摘要:电话那头,林母顿时激动起来:“哎呀,我早就说过了!你们和小曦挣的钱已经够用了,公司交给专业经理人打理就好,你们小两口也该好好享受二人世界了。打算什么时候过来呀?”
林之森握着手机,语气异常平静地说道:“妈,我搬去A城跟你住吧。”
电话那头,林母顿时激动起来:“哎呀,我早就说过了!你们和小曦挣的钱已经够用了,公司交给专业经理人打理就好,你们小两口也该好好享受二人世界了。打算什么时候过来呀?”
林之森眼神微微一暗,不自觉地捏紧了手机:“给我一个月时间准备。不过妈,宋婷曦……她来不了。”
林母顿时着急:“怎么回事?她是不是还放不下公司那边?你跟她说,钱是永远赚不完的,趁我现在身体还好,你们也该考虑要个孩子了。”
林之森瞥了一眼手边放着的离婚协议书,嘴角勉强扯了一下,含糊地应了几句,便挂断了电话。
电视里正在播放宋婷曦的专访节目。
记者问道:“在您事业道路上,对您帮助最大的人是谁?”
宋婷曦毫不犹豫地回答:“是我丈夫。我们从零开始创业,我负责经营,他专注研发,才有了企业的今天。这辈子我就认定他了,他是我的灵魂伴侣。”
节目一出,宋婷曦在专访中对林之森的深情告白迅速走红,登上热搜。网友们纷纷赞叹羡慕,称他们是强强联合、神仙爱情。
还有人翻出了他们早年创业时的旧照。
照片里,面容青涩的林之森搂着宋婷曦,站在狭小简陋的办公室中,两人脸上都洋溢着希望的光芒。
林之森看着这一切,心中一片茫然。他低声自语:“她明明这么爱我,为什么会出轨……”
他们相识于大学时代,一见如故,很快便坠入爱河。
毕业时,宋婷曦放弃优质的工作机会,毅然陪林之森白手起家。
那时经济拮据,只能租住半地下室,冬天没有暖气,两人冻得缩在被窝里仍不住发抖。
结果宋婷曦冻得重感冒,发高烧转成肺炎,昏倒在路边。
林之森守在她病床前一天一夜。她醒来那刻,林之森第一次在她面前落泪,哽咽道:“都是我不好,没能耐,让你跟着我受苦。”
宋婷曦却紧紧握住他的手说:“奕森,我既然选择了你,就绝不后悔。我们一定会成功的。”
那一刻,林之森觉得此生能得宋婷曦为伴,值了。
如今他们功成名就,宋婷曦却好像变了个人。
林之森叹了口气,继续想:“她到底什么时候开始变的?”
她出轨的对象是今年新提拔的男秘书沈年,年轻俊朗,眉目间竟有几分林之森大学时的影子。
宋婷曦还特意将他招进公司,短短一年,就把他从小职员提拔至总裁秘书。
半个月前,林之森接到匿名短信,全是宋婷曦和沈年不堪入目的照片。
他当时还向朋友抱怨:“这短信太恶心了,肯定是有人恶作剧。”
直到前天傍晚,公司大楼突然停电,林之森又收到匿名信息,让他去总裁办公室。
林之森想起宋婷曦怕黑,急忙赶过去,一边打电话给她。
宋婷曦接电话时语气轻松:“不用过来啦,沈年准备了手电。”
林之森没多想,可刚走到转角,便撞见沈年从里面走出来,衣衫不整,脖子上带着几道抓痕。
林之森霎时愣在原地,喃喃低语:“原来我才是被蒙在鼓里的那个傻瓜。”
既然宋婷曦背叛了感情,林之森也不愿再继续这段关系,只想尽快做个了断。
“奕森。”宋婷曦的声音突然响起,打断他的思绪。
林之森迅速收好离婚协议。
宋婷曦笑盈盈地扑进他怀里撒娇:“不是叫你别等我嘛,你最近工作这么累。”
说完便凑过来索吻。
林之森想起她与沈年的事,一阵反感涌上心头,侧脸避开了她。
他直视宋婷曦说道:“我最近听到一些关于你和沈年的——”
宋婷曦脸上闪过一抹慌乱,急忙打断:“谁在你面前乱传话?”
林之森淡淡一笑:“听说你们配合挺默契,你对他很信任。”
宋婷曦脸颊微红,略显尴尬,但很快恢复如常:“还行吧,他有点笨,教了好多遍才上手,不过人品还行,我也就忍了。”
“好了,提他干嘛?我给你买了礼物,看看喜不喜欢?”她一边说,一边从包里掏出一个礼盒。
林之森打开一看,是一只价值不菲的名表。他抬眼看了看宋婷曦,微微一笑:“表很漂亮,不过你又犯老毛病了,每次一做错事就买礼物哄我。”
宋婷曦神色有些心虚,连忙解释:“哪有,我就是想给你个惊喜。”
夫妻这么多年,林之森太了解宋婷曦了。他接过手表,随手放在一旁,语气平淡:“好了,我明白你的心意。不过这表我暂时没兴趣戴,先放这儿吧。”
宋婷曦察觉他情绪不对,仍试图哄他:“奕森,你别生气嘛,我真的没别的意思。”
林之森摆了摆手:“我累了,先去休息。”说完转身走进卧室。
第二天清晨,林之森起床时,宋婷曦正在厨房忙碌。婚后只要她有闲暇,总会亲手为林之森做饭。因他胃不好,宋婷曦还特地钻研厨艺和学习营养学,贴心为他调养。
“奕森,快来吃早餐,煮了你最爱的粥。”宋婷曦笑着招呼他。
林之森心疼地看着她:“你别总这么辛苦,我自己随便吃点就行。”
宋婷曦却坚持:“那怎么一样,自己做的才放心。”
林之森望着她关切的模样,一时怔住。刚吃两口,宋婷曦手机响了。
她看了一眼,呼吸微顿,放下手机对林之森说:“奕森,你先吃,我去晨练。”
林之森点点头,这是她一贯的习惯。但他注意到宋婷曦手里的保温桶,问道:“晨练带保温桶做什么?”
