摘要:甜木根是我们童年时喊甘草的一个土名字,当时也不知道她还有别的名字可叫,反正就觉得这个名字形象、生动、贴切,喊起来是那样的顺口,就像母亲叫我们的乳名一样,总是充满浓郁的亲切感和柔和的温馨感。
甜木根
甜木根是我们童年时喊甘草的一个土名字,当时也不知道她还有别的名字可叫,反正就觉得这个名字形象、生动、贴切,喊起来是那样的顺口,就像母亲叫我们的乳名一样,总是充满浓郁的亲切感和柔和的温馨感。
长大后才知道,这个嚼起来甜甜的,长期埋在地上像细绳一样只见其花不见其长的野生植物,还有个洋气的名字叫甘草,因为他们大都生长在干燥的沟坡上,有的甚至就直接生长在坟地里。当时幼小的我们就天真地认为,她是靠吸取死人的骨血生长的,就直嚷嚷“甜木根,死人的筋。”
春天,天气热了,待家里的老母鸡一“老窝”,母亲就从邻居家换来新近下的和自家攒下的鸡蛋,让老母鸡抱一窝小鸡出来,以改善我们的伙食或者到供销社换取针头线脑的日常生活用品。“鸡鸡鸡,二十一”,到21天后,鸡娃子就急不可待地啄破蛋壳跳了出来。俗话说,俊不过的鸡娃子,丑不过的月娃子。看着那毛茸茸圆滚滚的小生灵,全家人围着她们欢喜雀跃,像过喜事一样,奔走相告,传递着幸福的喜讯,引来左邻右舍前来观看。
那时候小鸡出壳后,是没有疫苗可打的。母亲就嘱咐我们到附近的沟坡上去挖甜木根,拿来煮汤让小鸡饮用,减少雏鸡的死亡率。我就是那时候才认识甜木根的,也是第一次才知道甜木根的药用价值的。
那时候的甜木根是野生的。我们寻着春天地坡地上刚刚露头的甜木根的嫩叶去顺藤摸瓜去挖甘草根的,挖出的根总是纤纤细细,像电线一样。不知是品种不好,还是没人管理,感觉长得都是那样的瘦小,但味道却很醇甜。与我后来见到的人工种植的甘草大相径庭。长工后,我看到的人工种植的甘草像麻绳一样粗壮,最小的也有大拇指那么大。我甚至怀疑不时候我们见到的的甜木根和现在种植的甘草或许不是一个物种。
直到上中学时才真正了解了甘草。甘草是百药之王。十方九草。无草不成方。还被称为“国老”,甘草有显著的解毒功效,还能调和各种药物的药性,在方剂组成中有不可或缺的作用。后来就有了一句歇后语,“店里的甘草——一抓就来”,形象地表达了甘草在药店里的重要性和常见性。
上个世纪的九十年代,刚刚脱贫的庄稼人,对金钱的渴望是那样的真实和具体,挣钱挣大钱才是改变窘迫生活的最好方式。好像全民一下子都认识到了中草药的价值,把种植甘草做为脱贫致富的捷径,满怀激情地与外来的客商纷纷签订种植协议,从偏远山乡的贫瘠荒地,到城郊农村的肥沃良田,一窝蜂地种起了甘草。尽管甘草生长期达三年,有点缓慢,但很多农户却无怨无悔,毫不犹豫地把致富的“法宝”押在了甘草种植上,市内也新建了多家甘草浸膏厂。
尽管当初的种植收入还是有点可观,但后来不知是供过应求还是别的啥原因,甘草浸膏厂都一个个都倒闭关门了,农民致富的梦想也泡沫一样破灭了。种植甘草不但没让农民过上甜蜜的生活,反倒成了农民人生路上一段痛苦的历程。后来,种植农民一提到那段辛酸往事,都是捶胸顿足,悔不当初。直到如今制种玉米发展成为当地的一个支柱产业时,人们才清醒地认识到当时那时种植的盲目性和市场的需求性是背道而驰的。没有风雨,哪能见彩虹,也许这只是农民从计划经济走向市场经济的一个弯道而已。
如今,坐在家里,我常在保温杯里泡几片薄薄的甘草,看它在热水里舒展蜷缩的身躯,茶汤泛着琥珀色的光泽,仿佛又回到了童年。留在记忆深处充满甜蜜美好的时刻,仍就是童年刨挖甜木根泡水饮鸡防疫的那温馨场景。
(作者简介:付聪林,甘肃省作协会员,甘肃省文艺评论家协会会员,甘肃省散文学会会员。在省级发表小说散文和民间传说200多篇,新闻作品5000余件。曾获“张掖市首届十大杰出青年”称号,甘州区劳动模范,甘州区六届、七届政协委员,2021年11月被中华全国新闻者协会授予“从事新闻工作者30年“光荣称号。现在甘州区广播电视台供职。)
来源:金色甘州