摘要:岳父胸脯一拍向我保证,把我当作亲儿子看待,要让我参与家族重大决策。
1.
岳父胸脯一拍向我保证,把我当作亲儿子看待,要让我参与家族重大决策。
婚后第五年,装修款转到了我的账户。
我本想推辞。
岳父醉意醺醺搭着我的肩膀:
“女婿如同半个儿!”
没想到这钱拿在手里,好似烫手山芋。
新房要开工,全家随我前往建材市场。
岳父大手一挥:“卡里剩五十万,就订最贵的实木地板!”
“剩下的钱把智能家居也配全。”
我默默拿出计算器。
“账上只剩一万三。”
大舅哥猛地跳起,将报价单甩到我脸上。
“全家每月按时打款,材料都没买怎会没钱?!”
小姨子叫嚷着要报警,说我想卷钱跑路。
就连老婆也用怀疑目光看着我。
我直接笑出声。
“报啊,正好让警察瞧瞧这糊涂账!”
调出转账记录那一刻。
除了装醉的岳父,所有人都跳起来。
建材市场门口,岳父带着全家人声势浩大地迎上来。
“小周,愣着干啥呢?”
岳父林建国大声拍了拍我的肩膀。
“爸,我觉得咱得先做个预算。”
刚开口,就被岳父挥手打断。
“做什么预算!”他大手一挥,指向最高档的实木地板展厅。
“就订这个!卡里不是还有五十万吗?剩下的钱把智能家居也配全!”
“女婿,付定金!”
我拿出手机查看余额,硬着头皮说:“爸,钱不够。卡里只剩一万三了。”
“什么?!”
妻子林晓雯猛地回头,眼睛瞪得滚圆,“这才刚开始买材料,怎么可能只剩一万三?周远山,钱呢!”
“姐夫不会私吞了吧?”
小姨子林芸立刻尖声插嘴,手指差点戳到我脸上,“我早说过,外姓人靠不住!”
岳母也冷笑一声,斜眼瞅我:“肯定是偷偷拿钱补贴你那个残疾弟弟了吧。”
而一直低头玩游戏的大舅哥林伟强,靠在墙边,冷冷地嗤笑一声。
“不是的,你们听我—”
我刚要调出银行流水,林晓雯突然一把抢过我的手机。
“解释什么?钱呢!”
她眼眶泛红,“我爸那么信任你,把全家积蓄交给你,你就这样回报我们?”
“晓雯,你先冷静,听我说...”
“冷静?”
她猛地推我一把,“五十万可不是小数目!周远山,你今天不把钱交出来,这事没完!”
“报警吧姐!”
林芸在一旁煽风点火,“这属于婚内财产侵占!”
争吵声越来越大,展厅里的顾客和店员都朝我们投来异样目光。
我额头冒出冷汗,想拿回手机,却被林伟强猛地站起来拦住。
他眼神阴狠:“姓周的,别给脸不要脸。”
说完猛地推我一把。
我踉跄后退,绊到门槛,整个人摔到店外。抬头之际,林家五口立于门口,以居高临下之势睨视着我,好似在瞧一个窃贼。
我默默起身,转身迈向停车区域。
身后传来林芸嘲讽的笑声:“周远山,你即便跑了也无济于事,除非你永不归来!”
我跨上电动车,转动把手时才发觉手在颤抖。
当下并非争吵之时,得先去幼儿园接女儿朵朵。
朵朵入睡后,家中的纷争再度燃起。
“周远山,我最后再问一次,”
林晓雯堵在卧室门口,“钱究竟去向何处?”
“我讲过了,”我拿出打印好的银行流水,“你们自行查看……”
岳母猛地从客房走出,一把夺过纸张并撕得粉碎,“伪造账目谁不会?你弟弟那病,每月的医药费可不少吧?”
我胸口仿若遭受重锤猛击:“我弟的病国家全额报销,况且我从未动用家里一分钱去补贴他!”
“那你说!钱呢?”
林晓雯眼中忽然涌出泪水,“家里的积蓄全给了你,你如今却告诉我钱没了?周远山,你还算个人吗!”
2.
我缓缓地深吸一口气,手指向书房说道:“你能不能信任我呀,电脑里头存有电子账单呢,我能够……”
“别说了!”她大声叫嚷着,“我不想听你诡辩!”
