摘要：晚上十点多，我躺在沙发上刷手机，客厅里只有电视开着，放着一部没什么意思的连续剧。老张在书房打视频电话，声音透过门缝传出来，断断续续的，听着像是在跟客户谈下周的合同。

晚上十点多，我躺在沙发上刷手机，客厅里只有电视开着，放着一部没什么意思的连续剧。老张在书房打视频电话，声音透过门缝传出来，断断续续的，听着像是在跟客户谈下周的合同。

这样的场景，最近半年几乎天天都在上演。

我拿起桌上的水杯喝了一口，水是凉的。早上倒的，忘了喝，现在杯子里还剩小半杯。其实我不渴，就是想找点事做。手指在手机屏幕上划来划去，朋友圈翻了两遍，没什么新鲜事，群里的消息也懒得点开看。

目光落在茶几最下面的抽屉上，那里有个铁盒子，是之前装茶叶的，现在空了，被我用来放些乱七八糟的东西。有几张电影票根，还有去年生日老张送的项链，断了链，一直没拿去修。

其实还有一样东西，是张银行卡。

不是我的，也不是老张的。是周明宇的。

我盯着那个抽屉看了好一会儿，电视里突然传来一阵夸张的笑声，吓了我一跳。抬手按了静音，客厅里一下子安静下来，只能听到自己的呼吸声，还有书房里老张偶尔提高的音量。

半年前不是这样的。

那时候老张还没接那个新项目，每天晚上能准时回家。我们会一起做饭，他洗菜，我切菜，有时候他从后面搂住我的腰，下巴搁在我肩膀上，问我明天想吃什么。吃完饭出去散散步，小区门口的超市逛一圈，买点水果，或者酸奶。

平淡是平淡，但心里踏实。

我跟周明宇认识，是在去年的行业交流会上。那天我穿了件灰色的西装外套，里面是白衬衫，裙子有点短，走楼梯的时候总担心走光。老张早上出门前还念叨，说我穿得太正式了，没必要。

他在会场门口的签到台，负责给来的人发资料袋。我过去的时候，他抬头冲我笑了笑，说：“王小姐是吧？这是你的资料。”

我愣了一下，他怎么知道我姓王？低头看了眼自己胸前的名牌，哦，忘了摘了。

“谢谢。”我接过袋子，指尖碰到他的手，挺烫的。

他个子很高，穿了件黑色的T恤，外面套着件深蓝色的牛仔外套，头发有点乱，像是刚睡醒没打理。但眼睛很亮，笑起来的时候，眼角有个小小的疤。

那天的会开得很无聊，讲的内容跟我负责的板块没什么关系。中场休息的时候，我去走廊透气，正好碰到他也在抽烟。

“里面太闷了。”他先开口，把手里的烟往旁边的垃圾桶按了按。

“嗯，有点。”我靠在栏杆上，看着楼下停车场的车。

“你是做新媒体运营的？”他问。

“是啊，你呢？”

“我自由职业，接些文案的活儿。”他笑了笑，“刚才看你资料上写的，你们公司那个公众号做得不错，我关注过。”

我有点意外，我们公司的号不算大，粉丝也就几万，没想到他会关注。

“是吗？哪篇文章你有印象？”

“上个月有篇写职场妈妈的，写得挺真实的。”他说，“尤其是那段说加班回家，孩子已经睡了，想抱抱又怕吵醒他，只能在床边站一会儿。”

那篇是我写的。那天加班到十点多，回家的时候女儿已经睡了，我坐在她床边，看着她的脸，突然就鼻子酸了。第二天上班，没什么思路，就把那段心情写了下来，没想到会有人记住。

“谢谢。”我有点不好意思。

“我也是，我老婆带孩子，有时候我加班晚了，回家她也睡了。”他叹了口气，“感觉挺亏欠她们的。”

那天我们聊了差不多十分钟，直到主持人催着进场才停。临走的时候，他说：“加个微信吧？以后你们公众号有活动，或许我能帮忙。”

