电话了,胡叔叔说要请示东家再给她回复,就在她进门的前几分钟,胡叔叔给她回了电话。

六十万!

东家同意了!

容嫣兴高采烈的走进屋,堂屋上方挂着母亲的遗像,那是个温柔娴静、灿烂夺目的女人,容嫣跪地磕了两个头。

“小妮子,你哪来那么多钱。”

“你没干什么见不得人的勾当吧?”

“我跟你讲,你要是像你妈妈那样犯贱,勾引有妇之夫,看我不打死你。”

容嫣沉默了。

迟景渊……是有妇之夫吗?

如果是的话……那她的罪恶可就大了。

“小妮子,你心虚了,你真的勾引了有妇之夫?”说着,外婆脸色瞬间变了,转身拿起棍子就往容嫣身上招呼。

容嫣躲闪不及,挨了好几棍子。

她拔腿就跑,边跑边解释:“没有的外婆,没有。”

“没有?那你哪来这么多钱!”

“败坏家风的东西,看我今天不打断你的腿!”

容嫣顾不上疼,上前去抢棍子,抢的过程中又挨了几棍子。

“这些都是我正经上班挣的钱,我做了项目,发了提成,公司做项目提成可高了,外婆你别胡思乱想。”

她不敢看外婆的眼睛。

外婆将信将疑:“真的?”

容嫣连连点头。

外婆没再说什么。

她扔下棍子,去了厨房,给容嫣煮了碗面。

“有班就好好上,两年能挣六十万,是不错的工作。容嫣,你妈妈昏啊,做出那样的事情,你可千万别走她的老路!不然,我一定是要打死你的。”

第8章 东家是迟家

“知道了外婆。”容嫣吸溜了一口面,有些想哭。

吃了面,容嫣带着外婆和骨灰盒,前往了九川山的墓地管理办公室。

胡友祥很忙,没时间和容嫣说话,容嫣等了快两个小时,他才匆匆忙忙的从办公室出来。

“抱歉,今天东家那边来墓地祭拜,一直在安排那边。阿嫣,钱你准备好了吗?”胡友祥看着容嫣,眸子里泛着光。

这个小丫头,长得像她妈,漂亮。

不是那种整容脸,而是浑然天成的美人,第一眼不会很惊艳,但是越看越好看。

只可惜,瘦了些,气色差了点。

“准备好了胡叔叔,咱们把合同签了,我就把款转过来。”

胡友祥连忙招呼打印机旁的小伙子。

小伙子立刻将合同拿了过来,容嫣仔仔细细看过几遍,确定没问题后,签字,付款。

胡友祥带着她们去往墓地。

“阿嫣啊,你不知道,这块地不好买啊。”

胡友祥叹了口气:“东家不差钱,不愿意卖地,风水这么好的地方,只葬了他们本家人。是我跟他打电话,再三言明,你买的位置在九川山边缘,离东家的墓地很远,不会干扰到他们,他才同意的。”

容嫣连忙道谢:“真是麻烦胡叔叔了。”

“客气啥,我和你妈也算是老朋友,这点忙肯定要帮的。”

九川山的风景是真美。

半山腰的视野,望出去是蔚蓝的海,开阔,明媚。山顶是树林,周围是草坪,草坪里开满了白色不知名的小花。

妈妈选的这个地方,是真不错。

容嫣一手抱着骨灰盒,一手扶外婆,胡友祥见状,连忙替她接过骨灰盒。

三人经过前面的草坪。

草坪上有一群人,黑压压的,穿得很正式,在一处墓前祭拜。

为首的,竟然是迟景渊。

“胡叔叔,那些人是……”

“那就是九川山的东家,迟家。今天是迟家老太太的祭日,迟家人都过来祭拜了。”

容嫣:“……”

所以九川山是迟家的?

她辛辛苦苦挣的六十万,最终到了迟景渊的口袋里?

老天爷,你可真会开玩笑。

“你们东家这么优秀,应该结婚了吧?”

“啊?”胡友祥没想到她会突然问这个,“这我不太清楚,不过这些年祭拜,没见他带另一半。”

祭拜这么重要的事都没带,那就是没结婚?