宋婷曦愣了一下,有些慌张地回答:“这不是保温桶,是新买的运动随身包。”
林之森未再多问,心里却泛起疑虑。
宋婷曦走后,林之森盯着刚收到的匿名短信,皱起眉头。短信内容很简短:“跟着你老婆,有惊喜。”
他心头一紧,悄悄尾随宋婷曦。她并未去健身房,而是径直走向地下车库。林之森看她驾车离开,连忙打开手机查看车辆定位。
定位显示,车子行驶二十分钟后停在某小区门口,整整一小时未动。
又一条短信进来:“快被你老婆榨干了,你还不知道?她以晨练为借口骗你好多次了。”附了一张装满避孕套的垃圾桶照片。
林之森突然想起什么,翻看沈年的朋友圈。沈年平时很少发状态,可十分钟前刚更新了一条:“清晨运动,神清气爽!”配图是健身房的照片。
林之森望着满桌早餐,忽然食不知味。他叹了口气,拿起手机,翻出早上收到的那条消息:“清晨的爱心粥,我会好好享用。”附的是他喝粥的图片。
心中五味杂陈,这粥,喝起来竟一点味道也没有了。
宋婷曦回来时,林之森正在收拾行李。她一进门就惊呼:“奕森,你没吃早餐?”
林之森动作一顿,听她这么一问,心里更加堵得慌。
宋婷曦絮絮叨叨地走进卧室:“不吃早餐怎么行?胃又该不舒服了。”推开房门,看见林之森收拾行李,顿时愣住:“你要出门?”
林之森站起身,勉强笑了笑:“没什么胃口。另外最近觉得特别累,想休个年假出去散散心。”
宋婷曦顿时慌了,从身后抱住他:“你怎么了?从昨晚开始我就觉得你不对劲。是不是我这段时间忙工作冷落你了,你生我气了?”
林之森心中一酸,想起她刚与别人缠绵归来,强压下不适,开口道:“没有,你别胡思乱想。”
至少现在,还不能捅破这层窗户纸。
待宋婷曦进浴室洗澡,林之森拿起她的手机。在密码界面犹豫片刻,输入了自己的生日。
没想到,手机竟然解锁了。
林之森心中百感交集,宋婷曦对他如此信任,可他脑海里却挥不去那些匿名照片中宋婷曦沉迷的模样。
他翻看聊天记录,发现她和沈年的对话全是工作往来。
“看起来挺正经的。”林之森低语。
他刚松一口气,却被一个备注为【甜心】的账号吸引。
那人的朋友圈更新频繁,林之森越看,脸色越沉。
“老板说我像她老公,我一下子就把她扑倒在床,问她我和她老公谁更厉害。”
“和老板在车里亲热,刺激。”
“今天生日,老板送了我一只表,太喜欢了。”
宋婷曦没有出现在任何一张照片里,但那飘逸的发丝、隐约露出的袖口,无一不在告诉林之森,陪伴这男人的正是宋婷曦——他爱了整整十年的女人。
林之森心情复杂,如同看见一枚掉进厕所的硬币,想捡,却只觉得恶心。
“她到底在想什么……”他默默问自己。
他知道宋婷曦爱他,可即便如此,她依然在婚姻中开了小差。
浴室水声停下的那一刻,他按熄屏幕,将手机放回原处。
宋婷曦从身后抱住他,察觉他情绪不高,便软语哄他:“奕森,我知道你最近累,等我忙完这阵,我们一起去旅行好不好?”
林之森恍惚觉得仿佛回到热恋时期,可转念一想,再动听的情话,对一段已经变质的感情来说,也不过是无力的补救。
宋婷曦让林之森帮她吹头发,不时从镜中悄悄打量他的神色。“你怎么了?是不是看到什么不好的东西了?”宋婷曦试探着问,目光里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紧张。
林之森装作没有听见,思绪却飘回了从前——那时他们住在电压不稳的出租屋里,宋婷曦一用吹风机就会跳闸。
“那时候虽然苦,但心是在一块儿的。”林之森默默想着,没有说出口。
宋婷曦没察觉他的走神,仍软声说道:“奕森,帮我吹头发的时候,别一直不说话嘛。”
林之森这才回过神,淡淡应道:“嗯,好。”
如今妻子就在身旁,他却清楚地意识到,自己心里那道坎,再也迈不过去了。
宋婷曦没答应让他一个人去休年假,坚持要陪他一起。
林之森深深看她一眼,语气没什么起伏:“那就定在一个月之后吧。”
宋婷曦被他看得心里发虚,连忙点头:“好,听你的,就一个月后。”
中午,宋婷曦打电话叫林之森去她办公室一起吃午饭。
“奕森,快过来,我订了好多你爱吃的。”她语气轻快,带着几分雀跃。
林之森推门前,却听见里面传来沈年的声音:“曦曦,我要你喂我。”
他眉头一蹙,紧接着听到宋婷曦压低声音严厉地说:“跟你说过在公司必须叫宋总!万一让我老公听见,我绝对饶不了你!”