我没多想，就加了。

一开始，我们很少聊天。偶尔他会给我的朋友圈点个赞，我发的公众号文章，他几乎都会转发。有一次，我写了篇吐槽老公不做家务的，他在评论区发了个“捂脸”的表情，说“同款老公”。

我回复他：“看来天下男人都一样。”

他回：“也不是，我就很勤快。”

一来二去，就聊开了。

大多时候是聊工作，他给我提了几个选题建议，都挺不错的。有时候也会聊些家里的事，他说他女儿三岁，特别调皮，每天晚上都要讲故事才能睡。我说我女儿五岁，已经能自己看书了，但还是黏人，总喜欢让我抱着。

有一次，老张出差，女儿住我妈家，我一个人在家，觉得挺无聊。晚上十点多，“还没睡？”

“没呢，看剧。”

“什么剧？”

“就那个《都挺好》，之前没看，现在补。”

“苏大强太能作了。”他发了个“无奈”的表情。

“是啊，看得气人。”

我们就着这部剧聊了起来，从苏大强聊到苏家三兄妹，又聊到各自的家庭。他说他跟他老婆是大学同学，恋爱谈了五年，结婚七年，感情一直挺好，但最近总吵架。

“为什么？”我问。

“她觉得我陪她太少了，总说我心里只有工作。”他说，“其实我不是，我就是想多赚点钱，让她们过得好点。”

“男人好像都这样，觉得赚钱就是对家庭负责。”我说，“但女人更想要陪伴。”

“可能吧。”他回，“有时候我也想早点回家，但客户一个电话，就得出去应酬，没办法。”

那天我们聊到快十二点，他说：“不早了，你早点睡吧，明天还要上班。”

“嗯，你也睡。”

放下手机的时候，我心里有点怪怪的。好像很久没有跟谁这样聊天了，不用考虑措辞，想说什么就说什么。跟老张在一起久了，很多话反而说不出口。他总说我想太多，说我情绪化，慢慢的，我也就懒得说了。

从那以后，我们聊天的次数多了起来。有时候是早上上班路上，他发来一张日出的照片，说今天天气不错。有时候是中午吃饭，他拍个外卖的照片，问我吃了什么。

有一次，我感冒了，鼻音很重，在朋友圈发了条“难受”。没过多久，“吃药了吗？多喝热水。”

“吃了，谢谢。”

“我办公室有盒感冒药，效果挺好的，要不我给你送过去？”

我愣了一下，我们公司离得不算近，坐地铁得一个小时。

“不用了，太麻烦了，我家里有药。”

“没事，我下午正好要去你们公司附近办事。”他说，“顺便的事。”

我没再拒绝。

下午三点多，他给我发微信，说在我们公司楼下了。我下去的时候，他站在大厅的柱子旁边，手里拿着一个白色的药盒。

“给你。”他把药递给我，“这个吃了不犯困，不影响上班。”

“太谢谢你了，多少钱？我转给你。”

“不用，一盒药而已。”他笑了笑，“你赶紧上去吧，外面风大。”

我接过药，说了声“谢谢”，转身就走了。没敢多看他，心跳得有点快。

回到办公室，打开药盒，里面有张便利贴，写着“按时吃药，多休息”。字写得挺好看的，有点像练过的。

那天下午，我总觉得心神不宁。同事问我怎么了，我说没事，可能是感冒了不舒服。

晚上回家，老张已经回来了。他问我感冒好点没，我说好多了。他从包里拿出一瓶维生素，说：“同事推荐的，增强抵抗力，你每天吃两片。”

我看着那瓶维生素，又想起下午周明宇给的药，心里有点不是滋味。

接下来的几天，我刻意减少了跟周明宇聊天的次数。他发来微信，我要么隔很久才回，要么就简单说几句。他好像也察觉到了，没再主动找我。

直到一周后，他发了条朋友圈，是张他女儿的画，画的是一家三口手拉手。配文：“小画家的作品。”

我点了个赞，评论：“画得真好。”

没过几分钟，“最近忙吗？”

“还行，有点忙。”

“上次的药有用吧？”

“嗯，挺有用的，谢谢。”