容嫣心安了许多。

她不想让迟景渊看到她,连忙收回目光,加快了脚步。

然而,就在她转身那一刻,迟景渊正好回头。

他微微拧眉,问旁边的墓地管理员:“那几个人是干什么的?”

“迟先生,那就是向您买墓地的人,叫容嫣。您放心,没有您的允许,我们不会放不相干的人进来的。”

容嫣。

原来她叫容嫣。

迟景渊没说话,管理员继续解释:“两年前,她给墓地管理所打电话,问九川山的墓地多少钱。九川山是私人的,不对外售卖,我们也跟她讲了实情,但她说,葬在九川山是母亲的临终心愿,一直求我们帮帮忙。”

“所以,我们后来才联系了您。”

迟景渊想起来了。

的确有这回事。

当时他只想让那人知难而退,所以随口报了个价。

昨天胡友祥找到他,说对方把钱凑齐了,他还挺意外。

“她母亲去世了?”

“是啊,可怜人。听胡主任说,母子俩被抛弃了,她母亲一个人把她拉扯大,两年前在家做清洁,不小心从楼梯上摔下来,送到医院抢救无效,死了。”

“六十万,对这样的家庭来说就是天价,可她硬是争气,自己筹到了。”

筹到就筹到吧,还真拿来买了墓地。

要知道,这笔钱都能在安城付个破旧老房的首付了。

迟景渊沉默。

原来她缺钱,是这么个缺法。

为了死去的人过得舒坦而为难自己,这么固执又纯粹的人,倒是不多见了。

容嫣将母亲的骨灰盒放进墓地。

墓碑还没来得及刻字,照片也没来得及准备,看上去空荡荡的。

容嫣在附近摘了些白色的野花放在墓前。

“妈妈,你安息吧,我会照顾好外婆,好好听话,好好过日子的。”容嫣磕了三个头。

外婆站在石板上,背过了身,偷偷抹泪。

这世上的苦太多了,最难咽的,必然是白发人送黑发人。

“这里风景很好,你一定很开心吧。今天太匆忙了,什么都没给你带,下次,下次给你带你最爱的桂花糕来。”

回答她的,只有风的声音。

祭拜完母亲,容嫣带着外婆下山。

扭头看着墓地对面,那座小山上,似乎也是一块墓地,她问胡友祥:“那里也是迟家的墓地吗。”

“不是,那是容家的。”

“哪个容家。”

“安城还有哪个容家,容世恒,容氏集团那个容家。”

容嫣浑身的血液都凝固了。

良久良久,她才看着母亲的墓碑呢喃:“原来你选这里,是为了爸爸。”

她竟是连死,都放不下他。

容嫣冷笑。

恋爱脑到这个份上的小三,也是没谁了。

…………

容嫣还要安排墓碑刻字的事情,恐怕要到很晚,她先把外婆送上回程的公车,准备自己把事情处理好了,再坐末班车下山。

等流程的时候,手机突然有个陌生电话。

“您好容小姐,我是盛世集团人力资源部,请问您还在找工作吗,近期可以过来面试吗。”

容嫣一下子从位置上弹了起来:“是……是盛世集团吗。”

“是的。”

“有的有的,我有时间的,下周一您看可以吗,我过来面试。”

“可以的,稍后我把面试信息发您邮箱,您记得查收哦。”

电话快要挂断时,容嫣突然想起什么:“对了,方便问一下,是贵司的林晓晓内推的我的简历吗?”

那头愣了一下,似乎在翻看什么资料:“不是呢,您之前不是投过简历吗,市场管理岗对吧?您的简历挺符合我们的要求的,所以给您打了电话。”

“好的,谢谢。”

挂断电话,容嫣忍不住思索。

她的简历符合要求吗?

为什么两年前,林晓晓告诉她,她不满足招聘需求,所以被刷下来了?

感觉不对劲。

这时,刻字的师傅在喊她。

容嫣收起思绪,连忙去忙墓碑刻字的事情了。

第9章 系好安全带

忙完已经九点半。

山上不比山下,黑得早,大雾弥漫,她收拾东西来到车站等车,却突然下起了暴雨。

没带伞,车站很简陋,她就近扯了一张大的树叶盖在头上,却毫无用处。

身上很快淋湿,公车却没有要来的意思。

这时,一辆劳斯莱斯停在了面前。

车窗摇下,露出许诚那张宽和关切的脸:“阿嫣小姐,雨太大了,要不送你一程?”