可从门缝里,林之森却看见她与沈年挨得极近,宋婷曦将菜递到沈年嘴边,对方笑嘻嘻地吃下,还顺势舔了舔她的手背。
“沈年,你注意点分寸!”宋婷曦瞪他,语气里却没有真的怒意。
林之森推门而入,两人同时抬头望来。
宋婷曦霎时脸色发白,僵在原地说不出话。
还是沈年先反应过来,热络地对林之森说:“林总,您看宋总为您点了这么多菜,真是让人羡慕啊。”
林之森冷笑一声:“刚不是还让你先试了咸淡?我倒像个试毒的太监。”
宋婷曦瞪了他一眼,没好气地说:“你别在这儿添乱,先出去吧。”
林之森摸了摸鼻子,似笑非笑:“行,我走。”说罢转身朝外走。
沈年腕上的表格外刺眼,和宋婷曦送他的那块一模一样。林之森忍不住讽刺:“宋总待你真不错,这薪水水平都能买全球限量款了?”
宋婷曦一听,狠狠瞪向沈年,气得脸颊发红。
沈年赶忙装出委屈的样子,眼神里却藏不住挑衅:“我哪买得起啊……这是仿的。”
宋婷曦瞬间沉下脸,语气冷硬:“沈秘书,你话太多了。这个月的绩效奖全部扣除。”
沈年低下头,小声嘀咕着退了出去。
办公室里只剩两人,一片寂静。林之森先开口:“一点小事,罚这么重?”
宋婷曦寒着脸说:“不严一点,他怎么长教训?以后才知道什么该说什么不该说。”
全公司都知道,宋婷曦对沈年格外严厉,严厉到几乎不近人情。
可谁又想得到,他们私下竟是那般亲密。
林奕沉默片刻,随口问:“既然他这么让你心烦,不如换一个秘书?”
宋婷曦放下筷子,神情有些不自在,犹豫了一会儿才说:“算了,换来换去太麻烦。”
林之森在心底冷笑,没再接话。
下午,两人一同参加会议。
会上,沈年准备的材料中错了好几处数据,又被宋婷曦当场严厉批评了一遍。
沈年唯唯诺诺地点头,脸色苍白。
有同事看不过去,打圆场说:“算了宋总,沈秘书也不是故意的,先继续开会吧。”
宋婷曦这才收敛,继续听汇报。
汇报途中,宋婷曦的手机屏幕忽然亮起。林之森就坐在她旁边,清楚看到发信人名字是【甜心】。
宋婷曦用余光瞟了林之森一眼,悄悄将手机挪到另一侧。
林之森看不太清内容,但察觉她盯着屏幕看了很久,嘴角微微扬起,显然心情不错。
下一刻,他的手机也震了一下——是一张宋婷曦和“甜心”的聊天截图。
图中,“甜心”发来一张身穿西装跪地的照片,问道:“我为今天的失误赔罪,喜欢吗?”
宋婷曦回他:“今晚你就知道我喜欢不喜欢了。”
“甜心”又问:“好啊,今晚想玩什么?”
林之森喉咙发紧,直接按熄了屏幕。
下班后,宋婷曦说还有事处理,林之森便独自先回家。
洗手时,他又收到那条消息。
这次是在宋婷曦办公室,沙发作背景,两人十指紧扣。仔细看,沙发上还有不少凌乱的褶皱。
对方还特意标注:“我们可不是头一回这样了哦。”
林之森冷笑一声,摸了摸无名指上的婚戒,低声道:“这东西,留着也没意义了。”
他利落地摘下发亮的戒指,毫不犹豫地扔进垃圾桶。
宋婷曦回来时,林之森正靠在床头看手机。
她笑盈盈地说“我回来啦”,随即走进浴室。
出来之后,她一眼发现林之森手指空着,顿时脸色一沉:“奕森,你婚戒呢?”
林之森漫不经心地说:“可能不小心掉了吧。”
“不小心?为什么我在垃圾桶里找到了?”宋婷曦语气带着埋怨。
林之森怔了怔,接过来,却只放在床头,没有再戴。
宋婷曦心里七上八下,钻进被子搂住他的腰,轻声问:“怎么不戴了?”