“那就好。”

沉默了一会儿，他又说：“周末有空吗？我请你吃饭，就当是……谢谢你之前给我介绍的那个活儿。”

我犹豫了。那个活儿是我上个月给他介绍的，一个朋友公司需要写几篇宣传稿，我觉得他写得不错，就推荐了他。

“不用了，举手之劳。”

“给个面子吧，就我们俩，或者带上你老公？”他加了句。

带上老张？我心里咯噔一下。要是老张知道我跟一个男的因为这点事单独吃过饭，肯定会多想。

“他周末有事。”我说，“下次吧。”

“那下次？”

“嗯。”

其实我知道，我是在给自己找借口。我心里有点想去，又有点害怕。

最终，我们还是见面了。

是在一个周五的晚上。我加完班，已经七点多了。“还在忙？”

“刚下班。”

“我在你们公司附近，要不要一起吃个饭？”

“不了，我得回家。”

“我知道有家面馆，味道不错，很快的，半小时就好。”他说，“就当是……庆祝一下我那个活儿顺利交稿。”

鬼使神差地，我答应了。

那家面馆离我们公司不远，走路十分钟就到。他已经到了，坐在靠窗的位置，面前放着两瓶可乐。

“来了？”他站起来，给我拉开椅子。

“嗯。”我坐下，有点局促。

他把菜单递给我：“看看想吃什么，他们家的牛肉面不错。”

我随便点了个番茄鸡蛋面。

等面的时候，谁都没说话。店里人不多，放着舒缓的音乐，墙上的电视在播新闻。

“你女儿最近怎么样？”他先开口。

“挺好的，上周幼儿园画画比赛，得了个小奖状。”我说。

“真棒，我女儿还只会瞎画。”他笑了笑。

面上来了，很大一碗。我没什么胃口，慢慢吃着。他吃得很快，一会儿就吃完了。

“我结过账了。”他说。

“啊？那多不好意思。”

“没事，下次你请。”他看着我，眼神很亮。

走出面馆的时候，天已经黑了。路灯亮起来，把影子拉得很长。

“我送你回家吧。”他说。

“不用了，我自己坐地铁就行。”

“我开车了，顺路。”

我又没拒绝。

车里放着轻音乐，他开得很慢。我们没怎么说话，偶尔他会指一下路边的店，说这家的蛋糕好吃，那家的火锅不错。

快到我家小区门口的时候，他突然说：“其实，我跟我老婆吵架，不全是因为工作。”

我转头看他，他盯着前方的路，表情有点严肃。

“她觉得我变了，说我不像以前那么在乎她了。”他说，“其实我没有，我就是……有时候觉得累，不想说话。”

“可能她就是想让你多陪陪她，多说说话。”我说。

“我知道，但我做不到。”他叹了口气，“有时候看着她，就觉得压力很大。”

我没说话。其实我也有这种感觉，有时候看着老张，明明是最亲近的人，却觉得隔着点什么。

车停在小区门口，我解开安全带，说：“谢谢你送我回来，还有请我吃面。”

“不客气。”他转头看我，“能……抱你一下吗？”