容嫣看向后座。

不出意外,里面应该坐着迟景渊。

该死,怎么到哪儿都能遇见。

估摸着公车也快到了,容嫣僵着身子,礼貌拒绝:“不了许师傅,麻烦您了,一会儿公车就来了。”

“公车来不了,坏路上了已经,刚看司机正在联系人维修呢。”

坏,坏了?

不能这么倒霉吧。

这雨还不知道什么时候能停,荒郊野外的,四处又都是墓地,万一冒出个披头散发的女鬼,非要留她作伴……

容嫣瑟缩了下。

想来是许师傅实诚,担心她淋雨,特地征求了迟景渊的意见,既然如此,迟景渊也必然知道不是她纠缠不清,而是天意弄人。

容嫣道了谢,去拉副驾驶的门。

“坐后面吧,前坐放着东西,不方便。”

低头一看,上面放着几个礼盒,容嫣只好拉开后座的门,坐了进去。

车内很暖和。

让人有种回血了的感觉。

熟悉的香气钻入鼻尖,容嫣没敢看身边的人,她默默从兜里掏出纸巾,将脸上、手上、头发上的水珠擦净。

身上湿透了,根本擦不干。

白色的衣服贴在身上,里面粉色的衣服若隐若现,容嫣尴尬不已,想要遮挡却又没有合适的衣物。

还没来得及松口气,她便看到一串水珠,顺着座位的沟壑流向了迟景渊所在的方向。

容嫣:“……”

她后悔了。

她不该上这车。

就算被山里的老妖怪吓死,也好过现在的社死。

她说了句“抱歉”,拿出纸巾将水擦净,这时车辆突然来了个拐弯,重心不稳的容颜就这么直愣愣的撞到了迟景渊身上。

容嫣:“抱歉,刚才没坐稳。”

迟景渊俯视着身侧的人,几滴晶莹的水珠挂在脸颊,鬓角的湿发紧紧贴着肌肤,越发衬得肤色如雪,未涂口红的唇却比浓妆艳抹更好看。

他移开目光:“系好安全带。”

容嫣默默挪了回去,将安全带扣好。

“阿嫣小姐,你住哪里。”车内气氛怪怪的,许诚适时开口,缓解了那微妙又燥热的气氛。

“不用麻烦,一会儿下山了把我放路边就行。”

“没事,我们不赶时间,你一个女孩子,大半夜的不安全。听说前不久,还有个夜跑的女孩子,被路过的车掳走,现在连尸体都没找到。”

容嫣:“……”

许师傅,你吓人是真的有一套。

成功的把她劝退了。

有人要做好事,她也不必扭捏,利落报上了村的名字。

车子一路疾驰。

迟景渊问:“这么晚了才下山?”

容嫣恭恭敬敬的:“有点事情没办完,耽搁了。要是知道会下雨,就在山上住一晚了。”

言下之意:并不是想制造和你的偶遇,是真有事。

迟景渊听出了她话里的意思,嘴角轻扯:“背后有毛巾,自己擦擦。”

“谢谢。”容嫣转过身,拿起毛巾盖在身上,这下整个人都暖和了。

忙了一天本来就累,突然被这样的温暖包围,容嫣没能扛得住,一不小心就睡了过去。

脑袋一歪,精准无误地倒在了迟景渊的肩上。

迟景渊:“……”

他微微拧眉,伸手将人扶正,几分钟后,又倒在了肩上。

如此反反复复好几次,依旧没能成功后,他放弃了。

她好像很累,眉宇间都是疲惫。

似乎有些冷,她又往他身上挪了挪,毫不客气的搂住了他的手,跟个挂件似的紧紧贴在他身上。

之前完事后,她睡着了也会这样攀附过来,像只小奶猫。

这时,车子突然颠簸了一下。

容嫣突然惊醒,她懵懵懂懂的睁开眼,抬起头,正好撞进迟景渊的眼眸。

“你诱引我。”他义正言辞,当场下结论。

“对不起,我不小心睡着了。”容嫣连忙抽回右手,脸瞬间爆红。

她睡觉有个习惯,喜欢抱家里的大狗熊,那是妈妈给她买的唯一的生日礼物,陪了她十几年,刚不小心睡着了,把迟景渊当成大狗熊了……

该死,她怎么能在车上睡着呢!