林之森轻轻挣开,躺下身闭眼说:“看东西看累了,明天再戴。”
宋婷曦望着自己空落落的手,心里更不是滋味,柔声说:“老公,有什么心事一定要告诉我。”
林之森淡淡回应:“没什么,刚读了个故事,有点感慨。”
“什么故事?”宋婷曦追问。
林之森转过身,注视着她的眼睛说:“讲一对男女,从贫苦中一起打拼,历经磨难终于过上好日子,结果男主发现女主出轨,还编了好多谎瞒着他……”
他一边说,一边仔细看宋婷曦脸上的每个细微反应。
“我一不小心,就联想到我们……”他眼神里带着若有似无的试探。
“我们不会的!我绝不会背叛你,我最爱的人就是你。”宋婷曦急切地辩解。
林之森心中翻腾,脸上却不动声色。
明明说爱他,却仍和秘书暗通款曲。
第二天,两人要一同参加一场商务晚宴。
林之森整理妥当出门时,宋婷曦的车已在楼下等候。
他习惯性去拉后车门,却看见宋婷曦和沈年并排坐在后座。
没等林之森开口,沈年急忙说:“抱歉林总,我有急件要宋总处理,我这就下车。”
“不用。”林之森语气平淡。
两人都愣了愣。
“我坐后排晕车,副驾挺好。”说完,他径直拉开前门坐下。
行车途中,林之森不时透过车内后视镜与宋婷曦目光相碰。
她怕林之森真的不适,频频问他感觉怎么样。
“你还好吗?要不要让司机停一下,我去买晕车药?”宋婷曦忧心忡忡。
“不用,没关系。”林之森蹙了蹙眉,仍强忍着。
只要他稍一皱眉,宋婷曦就想叫停车,亲自下去买药。
直到林之森多次表示无事,她才作罢。
一旁的沈年始终沉默。
林之森瞥见他脸色阴沉。
在某处等红绿灯时,窗外灯光昏暗。
但林之森还是从后视镜中看到,沈年将手悄悄探进了宋婷曦的裙底。
宋婷曦只微微挣了一下,便不再反抗。
林之森只觉得血液冲上头顶,胸口阵阵发痛。
即便早已知情,亲眼目睹的刹那,仍止不住心寒。
结婚那天,宋婷曦曾对他说:“如果有一天你发现我出轨了,一定别原谅我。”
“那时的我肯定不再爱你,如果我伤害了你,你就该惩罚我。”
林之森不知道,她是否还记得自己说过的话。
晚宴上,宋婷曦挽着林之森四处应酬。
有人来敬酒,她每次都替他挡下。
“我老公酒精过敏,大家可别灌他呀。”她笑着挡开一杯又一杯。
搞技术出身的林之森,本就不擅长这类场合。
宋婷曦怕冷落了他,与人交谈时总不时看他一眼,生怕他觉得无聊。
周围的人都笑着打趣他们。
“林之森难得露面一回,你看你护得这么紧,果然是真爱啊。”有人调侃道。
“可不是嘛,你眼睛都快长在林之森身上喽!”另一个人也跟着起哄。
“真没想到宋总在商场上雷厉风行,谈起恋爱来也这么‘恋爱脑’。”有人半开玩笑地说。
“能不能透露一下,你们爱情保鲜的秘诀到底是什么呀?”还有人好奇地追问。
宋婷曦被问得怔了怔,转头望了林之森一眼,微笑着说:“我们之间,靠的是彼此信任。”
是啊。
他一直那样信任她,可宋婷曦却利用这份信任,彻底背叛了他。
“像你们感情这么稳固的夫妻真不多见,好多人都只能共苦、不能同甘。你们一定要一直幸福下去啊。”有人由衷感慨。
林之森只觉得这一切荒谬至极。
身边所有人都在说宋婷曦有多爱他,只有他自己清楚,他们的感情早已变质。
正说着,宋婷曦突然顿住了话头。
林之森顺着她的目光望过去,看见沈年正被薛总拉着灌酒。
薛总早年白手起家,如今产业遍布全国,是本地商界响当当的人物。
有人问:“宋总,那不是你秘书吗?看他被缠得脱不开身,你不去帮一把?”
宋婷曦撇了撇嘴,语气格外淡漠:“那可是薛总,谁敢得罪?他能陪薛总高兴是他的运气。再说了,他又不是我什么人,我何必插手。”
旁边有人低声感叹:“果然不是自家人,宋总根本不在乎。”
宋婷曦像是没听到,若无其事地拉着林之森步入舞池。
一曲终了,全场响起掌声。
她高兴地对众人宣布:“马上就是我和我老公结婚八周年纪念日了,希望大家祝福我们!”
大家纷纷送上祝贺。
宋婷曦依偎在林之森胸前,笑容甜美。
只有林之森感觉得到,当她的目光扫过角落里脸色泛红的沈年时,身体微微一僵。
或许是刚才吃了凉菜,林之森的胃开始隐隐作痛。
这时,薛总拉着沈年走进舞池。
她一进来,其他人都不自觉让出了中央位置。
沈年朝宋婷曦投来哀怨的一瞥。
宋婷曦别过脸不去看他,搭在林之森臂上的手却越握越紧。林之森能感觉到她手心里全是汗,非常紧张。他低声问:“曦,你还好吗?是不是不舒服?”
宋婷曦勉强挤出笑容:“没事,只是有点紧张。”
音乐再次响起,大家继续跳舞。林之森正专心跳着,突然“砰”的一声,他感觉自己撞到了一个人。还没等他反应过来,就听见薛总怒喝道:“怎么回事?没长眼睛吗?”声音洪亮如雷,连音乐都戛然而止。
林之森回过神,发现撞到的竟是薛总。他心里一紧,明明刚才跳舞时离薛总很远,怎么会撞上?他下意识瞥向沈年,看到他眼中一闪而过的得意,顿时有种不妙的预感。
宋婷曦脸色一下子变了,急忙拉着林之森向薛总道歉:“薛总,真对不起,我们不是有意的。”她语气急切,生怕得罪对方。
薛总冷哼一声,极为不满:“看来是我这些年脾气太好,什么小辈都敢在我面前放肆了?撞了人,一句道歉就算了?”