讲完便“哐当”一声关上卧室门,我清晰地听到了反锁的声响。
客厅静得如同死寂一般。
朵朵的房门轻轻地开了一道缝隙,她带着怯意问道:“爸爸,妈妈为啥不让你进去呀?”
我的鼻子一阵酸涩,蹲下身子抱住她说道:“爸爸妈妈只是存在一些误解罢了。”
次日早餐时分,我走进厨房想要帮忙。
却被岳母给拦住了:“偷钱的人没资格吃饭,要吃的话就只能去吃牢饭!”
林晓雯把我的早餐倒进了垃圾桶,声音冰冷得好似冰块,“咱们离婚吧。”
朵朵偷偷地把鸡蛋递给我,哭着说道:“爸爸,我的鸡蛋给你,你别跟妈妈离婚行不行呀?”
“小孩子别乱掺和!”岳母严厉地呵斥道,朵朵不禁打了个寒颤。
“装什么父女情深呀,”小姨子林芸嚼着面包嘲讽道,“偷钱的时候怎么就没想想朵朵呢?”
我掏出手机说道:“既然如此,大家当面把账给算清楚。”
一直沉默着的岳父突然按住我的手,那力道大得吓人。
他脸上堆满笑容,眼神却冷冰冰的:“小周啊,一家人何苦闹得这么僵呢?”
我望着他那虚伪的笑容,突然间明白了某些事情。
“钱已经没了。”
我站在门口平静地讲道,“你们要是想告那就去告吧。”
林晓雯猛地摔下碗筷:“你终于承认了!”
“我承认的是钱没了,”我直直地盯着她的眼睛,“但不是我拿的。你们不是要报警嘛?现在就拨打110,让警察去查流水,看看究竟是谁在说谎。”
饭厅顿时安静了下来。
“行了!周远山是我们家的人,你们别这么针对他!”
早餐在岳父摔了筷子之后结束了。
下班回到家,餐桌上摆放着一个包装很精致的礼盒。
林晓雯头都没抬说道:“给你的。”
我愣了一下,心脏猛地跳动得快了好几下,她还记得我们的结婚纪念日呢。
拆开包装,翻开第一页,用鲜红的马克笔写着刺眼的数字:“50万。”
再翻一页,依旧是“50万。”
每一页,全都是这个数字。
最后一页贴着我们的结婚照。
照片上我的脸被红笔狠狠地画了个大叉,旁边写着:“还钱。”
我抬头看向林晓雯,她嘴角挂着冷笑。
“喜欢吗?以后每天记一笔,提醒你可别忘了欠这个家多少钱。”
合上本子。
“晓雯,我们能不能好好地谈一谈呀?”
“跟你这种骗子,没什么好谈的。”
看着她冷漠的背影,我感到一阵无力。
曾经我们也是恩爱的夫妻呀。
然而有了朵朵之后,她的脸上渐渐地没了笑容。
如今,竟然连一点信任都不存在了。
周末的时候,林晓雯带着朵朵出门,说是去参加“亲子活动”。
可在朋友圈里,她发了和朵朵的合照,配文:"以后就只有我们娘俩相互依靠了。"
评论区里岳母他们都点赞评论。这一日,朵朵手持玩具放大镜,趴在我公文包近旁,神情严肃地展开“侦查”行动。
我蹲下身子询问她:“朵朵,你在寻觅什么呀?”
她忽闪着纯真无邪的大眼睛说道:“爸爸,妈妈讲你藏了钱,让我把它找出来呢。”
刹那间,我周身的血液好似都冻结了。
我问道:“妈妈让你翻爸爸的物品?”
她应道:“嗯!”
她兴奋地颔首。
她又说:“妈妈说这是‘找宝藏’游戏!要是找到钱,就能购置大房子,就不用跟爸爸住一块儿啦!”
我的胸口仿若被利刃刺中,我赶忙伸手搂住她,说道:“朵朵,爸爸没藏钱...”
她接着问:“那为啥妈妈说你骗我们呢?”
我嘴巴动了动,却一个字也吐不出来。
夜晚时分,林晓雯在餐桌上放置了一台计算器。
她面色冷峻地说:“周远山,既然你不愿承认,那咱们就仔细算一算。”
她表情冰冷,手指在计算器上敲击着,“房贷还剩余120万,婚后财产平分,你应当给我60万。”
“装修款50万,你得全额归还。”
“朵朵的抚养费,按照每月5000计算,到18岁总计...”