“前面好像有落石,我下车查看一下,稍等。”许诚突然在空旷地带停了车,拿着手机去前面探路了。

暴雨天气,山林地带常有落石,要是砸中了很可能会没命。

许诚的警惕是对的,但是,留她和迟景渊独处,怎么就觉得那么不靠谱呢。

“要不……我也下去看看。”容嫣转身去开车门,发现车门锁了……

一丝危险的气息在蔓延。

迟景渊将小小的人一把捞过来,他双手插进她的发间,俯身擒住那两片令人心痒难耐的唇。

容嫣的身体一下子绷紧,她下意识的将手抱在胸口,推他。

“迟先生,你别这样……”容嫣有些慌乱,这个人怎么能动手动脚呢。

就在这时,吻突然停住。

迟景渊看着她胳膊上的痕迹,很明显是棍棒打的,眼眸微眯:“这是……”

容嫣连忙将衣服拉好,将自己包裹起来:“没什么。”

外婆虽然下手不重,但还是留下了印子,红红的,恐怕要好几天才会消失。

迟景渊似乎明白了什么。

从她身上起来,略略整理了下衣服,神情也变得有些淡漠:“我只是想告诉你,这就是,诱引我的代价。”

容嫣鼻子发酸,气鼓鼓的:“迟先生,我刚已经道过歉了,况且是你自己误解了,我并没有……”

第10章 被算计

“无所谓,我已经拿回报酬了。”

容嫣:“……”

好气啊。

被占便宜了,吵架还吵不赢。

遇到迟景渊算她倒霉!

就当被猪啃了几口!

不过确实是自己睡着了冒犯在先,他冒犯回来好像也合情合理……不对,合情合理个鬼啊,她咽不下这口气!

容嫣气鼓鼓的坐那儿,一会儿,许诚回来了,说一切正常。

车子继续往前开着。

很快就到了村子口。

“阿嫣小姐,要送你进村子吗。”许诚问。

“不了不了,谢谢。”

这么一辆豪车开进村子,明天谣言就传遍全村了,她还想好好做人,不想陷入谣言漩涡。

再次道了谢,她开门下车,头也不回的往家的方向而去。

劳斯莱斯驶离了村子。

车里,迟景渊靠倒在后座,鼻尖似乎还有容嫣发上的香气。

她很干净,身上只有洗发水和衣服上的香味,至少不像有的女人,让他看一眼就生理性不适。

脑海里又浮现出那粉嫩的红唇,以及凹凸有致的身材。

刚才真想把她摁在身下,狠狠欺负。

他暗暗叹了口气,拿出手机,拨通了一个电话:“出来喝酒,现在,老地方。”

只有干点别的,才能转移一下注意力,让膨胀的欲望渐渐消弭,让那颗燥热的心平静下来。

…………

安排好母亲的事情,容嫣回到了安城。

她先是参加了盛世的面试,然后继续回到咖啡厅和天外天上班。

刚换好衣服,容嫣就被苏静拉到了一边:“阿嫣,到底怎么回事,你和迟先生的事到底是不是真的。”

容嫣脑子里轰的一下炸开了,瞬间一片空白。

“什,什么事。”

“你没看到吗,会所论坛有人发了帖子,说你蓄意勾引迟先生,借机往他怀里倒,迟先生不厌其烦。”

勾引迟景渊?

不是和他……上床吗?