宋婷曦抿紧嘴唇。她知道薛总对公司发展至关重要,绝不能得罪。她拿起旁边的红酒杯,斟得满满当当——可她今晚已经喝得不少,再喝这杯,恐怕真要被人抬出去。但眼下没有别的选择。
“薛总,我敬您,向您赔罪。”宋婷曦闭上眼睛,就要把酒往嘴里送。
“等等,”薛总出声打断,“又不是你撞的我,你喝什么?”他的目光扫过林之森和沈年,对宋婷曦说:“你不是带了两位男士吗?这样,你选一个,喝完六杯红酒,这事就过了。”
宋婷曦的表情一下子凝重起来。六杯红酒,不管谁喝都够受。她清楚看到林之森额角的冷汗,知道他的胃病又犯了。再看沈年,他已经被薛总灌得满脸通红、眼神迷离,站都站不稳。
四周议论纷纷:“宋总果然还是心疼老公,看来那小秘书今天要倒大霉了。六杯下去,铁打的胃也受不了啊。”
“一个秘书哪能跟老公比?真喝出问题来赔点医药费就是了。”
这些话一字不漏地传进林之森耳中。他胃疼得厉害,但更让他揪心的是宋婷曦的犹豫。
就在这时,沈年摇摇晃晃地走上前,拿过宋婷曦手中的酒杯,说:“宋总别为难,我来。”
可他还没碰到酒杯,手一抖,杯子摔在地上碎了。他突然捂住嘴,呕出一口鲜血。
宋婷曦瞪大了眼睛,脱口而出:“你怎么样?”声音里的急切和担忧根本掩饰不住。
沈年看了林之森一眼,眼里藏着算计,面对宋婷曦却装得可怜:“宋总,我没事,让我喝吧……这是我心甘情愿的,就当报答您一直以来的栽培。”
宋婷曦脸上没什么表情,但在沈年再次伸手拿酒时,还是拦住了他。她接过酒杯,在众人的低呼中,递到林之森面前:“奕森,沈年不能再喝了……拜托你。”
林之森忽然想起第一次陪客户应酬,喝到胃出血送医急救。醒来时宋婷曦哭肿了眼睛,抱着他说:“奕森,以后我绝不会再让你喝酒伤身体了。”如今这承诺显得如此讽刺。
林之森心里发苦,却轻笑一下,接过酒杯,闭眼灌了下去。一杯接一杯,六杯落肚,他的胃已经开始抽搐,疼得冷汗直冒。
薛总终于满意了,打着哈欠说要回去休息。
宋婷曦目送薛总离开,赶忙去扶林之森。林之森尚存一丝清醒,甩开她的手自己往前走,可没几步就栽倒在地。最后映入眼帘的,是宋婷曦写满惊恐的脸。
再醒来时,他已在病床上,手臂上插着输液管。他听见沈年的声音:“林之森,别乱动。才六杯红酒就不行了,真没用。”
林之森这才发现沈年坐在沙发上,一脸得意。宋婷曦不在,沈年直接摊牌:“林之森,那些信息都是我发你的。”
林之森语气平静:“我知道。”
沈年短促一笑:“还有件事你不知道——曦曦怀孕了,孩子是我的。”
林之森动作顿时停滞。他和宋婷曦早就想要孩子,但她总说先拼事业,一直拖到现在。没想到如今她怀的,竟是别人的孩子。
他强压情绪,淡淡地说:“那恭喜你们了。”
“就这反应?”沈年有些意外。
“不止。我打算和宋婷曦离婚。如果你有办法让她签离婚协议,我立刻退出。”林之森直视沈年,目光坚决。
沈年眼睛一亮,但仍带审视:“当真?”
林之森反问:“这是你转正的最好机会,你还有选择吗?”
沈年沉吟片刻,最终点头:“行,我来办。”
没多久,宋婷曦回来了。她特地回家熬了粥带到医院。沈年见她进来,不甘心地退了出去。
宋婷曦坐在床边,打开保温桶想喂他:“奕森,喝点粥吧,对胃好。”
林之森只觉得讽刺——医生刚说他这样喝酒,搞不好会癌变。他沉默着,心里的洞越撕越大,最终蒙头装睡,一句话都不想再说。
宋婷曦动作顿了顿也没再勉强,关灯在沙发上凑合了一夜。
第二天,林之森出院返校司第一件事,就是把离婚协议书交给沈年。
下午,沈年就把宋婷曦签好字的协议送了回来,还特意发来一段视频——
视频里,办公室中,沈年与宋婷曦忘情拥吻。一吻结束,宋婷曦眼神迷离。
沈年瞅准时机,将一叠文件递上前,脸上堆着笑说:“宋总,这几份文件麻烦您签个字。”
宋婷曦还未从刚才的亲吻中回过神,看都没看文件内容,提笔就签完了名。
沈年像是存心炫耀,故意多问一句:“宋总,您不看看里面写的是什么吗?”