我陡然拍桌站起身来,大声喝道:“够了!”
3.
朵朵被吓得打了个寒颤。
她的小脸涨得好似熟透的苹果般通红,眼泪如断了线的珠子般簌簌往下落。
“我不要钱!我要爸爸妈妈!”
林晓雯呆住,紧接着一把拽过朵朵:“别听你爸的!他连家都舍弃了,你还向着他?”
朵朵奋力挣扎着哭喊:“爸爸没有不要我!是你们不让爸爸吃饭!”
餐厅刹那间陷入一片死寂。
岳父坐在主位上,缓缓地喝了一口汤,自始至终一言不发。
我看向林晓雯,她拉着朵朵回到房间,用力地关上了门。
满桌的饭菜,却没有给我准备碗筷。
在这个家,早就没我的立足之地了。
正在上班的时候,我接到母亲的电话,急忙赶回家。
一进门就瞧见妻子带着小姨子堵在我家门口。
“周远山,你今天不把钱交出来,这事就没完!”
林晓雯站在客厅中央,声音尖锐得如同针芒。
小姨子林芸直接推开我母亲卧室的门:“钱肯定藏在这儿!”
母亲被她狠狠撞到在地。
“你们干什么!”
我冲上前去拦住她,可林芸已经拉开抽屉,把里面的东西一股脑倒在地上。
“姐!快瞧!”
她捡起一张银行卡,得意地晃了晃,“我就说有问题!”
“那是我妈的养老金卡!”
我一把夺回来,愤怒得如同燃烧的火焰,“你们疯了吗?私闯民宅还乱翻东西?”
林晓雯冷笑:“心虚了?不敢让我们查?”
就在这时,弟弟的房门打开了。
他扶着门框,脸色苍白如纸,呼吸急促。
“哥...”
他声音颤抖,“她们翻我东西...”
我立刻过去扶住他:“别急,深呼吸,我送你去医院。”
“不行!”
林芸拦住我,“钱没弄清楚,谁也别想走!”
弟弟的呼吸愈发急促,手指痉挛地抓着我的胳膊。
我知道这是他发病的迹象,再晚点就...
猛地推开林芸:“滚开!我弟弟要是出事,我跟你们没完!”
林晓雯却站在门口,双臂交叉:“周远山,你今天敢走,我就让全小区都知道你偷岳家的钱养你弟!”
我难以置信地望着妻子。
她是知道弟弟的病情的,受不得刺激,一旦发病就会有生命危险。
为什么还要这样苦苦逼迫?
“晓雯,我可以对天发誓,钱真的不是我拿的!”
“不是你还是谁!周远山,我真后悔嫁给你这种小人!”
母亲一瘸一拐地走了出来,她抹着泪:“晓雯,我们家阿远不会做这种事的,你们肯定有误会。”
林芸冷笑,“他是你儿子你当然帮他。但他就是个贼!小偷!”
门外围满了看热闹的邻居。
“真没想到,周远山还会偷老婆家的钱呢。”
“啧啧,赘婿就是靠不住。”
没办法,我把岳父叫到了母亲家。
“爸,银行的流水您看过,钱到底去哪里了您心里明白。”
我盯着他,“今天您必须说清楚!”
岳父干笑两声:“一家人,何必闹得这么僵?钱的事,算了算了。”“就这么算了?”
我嘲讽地笑了笑,“您女儿四处散播我偷钱的谣言,我弟弟都被气得发病了,您现在却跟我说算了?”
“那就报警,让警察查资金流水,看看究竟是谁在说谎!”
“你敢!”
岳父猛地大声呵斥,一下子夺过我的手机,用力地摔在地上!
手机屏幕裂成了碎片。
所有人都呆住了,一向装作老好人的岳父,头一回发这么大的脾气。
他指着我的鼻子骂道:“周远山!别不知好歹!把钱给你是瞧得起你,现在居然反过来咬一口?”
我弯下腰捡起手机,屏幕已经黑屏了。
“爸,”我一个字一个字地说,“您摔我手机,是害怕真相,还是害怕警察?”
岳父脸色变得铁青,转身就离开了。
第二天,我刚到公司,还没来得及坐下,办公室的门突然被推开了。
林晓雯冲了进来,“噗通”一声跪在我面前,泪流满面地说:
“周远山,求求你把钱还给我爸妈吧!那可是他们的养老钱啊!”