容嫣点开了帖子。

内容和苏静说的差不多,不过有模有样的附了截图,截图是她给迟景渊发的消息,全是没有道德下限的无耻内容。

但是——

这些聊天截图,都是P的。

也就是说,散播谣言的人,并不知道她和迟景渊的真实关系。

只是在捏造她勾.引迟景渊的事实。

容嫣推门出去。

这个时间段,其他服务员都在工作间等着开会,看到她,原本议论纷纷的场面顿时安静如鸡。

不少人还侧眼打量她,神情里带着不屑,嘲讽,隐隐还有些嫉妒。

“阿嫣,你过来一下。”于经理将她喊到了办公室。

“论坛上的事情不是真的,那些照片都是P的,我从来没有违反会所规定蓄意骚扰客人,请您相信我。”

于经理慢条斯理的整理着材料:“那你加过迟先生微信吗。”

容嫣沉默了。

“那你敢不敢把你和迟先生的聊天记录,拿出来给大家看看呢。”

容嫣继续沉默。

她和迟景渊的聊天记录,除了转账就是转账,一个多余的字都没有,拿出来只怕比现在的聊天P图更炸裂。

不过,看于经理这样,怕是早就猜到她和迟景渊加过微信,她试探性的问:“我和迟先生加过微信,您似乎并不惊讶。”

于经理笑了:“这种地方,还有什么看不明白。容嫣,是你太天真。”

容嫣恍然。

所以,她两次送迟景渊上楼,是于经理顺水推舟的安排?

她为什么这么做,她能得到什么好处?

第一次,容嫣觉得,自己不了解这位上司。

于经理点了支烟,缭绕的烟雾让她的五官更加妩媚动人:“还记得前几天我跟你说的,晋升608固定服务员的事吗。”

“记得。”

“现在出了这样的事,即便你是清白的,上头也不可能晋升你了,你明白我的意思了吗?”

容嫣点了点头:“所以,论坛的事情在这时候爆出来,是因为我挡了别人的路,对吗。”

于经理露出一抹赞赏的神色,她果然没看错她。

有悟性,聪明,懂规矩,好好培养,假以时日前途不可限量。

“是郑姝吗。”

“这我没法给你回答,会所也不会为了这点小事大费周章。”

“上次您给我说,郑姝去不了608包房,具体原因可以告诉我一下吗。”容嫣首先要排除一个答案,心里才能更有目标。

于经理斟酌了一下:“郑姝得病了,会所不可能用她了。”

“什么病。”

“性病,你常听到的那几种,她都中招了。”

容嫣沉默了。

能得这么多性病,证明她和很多男人……她在会所快五年了,算是比较资深的服务员,平时勤勤恳恳,小心谨慎。

如今染病,终身无法摆脱,她已经不能过正常人的日子了。

对了,她好像还没结婚。

“那她以后……”

“容嫣,无关紧要的事,不要问。”

这是提醒,也是警告。

容嫣点了点头。

她很乖,明白于经理的意思,也不想给自己惹麻烦。

只是,她有些感慨。

迟景渊竟然说对了。

辞职,去找份正经工作,才是出路。

这里,吃人是不吐骨头的。

…………

今天,容嫣在611服务。

工作时,她都有些心不在焉,想着论坛的事,也在想辞职的事。

盛世那边的面试要三天后出结果,一旦面试成功,她会立刻辞职。

不过走之前,她还得弄清楚论坛的事。

好不容易熬到了下班,容嫣疲惫地回到工作间,苏静正好换完衣服。

“怎么样,于经理没有怪罪你吧?”

容嫣摇了摇头。

“也真是的,谁这么缺德啊,居然干出这种事。本来这次晋升608,你是最有希望的,现在好了,哎。”

容嫣突然想起什么:“这次报名晋升的都有哪些人。”

苏静愣了一下:“怎么想起问这个了,我记得好像有柳柳、张悦、雪雪、胜男,哦对了,苏文也报名了。”

容嫣点了点头。

从这几个人来看,苏文是最有希望的。

她忽然想到什么,笑了:“苏静,我生病那晚,谢谢你送我去医院。对了,我不小心晕倒在迟先生身上的时候,走廊上有别的人经过吗。”

第十一章 真相逼近

容嫣的手指在手机屏幕上顿了顿,苏静提到的「走廊上的人」像一根细针,冷不丁扎进她混沌的思绪。那晚她晕倒时,除了迟景渊和那群公子哥,还有谁在场?

苏静压低声音,指了指更衣室角落的储物柜:“那天于经理让我去取备用毛巾,路过走廊时……好像看到郑姝在拐角站着。”

“郑姝?”容嫣瞳孔微缩。她不是已经被辞退了吗?