宋婷曦一把扯住他的领带,眼神朦胧,声音软绵绵的:“现在哪有心思看文件啊……我还有别的事想和你做。”
视频到此戛然而止。
林之森痛苦地闭上双眼。他本已决心离开,可亲眼看到这些画面,心仍像被细针反复扎刺般难受。
这时,沈年又发来一段消息:
“林之森,离婚协议我就夹在那叠文件最下面。你看曦姐看都不看就签字了,你在她心里还剩多少地位?你年纪大了,给不了她想要的刺激,还算你识相,愿意主动退出。协议她都签好了,你快点跟她摊牌办手续吧!”
林之森没有回复。他正要关掉手机,忽然一双手从背后环住他的脖子。
“老公,在看什么那么入神?”
林之森怔了怔,若无其事地收起手机。
“你怎么来了?不是说你今天很忙?”
“突然特别想你嘛。”宋婷曦一向擅长说甜言蜜语。从前林之森觉得这是她率真可爱,如今却只觉得虚伪,演技太好,越看越令人心冷。
所以他没接她的话,只轻轻拿开她的手,语气平淡:“我还有点事要处理。”
宋婷曦沉默片刻,抿了抿唇正要再说些什么,门外传来沈年的声音:
“宋总,会议马上开始了。”
宋婷曦蹙了蹙眉,望了林之森一眼,最终还是推门离去。
在向宋婷曦摊牌之前,林之森还有一些事需要做完。
离计划离开还剩三天。
林之森找出所有和宋婷曦有关的纪念物品,一一整理进纸箱。
第一件是一对看似普通的水杯,在壁橱里搁了许久,已落满灰尘。杯底分别刻着【林之森唯爱宋婷曦】和【宋婷曦唯爱林之森】。
第二件是一张开始褪色的旧照。那是他们赚到第一桶金后,恰逢林之森生日,宋婷曦做了一桌菜,照片里她搂着他的脖子,笑得格外明亮。
第三件是宋婷曦亲手为他戴上的婚戒。他仍记得她当时眼眶发红、手指微颤,轻声说:“我们要一生一世,永远不分开。”
……
说好的一辈子,原来只有十年。
林之森开车至郊外,点燃火焰,将这些东西一样样丢进去,沉默地看着它们烧成灰烬。
离计划离开还剩两天。
林之森将沈年这些天发来的所有挑衅照片与信息全部拷贝进一个U盘。
上班时,他把U盘交给秘书。
“股东大会那天,请帮我把这个播放一遍。”
秘书有些困惑:“那天您不到场吗?”
“我可能会晚一点到。你先播这个,放完我就来。”
离开当天,正逢他与宋婷曦的八周年结婚纪念日。
当天,林之森赶在股市收盘前,将所持的公司股票全部抛售。
“老公,你在卖股票?”
刚操作完,宋婷曦的声音从身后传来。林之森合上电脑,心中一紧。
她愣了一下,问:“你以前从不炒股的啊?”
“最近突然有点兴趣。”他淡淡带过。
宋婷曦没多疑,仍笑着问:“今天纪念日,你打算怎么过?”
“在家过吧,我来做饭。”
“真的?好久没尝你手艺了。”
当晚,林之森下厨做了几道菜。汤刚上桌,宋婷曦也回到了家。
“哇,好香呀,今天是什么大餐?”她脱下外套洗了手,笑盈盈坐下。
“都是你爱吃的,快尝尝。”林之森微笑着,眼神依旧温柔。
刚拿起筷子,宋婷曦的手机就响了。林之森不用猜也知道是谁。他的屏幕还亮着沈年刚发来的信息:
“结婚纪念日又怎样,信不信我一个电话她就扔下你来找我?”
果然,宋婷曦起身走向阳台,回来后面带难色:“奕森,公司有急事,我得去一趟。你先吃,别等我,晚上我一定回来。”
林奕镇静地夹菜,面色平静地点头:“去吧,工作重要,我等你。”
宋婷曦隐约觉得有些异样,但来不及细想:“你别等我了,先吃吧。”
在她出门之前,林之森叫住了她:“等等。”
她回过头,眼中似乎掠过一丝真切:“怎么了?”
“你以前说过的话,还作数吗?”他一字一句问。
“什么话?”
“一生一世。”他语气认真。
宋婷曦却突然垂下眼睛,神情恍惚了片刻,才答:“当然。等我回来。”
“好,我等你回来。”他轻声说。
门合上了。林之森重新拿起筷子,默默吃饭。
“唉,这饭到底还是没味道了。”他心想。喝完最后一口汤,手机再次响起。
沈年发来消息,附上一条链接:
“想不想看我们现在在做什么?”字里行间尽是挑衅。
林之森的手指在屏幕上停顿良久,最终点了进去。
画面昏暗,但他仍一眼认出,那是宋婷曦的车。
“怎么会这样……”他心头一紧。
他按下录屏键。车内两人正在热吻。稍分开后,沈年低声问:“今天你们纪念日,你就这样出来,林之森不会生气吗?”