整个办公室顿时安静了下来。
4.
我伸出手想要拉她起身,她却用力地甩开我的手,接着继续哭诉:
“我嫁给你生儿育女,你竟然骗我爸妈的血汗钱?”
同事们看向我的眼神彻底改变了。
有人低声咒骂:“赘婿还偷钱,简直不是个好东西。”
我有口难辩,只能眼睁睁地看着她哭完,然后得意洋洋地离去。
林晓雯这一闹,直接搞砸了我筹备了三个月的项目。
“从今天起,你调到后勤部去。”老总冷冰冰地说道。
我站在原地,全身发冷。
中午时分,我坐在公司楼下的咖啡厅里,盯着已经碎屏的手机发呆。
“周远山?”
一个熟悉的声音传了过来。
是曾经的项目搭档苏雯。
我苦笑着说:“怎么,也是来骂我的吗?”
她摇了摇头:“我认识你八年了,你不是那种人。”
我的鼻子一酸,差点就忍不住了。
“我的新公司正在招人,”她递过来一张名片,“你可以随时联系我。”
好不容易熬到下班,我像往常一样去幼儿园接朵朵,却被保安挡在了门外。
“不好意思,周先生,您不能进去。”
保安的神色有些为难。
“什么意思?我是朵朵的爸爸!”
这时,园长走了出来。
“周先生,林太太已经通知我们,您目前涉及经济纠纷,暂时不能接触孩子。”
我的胸口一紧,立刻掏出手机打给林晓雯,却被直接挂断了。
“朵朵!爸爸在这儿!”
我提高音量朝着幼儿园里面呼喊。
几秒后,朵朵的小身影从教室里冲了出来,却被老师一把拉住。
“爸爸!”
她哭着喊着,小手拼命地朝我伸过来,“我要爸爸!”
我的眼眶发热,伸手想要推开栅栏门,却被保安拦住了。
朵朵的哭声如同利刃一般刺进我的心里。
“园长,你们没有权力阻止父亲见孩子。”
“我们有家长的书面声明。”
她微笑着说,“如果您有异议,可以走法律程序。”
第二天,我带着银行流水再次来到幼儿园。
这次,林晓雯也在。
“周远山,你还敢来?”
她抱着胳膊,故意提高声音让所有家长都能听见,“偷钱还不够,还想抢孩子?”
周围的人都投来了异样的目光。
“林晓雯,适可而止吧。”
我掏出文件,“这是银行流水,钱到底去了哪里,都写得清清楚楚。”
“大家听听这个!”
她突然打断我,掏出手机播放了一段录音。
“钱就是我花的!”
我的声音从手机里传了出来。
这明明是我之前说“钱确实花了,但都用在了装修上”的剪辑版本!
我全身发冷。
“朵朵,”林晓雯蹲下身子,温柔地对女儿说,“现在你知道爸爸是什么样的人了吧?”
朵朵躲在老师身后,看我的眼神充满了恐惧和困惑。
我的心仿佛被撕裂成了两半。
第三天中午,幼儿园打来电话。
“朵朵发高烧39度,林太太的电话打不通。”
我立刻冲向幼儿园。
“周先生,您不能...”
我没有理会保安,直接冲进去抱起满脸通红的朵朵。她那热得发烫的小脸紧紧贴在我脖子处叫嚷:“爸爸……好难受……”
匆忙赶到医院的急诊室。
熟知的护士眉头紧皱:“又是您呀?”
她翻阅着记录说道:“孩子母亲上次登记的时候讲您是‘危险人物’,得要她本人来确认才行。”
“我女儿都烧到昏迷了!”我愤怒地咆哮。
“难道非要我死在这儿你们才肯医治!”
护士被吓得不轻,赶忙去把医生叫了过来。
我坐在病床旁边,望着朵朵那毫无血色的小脸,最终下定了决心。
这个家,这场荒诞的闹剧,是时候画上句号了。
5.
凌晨两点十三分,我正躺在客厅的沙发之上。
钥匙转动发出的声响令我浑身猛地一紧。
岳父林建国弯着腰悄悄溜了进来,浓重的酒味儿刹那间在空气中散开。
瞧见我还没睡,他明显愣了一下,紧接着挤出一丝笑容。
“小周啊,这么晚还没入眠?”
