摘要：「林晓曦，你爱干不干，外面失业的人多的是！」老板娘张美兰尖声叫道，「给你200块年终奖已经不错了！」

「林晓曦，你爱干不干，外面失业的人多的是！」老板娘张美兰尖声叫道，「给你200块年终奖已经不错了！」

林晓曦看了眼手机里正在录制的音频文件——47分23秒，她冷笑：「428万的业绩，5%的提成，您算算该给多少？」

她转身离开前丢下一句话：「孙太太她们的两千万订单，明天会转到对面陈姐店里。」

林晓曦的手机震了一下，工资到账短信弹了出来。

她正在给客户打包一件八万八的限量款大衣，手指微微颤抖着点开短信——账户余额：225.38元。

其中25块3毛8，还是她上个月剩下的早餐钱。

「晓曦，怎么了？脸色这么难看？」旁边的同事苏婉婷凑过来，手里还端着刚泡好的咖啡。

林晓曦把手机屏幕转向她：「年终奖到了。」

苏婉婷差点把咖啡洒出来：「两百块？！你是不是看错了？少了几个零？」

这时，老板陈建明推门进来，脸上挂着招牌式的笑容，手里提着两杯奶茶：「姑娘 们辛苦了，年终奖都到账了吧？」

他把奶茶放在柜台上，拍了拍林晓曦的肩膀：「今年行情不太好，大家理解一下。明年，明年一定补上！」

林晓曦盯着他的眼睛：「陈总，年初您说的是销售额5%作为年终奖，我今年……」

「哎呀，晓曦啊。」陈建明打断她，声音里带着一丝不耐烦，「做人要懂得感恩，现在外面多少公司连工资都发不出来，咱们还能正常运转，你该知足了。」

说完，他看了眼手表：「我还有个饭局，你们忙。」

门关上的瞬间，苏婉婷的眼泪就掉了下来：「我妈的手术费……我跟她说了，年终奖一到就能做手术……」

林晓曦握住她冰凉的手，心里像堵了块石头。

她打开电脑，调出今年的销售记录——428万3千6百块，整整428万！

按5%算，她应该拿21万4千多。

现在，只有200块。

「婉婷，你卖了多少？」

「236万。」苏婉婷抹着眼泪，「我应该拿11万8，结果只给了100块。」

林晓曦深吸一口气，拿起手机：「我去找陈总问清楚。」

她走到店门口，正好看见陈建明的宝马车从地下车库开出来。车窗摇下，他冲她挥了挥手：「晓曦，好好干，明年给你涨底薪！」

车尾灯消失在夜色里，留下一地的尾气。

晚上九点，林晓曦站在陈建明家的别墅门口，手指按在门铃上迟迟没有动作。

她想起三个月前，对面新开的精品店老板娘陈静雅找过她：「晓曦，听说你们老板去年坑了好几个销售的年终奖，你小心点。」

当时她还不信，觉得陈建明虽然抠门，但不至于这么没底线。

现在看来，是她太天真了。

门铃响了三声，开门的是陈建明的老婆张美兰，一身真丝睡衣，脸上敷着面膜：「哟，这么晚了，有事？」

「嫂子，我想问问年终奖的事。」林晓曦努力挤出一个笑容。

张美兰撕下面膜，皱着眉：「什么年终奖？不是都发了吗？你200，苏婉婷100，还想要多少？」

「可是陈总年初答应的是销售额的5%……」

「答应？」张美兰的声音陡然拔高，「谁听见了？有合同吗？有录音吗？」

她上下打量着林晓曦，眼神里满是轻蔑：「小姑娘，别太贪心。你一个卖衣服的，一年能挣几万块工资就不错了，还想要二十万？做梦呢？」

林晓曦的手在口袋里握成了拳头，指甲掐进肉里：「我一年给店里创造了428万的业绩！」

「那又怎样？」张美兰冷笑，「没有我们的货源，没有我们的店面，你能卖出去一件？别把自己看得太重要，林晓曦，你就是个打工的！」

这时，陈建明从楼上下来，装作刚听到动静：「怎么了？晓曦来了？」

他走到门口，拉了拉张美兰：「你先上去，我跟晓曦说几句。」

张美兰白了林晓曦一眼，踩着拖鞋啪嗒啪嗒上了楼。

陈建明叹了口气，从钱包里掏出几张红色的钞票：「晓曦，这是2000块，算我个人给你的补贴。别跟其他人说，尤其是我老婆。」

他把钱硬塞进林晓曦手里：「做人要识时务，现在经济形势这么差，有份工作就不错了。你还年轻，路还长着呢。」