我的心猛地一跳，像被什么东西撞了一下。

“不太好吧。”我低下头，不敢看他。

“就一下，像朋友一样。”他的声音很轻。

我犹豫了几秒钟，鬼使神差地，点了点头。

他伸过手，轻轻抱住了我。他的怀抱很暖，带着点淡淡的烟草味。我能听到他的心跳，跟我的一样快。

就几秒钟，他松开了手。

“早点上去吧。”他说。

“嗯。”我推开车门，几乎是逃着跑进了小区。

回到家，老张还没回来。我坐在沙发上，手还在抖。刚才那个拥抱，像电流一样，从皮肤传到心里，又麻又痒。

我知道这不对，很不对。但我控制不住自己，脑子里全是他的样子，他的声音，还有那个拥抱的温度。

从那天起，一切都变了。

我们聊天的频率更高了，聊的内容也越来越私人。他会跟我说他跟他老婆吵架的细节，说他心里的委屈。我会跟他说我对老张的不满，说我觉得日子过得很没劲。

我们开始偷偷见面。

一般是在工作日的中午，找个离双方公司都不远的地方，吃顿饭，聊聊天。有时候他会开车带我去郊外，找个没人的公园，坐在车里待一会儿。

第一次在外面待到下午，我编了个理由跟公司说家里有事，跟老张说公司加班。坐在他的车里，看着窗外的树影，心里又紧张又刺激。

他牵了我的手，我没有躲。

他的手指很长，很暖。我们就那样牵着手，谁都没说话，但好像什么都懂。

有一次，他带我去了他租的工作室，就在一个老旧的写字楼里，很小，只有一张桌子，一个书架，还有一张沙发。

“平时就在这儿干活。”他给我倒了杯水。

“挺安静的。”我说。

“嗯，没人打扰。”他坐在我旁边，“有时候加班晚了，就在沙发上睡。”

那天下午，我们在那个小小的工作室里待了三个小时。他从书架上拿出一本书，念给我听，是我喜欢的作者写的。阳光透过窗户照进来，落在他的侧脸上，睫毛很长。

我突然就想，要是时间能停在这一刻就好了。

我们越来越大胆。

他会在周末的时候，找个借口出来，说去见客户，然后开车带我去更远的地方。我们会像情侣一样，逛公园，看电影，吃小吃。

我知道这是错的，是在玩火。每次跟他分开，回到家看到老张和女儿，心里都充满了愧疚。我会加倍对他们好，给老张买他喜欢吃的菜，陪女儿玩她喜欢的游戏。

但这种愧疚，很快就会被和周明宇在一起的快乐冲淡。

跟他在一起的时候，我好像又变回了谈恋爱时的样子。会紧张，会期待，会因为他一句夸奖而开心一整天。他记得我不吃香菜，记得我喜欢喝冰的可乐，记得我看电影的时候喜欢靠在别人肩膀上。

这些，老张已经很久没在意过了。

老张不是不好，他对我一直挺好的，赚钱养家，对女儿也疼爱。但他好像忘了，我不仅是他的妻子，他女儿的妈妈，我还是我自己。他很少问我工作累不累，很少听我说心里的想法，他觉得只要把钱挣回来，这个家就没问题。

周明宇不一样。他会认真听我说话，会回应我的情绪，会让我觉得，我是被在乎的。

我们的关系，在一个下雨的周末，彻底越过了界限。

那天本来约好一起去爬山，结果早上起来就下雨了。他开车来接我，说：“要不找个酒店待着？”

我知道他说的“待着”是什么意思。心里很清楚这一步跨出去，就再也回不了头了。但看着他湿漉漉的头发，还有眼里的期待，我点了点头。

酒店的房间很小，窗帘拉得很严实，空气里弥漫着一股淡淡的消毒水味。

他从后面抱住我，下巴搁在我肩膀上，跟第一次在车里一样。

“怕吗？”他问。

“有点。”我说。

“我会对你好的。”他说。

后面的事情，我不想多说。就像一场梦，模糊又清晰。醒来的时候，看着身边熟睡的他，心里一片空白。没有想象中的快乐，只有巨大的恐慌。

我快速穿好衣服，说：“我得回去了。”

“再待一会儿吧。”他拉住我的手。

“不了，老张中午可能会回家。”我说。

他没再挽留，只是帮我理了理头发，说：“路上小心。”

走出酒店，雨已经停了。阳光透过云层照下来，地上的水洼反射出刺眼的光。我站在路边，看着来往的车，突然觉得很陌生，好像不知道该往哪里去。

从那天起，我们的关系变得更复杂了。

既有偷偷摸摸的快乐，又有越来越重的愧疚。我开始失眠，整夜整夜地睡不着，看着身边熟睡的老张，心里像压了块石头。

我想结束，不止一次想过。

有一次，我跟他说：“我们这样不对，算了吧。”

他沉默了很久，说：“我知道不对，但我舍不得。”

