摘要:我永远记得那个寒冷的冬天,妈躺在重症监护室的白床单上,用尽最后一丝力气在遗嘱上按下手印。那一刻,我的心像被人狠狠攥住,连呼吸都变得艰难。
我永远记得那个寒冷的冬天,妈躺在重症监护室的白床单上,用尽最后一丝力气在遗嘱上按下手印。那一刻,我的心像被人狠狠攥住,连呼吸都变得艰难。
1生活最残酷的莫过于一边要强饮悲伤,一边还得应对亲人的算计。葬礼那天,北风呼啸,妈最爱的那盆吊兰在阳台瑟瑟发抖。哥站在我面前,眼神闪烁,嘴里叼着的烟头明明灭灭。
“当年买房的30万,我出了10万。”他突然开口,烟灰抖落在深灰色的西装上。
我愣住了。记忆如潮水般涌来,2008年那个夏天,手机里还是清脆的滴滴短信声,我刚工作第三年,掏空了所有积蓄,又东拼西凑借了十几万,就为给妈在小区买套安身之所。
那时的哥,正忙着给自己house-warming,大吹特吹他的豪华装修。妈生病时,他连看都没来看一眼。
2“你拿着房产证找个中介评估一下,120万,我要60万。”哥的声音里带着不容置疑。我紧攥着妈生前戴过的玉镯,指节发白。
记得妈最后一次住院,输液架上挂着的药水一滴一滴,数着时间流逝。哥说要出差,连病房都没进。而我,一次次调休,数不清熬了多少个通宵。
我望向墙上泛黄的全家福,那是2008年拍的。妈穿着她最喜欢的碎花连衣裙,笑得那么灿烂。照片边缘,一道淡淡的咖啡渍,是妈说起这房子时,激动得打翻的速溶咖啡。
3邻居王阿姨端着一碗刚熬好的红糖姜茶进来,屋里还弥漫着阵阵香气。她看了看我们,叹了口气:“你妈生前最担心的就是你们兄妹闹矛盾,整天念叨着要你们好好的。”
我的眼眶突然发烫,喉咙像被什么堵住了。记忆中那些片段突然清晰:妈每个周末都会给我们煮她拿手的酸菜鱼,哥却总是说没时间;妈住院时,我偷偷看见她在病床上写日记,歪歪扭扭地写着:“希望他们永远不要为钱伤感情。”
生老病死面前,亲情竟然还要斤斤计较,这大概是人世间最讽刺的事。
4“房子是我买的,产证上写的是我的名字。”我深吸一口气,声音有些发抖,“当年你买自己的房子时,怎么不想着给妈买?现在妈走了,你倒想起来分遗产了?”
窗外的梧桐树沙沙作响,一片枯叶轻轻落在窗台上。哥的脸一阵青一阵白,最后重重地把烟头摁在烟灰缸里:“你别后悔。”
他转身离开时,带倒了妈最爱的那个青花瓷花瓶。破碎的声响中,我仿佛听见了人心破碎的声音。
5整理妈的遗物时,我在她贴身的布包里发现了一叠发黄的存折。细细数来,竟有二十多万。最后一笔取款是在她查出肝癌的那个月,取款人是我哥。
存折上密密麻麻的数字后面,是妈这些年省吃俭用的每一天。她总说自己胃不好,却把最好的补品都留给我们;她的衣柜里只有几件褪色的衣服,却总在我们生日时变出“惊喜”。
我忽然明白了,为什么妈临终前紧紧攥着我的手,眼里满是歉意。她大概早就预料到今天这一幕。
那天晚上,我一个人坐在妈的房间里,望着墙上的老式挂钟,听它一下下数着时光。滴答,滴答,像是妈轻轻的脚步声,又像是她没来得及说完的话。
我拿起电话,发了条信息给哥:“房子我会卖掉,但不是为了分钱。我要捐给妈生前一直资助的特殊教育学校,就当是完成她未了的心愿。”
窗外又飘起了雪,纷纷扬扬,像妈温柔的叹息。我知道,有些伤痛,不是时间能够愈合的。但至少,我要让妈的离去,多一份温暖的意义。
钱财能让亲情褪色,但爱与责任,永远是最珍贵的遗产。
来源:彼岸白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