林晓曦看着手里皱巴巴的钞票，胃里一阵翻腾。

2000块，打发叫花子呢？

她把钱扔在地上：「陈总，这钱我不要。该给我的21万，一分都不能少。」

陈建明的脸色瞬间变了：「林晓曦，你别给脸不要脸！信不信我现在就让你滚蛋？」

「那您就让我滚吧。」林晓曦转身就走。

身后传来陈建明的怒吼：「你走了就别想再回来！这个行业，我一句话就能让你混不下去！」

林晓曦刚走到小区门口，手机就响了。

是苏婉婷，声音里带着哭腔：「晓曦姐，医生说我妈的病不能再拖了，最多还有三个月……」

林晓曦心里一沉：「你先别急，我再想想办法。」

挂了电话，她在路边站了很久。

十二月的寒风像刀子一样割在脸上。

她想起去年这个时候，陈建明请大家吃年夜饭，举着酒杯信誓旦旦：「明年大家好好干，我保证不会亏待你们！销售额的5%，一分不少！」

当时店里的老销售王姐还小声提醒她：「别太当真，老板的话听听就好。」

结果没过一个月，王姐就被陈建明找了个莫须有的理由开除了。

原因很简单——王姐的销售额太高，陈建明不想给提成。

林晓曦掏出手机，犹豫了一下，还是拨通了陈静雅的电话：「陈姐，我是晓曦。您上次说的事，我想跟您聊聊。」

「你终于想通了？」陈静雅的声音里带着笑意，「明天中午，老地方咖啡厅见。」

第二天一早，林晓曦照常到店里上班。

陈建明居然也来了，还带了早餐：「晓曦，昨晚的事别往心里去。来，吃个包子。」

他把包子递过来，脸上又恢复了那副虚伪的笑容：「我跟美兰商量了一下，这样吧，我个人再给你补5000，算是辛苦费。」

林晓曦没接包子，打开手机录音功能，放在柜台上：「陈总，您昨晚说的2000，加上今天的5000，一共7000。离21万还差20万3千，什么时候给？」

陈建明的脸色变了变：「你这是什么意思？」

「没什么意思。」林晓曦平静地说，「只是想要回属于我的钱。」

这时，一位熟客推门进来——是孙太太，林晓曦最重要的VIP客户。

「晓曦，我来取昨天订的那件大衣。」孙太太笑眯眯地说。

陈建明立刻换上笑脸：「孙太太，您来了！晓曦，快去把衣服拿来。」

林晓曦起身去库房，经过陈建明身边时，听到他小声说：「你要是敢乱来，我让你在这行混不下去。」

她停下脚步，回头看着他：「陈总，您确定要这样？」

孙太太试完衣服，满意地点点头：「晓曦，还是你懂我的品味。对了，下个月我要办个慈善晚宴，你帮我搭配几套礼服？」

「孙太太，恐怕我没法帮您了。」林晓曦深吸一口气。

「怎么了？」孙太太疑惑地看着她。

陈建明连忙插话：「没事没事，晓曦最近身体不太好，我会安排其他人……」

「不是身体不好。」林晓曦打断他，「是因为陈总不发年终奖，我准备辞职了。」

孙太太愣了一下：「年终奖？你们不是说好了销售额的5%吗？」

「是啊，我今年卖了428万，应该拿21万。结果陈总只给了200块。」

孙太太的脸色变了：「200块？陈总，这是真的？」

陈建明额头冒汗：「孙太太，这是我们内部的事……」

「内部的事？」孙太太冷笑，「晓曦一年365天，随叫随到。上个月我凌晨两点找她，她二话不说就来了。这样的员工，你给200块年终奖？」

她转向林晓曦：「晓曦，你要是辞职了，去哪儿？」

林晓曦还没回答，手机突然响了。

是苏婉婷，声音慌张：「晓曦姐，陈总刚才把我开除了！说我工作态度有问题！」

林晓曦的火一下子就上来了：「陈建明，你什么意思？」

陈建明冷笑：「怎么，只许你威胁我，不许我开除人？苏婉婷业绩不达标，我开除她天经地义。」

「她236万的业绩，怎么就不达标了？」

「我说不达标就是不达标！」陈建明声音越来越大，「林晓曦，你要是再闹，我连你一起开！」

就在这时，张美兰从楼上下来，手里拿着一沓文件：「老公，刚才律师打电话，说林晓曦和苏婉婷涉嫌职务侵占，建议我们报警。」