宋婷曦扯开他的上衣,抚着他胸膛,声音黏腻:“你撩我的时候不怕他知道?我现在只要你。”
“也是哈。”两人都笑了。衣物窸窣落地的声音清晰可闻。
暧昧的声响传入林之森耳中,他死死攥紧手机:“怎么会这样……”
“林之森就在楼上,你却跟我在车里这样,喜欢吗?”沈年语带戏谑。
宋婷曦娇声答:“我就喜欢这种刺激。”
林之森再也看不下去,按熄屏幕,眼眶酸涩:“怎么会这样……怎么会……”
这时,他预约的车已到达地库。
林之森走入停车场,目光扫过角落里那辆微微晃动的车,眼神晦暗。
司机下来帮他放行李,自然也注意到了,调侃道:“现在的小夫妻真会玩,不过这有监控呢,不太好吧。”
林之森冷笑:“也许是偷情呢?所以才无家可归。”
司机识相地闭嘴:“那我就不多嘴了。”
林之森没让车直接开往机场,而是先绕去他和宋婷曦的母校。
“先去大学城。”他对司机说。
“好嘞,这是要去重温旧回忆啊?”司机随口搭话。林之森沉默地望着窗外,指尖无意识地在玻璃上划出痕迹。十年前与宋婷曦在此立下的誓言犹在耳畔——每年都要回到这所校园重游,永葆赤子之心。可如今物是人非,当年并肩而立的少女早已被繁忙的日程吞没,徒留他独自坚守着这个近乎执念的约定。
推开教室木门的瞬间,记忆如潮水般涌来。那个春日午后,脸颊泛红的少女慌忙将信纸塞进他掌心,睫毛轻颤着挤出半句:"林之森,你愿不愿意..."话音未落便仓皇转身,发梢扫过他校服第二颗纽扣。当时他掌心沁满冷汗,却还是用尽全身力气攥住那封情书,听见自己沙哑的"我愿意"在空荡教室里回响。
图书馆前的玉兰树下,月光将两人的影子拉得老长。宋婷曦踮起脚尖,指尖轻轻勾住他衣袖,笑声像风铃在夜风中摇晃:"宋婷曦永远爱林之森。"他至今记得她睫毛上沾着的细碎月光,记得自己如何笨拙地用指腹拭去她眼角笑出的泪花。此刻站在同样的位置,却只能听见风穿过枝桠的沙沙声。
天台铁门吱呀作响,夏日艳阳刺得他眼眶发酸。那个蝉鸣聒噪的午后,他们缩在空调外机后的阴影里,鼻尖几乎要碰在一起。宋婷曦的唇瓣带着草莓糖的甜香,蜻蜓点水般掠过他颤抖的嘴角。他闭眼时看见七彩光斑在视网膜上炸开,听见自己剧烈的心跳声震得耳膜发疼。
下课铃炸响的瞬间,林之森的目光穿过涌动的人潮,定格在楼下那片草地上。三年前的深秋,他单膝跪在那里,戒指盒里的钻石映着夕阳余晖。宋婷曦捂住嘴,泪珠顺着指缝滚落,在枯黄的草叶上洇出深色痕迹:"林之森,我们这辈子都别分开。"此刻草地依旧,说这话的人却早已背离了誓言。
最后一次拨通那个熟悉的号码,林之森听见自己声音异常平静:"你说过要陪我休年假,还算数吗?"电话那头传来纸张翻动的沙沙声,宋婷曦的嗓音里藏着不易察觉的窃喜:"奕森,最近公司事多,要不等过段时间..."话音未落,听筒里突然传来窸窣声响。他短促地嗤笑一声:"你旁边有人?"
"没有,我正走在回家路上。"宋婷曦的回答带着刻意放软的语调,却藏不住尾音的慌乱。林之森望着窗外渐暗的天色,嘴角扬起讥诮的弧度:"宋婷曦,我去度假了。"
"怎么这么突然?"女人的声音陡然拔高,"等我开完股东大会..."
"机票已经订好了。"他打断道,转身将最后一件衬衫叠进行李箱。电话那头沉默片刻,宋婷曦的语气又软了几分:"那你去哪?我过两天就去找你。"
"还没想好。"林之森合上行李箱,目光扫过床头柜上相框里的合影,"对了,结婚纪念日礼物放在桌上,你回去记得看。"
"哦,好,那你路上小心。"
挂断电话的瞬间,林之森闭眼深吸一口气,再睁眼时眼底已结成寒霜。他打开公司内网,将早前写好的辞职信点击发送,随后拨通律师的号码:"可以处理后续了。"做完这一切,他取出手机卡,在掌心慢慢碾成碎片。
另一边,宋婷曦从沈年身上支起身体,指尖还残留着情欲的余温。接完林之森的电话后,她总觉得心口发闷。男人从背后环住她腰肢,湿热的气息喷在耳后:"怎么了?"
"没事。"她挣开怀抱,赤脚踩上地毯。沈年抓住她手腕,声音里带着委屈:"可你说今天要陪我的..."
"听话。"宋婷曦甩开他的手,对着落地镜整理仪容。镜中女人妆容精致,唯有颈间红痕暴露了方才的荒唐。她抓起手包快步走向玄关,身后传来沈年摔枕头的闷响。
推开家门时,暮色已染透窗棂。宋婷曦边换鞋边喊:"奕森,我回来了。你别着急休假行不行,我..."话音戛然而止,玄关处空荡荡的鞋柜刺痛了她的眼睛。餐桌上的菜肴早已冷透,油花在汤面凝结成白色薄膜。
她冲进卧室,衣帽间里属于林之森的西装少了三套,领带架空出大半位置。床头柜上相框不知所踪,婚纱照的位置只剩两个浅浅的印痕。宋婷曦跌坐在床边,指尖抚过冰凉床单,突然想起上周林之森说要清洗四件套时的异常。
茶几上的离婚协议书像一柄利刃刺入视线,她颤抖着翻开最后一页,熟悉的签名让瞳孔骤然收缩。笔锋凌厉的"林之森"三个字下方,自己的名字竟也赫然在列。这不可能!她从未签过这样的文件!