他压低嗓音,眼睛却不住地往卧室那边瞟。
我没吭声,只是冷冷地瞅着他。
他搓了搓手,从怀里掏出一叠皱皱巴巴的纸张。
“爸给你带了好物件,”他带着酒气,把那些纸塞到我手上,“几家借贷公司的资料,利息是高了些,但审核快,当天就能放款。”
我翻开那叠纸,每张广告上‘暴力催收’四个字都被红笔显眼地圈了出来。
“爸,您这是要我去借高利贷呀?”
林建国脸上的笑容僵了一下,随即笑得更夸张了:“哎呀,只是暂时的嘛!先把晓雯哄好,等这事过去了,爸帮你还!”
“你看你们成天闹别扭也不是个办法,对孩子成长也没好处。”
他说着就要拍我的肩,我侧身躲开了。
黑暗里,我们目光对视。
“利息这么高,还不上咋办?”
我故意发问。
“不会的不会的!”
他连连摆手,“爸认识人,能延期...”
我盯着他心虚的眼神,忽然明白了某些事。
第二天吃早餐时,我特意坐在岳父对面,把手机亮度调到最亮。
“爸,我想通了,就照您说的做。”
岳父正在喝粥,听到这话差点呛到:“真的?好好好!”
岳父伸长脖子,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我的操作。
“这里要填紧急联系人。”
我故意用眼神示意他。
岳父支支吾吾地说:“这个,这个随便填两个朋友就行。”
“那哪行?”
我认真地说,“当然要填家里人。”
当着他的面,第一个输入林晓雯的电话,接着是林伟强、林芸,最后是岳母的号码。
每输入一个,岳父的脸色就白一分。
“周远山!”
他突然提高音量,“你这是在干啥?”
“怎么了爸?”
我一脸无辜,"您不是说一家人要相互帮助吗?”
岳父的嘴唇开始颤抖,他猛地站起身来,“我去趟厕所。”
十分钟后,我的手机开始疯狂震动。
林伟强:「周远山你找死别扯上我们!」
林芸:「神经病啊!谁要给你担保!」
我@岳父:「是爸教我这么干的。」
二十分钟后,家门被暴力踹开。
林伟强第一个冲进来,眼睛通红:“周远山!你他妈想害死我们全家?”
岳母跟在后面,指着我的鼻子尖叫:“白眼狼!我们养你这么多年,你就这样回报?”
林晓雯最后进来,脸色惨白。
岳父指着我,“大家瞧瞧!自己偷钱不说,现在还要拉全家借高利贷!”林晓雯好似被这句话给点燃了,叫嚷着冲上来对我又抓又挠:“没人性的东西!你怎么还不去死!”
靠近的那一刹那,我猛地瞅见她锁骨那儿有个崭新的吻痕。
心一下子掉进了无底的深渊。
自从朵朵降临人世,我们就没再同过房。
她老是拒绝我,讲会忆起生产时的那种剧痛,而我也一直体谅着她。
此刻,那片紫红色的印记在白皙的肌肤上显得格外扎眼。
“妈妈别打爸爸!”
朵朵的哭声响从卧室传了出来,门被反锁着,她正使劲拍门。
我抹掉嘴角的血,在满屋子的咒骂声里突然放声大笑。
“林建国,”
我直直地盯着岳父,一个字一个字地说,“装修款到底跑到哪儿去了?你敢不敢跟我当面说清楚!”
整个屋子刹那间变得鸦雀无声。
林晓雯趔趄着往后退了两步,把茶几给撞倒了。
伴随着玻璃破碎的声响,岳父的神情彻底垮掉了。
“你、你在乱说什么。”
他的声音颤抖着,额头上的青筋都鼓起来了。
6.
岳父在当地拥有几家连锁店铺,资产不算少。
所以林晓雯嫁给我时,岳父母对我很是瞧不上眼。
只因我仅有寡居的母亲和一个体弱多病的弟弟。
但岳父醉意朦胧地拍着我的肩膀讲:“女婿就如同半个儿子!”
我怀着感恩之情,勤奋工作,为这个大家庭着想。
直至疫情结束后,岳父的店铺因经营不佳而全部停业。
他拿着一笔装修费用,说干脆把家里的宅基地重新装修一番。
我单纯地认为,经过时间的检验,他是真心信任我的。
如今回想起来,那根本不是信任,而是算计。
他早就谋划好了,让我来承担责任。
我深吸一口气,拨通了律师的电话:“李律师,我要离婚,还要女儿的抚养权。”
电话那头停顿了一秒:“周先生,您有证据吗?”