林晓曦愣住了：「你说什么？」

张美兰冷笑：「店里少了好几件衣服，监控显示是你们拿的。每件都是限量款，价值50万以上。」

「你们血口喷人！」林晓曦气得浑身发抖。

孙太太皱起眉头：「陈总，陈太太，你们这样做是不是太过分了？」

「孙太太，这是我们的家事。」张美兰阴阳怪气地说，「您要是为她们说话，以后我们店恐怕不方便为您服务了。」

空气突然安静下来。

林晓曦深吸一口气，掏出手机：「既然你们要玩这么大，那我也不客气了。」

她点开录音文件，陈建明夫妻昨晚在别墅里的对话清晰地传了出来——

「这两个傻丫头，真以为能拿到年终奖？」

「先稳住她们，等过了年再找理由开除。」

「对，到时候就说她们偷东西，看谁敢要钱！」

林晓曦把录音转发给了三个人：孙太太、陈静雅，还有一个让所有人都意想不到的人——

录音里的声音还在继续播放。

「老婆，林晓曦那几个大客户确实难搞，等过完年，咱们慢慢把客户资源转到新人手上。」

「对，到时候就说她们私下收客户回扣，违反公司规定。」

「哈哈哈，428万的业绩给200块，她们能怎么样？告我？没有白纸黑字，法院都不受理！」

陈建明的脸色从红变白，再从白变青：「你……你什么时候录的音？」

「三个月前，陈姐提醒我之后，我就开始录了。」林晓曦冷笑，「包括你刚才威胁我的话，都录下来了。」

张美兰尖叫起来：「你这是违法的！偷录别人隐私！」

「维护自己的合法权益不违法。」孙太太站了起来，「陈总，陈太太，你们真是让我大开眼界。」

她转向林晓曦：「晓曦，你要去哪家店，我的订单就跟到哪家。不只是我，钱太太、冯太太、周太太她们，都会跟着你走。」

陈建明急了：「孙太太，您不能这样！我们合作这么多年……」

「合作？」孙太太冷笑，「我是跟晓曦合作，不是跟你。没有她，你们店算什么？」

就在这时，林晓曦的手机又响了。

是陈静雅：「晓曦，录音我收到了。正好，我这边的律师朋友说，这种情况可以申请劳动仲裁。另外，我店里给你的条件是：底薪2万，提成8%，签三年合同。」

林晓曦按下免提，让所有人都听到。

陈建明的脸彻底垮了：「晓曦，别冲动！我们可以商量……」

「没什么好商量的。」林晓曦拿起自己的包，「辞职信我会发到你邮箱。」

苏婉婷这时也推门进来，眼睛红肿：「晓曦姐，我刚才去劳动局了，他们说有录音证据，可以立案。」

张美兰慌了：「你们……你们这是敲诈！」

「敲诈？」林晓曦笑了，「要回自己应得的工资叫敲诈？那你们骗员工算什么？」

她看了眼手机，第三个收到录音的人回复了——是当地最大的自媒体平台"城市热点"的主编。

「林小姐，这个录音很有新闻价值。如果您同意，我们想做一期节目，曝光无良老板拖欠年终奖的问题。」

林晓曦大声念出来：「陈总，恭喜您，要上新闻了。」

陈建明终于慌了，一把拉住林晓曦：「别！别发到网上！咱们私下解决！」

「私下解决？刚才您不是很硬气吗？」林晓曦甩开他的手。

张美兰也软了下来：「晓曦，婉婷，我们刚才是开玩笑的……年终奖，我们这就给！」

「晚了。」苏婉婷擦干眼泪，「我妈的手术因为没钱推迟，现在癌细胞已经扩散了。这个责任，你们负得起吗？」

孙太太这时开口：「陈总，我记得你们店一年的利润至少有300万吧？两个这么优秀的员工，你们连50万都不愿意给？」

「我给！我现在就给！」陈建明掏出手机，手抖得厉害，「晓曦，21万4千，我现在就转给你！」

「不止这些。」林晓曦说，「还有精神损失费、误工费，以及苏婉婷母亲的医药费。」

「你这是讹诈！」张美兰叫起来。

「讹诈？」林晓曦打开手机相册，里面是密密麻麻的聊天记录和转账截图，「这一年，我为了维护客户，自己垫了多少钱？孙太太生日，我自掏腰包送了8888的红包；钱太太的慈善晚宴，我捐了1万；冯太太打麻将，我故意输了2万……这些钱，你们什么时候报销过？」