“我也是。”我说。

然后，我们又像以前一样，继续着这段见不得光的关系。

他开始给我钱。

第一次是在我生日那天，他送了我一条项链，还有一个信封，里面装着五千块钱。

“一点心意，买点自己喜欢的东西。”他说。

“我不要。”我把信封推回去。

“拿着吧，又不是什么大钱。”他硬塞给我，“就当是我给你补的生日礼物。”

我最终还是收下了，藏在了那个铁盒子里。

后来，他时不时会给我一些钱，有时候是几千，有时候是几百。他说他赚钱比我容易，让我别客气。我知道这不对，但我没拒绝。好像收下这些钱，就能让这段关系变得不那么纯粹，不那么像爱情，心里能好受一点。

我用那些钱，给女儿买了个新的平板电脑，给老张买了件羽绒服，剩下的，存进了那张他给我的银行卡里。

那张卡，是他专门办的，说方便给我转钱。他说密码是我的生日。

现在想想，那时候的自己，真是又愚蠢又可悲。

事情败露，是在三个月前。

那天是老张的生日，我提前下班，去给他买蛋糕。路过一家咖啡店，看到周明宇的车停在门口。鬼使神差地，我走了过去，想跟他打个招呼。

结果，我看到他从店里走出来，身边跟着一个女人，怀里抱着个孩子，应该是他女儿。那个女人挽着他的胳膊，笑靥如花，跟他说着什么。他低头看着她，眼神里的温柔，是我从未见过的。

那一刻，我像被人泼了一盆冷水，从头凉到脚。

原来，他对我所有的好，所有的理解，都只是他演的一场戏。他在我面前抱怨婚姻的不幸，抱怨妻子的不理解，可在他家人面前，他依然是那个好丈夫，好爸爸。

我站在马路对面，看着他们上了车，看着车慢慢开走，眼泪突然就掉了下来。不是难过，是觉得自己太可笑了。

我转身回了家，把蛋糕扔在桌上，坐在沙发上，一动不动。

老张回来的时候，看到我不对劲，问我怎么了。

我看着他，这个被我欺骗了这么久的男人，突然就想把一切都告诉他。

“老张，我有件事要跟你说。”我的声音在抖。

“什么事？”他放下包，坐在我旁边。

我深吸一口气，把所有的事情都告诉了他。从认识周明宇，到偷偷见面，再到那个酒店的下午。我没有隐瞒，一字一句，都说了出来。

说完之后，客厅里一片死寂。

老张就那样看着我，眼神里有震惊，有愤怒，还有失望。他张了张嘴，想说什么，却没说出来。

过了很久，他站起身，走进了书房，关上了门。

那扇门，像一道鸿沟，把我们隔在了两个世界。

接下来的日子，家里的气氛冷到了冰点。

老张没有跟我吵，也没有跟我闹。他还是像以前一样上班，回家，但不跟我说话。吃饭的时候，我们各自坐在桌子的两端，埋头吃饭。晚上睡觉，他搬到了客房。

女儿好像察觉到了什么，变得特别乖，总是小心翼翼地问：“爸爸妈妈，你们是不是吵架了？”

我只能强笑着说：“没有啊，爸爸最近工作太累了。”

有一次，女儿拉着老张的手，让他陪她玩积木，他挣脱开，说：“爸爸有点事。”然后就走进了书房。女儿站在原地，眼圈红红的，看着我，问：“爸爸是不是不喜欢我了？”

我的心像被针扎了一样疼。

我去找老张，跟他说：“我们能不能别这样？有什么事，我们好好说，别影响孩子。”

他看着我，眼神很冷：“好好说？说什么？说你怎么背着我跟别的男人约会？说你怎么骗我？”

“我知道错了，老张，我真的知道错了。”我哭着说，“你打我骂我都行，别这样对我，对孩子。”

“错了？”他冷笑了一声，“你做那些事的时候，怎么没想过错？”

我无言以对。

是啊，我做那些事的时候，只想着自己一时的快乐，根本没想过会对这个家造成多大的伤害，没想过老张会有多难过，没想过女儿会受到影响。

我去找周明宇，想跟他要个说法。

在他的工作室里，我把那张银行卡扔在他面前：“这是什么意思？你把我当什么了？”