我看向电脑屏幕,那里存有所有银行流水、录音,甚至岳父偷偷转账的截图。
“有。”
“并且,今晚所有人都会看到。”
我提前租下了广场的LED大屏,还在物业群里群发了一条消息:
“今晚8点,林家女婿公开对账,过时不候。”
林晓雯站在娘家人中间,双臂抱在胸前冷笑:“你又在耍什么花样?”
她提高声音,故意让周围人都能听见,“借到钱了现在又来洗刷?”
没理会她的挑衅,我看着手表。
“爸爸!”
小姨子紧紧拉住朵朵的手,不让她朝我这边跑来。
女儿奋力挣扎着,眼眶通红:“爸爸!”
我朝她微微一笑,示意她不要害怕。
而岳父站在最后面,脸色阴沉。
8点整,大屏幕“唰”地亮了起来。
第一页内容直接震惊了全场。
林建国(岳父)向“金沙娱乐城”转账:23万元(附银行流水截图)
林晓雯(妻子)美容院充值:7.7万元(备注:水泥款)
林伟强(小舅子)网贷还款:15万元(备注:家具定制)
林芸(小姨子)奢侈品消费:8万元(备注:灯具采购)
全场一片哗然。
“爸偷偷打赏女主播被你们发现后,你们也跟着装穷要钱,他也给了。你们真以为我会默默背上这口锅?”
我盯着岳父,“他以为我会为了面子自己补上这笔钱,可惜,我一分都没动过。”
岳母站在一旁,脸色煞白。
她是唯一一个没动用钱的。
岳父突然冲上舞台,一把夺过话筒,声音颤抖,“周远山伪造证据污蔑我们!”
台下议论纷纷,有人开始产生怀疑。
我直接掏出手机,拨打银行客服,开启免提。
机械女声清晰地念出:
“林建国先生于6月3日转账230000元至金沙娱乐城。”
岳父脸色铁青,话筒“砰”地掉落在地上。
我切换屏幕,播放昨晚的录音。
岳父:“...借高利贷把账填上...”
小舅子:“周远山就是个背锅的,爸说了,钱不用还...”最终,我亮出自己这半年的转账记录:“这半年,那五十万我分毫未动,还额外拿出五万用于装修!”
台下瞬间炸开了锅,有人斥责林家毫无廉耻,有人赶忙掏出手机开始录像。
林晓雯尖声叫嚷:“你在乱说!”
她无力地瘫坐在地面,妆容已然凌乱不堪。
而朵朵终于摆脱小姨子,哭着奔向我投入怀中:“爸爸!”
我抱起女儿,望向岳父,他嘴唇抖动着,却一句话也讲不出来。
“明天,我会向法院递交离婚申请。”
言毕,我抱着朵朵转身离去。
7.
林晓雯快速冲到我跟前,紧紧拽住我的胳膊:“周远山,我真的压根儿就不清楚爸把钱花在了那种地方!要是我晓得,我绝对不会……”
我使劲甩开她的手:“不知道?那你美容院充值的12万,备注写着‘水泥款’,难道是手不小心滑了?”
她的表情一下子凝固了,紧接着便倒打一耙,“还不是因为你没本事!根本提供不了优质的生活!”
“你明明老早就知道钱被转走了,为啥不早点说?非要闹得众人皆知?你就是想看我全家出洋相!”
我轻蔑地笑:“反倒成我的错了?”
岳父林建国搓着双手凑过来,满脸赔笑:“小周啊,这事是爸做得不对,咱一家人关起门来好好商量……”
“谁跟你是一家人!”
岳母不知从哪儿找来扫帚就往岳父身上打。
“老东西!拿家里的钱去养狐狸精!我跟你拼命!”
岳父,哦不对,林建国抱头逃窜,林晓雯想去阻拦,却被她妈一把给推开了。
林芸和林伟强早就没了踪影。
事情败露后,嫌丢人,跑得比谁都快。
朵朵的小手紧紧搂住我的脖子,轻声问:“爸爸,我们回家吧。”
“嗯,回家。”
我带着朵朵回到婚前我给妻子购置的婚房。
林建国很强势,婚后要求一家人住在一起。
这房子就一直空着。
朵朵好奇地在客厅里跑来跑去:“爸爸,这是我们的新家吗?”