陈建明哑口无言。

「还有，」林晓曦继续说，「去年被你开除的王姐，前年被你坑的小李，大前年的赵姐……他们的年终奖，你打算怎么算？」

就在这时，门外突然涌进来七八个人。

领头的正是王姐：「陈建明，我们来要账了！」

原来，林晓曦早就联系了所有被陈建明坑过的前员工，约好今天一起来。

「我去年卖了380万，你只给了500块！」

「我前年356万，你一分没给！」

「还有我，你说公司亏损，结果转身就买了新宝马！」

陈建明被围在中间，脸色惨白：「你们……你们这是有预谋的！」

「是又怎样？」王姐冷笑，「你坑我们的时候，不也是有预谋的吗？」

混乱中，陈建明的手机响了。

是房东打来的：「陈总，刚才有人给我发了一段录音，说你拖欠员工工资。我们商场不能要这种没信誉的商户，下个月租约到期，不续了。」

陈建明脸色大变：「不续？这个位置我租了五年！」

「那又怎样？隔壁陈静雅的店愿意出双倍租金。」房东说完就挂了。

陈静雅这时走了进来，身后跟着两个律师：「陈总，听说你这里很热闹？」

她看向林晓曦和苏婉婷：「两位，劳动合同我都准备好了。另外，我可以先预支你们半年的薪水，苏妈妈的手术费我来垫付。」

苏婉婷的眼泪又掉下来：「陈姐，谢谢您……」

「谢什么，你们的能力值这个价。」陈静雅转向那些VIP客户，「各位太太，以后晓曦在我店里，欢迎大家来捧场。开业第一个月，全场7折。」

孙太太笑了：「那我可要多买几件了。晓曦，那套礼服就麻烦你了。」

钱太太也开口：「我下个月的订单全部转到陈姐店里。」

冯太太更直接：「陈建明这种人，我们圈子里都要拉黑。」

眼看着客户一个个表态，陈建明彻底崩溃了：「别走！求你们别走！我给钱！我什么都给！」

他跪在地上，抱住林晓曦的腿：「晓曦，我错了！我真的错了！21万不够，我给你30万！40万！」

林晓曦低头看着他：「陈总，还记得你说过的话吗？你说我就是个打工的，随时可以被替换。」

「现在看来，被替换的是你。」

她抬脚走开，陈建明扑了个空，趴在地上。

张美兰尖叫着扑过来：「都是你们害的！没有你们，我们的店好好的！」

保安及时拦住了她。

这时，"城市热点"的记者到了：「请问哪位是林晓曦小姐？我们想采访一下关于恶意拖欠年终奖的事。」

陈建明爬起来想跑，被几个前员工堵住：「跑什么？账还没算清呢！」

一个月后。

林晓曦站在陈静雅的新店里，看着窗外。

对面陈建明的店已经关门了，玻璃门上贴着"转让"的告示。

「听说他被劳动仲裁判赔了200多万。」苏婉婷端着咖啡走过来，「房子都抵押了。」

「活该。」林晓曦说。

苏婉婷的气色好了很多：「我妈的手术很成功，医生说恢复得不错。晓曦姐，真的谢谢你。」

「谢什么，我们都是为自己争取应得的。」

这时，孙太太推门进来：「晓曦，上次那件大衣还有吗？我朋友看了都想要。」

「有的，我这就去拿。」

林晓曦转身去库房，路过收银台时，看到了这个月的业绩表——她一个人就做了186万。

按8%的提成算，这个月她能拿近15万。

「晓曦，」陈静雅走过来，「干得不错。对了，陈建明昨天找我，想让我收留他当销售。」

林晓曦愣了一下：「他？当销售？」

「是啊，说什么从头开始，愿意拿底薪3000。」陈静雅笑了，「我让他去对面那家新开的店试试，听说那个老板也喜欢画饼。」

两人相视而笑。

晚上下班，林晓曦路过原来陈建明的店。

橱窗里的模特还穿着上一季的衣服，落满了灰尘。

她想起一年前刚来的时候，陈建明信誓旦旦地说：「好好干，我不会亏待你的。」

现在想来，最大的教训就是：永远不要相信老板画的饼，要相信白纸黑字的合同。

她掏出手机，在朋友圈发了一条消息：

「年终奖不是老板的施舍，是我们用汗水换来的。拿不到，就要大声说出来。」

因为沉默，从来换不来公平。

配图是她的新工作证，上面写着：高级销售顾问，底薪20000。

几分钟后，点赞破百。

评论里，有人说：「姐姐好飒！」

有人说：「我也要去要我的年终奖了！」

还有人说：「转发了，让所有老板都看看！」

林晓曦笑了笑，收起手机。

夜色里，她的背影坚定而从容。

有些账，该算的时候就要算清楚。

有些路，该走的时候就要勇敢地走。

来源：么么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