“我也不能确定,但身形很像。”苏静犹豫了一下,“而且论坛帖子里的聊天截图,用的是你工牌上的照片,只有内部人才拿得到高清原图……”

容嫣攥紧了手机。

郑姝被辞退时怨毒的眼神突然浮现在脑海中。那女人曾咬牙切齿地说过:“你以为抢了我的位置就能高枕无忧?这地方吃人不吐骨头,你迟早会摔得更惨!”

原来从那时起,报复的种子就已经埋下。

——

三天后,盛世集团面试现场。

容嫣穿着借来的米色套装,站在落地镜前深吸一口气。镜中人眉眼清冷,脖颈间系着丝巾遮住尚未消退的淤痕。这是外婆用草药连夜熬制的膏药,说是祖传的化瘀秘方。

“下一位,容嫣。”

会议室门打开的瞬间,主位上正在翻简历的男人突然抬头。容元洲的钢笔“啪嗒”掉在桌上,他死死盯着容嫣耳垂上那枚银杏叶形状的胎记。

“你是……容世恒的女儿?”他声音发颤。

整个会议室陷入死寂。

容嫣的后背瞬间被冷汗浸透。她看到容元洲手边的档案袋上,赫然印着容氏集团的火漆印章。

“二十三年前,我弟弟容世恒的情人带着身孕失踪。”容元洲起身逼近,目光如刀,“你母亲是不是叫林婉秋?”

窗外的阳光突然刺眼起来。容嫣踉跄着扶住椅背,耳边轰鸣着母亲临终前的话:“你爸爸叫容世恒……他书房里有株翡翠雕的银杏树……”

原来那根本不是爱情信物,而是容家嫡系才有的传家印记。

——

迟景渊接到许诚电话时,正盯着办公桌上那份墓地交易记录。六十万转账的汇款人姓名让他瞳孔骤缩——汇款账户赫然写着“容元洲”。

“查清楚,容元洲和容嫣到底是什么关系。”

钢笔在指尖转了个圈,迟景渊忽然想起那晚急诊室里容元洲异样的神情。当时他说“这丫头居然有点像父亲”,原来不是错觉。

手机突然震动,特助发来最新消息:“迟总,容氏正在秘密调查容嫣,需要拦截吗?”

迟景渊望向窗外暴雨如注的天空,玻璃倒影中他的嘴角勾起危险的弧度:“不必,把容元洲最近半年的行程记录调给我——尤其是他去过哪些医院。”

——

深夜的天外天走廊,容嫣被醉酒的客人堵在消防通道。

“装什么清高?论坛上都传遍了,你不就是迟景渊养的小情儿?”油腻的手掌抚上她腰间,“他能给的钱,老子照样……”

“王总喝醉了。”

冷冽的男声如刀锋劈开混沌。迟景渊单手掐住那人后颈,腕间百达翡丽折射着森冷的光。容嫣看到他骨节泛白,那是爆发前的征兆。

“迟、迟少……”

“滚。”

看着连滚带爬的背影,迟景渊转身时眼底还凝着未散的暴戾。他忽然伸手扯开容嫣的丝巾,淤青在惨白灯光下触目惊心。

“这就是你所谓的正经工作?”他拇指重重擦过伤痕,“容元洲没告诉你吗?容家正在找流落在外的私生女——可惜他们要找的是儿子。”

容嫣猛地抬头,看到他举起手机。屏幕上,容氏集团官网首页挂着醒目的寻人启事,寻找“1989年出生的男性继承人”。

暴雨砸在玻璃幕墙上的声音震耳欲聋。迟景渊的声音混在其中,却清晰得可怕:“你以为容元洲为什么帮你付墓地钱?他在等DNA报告——如果是男孩,就是容家继承人;如果是女孩……”

他俯身贴近她颤抖的睫毛,“就是用来联姻的棋子。”

第十二章 血色蔷薇

外婆的来电在凌晨两点响起。

容嫣看着视频通话里碎裂的篱笆墙和满地残花,浑身血液都凝固了。外婆额角淌着血,身后传来砸门声:“老不|死的,把容嫣交出来!”