我揉了揉她的头发:“对,以后就住这儿。”
“我喜欢这里,没那么多人,还特别安静。”
门铃响了。
居然是苏雯,她拎着果篮和玩具,“周总,你出名了!网上全是你公开对账的视频,评论区都在骂林家不要脸!”
我刚要开口说话,身后突然传来一声尖叫。
一个人影直直地朝苏雯扑了过去,我赶紧把她拉到身后。
“周远山!你果然和这个贱人有不正当关系!”
林晓雯头发蓬乱地站在门口,脸上还有巴掌印,显然刚经历过一场激烈的撕扯。
她指着苏雯,眼神充满怨毒:“我说你怎么急着要离婚,原来早就找好新欢了!”
苏雯皱起眉头:“林小姐,你冷静点,我只是……”
“滚!”
林晓雯看到我和苏雯交握的手,抄起鞋柜上的花瓶就要砸。
我一把拦住她:“林晓雯,要是你来吵架的,那就请你离开。”
她瞬间像泄了气的皮球。
曾经让我着迷的妩媚双眸,如今红肿得厉害。
“周远山,我知道我误会你了,我向你道歉!”
“可是一日夫妻百日恩,你不能不管我和爸妈啊。”
我递给她纸巾,淡淡地说:“你是想让我回去继续帮你爸还高利贷吧。”
林晓雯瞪大了眼睛。
我淡然一笑:“我找人查过,你爸还欠着一百多万的外债。”
掏出手机,我点开一段监控录像。
画面里,林晓雯和一个男人在酒店走廊亲密拥吻,日期正是上周。
她的脸色瞬间变得惨白如纸,踉跄着往后退了两步。
“要我现在报警,告你重婚吗?”我语气平和地发问。
林晓雯的嘴唇不住抖动,最后,她转过身疾步冲出门去。
朵朵满脸疑惑地抬起头:“爸爸,妈妈不留下一起生活吗?”
我轻轻叹了一口气:“妈妈以后不会和我们一同过日子了。”
8.
深夜时分,催债电话再度骤然响起。
“你是周远山吧?林建国是你岳父?他欠的钱,赶快还了,不然……”
我果断挂断,拉黑此号码。
这已然是本周的第七通催债电话。
手机屏幕亮起,呈现一条林晓雯的消息:
“周远山,爸被债主堵在家里了,你能不能先借我们些钱?求求你了!”
我冷笑回应:“法庭上见。”
次日,我径直联系了律师。
“李律师,我要申请离婚,越快越好。”
“孩子抚养权呢?”
“必定归我。”
我言辞坚决,“林家如今负债累累,环境不适宜朵朵成长。”
李律师点头:“证据充足,胜算颇大。不过他们很可能会拿孩子打亲情牌。”
我紧握拳头:“他们不敢!”
点开林家家族群,发了条信息:“明天上午十点,法院门口见。”
“谁不来,我就把完整监控视频交给警方。”
附上两张截图:
岳父林建国身处赌场VIP室,面前堆满筹码,满脸得意笑容。
林晓雯在美容院包厢内,衣衫半解,依偎着一个陌生男子。
三秒后,群聊瞬间炸开了锅。
林晓雯始终未回复。
调解室里,林家人个个面色如土。
岳父仿若老了十岁,妻子林晓雯一直低头颤抖。
法官看向我:“周先生,林家愿意返还部分装修款,并承诺不再骚扰你和孩子。你妻子也表示愿意改正,为了孩子,是否考虑和解?”
林晓雯冲过来想抱朵朵:“宝贝,妈妈好想你。”
朵朵猛地躲到我身后,小手紧紧揪住我的衣角。
“你躲什么躲!我是你妈!”
林晓雯崩溃地叫嚷。
我直视法官:“法官,我不接受和解。林家长期欺骗、诋毁我,甚至拿孩子当要挟工具。这样的家庭环境,对朵朵只有伤害。”
法官点头,看向朵朵:“小朋友,你愿意跟爸爸住,还是跟妈妈住?”
整个调解室安静得令人胆寒。
朵朵抬起头,声音虽小却清晰:“我想和爸爸住。”
林晓雯“哇”地哭出声来。
岳父像个没气的皮球瘫在椅子上。
法官敲响法槌:“抚养权归周远山先生所有。”
走出法院时,阳光刺目。
朵朵趴在我肩上,轻声问:“爸爸,我们以后都见不到妈妈了吗?”