手机突然震动,陌生号码在屏幕上跳跃。宋婷曦接通时声音发颤:"奕森?"
"宋总您好,我是林先生的委托律师。"陌生的男声如同冰水兜头浇下,"林先生让我转告您,希望您一个月后配合办理离婚手续。"
"离婚?你说清楚!"宋婷曦踉跄着扶住沙发背,"他在哪?我要见他!"
"抱歉,客户隐私不便透露。"律师的语气礼貌而疏离,"林先生还托我转告,若您坚持不配合,后果可能超出您的预期。"
"后果?他敢威胁我?"宋婷曦抓起茶几上的水晶摆件砸向墙面,清脆的碎裂声中,她听见自己嘶吼:"告诉他!我绝不会离婚!"
次日清晨,宋婷曦踩着高跟鞋冲进办公室,却发现员工们交头接耳的眼神格外异常。助理抱着文件追上来,声音带着哭腔:"宋总,林总他...他辞职了!"
"什么?"宋婷曦猛地转身,指甲深深掐进助理手臂,"你说清楚!"
"今早人事部收到的辞职信,还有股权转让协议..."助理递上文件,白纸黑字上林之森的签名刺得她眼睛生疼。他们共同打拼七年的公司,他竟说放弃就放弃?
电梯间传来此起彼伏的惊呼,宋婷曦望着玻璃幕墙外渐起的晨雾,忽然想起那个春日午后。当时他们挤在图书馆的旧沙发上,林之森握着她的手说:"等我们有了公司,就叫它'曦森'好不好?"此刻"曦森集团"的鎏金招牌正在雾中闪烁,而说这话的人早已抽身离去。宋婷曦攥紧拳头,指甲深深掐进掌心:"他肯定是一时冲动,肯定还能挽回的..."可话未说完,心底便泛起细密的疼——林之森早将一切安排得明明白白。离婚协议、辞职信、股份转让,每一步都像精心设计的棋局,而她竟毫无察觉。
"宋总,股东大会..."助理的声音将宋婷曦拉回现实。她望着镜中憔悴的自己,突然想起今早收到的消息:林之森持有的股份已全部抛售,公司股价开盘即跌停。
会议室里,董事们围成一圈,目光如炬。"林总辞职到底怎么回事?"王董事率先发难,手中的钢笔重重敲在桌面。宋婷曦强装镇定:"我也刚知道..."话音未落,李董事猛地起身:"技术部核心专利都在他手里,现在说走就走,你当这是过家家?"
会场突然暗了下来,投影仪发出嗡鸣。林之森的秘书哆哆嗦嗦按下播放键,大屏幕瞬间被亲密照片和聊天记录填满。宋婷曦的呼吸骤然停滞——那些她以为删得干干净净的证据,此刻正赤裸裸地展现在所有人面前。
"这是伪造的!"她尖叫着冲向讲台,却被林之森清冷的声音定在原地:"我和宋婷曦女士已协议离婚,股份全部抛售。"录音里每个字都像冰锥,扎得她五脏六腑生疼。台下炸开了锅,股东们纷纷起身指责,秘书趁乱溜出会议室,后背早已被冷汗浸透。
宋婷曦跌坐在椅子上,听见自己声音发颤:"这视频谁放的?"秘书脸色惨白如纸:"我...我真的不知道..."突然,人群中爆发出更激烈的喧哗——公司股价实时数据正在疯狂跳水,绿色数字像潮水般淹没屏幕。
"你干的好事!"王董事将文件夹摔在桌上,文件散落一地。宋婷曦望着那些飘落的纸张,突然想起林之森最后那个电话,想起他碾碎手机卡时决绝的眼神。原来一切早有预兆,是她太过自信,以为能永远瞒住这段见不得光的关系。
沈年被保安拖出公司时,正午的阳光刺得他睁不开眼。他摸出手机想给宋婷曦发消息,却发现已被拉黑。转而拨通宋母的电话,甜腻的声音立刻响起:"小年啊,今晚来家里吃饭..."
宋婷曦冲进办公室时,沈年正跪在母亲脚边献殷勤。看到她进来,沈年立刻起身,手里还端着切好的水果:"曦曦你..."话未说完,宋婷曦抓起果盘砸向他:"滚!立刻滚!"
沈年抹去脸上的果肉,眼底闪过一丝阴鸷。当晚,他堵在宋婷曦家楼下,看着窗内温暖的灯光,摸出匿名短信:"林之森知道你怀孕了吗?"发送成功的提示音让他露出冷笑。
二楼突然传来重物坠地的声响,紧接着是侄女的哭喊。沈年冲上楼,看见小女孩倒在血泊中,额角插着半块瓷片。他颤抖着拨通急救电话,听着那头冰冷的机械音,突然想起林之森最后的话:"后果不会是您想看到的。"
此刻,林之森正坐在机场贵宾室,指尖划过离婚协议上宋婷曦的签名。律师的声音从听筒传
来:"沈年去找过您母亲..."他望着窗外起飞的航班,轻轻按下关机键。有些裂痕,从宋婷曦跨出第一步就注定了。
来源:文人墨客一点号3