他看着我，一脸无辜：“你怎么了？突然发这么大火。”

“我看到你跟你老婆孩子在一起了。”我说，“你不是说你们经常吵架吗？你不是说你过得不开心吗？”

“吵架是真的，但我们感情一直很好。”他说，“我跟你说那些，只是想找个人倾诉一下。”

“倾诉？”我气得浑身发抖，“倾诉需要抱我吗？需要跟我……”

后面的话，我说不出口。

“对不起。”他低下头，“我知道这不对，但我……”

“你就是个骗子！”我打断他，“你从头到尾都在骗我！”

“我不是故意的。”他说，“我对你是真心的。”

“真心？”我笑了，笑得眼泪都出来了，“你的真心就是一边对我甜言蜜语，一边对老婆孩子温柔体贴？你的真心就是用点钱，把我打发了？”

我没再听他说什么，转身就走了。走出那栋写字楼，阳光刺眼，我却觉得浑身发冷。

我删了他所有的联系方式，拉黑了他的电话。那张银行卡，被我扔回了那个铁盒子里。

回到家，我跟老张说：“我跟他断了，彻底断了。”

老张没说话，只是看着窗外。

日子还在继续，但有些东西，碎了就是碎了，再也拼不回去了。

老张还是不怎么跟我说话，但他开始陪女儿玩了，晚上也会跟我一起看电视，虽然没什么交流，但至少，他不再把自己关在书房里。

有一次，女儿半夜发烧，我吓得手足无措。老张听到动静，从客房跑出来，二话不说，抱起女儿就往医院跑。在医院里，他跑前跑后地挂号、缴费，看着他的背影，我突然就哭了。

这个男人，虽然不善言辞，虽然有很多缺点，但他一直都在，用他自己的方式，守护着这个家。而我，却差点亲手毁了这一切。

从医院回家的路上，天快亮了。车里很安静，女儿靠在我怀里睡着了。

老张突然开口，声音很沙哑：“以后，好好过日子吧。”

我点点头，眼泪掉在女儿的头发上。

“我知道我错了，老张，我会用一辈子来弥补。”我说。

他没说话，只是把车开得更稳了。

现在，半年过去了。

家里的气氛慢慢缓和了一些。老张开始跟我说话了，虽然大多时候是关于女儿，关于工作，但至少，不再是冷冰冰的沉默。

我们还是分房睡，但我知道，他在努力，我也在努力。

那个铁盒子，我一直没打开过。那张银行卡，还在里面。我不想拿出来，也不想扔掉。就想让它在那里，提醒我曾经犯过的错，提醒我失去的东西，有多珍贵。

电视里的连续剧还在演着，没什么意思，但我不想关。客厅里有声音，心里好像能踏实一点。

老张从书房出来了，揉了揉眼睛，说：“客户搞定了，下周签合同。”

“挺好的。”我说。

“你怎么还不睡？”他问。

“马上就睡。”我拿起手机，按灭了屏幕。

他走过来，拿起桌上的水杯，看了一眼，说：“水凉了，我给你倒杯热的。”

“不用了，我不渴。”

他没听，转身去了厨房。很快，端了杯温水过来，放在我面前。

“喝点热的，对胃好。”他说。

“谢谢。”我拿起杯子，喝了一口，水的温度刚刚好，暖到了心里。

他在我旁边坐下，没看我，看着电视，说：“这剧挺无聊的。”

“嗯，有点。”

“换个台吧。”他拿起遥控器，随便换了个台，在放一部老电影，《当幸福来敲门》。

我们就那样坐着，看着电影，谁都没说话。但我知道，有些东西，正在慢慢回来。

或许，永远回不到最初的样子了。但没关系，我们还能往前走，一步一步，慢慢走。

至于那段秘密情，就像一场噩梦。醒了，就该忘了。只是忘不掉的，是那份愧疚，和永远无法原谅的自己。

但生活还要继续，不是吗？

来源：元宇sWF