摘要:1936年秋,甘南高原一座山头,两位红军军官正在对峙,他们一个是后来的开国上将韩先楚,一个是后来的开国少将刘懋功。
1936年秋,甘南高原一座山头,两位红军军官正在对峙,他们一个是后来的开国上将韩先楚,一个是后来的开国少将刘懋功。
而此时此刻,韩先楚是雷厉风行的红十五军团第78师的师长,刘懋功则是沉稳冷静的78师232团的政委。
他们本来在执行一项重要任务,可在关键时刻,两人却发生了分歧,韩先楚一度怒斥刘懋功:“我的命令都不好使?”
刘懋功却回道:
“谁的都不行。”
韩先楚与刘懋功究竟为何发生争执?一个团政委为何公然违抗师长的命令?这场争执最终如何发展?
1936年深秋,红十五军团第78师师长韩先楚,站在地图前,眉头紧锁,军委刚刚下达的命令仍回荡在他耳边:
“务必接应北上红军主力,掩护其安全突围。”
韩先楚立刻挑选了经验丰富、战斗力强悍的232团执行这项阻击任务,并决定亲自前往一线指挥。
韩先楚骑马抵达232团驻地,和团部干部围坐在一起,铺开地图,逐山逐沟分析地形,权衡各路可能的敌军动向。
“这条沟壑虽险,却极易设伏;那处山口地势开阔,是天然的拦截阵地……”韩先楚指点着地图,一边询问232团政委刘懋功的看法。
刘懋功一边听着,一边点头,偶尔低声补充几句。
准备就绪,战斗很快打响,敌军果然沿着预设路线而来,韩先楚始终守在前沿指挥所,每一次火线调度都亲自确认。
232团的官兵们早已身经百战,但这一次,面对敌人精锐,他们依旧打得异常艰苦。
连日鏖战,枪声不断,炮火连天,前沿阵地上,战士们几乎是靠着意志和信念咬牙撑着——这是为整个红军开辟生路的关键一仗,容不得后退半步。
韩先楚每天只睡两三个小时,但他眼神始终锐利,仿佛随时准备再跳进战壕,与士兵们一起拼杀。
而232团也没有让他失望,在连日攻防中,他们借助地形,灵活调度,硬是在敌军压制中守住了通道。
到了第七天,敌人终于察觉,这支打得他们进退两难的部队,似乎并非主力,他们开始调集更多兵力,企图一举拿下阻击部队,切断北上红军的退路。
这种动向很快被韩先楚察觉,他意识到,不能再恋战了——战术目的已达到,必须立即撤离。
“主力已突围成功,我们的任务完成了。”韩先楚在指挥所对众人说道,然后果断下达命令,“全团准备撤离,刘懋功,你带两个连殿后,掩护主力安全撤退。”
这是一个危险的任务,掩护,意味着要等所有人走后再撤,意味着要与敌人面对面交锋,并将自己置于极为不利的局势中。
而被点名的刘懋功,只是平静地点点头,轻声答了句:
“明白。”
天色已暗,韩先楚率主力开始撤离,他频频回头望向身后山头,心中涌起一丝不安,那个位置,敌人随时可能扑上去。
而在那山头的刘懋功,他身后,是两个已经做好迎战准备的连队。
夜幕降临,远处不时传来马蹄声沉重的回响,那是敌方骑兵正在迅速靠近,山头上,刘懋功的目光变得更加坚定。
“从这儿撤,太冒险了。”他对身边的连长低声说道。
眼前的这座山,若是顺坡而下,虽然暂时看似脱离了险地,但一旦敌军骑兵顺势占据制高点,从高处反冲下来,自己这点人马,没有任何还手之力。
更何况,他们脚下这个位置,是周边几公里内少有的高地,不守住这里,一旦敌人占领,不仅自己殿后的任务失败,还可能将整个撤退路线拱手送给敌军。
就在此时,一名通信员气喘吁吁地冲上山头:
“刘政委!师长让你们立刻撤!快!要赶在敌人赶上来之前!”
刘懋功微微一怔,低头思索片刻,脸上的神情愈发凝重,他断定,一旦他们现在撤下去,等待的很可能不是生路,而是全军覆没的结局。
“告诉师长,我不同意撤退,我们就在这守,把敌人挡在沟外。”他说得斩钉截铁,没有一丝犹豫。
通信员瞪大了眼:
“可是……这是命令啊!”
“我知道。”刘懋功语气不重,却异常坚定,“可现在这情况,不是讲不讲纪律的时候,是讲能不能活命。
通信员犹豫片刻,只能点头离去,不久后,韩先楚带着警卫奔上山头,脸色阴沉,他还未下马,声音已远远传来:
“刘懋功,你在搞什么?”
韩先楚下马就走上前来,一把揪住刘懋功的衣领:
“你知不知道你在违抗军令?这可是战时!你要是拿不出理由来,我现在就枪毙你!”
刘懋功仿佛早已预料到这一刻,他直视着韩先楚,目光清晰有神:
“师长,我不撤,是为了完成任务——真正的掩护任务。”
他没有辩解太多,只是迅速比划着地形图上的几个关键点:
“看这里,从山下撤是死路,敌人骑兵正在移动,这边是我们唯一能利用的制高点,敌人不上来,我们就有优势;他们若强行攻顶,我们能打得他们丢盔卸甲,可要是我们下去了,就等于把命交给他们。”
“我不管!”韩先楚厉声吼道,“现在必须撤,时间就是命!你带人跟上,不许拖延!”