我摸摸她的头:“不会呀。爸爸和妈妈只是分开了。见不见妈妈由你自己决定。”
身后,林晓雯的哭声隐隐传来,但我没有回头。
一个月后。
“周总,林家那套房子今天法拍流拍了。”
李律师的声音带着熬夜后的沙哑,“现在他们全家挤在汽配城后面的地下室里。林晓雯被公司辞退,如今在商场当保洁。”
“还要继续关注吗?”
“不用,随他们去吧。”
手机传来震动。
是一个陌生号码发来的短信:“周远山,现在你满意了?”“我爸的腿折了,我妈离开了,我们这是都在承受恶果了。”
我果断拉黑,而后删除。
9.
潮湿且布满霉斑的墙壁之上,依旧贴着朵朵幼儿园时期的涂鸦画作。
林建国躺在狭小的木板床上,右腿打着石膏,嘴里不停地咒骂着:“周远山那个没良心的家伙,简直就是白眼狼!”
林芸蜷缩在角落玩着手机,忽然大声尖叫:“姐!你又登上热搜啦!”
林晓雯急忙冲过去抢夺手机,屏幕上显示的是她半个月前在法院大闹的视频,标题十分刺眼:
《狠心妈妈为钱财抛弃亲生女儿,如今沦为商场保洁员》
评论区满是嘲讽之声:
“这就是报应!”
“这样的女人也配当妈?”
“听说她爸因赌博欠下了几百万债务。”
林晓雯的手指不停地颤抖着,愤怒地将手机狠狠摔在地上。
“都怪你!”
她突然朝着林建国大声尖叫,“要不是你包养情妇还被骗,我们怎会落到这般田地!”
“啪!”
林建国把手中的扇子用力甩到林晓雯的脸上。
划出了一道长长的血印。
“给我闭嘴,花我钱的时候你怎么不说节省点!”
妈妈在一旁拉着她的衣摆轻声说道:“少讲几句。”
林芸和林伟强都默默站在角落,一声不吭。
悔恨之感再次充斥着心头。
要是周远山在……要是周远山在!
凌晨三点,林晓雯被父亲的咒骂声惊醒。
“没用的东西!都是你生了个好女儿!”
林建国一瘸一拐地走着,抓起酒瓶砸向墙角,“要不是你们当初没拦住周远山,老子能沦落到这步田地?!”
林晓雯坐起身来,却不见母亲的踪影。
她朝着母亲平常躺的床垫走去,手机、衣物全都不见了。
“妈?”
她声音颤抖地喊了一声。
没有人回应。
林晓雯感觉浑身发冷。
“姐,你别喊了。爸叫妈去买酒了。”
林芸头也不抬地玩着手机,随口回应道。
“现在几点了!买个酒怎么到现在还没回来?!”
林晓雯一脚踢开挡路的酒瓶,崩溃地大喊。
“妈扔下我们走了!”
周末,商场的文具区域。
“爸爸,我想要那个粉色的书包!”
朵朵指着橱窗说道。
我刚要开口回答,眼角的余光却瞥见了一个熟悉的身影。
林晓雯身着保洁制服,正慌乱地转过身去。
她的头发油腻腻地贴在脸上,左脸有一道新的擦伤痕迹,像是被什么东西砸到的。
朵朵突然安静了下来。
她低下头,翻出自己的小包包,拿出一个未开封的口罩。
在我还没来得及反应的时候,小跑着过去。
“妈妈。”
她轻声说道,递出口罩,“这个能挡住灰尘。”
林晓雯呆立在原地,手指微微颤抖着,没敢去接。
朵朵把口罩放在一旁的货架上,转身跑回到我身边。
走出商场的时候,女儿突然说道:“爸爸,妈妈的手上全是裂口。”
“嗯。”
“我上周的零花钱还没花呢。”
她仰起脸,“能买一支护手霜吗?”
“好。”
我摸出车钥匙:“现在就去买?”
“嗯!要最滋润的那种。”
她认真地补充道,“就放在......放在洗手间的那个架子上。”
阳光透过梧桐树叶,在她脸上投下晃动的光影。
我回忆起第一次见到林晓雯的情景。她也曾这般伫立在树影之中,洁白的裙子被风拂动,高高鼓起,恰似一只即将振翅远飞的海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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