“他们说是容家的人……要带你去验血……”外婆突然被拽离镜头,手机摔在地上黑屏。

迟景渊的黑色迈巴赫冲进村口时,容嫣几乎把车门抠出指痕。后视镜里,五辆越野车正如鬼魅般尾随,车灯在雨幕中拉出血色长痕。

“系好安全带。”迟景渊单手扯松领带,油门直接踩到底。

轮胎碾过泥浆的轰鸣声中,容嫣突然发现他西服袖口沾染着暗红。不等她开口,后车窗突然炸开蛛网裂痕——是消音手枪!

“趴下!”

迟景渊猛地将她按在膝头。子弹擦着发梢嵌入中控台,车载系统发出刺耳警报。容嫣在颠簸中抬头,看见他下颚绷成冷硬的线,眼底却燃着兴奋的火光。

这样的迟景渊陌生得可怕,仿佛撕开优雅皮囊露出獠牙的野兽。

老宅木��被撞开的瞬间,容嫣听到了外婆的惨叫。

三个黑衣人正将老人往车上拖,篱笆外停着辆无牌救护车。容嫣抄起墙角的铁锹冲上去,却被迟景渊一把拽回。

“想要命就待着。”他解开袖扣,唇角勾起血腥的弧度,“容元洲没教过你们吗?迟家的保镖都配枪。”

枪声与雷声同时炸响。

容嫣蜷缩在玄关,看着迟景渊像优雅的猎豹游走在血色中。当最后一个袭击者倒下时,他白衬衫已浸透成绯色,分不清是谁的血。

“为什么……”她颤抖着去捂外婆流血的伤口。

迟景渊扔给她染血的手帕,眼底翻涌着她看不懂的情绪:“容元洲等不到DNA报告了——今早有人往他办公室寄了你的脐带血存档。”

暴雨冲刷着满地蔷薇残瓣。迟景渊站在废墟中拨通电话:“把容氏做空的消息放出去,通知董事会,我要收购容家所有医疗产业。”

他转身时,容嫣正抱着昏迷的外婆。丝巾滑落露出脖颈淤痕,在闪电照耀下宛如枷锁。

“现在你有两个选择。”他蹲下身,指尖抚过她冰凉的唇,“跟我走,或者被容家绑去嫁给七十岁的赵董冲喜。”

最终章 银杏新生

三个月后,九川山墓地。

容嫣将白菊放在母亲碑前,翡翠银杏胸针在晨光中流转微光。山脚下,迟氏集团的新能源基地正在破土动工,而容氏已在上周宣告破产。

“您总是说银杏代表永恒。”她轻触墓碑上母亲年轻的笑颜,“可您没告诉我,容家的永恒是吃人的。”

身后传来枯枝碎裂声,迟景渊倚在银杏树下,手里晃着个牛皮文件袋:“容元洲在精神病院托我给你的。”

诊断报告雪片般散落。泛黄的孕检单上清晰写着“双胎妊娠”,而1990年的新生儿记录里,有个男婴被标注“夭折”。

“当年你母亲带走的其实是女儿,容家真正的大少爷早就死了。”迟景渊点燃烟,看火星吞噬最后一行字,“容元洲找继承人找了二十年,没想到唯一的血脉是个女孩。”

山风卷着灰烬盘旋上升。容嫣忽然轻笑出声,笑着笑着便有泪砸在翡翠银杏上。原来从出生那刻起,她就注定是权力游戏的祭品。

“为什么帮我?”她望向迟景渊。

男人弹烟灰的手顿了顿。晨雾中,他耳尖泛起的薄红比朝霞更旖旎:“两年前在急诊室,某个小丫头疼得发抖还要退还十万块的样子……挺有趣的。”

手机突然震动,盛世集团的Offer邮件在屏幕绽放。容嫣刚要开口,却被塞进一把车钥匙。

“新成立的医疗基金会缺个负责人。”迟景渊转身走向山路,黑风衣掠过金色银杏雨,“给你三个月,让我看看容家大小姐值不值得投资。”

墓碑前的白菊轻轻摇曳。容嫣握紧钥匙,翡翠银杏倒映着整片晴空。她知道,这次不再是交易——当猎人允许猎物持枪时,游戏才刚刚开始。

来源:爱读书的小兔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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