说完,他从腰间拔出手枪,枪口对准刘懋功的额头:
“你撤不撤?我的命令都不好使?”
刘懋功脸上没有一丝惧色,他缓缓将手伸向枪口,指着自己的额头,一字一句地说道:
“谁的都不行,你要真想开枪,就开吧,可我要说一句——只要我还站在这,就不许他们撤。”
韩先楚气得浑身颤抖,脸色青白交替,最后猛地将枪收回,狠狠地咬牙:
“你……自己看着办吧!”
他转身下山,脚步凌乱,但很快又停下,扭头望了一眼山头,目光里透出一丝复杂,他不是不懂刘懋功的判断,只是此时此刻,他也赌不起。
韩先楚走后,刘懋功转身大步走回阵地,仿佛刚才那一幕从未发生,他的声音很快在阵地上响起:
“所有人,各就各位,准备迎敌!”
激战骑兵夜色更深,刘懋功盘腿坐在一块岩石上,眼神始终盯着山脚那条隐蔽的土道,那里,已经传来断断续续的马蹄声。
“来了。”他轻声说。
就在这时,一名哨兵飞奔回来,气喘吁吁地报告:
“政委,敌骑兵进入视野!预计十五分钟内抵达山沟入口!”
刘懋功站了起来,手一挥,早已待命的士兵迅速进入阵地,他披上军大衣,走向前线:
“各连准备!不许开火,等我信号!”
此刻,山上的阵地,士兵们卧伏在掩体后,身上覆盖着迷彩布,枪口对准谷道出入口,每个人的呼吸都极轻,这一战,不容失误。
敌骑兵身披皮甲,战马踏过山道,仗着人数优势与地形熟悉,大摇大摆地闯入这片山沟。
刘懋功一动不动地注视着,他在等,等他们更深入一点,再深入一点,敌军的前锋刚刚踏入沟底的开阔地,他突然挥起手臂,猛地一落。
“开火!”
顿时,一道道枪火从四面八方喷涌而出,轻重机枪、步枪、掷弹筒一齐发射,密集的子弹射向山沟,惊愕中的敌骑兵尚未反应过来,第一波便被打得人仰马翻。
“压住他们!不要给他们逃出去的口子!”刘懋功边指挥,边提枪冲向阵地前沿。
敌军很快组织反击,他们试图沿着沟壁攀爬,想要突围上山,但高地之上,红军早已布下天罗地网。
凡是露头的敌人,皆被火力精准覆盖,即使有几人爬上坡顶,也被早已守候的士兵当场刺倒。
战斗进入白热化阶段,刘懋功亲自冲上一线,他手握驳壳枪,嘴里喊着口令,身后战士们像潮水般涌动,一次次把敌军逼退。
“全连准备刺杀!”号角响起,战士们拔出刺刀,在近战指令下奋力冲杀,一排人、一排人地冲进谷底,与尚未溃逃的敌军展开了惨烈肉搏。
一个小时的苦战,敌军开始崩溃,他们在惊恐中四散奔逃,战马不听使唤,战士惊慌失措。
刘懋功没有下令追击,这场伏击的目的,不是歼灭全部敌军,而是拖住他们,为全军撤退争取时间。
“所有部队,立即收队撤离!”他下令道。
战士们快速有序地退出阵地,将武器弹药打包带走,没有一个人贪功冒进,也没有一人犹豫迟疑。
当他们与主力部队汇合时,韩先楚远远看到刘懋功带着两个连走来,心中翻涌着复杂情绪,走上前来,在所有人注视下,重重拍了拍刘懋功的肩膀。
“你赢了。”
刘懋功笑了笑:
这一仗,不但打退了敌军,还赢得了时间,更重要的是,挽救了本可陷入绝地的全军命运。
远处,侦察兵快步跑来,带来了一条新消息:
“报告!敌军后续部队已经进山!但进入山沟后全军撤回,人数远超预期!”
韩先楚听完,心头一震,他脑中快速闪回昨夜的画面,如果当时撤退的不是整队,而是整师……他背上不禁渗出一层冷汗。
“真是走错一步,万劫不复。”他喃喃自语。
这句话,刘懋功听到了,他平静地说:
“当指挥官的,有时候错一步就是百人殉命,所以,必须有人来踩一下刹车。”
韩先楚笑着摇头,似埋怨又似欣赏:
“你呀,总能让我下不来台。”
刘懋功装作若无其事地说:
“我知道师长枪法好,所以才敢赌一把。”
“行了,别夸我了。”韩先楚转身,背影挺直,“回去后,我替你在军部写个表扬,这一仗你功不可没。”
“那您还要不要枪毙我了?”刘懋功忽然问,语气带着几分调侃。
韩先楚脚步一顿,转头大笑:
“如果你真听了我那时候的命令,恐怕该枪毙的,是我!”
两人并肩往队伍走去,阳光洒在他们的背影上,拉出一道深长的影子,在那影子里,是一场悍战换来的胜利,是信任、坚持与判断力交织出的兄弟情义。
在硝烟与荣誉的交错之中,这两位将领的灵魂终于真正站在了同一个山头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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